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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独步-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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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曾以为,兄长只是一时利欲熏心,昔年曾愿意将右相之位予他,但兄长生性多疑,怕惹陛下猜忌,宁死不受。时至如今,阿朗出世,兄长竟想着清君侧,扶持阿朗为帝。原来他要做的,是这天底下独一份的摄政王。”
  阿朗年幼,只要黄中谷得逞,将来必然事事仰赖听凭他。
  如此即便不黄袍加身,也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掌权者。
  霍蘩祁心中一惊,原来,原来阿行早知道,他们一直全都知道,包括顾翊均,他们一直以来谋划的,是为了逼黄中谷早日策反露出马脚?
  可陛下病了,阿行出城,又与这件事有什么牵连?
  是了,这也是给黄中谷一个契机。不论真假,太子被废而出城,这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霍蘩祁的手狠狠颤抖了起来。
  临别那晚,他曾说,此行不会有危险。
  那是什么意思?
  皇后握住霍蘩祁的手,惊觉,她的掌心一片冰凉,便微笑着,又覆了一只手上去,霍蘩祁怔怔地回头,哑然道:“母后我……”
  皇后笑,“你想说,你可以不在意将来能不能入主东宫,只要他平安?”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
  皇后道:“本宫明白。当年,本宫跟着陛下,也是靠着弑兄夺位,踩着累累白骨上来的。只是本宫曾以为,如愿是天定的太子,不必流血牺牲,那个位子从来都是为他准备的。但是……事与愿违。”
  温暖的宫室里,霍蘩祁只觉得一阵一阵地泛着冷。
  皇后悠悠的声音在暖宫之中回荡,“如愿已很是幸运了,当年陛下夺得储君之位,境况凶险至极,本宫只能躲在佛堂里一遍一遍地为他祈福。但是这一次——”
  “我知道,我信他。”霍蘩祁点头,手指摁住颤抖的小臂,露出坚定的笑容。
  再是凶险又如何,江间湍浪,海底洪波,来者无惧。


第85章 兵乱
  皇后是为了给霍蘩祁通气; 交个底儿。
  事先她并不知原来他们一干人早在暗中谋划瓮中捉鳖,没过几日,黄中谷果然反了。
  听春音说; 黄氏一族近来联络青旗门; 明着暗着收买了不少兵马,如今已将宫城团团围困住; 禁军与之周旋着,但不知道能挺到几时。
  霍蘩祁走出东宫; 风一大; 飘远了; 便传来外头凌厉齐整的叫嚣喊杀声。隔着巍巍宫墙,依然气吞斗牛似的,宫里头乱成一锅粥; 侍女们再不敢嚼舌根的,但此时围城之中,他们出不去,外头进不来; 便只能森然对峙着。
  披香宫和坤仪宫还是一如既往的深水平静,霍蘩祁去过几遭,皇后告诉她; “不必忧心,再等等。”
  霍蘩祁忧心的是步微行,黄中谷举事之际,银陵定然被锁城了; 此时他无法暗度陈仓的。
  因为见不着,她忧心忡忡,整日心里揣着的人全是步微行。
  已经一个月没见着他了,时间拖得越久,她越难安下心,“母后,您有渠道可以传信,能给他提个醒儿么?”
  皇后抚了抚她的发,微笑道:“本宫的兄长,是个行事谨慎的,如今连信鸽都飞不出宫城的,贸然传书,只会曝露风声。其实禁军撑不了多久,只要兄长发觉这一点,他们便会立即大肆进攻。”
  霍蘩祁急了,她知晓,但隔日便听闻宫门外起了争端,打死了十几人。
  于是黄氏掌控的巡卫兵与各路世家的府兵开始发动了猛攻。
  霍蘩祁仿佛听到火炮轰在红墙琉璃瓦上的声响,四分五裂,那五光十色的琉璃瞬间灰飞烟灭,许是黄中谷投鼠忌器,暂且不敢毁坏名声,外头人因而不能放肆进攻,不敢直接动用火炮,轰了几声之后,门墙被撞开,便不动了。
  跟着,叛军大肆掉头。
  霍蘩祁心神不宁,又恐惧又担忧,与袅袅正躲在坤仪宫,一面商量着对策,一面想着逃跑,可皇后却镇定如斯,这几日也没再去过披香宫。
  她的指尖从浮绿的碧螺春中挑起一片碎茶,温婉地抚平她们的焦躁,“稍安。”
  外头忽地传来一阵重鼓声,跟着又是一片角声。
  鼓敲三下,牛角二声。
  这是什么讯号霍蘩祁不懂,皇后道:“退了。”
  霍蘩祁诧异,抬起头望着皇后,皇后笑了,将青瓷落于紫木几上,语调有些轻,“如愿来了。”
  霍蘩祁瞬时长吸了一口气,胸口鼓胀起来,心像荡着秋千似的七上八下毫无着落。
  许久之后,她才咬唇道:“他……能进得来么?”
  皇后摇头,“暂时不能。”
  军报果然传来,太子已发兵围困银陵,此时黄中谷已犹困兽,进不可破城攻出,退不可闯宫擒王,虽兵强马壮,但一时也僵持不下。
  皇后让春音替霍蘩祁与袅袅各备了一盏茶,到了午膳时分,又传来膳食。
  被围困半个月,宫中的果蔬已寥寥无几,只剩先前屯的肉食,即便是坤仪宫,那菜肴也不新鲜了,大锅肉汤熏得霍蘩祁腹中一阵翻滚,顾不上殿前失宜,她箭步冲出门外,捂着嘴唇,那恶心感直往胃上冲。
  皇后微愕,也是没想到霍蘩祁忽地干呕不止,袅袅也在场,虽愣着,但却忍不住算了一算,“娘娘,殿下离京一月有余了。”
  也是袅袅这么一提醒,皇后恍然过来,手攥住了春音,“去,传个御医来。”
  面对千军万马仍然镇定谈笑自若的皇后,也顷刻之间六神无主起来。
  霍蘩祁扶着漆金的红门干呕不止,但恶心归恶心,她好几日食欲不振了,肚子里也没什么货,吐不出来,只是要回去却也不敢,肉汤太腥了,她一个无肉不欢的人也用不得。
  但奇怪的是,放在以前她是完全可以的。
  在户外求生时,步微行曾经猎过野味,她也一点不矫情,没烤熟的燕子肉她也吃过。
  兴许是常日里吃着这些,少了素食?
  霍蘩祁偷偷回眸,瞟了一眼袅袅,袅袅善解人意,与皇后敛衽一礼,走下红阶去,扶住了霍蘩祁。外头鼓声退了,霍蘩祁却显得有些紧张,“袅袅,我用不下饭,你……帮我同母后说说。”
  袅袅“嗯”一声,“那阿祁喜欢什么,皇后娘娘通达和善,她不会不允的。”
  一股恶心感冲上来,霍蘩祁拍了拍胸口,余悸未消,正要说话时候御医却已来了。
  坤仪宫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又出了一桩秘闻。
  皇后将年迈太医的手扣住,蹙了柳叶眉,沉声道:“您行医多年,这种关头,该知道什么不该说。”
  太医只得点头,已向上人头作保,绝不泄露半点风声。
  霍蘩祁脸颊上的红云还没退,有点儿羞意,“母后不让人说出去?”
  皇后颔首,“此时让叛军知晓太子有后,他们决计会背水一战以命相搏冲入宫城。阿祁,兹事体大,但你不用多想,好好养着你的身子。”
  皇后满面愁容,让霍蘩祁心中突突,斗胆问了一句:“母后,不喜……么?”
  皇后的愁容里绽出一朵笑,想来是吓到孩子了,她抚了抚霍蘩祁的手背,“这是天大的喜事,母后怎能不喜。傻孩子!”
  经此之后,皇后也不再让霍蘩祁继续留在东宫,让其搬入坤仪宫暂住,袅袅自然也跟着。
  御医开的保胎安神的药方,日日煎来与她服用,不知是不是幻觉,她总觉着身子一日赛一日地沉,袅袅照顾她,便笑她傻,“以后会越来越沉,殿下这么喜欢阿祁,将来恐要将阿祁养成白白胖胖一个胖媳妇儿。”
  “袅袅,你敢笑话我!”
  不得了,连袅袅都开始笑话人了。
  霍蘩祁不敢与她打闹,隔着枕头轻轻护住了肚子,满眼温柔。
  上回她还撒娇暂时不想要孩子,是还想再等一年,等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可祸福自有天定,由不得半点马虎。何况多一年她也还是长不大,就如此也挺好,听天由命,顺从安排。
  外头更紧张了,霍蘩祁已察觉到,近来坤仪宫亦开始骚动不安。
  袅袅说,有人已开始暗中收拾行囊,意图偷混出宫。
  霍蘩祁道:“出得去么?”
  袅袅蹙眉,“依稀听见,有婢女说她有表哥在叛军之中,能给她开个门。那话一出,果不其然,近来十几个宫人跟在她后头的,不一定能成,但想必人心已是涣散不安。”
  霍蘩祁蜷着腿,抱住了膝,忽想到一事,震惊地抬头,“当初我们入宫时,将师父他们安顿在了城门附近,要是两边打起来,云娘师父他们能逃过一劫么?”
  袅袅也正想着这事,但如今宫人是差遣不出去的,袅袅想了许久,握住了霍蘩祁的手,“这几日殿下在城外,叛军必然军心不稳,说不准宫城防守有漏洞,我一个潜逃出去,将云娘她们也带回来。”
  “不行,太危险了。”霍蘩祁直摇头,“即便你一个人能钻空子出宫,可回来时三人说什么逃不过叛军的耳目,何况师父也有孕在身,不宜冒险。袅袅,我不能拿你的性命去赌,去换师父的命。”
  两人正说着,只听闻远远的一声炮轰。
  整座宫殿,都瞬息狠狠一个发颤。
  阖宫的宫人都仓促逃窜,她们只知道,殿下要攻城了!
  霍蘩祁也待不住了,阿行在外头,强攻的话银陵会损伤多少无辜百姓性命这个无可预料的,何况,以武力解决就难免会陷入险境。
  霍蘩祁与袅袅到了后苑,皇后今日却不在,昨晚便去了披香宫一夜未归。
  素来姿态娴雅,剪花折梅的侍女们花容失色,仓皇逃命去了,花锄留在新挖的坭坑里,歪倒的蔷薇恹恹苍白。
  天飘下了细雨。
  霏霏绮错的烟雨里,回廊底下一片珠帘沉默。
  炮轰声又传来三声,地面都在震颤、晃动。袅袅扶着霍蘩祁,看着宫人们四下飞窜,轻声道:“阿祁,人命是真的脆弱。即便隔了这么远,还是能造成威胁的。”
  那在城墙下生存的百姓,不知此时是否已血流成河。
  “不好了!叛军杀进来了!”
  也不知道谁叫嚷了一声,霍蘩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原本逃出坤仪宫的宫人们又纷纷狼狈地退了回来。
  步微行攻城,里应外合之下叛军绝难活命,柿子捡软的捏,他们杀入宫中,此时只有一个目的——生擒皇帝威胁步微行退兵!
  霍蘩祁一怔,此时,一道矫捷的黑影穿过雨帘而来。
  鹞子翻身,干净利落,然后便从身后一把攥住了霍蘩祁与袅袅的手,“太子妃,与属下走。”
  霍蘩祁一扭头,雨里,言诤的湿发紧贴着他的下颌骨,她惊讶地问:“你一直在城里?”
  言诤道:“我随叛军暗混进来的,来不及解释许多了,殿下有命,让属下务必带您到披香宫与陛下会合。”
  霍蘩祁惶惶点头,袅袅也应了,三人一起退了出去。
  那叛军涌入得快,退出坤仪宫,立即便见到三个持刀而来的,将逃窜的宫女摁在墙上肆意轻薄,霍蘩祁吃了一惊,心瞬间冷如冰雪。
  但言诤是不会上前救她的,他接到的军令,就只有护住霍蘩祁。
  禁卫军也冲出了甬道,叛军见人来,便一把将侍女扔在脚下,拔刀与之厮杀起来。
  言诤带着两个女眷,无法施展轻功,正要后退,刀光如雪,忽地从身后砍来!
  叛军攻城之速远超殿下预估,所有人都没想到黄氏叛军竟会顷刻间便杀入了内宫,但他决不能让霍蘩祁有丝毫损伤。
  言诤为了避过,只得松了袅袅的手,回身一脚踢过去。
  一个孔武有力的叛军被踢飞出去,言诤要再去拉袅袅的手,却已不及,身旁有人提刀直刺霍蘩祁,言诤顾此失彼,拔剑迎上,霍蘩祁被言诤拉到背后,眼风瞅见,袅袅腹背受敌,只得飞快地往左边跑。
  “袅袅!”
  叛军越来越多,十几个人堵住了甬道,禁军只有六人,护得住霍蘩祁,护不住袅袅,袅袅已经被逼到了边缘,四五个人围困住她,举刀而来。
  袅袅的被抵着冰冷阴湿的墙,双臂颤抖,头激烈地抖着埋入掌心。
  不敢等刀剑落下,可该有的疼痛迟迟不来,跟着是剑锋入肉的声音,却不是她的。
  袅袅一惊,只见一个叛军正挡在自己眼前,一柄长刀已经扎入了他的左肋,他一手握住刀锋,一手提刀斜削出去,将两人砍翻在地。
  雨势大了,将他的鲜血冲刷在地。
  刺目的红融入冰凉的雨水里,顷刻之间融化褪色。
  袅袅颤抖着,一动不敢动。
  不敢看救命恩人的伤势,不敢抬起头,浑身冷得可怕。
  霍蘩祁与言诤终于冲了过来,言诤夺了一柄长剑掷给他,“顾公子,你护着袅袅先退,这边我等会掩护。”
  袅袅一惊之下,狠狠地一抖,忙乱地抬起了头。
  他将嵌入伤口的刀拔出,扔在地上,转过了身,拉下斗篷风帽的那一瞬,苍白清俊的脸滴着雨水,她惶然错愕地望着眼前本该死了的人。
  他不是……死了么?
  顾老夫人早押着他的棺椁灵柩回了秀宛!
  袅袅震惊着,她一个字都说不出、问不出来。
  形势紧迫,来不及解释,顾翊均握住了她冰冷颤抖的素手,温声道:“袅袅,跟我走。”


第86章 晴天
  袅袅浑浑噩噩地被他携着手拉走了; 滴水如瀑的宫墙,蜿蜒了满巷血水。
  袅袅惊慌失措,“你受伤了!”
  “无碍。”顾翊均沉着地拉着袅袅闪身越过了花苑; 依照言诤所说; 这御花园深处,有一间地窖; 因先帝好酒,地窖里头曾凿出一条密道直抵披香宫。
  一队人马跟着言诤断后; 袅袅回头看了眼; 霍蘩祁他们已经远得没了影儿。
  顾翊均知道她的担忧; “他们会追上来的。”
  他弯下腰,徒手将一块活的地砖掀了开,花丛深处; 一股淡淡的清甜的酒香飘了出来。
  但动作幅度太大了,牵扯住了顾翊均的伤口,他闷痛地哼了一声,将袅袅抱了下来。
  袅袅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水熨到了胸口; 她知道那是血。
  慌乱之下,她拿手紧紧护住了他的后腰。
  那伤口处汩汩地淌血,袅袅真怕他再有不测; 声音也哽咽了,慌了,“你……你没事么?”
  顾翊均费力将地板虚掩上了,幽暗之中; 他的呼吸显得十分急促,也许是因为受伤,也许大动之后精疲力竭,但袅袅知道,顾氏的公子自幼是不得习武的,顾翊均不过是走南闯北,见识广博,习过一些花招而已。
  她骇然得白了脸,顾翊均转过身,喘着粗气,握住了袅袅的手,声音时断时续的,“沿着这条密道,可以直抵陛下寝殿,我留下接应言诤,你先沿着这条密道出去。”
  袅袅捂住他的伤口,摇头,“不行啊,你受伤了,不能再久留了,要赶紧出去。我留下就行。”
  “这里也不安全。”顾翊均沉声道,“听话。”
  袅袅咬一下唇,忽问:“你不是……回秀宛去了么,跟着老夫人她们一起……”
  她问不下去,他既然活生生站在她眼前,顾氏发丧自然是假,他也没同顾夫人回秀宛,那个莫名其妙的妾侍又是怎么回事……袅袅脑中乱如麻,顾翊均忽抱着她的腰肢,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你在城中,我自然不会走。”
  袅袅凌乱了。
  密道后头有人来接应了,明黄的灯一盏一盏地被燃起。
  灯火幽微,掩映得那张苍白的俊脸,如星的眼眸,温润清绝。
  袅袅耳中只剩下他的低语,“袅袅,等你睡醒了,我再同你解释。”
  她张了张口,忽地后颈一痛,人便花钿委地失去了知觉。
  霍蘩祁与言诤边战边退,也退到了酒窖门口,言诤熟门熟路地搬开地砖,让霍蘩祁先下,自己断后,霍蘩祁的身手也很是灵活,三两下便到了底。
  言诤断后,只见花丛之中一名玄衣叛军探头探脑要钻出来,脸色凛然,扑上去,那人还待厮杀几招,便被言诤一剑割断了咽喉。
  他仰倒在地,绝了声息。
  言诤抽剑钻回酒窖,阖上了地砖。
  此时人已稀稀落落开始往回走,接应的禁军护在地道口,言诤带着霍蘩祁往披香宫一路探去。
  霍蘩祁不敢快跑,只能疾步跟上,一路上问步微行的安危和战况。
  言诤道:“事出突然,殿下本来绝不会此时攻城,但军中传来密信,黄中谷已决意火困齐宫,这才于今日五更部署,一路急攻猛打。”
  霍蘩祁道:“可这是天意,今日竟然下了一场大雨。”
  言诤摸鼻子笑,“是,是天意,黄中谷注定要辜负了他的野心。”
  霍蘩祁跟着走了几步,又问云娘,言诤道:“这个不用忧心,顾公子已有安排,他们暂且安全。”
  担忧的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这密道有些长,七拐八折,但好在没什么岔路口,霍蘩祁一路循着言诤的脚步,不一会儿,到得尽头处,明暖的光大把大把地抛过来,言诤面色一喜,“到了。”
  说罢,抢先一步跳出了地窖,回身用手拉住霍蘩祁,将她一并带出地窖。
  地窖上头,是披香宫的后院,霍蘩祁穿过一径滴水的廊檐,大殿里头,文帝正襟危坐,半点看不出病态,皇后候在他跟前,见到湿了一身的霍蘩祁,大惊,便迎了上去,“可算见着你,幸好有言诤护着。”
  “来人,寻些干净素雅的裳服来。”
  皇后吩咐,余人不敢不应。
  霍蘩祁轻手轻脚地走上前,问了陛下安好。
  文帝倏忽睁开眼,一身湿漉漉的狼狈不堪的霍蘩祁就跪在眼下,淡淡道:“去换了裳,安心等着罢。”
  文帝声音平静无波,霍蘩祁莫名感到一阵安定。
  她应了,便又退了出门。
  言诤提剑护在宫门口,此时巍巍然的大殿之下,有箭矢飞射,但由于披香宫筑基太高,易守难攻,那箭镞飞不上来。
  火油撒了满地,但顷刻之间又被雨水冲刷而下,流入叛军阵地,要是放火,死的绝对不是陛下和禁军。他们不敢动。
  一股硝石的味道弥漫了开来。
  倾洒的硫磺扑了满地,火折子点不燃引线,只能空置。
  也不知谁扯着嗓子呐喊了一声,“城破了!城破了!”
  叛军一时群龙无首、六神无主起来,士气渐弱。
  言诤护送霍蘩祁转入偏殿,“城破了,殿下很快会赶到的。”
  霍蘩祁没见到袅袅,问她安危,此时偏殿里徐徐走出了一个人来,已经包扎好的顾翊均,施施然的,以他儒商世家的温雅姿态漫步而出,“顾公子。”
  顾翊均低声道:“我点了袅袅的睡穴,等她醒了,这一切应该已经结束了。”
  霍蘩祁“嗯”一声,也进了偏殿。
  关于顾翊均和步微行两人是如何狼狈为奸,将她们耍得团团转的,这事她可以不计较,但袅袅恐怕不能不计较。从头到尾被瞒着的,也毕竟只有袅袅一人。
  暖帐帷幄里,袅袅和衣而睡,换了素净的衣袍,睡得甚是安稳平静。
  皇后命人将干净的袍子送到了偏殿,霍蘩祁更了衣裳,渐渐地,觉得小腹多了一丝坠感。
  不知道是不是正常反应,她忧心地护住了肚子,愁眉不展。
  外头的喊杀声渐渐只剩下了禁军杀红了眼的狂欢。
  叛军声势已弱,已攻上玉龙阶的叛军退了个干干净净。
  一个时辰之后,马儿的长嘶闯入了宫闱。
  千军万马,一时铁蹄飒沓,将宫阙踏出吞天坼地的轰鸣。
  霍蘩祁耳膜嗡嗡直响,心如鼓撞。
  他来了?
  言诤护在偏殿之前,屏息严阵以待。
  大波乌泱泱的军队,犹如黑蜂蝼蚁一般涌入,将叛军冲刷开,直入一道破出深渊的飞流瀑布,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所谓的叛军气势,在这绝对实力的碾压之下,一个一个已偃旗息鼓,伸长了脖颈任其砍杀。
  言诤露出今日的第一个大笑,转头道:“殿下来了。”
  顾翊均还剑入鞘,“嗯。”
  他的神色很平静。
  这是步微行与他的约定。
  但是做生意太久了,顾翊均很清楚地知道,他被摆了一道。他用如此一个巨大的筹码,换来一个微不足道的名头……想想也是可笑。
  母亲知道了,该如何骂他不肖?
  他从小就想与太子合作一回,芙蓉镇那桩人命案是个遗憾,这一次才算是真正的联手。
  只是唯独,让步微行功成名就之后,他自己一堆烂摊子,最大的便是对袅袅的隐瞒。
  霍蘩祁近来本来嗜睡,但是此时也毫无睡意了,一直捏着一把汗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声音渐渐平息了。
  她凝神听着。
  上万人齐齐跪地的声音,举戈捶鼓的声音,山呼的声音,瞬息灌入了耳中!
  “陛下万岁,太子千岁!”
  那山呼之声一道高过一道。
  她扭过头,窗外瞬间雨过天晴。
  梅雨时节,空气潮润得很,一时绚烂如洗,黄鹂啁啾地探过脑袋来,倒吊的紫色藤萝明媚摇曳。花影重重,拂过了眼帘,擦出久违的湿润。
  霍蘩祁捂住了脸,任由温热的泪水从指缝之间落下。
  担惊受怕了一个多月,终于,终于都过去了!
  她就乖乖地躲在偏殿里等着,言诤他们也撤了,春音施施然前来,温笑道:“殿下在宫墙外围剿最后的叛贼,不过多时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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