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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门之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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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迟刚要说话,忽而腹中一阵急痛,顿时握紧了门框。
  新露见状忙问:“家主怎么了?”
  栖迟按着小腹,先是以为又是平常的被踹了一脚,继而就察觉到了不对。
  “好似……提前了。”
  怎么偏偏在这时候。


第七十一章 
  混乱之际; 曹玉林匆匆赶来。
  她走得极快; 到了门前看见栖迟已被新露手忙脚乱地扶住,脚步更急; 几乎两手架住了栖迟。
  “嫂嫂可要紧?”
  新露如见救星:“曹将军来得正好,家主怕是要生了,我这便去寻人!”
  火都已快烧到眼前来; 大家都正忙着在灭火,她扯着嗓子喊也未必有人听见; 还是亲自去的好。
  曹玉林闻言也有些慌乱,毕竟没见过女人生产,只能紧紧架着栖迟。
  栖迟这会儿却又没那么疼了; 撑着她双臂,趁着间隙问:“情形怎样?”
  曹玉林在发现起火时就出府去探了,正好带回了消息:“不太好; 今夜风大; 火势涨得太快。”
  栖迟看了眼远处的火苗,隔着道院墙窜动着; 随时要翻越过来的模样。
  难怪都督府这么多人守着都能让火燃得这么大,恰好赶上这干燥大风的天气。
  新露还未回来; 忽有道身影冲了过来:“姑姑!”
  李砚也是自床上刚起来; 衣领还敞着; 也顾不得拉紧。
  他跑得太急,一到跟前就喘着气说:“火要烧过来了,姑姑不能待在这里; 得赶紧走!”
  曹玉林也道:“不错,我刚才出去看过,都督府的火是最大的,嫂嫂要生产不是一时半刻,此地不能再待。”
  栖迟刚要说话便又疼了,捂着小腹低哼一声,人就要站不住。
  李砚吓了一跳,才知她是要生了,惊骇地想,不是听新露提过还没到日子吗?为何竟提前了?
  还偏偏赶上他姑父不在,四处起火的时候!
  曹玉林当机立断,将栖迟身上外衫一拢,背上她便走。
  李砚跑进房里拿了件披风出来搭在姑姑身上,跟了几步,脚下一停。
  “阿砚……”栖迟低低唤了一声。
  曹玉林停下,回头四顾,才发觉李砚已不知踪影。
  不仅是他,新露也还没回来。
  她接连叫了两声“世子”,没有回音。
  只是片刻功夫的犹豫,她咬牙想背栖迟先行离开,但栖迟按住了她肩头:“不行,阿婵,再等等。”
  曹玉林一下想起伏廷说过她十分重视这个侄子,只好站定了,何况新露也是她的贴身侍婢,料想也是丢不得的。
  只是心中十分着急,她又转头叫了好几声“来人”,终于叫来几名忙着灭火的近卫。
  “夫人临产在即,保护夫人!”
  近卫皆是伏廷的身边人,只因栖迟到来,才特地留下守着她的,任务便是保障夫人安全。
  一名近卫火速去调人。
  就这时候,忽见火光堵着的廊前冲出个人来,不是李砚是谁。
  他手里竟还拽着一个人,那是个仆妇,衣袖上沾了火,正吓得惊叫。
  李砚捂着鼻子咳了几声,鞋尖上也沾了火屑子,一面踏灭了,一面用力拍打掉她身上的火,随即就将她扯了过来:“我找了个稳婆来,姑姑生产不能缺了稳婆!”
  新露就紧跟在他后面,呛得咳了好一阵,都要哭了,踉跄近前道:“多亏世子冲来,否则奴婢一人真不知能不能带出人来。”
  她方才去找稳婆时,火已烧上回廊,截断了去路。她见不得家主受苦,便想冲过去,李砚跑了过去,先一步将衣裳一裹,埋头过去了,不多时就扯了个吓坏了的稳婆来。
  这一遭真是吓坏了,倘若世子有什么不测,也是天塌的大事啊。
  栖迟伏在曹玉林背上,瞪了李砚一眼:“你……”
  下一瞬疼白了脸,再说不出半个字。
  李砚忙道:“别说了姑姑。阿婵姨,快走!”
  曹玉林小心托一下栖迟,知道她肚子这样压着不舒服,快步走向后门。
  近卫先一步安排好了马车,车上垫了好几层软垫。
  栖迟被李砚和曹玉林扶着送进去前,扶着车门,终于看清都督府的情形——
  整个前院都已烧着,眼看着火势就要蔓延去她住的地方,里面的人还在奔走灭火,刚被灭掉的地方冒着黑烟。
  四处都是一股焦糊味。
  一个近卫上前来报:“诸位都督夫人来了。”
  栖迟扶着小腹倚在车门旁,摆一下手:“叫她们不必过来,突厥人还未清除,躲在暗处,一出事她们便往这里跑,易被看出端倪,反而不利。让她们各自安排灭火,留心自身安全。”
  缓口气又说:“城门守好,把纵火的突厥人都揪出来。”
  近卫领命赶去传话。
  栖迟说完,又开始阵痛了。
  新露赶忙催促要走。
  李砚将稳婆拽上车,几人挤在车上,行驶上道后,直觉便是往火光小的地方而去。
  “阿婵姨,你刚看过城中各处,哪里可以落脚?”
  “火从城门处蔓延,烧得最严重的便是官署。”曹玉林扶着栖迟说,言下之意去其他官署落脚是不太可能了。
  几人正思索之际,听见了栖迟轻轻的声音:“去医舍。”
  她方才忍着痛,凝起精神,想了一番这城中自己的地盘,便想起了临街看到过自己的地方,那间悬着鱼形商号的医舍。
  李砚长长地松了口气:“去医舍好。”
  曹玉林点头,朝外吩咐去医舍。
  ……
  医舍因在街角,逃过一难,此时倒是好好的。
  马车一到,近卫将前后左右都团团围住,里面的大夫都被惊动,慌忙地领路,请众人进入。
  原先医治过瘟疫病患的几间房都封住了,要待时日够久了才能再开,最里面的一间却是未曾用过的。
  新露当先跑进去,整理了一下床榻。
  曹玉林随后就将栖迟背了进来。
  栖迟刚躺下,李砚已将稳婆推了过来:“快!”
  稳婆见在医舍,心安了不少,这里有药有大夫,真有什么也不必担心,凑近看了看栖迟的情形道:“夫人这是提前了,一定是遇到走水受了惊才……”
  李砚打断他:“何必废话,好好接生,若出事为你是问!”
  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从未想过他这样一个乖巧的少年也会有急到发怒的时候。曹玉林抹了把额上的汗,甚至打量了他一番。
  稳婆战战兢兢地回:“是是!”一面忙招呼新露去烧热水。
  只有栖迟忍着痛,冲他摇了一下头:“莫慌,你先出去。”
  李砚抓了她的手,看了看,才终于出去了。
  新露快步出去烧水时,在门口看到他,停下宽抚了一句:“世子放心,我知道你是担心家主。”
  李砚点头,垂着头一言不发。
  光王妃便是因生他难产而亡,他虽未到年纪,对于女子生育却早就知道了最坏的一面。
  何况现在的情形又如此糟糕,怎能不心急如焚。
  新露去烧水了,他在外面紧紧握着手指,来回地踱步,听着里面姑姑的动静。
  ※
  数百里外,前线大军阵前。
  黑夜里凉风如镰,营地里篝火熊熊,军士巡营而过,齐整无声。
  纵使深夜,也依旧是兵戈整肃。
  一行数人快马驰回营地,踏出一阵飞扬的尘土。
  为首的马一勒停,其余纷纷停下。
  伏廷坐在马上,一只手里还提着刀,随手一掷,插在地上,下了马。
  后面跟着罗小义和六位都督。
  “突厥狗这次是安分了?竟然一战之后就缩回去了。”罗小义边走边道。
  幽陵都督接话道:“也许是觉得讨不得好了,听说此番领军的又是那个右将军阿史那坚,以前就没占过便宜,这回还不该学乖了。”
  “阿史那坚?”罗小义呸了一声,心想什么烂名字,交手数次,从没将此人大名当回事。
  说到此处,忽见前方伏廷扫了他们一眼,罗小义闭了嘴。
  幽陵都督接到这一眼,顿时也不多说了,方才所言无疑已是犯了轻敌的忌讳。
  忽的,一匹快马飞驰而至,马上的斥候急切喊道:“大都护,榆溪州遇袭!”
  一瞬间,众人脚步停顿。
  伏廷立在火堆前,冷眼扫去,锐利如刃:“怎么回事?”
  罗小义和几位都督也都聚集过来。
  榆溪州是行军后方,粮草辎重和家眷都在那里,岂能不着急。
  斥候报:“有突厥人潜入城中纵火,多处官署被烧,尤其是都督府!”
  “什么?”贺兰都督怒喝,那是他的管辖地,是担着职责的。
  罗小义低骂了一句:“娘的,缩回去不动原来是在这里等着的!都督府……”他一愣,看向他三哥。
  伏廷霍然抽了地上的刀。
  众人一惊,齐齐看向他,他脸上沉冷,不见表情。
  “调拨回援。”
  罗小义有数,马上道:“我即刻去拨人。”
  “两千人足够。”伏廷说,扫一眼在场的几位都督:“大部留在这里,我回来前挡不住突厥军,提头来见!”
  诸位都督闻言无不骇胆称是。
  谁都看得出来突厥去榆溪州里纵火是想调虎离山,因此大都护才只要带两千人手去回援。
  此地自然还需着重防守。
  罗小义领命去办。
  ……
  瀚海府里带来的精锐集结迅速,两千兵马出营上道。
  伏廷握着缰绳坐到马上,无声挥手。
  夜色里,只有马蹄声响,队伍迅疾如箭,赶往榆溪州。
  一路上,伏廷都驰马极快,甚至要甩下后方队伍一大截。
  罗小义要数次追赶才跟上他。
  “三哥放心,最迟半夜,必然能赶到。”他喘着气道。
  伏廷紧紧握着缰绳,不知为何,这一次的消息比任何一次都让他焦急。
  夜风凛凛,在马上疾奔感受更加明显,连气候似也在向榆溪州发难。
  ※
  医舍里点满了灯火,处在僻静处,外面纷乱之声似乎也听不见了。
  栖迟出乎意料地能忍,这一路下来都只是轻哼,但忍到现在,却也忍不下去了。
  忽的一声痛呼。
  李砚在外面立刻转头贴在了门上。
  他贴着听了听,又退开,在外面来回地走动,一时想着姑父眼下不知如何,又想着姑姑在里面受着痛,焦急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里面隐约还有新露带着哭腔的声音:“家主受苦了。”
  稳婆四平八稳地道:“哭什么,生孩子哪有不受苦的!虽是提前了,夫人并无异常,肚子养得也不大,好生的。”
  李砚听了胡乱地想:那怎么还叫肚子养得不大,他记得分明很大了。
  似是回应似的,稳婆道:“有些人怀了便是胡吃海喝地补,夫人连身形都没怎么变,却是对的,肚子越大越难生,像夫人这样才好生。”
  栖迟在轻声的哼,忽而又是一声痛呼。
  ……
  过去许久,烛火似乎都暗了,李砚全身已经出了一身汗。
  栖迟似是累了,声音小了许多。
  他都恨不得进去看一眼。
  脚下,已不知走动了多少圈。
  霍然一声啼哭响了起来。
  瞬间一切都变了。
  屋中传出一叠声的恭喜,新露喜极而泣的声音,曹玉林长舒口气的声音,全都汇在了一起。
  他一下精神了,舒了口气,抬手拍门:“姑姑,可好些了?”
  拍了两下,忽然听见一声断喝,随之一阵兵戈声响起。
  外面似乎出事了。
  他一惊,继续拍门:“姑姑!”
  曹玉林闻声而出,拉开门一出来,便有一名近卫快步跑入,开口就道:“快请夫人离开,情势变了!”


第七十二章 
  风势转小; 但夜色仍浓; 远处已能见到城中的一两点火光。
  伏廷疾奔至此,倏然勒住了马。
  前方有人打马飞驰而来; 背后正是榆溪州方向。
  听动静,好像只有一人。
  伏廷抬手止住后方兵马,朝罗小义一挥手。
  罗小义迅速招呼上一行人; 往前而去。
  前方黑影幢幢,双方相接; 却并未交手。
  很快罗小义就带人原路返回:“三哥,是近卫。”
  伏廷手又抬一下。
  队伍已全都拿起亮了兵器,此时才收回。
  近卫自罗小义后方打马过来; 刚到跟前就一头从马上滑了下来,昏暗的夜色里,捂着胳膊跪在地上:“大都护; 城中情势突变!属下特来求援!”
  伏廷握紧缰绳:“说!”
  近卫身上带伤; 喘息不止,迅速地禀明情形——
  城中本正忙于灭火; 清剿混入的突厥兵,忽然城门被攻破; 又杀入了一批突厥军; 已经与城中的守军厮杀起来。
  罗小义一听就骂:“突厥军都被挡在边境; 榆溪州外还有军营,又来一批突厥狗,是打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近卫急忙道:“尚不知缘由; 属下们都保护着夫人待在医舍,夫人特地下过令要闭城清除突厥人,但城中突厥人还未剿灭,他们就已杀来了,为保夫人安危,属下才冲出城来求援。”
  伏廷手握紧刀柄:“他们有帮手了。”
  罗小义悚然一惊:“谁?”
  “不管是谁,眼下最重要的是救人。”他冷冷说:“恐怕这里才是战场。”
  突厥的调虎离山是反的,在城中纵火让他们相信是一出声东击西,如今他大部留在了另一头,这里反而成了突厥着重攻击的目标。
  但即便如此,突厥能出现在这里的人马也必定有限。
  而他军营未动,仍扎在城外,他们不会有多少时间,只可能速战速决。
  伏廷又岂会给他们太多时间,立即挥手启程,扫了眼近卫:“夫人如何?”
  “回大都护,夫人已在生产,一出事属下便已赶出,眼下情形未明。”
  “什么?”罗小义当场就叫了一声:“你他娘的不早说!”
  伏廷浑身一僵,手上重重挥下马鞭,立即往城中奔去。
  ※
  医舍外围已经混战成一片。
  李砚一头冲进屋里,这里却还安静。
  栖迟已由新露扶着坐起,鬓发沾着汗水贴在额前,脸色还没褪去苍白。
  她双臂收拢在怀间,疲惫地抬起双眼,看到他,笑了笑:“来看看你弟弟。”
  新露在旁笑道:“世子,家主生了个小郎君。”
  李砚一愣,不自觉走近,先往姑姑怀里看了一眼。
  孩子被清洗的干干净净,用她的披风包裹着,灯火晦暗,看不清楚,只觉得脸皱皱的,红红的,在她怀里看来小小的一只。
  他看着这小小的孩子,又看看姑姑,一时忘了该说什么。
  但随即门就被推开,曹玉林快步走了进来:“嫂嫂,得赶紧走。”
  栖迟朝门外看了一眼,方才已经听见了那些响动,不禁将孩子抱紧了些:“外面出什么事了?”
  曹玉林说:“城门开了,杀入了突厥军,各个官署都被袭击了,外面也已动了手。”
  兵戈声已然清晰可闻,外面到处是混乱的脚步声。
  原本屋中还有的一丝喜气荡然无存,稳婆吓得缩了好几步,新露紧紧扶着栖迟,也变了脸色。
  曹玉林顾不上这些,过来催促:“快,嫂嫂,敌暗我明,趁近卫还在挡着,赶紧走。”
  稳婆这才道:“夫人刚刚才生完……”
  “那就走,”栖迟却自己开了口:“这里本也不能久留。”
  之前是因为事出紧急,不得不来此。但在疼痛时她也捏着把汗,这里毕竟是她的商号,突厥人一旦混入,肆意放火,岂会错过鱼形商号。
  如今既然多出了突厥兵,更加凶险,她已勉强坐正。
  李砚过来帮忙扶她,新露也忍着惊惧过来帮忙,接过了孩子。
  曹玉林又将她背起来,匆匆出去。
  栖迟伏在她肩上,听着那越来越近的厮杀声,心口突突地直跳,转头看见新露抱着孩子跟在左右,李砚也寸步不离,才算放了心。
  曹玉林自后方出去,摸着黑出了医舍。
  栖迟小声说:“突厥能杀入,恐怕没有地方是安全的了。”
  曹玉林也有数,但脚下未停:“嫂嫂有何打算?”
  栖迟想起了伏廷的交代:“去军营是最安全的。”
  曹玉林仔细盘算了一下路线,往西去另一处城门口,从那里出去是可行的。
  “好,那就去三哥的军营!”
  ……
  城中多处已经灭火,百姓被疏散了,或许是自己逃跑了,远处街道隐约可闻兵戈相击声。
  一群近卫跨马护送着马车往另一头城门而去。
  车里的栖迟从新露手中接过了孩子。
  这孩子出奇的乖,竟也不哭闹。
  她倚在车上,压着纷乱的心绪问:“外面情形如何?”
  曹玉林悄悄揭帘看了一眼,其实光在车中坐着已经能听见大概。
  “近卫说几位都督夫人都受到了攻击,若叫他们知道嫂嫂在这里,不会有好事。”
  栖迟无言。
  外面有近卫报:“前方已至城门。”
  车辙碾过大街,那道城门却是被攻开的,只开了一半,还有兵马在厮杀。
  曹玉林只看了一眼,冷肃地说:“只能冲出去了。”
  忽的马蹄踏上什么,抬蹄狂嘶。
  近卫喊了一声:“有扎马钉!”
  车中因此而猛地一颠,栖迟尚未缓过来,抱着孩子晃了一下,手上险些脱力。
  曹玉林和新露都连忙去扶她,李砚恰在她对面,眼疾手快地就接住了襁褓,紧紧搂在怀里:“我替姑姑抱着弟弟。”
  即便如此,孩子也没哭闹,还睡得安安分分的。
  栖迟看他抱得好好的,松了口气。
  马车停住,再没有往前,下一刻,外面已经传来交手声。
  一名近卫顾不得其他,直接揭了帘子就道:“夫人快走,遇到伏击了!”
  稳婆已不慎落下车去,害怕得厉害,不知跑去什么地方了。
  曹玉林拉起栖迟:“我带嫂嫂先躲避一下。”
  栖迟被她不由分说地背了出去,一出去就看到近卫在车外杀开了一条血道。
  远处有一群骑兵正在涌来,火光里,衣着似北地胡人的打扮,手持弯刀的身形却又如同鬼影,来势汹汹,口中低喝着突厥语。
  曹玉林脚步一顿,又猛冲出去,往巷口里躲避。
  李砚和新露紧跟在她后面。
  新露脚步慢,眼看着追兵将至,将李砚往前猛地一推,自己落在后面,摔了一跤,连滚带爬地躲进一堆杂物里。
  李砚被她这一推踉跄了一下,却也跟着进了巷口,回头看到她躲了起来没有被逮到,才又赶紧往前跑。
  “阿砚。”栖迟在唤他。
  “在,姑姑,我还好好的,弟弟也好好的。”他连忙抱着弟弟跑过去,又说:“新露躲起来了,但愿没事。”
  栖迟在昏暗里点头,已经明白,突厥此番是有备而来,先是纵火,再将人引出后便伺机抓捕诸位夫人作为人质。
  “他们或许是有帮手的。”她靠着墙壁,喘着气。
  曹玉林也在喘气:“我们这样不行,不知他们有多少人,一旦近卫拖不住他们,谁也跑不掉。”
  栖迟的手一下抬了起来,搭在了李砚肩上,又缓缓落下,抚在他怀里的孩子身上。
  不能谁也跑不掉,阿砚不能,她的孩子也不能。
  “附近除了军营,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她忽然问。
  曹玉林想了想:“仆固部就居住在附近一带。”
  栖迟立即下了决心:“那好,我们先在城中躲避,引开他们,让阿砚去军营,我们便伺机去仆固部。”
  “姑姑,你说什么?”李砚难以置信地问。
  远处还有一缕未灭掉的火光,隐隐约约地照出了一丝眼前的光景。
  栖迟眼睛盯着他:“阿砚,你姑父一定会来的,不管怎样,你都要好好活着,所以我把弟弟交给你,明白吗?”
  李砚愣住。
  栖迟将军营位置告诉他。
  几名近卫冲了进来:“快走,此地已暴露!”
  曹玉林拔地而起,背上栖迟就走。
  栖迟按着她肩急急吩咐:“保护世子和大都护的骨血。”
  刚出巷口,已有骑兵追来。
  近卫顿时卯足了劲去抵挡。
  栖迟回头,李砚抱着孩子跑出来,倏然调头就往另一边跑去。
  她舒了口气,他终是听了她的话,对曹玉林说:“走另一边。”
  曹玉林转头跑去,后方骑兵果然追来,又被仅剩的近卫挡住。
  ……
  一直寻着窄暗处而行,片刻后,终于寻到一处暗角,那里已倒着几个死人。
  曹玉林背着栖迟冲过去。
  暗角里是一间没人的屋子,屋门半掩,门口边的尸体处落着刀。
  她捡了起来,放下栖迟,挡着她一同躲在里面。
  再没有近卫过来,一定是都被拖住了。
  不知从何处传来说话声,隐约难辩方向,栖迟虽不懂,但已经听过好几次,仍是突厥语。
  “他们在说什么?”她的声音低的不能再低。
  曹玉林回:“右将军阿史那坚命他们速战速决。”
  栖迟不禁看向她,因为这句话她说得很沉缓,仿佛被什么重物压着一般,带着痛苦。
  连忙伸手去拉,就见她一只手捂在了胸口。
  “阿婵,你伤又发了?”这情形与古叶城中所见相似。
  曹玉林一手撑着地,很久才道:“对不起嫂嫂,我怕是又无法护你了。”
  栖迟打断她:“先别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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