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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征服者-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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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厅门外,苏婉儿、叶向高、宋小宝一排三个脑袋凑在门缝听着。

    苏婉儿早就泣不成声了,当然是一边笑一边哭。

    叶沧羽一脸的惊讶,“这小子真够胆啊,敢这样和爹说话的,我长么大第一次见。”

    宋小宝一脸死灰,自已是一丝半点的机会也没有了。不过他是挺佩服朱平安的,换成自已早就被叶向高治得服服的,这个家伙——确实比自已强,嗯,也就强那一点点。

    门忽然被拉开了,三人冷不妨齐齐跌了一圈。

    叶向高脸色说不出来的难看,瞪眼看着他们三个。

    叶沧羽浑身汗毛都快竖起来了,赔笑道:“那个——阿爹,我把妹妹给你逮回来了。”

    苏婉儿的眼神却一直停在朱平安的身上,一分钟也不想离开。

    朱平安走上前来,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根本不管身后叶向高可以化成利剑一样的眼神,“好啦,我和叶大人都说好了,给我三年的时间,我会一定会带着八抬大轿去娶你的。”

    苏婉儿哭了个稀里哗啦,虽然她认为朱平安说的只是一个不能实现的梦,不过她还是忍不住陶醉其中。

    看着她哭的狼狈,朱平安伸手拭去她腮边泪珠,笑着说:“别哭了,你要相信我。”

    苏婉儿点头,一边抽泣着一边低声道:“我回家看过我娘,就马上回来找你,我爹那边你不用管,有我在,他不敢难为你的。”

    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窃窃私语,全然不顾叶向高的脸已经黑得铁青。

    “走!”真是看不下去了,一刻也不想再多呆,叶向高拂袖而去。

    叶沧羽拉着苏婉儿:“走啦,你没见阿爹的脸色么?”

    苏婉儿不肯走:“再让我呆一会。”

    宋小宝叹了口气:“你再不走,你爹能把这新盖的李记给平了。”

    苏婉儿瞬间就老实了,知爹莫如女,以叶向高的本事与手腕,宋小宝说的一点不过份。

    第二天,叶向高带着儿子叶沧羽与宋小宝一行人离开了,此时首辅大人驾临明水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四周府县官员就象打了鸡血一样,滚的滚爬的爬,不管路远地遥,一夜间来得齐齐整整。还好,接风没捞得上,总算混上了饯行。

    在知道叶首辅只光顾了李记生活馆后,所有官员全都沸腾了——

    在看到叶首辅拉着五十张神仙榻的车马后,全明水的人都沸腾了——

    敢情叶首辅是从京城专程来买神仙榻的啊

    那还等什么?快买吧买吧买吧!

    就在人流潮水一样涌向李记生活馆的时候,十里长亭,正上演一场送别。

    做为地主,周县令小心的陪伴在叶向高周围。

    叶向高随口问了一些明水风土人情,民生经济这些话,周县令张口就来,毫无碍滞。这下轮到叶向高惊奇了,转头盯了他半晌:“我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万历四十二年进士,二甲榜首第一名的周静官。”

    周静官低下了头:“是,阁老好记性。”

    叶向高侧头看着他:“你是顾叔时的关门弟子。”

    顾叔时也就是顾宪成,人都称为泾阳先生,而他的学生却都叫他东林先生。

    周静官一拱手:“下官才疏学浅,愧对老师大名,从不敢在人前提到老师尊讳。”

    顾宪成一生桃李遍天下,一手创办东林书院,他也做过官,但最大只做到吏部员外郎。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眼下大明朝中一大半官员都是东林书院出身,就连叶向高自已也曾受到顾宪成的照顾。

    放眼当今仕途,东林先生的大名,那可是一面活字真金的招牌。

    没想到他的关门小弟子,居然在这个弹丸之地蛰伏了二十几年。

    叶向高深深了看了他一眼:“委屈你了,回去等消息吧。”

    周静官心下狂喜,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颤声道:“是,多谢阁老。”

    叶向高没有再说话,沉吟了一会道:“你觉得那个小子怎么样?”

    周静官抬头来,那小子?朱平安?

    他不是糊涂人,瞬间就想到苏婉儿对朱平安的态度,认真的想了一想后:“阁老,恕下官说一句话”

    “此子,足堪为大人之婿。假以时日,必有一番风雨!”

    这评语已经不是普通的高度了,就算是真心话,也已近乎于谗媚。

    可周静官说的理由气壮,眼皮连动一下都没,好象就该如此。

第28章 分别() 
叶向高嗯了一声,脚步没有停,淡淡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周静官几句话就将霍府的案子说了,没有半分夸大,也没用多少形容词,平铺直叙几句话就说完了,惊心动魄之处却一点不少。

    叶向高表情平静,声色不动,自始至终只有眼皮毫无预兆地跳了两下。

    表面没有人能够看出什么,他的耳朵虽然在听周静官讲,但心里却在想朱平安和他说过的那句话挺对的,以后的事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嘿!三年之约,且看着吧。”

    就在叶向高准备进车门时,周静官上前一步,从袖子取出一封信,“阁老,这是朱平安托下官送给您的信。”

    叶向高皱眉看了不远处的朱平安一眼,心中忽然有些不满:有信直接给我嘛,拖人转下手,不会显得生份么?

    有点愤愤的拆开了信,上边只有十二个字:魏忠贤,九千岁;王绍徽,点将录。

    真是日了狗了,这都什么胡言乱语?

    魏忠贤,九千岁?一介阉狗,他也配!

    叶向高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王绍徽又是怎么一回事?

    叶向高记忆力很好,此人是咸宁人,为万历进士。初授邹平知县,后来升为户科给事中,最后官至太常少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被人弹劾后滚回家了。

    印象中此人颇有文采,但人品不怎么地,这是叶向高对此人的评语。

    点将录,是他写的新书么?

    将信纸揉成了一团,本想随手丢掉,可是想了一想,鬼使神差的居然塞进了袖中。

    很奇怪,那十二个字已经深印脑海,挥之不去。

    他情不自禁朝后方望了过去,就见自家女儿正在与那个可恶的小子道别,苏婉儿眼泪汪汪的不用说,最后居然扑到朱平安的怀里。

    这这这——成何体统,这么多人看着呢,要不要点脸啦!

    叶向高脸刚黑下来,就见朱平安已经挣脱出来。

    忽然一阵风来,将朱平安的衣襟吹散开来。灿烂阳光下,一抹玉光跳入他的眼帘!

    叶向高只觉眼前花了一下,那一瞬间,他晃了一下,差点从车上掉下来

    看着凑上来的叶向高,朱平安警觉得往后退了几步。

    旁人倒没有觉得叶阁老反应有什么奇怪,但凡是个当爹的,看到自家闺女扑进别的男人怀里,能忍住也不叫人了。

    可问题你家闺女扑人家怀里好不好,找别人的事是不是不太合适哪?

    这是在场很多人的心里话,可没有一个人敢说。

    活腻了才敢说,没见首辅大人的眼么?狼一样的,蓝洼洼的。

    苏婉儿护在朱平安面前:“阿爹,你要是敢动他,我死给你看。”

    “朱平安,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能拿给老夫看看么?”

    切——现场包括周县令在内的所有人一齐嘘了口气,多大点事,搞得要出人命案一样。

    朱平安有些莫名其妙:“大人问这个干什么?”

    叶向高明显顿了一下,心下难免有些犹豫,堂堂相国,众目睽睽之下要看人家贴身私密物品,这要传出去好说好不听。可待要不看,实在忍不下心内刚才那一场惊骇。

    “实话和你讲,你那块玉老夫似乎在那见过。”

    这下轮到朱平安愣了,李老实说过他是从崖边救下了自已,当时身边只有这块玉,如今叶向高说有可能认识它,是不是有可能揭开自已的身世?

    朱平安慢吞吞的将玉掏了出来,递到叶向高的手中。

    在他掏出的那一霎那,叶向高发亮的眼忽然就暗了。

    等接过来,失望两个字更直接刻在脸上了。

    不过还是仔细的看了再看,又在朱平安的脸上瞅了再瞅,平静的递了过来,“这玉不错。”

    然后转身上了车,将车门一放,“出发!”

    就这么走啦?所有等着看后续的人下巴掉了一地,就连朱平安都有点蒙圈。

    雷声大雨点小,真是没劲透了!

    叶向高的车队已经动了起来,一众官员忙不迭的上前护送。

    苏婉儿知道不能再拖了,委委屈屈的上了车。

    不为别的,就是委屈,朱平安虽然答应了娶她,但有多少是真心爱她喜欢她,还是因为和她父亲那个誓约使然,就很值得推敲了。

    她宁愿相信朱平安是因为喜欢她,可——实在太没有底气了。

    车马开始动的时候,看着那个人变成一个黑点,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朱平安忽然叫道:“苏婉儿——”

    苏婉儿泪眼婆娑的抬起脸来,发现老远的地方朱平安正在对他挥手,还看到了他对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阳光太过强烈,又离得有些远,她看不清他的脸了,却清楚的看到他对着自已比了个手势——食指搭在拇指,其余三指翘起,一口大白牙在阳光下灿烂生光。

    “混蛋!”苏婉儿又哭又笑,此刻就是为了他死了也值了。

    蹦到车辕上,伸手拚命的摇晃着。

    宋小宝将这一幕一点不拉的收在眼底,只觉得万念俱灰。

    他爱的十几年的婉儿妹妹,这辈子也只能是他的妹妹了。

    就在一行车马离开的时候,看热闹的人流中有一个人深深看了朱平安一眼,转身就消失在人群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车内的叶向高手放在左胸上,他的心跳得发慌,脸色白得象张纸,呼呼的直喘气。刚才看到玉的那一瞬间,浑身的血开闸泄洪似的向四肢奔涌而去,五脏六腑翻了个底朝天,一直到现在,悬着的一口上不接天下不触地的气才顺了出来。

    颤着手轻轻磕了三下车厢,二长一短。

    很快帘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有关朱平安的一切,就算是细枝末节,我都要知道。”

    帘外的人愣了一下:“老爷,我们不是要去找老叶么?”

    叶向高深深的吸了口气:“自然是要找,不过这事也不能放松了。”

    帘外的人不再说话,应了一声:“是,我这就去。”

    “等等,派人去查下王绍徽,看他这阵子有没有写过什么书。”

    帘外的人应声明显顿了一下,不知道这神来一句是个什么意思,只得应声去了。

    叶向高疲倦的将身子靠在车厢上,身上已经被汗水尽数湿透。

    没有了苏婉儿和宋小宝这一对哼哈二将,朱平安的生活明显清静了很多。

    他每天照常忙得团团转,可心里总觉得空了一块,别说,还真的挺想他们的。

    随着轰轰烈烈的成功开业,神仙榻一炮而红。

    人们终于领略了这个玩意的妙处——睡惯了硬板床的人突然发现,躺在神仙榻上边的感觉真的是不一样。当然,过那啥生活的人越发感觉到不可言说妙趣——怎么形容呢,嗯,海浪拍岸,一波一波的,最后只有一个字,爽!

    神仙榻真的火了,每天在李记生活馆排起的一字长龙就看到端倪了。

    新产品的成功,朱平安还没有来得及沾沾自喜,楚慈就带了一个人来见他。

    朱平安认识他,是铁安居一个伙计,名叫张六儿。

    此时跪在地上哆嗦个没完,朱平安皱眉:“他怎么了?”

    楚慈哼了一声,眼神如剑出鞘:“自个说。”

    张六儿面如土色,没说话先抬手拍了自已两个大耳括,“朱少爷对不起,前天广余祥的迟大官人来找我,让我给他给他”说到这里时候,就没声了。

    可是朱平安已经懂了,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你做了么?”

    张六了哭了,不知道为什么,迟大官人给了他五十两银子买他做的弹簧样品。若是平时张六儿必定不会搭理他,可巧得是他的老娘得了重病,大夫给开了药方。

    这药一吃起来银子就如同流水,好不能好却得看天。张六儿是孝子,见不得老娘遭罪,他的工钱虽然不少,养家糊口还算富裕,但要是供病号,那就远远不够了。

    看着老娘躺在床上倒气,张六儿瞪了三宿没合眼,红着眼就去找了迟大官人。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朱平安看着他,然后看楚慈,后者瞳仁乌黑,目光像两把凝着杀意的利刃。

    朱平安叹了口气:“这是第几次了?”

    张六儿哭丧着脸:“第二次。”

    朱平安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有人来将张六儿带下去了。

    自始至终张六儿没有开口求情,拖下去的时候他也只看了朱平安一眼,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吧。”朱平安不动声色。

    楚慈:“那个迟大官人明摆着的,他就是想要仿造咱们的神仙榻。”

    朱平安看了他一眼:“嗯,说的不错,继续。”

    楚慈剑眉一扬,转身就走,朱平安瞬间就感觉到了滔天的杀气。

    “喂,你干嘛去?”

    楚慈森然一笑:“我去教训下那个家伙,人证都在我们手上了,我看他如何分辩。”

    “回来!”见楚慈一脸不解的回转过身,朱平安淡淡道:“处理了一个迟大官人,明天还有孟大官人,张大官人,钱大官人呢?”

    你处理的完么?

    楚慈不服气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懂了朱平安意思了。

    这玩意就象是火星四溅,早晚得火烧连营,光盯着一处灭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可自已辛苦研制出来的成果,就这样便宜那些家伙?

    这时朱平安开口了:“放了张六儿回去,他家有老娘要归照顾,不必难为他,只是铁安居他就不用呆了。”

    楚慈点了下头:“那个迟大官人怎么办?”

第29章 砸场() 
“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什么也不做?”

    瞅着他额头上崩出的一排小青筋,觉得挺有趣,不知为什么,和楚慈相识越久,越觉得这个人有些怪,至于怪在那里,一时也说不出来。

    “当然不是,吃窝囊气可不是我的风格。”

    楚慈眼前一亮:“就知道你有主意,到底要怎么样?”

    朱平安身上散发着一如既往行云流水般的淡然,脸上却带着狐狸一样的狡黠,伸手拉过楚慈,伏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然后两个人全都呆住了——

    一股说不出来的幽香从对方身上传到自已的鼻子里,说不出来的好闻,然后眼睛就看到了隐在衣下那截脖子,白得似玉,腻如羊脂。

    然后他脸“轰”一下就红了,三魂七魄象是大风大浪间的荡悠不停的小船。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怪感觉让他陡然口干舌燥起来,刚才那种全局在手的镇定荡然无存,傻里巴叽的张着嘴,心跳得好似打鼓。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朱平安发呆,楚慈同样发愣。

    对方口唇间吹起的热气象是一团火,顺着耳根瞬间扩大,转眼就有烧遍全身的架式。

    反应过来后,用力推开朱平安,楚慈几乎是用吼的:“你怎么这么不尊重!”

    朱平安挠了下头,讪讪道:“都是男人,干么这么计较?”

    楚慈貌似忘记了这一点,闻言呆了一下:“就是男人,才不行!”

    这句话只让朱平安觉得楚慈这个人不怎么愿意与人接触,却完全忽略了其中还有另外一重意思。

    朱平安没有细想,是因为他的心里发慌,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正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

    为了避免尴尬,中断的话题再一次开始继续。

    这个时候说正事比什么都来得合适。

    “确定要改么?”

    “嗯,一定要改!”

    朱平安说的斩钉截铁戛蹦乱脆的,楚慈不说了,虽然他并不同意朱平安的观点。

    “你放心,只要按我说的去做,过一阵子必定用的上。”朱平安冲他意味深长一笑:“到时我们好好打场翻身仗。什么迟张李王,全都一块收拾了。”

    对上朱平安自信的笑容,还是那种胜券在握,与什么人心照不宣的笑容,一直持怀疑态度的楚慈忽然就放心了。

    这个人身上就是有这样一股劲,他说行,那就是行。

    明水城这些天有些不安省,先是县衙正式公布李记生活馆为神仙榻唯一原产者与设计者,颁下证书,晓谕四方百姓。民众对于这个决定,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却也没怎当回事。

    神仙榻确实是李记出品,这个大家有目共睹,没有什么说的。可是随之发生的事情,就随着渐渐变化的天气一样,变得火爆起来。

    李记生活馆先是推出一系列的活动,花样繁多,机变百出。比如找了一群大姑娘小媳妇,穿得花枝招展,跟唱戏一样,每人执一小旗,上边写着李记生活馆、神仙榻等字样,满城里转个不停。

    这还不算,朱平安命人搭台唱戏,等开场的那一天,明水城空了一半。

    戏台上旗幡招展,但凡是能够着眼的地方都能看到李记的字样。戏唱到一半的时候,一群身穿统一服装的半大小子手脚麻利的涌入场中,每人发一小包瓜子,低头一看,得!又是李记!

    如此花样翻新的活动,不胜枚举,接连轰炸不断。

    在很短的时间内,李记的名声水涨船高,济南方圆千里之地无人不知,且发展势头喜人,大有冲出一地之限,享誉大明的势头。

    火爆的人气带来丰厚的收入,这一点通过铁安居的一扩再扩可见一斑。账面上的数字一个接一个往上蹦,楚慈做梦也没有想过,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一天,这钱也太好赚了些。

    等年底回关东的时候,可以好好看一下那些兄弟的嘴脸了。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但生活就象大河,有时平静有时疯狂。

    在得知确切消息的时候,楚慈尽管已有思想准备,但还是忍不住怒了。

    离明水往东不足三十里的周村县,新出一家迟记神仙榻,这几天也正式对外销售了,而且势头不错,短短十几天的功夫,就与李记东西呼应,大有分庭抗礼,平分秋色之势。

    而这位迟记神仙榻的当家人,就是那位迟大官人。

    在朱平安刻意的要求下,李记出品的神仙榻每一道工序都是按照标准进行,决不偷工减料,这样做法好处是保证了质量,坏处就是产量就跟不上去。

    面对日益扩大的市场,李记的产量,无异于杯水车薪。

    这个时候,迟记的神仙榻的投入对于渴望拥有的人们来说,简直是一阵春风,最关键的问题是迟记卖得还便宜,李记卖四两,他们卖三两。这样一来,风水轮流转,原本车水马龙的李记门厅,瞬间变成车马零落人流稀了。

    知道这种情况后,就连周县令都坐不住了,坐着轿子亲自来了。

    大半年不见面,他发现朱平安长高了不少,本来有些单薄的骨肉不知什么时候长成了一副大人模样,气势却越发沉静。

    若说以前自已还能看透他三分的话,那么如今的朱平安,能看透他一分就不错了,没准这一分还是他故意露出来的。

    这感觉让周县令有些沮丧,更多的是妒忌,这小子真是人生的么?

    霍府那么大的案子到了他的手上,举重若轻的就给破了,如今又鼓捣了这么个见所末见神仙榻,还有这一系列的大小花招,这买卖做的简直了——坐在厅里的周县令端着茶碗,一边品一边胡思乱想,不知为什么,忽然心出一个念头:眼前这个朱平安,假以时日,怕不会成为开国之初沈万三第二?

    这样的人如果进入仕途,又会是如何一番光景呢?

    朱平安开口打断了周县令浮想连翩:“周大人,怎么有空来这里?”

    周县令笑道:“如何敢不来!你现在是咱们明水的财神爷,一个李记神仙榻可是养着半拉明水人呢,我这个当父母官的,恨不能初一十五都来给你这个财神爷烧烧香呢。”

    朱平安哈哈大笑,拿起壶给他添了杯水。

    周县令看他脸色平静,完全没有半点焦燥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好奇,当下咳了一声:“你怎么不焦急?”

    他的话说的没头没脑,可是朱平安却懂,笑笑道:“急有用,我早就急死了。”

    “说的也是。”周县令点了点头,真心为朱平安这份镇定功夫赞叹。

    “商场如战场,冷静面对是好的,不过还是做好万全准备的好。”

    朱平安看了他一眼,“大人放心吧,我都准备好了。”

    听他说的胸有成竹,周县令生出了几多好奇心:“你准备怎么办?”

    “我准备好了。”朱平安站了起来:“这几天就带人去。”

    周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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