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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特殊的宅斗技巧-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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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有个仆妇匆匆走来,道: “二姑娘,表姑娘,皇后娘娘下了赏赐,大夫人喊你们过去领赏呢。”
  侯府的女眷们都接到了赏赐。刘氏和二夫人得的是金玉首饰,小一辈得的则是一些精巧的摆件,就连暂住侯府的元娘和贺兰恬也得了赏。另赏了刘氏十二盏燕窝,嘱她珍重身体。宋如锦也有一份额外的赏赐,是徽州的笔墨砚台。宋如锦心想,慧姐姐大抵是想让她好好读书练字吧……
  传赏的宫侍见人到齐了,又道:“初十晚上,宫中举宴,不知府上各位夫人姑娘们可想进宫吃席啊?”
  五月初十,是宋如慧的生辰。
  侯府众人如今出了热孝,偶尔去一些宴席倒也无妨。
  刘氏笑道:“自然是要去的。”
  她也只有赶上这些宫宴,才能入宫见一面长女。
  宋如锦跟着点头。
  旁人就没有这种兴致了。宫里的宴席并不好吃,饭菜都是冷的,规矩又多——她们又没有亲女嫡姐在宫里,何苦给自己找罪受呢?
  这时曹氏道:“我也想去瞧瞧热闹……”话还没说完,二夫人便捏了捏她的手掌,笑着说:“你还怀着身子呢,好好养胎要紧,别整天想着凑热闹,还当自己是没出阁的姑娘哪!”
  玩笑般的语气,带着几分亲切的意味,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待那个宫侍走了,二夫人才沉下脸色,道:“你身上又没有诰命,去宫里吃什么宴!”
  曹氏心道:“还不是怪你儿子没能耐,不能给我挣个诰命。”嘴上却说:“我还没去过宫宴,总想见识见识。”她的手不经意地抚上了圆滚滚的肚子。
  她如今怀胎将近六个月,肚皮高高的,像一座小山丘。身上穿的夏裳都是新近赶制的,柔软贴身。
  二夫人终究顾念着她的身孕,没再多说什么。
  元娘和二夫人不对付,连带着不喜欢二房,现在对曹氏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她低着头,百无聊赖地转了转手上的翡翠镯子,也不指名道姓,只淡淡地嘲讽道:“到底是商贾人家养出来的。”
  一家子人都看着,曹氏的脸有些挂不住。
  二夫人觉得,儿媳妇哪里不好,自己教训可以,旁人却是说不得的,她挑了挑眉梢,“瑢娘怀着身子,正是要当心的时候,宫宴上那么多人,若磕碰到了哪儿,生下来的孩子和明哥儿一样……”
  “你给我闭嘴!”元娘瞪了二夫人一眼。她最恨旁人拿明哥儿的痴症说事儿。更何况此刻贺兰明也在——哪有当着孩子的面这般贬损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贺兰明。
  贺兰明似乎没听见她们之间的对话。他立在众人后面,偏着头望着一个方向。
  元娘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宋如锦站在那里,正拿着一枝蔷薇。蔷薇还没有盛放,只绽开了一点点花苞,就像她这个年纪娇妍芬芳的少女。她抬着手指,一片片地点着蔷薇,似乎在数统共有多少片花瓣。
  日光散落,映得她把玩花枝的手指白皙胜雪。
  人比花娇。元娘微微一愣。
  此刻将近酉时。刘氏唤人摆了饭,众人坐下用膳,气氛缓和了一点,不似方才那般剑拔弩张。
  曹氏挑食得很,许多菜都不愿意吃,刘氏便说了几句场面话:“还是多用一些为好,你不吃,难道让肚子里的孩子跟你一起饿着?”
  曹氏腼腆道:“近日口味变来变去,昨天还喜欢吃的东西,今天便一口也吃不下。”
  刘氏点点头,说:“若有什么想吃的,尽管来跟我提。”
  到了晚上,刘氏正由人服侍着梳头,周嬷嬷进来道:“征大奶奶说她想吃燕窝粥。”
  “燕窝?”长发垂在脑后有些闷热,刘氏随手拿起妆台上的团扇,扇了扇风,“今天皇后娘娘倒刚赏了十二盏燕窝。”
  周嬷嬷讶异道:“夫人打算把娘娘赏的燕窝给她?”说罢又有些不忿,“娘娘一片心意,凭什么给她呀。”
  刘氏神色不变,“怎么能不给?用晚膳的时候我还答应得好好的,转头便不肯,旁人岂不是要说我言而无信?”
  周嬷嬷不屑道:“征大奶奶也当真上不得台面,夫人给她根杆子,她竟然摸杆往上爬了。”
  “恼什么,就快要分出去单过了。”眼前飞过一只小飞虫,刘氏挥了挥手中的扇子,小飞虫惊慌失措地飞走了。
  次日,二夫人听闻曹氏讨要燕窝一事,当即去了曹氏的院子,道:“你想吃什么同我说便是,何必向他们大房讨要?”
  曹氏爱占便宜这一点,她向来是明白的。只是开口便讨皇后赏下的燕盏,大房那些人又要笑话她没见过世面了。
  曹氏道:“咱们就要分家了,现在不要,以后再想吃,还得自己花银子买。”
  二夫人这才想起来——老夫人走了,他们这一房也该分府另居了。
  “云姐儿还没定亲呢……”二夫人不禁忧心忡忡。
  二老爷丁忧前在礼部任员外郎。虽是从五品,但到底是个闲职。若不分家,宋如云便是侯府嫡女,若分了家,宋如云只能算是员外郎府上的大姑娘。
  这二者之间的说亲对象,可是天壤之别。
  二夫人不禁蹙起眉头。抬眼看见曹氏的大肚子,轻轻舒了一口气,“你还怀着身子……至少你生产前,大嫂不会赶我们出府。”
  过了几日,宋如锦编好了蔷薇头环,差人送去了昌平公主府,公主派人回信,说自己很喜欢,顺便带了一只黄鹂鸟给她。黄鹂鸟羽毛鲜艳夺目,打开笼子也不肯飞走,每日清晨都要叽叽喳喳闹一阵儿。
  宋如锦便做了一份蜜饯青梅,送给昌平公主,聊表谢意。
  两人这般一来一往,渐渐有了交情。
  初十,宋如锦跟刘氏一起进宫赴宴。
  小君阳如今特别爱笑,也能笑出声音来,但他经常笑到一半就停住,惹得众人提心吊胆地看着他,然后他就像得逞了一般,重又出其不意地笑出来。
  他的模样长开了不少,眉眼和嘴唇越来越像宋如慧,脸颊带着婴儿肥,肉嘟嘟的泛着粉色。睫毛很长,眨着眼看过来的时候,眼眸便忽闪忽闪的,可爱得很。
  天气暖和,地上铺着薄毯,小君阳就坐在地上玩——他如今已经能稳稳当当地坐着了,不会突然向后栽倒。
  “我觉得大殿下真是太好伺候了。”宋如锦一本正经道,“又不哭闹,又不好动,都不用怎么费神。”
  结果她话音刚落,一直安安静静坐着的小君阳就挪着小胳膊小腿朝她爬了过来,拉扯着她的裙裾,咿呀说了几个没人听得懂的字眼,然后就自顾自地咧嘴笑起来。
  他已经开始长牙了,张嘴笑的时候,宋如锦一眼就能看见他牙床上鼓起的小白点。
  乳娘们笑道:“殿下喜欢姑娘呢。”
  宋如锦便蹲下来,面对着小君阳的脸,郑重其事道:“我也喜欢大殿下。”
  说话间,已换好衣裳的宋如慧走了过来。今天是她的生辰,又是宫宴,所以穿得格外繁复华美,宋如锦看着她一身层层叠叠的衣裳,也数不清总共穿了多少件,忍不住道:“娘娘不热吗?”
  宋如慧拿帕子擦了擦额上的薄汗,道:“还好。”


第50章 千秋节宴
  宋如锦瞧见她额上的汗珠; 嘟囔道:“娘娘还说不热。”却拿起一旁的竹骨扇子,替宋如慧扇了扇风。
  刘氏很是心疼; “娘娘总是这样; 有什么不舒坦都自己忍着,从不肯告诉旁人。”
  但她也知道; 位在中宫; 总不比寻常人家逍遥自在。
  夏日的夜晚一向来得很迟,夕阳铺开绚丽的晚霞; 蝉鸣嘶哑长鸣,夏风和暖; 夕阳的余晖也蕴着温度。
  姐妹俩挽着手去了大殿; 刘氏抱着小君阳跟着; 两排宫人举着仪仗紧随其后。
  外命妇们已经到齐了,各自摇着绣面团扇——殿内也是有些闷热的。见皇后来了,纷纷起身见礼。
  宋如慧微笑着颔首; 遇见稍年长些的,还会亲自把人家扶起来。
  梁宣还没到。但没过多久; 他便传旨,让殿内用冰。
  几个宫侍搬着冰盆进来,摆在楠木架子上。宫婢们执扇立在冰盆旁; 对着丝丝冷气外冒的冰块扇风。
  凉风徐来,大殿之内一下子沁爽了许多。
  宋如锦悄声道:“陛下定是心疼娘娘,怕娘娘热着,才传了冰。”
  她说完抿嘴一笑; 两颊的肉堆了起来,露出一对笑靥。宋如慧掐了掐她的腮帮子,眼中也蕴着笑意,嘴上却排揎道:“你又知道了。”
  她们两人的说话声并不大,所以旁人也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只觉得这场景鲜妍美好,让人忍不住会心而笑。
  宋如锦今天梳着飞仙髻,因她还在孝中,便没有戴钗环绢花,仅仅在发间别了一柄珍珠华胜,配一袭玉兰云纹裙衫,和盛装打扮的宋如慧站在一起,当真各有千秋。一个明艳若牡丹,一个清皎若新荷。
  在座的夫人们都有些羡慕刘氏。大女儿当了皇后自不必提,天下女子的极致也便是如此了。二女儿不仅模样好,还和靖西王的世子订了亲——那位世子幼年顽劣,当年靖西王妃替他挑媳妇儿,许多夫人都是瞧不上的,没想到“昔日龌龊不足夸”,如今人家也是驰骋疆场的少年将军了。
  于是诸位夫人夹羡含嫉地同刘氏攀谈起来。
  宋如慧走去首座端坐,宋如锦就挨着刘氏坐下。面前的桌案上摆着炒得金黄的腰果,宋如锦抓了一把在手上,一边吃一边听众位夫人彼此恭维。
  这时,一个穿着华丽的少女走到宋如锦跟前,上下扫了她一眼,道:“原来你就是忠勤侯府的二姑娘啊。”
  她的眼中带着些许轻视,宋如锦被她看得很不舒服,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身旁有命妇提醒刘氏:“这是晋国公的独女,那个叫殷惠的。”
  宋如锦顿时反应过来。这姑娘不就是徐牧之祖母相中的孙媳妇吗?
  她也不吃腰果了,规规矩矩地坐正,目光也把殷惠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她长得不差,美貌可人,身上穿的戴的也很精致,一眼就能看出生在富贵之家。
  晋国公府世代为官,族中子弟入阁拜相的,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他们家的先祖姓殷名其华,曾是前朝的肱股之臣。当年前朝昭文帝耽于酒色,苛捐杂税名目繁多,百姓苦不堪言。太|祖陛下也深受其害,后来忍无可忍,集合了近万勇士,举兵起义。
  大军抵临盛京城的城门,殷其华审时度势,决意“弃暗投明”,开城门放夏军进城,后又和太|祖陛下里应外合,一同杀进了皇宫。据说他提着刀冲进禁庭的时候,昭文帝正搂着两个美人饮酒作画,见殷其华身着盔甲手提刺刀走了进来,还失措大喊:“逆贼!逆贼!”
  时过境迁,太|祖陛下登基坐上了皇位,殷其华便摘了“乱臣贼子”的帽子,摇身一变,成了本朝的开国功臣,荣封晋国公。因为从龙之功,后来还尚了公主——京中这一众勋贵世家,姻亲盘根错节,当真论起来,都和皇族结过亲。
  殷惠生在晋国公府,按理说,应当不愁嫁,但她今年已经十五及笄,还没有定下亲事。
  却是亲娘已然过世的缘故。
  当初殷惠尚在襁褓,娘亲便染了重病撒手人寰。几年后晋国公就娶了继妻。继母倒也不曾苛待她,吃用都拣好的给她,出门交际也会带上她一起,从来不寻她的错处说她的不是。
  多少有些“捧杀”的意味。
  殷惠便渐渐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子,闯再大的祸也没有怕过——反正也有人替她收拾。
  当世的贵女标范是谢昱卿那样的温婉柔仪,殷惠这样的性情便不是十分讨喜。京中的勋贵夫人们相看了一番,都不太想让殷惠当儿媳。
  好人家都看不上她,次一等的人家她又不想嫁。亲事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直到三个月前,她的姑婆,靖西王府的老王妃笑眯眯地拉着她的手,道:“牧之定下的人家要守孝三年,我让他把亲事退了,娶你可好?”
  殷惠终于觉得自己可以嫁出去了。
  结果徐世子转头就请旨打仗去了。这不是……明摆着不想娶她吗!
  她今日原也不想来宫中赴宴,但忖着宋如锦兴许会来,不知怎的,就想跟过来瞧瞧。
  她想看看徐牧之认定的妻子到底是什么模样。
  现在瞧见了,倒有些失望。
  “我还当是什么样的天仙人物……也不过如此。”殷惠望着宋如锦轻笑了一声。
  宋如锦心头一阵愠恼。
  系统说:“宿主,你别和她吵,吵起来更丢人。你就当她说的不是你,装装傻就好……反正装傻充愣也算你本色出演嘛。”
  宋如锦不禁默了一默。
  刘氏亦是面色淡淡,仿佛殷惠不存在一样。
  晋国公夫人过来拉扯殷惠,道:“胡说什么呢?这儿可是宫里,不能跟府里一样胡闹。”
  殷惠见宋如锦不搭理她,反而更来劲了。她甩开继母,继续说:“你有哪里好?家世比不上我,相貌也不及我。”她睨了一眼宋如锦,“还是说你的才学尤其好?可我听说你在宗学读书都是垫底的。”
  “宿主,你别听她乱说,我觉得你长得比她好看多了。”系统顿了顿,又道,“咦,除了这一点,她好像也没说错什么。”
  太……太过分了!宋如锦顿时羞愤交加。
  众位夫人们看着殷惠呶呶不休的模样,彼此无奈地对视一眼。有道是“丧妇长女不娶”,殷惠现在的凶悍行止确实像没有母亲教养过,起码在场的命妇们是不敢让儿孙娶她了。
  “殷大姑娘。”这时兰佩走了过来,面上还笑容可掬,“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您别在这儿吵嚷,免得娘娘不痛快。”
  众人心中明白,兰佩是皇后的贴身婢女,她说的话,基本就是皇后的意思——皇后现在不高兴了。
  大家渐渐想起适才宋如锦和皇后亲昵说笑的场面,再想想刚刚殷惠对宋如锦的一番贬损,眼中不禁流露出了看好戏的兴味。
  晋国公夫人当机立断,拉着殷惠跪下请罪。殿内一片静谧,殷惠忽然有些害怕。
  恰在此时,圣驾来了。
  殷惠听着宫侍长长的唱报声,心头蓦地一松,想来皇后当着陛下的面,总要立一个贤良宽容的模子,不会重重罚她。
  众人齐齐跪拜行礼,梁宣说了“起”,晋国公夫人和殷惠还跪在地上。
  梁宣便看了一眼宋如慧,问:“出什么事了?”
  宋如慧不敢当着他的面回护宋如锦。她心中斟酌着词句,打算三言两语把这事儿揭过去。
  梁宣见她垂着眼睫不答话,眼中便升腾起一片凉意。立时就有一个宫侍走上前,把方才发生的事细细同他说了。
  下面跪着的晋国公夫人见势不妙,忙道:“陛下恕罪。是臣妇未尽教养之责,让不肖女冲撞了皇后娘娘……惠姐儿,快给娘娘赔不是。”
  众人听得明白——晋国公夫人看似把过错全推给了自己,实则点明了殷惠的罪过。
  到底不是亲生的啊……
  殷惠还没来得及说话,梁宣就问:“你叫什么?”
  他语气不善,殷惠不禁面露惧色,“臣女单名一个‘惠’字。”
  梁宣神色微冷,“你犯了皇后的名讳。”
  殷惠急急忙忙地解释道:“不是同一个字……是君子惠而不费的惠。”
  “那也不行。更何况这两个字本就可以通用。”梁宣皱着眉,“把名字改了。”
  母女两人只能应“是”。
  梁宣又道:“晋国公府对皇后不敬,阖府罚俸一月。”
  这处置合情合理,两人无从辩驳,只好又应了一声“是”。
  “退下吧。”梁宣大手一挥。
  众人不免同情地看着晋国公夫人和殷惠。来宫中赴宴,却被赶出去的,这两人算是头一份。


第51章 君问归期
  这段插曲很快就被众人淡忘了。
  舞女歌姬们依次入殿; 管弦丝竹咿呀响起,众人推杯换盏; 觥筹交错; 殿内渐渐喧闹起来。
  小君阳似乎想看热闹,坐起来伸着脑袋; 到处张望。
  宋如慧一直偏头看着他; 神色柔和。
  梁宣道:“大皇子困了,带他回去休息。”
  乳娘看着小君阳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迟疑了一瞬,“殿下现在精神还好……”
  见梁宣脸色微沉; 乳娘顿时不敢多说; 抱着小君阳悄悄从偏门走了。
  宋如慧的视线一路跟着乳娘; 直到一点儿背影也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
  “陛下大可不必如此……”宋如慧轻声道。
  他总是这样,不喜欢她过多地关注旁人。先前凤仪宫有个婢女梳头梳得很好,她赏了几样东西; 多跟人家聊了几句,他就说那个婢女岁数到了; 给了点赏赐就打发人家出宫了。
  梁宣对上宋如慧的眸子——只有抱走孩子,她才肯把目光驻留在他的身上。梁宣明知故问:“不必如何?”
  宋如慧抿了抿唇,终究没有说明白; 只道:“大可不必……勒令殷家女儿改名。历来避讳,同音近音皆可,既不是同一个字,便也没有什么妨碍。”
  梁宣微微倾身过去; 声音低哑:“朕的皇后,理当独一无二。”
  大殿这边正热闹,太后宫中却清静得很。
  太后没有去今晚的宴席。毕竟皇上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皇后也不算她的儿媳妇。去了宫宴,也没人愿意尊着她敬着她,倒不如不去。
  昌平公主也没有去。她今日一直陪着太后。宫婢送来了一盘新鲜橘子,她拿来一只剥了橘皮,掰成两半,一半给了太后,一半自己吃。
  太后笑道:“这些橘子皮也别急着扔,我明日搁偏殿后头晒一晒,日后混着茶叶一起泡水,很是理气化痰。”
  昌平将橘子一瓣一瓣地掰下来吃了,道:“您缺什么吃用,同底下人说一声便是,哪里要自己动手?”
  太后便说:“今时不同以往了……哪能同先前比呢?”
  这时,进来一个老嬷嬷,道:“适才殿上,晋国公府的姑娘和晋国公夫人被陛下赶出去了。”然后就把当时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
  太后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老嬷嬷道:“约莫酉时三刻。”
  现在已经过了戌时。太后对昌平笑道:“你瞧瞧,如今宫里出了什么事,过了一个时辰我才能知道。”
  昌平便开解她:“母后别这么说。没人打搅,过得清静,也是好事。”
  “说到晋国公府……晋国公最小的弟弟倒还没有娶亲。”太后把昌平公主拉近了些,笑吟吟地看着她,“你觉得他如何?”
  晋国公的幼弟名唤殷景行,很是洒脱不羁的一个人物。生在晋国公府那样的人家,心里却对仕途宦海半点兴趣也无,平生所好,就是游山玩水。当年逐一匹轻骑去京郊踏青,日暮时分堪堪归来,行经护城河,朗朗君子骑马倚斜桥的模样,不知牵动了多少盛京闺秀的柔肠。
  “母后看上了人家,人家可不一定看得上我。” 昌平公主吃完了橘子,就着湿帕子擦了擦手。
  太后道:“胡说什么,哪有人会嫌弃公主。”说罢微微一默,旁的公主兴许没人挑剔,昌平公主却是各家好男儿都避之不及的。
  太后叹了口气:“说到底,还不是怪你自己做了太多荒唐事……你呀,若能早些定下来,母后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你就答应母后,嫁出去好好过日子吧?”
  又是商量,又是担忧。
  昌平公主闭了闭眼,耳边似乎又有人在说:“承蒙公主错爱,罪臣唯有戍守边疆以报。”
  那一年他也只是个尚未加冠的少年,不幸满门获罪,流放充军……如今鞑靼起兵,他或许尚且安然无恙,或许已然伤痕遍体,或许早就死在了敌军的刀剑之下……沙场白骨累累,他的尸骨兴许已和旁人的残骸混在一起,一并埋于尘土风沙,百年之后,都化作一抔黄土。
  昌平公主低声道:“好,听母后的。”
  仲夏天气,池塘边的石榴花初初盛放,犹如红罗。绿叶阴浓,树木阴翳处栽了一架秋千。夏日阳光热烈,一应景物都跟着浓烈鲜明了许多。
  贺兰恬就坐在秋千架上,双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蹬着地,秋千前后荡了荡,带起一阵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她喊道:“表姐,快来蹴秋千。”
  宋如锦正立在石榴树下,提着一个竹编的果篮,仰着脸摘石榴。贺兰恬喊她,她的石榴还没有摘完,只好道:“等一等。”
  贺兰恬却等不及,下了秋千,蹦蹦跳跳地朝宋如锦走了过来,接过她手上放石榴的竹篮,恬然笑道:“我帮表姐提着。”
  宋如锦笑着说:“谢谢表妹。”
  池塘边柳树低矮,树上鸣蝉相和,树下摆了几把藤椅,刘氏和元娘就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姊妹两人嬉闹。石榴树枝叶稠密,少女容色姣好,细碎的阳光穿过树叶,散落在她们的脸上身上,光晕斑驳,整幅画面生动而鲜活。
  元娘感慨道:“真好呀——看着她们,我就想起我待字闺中的时候,那会儿这棵石榴树还没有这么高,我就和丫头们一起爬到树上看池塘里的荷叶,回回都要被娘知道,回回都要被骂一顿,却也回回不肯悔改,逮着了机会还是要爬树。”
  元娘本带着笑意,说完却有些怅然。
  闺中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那个谆谆叮咛她的娘亲也不在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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