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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民国-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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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勇定睛看去,却是琦六,“怎么了?瞧你这急性儿!”

    琦六低声说道:“杨振声来了,正在副都统那儿!”

    听完这话,那勇一激灵,顿时从温柔乡里回过魂来,“谈的怎么样?”

    “只怕悬,”琦六摇摇头,“那载穆要尽忠!”

    “忠他个姥姥!”那勇一听便怒了,“当年英吉利人进镇江的时候,我家祖爷可没含糊,亲手可杀了一个洋人兵。也为他爱新觉罗家流了血尽了忠,今儿要是他敢挡爷的活路,爷灭了他!”

    琦六听完,倒是呵呵一乐,“二哥听岔了,我是说那载穆要悬梁,为这大清国尽忠!”

    “姥姥!”那勇扑哧一乐,笑骂道,“怎么不说清楚?!”

    说罢,两人结伴便向城内走去,走不多时,正碰上前来负责接洽的镇江士绅首领杨振声,那勇冲着杨振声拱拱手,说道:“今儿这事,多谢杨先生了!”

    “哪里哪里,”杨振声抚了抚胡须,也拱手客气道:“京口驻防的各位老少能够顺应潮流,使这镇江一地的百姓免遭兵隳之乱,实在是功在千秋之举,善莫大焉!”

    那勇一乐,擎起鸟笼吹了几声口哨,逗弄着那笼中的鸟跳了几跳,“杨先生说的可有些大了,我那勇可没那么高的境界。杨先生也不是外人,在这镇江城,我们也不会少了打交道。也不瞒杨先生,擎枪干仗之事,我那勇生来便不会,不但我不会,这京口防营,连带上蒙古八旗,腰上带把的,有一个算一个,也没生这根筋。你们汉人想要掌天下权,没问题,天下任你汉人去夺,只要别碍着我们满人继续过日子就行!怎么样,这点要求不过分吧?够实在吧?”

    这一番话,那勇有脸说,杨振声倒有些没脸听了,但此刻在场面上,他只好顺着话头,连连说道:“那二爷说的极是,说的极是!”

    正说着,忽听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老爷……”

    那勇还不知怎的,杨振声已经一声长叹,“国有忠臣啊!”说罢拱拱手,一边摇头,一边疾步去了。

    琦六看那勇还是不知究竟,便点道:“新来的副都统,黄带子载穆,自己找了根麻绳,把自己交代了!”

    “嘿……”那勇长吸了一口气,“这又是何苦来着,不就是改天换日吗?只要有钱,咱们还不是一笔好字写得,两口芙蓉抽得,三圈麻将搓得,四声昆曲、唱得~”临到话尾,这那勇还拿着昆曲的腔,小小的秀了一声,那身子还配合着,扭了一个极标致的身段!

    “好~啊!”琦六在一旁拉长声音赞道,“二哥这唱腔,可是越来越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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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节 盛名() 
11月7日,吴禄贞遇刺当晚,石家庄车站。深夜未过,一灯如豆。

    吴禄贞睁开双眼,却见一个朱衣明服的少年,抱膝坐在床侧的一张太师椅上,正自笑吟吟的看着他。

    “你是汉王?”吴禄贞定定神,张口第一句便问道。

    “我是朱崇祯。三路逼京之事,你做的如何了?”

    “张绍曾和阎锡山均已联络妥当,不日便可出兵!”吴禄贞豪气不减,“可惜我双腿已残,不然必可亲提第六镇逼京。此时只要震动京畿,在满清中心革命,南北呼应,则革命一定能够功成,我煌煌汉族必可重新立于世界!”

    朱崇祯淡淡一笑,却问道:“这北洋第六镇,现在石家庄的共有多少人?”

    吴禄贞一愣,“这种事,我如何会知?”

    “嗯,也对,”朱崇祯点点头,“那么,这第六镇中,有多少人心向大汉,愿意革命?”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是千载难逢的荣光,谁人不争先?”

    朱崇祯自失的一笑,“倒也是,我再问你,这第六镇中,有多少军士家在直隶?”

    吴禄贞被问得有些烦,若当面的不是朱崇祯,只怕他早就怒骂出口了。但此时却是不行,吴禄贞强忍下一口气,慢慢说道:“这等鸡毛蒜皮之事,我知道又有何用?!”

    话音一落,朱崇祯扑哧一下乐了,“绥卿说的有理,这倒是朱某唐突了。绥卿位居士官三杰之首,做的自然是惊天动地之事,这等琐碎小事,自然不能烦扰绥卿了。”

    说完,朱崇祯站起身来,对吴禄贞说道:“绥卿这次伤的不轻,虽然救的及时,但还是要将养些时日的好。绥卿且在这里等一下,我出去看看,吩咐厨房,弄些流食来。”

    宫本兄弟此刻正守在门外,本来马步周刺杀之时,他们就已经赶到了。可因为昨夜之局过于凶险,而他们二人又是日本人,不便出手,朱崇祯将二人带在身边,也只是做最后的身教罢了。

    见朱崇祯出来,宫本义英迎上前去,低声问道:“大哥,事情如何?”

    朱崇祯摇摇头,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却反问道:“北洋军中有谁来看过吗?”

    “有几个军官来过,领头的自称是张世膺。”

    “这几人现在哪里?”

    “还在院外等着。”

    “我们去见一见吧。”朱崇祯心里暗笑,这笑的却是自己,本以为可以省些力气,借势而为,想不到吴禄贞偌大的名头,却是如此浮夸之人。

    院门处等候的几人,倒颇有些军人的模样,站立如松,行走如风,看的出是经过严格的训练。

    门口的几人一见朱崇祯出来,便围了过来,其中为首一人,便是那张世膺,开口问道:“汉王,不知吴统制现在如何了?”

    “失了双腿,好在无性命之忧。”朱崇祯说道,“不过我有些好奇,想问问育和,这吴统制,平时在军中都做些什么?”

    张世膺一脸崇敬的回道:“吴统制名士风流,常常在京城中与人诗酒唱和,平时多半不在军中。”

    宫本义英与宫本义雄对视一眼,才知道刚才为什么朱崇祯要叹气。两人虽未进过军校,但在夏威夷之时,因为一叶书院的校制,也曾在美利坚军营待过一年,对着军旅之事,并不陌生。此刻张世膺一副崇敬的口气,却说出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也着实让两个人开了一回眼界。这吴禄贞,既背负复兴民族大业,又身为军中主官,处在这么绝佳的位置上,不思每日砥砺兵士,教化革命,反而离开军中,去做什么诗酒唱和!这般要是能够成事,那要羞愧死多少豪杰?两人心头想着,又想起南方党人的行径,不禁摇摇头,看来这南北方得革命党,倒是不能一概而论!

    其实二人倒是误解了。这原本并不是南北革命党人的差别。就说那吴禄贞,当年湖南华兴会初建,他与黄兴宋教仁等俱都是发起人。只不过后来另有际遇,才来北方,做了这北洋第六镇之统制。其实说到底,只是这草莽之间与闻达之人,究竟不同。这不同,倒是在那领导山西革命的阎锡山身上,最为明亮。

    话说那阎锡山,在日本士官学校期间,也曾矢志反清复明,不但加入了同盟会,他在归国之时,还不避万险带回来两颗*,一心要它们响在革命前进的路上。可这种种,究竟只是日本留学生之间的时髦,在国外赶一赶,也就罢了。真回了故国,高官厚禄之风一吹,顷刻间便能冷静下来。既然已经执掌了一时一地之权柄,谁还会记得当年在异国他乡的那些胡言乱语?只怕阎锡山带回来的那两颗*,放得已是太久了,不但尘土能落满几层,便是铁锈,想必也不会少了。

    但是十月武昌一声枪响,给清国送来了武装立宪的潮流。留日的时髦如今成了清国的时髦,革命啊革命,不但能赢得身前身后的美名,也是升官发财越级而上的好手段,既然如此之好,聪明人哪个不会不赶一赶呢?一时间,真真假假,也许有那一以贯之,一心革命的,却盛名难副的,如那吴禄贞;但也有那浑水摸鱼,趁机上位的有心之人,若是真要计较起来,这真真假假,恐怕倒是假的更多一些了。

    老实人说句老实话,革命,也是要趁早的,不然,那可就是反革命了!

    听到张世膺的话,朱崇祯也附和道:“果然是真名士自风流!”但他转而便说道,“绥卿受伤,身边不能没人照顾,这三路进击京城之事,也不用急于一时。我看不如这样,烦请育和从真心革命的军士中挑选三百人,最好多些会开炮的兄弟,由我带着,充作先锋,先去击散禁卫军,尔后兵逼北京。其余人便守在这里,等待晋军到达,如此可好?”

    朱崇祯这话一说完,张世膺几人顿时面面相觑,有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张世膺向朱崇祯解释道:“昨夜吴统制遇刺,生死不知,底下的兵丁们听到风声,多半都散去了。”

    “这样啊,”朱崇祯侧头想了一下,自己不在故国,倒是忘了历史上常常有的这一出了,“不知现在留下的兵丁,还有多少人?”

    “大概还有个三百余人。”张世膺有些赧然。

    “我记得晋军也到了一个营,他们如今在哪儿?”朱崇祯问道。

    张世膺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便不知了。刺客一退,我们便派人去找他们,可那时他们就已经不在营地了。军士回报说,看营地里的痕迹,估计是向娘子关去了。”

    朱崇祯实在有些忍不住,哈哈的乐了出来,随即冲张世膺几人摆摆手,忍住笑说道:“我们当面的禁卫军还在吗?要是他们也撤了,那倒是十分的省力气了。”

    他这一笑,笑得张世膺几人脸上顿时有些热辣辣的,负责侦查的何遂惭愧的说道:“禁卫军依旧还在,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也没有趁乱攻击我们。”

    朱崇祯想了想,便安慰众人道:“其实这兵丁散了,倒也不是一件坏事,他们这一走,还省了我们做一番排查了。”

    “只是不知,留下的这数百人之中,有多少是会开炮的?”

    众人相互看了几眼,默然不语,最后还是何遂想了想,回道:“应该会有三四十人。”

    书中暗表,这留下来的人中,多是何遂的部署。那何遂,原是保定军校毕业,在北洋第六镇中,倒是颇有些同学好友。因为只是一个中层军官,接着地气,倒是颇有些军士能指挥的动。书中闲谈,此人昔日在福建武备学堂求学之时,与黄花岗殉国的林觉民等人,倒是十分的交好,因此说起来,也算是根正苗红的革命党人。

    不一会儿,那何遂便找来了三百多名兵士,朱崇祯也不细察,给张世膺留了二百多人,自己只带了百余人,让众人在截留的清朝军火物资中拿足了子弹,又拉了十数门克虏伯的大炮,便向前面的禁卫军进发。

    那禁卫军,虽然是清一色的满人,又据说经过是清室中最知兵的良弼一手训练,但说到底,这八旗的大爷们,如何会摸枪?更别说是压上子弹了,朱崇祯领着三百人马,到的禁卫军营地,也不冲营,更不突袭,只在远远处朝天放了一炷香的炮,呐喊了几声,等到天明时候再看时,那禁卫军的营地中,便只剩下了军械粮草,再不见半个人影。

    朱崇祯跨马行在这禁卫军的营地之中,想来只觉好笑,方孝孺方信孺并东南的光复会,都曾浴血苦战,可那苦战的对象,却都是汉人。真正应该铁心固守江山的满人,倒是溜得飞快,即便那三两个还有些血性的,却多半是当年的勇士,今日的老人了!

    所谓的驱满兴汉之战,说到底,竟还是汉人们之间的争夺。

    旁边的宫本兄弟却仍是一脸的匪夷所思。他们两人,都是经历过武昌夜战的,本以为一个遥远之处的武昌,就打的那么辛苦,此次提兵直隶,直入京城,身处清室腹地,必定会充满刀光剑影,是九死一生之举,想不到,却是如此之轻松。

    “大哥,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辛苦了这么多天,我们就在这石家庄好好歇上几日,观一观时局;等孝孺他们到了,就进京赶赴紫禁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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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节 景山() 
“门主,袁世凯传来消息,说是南军一直未曾出城接战,只是凭坚城用大炮。因着火器犀利,准头又足,加上武胜关天险难攻,北洋新军伤亡厉害,重赏之下,也不愿再战……”

    “嗯!”

    “主子,山东孙宝琦取消了独立,通电说仍旧服从我大清的命令,一切唯朝廷的旨意行事……”

    “知道了。”

    “大人,江宁将军铁良急报,东南乱党势大,他一人抵挡不住,乱党昨日已经陷了南京城!”

    “那朱崇祯在石家庄露一次面,之后便没了消息,带着一个断了腿的吴禄贞,他去了哪里,查到了吗?”

    “这……前些日子,曹锟领着北洋新军第三镇在石家庄和朱崇祯交了手,不过只打了一天,那朱崇祯就不知了去向。曹锟来电,说是晋军退回了娘子关,奴才想,那朱崇祯或许也入了山西吧。”

    “哼!下去吧。”

    “主子,滦州的张绍曾已经被袁世凯用计逼走,奉天的蓝天蔚也被赵尔巽逼走了,如今直隶与东北都已经……”

    “门主,”一个声音急喘着气,“门主,俄国人派兵进了外蒙,外蒙活佛哲步尊丹巴宣称脱离大清,要建大蒙古国!”

    “砰!”载泓扬手便将茶杯砸在地上,摔个粉碎,怒骂道:“狼子野心!”

    王士珍见这一早的消息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便挥了挥手,让下面的人都退了出去,尔后他小心的劝道:“主子,昨儿刚刚落了一场雪,外面景色不错,主子也在这屋里闷了许久了,不如出去走走,静一静心。”

    载泓仿佛没有听见,只是气鼓鼓的看着脚下的碎瓷,好一会儿,才忽然叹了口气,起身披衣,慢慢向门外走去,王士珍挥了挥手,想叫几个宫女跟着,但载泓摇了摇头,只一个人渐渐行进了茫茫的天地之间。

    这四九城,的确是刚落过一场雪,入冬的第一场雪。只是那雪虽纷纷扬扬的飘荡了一夜,其实落得倒并不十分的厚实,踩在脚下,只不过才刚刚漫过靴面。但这便已经足够,足够将天地之间所有的颜色遮去,唯独余下这扑进双眸的冰雪之色。

    载泓信步向前走着,不过十数步,却忽然听见远处传过来淙淙琴声,先是钟乳滴石,清幽旷远;忽而滴水成溪,涓涓而流;载泓本是满怀心事,但听到这琴声,便忽觉天地一寂,心神一宽。

    案牍劳形,不知不觉之间,便往去一月有余。这一双手,倒是掌兴废存亡之日多,抚琴抒怀之时,却是越发的少了。

    溯着那琴声,载泓便向源头行去。恍然间,却是到了景山的万春亭,却见一个朱衣的少年,正在那里弄琴,淙淙琴声流韵,原是此处涌出。

    听到脚步之声,那少年并不稍停,不过略略抬头,看到载泓,却只是微微一笑,映着这满山雪色,青青松柏,倒别有一番冬季难有的清秀。

    这人,载泓却是不识。因琴知人,她倒也知这朱衣少年胸怀磊落,非是一般蝇营之徒。载泓驻足一旁,留神听那琴声,眼睛却放眼望去,看向这混沌的四九城,远远地,似乎也能感受到,这天地山川之间绵延而来的历史长流,与那尘世中不断不绝的一丝生气。

    也许是因为载泓的到来,扰了兴致,那朱衣少年又续续弹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止住琴弦,让这天地间的静寂之气,又重新蔓延了开来。

    “你是哪家的少年?怎么会出现在这景山之上?”载泓清清的问道。

    谁想那少年答的却是甚奇,只是长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原来是纳兰家的,难怪琴声天然,率性自在。”

    “能说出这番话,姐姐看来也是通晓琴音之人,”朱衣少年笑道,“不知你可识得我手中的琴吗?”

    载泓闻言转身,拿眼望去,那少年摊开手臂,将琴完全现出,载泓只看了一眼,便惊道:“这是绕梁之琴?”

    朱衣少年哈哈大笑,“姐姐果然是个懂琴之人。今日倒是来的值了!”

    “这绕梁琴,传言早就湮没无踪,你却是从何处得来?”载泓心中好奇,不禁问道。

    “说来无奇,不过是少年时的一桩际遇罢了。”朱衣少年淡淡说道。

    载泓见少年不愿细说,也便不再追问,略停了一下,转身便欲下山。不料想那少年突然问道:“我听传言,此山便是当年明思宗朱由检自缢身亡的煤山。可我寻遍全山,并不见有铁链锁着的罪槐,不知道姐姐可知道那罪槐现在何处?可还在这人世吗?”

    这话突如其来,却将载泓问的一惊,她回转身来,冷眼看着那少年,声音顿时有些厉色,“你寻罪槐作甚?”

    “无他,只是如今正当国事纷乱之秋,见眼前之事,颇像当年,所以过来感怀一下罢了。姐姐莫要误会。”

    这话却直直的探到载泓的心中,她通略经史,自然知道这少年所言为何。不错,眼前这中华大地上的乱象,的确是有几分当年明亡之时的模样,不,只怕是比当时更有不如。相同的,是那异族盘踞满蒙,日侵月逼,自北方袭来;相同的,是皇族糜烂,再无当日血性骨气;更甚的,却是汉人士族已经离心,纷纷自立,脱离朝廷。更甚的,却是这片国土之上,无数通衢要冲,已经是他国异族的领地。想那明末崇祯之时,国内士族仍旧凝聚之日,李闯就敢发檄文,称“嗟尔明朝,气数已尽!”,那么方今如此之世,这大清,如何还不算是气数已尽?

    恰眼前飞鸟绝迹,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这大清,成也寡妇弱君,失也寡妇弱君。这老天,最喜轮回,却是恁的喜欢逗弄于人。载泓这般想着,胸中血气便一阵翻滚,张嘴便欲呕吐。

    那朱衣少年见状,急伸手在空中虚点几下,助载泓平复血气,又随手划过琴弦,一阵清新普善之音袅袅而出,顿时将载泓胸中的一股闷气,化去无踪。

    载泓手抚胸口,长叹了一口气,“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也许过不了多少时日,那便是我的埋骨之处了。”

    说罢,载泓前面带路,便向那罪槐之处行去。其实罪槐所在之地,离这万春亭并不远,统共也不过数十步而已。那朱衣少年见载泓在一棵槐树下停住,叉手呆呆的看着,不禁有些迟疑,他思之再三,还是问道:“我听风言说,这罪槐之上,是有铁链缠身,这棵老槐虽然风致颇像,但……”

    载泓不等少年说完,便低声说道:“当年庚子变乱之时,八国联军进了北京,法国人抢先进了这景山,就把锁链也一块掠走了。”

    “又是法国人,”那朱衣少年有些气愤,“这法国人也忒的没见过世面,竟连一根缠树的锁链都要劫掠,真是乡野的暴发田户一般!”

    “便是这等乡野匹夫,我中华如今竟也匹敌不过。”载泓心中悲伤万分,这大清国,现在哪里还有半分的脸面?到如今,只不过是一个任人赏玩的笼中鸟罢了,洋人喜欢站在一处远远的赏玩,有实力的疆臣,喜欢远远供着这个表面的体制;但许许多多爱面子的国人,却是恨不得一脚将它踩个粉碎。

    这时,虚空中却又飞扬起无数冰晶雪魄,纷纷扰扰,忽起忽落,倏忽间便天地充塞,浑然一白。

    载泓正自发呆,却见一旁朱丘已经摆出几样果品,恭恭敬敬放在树下的石栏之上,然后取出一小坛子酒并几个酒杯,一次摆开,酒杯满上,自己端起一杯,冲着那罪槐敬道:“非是亡国之君,却逢亡国之世,此时也;命也;运也。悲喜无路,但一番心血明月知!”

    “无知后人到此,暂凭杯酒相祭。尚飨!”

    说罢,那朱衣少年便将手中杯酒倾洒于地,眼眸呆呆的看着那棵沧桑无语的古槐,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忽然之间,两行泪便渐渐自眸中涌出,寥落在尘。

    “非是亡国之君,却逢亡国之世……”载泓喃喃的念着这两句话,似是有些痴了,“想不到我载泓苦心经营这十数年,也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到头来,却连一个空欢喜都没有……”

    那朱衣少年本自出神,耳畔忽然听到“我载泓”三字,猛的转过头来,冲载泓惊疑的问道:“你是载泓,爱新觉罗?载泓?你…你居然是个女子?”

    这话也将载泓问的一惊,“你是谁?你不是纳兰氏的子孙?”

    朱衣少年也被问的一呆,尔后便哈哈笑了起来,一会儿,忽正颜对载泓说道:“十年之前的越州故人,君已不识了吗?”

    原来眼前的这朱衣少年,便是朱氏少年,便是那越州长夜的朱丘,便是那译书的朱方生,便是那掀动南国变乱的朱崇祯。原来,这一切的汇聚,便是眼前的这个朱衣少年了。

    载泓抬眼看了看朱丘,也是不禁一乐,忽然想起刚才朱丘念得那句词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你来祭奠朱由检?”

    “我来看看这故城,看看这三百年前的朱氏故居。”

    “哦?”载泓轻轻一笑,“怎么,如今想试试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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