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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情缘漫黄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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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子见状,伸手拽着黄心胳膊,左右摇晃着,急切而又撒娇般地:“哎呀,你就留下吧!”

    黄兴慢慢抬起头,脸朝英子侧了侧,但目光还是不敢正视她。他怕那股耀眼的炽光,会熔化了自己。他伸手捋了捋钢丝般的头发,像是下了决心似地:“成!俺留下。”

    英子听,高忻从地上蹦了起来,站在黄心面前,踮着脚尖拍手嚷道:“太好了!太好了!”

    黄兴慢慢地站起身,冲英子憨厚地笑了笑,抬手摘下一枝,挤着三朵嫩花的桃枝,递给了英子。英子冲黄兴娇媚的一笑,开满桃花的脸往前一伸,示意黄兴给她插在头上。

    黄兴笨拙地插好了桃枝,感觉浑身热的僵硬。此时,英子优美地仰起了粉嫩的脸,一对杏眼,深情地注视着黄兴。两束晶亮而又热切的光芒,瞬间熔没了黄心理智,他晕眩般地张开双臂,将英子纤巧的身子,紧紧地揽在了怀里。

    黄兴和英子,如期返回了镖局。

    从英子常被桃花染红的面颊,和嘴角抿着的笑容,以及黄兴整乐呵呵的样子,王长贵心里清楚,花儿有了果。

    吃过晚饭,王长贵便硬拽着黄兴出去耍。在一处茶摊坐定后,王长贵一脸正经地:“大哥,我看你就留在镖局吧,他们现在离不开你。”

    黄兴抿了口茶,声音平静地:“哪你啥打算?”

    王长贵像是胸有成竹似地:“我先去二舅那里瞅一眼,若不行,我还来找你。”

    黄兴软软地点零头,像是自语般地;“也成。”

    黄兴拿出一封银元,递给王长贵,:“这是那晚从团长抽屉里拿的。本打算实在不行,就用它做本钱,咱俩做个买卖,现在用不着了,这个你带上。”

    王长贵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二舅有的是钱。”

    黄兴正色道:“二舅有是人家的,西安是个大城市,把钱带上,好好买几身像样的衣服,别让人家轻看了咱。”

    王长贵迟疑了一下,还是接在了手郑他知道黄心脾气,要是硬不拿,他会真生气的。兄弟俩唠叨了大半夜,无非是些相互叮嘱的废话。

    人生的路很长,但关键处也就几步。黄兴作出留在镖局的抉择,是他自失去张志强这盏心中的灯塔后,所作的第一个抉择。这个抉择,让他饱尝了人生的快乐与幸福。然而,也是这个抉择,又给他的内心深处,刻下了,永远也抹不去的伤痛。

第十三章 枪的故事() 
祥子和娟子到家,已是掌灯时分。

    灰蒙蒙的街道,人影稀少。低垂在院门的几盏灯笼,散发着昏黄微弱的光,在努力显示着街道的方向。

    听到马蹄声进院,姚掌柜踏拉个鞋,从门里探出干瘦的脑袋,扯着嗓子嚷嚷道:“还知道回来哩?我当是让狼给吃咧。”

    祥子没搭腔,只是冲他“嘿嘿”地笑了笑。娟子轻盈地扭过身,大辫子一甩,滑稽地冲他一抱拳,声音乏乏地嘟囔道:“姚老板!声点,别累着。”

    着转身,又像是自语般地嘟囔道:“哎呀,累死了,有吃的么?”便拖着软软的步子,朝自己屋走去。

    姚掌柜嘴里,依然是骂骂咧咧,絮叨个不停,但声音却低了许多。

    他见祥子从马上卸下一捆东西,便踮踮地凑了过来。当看清是一捆湿柳条,便又扯起公鸭嗓子,嚷嚷道:“闲的没事干哩,又不编筐,弄它干啥哩。”

    祥子冲他神秘地笑了笑,凑到耳边声:“我们发财咧。”

    姚掌柜听发财了,一双眼,灯芯般闪了一下,狐疑地压低嗓门:“发啥财哩?”

    祥子麻利地扒开柳条,指着里面的枪,兴奋地:“看这是啥?”

    姚掌柜猫腰看清是枪,腿一软,倒退了两步。神色紧张地问道:“哪弄的?不会惹祸吧?”

    祥子冲他得意地笑了笑,:“不会!是用六块大洋买的。现在,好多大户人家,都在私下里弄枪护院哩。一杆少也买二十块大洋,四杆就是八十块。刨掉六块本钱,净落七十四块,还白落一百多发子弹哩。”

    姚掌柜听祥子一算,眼立刻笑成了一条缝。凑前两步,伸手摸着柳条缝里的枪,轻轻点头:“嗯,算我没白疼你。来快把它弄出去,省得惹麻搭。”

    祥子像是胸有成竹似地:“等明儿个,我弄把钢锉,把枪号锉平,就不会有人知道枪的来历。”

    姚掌柜赞许地捋着山羊胡子,点着头。祥子喜滋滋的接着:“这四杆都是清一色七九式,八成新。家里那杆汉阳造,都老掉牙咧。膛线平得连野猪都打不死,正好换一杆。”

    姚掌柜眼儿一翻,问:“不会少卖钱吧?”

    祥子蛮有把握地:“不会,现在枪多金贵。再,也没几个懂行的,只要能打响,就校”

    姚掌柜抬手推了推,落在鼻槽的眼镜,轻轻拍了拍祥子的肩膀,像是自语般地:“你就看着弄吧。”着,便拧身朝屋子走去。

    昏黄的灯光下,姚掌柜干瘦的腿,好像多零力气。

    祥子,家里那杆汉阳造,打不死野猪,可不是随便笑,是真事。

    去年秋,祥子和师父上山打猎。转过一个山崖,祥子看见一头公猪,懒懒地卧在松树下晒太阳。便兴奋地瞄准了前胸,扣动了扳机。只见那猪,猛地从地上蹦起,震耳般地嚎叫了几声,便软软地倒在霖上。

    祥子兴冲冲地窜过去。心想,这回可捞着个大家伙。哪成想,他还没凑到跟前,那头猪,便又从地上蹦起,冲他呲着黄灿灿的大牙,随时准备扑过来。

    祥子一拉枪栓,子弹上了堂。正准备开枪,就听师父,声音急切地喊道:“快朝崖上跑!”

    祥子闻声,转身便朝不远的山崖奔去。野猪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放开四蹄,朝祥子猛冲了过来。祥子身手敏捷,三跳两窜就上了崖。野猪冲到崖下,呼呼地怪叫几声,仰头瞅了祥子一会,转身悻悻离去。

    祥子着实被吓出一身冷汗。他见猪走远,才寻着声音,朝师父的方向走去。

    祥子有些疑惑地问道:“师父,你怪不怪?我明明打中它的前架子,它咋就没死哩?”

    师父冲他笑了笑,:“野猪爱在松树杆上蹭痒痒,松树皮上的松胶就会粘到毛上。然后,又在地上打滚儿。一来二去,猪身上,便会结成一层厚厚的甲。一般的枪子,打不透。”

    祥子有点惋惜地:“我哩,还差点儿让它给咬咧。”

    祥子换好了马掌,路过山西巷子,见一女子手里牵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

    孩想从杆子上,取下糖葫芦,却又够不着。急得他,连蹦带跳。女人笑着猫下腰,抱起男孩,拔下一支糖葫芦。男孩便毫不犹豫的吃了起来。女子放下男孩,付过钱,疼爱的在男孩头上搓了搓,便领着男孩拐进了巷子。

    那副亲昵的样子,不由的让祥子想起了娘。一股热乎乎的东西,便软软地哽在了喉咙里。

第十四章 家中突变() 
祥子全名叫郭贵祥,老家在甘肃张掖县城。父亲郭百川,母亲成氏。

    郭百川是位落第书生,靠祖上留下的院落,和一间杂货铺度日。

    自从大清灭亡后,就彻底打消了,考取功名的念头。平日里,除和妻子打理商铺外,就爱看些闲书。日子,倒也过得平淡安逸。

    郭家的房屋不算多,也不算太好。但院落却是别致。不但占地面大,而且里面的花草树木,也别有一番景致。虽够不上古木参,桥流水。却也是花草成茵,树木井然。单就院中央,两棵百年松柏,和院角的一块,人高的奇石,就把院落装扮得,古朴而清雅。

    郭家的隔壁,是位姓赵的财主。赵家的临街门面,是全县最大的药房,背地里,还倒腾鸦片买卖。在县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

    赵家觊觎郭家的院落已久,也多次拐弯抹角,明里暗里提过。但郭家只是一句话:钱多钱少都不买!

    转眼,祥子已经十三岁。除在学校读书外,父亲闲时也教他诗文和字画。祥子本就好学,加上脑子又灵光,虽才十三岁,倒比十几岁的娃娃会的东西多。夫妻俩喜欢得宝贝似的,满心希望,儿子长大后,能有出息。

    但是,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赵家有个省城公干的侄子,不知赵家给谁使了钱,赵家的侄子,便成了张掖的县长。

    没多久,郭百川便以通匪罪,被警察局带走。祥子娘是叫不应,叫地地不灵啊。实在没辄,便求到了赵家。赵财主腆个母猪肚子,两眼色眯眯地瞅着祥子娘。故作为难的样子,摇着肥胖的脑袋:“不好弄啊。现如今,只要沾上个匪字,就难办咧。”

    祥子娘哭求道:“赵掌柜,您就行行好,救救我家百川吧!只要放出百川,啥也成。”

    赵财主猪眼儿翻了翻,又朝祥子娘跟前,轻薄地凑了凑。神色诡异地笑了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能不帮么?”

    嘴里着,手就捏在了祥子娘的大腿上。祥子娘惶恐地朝后退了两步,悲痛的脸面,已羞得通红。赵财主冲她讪笑了一下,正色道:“这样吧,明找找我侄儿,让他想想辄,你晚上等信吧。”祥子娘这才千恩万谢,走出了赵家。

    掌灯了,祥子娘安顿娃写字,便来到大门口,朝着赵家方向,忐忑地张望着。

    此时,她既不想回屋,又不能去赵家。只能在门口焦急地干等。

    约摸一顿饭功夫,见赵财主,迈着鸭子步,腆着母猪肚,从大门,悠悠地晃了出来。

    祥子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忙迎上去,却见赵财主,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要到屋里。祥子娘欲言又止,只好怯怯的,随着赵财主,进了自家的门。

    赵财主斜眼瞅了瞅,正在写字的祥子。祥子娘便会意地赶快让娃到里屋写。等祥子关好了门,赵财主,剔着黄得发绿的门牙,嘴里不紧不慢地:“事情有活口,但你也知道,求让花钱呐。”赵财主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祥子娘听有活口,脸上立刻有了光。她边给赵财主沏茶,边急切地:“只要能办,花钱不算啥。”顿了一下,她又心翼翼地试探道:“得多少啊?”

    赵财主撇了撇肥厚的嘴唇,伸出一个巴掌:“得这个数。”

    祥子娘听,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神情紧张,而又沮丧地声:“这么多啊!”

    赵财主翻了翻猪眼,晃着肥胖的脑袋:“人招咧,案子已经报到省里,批下来,肯定是砍头。要想把人弄出来,不光是上下要打点,还得找个替死鬼,了结案子。难呐。”

    赵财主着,晃晃肥胖的脑袋,显出一副行家里手的样子。祥子娘灰心地拉着哭腔:“他是被冤枉的呀。”

    赵财主不屑地一笑,:“冤不冤枉,咱咧不算,得局子定。”

    祥子娘抹了把,终于忍不住的眼泪,悲切地:“当忙,咋弄这多现钱哩。”

    赵财主,作出一副慈悲难受的样子,嘴里长叹一声。闪光的母猪眼,却盯着屋顶滴溜乱转。祥子娘像是明白了什么,“忽”的从椅子上蹦起,用乞求的声调:“您不是想买我家院子么?还要不?”

    赵财主斜眼瞅了瞅祥子娘,挠挠秃成个亮皮的头顶,面带难色地:“以前,是有过这打算,可现在。。。。。。”

    祥子娘拉着哭腔,急切地央求道:“帮帮忙吧,求您了。”

    赵财主低头琢磨了一会,像是下了决心似的,用肥厚的巴掌,重重地拍了一下膝盖:“你先凑上两百块,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祥子娘听,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儿僵硬的笑容,连声称诺。

    祥子娘东拼西凑的,连首饰都卖了,好不容易凑足了两百块大洋。

    这下午,赵家打发人捎了话,让祥子娘,带上房地契到他家。

    进了赵家的门,见县上的财主都在。赵财主,先是假惺惺地了一套,慈悲为怀的屁话。便进入了正题:“钱带咧么?”

    祥子娘,赶忙将二百块银元和房地契呈上。赵财主一双猪眼,忽闪着明亮的光芒。闪电般地扫了眼,放在桌上的房地契,咧嘴满意的笑了笑,冲祥子娘:“东西倒也齐整。嗨!为了帮你,我又置了一处闲产。倒占了不少货款。”

    祥子娘忙起身,向赵财主道谢。然后,怯生生地问道:“那啥时能放人哩?”

    赵财主像是胸有成竹,爽快地:“放心吧!今把钱送去,明就放人。不过,你还得在这份契约上签个字。”着,递给她一张写好字的纸。

    祥子娘是识字的,她草草看了一遍,无非是公买公卖,永无反悔的鬼话。祥子娘嘴里着:“应该的,应该的。”便伸手拿起,早已准备停当的笔,签了名又摁了手印。

    此时,赵财主撑起肥胖的身子,朝几位客人供供手,满脸堆笑地:“还请各位作个见证。”

    于是,几位便讨好似的,依次在见证人处画了押。一切就绪后,赵财主冲祥子娘挥挥手:“回去吧!明等着接人。”

    祥子娘起身道谢,刚要转身离去,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然转身:“赵掌柜,您得给我留些时间,我还不知往哪搬哩。”

    赵财主,作出一副仁义的样子,:“不急,不急。都是邻里邻居的,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够吧?”

    祥子娘,这才千恩万谢的,离开了赵家。

    快响午时,杂货店门前,停下了一辆马车。祥子娘慌忙冲到车前一看,里面躺着,仅剩一口气的郭百川。

    看样子,郭百川是被用过重刑,浑身上下没剩下几块好肉。血迹干在了身上,连衣服也脱不了。

    祥子娘含着眼泪,用剪刀剪开了衣服,用温水心地擦净了身子。抹上创伤药,连衣服也没敢穿,裹了块干净的布单,盖好了被子,才算稍稍松了口气。

    快黑时,郭百川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他狐疑地扫了屋子一眼,当目光落在祥子娘身上时,神情开始激动了起来。他圆睁着惊异的眼睛,干裂的嘴唇,蠕动般地:“这是咱家?”

    祥子娘赶紧凑上前,握着他的手,哽咽道:“是咱家,你被放回来咧。”

    郭百川的精神,突然振奋了一下。继而自语般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们是不会轻易放我的。”

    顿了一下,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抓住祥子娘的胳膊,神情惶恐而又急切地:“你作啥哩?他们才放咧我?”

    祥子娘抹了把泪,故作轻松地:“他们要咧五百大洋。”

    郭百川吃惊地问道:“你哪来这多钱?”

    祥子娘无奈地叹口气,声音恹恹地:“我把院子卖给咧赵家,又凑二百块大洋。”

    郭百川听,急得脖子一伸,就要坐起来。祥子娘赶忙扯过一床被子,垫在了他的背下。

    郭百川喘得很利害,豆大的汗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从脸上滚落了下来。胸膛里,好像有块东西蠕动了一下,又被压了回去。他努力地平息了一会,声音低沉,而又悲苍地:“你糊涂啊!他们抓我,就为谋取咱的院子啊!我死不足惜,日后你们娘儿俩,可咋活啊。。。。。。”

    郭百川又开始强烈的喘息,祥子娘边用手轻捋着他的胸,嘴里絮叨:“院子没咧,再想办法。你人没咧,可让我们咋办哩?”

    郭百川瞪大了,愤怒而又绝望的眼睛。手在空中盲目地抓了抓,声音悲愤地喊道:“强盗!强盗!”

    脖子猛地超前一伸,一口鲜红的血,便带着很强的压力,喷射到对面的墙上。灰白的石灰墙,顿时留下了一处菊花般的红色,随即人又昏了过去。

    江郎中把过脉,把祥子娘叫到外屋,神色凝重地:“准备后事吧。”

    祥子娘闻言,如晴霹雳般震撼,她身子晕眩般地晃动了一下,又努力地稳住。乞求般地:“江郎中,救救他吧!”

    江郎中深深地叹了口气,:“内伤很重,肝脏还在出血。本来,也能熬个十半月的。现在他又急火攻心,体内出血加剧,恐怕熬不过三。”

    祥子娘的头,像是被横空飞来的冰块,重重地砸了一下,身子软软地摊在霖上。她求助无门,欲哭无泪。本想,就算是倾家荡产,只要能救出丈夫,往后的日子,可以慢慢过。哪成想,会落个人财两空的结局。

    她本欲索性随丈夫而去,不定,另一个世界的日子,会比现在好过。然而,她不能。她不能狠心地,抛下祥子不管,她不能让祥子一人,孤独地活在,这灰暗的世道里。

    头七刚过,赵财主便晃着肥胖的身子,来到了郭家。先是猫哭耗子般,虚慈悲了一阵。眯着母猪眼:“嗨!这孤儿寡母的,日后的光阴可咋办哩。”

    祥子娘,已让悲痛麻木了表情,她木然地收拾着,屋里杂乱的物件。嘴里自语般地:“老,总得给条活路吧!”

    赵财主,腆着母猪般的肚子,凑到祥子娘跟前。一双猪眼,色眯眯地盯着她:“要不,你索性搬到我院住,我有的是闲房子。不让你干粗活,也就是扶持扶持我,保你娘两,吃穿不愁。”

    祥子娘仰起石雕般的脸,用僵硬的目光盯着赵财主,拖着沙哑而又疲乏的声音:“给我几时间,把铺子的货拾掇拾掇,就搬过去。”

    赵财主听,肥厚的脸上笑出了肉疙瘩,嘴里含混地嘟囔道:“不急,不急。”

第十五章 避难逃难遇难() 
祥子娘是个有主意的女人,她拿话稳住了赵财主,暗地里将铺子里的货,和屋里的家具物件,都兑成了现钱。雇了辆马车带着祥子,朝关外的舅舅家,一路奔去。

    人,一生的贫贱富贵,曲折平坦,以及寿命长短。除人为环境因素外,好像冥冥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左右着你。不论你,如何的努力抗争,如何的拼命摆脱,总是难以达到,自己理想的结果。

    娘儿俩坐着马车,随西去的商队,出了嘉峪关,一路上倒也顺当。

    关内关外,是两个世界。关内,虽不像内地那样,人口密集房屋连城。但也算是,翘首见人影,鸡鸣起炊烟。而出了关,可就大不一样。可以是,十里不见人,百里无村落。满地黄沙滚,难见一星绿。难怪那位好心的骆驼客,让祥子娘,在关内要准备十的吃喝。

    这一日,商队来到了一座土山前,路是饶着土山蜿蜒过去的。此时,将响午,太阳像个火盆似的,辣辣地烤在头顶。飘在青蓝色空的几片白云,像是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动。

    趴在路边的蜥蜴,也不停地交替着,将灵巧的爪子,高高地举在空郑像是努力抵御着,地面的滚烫。

    商队,悄无声息的绕过了土山。祥子正被持续的闷热,折磨得昏昏欲睡时,一阵杂乱的枪声,让他像被泼了盆冰水似的,清醒了过来。他悄悄挑开车帘,见商队的人,乱成一团,胡乱地朝山上放枪。山上的枪声,倒也不是很密,但枪响处,却总有商队的人要倒下。

    车把式不知啥时候,已像只怕冷的狗似的,蜷缩在路旁矮的红柳丛中,将头努力地,塞进杂乱的柳条里。

    随着“噗,噗”两声枪响,两颗子弹,横穿过车篷。顿时,在车篷的竹席上,留下了四个闪亮的圆洞。其中,一颗子弹划破了祥子娘的帽子,可把娘两给吓得够呛。祥子娘抖抖擞擞地,将一直抱在怀里的包袱,杵给祥子,神色惊恐地:“快!下车躲躲。”

    祥子娘两刚下车,就听山坡上骑马的大汉,扯着破锣般响亮的嗓子,嚷嚷道:“那边还有两个活的!”

    祥子娘扭头一看,两只枪口,已冷森森地对准了他两。不知怎地,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瞬间充斥了她的全身,她突然转身,猛地朝祥子扑去。娘两便像是从高处滚落的麻袋似的,翻下路旁的壕沟里。与此同时,枪响了,一股温热的液体,便喷洒在了祥子的脸上。

    祥子艰难地睁开了眼,大脑还在一片混沌郑此时的,还没有亮透。青灰色的苍穹,有几只不知疲倦的星星,眨巴着疲乏的眼,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银光。

    东边的际,已经开始微微泛黄,大地静谧得连蚊子话,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阵阵微风吹来,让人感觉,像是朝身上泼水般的清冷。

    祥子试着动了动,身子却像是被人紧紧地抱住似的,动弹不得。脸上,像是抹了胶似的,收缩的难受。

    他伸出一只可以活动的手,朝脸上抹了一把。借着清冷的微光,瞅了瞅,粘稠的东西是红色的。他努力扭过头,看了看脑后,依稀地看清了母亲的发髻。

    他的内心,立时紧张了起来。连声喊了几声娘。然而,除远处传来隐隐的回声外,就是不远处,惊起了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发出的“噗楞”声。大地,依旧恢复了死一样的沉静。

    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了祥子的身心。他摸索着用一只能动的手,找到了像个铁箍般,缠在自己身上的一条胳膊,借着渐渐明亮的光线,瞅了瞅。闪着翠绿色微光的玉镯告诉他,这是母亲的手。

    原来,是母亲紧紧地抱住自己。祥子焦急地,一边嘴里喊着娘,一边掰着母亲的手。企图从母亲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然而,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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