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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绣春-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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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了一间很是舒适的卧房。我也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非常疲惫,不想和任何人再去争什么,包括朱棣,便住在这书房之内。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也很少和我说话,只是他在这书房里的时候,我觉得非常安心。
  朱高煦因为并没有犯下什么事,朱允炆软禁他们兄弟三人本就是不仁不义,是以他落跑之后,朱允炆也没有怎么派人追究,倒是那两个世子,怎么也没有放。与此同时,已经开始有京城来的官员驻扎在北平,时不时的便往朱棣的燕王府拜访,说些不知所云的话,朱棣告诉我,这些人正在满北平的跑,收集他的“罪证”。
  所有人都知道,朱允炆已经开始真正的发力了。
  十二月,有人告发代王“贪虐残暴”,朱允炆毅然履行了皇叔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原则,将代王和周王一样,迁至巴蜀看管起来。
  没过多久,他又以“不法事”罪名将岷王朱楄抓了起来,并贬成老百姓。而且这个“不法事”是个什么事也没说清楚,和那句著名的“莫须有”一样。
  就在大家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朱允炆又以“私印钞票”的罪名,对湘王朱柏下手了。
  朱棣跟我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机会是浑身颤抖的,朱棣问我为什么怕成这样,我便抓住他的衣裳,“湘王虽和你不是一母同胞,总算是亲生兄弟,你去救救他吧。”


第181章。1。托孤

  “我已经自身难保了,拿什么去救他?”朱棣听了我的话,有些诧异,“再说我平时和湘王也不是很亲近,此时去惹这一身骚,难道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吗?”
  我看了看朱棣,前面已经有这么多事情发生,我知道朱棣现在也是惊弓之鸟,他求的是明哲保身。我也是一说,并不指望他会真的去为湘王做什么,可是听了他这么说,心里依旧是失望至极,便起身往里间走去。
  坐在床侧半晌,忽觉得肩膀有人扶住,知道是朱棣,便伸手将他手推开。朱棣干脆也坐到我身边,耐心的将我搬了过来,柔声道,“你这次跟我回来北平,我真的意想不到的。”
  我心里有些触动,转过身来看了看他,声音也缓和许多,“王爷,您知道我们缘分不够的。”
  朱棣有些微微变色,“事在人为。”
  我不知道怎么再去回答他,只好又扭过头不再搭话,朱棣轻声道,“我派三保去湘王府跟湘王说,不管怎么样,还有我燕王府能给他做个靠山,怎么样?”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做,湘王最后的结局是*而死,十分惨痛。也许有人去救他一救,事情就要扭转,不管如何,他那一门老小,总能逃过这个惨痛的结果啊。朱棣见我没有答话,思索半晌,终于道,“好好好,我亲自去湘南走一趟。”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亲自去?”
  朱棣微微笑了笑,“我不知道你何时和湘王有了交情,不过既然是你要我去救他,我总不能袖手旁观。”朱棣的态度很明显,他和湘王的交情其实还没有到为了他而和朱允炆作对的份上,他完全是因为我才决定去湘南。我不知道自己这样求朱棣是不是对的,但是我想他日后若是知道湘王阖府*而自己却毫无作为,只怕会后悔。这样的风口浪尖,其实我也很担心他的处境,对他提出如此的要求,我也十分忐忑,最后我决定和他一起前往湘南。临行前,朱棣便开始对外称病。
  此时朱允炆已经派了张昺做北平布政使,他正在前来上任的路上,朱棣研究了一下形势,告诉我,我们一定要在张昺到达北平之前赶回来。好在张昺乃是新官上任,要带着家眷一起前来,路途上有些耽搁,而我和朱棣则又不同,两人上路,总是轻装,可以迅速行动。为了不败露行踪,他特地将马三保留在北平,对外联络一切官员。大家都知道朱棣到哪里都要带上三保,见到三保就和见到朱棣一样,由此,又可以拖延些时日。
  我们一路南行,除了吃饭睡觉,一点也没有耽搁,没过多少时日便到了湘南,到了湘王府的时候,好在朝廷派来置办湘王的官员还未到达。为掩人耳目,我们半夜入府,只见了湘王。湘王见到朱棣的时候,也是十分惊讶,这个平时和朱棣并没有多少接触的藩王朱柏,连忙上前拉住朱棣的手,“四哥!”
  朱棣也淡淡道,“十二弟。”
  朱柏眉宇间满是忧愁,“四哥,你怎么这个时候到我这里来了?”
  朱棣微微笑道,“新帝登基,朝廷现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代王周王都已经被贬为庶人,现在你也获了罪,我不免有些唇亡齿寒的感触,不愿看到兄弟们一个个被伐诛,想来看看还有无扭转之势。”朱柏听了朱棣这开门见山的话,也不再遮遮掩掩,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私印钞票,我真是料不到,新皇帝竟给我办了这个罪名,现在是我们兄弟,我就说了,最乱印钞票的人是谁?自他上位以来,他印了多少银票?下面百姓叫苦不迭,各州县钱庄也是不得已,只得也跟着印钞,他单单拿出我来办,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
  朱柏因为不满朱允炆对他治罪,连带着对他皇帝的身份都不肯承认,连一声皇上都不愿意喊,只口口声声的喊着新皇帝,朱棣道,“就算我们是做叔叔的,他毕竟做了皇帝,君臣有别,十二弟说话还是要注意点吧。”
  朱柏神情没落,“我们再尊重他又有何用?该铲除还是一点不留情。连路边的乞儿都知道,他要除了我们所有人,四哥难道还有什么想法吗?”
  听了朱柏的话,朱棣也沉默起来。我却着急起来,“湘王爷难道有什么想法吗?皇上给您一个小小的惩罚,不过也是迁移到其他地方去罢了,过不多久,总还要将各位王爷放回来的。总是一家人,不会太绝情的。”
  朱柏不听我的话也就罢了,听了以后更是变得面红耳赤,“迁移?周王代王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为着大明江山,咱们兄弟疆场洒血的时候,那个小子在哪里?仁政爱民还没学会,已经学着李世民杀兄弑父吗?”
  从朱柏的书房出来之时,朱棣面色凝重,对我道,“十二弟并没有和你有任何交流,你们并不认得?”
  “我没说过我们认得。”我满腹心事,也没注意朱棣的语气,一边回答他一边看着月亮发呆。朱棣却良久没有回我,待我反应过来朝他看去,他的脸上满是我看不懂的神色,“周王代王出事的时候,你并没有说什么,现在湘王要出事了,你却这么紧张,他的结果是不是非常不好?”
  被朱棣这么一问,我才意识他又开始怀疑我了。朱棣很聪明,他早就疑惑我能猜到未来的事,现在若是朱柏出事,他更要坐实我的能力,一时半会我也想不到什么措辞去反驳他,只得勉强笑道,“哪里有,只是藩王一个个的落得这样的下场,我不想你也跟着变成这样。”
  朱棣听了我的话,微微有些感触似的,“真的?”
  “当然。”
  朱柏知道朱棣是瞒着天下人冒险来找他的,心中也是十分感念,便悄悄的安排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让我们安顿了。
  第二日,湘王妃来找朱棣,这是个非常温柔的妇人,或许平日就是这样朴素,亦或是现在湘王获了罪,她不敢打扮的太过花枝招展,湘王妃只穿着一件素淡的衣裳,头上也只绾着一个平常的髻,脸上连脂粉也没有匀。按说一个妇人来见叔子,绝没有私下来的道理,更何况都是皇族的人,也不会这样素淡,可是湘王妃就是这么粗布麻衣不施粉黛的来了。
  而且,湘王妃一见朱棣,便行了一个跪拜的大礼,连我平日里见到朱棣也不过是道个万福,一见到湘王妃这样,我和朱棣都抢上前去扶她。只待她站起身来,已经是泪流满面,我连忙递了帕子给她,劝道,“王妃娘娘,您这是何苦?”
  湘王妃抹了抹眼泪,十分谦逊的对朱棣道,“按说妾身不该这样不知礼节,独自来见伯伯,可是到了这个份儿上,妾身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她一壁说着,又是满脸泪水,“五哥和十三弟一个被贬到滇南,一个被贬到巴蜀,从高高在上的藩王一下子坠落成庶民,虽说人生在世,起起落落在所难免,可是如今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又不似先帝在时还要打江山,为何我们要受这样苦楚?妾身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并不懂得大道理,若是有机会,只想问问当今皇上,自家人这样整自家人,这样的大笑话,难道不怕世人诟病吗?”
  这湘王妃本就生的慈眉善目,柔弱无骨,现在又哭得梨花带雨,再加上娓娓道来,就是我看着,都觉得伤心!朱棣从来都是接触大丈夫,也是很少与妇人对话,此时也面色凝重,静静听着她说话。湘王妃毕竟是很有素养内涵的女子,纵是伤心难耐,也不过默默垂泪,并不愿在我们面前太过失态,不断地擦着眼泪,又接着道,“四哥,妾身今日单独来见您,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还望您答应。”说着,她又趁我们不备,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朱棣皱眉道,“都是一家人,弟妹有什么话,本王能帮忙的绝不会袖手旁观,你不必这样见外,快起来!”
  我用力气扶着她,不料她倒是十分坚决,“四哥先别说这个话,答应了妾身才起来。”
  我与朱棣对视一眼,她这样说,必是有很重要的事了,朱棣只得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湘王妃这才站起身来,“古有赵氏托孤,那还是将孩子托到一个外人手上,又让小孩子顶着光复江山的重任,妾身今日只有一个愿望,我与王爷成婚多年,并没有多余的孩子,只得一个女子,父母落难,按说子女自然也没有好下场,只是现在伯伯在此,我做母亲的心思总有些活络,想把膝下这个独女托付给伯伯,也不求她有甚大作为,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朱棣听了湘王妃这话,还只是伤感,我听了,却觉得心惊肉跳,看来这对夫妇已经做好了绝不从命的准备,只是心疼幼女无托。


第182章。2。自焚

  朱棣迟疑着答道,“漫说多养一个侄女,就是你一门全都到本王府里,本王也绝不含糊,只是照现在这个样子发展下去,下一个是谁,本王也不知道,也许我燕王府,很快也要颠覆了呢……”
  湘王妃听了朱棣的话,也是黯然,但是她依旧道,“管它呢,好歹燕王府现在还是好好地。玉箸交给伯伯,以后再有什么变数,都是她的造化了。”
  见湘王妃这样心意已决,朱棣也是无法,只得点头答应,我还在一边劝着她,总说事情不会太坏。
  展眼过去了几日,京城已经有人前来,听闻已经歇脚在本地布政使府上,不知何时会来宣罪。湘王夫妇早在朱允炆下达命令之时就已经关门闭府,不接待任何客人,我和朱棣是湘王府这段时间唯一接待的外路人。
  这一晚湘王妃开了一个小小的家宴,将我朱棣都引了进来,屋中除了两个心腹丫鬟,便是他们夫妇,并几个侧妃,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想来便是湘王妃口中的玉箸。湘王妃大约是看我面善,十分信任我,一味的将玉箸往我身边推道,“玉箸,你喜欢这位姑姑吗?”
  玉箸看了我两眼,害羞的缩回了她母亲怀里,“喜欢,不过玉箸最喜欢娘亲。”
  这孩子长得十分乖甜,气质有几分像她母亲,这样一幅情景,若是平时可谓承欢膝下,可是现在看了,却叫人心酸起来。就连湘王妃的眼睛里也是晶莹点点,她与朱柏对视两眼,又轻轻对玉箸道,“乖,你今晚跟乳娘一起和这位姑姑一起睡觉,好不好?”
  玉箸朝她乳娘瞅了瞅,又看了看我,咧开缺了两颗门牙的小嘴笑了笑,“好呀。”
  湘王妃含着眼泪,努力不让它们掉落,“那你去和姑姑一起吃饭吧。母妃在这里看着你乖不乖。”
  这半大的孩子为了跟母亲展示自己的乖巧,特意凑到我身边,乖乖的将一大碗饭就着汤汁全部吃了下去。连她乳娘都夸小孩子今日胃口好。湘王妃那眼泪也不知怎么的,就一点点的抛了下来。我在桌子下拖了拖朱棣的衣角,他的神色也是沉痛得很。直到饭毕,他才皱着眉头跟我说道,“十二弟和他媳妇儿这是想怎么样?我瞧着总觉得不太好。”
  我不敢和朱棣说太多,便道,“王爷这几天多留意着他们夫妇,总把他们交到皇上派来的人手里,才能放心回北平。”
  朱棣点点头,不再言语。我本以为湘王妃和玉箸说今晚与乳娘一起到我这里来歇息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掌灯之后,乳娘真的抱着玉箸来了。我带明月几年,已经很有经验,玉箸很快便和我打成一片,慢慢的被我哄睡了。我想着湘王妃可能是想让玉箸多和我接触,等我们带她走的时候,她会熟悉些,不至于太哭闹。便坐在床边抚摸着玉箸那张小小的脸庞,抚着抚着,自己也迷糊起来,和衣在玉箸身边躺下。
  忽听到有人高呼起来,“走火啦!走火啦!”
  我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连忙往外走去,这一出去,便大惊失色!原来上房处已经火光冲天!
  我总以为湘王夫妇会在朱允炆派来的人登府之时才会有所举动,不料他们在这大半夜便行动起来,撒开脚便往失火处跑去。朱棣也跟着过来了,走近才发现,就是我们用晚餐的那间大屋子失了火,一靠近便闻到刺鼻的火油味儿,几个不要紧的家丁拿着水桶往火场里不断的浇着水,无奈火油烧起来太过厉害,寥寥几桶水根本无济于事,那火势越发的冲天起来。
  朱棣拉着一个家丁便问道,“你主子呢?!”
  那家丁一看便是二门外的粗使家丁,漫说是朱棣,就是朱柏,他恐怕都很少见到,今天也是因为走水才得以进了上房救火,一听到朱棣问话,便拧着眉头疙瘩道,“不知道啊!王爷不见了,王妃也不见了,就连几位侧妃都不见了!上房里所有的丫头嬷嬷也都找不见,所以失火了以后,也没人通知我们外面,我们还是看到火光冲天才赶进来救火的,搁在平时,这二门内我们都难得进来呢!希望火救下来了,王爷别怪罪我们乱跑。”
  朱棣脸色沉了下来,“你们抓紧救火吧,火势压下去,你们王爷只有大大谢你们的,怎么会怪你们。”
  那家丁听了朱棣的话,虽不知道朱棣身份,总算是得了一粒定心丸,卖力的去救起火来。朱棣却走到我身边,忽的抓住了我的手。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就连脸上都有些微红,只管看着那火势,忽的就呆住了。我也什么也不敢说,身子止不住的就抖了起来。
  朱棣突然从旁人处抢来一桶冷水,往自己身上浇去,即刻就要往火场里冲。我一边流泪一边拉住他,“这火场已经成了葬场,王爷何必再搭上自己一条性命?”
  朱棣定住,直直的看着我,“你也觉得他们都在里面。你早就知道他们会这样,是不是?”
  我的眼睛更加朦胧,此时乳娘又抱着被吵醒的玉箸来了。玉箸一见这火势,便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朱棣对乳娘喝道,“你跑来凑什么热闹!好端端的还把郡主抱来,不要命了吗!快带郡主回去!”
  那乳娘也是惊吓得不得了,身子抖得如筛糠,一咕咚跪到地上,嚎哭了起来,“晚上我从上房抱郡主的时候,还听见王爷和几个王妃说着什么从前看了那么多在先帝手上获罪的大臣不愿受辱自杀而死,自己乃是先帝的儿子,怎么能受那狱吏的侮辱,当时王妃并侧妃们面色都不好看,一个个垂着泪,我不敢多逗留,抱着郡主就出来了。现在这场无名火起,王爷岂不是带着王妃葬身火海啦!”
  乳娘尽管嚎哭着,已经有几个家丁凑过来听到了她的话,全部都像失了主心骨的风筝一样,瘫倒的瘫倒,嚎哭的嚎哭。朱棣名色难看,我怕他目睹这样的惨剧,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一直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角。就是此时,空中忽然一声炸雷,落起雨来,淅淅沥沥的下了半盏茶的功夫,火势才被压了下去。我再也拦不住朱棣,只得提着灯笼和他一起进了火场。在外面光是看着火势再加上猜测就已经觉得凄惨了,进去一看,才是真正的触目惊心。傍晚还是雕金描漆的豪华大屋子,现在已经变作一滩捡都捡不起来的废墟。到处都是烧的漆黑的墙壁,掉落下来的断木头。好容易走到正屋,我“啊”了一声,便忍不住捂了嘴将头躲在朱棣身后,不忍再看,几具焦黑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屋子正中央,本来烧的就已经不堪入目,再加上雨水一冲刷,更是显得惨不忍睹。
  朱棣立刻冲了上去,在一具尸体上摸出半块玉制的龙牌,便跪在那尸体边一动不动的愣住了。我挪到他身边,将他手上的牌子劈手夺了过来,“王爷,事已至此,马上就会有人来查验此处,没人知道咱们在这里,若是被人发现,又是一个大罪名,还有玉箸,只有趁着这乱赶紧将她带走,湘王的仇,以后再报吧!”
  朱棣看了看我,却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我也顾不得太多,使着蛮劲儿将他拉了起来,从另一个方向离开饶了出来,又趁着大伙儿还在忙乱,将玉箸抱了出来。玉箸本就是被吓醒的,见到那一幕,虽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的爹娘,但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哭闹半天,也没有人管她,这时候到了我手上,没有一会,便累的睡着了。
  朱棣将玉箸接到自己手里,带着我从侧门往外走去,果然,大门口已经聚集了上百号官吏,正准备往湘王府进,朱棣狠狠的看了他们一眼,“好!好!好!”
  第二日,我们在湘王府四周转了一圈,便得知湘王府已经由朝廷派来的官员全部占领,就连湘王不堪受辱阖家闭门*,也被正式定罪为“畏罪自戕”,而他府中还剩下的那些家丁仆妇,依旧还是被全部抓了起来,我们去的时候,正看到两个官吏站在湘王府门口,一个点数,一个在本子上计数,而由府中,便有一个个家丁妇人带着桎梏,双手双脚上锁,鱼贯而出。
  朱棣气愤不已,“不管怎么样,十二弟已经走了,不顾着一点叔侄的情分,给他下葬就罢了,在人死后还要定下这么大的一个罪名,对他家中下人如此侮辱!允炆,允炆!竟有这样的手段!”
  朱棣的眼中已经冒出了火,我不敢对他说什么,生怕他再受我一点挑唆,便会冲过去直接理论,便道,“新帝年轻,许是他身边的乱臣贼子从中作梗,王爷不要太过生气,荆州已经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回北平再从长计议吧。”


第183章。3。冒险进京

  从北平赶往荆州湘王府的时候,因我一路催促,朱棣也觉得事态严重,脚程赶得很快,而现在,因为带着玉箸郡主,反而慢了许多。朱棣的神色一直都不好看,我想他一定为湘王的*感到十分难过。而我,也总是借口照顾玉箸,十分回避他。
  因为我怕一件事。
  我怕朱棣问我是不是因为知道湘王的结局,才如此在意湘王府上的事。不过机敏如朱棣,早就已经看出了我在躲避什么,并没有问我什么,不过他看我的眼神和对我的态度全部都发生了变化,仿佛对我有些忌惮,又有些推崇。
  这几年的历练让他越发的成熟和内敛,我总有一种感觉…………已经没有人能猜出他的任何想法了。
  原本他是派三保在北平料理一切事物,以让所有人都认为他还在北平,只是病重。没想到还没到北平,三保就已经迎来了。三保向来不是鲁莽之人,却在这个时候擅自离开北平,前来迎接,绝对有很重要的事发生。
  朱棣也未曾小视,将玉箸交给三保随行的侍卫先带回北平之后,便问三保为何这样沉不住气,是不是北平发生了什么要不得的事。三保摇头,“北平没有发生什么事,京城倒是有大事。”
  “哦?又出什么幺蛾子?”朱棣皱眉,有些不耐。
  三保苦着一张脸,“皇上下了一道天子令,唤天下臣子进京朝拜新帝。说是天下臣子,谁还看不出来,就是想把所有的藩王都圈到京城去,能禁的全部禁起来啊?连先帝驾崩都不让进京,现在下这样一道圣旨,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瞅了瞅朱棣,只见他面色如常,波澜不惊,便又瞪了三保一眼,“剪不烂你的舌头!你报信就报信,谁叫你乱嚼舌根!嚼的还是当今天子的舌根,被人听见了,知道的说你马三保没上没下不懂事,不知道的还要说王爷挑唆的手下如此不尊皇颜,传出去就是欺君的大罪,你这是要置燕王府于死地?”
  三保一脸窘迫,连忙鞠躬说道,“三保该死,三保该死!”说着,又凑到我身边,低声问道,“我听闻湘王带着一门上下*惨死,可是真有其事,还是有人道听途说,散布谣言?”
  我一听这话,趁着朱棣还没注意,狠狠踩了他一脚,他吃痛抬脚用手捂着,再看我的脸色和朱棣的脸色,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忽而又想起什么似的,“那小女孩子,莫非是……”
  我牵住他的衣角,“罢了罢了,你这好奇心咱们回府以后再好好地满足,快把北平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王爷,别露出马脚才好。”
  三保终于不再追问,一路相安无事回到北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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