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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民国-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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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祭奠朱由检?”
“我来看看这故城,看看这三百年前的朱氏故居。”
“哦?”载泓轻轻一笑,“怎么,如今想试试住在这里的滋味吗?”
“你爱新觉罗做了这么久的秦哀公,如今,也是该将这万里河山还于我汉家子孙了。”
载泓摇摇头,伸手出去,接住两三朵悄悄飘落的六角冰凌,看着她们在手中慢慢消逝,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后日便是决战之日了吧?有什么,到时候再说吧。”
朱丘侧头看着载泓,也是轻轻一笑,“不错,这一场雪落尽之后,便是决战之期了。到时候,成王败寇,的确要简单的多。”
说罢,他便一纵身跃下山去,凌空中转身过来,冲那载泓说道:“雪尽之日,紫禁之巅,我与你,再一决这河山所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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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节 技击()
朱崇祯下的景山,晃身出了紫禁城,便行在了四九城中。在这短短的片刻之间,那雪下的越发的紧了。
因着此时大雪,街上并无多少行人,朱崇祯一时少年心性,便从怀中取出红巾,蒙在面上,猛一踩路面,跃到一间房屋之上,便在这漫天风雪之中,展开身形,畅快而奔,风雪夹头夹脑而来,却击的心神越发的清爽了。
忽忽略过了前门大栅栏,朱崇祯便觉得似乎身后慢慢跟上一个身形。他心里好笑,也不揭破,只是又加上几分气力,轻巧巧在空中一个转身,便逆着风雪,狂奔而起,霎时间便从脚下升腾起一股风雪,斜斜迎着那天降的风雪直卷而上。
朱崇祯渐渐奔出兴致,再不顾忌,仰头一声长啸,长啸声如同龙吟,直透过这漫天风雪,向九天之处翱翔。自从越州剧变以来,朱崇祯久已没有这般率性而为,此时约期将至,心怀大开,索性不再施功护体,不一会儿,这头顶衣上,也俱都铺满雪层,常常在朱崇祯一停一顿之间,簌簌而落。他奔了一会儿,身上便腾腾的冒起白气,却是身体发热,将身上的雪,融掉了大半。
不料等朱崇祯头脑稍稍一静,便察觉到那身后之人,仍然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朱崇祯顿时一惊,并不回头,几个纵身,便闪下楼去,几个晃身,便转过几条胡同,奔回来路,复又腾身上屋,在风雪中慢慢向身后那人逼去。
朱崇祯忽然下楼,在后跟踪之人措手不及,风雪遮天蔽日,寒气四散因袭,也隔断了气息,那人一矮身,在四维的楼房之上转了一圈,却仍是没有发现朱崇祯的踪迹。风雪中,那人呆呆伫立了一会儿,摇摇头,纵身就要向来处回转。
便在此时,一团风雪,由远至近,凝成一条若有形质的长棍,似缓实快,直向那人杵来!
那人显然也是个中高手,一见雪棍,不慌不忙,蹲步凝力便击出一掌,掌风飒然间,便将风雪吹的散了。
雪棍之后,朱崇祯忽然欺身到跟踪之人身前,飞起一脚,便蹬向那人胸膛。那人一仰身,腰如扶柳,往后一仰,避了开去,紧跟着脚下一用力,却像有丝线扯住一般,猛地向后直直飞出,尔后一个挺身,静静站住。
一个回合,朱崇祯便知跟踪之人并无恶意,他定睛看去,见那人不过五十左右,颔下白须冉冉,身形精瘦,却显得十分精干,在这风雪之日,身上不过裹着普通人的步袍棉衣,只是在雪中奔了这许久,那老者衣衫之上,却只是斑斑点点有几处润湿,显然于这技击一道,已经颇有境界。
老者见朱崇祯现身出来,又出手相斗,却并不惊慌,反而舒了一口长气,他冲着朱崇祯一拱手,说道:“小老儿见公子风雪狂行,夭矫有若神龙,不由心中惊奇,便跟上看看,并无其他用意,还请公子见谅。”
方才这老者一掌一避一退,十分的精奇,朱崇祯也是颇有所感,见那老者一副江湖口吻,说的又是这般客气,也微微一笑,“长者客气了,于这漫天风雪之中,长者依然能紧紧咬住在下,不失踪迹,这份本领,也令在下十分佩服。”
老者听到此话,却拱手连连说道:“惭愧!惭愧!”说罢,突然问起一句:“小老儿敢问一句,公子是不是、已经入了至诚之道了?”
这一问,却把朱崇祯问得一惊,他少有际遇,英资天纵,又曾在混沌钟中经历过三十六重轮回,遍历人生,得天独厚,不过十余岁便已功成。也因着这个缘故,艺成之后,明空和尚便一意让他隐遁,往更精更深处漫溯,直到返璞归真,有若常人,明空这才许他出来历练。不曾想,今日却可被人一眼瞧破。
这问话,往往便可看出一个人的境界所在。听到那老者问话,朱崇祯便知,这次遇到了大野藏龙,不禁收起轻松之意,依着江湖规矩,郑重向老者拱手欠身,问道:“后生小子,冒昧请问前辈高姓大名?”
那老者微微一欠身,“不敢,小老儿孙福全。不知公子师承何方?”
“末学朱崇祯,年少时拜在南少林明空法师座下。”朱崇祯恭恭敬敬答道。
“朱崇祯?”孙福全微微一惊,他便想起最近声名颇为响亮的那个南方乱党的首领来。不过,如果这人真是那个朱崇祯,为何不在武昌,又现身在这天子脚下的四九城中?这一个疑问,却反而压倒了孙福全原本的心思。
“莫非是武昌城中的那个朱崇祯?”孙福全试探着问道。
“正是在下。”
这一句话证实了孙福全的猜测,却反而更让他好奇,“小老儿冒昧,不知公子为何要到这四九城中来?”
朱崇祯笑笑,却别开话题,向孙福全反问道:“我见长者身形如松,精气劲力蓄而不发,显然是拳术练到了极深的境界,不知长者今日有何见教?”
这一问,才让孙福全想起方才的心思,他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笑自己,竟然还有心思关系这等无谓之事,“指教不敢当,小老儿追上前来,只是想问公子一句,这至诚之道,是否真的存在?若是存在,又不知是何路径?”
这一问,却将朱崇祯问的一呆,倒不是他不知晓,而是,这路径因人而异,便如佛祖拈花而笑以示佛法一般,常常便是个人浸淫体会而得,旁人如何棒喝描绘,却终是隔了许多。
孙福全见朱崇祯面有犹豫之色,便欠身说道:“是小老儿问的唐突了,公子若是不愿说,也倒无妨。”
朱崇祯摆摆手,“孙长者莫要误会,不是我不愿说,而是人生百种,禀赋各有不同,际遇也相差实多,这路径,也就因人而异……”
朱崇祯说到这里,侧头又想了想,便续道:“后日便是月圆之日,我与人相约斗技,孙长者若是有兴趣,不如前来一观如何?”
这等好事,如何能够错过?孙福全闻言大喜,“若是如此,小老儿一定要去,省的自己整日价坐井观天。到时,我便约上……”
说到这里,孙福全猛地“哎呀”一声,像是想到什么,急急冲朱崇祯一拱手,说道:“小老儿见猎心喜,却忘了大事,我那好友还等着我抓药回去,此刻就与公子作别了。不知公子在哪里居住?我后日便去寻公子。”
朱崇祯却一笑,“无妨。却不知孙长者的好友,现在何处?患的又是什么病?朱某也曾随师学过几年医术,对着岐黄之术,略通一二,也许可以帮长者解忧。”
孙福全拱手作谢,说道:“多谢公子。说起来,我那好友,却是当年参加义和拳时,为西洋火器所伤,留下的旧疾,公子若是有暇,不妨随我前去一观。”
朱崇祯点点头,二人便纵身又向来处奔去,孙福全显然对这四九城极其熟悉,虽是风雪迷眼,遮断视线,可是孙福全一转一兜之间,却总是笔直着向那同仁堂而去。
朱崇祯随孙福全在同仁堂抓了几幅药,便疾步向孙福全住处行去,一路无话,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便来到一家小小的客栈,孙福全在前引路,不多时,便进了一间小屋。
那屋子空间甚小,不过摆了一张床,两三个凳子,便已经显得十分拥挤。屋内药味浓郁无比,氤氲如同云雾一般。
听到脚步之声,床上之人缓缓睁开双眼,有气无力般答道:“是禄堂兄回来了吗?”
“是我,为真兄,你觉得如何了?”孙福全三两步便走到床前,轻声问道。
“唉……” 那人长叹一声,却不再说话。
孙福全又冲着床上病人说道:“为真兄,我方才出去,碰上一位少年英才,是南少林门下弟子,十分的古道热肠,也懂得岐黄之术,听说你病了,便过来瞧瞧你。”
说罢,孙福全一侧身,让出空间,朱崇祯闪目看去,却见床上之人面如金纸,显然病的不轻。
他探手出去,搭在床上之人右腕之上,好一会儿,却又掀开那人的中衣,果然见右胁之处,有一个尺许长的疤痕。朱崇祯默默想了一会儿,却打开方才孙福全在同仁堂所抓得药,取出一些放在掌中,双手一搓一揉,便将药材压得粉碎,紧跟着便一反手,拍在床上病人的两肋之上,床上那人“嘶”的一声,显然十分疼痛,但不过一会儿,床上那人肚中咕咕作响,紧跟着便张口呕出一摊污血来。
朱崇祯见污血吐出,便松了一口气,从床头取过毛巾,将污血擦拭干净,这才转身对孙福全说道:“这位长者的病,恐怕是当年受了炮弹余波震荡,伤了心肺,幸亏长者久习武艺,身子强健的很,这才能支撑这么多年。”
孙福全见床上那人吐出污血之后,便沉沉睡去。脸色便由金变白,由由白便红,气色好上许多,便十分欢喜,冲着朱崇祯连连拱手作谢,“公子真是神技!”
朱崇祯一笑,“还是这位长者自幼身体打熬的好,不然也受不住我刚才的那一下。不过此时还不能掉以轻心,这两日是个关键,须要好好护理才是。此处非是静养之所,我看不如这样,两位长者要是不嫌弃的话,便去我那里,这样一来方便看顾,二来,我也可向长者讨教些拳理。”
孙福全犹豫了一下,但见朱崇祯十分真诚,便点点头,“如此,多谢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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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节 决战()
十月十五,决战之期;残阳渐隐,圆月犹遮;寒梅凌香,秋棠欲谢;风雪长停,万巷空寂;上帝深宫,九阍欲闭。
德毅刚一身朝服,肃立紫禁城下,耳听远处马蹄踏雪,不过片刻,朱崇祯一行七人便如期而至。
“公子果然信人!”德毅刚冲着朱崇祯一拱手,跟着便双手一击掌,向后喝道:“开宫门!”
身后几个侍卫闻言,紧跟着齐声向宫门处喊道:“汉王已到,开宫门!”
只听见宫门那边传来轰轰的几声响,那午门的正门,几个呼吸间,便豁然洞开,现出里面广深无边的上帝之宫。
“公子,”德毅刚一侧身,“请!”
朱崇祯驻马紫禁城下,见到这等情状,不禁一愣,“正门?”
德毅刚恭肃至极,但声音中却有一股朗朗的刚直之气清扬而出,“不错,门主有令,公子是紫皇刃主人,紫微帝再世传人,天命所系,理应从正门而进。”
听到此话,朱崇祯面目一肃,端坐马上,拱手对德毅刚说道:“既然如此,朱某却之不恭,僭越了!”
说完,却一转头,对后面方孝孺等人喝道:“下马!”
朱崇祯甩镫离鞍,翻身下马,走到德毅刚面前,肃然道:“有劳!”
德毅刚见朱崇祯亦是持礼相待,心中便更是心服,他右手横胸,微微躬身,行了一个蒙古人的礼节,“公子守礼,是生民之幸!在下德毅刚,今日有幸,为公子带路!”
说罢,一转身,大步便向前行去。引着朱崇祯一行,顷刻间,便穿过午门长长的门洞,进入了这紫禁之城。
须知这紫禁城,五百年来,一直便是中华权力的重心所系,掌控这千万里大好河山的生死轮回。五百年的日夜轮转,岁月侵袭,这紫禁城中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俱都肃穆威重。朱崇祯等人甫一进城,便有一股渊渟岳峙之气,逼面而来,将众人的脚步,顿上一顿。
朱崇祯行到半途,忽然间停了下来,伫立在这长长的甬道之上,正前方是巍峨凝整的太和殿。四维城墙高耸,有若藩障,将这举国上下的纷乱与不安,全然隔绝。在这里,这紫禁城中,有的,只是一种沉静与使命。
果然,只有这城,还有一些从远古长河中绵延而来的厚重之感。
朱崇祯凝目静心,一旁的孙福全却已是心神不定。他虽在技击一道上,堪称宗师,可终究只不过是一个升斗小民,如何能受得住这百年所积的王者之气,他的头,渐渐的低了下去,越来越低,身子也慢慢伏了下去,直想要栖身于尘埃之中,仿佛尘埃之中,才是自己的归宿之处,仿佛只有将这心身埋于尘埃之中,才能抵挡住这四维逼身而来的道统,才能容纳住深心处那股卑微之气。
在这五百年来屹立于中华之巅的紫禁城中,谁人能不起长叹?谁人能不感受到,这人生如寄,生人如蚁的泰山之压?
方孝孺见孙福全身形渐低,转念间,便知端的,他一横身,挡在孙福全之前,拉过朱林,低声对孙福全说道:“烦请孙老,一会儿照看我的幼弟!”
朱林极是聪慧,听言已知方孝孺用意,他伸手拉住孙福全,却叫道:“孙师傅是大哥也夸赞的人,二哥放心!”
孙福全最是古道热肠,市井之民,最是忠义,听到二人作话,心中一暖,借着这股义勇之气,直身抬头,对着方孝孺说道:“二公子放心!”
方孝孺摆手回身,却听朱崇祯忽然一声长笑,“我以为门主高人,不料今日决战,竟用出这等障眼迷神之术,载泓,你如此作为,便是要我小瞧于你吗?”
话音传出,四维回声不断,回声中德豪在前,引一众人转出,冲着朱崇祯微一躬身,凝声说道:“九阍九阙,威仪所在;鼎之轻重,正是要公子细察!”
一语言罢,却听远处隐隐传来高歌,悠扬沉穆,朱崇祯细听去,却是中华的颂调,歌声渺渺:
“巩金瓯,
承天帱,
民物欣凫藻,
喜同袍,
清时幸遭。
真熙皞,
帝国苍穹保,
天高高,
海滔滔。”
便是这片刻的功夫,残阳终落,月出高天,墙围故城,风吹空庭,耳听这颂乐,却不知怎的,竟听出一股悲壮之气。朱崇祯仰头望天,一轮满月映雪而辉,轻灵清冷,让这人间,忽然便消了许多红尘之气。
颂乐唱了三遍,便渐渐隐去,德豪身后一人呆呆而立,面上已经泪流两行。朱崇祯并不识得此人,也并不知晓,这人就是方才为这颂乐填词的作者,严复严几道,也是这几年中,在译书界与他齐名的做书人。只是两人译书虽是同志,但终究,还是道不同。
朱崇祯静心听罢,却摇摇头,冲着德豪问道:“圆月高天,正是决战之时,不知你家门主,此刻何在?”
德豪并不答话,却领着众人,侧身向着太和殿深深一躬。也许是听到了朱崇祯的问话,太和殿顶,忽然便升起一片珠落玉盘的清脆鸣声。
月夜之下,紫禁之巅,所谓伊人,抚弦以待。
弦声清落,朱崇祯便于这清落弦声中,整肃衣冠,缓步向前行去。身后方孝孺等人却止住脚步,不再跟前,静立于下。
朱崇祯朱衣明服,徐徐行在这雪光皎月之下,分外明亮。德豪身后清门众士俱都将眼紧紧盯过去,要看朱崇祯如何登上这太和之顶,紫禁之巅。
只见朱崇祯行到太和殿前一箭之地,便缓缓提步,踩在虚空之上,凌空踏步,虚空中仿若有一无形有质之阶梯,托住朱崇祯身形,朱崇祯便于这虚空之中,拾级而上,一步一步便向着太和殿顶紫禁之巅行去,身形若水,不疾不徐,恍如天外飞仙,不有人间半点烟火之气。
见到朱崇祯这般凌空徐步,清门众人俱是脸色一变,袁世凯更是脸色灰白,转头低声对端方说道:“此人之技,远超我等想象。看来石家庄之战,即便是施救吴禄贞,他也未出全力。”
端方却已经看得呆了,对袁世凯之言,却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倒是德豪低低叹了一声,回身对袁世凯说道:“事已至此,多言无益。还是安心观战吧!”
这时的孙福全,更是呆若泥塑。他习武半生,走南闯北,会过无数高手,却从不曾想,世间竟会有这等的手段。这等手段,已经远非血肉之躯所能想象,分明已经是仙家之术!自己这数十年,以为经多识广,已经窥到技击之术的巅峰,想不到,今日一见,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般的举重若轻,脚踏虚空有若实质,自己便是再重活一世,只怕也是远远不能望其项背。
朱崇祯这简简单单的提步登顶,便让无数人,心丧若死。但太和殿顶上的载泓,依旧仿若未见,只是殿顶一角,稳稳的坐着,低眉素手,依旧静静的拨着琵琶,那嘈嘈杂杂的青瀑流溪,便从载泓所在之处,迎着朱崇祯,飞湍而下。
冷月清辉,落雪溶光,弦韵幽远,朱崇祯虚空徐步,登上这紫禁之巅。
载泓弦声不止,朱崇祯也不着急,在殿檐静立了一会儿,便悄声走到载泓对角之处,抱膝坐下,仰头看着一轮圆月当空,落雪之后,虚夜纤尘不染,四野静谧无声,独有载泓弦音,便如淙淙流水,自远古清清源处,蜿蜒而来。朱崇祯忽然便心有所动,和着载泓之音,便长吟道: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愿逐月华流照君”,这一句长吟罢,载泓心神一动,手便一抖,不觉之下,已然断弦。
弦断止声,载泓微微叹了口气,扬目回头,看向朱崇祯,
“你来了?”
“我来了。”
“十年未到,花仍未开,想不到我们便须一决了。”
“世事若果然都在掌握,那老天岂不是太过无能?”
“不过我两氏的私仇,你何苦要用这万民之命做注?”
“天下之位,有德之人居之。如今你满清失其鹿,天下共逐。我不过是借势而为罢了。”
“你当真要破我的国?”
“你也曾灭过我的家。”
“家国岂可相提并论?如今你擅动刀兵,引发祸乱,可知千秋之后,史书上,必会重重于你记上一笔?”
“如此说来,你以为,今日这南方革命之举,是不智之为了?”
“不错!三千年未遇之大变局,若是这般疾风利火便能破去,那中华这千百年来,何至于是如此之境地!”
“既然如此,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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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节 紫禁()
圆月当空,紫禁之巅,少年伊人,却论兴亡。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载泓悠悠笑道,“听起来倒是这般的耳熟,却不是你朱氏一族当年北伐时的口号么?只是如今之世,这八个字用来,着实让人不解的很。今日公子当面,我正想请教公子,不知这鞑虏,是专指我满族,还是也将那蒙回藏三族并括在内?抑或,更将那英法德美四国洋人统统并括在内呢?此是第一问。”
“第二问,我倒问公子,当年朱明驱蒙,结局却是将蒙元逐出中原,赶回大漠,裂昔日蒙元为元明两国,不知今日之世,公子是不是也便如此,将我满氏一族逐出中原,放归东北,裂这中华千万里河山,一族为一国?”
这二问,正正打在七寸之上。“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说来热血至极,可却绝无可行之处。此刻之中华,看似是满族统治,其实举国上下,更有着无数的洋人租界,这无数的租界,大多处在通衢要道,将这中华,分割的支离破碎。
洋人强横,不可碰触。此是通识,即便是党人,也都深知的很,朱崇祯在武昌一月,对这一点,倒是颇为无奈。他知道自己虽是汉人贵胄,奈何究竟长居异国,于地方并无威权;此次归国领导革命,说到底,终归不过是客,底下之人既然众志成城,他虽知洋人之运,不过只有十数年罢了,但依旧同意了众人之言,并不收回租界,一如旧状。
若说要如洪武驱蒙一般,裂满清为东北与中华两国,或者,因着此时英俄的逼迫,将中华满清裂为汉满蒙藏回五国,那更是绝无可能。或许一族为一国,在欧陆各国,已是寻常。但在中华,行此事便是千古之罪人。中华向来无论民族,只论道统。奉汉家道统为尊者,即是中华子民!
所以朱崇祯歉然一笑,“倒是让门主见笑了。所谓‘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与那‘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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