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一把刀-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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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老爷，给咱们杨家军办事，不辛苦。”吴旭肃穆的敬了个礼，出了房间。

　　　　“天哥，怎么办？对方能量真不小，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任贤嘴上这样说，面上却很是轻松，杨家军，打了将近四年，马匪，官兵，朝鲜官兵，建奴，这些凑出来的所谓铁骑又算什么，这是打出来的自信。

　　　　“徐家真是肆无忌惮，听说东林党在朝堂上已经是大获全胜，怪不得，两千多骑兵，应天，凤阳两巡抚没有调令他就敢借给徐家用，”

　　　　缓缓分析到这里，杨天冷笑：“两千多马贼进攻山咚，按察千户杨天，为了地方安宁，征召当地团练，歼灭此股马贼，阿贤，你看如何？”

　　　　“好！天哥，小弟同意。”两千多骑兵啊，官面上起码占一半，就这样被杨天说死了，不过任贤相信，天哥说出来的话，他就能成真。

　　　　“不……应该是什么都没发生。”

　　　　。。。。。。。。。。

　　　　轰隆隆！

　　　　蹄声如雷，两千多匹战马，沿着运河疾走向北，运河上，沿岸两旁无数人等，纷纷不迭的躲避，惊骇的看着这仿佛一眼望不到边的马队。

　　　　徐本武一身锁子甲，红缨头盔，配上他魁梧的身形，座下高头大马，好不威风凛凛。

　　　　“嘿嘿，杨天，你等着吧，我徐家为这一天，准备了大半年，老子非把你千刀万剐不可。”

　　　　徐本武自有他得意洋洋的本钱，徐家大半年的准备，应天凤阳两巡抚，一边送了十万两银子，太湖铁寨，老关系了，五万两，沿途南直隶各州县，五千两一万两不等，买个睁眼瞎。

　　　　至于山咚那边，两千三百骑兵谁能挡，用不了三天，就能把事情办妥，到时候沿途撒些银子，妥！

　　　　“狗日的竟占着四府的地盘，养了上万家丁，等我徐家拿下你个狗日的，京师那边就会上折子参你造反，到时候，嘿嘿，魏忠贤也要跟着受牵连，我徐家即得了家产，又能把魏忠贤那阉人给拉下马来，妙！美！哈哈哈。”

　　　　徐家后来陆续派人在山咚四府查探，这才侦得杨天的大体家业，竟比徐本颜看到的还多，徐本高当即判断，这杨天怕是心怀不轨，不然他养七八千家丁干什么，可徐家并没上折子，反而计划，先想办法夺了杨天的产业，再上折子，可谓一箭双雕，要是把魏忠贤扳倒了，徐家在东林党内的地位，那就不是跟其他苏常两府的豪门相提并论了，那是独一份啊。

　　　　“嘿嘿，养那么多步兵干什么，骑兵才是正道，八千步兵，才养了不到五百骑兵，老子这两千多铁骑，杀你个三四万步兵没问题。”

　　　　轰隆隆！伴着徐本武得意的声音，一天半后，马队到了青州府诸城县，虽不怕地方官员，可府城那边衡王该忌讳还得忌讳。

　　　　而诸城县北面通向潍县一片坦途，极适合骑兵冲锋。

　　　　“三爷，要是在这地形下，咱们这两千多铁骑，就是上万建奴也能被冲垮，砍瓜切菜一般。”

　　　　凤阳巡抚座下游击胡大有，跟徐本武并肩同行，一派指点江山的派头，这次他也有一万两银子的好处，听说去打个有八千所谓‘家丁’的土豪，很是轻松，土包子，知道什么叫家丁么，老子座下八百铁骑才叫精骑家丁。

　　　　“哈哈，胡兄说的极是，也就是朝廷没派胡兄这等大将去打那后金，不然，我辽东辽西岂会沦入那建奴之手。”

　　　　徐本武再怎么说也是世家子，这说好话逢迎的本事还是有的。一番话说的胡大有笑眯了眼，直言回去就上折子自请去山海关杀建奴。

　　　　徐本武当然再奉承几句，双方都知道，这吹牛逼，谁都会吹，这上折子，是万万没有滴。

　　　　很快，地形越来越平坦宽敞，直可并排五十骑，可把这些骑马老手给乐撒了欢，重新整队，五十骑为一横排，将近横五十竖五十的马队方阵，哐哐哐前行。

　　　　马队往前前走，徐本武胡大有他们没发现的是，已经有三里路渺无人烟了，之前即便马队轰隆，可还是有人在路旁，带着惧意的看着，而现在，前后将近十五里的平原，除了前方下了一个高坡后的大方阵，前方其他地方，一个人都没有了，而马队后方，一个团的杨家军，散开包围圈，缓缓前行，再后方，一千骑马步兵散开包围圈，设卡不让闲人进出。

　　　　时间是二月十六日午时一刻，天晴无风，马队上了高坡顶的一刻，发现了目标，大约四千人，横排差不多有二百人的方阵杵在那里，全是步兵，一个骑兵也没有。

　　　　少许慌乱后，马队开始整队，胡大有罗奉两大游击，太湖铁寨大当家铁春，徐家三爷徐本武，四人聚头商议。

　　　　“看来被这杨天得了消息，你们看该怎么办？”徐本武心中可惜，看来那十名死士没成功，要是成功了多好，不费吹灰之力，如今看来，只能武力碾压了。

　　　　“哼！这杨天果然是个土鳖，不懂兵法，对阵首选地形，你步兵对骑兵，起码也要在地势上占优，如果他占了这高坡，咱们怕是要费一番力气，可你们看看，下坡站着这四千人步兵方阵，我马队居高临下，就是他们有几十架三爷说的弩机又怎样？两千铁骑冲锋，顷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胡大有指指点点，品评着兵法，好一副大家风范，“依本将看，咱们该以泰山压顶之势，直接碾压过去，如何？”

　　　　话是个问号，可表情却是个句号。

　　　　“嗯，胡兄所言极是，本将赞同。”罗奉矜持点头，挥了挥手中马鞭，仿佛不带走一片云彩。

　　　　“就照胡大人说的办。”铁春说的有些讨好意味，毕竟是匪，能跟朝廷大将并肩作战，真是匪夷所思又荣幸之至。

　　　　“好，就依胡兄所言。”徐本武拍板。

　　　　大方阵距高坡有一里左右，马队整好队，马上骑士好整以暇掏出硬饼子，让马儿吃个半饱，到时候好加足马力。

　　　　“唔哈～”杨天无聊的打了个呵欠，对方也太墨迹了，见了面都小半个时辰了，还没往下冲呢。

　　　　“老爷，来了。”

　　　　“终于来了，”打起精神，杨天朗声下令：“准备！”

　　　　“是。”

　　　　马队在大约二十度角的高坡上，开始缓缓打马前行，慢慢到了二百步内，双脚一夹马腹，“驾！”

　　　　轰隆隆！横五十竖大约五十的铁骑方阵，冲起来那气势磅礴如虹，五十骑并肩，大约一百步的横宽，冲锋了……

　　　　杨家军方阵在马队三百步的时候，前排突然沿着缝隙往后撤，二排变头排，二百杆鸟铳此时已点燃，架叉瞄准。

　　　　近了，一百步了，二百人眼睛余光看着头排正中间一把高高扬起的红樱长矛，长矛，放下了。

　　　　呼～～～

　　　　瞄准，扣动扳机，哧……砰！！！

　　　　一阵响彻云霄的大响，一股黑烟冒起，二百颗铅弹极速出了铳口……

　　　　战场侧边，只见一片青灰色铅弹越射越高，一眨眼的工夫，第一排五十骑有的被打中胸前，一股大力击来，咔！铅弹穿甲砸进身体，猛地后仰软倒，有的座马被打中，穿透二层棉被，砸进马头马脖子里，一时不得死，疼得座马想人立而起，却在下坡冲锋中，失去平衡，咔嚓翻身倒地，马上骑士被摔落在地，骨折声响起，啊啊一片惨叫。

　　　　第二排上前瞄准，长矛挥下，“砰砰砰！”

　　　　又是一片青灰色铅弹，像一条线，咔嚓，击中二排马队，蓦地，三十多骑士齐齐向后一仰，软倒在马上，剩下的，有的座马疼得开始嘶鸣，有的当即前蹄跪倒，往前滑行。

　　　　前两排百骑马匹，死掉的，重伤的，跪倒的，完好却吓得左右乱窜的，当即把后面冲锋的同伴挡住，而，这可是下坡，加上冲起来的惯性，想转身走，难如登天……

　　　　第三排，长矛挥下，砰砰砰！

　　　　又是一片死亡弹幕。

　　　　第四排……第五排……

　　　　马队成片的被一茬一茬的收割，根本想跑都跑不了。

　　　　打到第九排的时候，终于后面的三十排马队，勒马开始转身，而杨家军，已经开始上步射击。

　　　　“前行二十步，射击！”

　　　　…………

　　　　十排打完，后面的鸟铳已准备好，前行二十步，“射击！！”

　　　　砰砰砰……

　　　　终于，后二十排千名骑兵可以打马爬坡了，此时的胡大有罗奉铁春徐本武四人，谁也顾不得理谁，仓皇打马上坡，只希望这是梦境一场。

　　　　可惜，身后的鸟铳射击声始终提醒着他们，这，是现实。

　　　　小半个时辰后，半空俯瞰，场面无比壮观，一千多匹战马加上一千多名马上骑士，在横一百步，竖一百步的方框内，人尸，马尸，重伤的人，马，崩溃的人，马，血色沾满了这个方框，宛如人间地狱。

　　　　“清理现场，……一个不留，杀。”杨天平静的下了屠杀令。

　　　　“是！”

　　　　千余骑仓皇往回逃窜，胡大有三人也顾不得大骂徐本武坑他们了，徐本武也没想到，徐家人打听到这杨天有几十架弩机，几十杆鸟铳，鸟铳，朝廷打造的都烂到家了，何况个土鳖，可没想到，就是这个土鳖，几千杆鸟铳啊，而且打的这么远，威力还能破甲。

　　　　“狗日的，狗日的，狗日的……”徐本武喃喃骂着，这杨天绝对要造反，回去一定要上本参他，到时候，他徐家还能挽回来。

　　　　千骑往回跑，越跑越窄，慢慢只能并列二十骑，而前方不远，四千鸟铳成横排大圈，堵在路上，连庄稼地也站着，弹药装实，火绳点起，架叉瞄准。

　　　　“……草你亲娘的徐本武，狗日的啊，这么个大虫，你说他是土鳖，老子草死你亲娘。”

　　　　崩了，彻底崩了，胡大有彻底绝望了，对方前后加起来，得有八千杆鸟铳，就是朝廷，有哪个军队现在有八千杆鸟铳的？狗日的徐家，狗日的啊！这明明是个超级大虫，你非说他是个土鳖。

　　　　“小的们，给老子把徐本武他们拦下来。”

　　　　“对，胡兄说得对，小的们，给我拦住他们。”罗奉很快领悟过来，徐家跟那杨天有过节，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把徐本武跟徐家人献上去。

　　　　“三爷，快走！”铁春跟徐家是共生关系，他心里虽然埋怨，却还是带人上前挡住两方人马。

　　　　“走什么！上哪走！哈哈哈！”徐本武歇斯底里大笑几声，前后都被人堵住了，上哪走，“胡大有，罗奉，老子死，你们也别想活，小的们，给我杀！”

　　　　“这群狗日的在那干什么？”三团团长李涛目瞪口呆，看着二百步外的稀罕景象，那千骑……开始互相残杀了。

　　　　“团长，怎么办？要不等他们分出胜负咱们再上？”亲兵宋江自认为打了个好算盘。

　　　　啪～

　　　　李涛给了他一巴掌，叱道：“你个狗日的竟出馊主意，等他们打完，天都黑了，老子还要不要这功劳了。”

　　　　“哦，团长说得对。”挠挠头，宋江缩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听我命令……以排为单位，向前推进，到射击距离，自由射击。”

　　　　“是。”

　　　　乱战中的千余骑，慢慢前进的近四千杆鸟铳，近了……

　　　　砰砰砰……

　　　　二月十六日，两千多骑兵到了诸城县地界，凭空消失，兖州府青州府地方上一片祥和，诸城县北面一段十五里的坦途，被清场三天，说是里面闹鼠灾，经三天治理，为之一清。

　　　　知道内情的人，只有兖州府青州府沿途马队经过的各县地衙门吏胥，而各地知县被叫去当地红楼妓馆，在温柔乡里爽利了几天，回到衙门，一切如常。

　　　　诸城县有些百姓纳闷，几天前好像有支马队经过，为啥没回来呢？好像有烟花爆竹的声音，有些人想往深了想，想想还是算了，此事太过诡异，而且有二郎神的参与，还是别乱打听了。

　　　　“看来是跟二郎真君作对的马匪，死了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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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有来有往方是待客之道（）　
呼～一阵带着凉意的风吹过，庄稼地里茁壮成长的麦子，勇敢的迎着冷风，努力的让自己的身子从地里再长高一些。

　　　　青绿色的庄稼田，路边青油油的野草，枯树新芽，无不预示着，春天，真的来了。

　　　　这是潍县吴家村后面一大片庄稼地其中一景，吴小的爹娘看天色好，牵着一匹马出来溜达溜达，看着自家地里长势喜人的庄稼，二老都是喜气洋洋，吴小他爹吴贵，更是稀罕的拿手给身边的马儿顺顺凌乱的鬃毛，‘咦嘁！’马儿舒服的打了个喷嚏，甩甩马头，顺从的跟着吴贵往前溜达着。

　　　　“他爹啊，今年这麦子了不得啊，你看这壮的，这密的，怕是亩地能产一担半噢。”吴李氏喜滋滋的说道。

　　　　“是啊，这都是咱们二郎神老爷派人帮咱种的，”吴贵有些感慨，道：“你说咱们种了一辈子地了，咋就不知道这种地还有这么多学问呢，有的地该施肥，有的地用不着那么多肥料，有的田垅要稀一些，有的要密一些，啧啧，真是长了见识了。”

　　　　“可不是怎得，听说带头那两个大兄弟还是举人呐。”

　　　　“嗳～举人可是老爷，怎么能叫大兄弟。”吴贵有些责怪他婆娘的意思，举人那可是人上人，他们这小老百姓怎么敢对人家不敬。

　　　　“老土了不是，”吴李氏撇撇嘴，数落着她男人：“小可说过，在二郎神老爷下面，大家都是一样的身份，什么举人不举人的，论年龄，比咱俩小几岁，可不是大兄弟怎得。”

　　　　“……也对，咱家老爷也是个普通老百姓，那举人不也在咱老爷手下做活么。”

　　　　一琢磨，吴贵觉得儿子婆娘都说得对，在潍县，谁最大？那当然是二郎真君了，他就是天，天下面的人，现在可不是靠着身份做事，而是凭着本事努力上进，吴贵越想越有道理。

　　　　啪！一拍巴掌，吴贵顺了顺脑子里的想法，说道：“老婆子，你说得有道理，以前咱们一直糊涂着过，这几年老爷下面的宣传队给咱讲道理，讲故事，让咱们真的是懂了很多，你就说咱家小，要搁头前，也就跟俺一个样，窝囊着在地里刨食吃，现在呢，小可是咱老爷那个什么亲卫团的班长了，你看看咱家人现在在村里，走哪都被人羡慕，就是那三地主家，现在不也是见了俺笑嘻嘻的打招呼么，听说他那儿子不去考秀才了，天天在家锻炼身体，等着二郎神家丁招人，你说，要没有二郎神，咱能过上这体面日子？能吃饱饭，能穿上这么暖和的衣服，能抬起头做人？”

　　　　吴贵有所感慨，接着指着这马说道：“还有这马，这马能是咱们家有的么？还不是老爷的恩典，听说了没，两千多官兵铁骑，想夺咱家老爷的产业，被咱家老爷杀了个干净，这马，可是战利品。”

　　　　得意的拍拍马头，吴贵说到官兵，一点敬意也没有，直跟说马匪一个语气。

　　　　“可不是，听小说，两千多骑兵号称能打三四万步兵，到了咱二郎神手里，一个都没跑了，咔嚓咔嚓，全杀了个精光。”吴李氏也得意的卖弄从儿子那里听来的言语。

　　　　“听说整个朝廷能打的骑兵也就一万来骑，碰上咱们杨家军，哼，怕是照样被杀个稀巴烂。”

　　　　这夫妻两人倏无一点身为大明子民该有的觉悟，要是被京城那跋扈的锦衣卫听见，怕不直接就抓进大牢，严刑拷打。

　　　　“哥，这杀两千多官兵铁骑的消息，真的要在四府民间广而告之？”

　　　　“呵呵，阿贤，咱们将来肯定要造反，把这消息撒出去，试试民间百姓的反应，照实说，一个骑兵打十几个步兵，两千铁骑能杀散三四万步兵，都照实了说，咱们现在，不需要那么小心了。”

　　　　短短五天，四府民间百姓都知道了一个传闻，两千多官兵铁骑想夺二郎神老爷的产业，反被二郎神带人杀了个干干净净，重要的是，二郎神的家丁一个没死。

　　　　“杀的好，狗日的，他们夺了去，俺家这好日子又要回去了。”

　　　　“只见二郎真君呼！得一吹，哇呀呀！原地起了一阵大风，直把那朝廷两千多铁骑吹上了那九天云霄，咣当当当当！诸位看官，啪！跌下来，成了两千多肉饼。”

　　　　“嗯……官兵，二郎神，目前看来二郎神厉害，那就选他。”

　　　　“二郎神能给俺饭吃，朝廷给俺啥了？杀的好。”

　　　　。。。。。。。。。。。。

　　　　“这都几天了，怎么会一点动静也没有，两千多铁骑啊，不会的，不会的……”

　　　　二月二十三日，徐家议事厅，徐本高徐本颜两兄弟面色有些苍白，徐本高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他二弟听，两千多铁骑这时候应该拿下那杨天，该有喜报来了啊。

　　　　徐本颜迟疑了迟疑，缓声道：“大哥，许是那杨天负隅顽抗，需要多些时日。”

　　　　这时外面响起道急匆匆的脚步声，两人猛地起身望向门口，吱呀～是大管家徐埠。

　　　　“大爷，二爷，派去打探的人回来了。”

　　　　“快让他进来。”

　　　　“是。”

　　　　…………“小的徐飞见过大爷，二爷。”一个一身风尘仆仆状的汉子走了进来。

　　　　徐本高一脸希冀看着他，“怎，怎样？”

　　　　“回大爷二爷，小的……”徐飞有些疲惫神色的脸上，浮出犹疑，不确定，不敢相信，还有些惊骇的表情，续道：“小的乔装打扮去了潍县，一路上并无三爷等人的身影，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坊间传言，那杨天……做法把两千多铁骑吹上天，生生跌死了，还有的传言，杨天带人把两千多铁骑杀了个干净……除了这些，小的确没见过三爷那两千多人马。”

　　　　“…………”两人呆若木鸡，这两日心里最怕的那个结果，真的来了，不管是做法，还是什么，总而言之，那两千多铁骑八成是死了个干净。

　　　　徐飞偷瞄两人脸色，悄悄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呆了半响，徐本高喃喃道着：“看来是……真没了，我怎么向那两巡抚交待……那可是一千多铁骑啊，我，我徐家，噗！”一口血喷出，地上铺着的海外来的精美羊毛毯当即印出一朵血玫瑰。

　　　　“大哥！上折子，上折子参他！”

　　　　徐本颜脸色扭曲，混没有平时的从容自若贵家子气派。

　　　　“对！上折子参他，”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徐本高脸色变得涨红，猛地拔高音量：“我大明境内竟藏着一个如此包藏祸心，心怀叵测之辈，我徐家，为了大明江山社稷，一定要上本参此恶贼！”

　　　　“对，参死他，到时候，把魏忠贤一并拉下马，大哥，咱们还有翻盘的希望。”

　　　　“说得好，二弟。”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就好像亲眼见到光明美好的未来就在他们眼巴跟前，仿佛触手可及。

　　　　“二弟，当务之急，是先稳住胡之进跟郑桐，他们要是知道座下精骑尽失，必定要对咱们发难，明天你带着银子去安抚一下他们，告诉他们，我徐家，一定给他们补回损失。”

　　　　“好的，大哥。”

　　　　徐家发家近百年，当真是富可敌国，不到一天的工夫，四十万两银子备妥。

　　　　第二天辰时过半，徐府大门口，一辆辆装满银箱的大车整装待发，台阶上，徐本高握着徐本颜的手，恳切的道：“二弟，太湖铁寨那边，回程的时候，你顺便去安抚一下。”

　　　　“大哥放心，小弟晓得。”

　　　　徐本高竟有些依依不舍，这事情确实难为二弟了，安抚两名知道真相后必定暴怒的大员，难度可想而知，“二弟，你去的这些日子，我会派人去京城联络梦白兄（赵南星，顶替张问达，去年下半年任了吏部尚书），参死那（恶贼）……”

　　　　话没说完，徐本高只听见砰！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动，愕然侧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十颗铅弹从徐府大门口东侧一百步一颗大槐树外，呼啸而过，噗噗噗……

　　　　有六颗直接砸在了徐本颜的侧脸，肋骨，腰眼等处，绸面衣服丝毫挡不住铅弹的冲击力，咔嚓砸进体内，徐本颜一声不吭，当场死掉。

　　　　“啊啊～”旁边响起三声惨叫，徐本颜身边三名家仆跟着倒霉，被击中大腿，胸口，肋骨，铅弹砸进去，一时死不了，惨叫连连，铅毒开始侵入五脏六腑，活，是活不了了。

　　　　直如一阵清风扫过徐本高脸前，等他转过头来，只看见他的二弟，惨死当场。

　　　　噗通倒退绊倒在台阶上，徐本高嘴巴竟瞬间有些歪了，嘴皮子哆嗦着，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哗哗哗！

　　　　这时，大门口的下人们才反应过来，当即乱糟糟哭喊成一团，连滚带爬跑回府的，吓得当场失禁的，有的往外跑的，大管家徐埠好歹经得事多，身体哆嗦着上前把徐本高扶起来，“老爷，快起来，性命要紧啊！”

　　　　一声吼，徐本高腾的起身，一把甩开提醒他的徐埠，两三步就进了大门口，大吼：“快关门！”

　　　　“老爷，等等我啊。”徐埠赶紧走过去，大门砰的一下关上，只来得及看见门缝后，他从小伺候到大的主子那一张惨白色的脸。

　　　　嗖～

　　　　倏得一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