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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大司马-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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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气地景敾恨不得拿剑杀了丘量,但考虑到对方乃是墨家的钜子,景敾没有这个胆量,于是他对丘量说道:“请容我请示大王。”

    见此,丘量便说道:“请允许用我为质,交换滕侯的尸体,若宋王日后因此责怪司马你,丘量可以一死,平息宋王的怒火。”

    景敾被丘量纠缠的没有办法,最终同意了此事。

    大概三四日后,身在彭城的宋王偃收到了景敾的战报,这才得知滕虎已死。

    对此欣喜若狂的宋王偃,当即带着惠盎,亲率一支王师前来滕城。

    在宋王偃看来,滕虎一死,滕国便再也无法抵挡他宋国的军队。

第61章 战后(二)() 
九月二十日,宋王偃带着惠盎抵达了滕城外的宋军营寨。

    当得知滕虎的尸体已交还给滕人后,宋王偃心中微怒,怒斥军司马景敾道:“你竟然如此轻易就将滕虎的尸体交还给了滕人?”

    见宋王发怒,景敾吓得浑身哆嗦,连忙解释道:“大王息怒,臣原本打算割下滕虎的首级,命人用竹竿挑着在滕城前搦战,相信此举定能使滕人气至疯狂”

    听闻此言,宋王偃面色稍霁,但从旁,惠盎却摇摇头平静说道:“毁人尸身,非仁者所为。”

    宋王偃看了一眼惠盎,没有说话。

    不得不说,敢在宋王偃面前说这话的,也就只有惠盎,并且,也就只有惠盎在说了这样的话后,不至于遭到宋王偃的喝斥。

    “对对。”

    听到惠盎这话,景敾连忙说道:“臣也是考虑到此举必将毁损大王您仁义的声誉,是故没敢那样做。再加上有墨家的钜子前来说项。”

    “那也不必将滕虎的尸首还给滕人,寡人还想瞧瞧,屡屡违抗寡人的滕虎,究竟长什么模样”说到这里,宋王偃冷哼一声,转口道:“算了,今日有惠盎给你解围,这事就这样吧,反正滕虎横竖是死了,将其尸首还给滕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大王英明。”

    惠盎在旁恭维道。

    宋王偃瞥了一眼惠盎,轻哼一声,显然他不是没看出来惠盎有意为景敾解围,至于原因,想来无非就是景敾照顾了惠盎的义弟蒙仲而已——毕竟这个主意,还是宋王偃给惠盎出的。

    见宋王宽恕了自己,景敾暗自庆幸,不动声色朝惠盎投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此时,就听宋王偃问道:“景敾,那墨家钜子还在军营中?”

    “是的。”景敾躬身回答道:“臣派了一些士卒看守他,不过据士卒所言,此人根本没有逃离的意思。”

    “墨家为义而战,是这样的。”惠盎用带着几分敬佩的口吻说道。

    “哼!”宋王偃再次冷哼了一声。

    此时,景敾小心翼翼地问道:“大王,您想见见那丘量么?此人反复提及,想见见大王您。”

    “见什么?不见!”宋王偃当即回绝道。

    不得不说,对于墨家当中的楚墨,也就是墨侠派,天下各国可谓是又爱又恨,毕竟主张“兼爱”、“非攻”的墨家弟子堪称是弱国的天然盟友,每每协助弱国抵挡强国的侵略。

    想当初,在强大的楚国攻打弱小的宋国时,墨家也曾义无反顾地帮助宋国。

    正因为如此,宋王偃也不想得罪墨家,毕竟他也难以保证日后他宋国是否会遭到其他国家的攻伐,毕竟他宋国位于齐、楚、魏三国之间,且这三个国家都与宋国不合——倘若当真不幸遭到被强国攻伐的局面,说不定墨家也会帮助他宋国抵挡他国的进攻。

    这听上去似乎很不可思议,但事实上墨家就是这样:这是一群为了实现天下再无兵戈纷争而各处奔走的义士。

    “大王,还是见一见吧。”惠盎在旁劝说道:“无论是墨家帮助滕国,亦或是我宋军杀死了墨者,这都不至于让我宋国与墨家结怨,但大王若是拒绝召见墨家的钜子,这却会让天下墨者感觉面上无光,以至于对我宋国产生愤恨。”

    听闻惠盎的劝说,宋王偃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话虽如此,但墨家的那套纵使寡人不见那丘量,亦能猜到他要对寡人说些什么”

    惠盎闻言亦苦笑不已,毕竟宋王偃所说的也是事实。

    但他还是劝说宋王偃道:“即便如此,见还是要见的,并且,还不能失礼。”

    “好好好。”宋王偃无奈地吐了口气。

    忽然,他好似想起了什么,对景敾问道:“景敾,你在前一份战报中所言,有人向你推荐了一种叫做井阑车的攻城器械,而这个人,竟是一个叫做蒙仲的小子,是这样吗?”

    景敾闻言偷偷瞄了一眼惠盎,见后者毫无表示,也不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说道:“回大王话,确实如此。”

    此时,就听到宋王偃笑着调侃道:“这等攻城利器,你竟不曾将其占为己有,是因为那小子是惠盎拜托你照顾的义弟么?”

    听闻此言,景敾面色顿变,颇有些不知所措,良久才结结巴巴说道:“大、大王,臣,臣怎么敢做那样的事呢?”

    “哼!”

    宋王偃轻哼一声,旋即对身边一名卫士道:“去,把那个小子叫过来。”

    “是。”那名卫士抱拳而退。

    片刻后,蒙仲便跟着那名卫士来到了这间兵帐,见到了宋王偃,军司马景敾,以及他义兄惠盎。

    “蒙仲拜见大王,拜见惠大夫。”

    “行了。”

    在军司马景敾吃惊的目光下,宋王偃随意地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小子,那几日寡人听你夸夸其谈,不曾想你还真有几分本事,你所献的井阑车,很好!寡人听说,正是这井阑车,逼得滕虎不得不放弃死守城池,率军出城突击我军,最终被我军所杀。你想要什么赏赐?”

    蒙仲思索了片刻,问道:“什么样的赏赐都可以么?”

    听闻此言,惠盎不觉有些意外,毕竟据他所知,他义弟蒙仲可不是贪图权利财富的人啊。

    不过宋王偃对此毫不在意,闻言笑着说道:“啊,无论是什么样的赏赐都可以,哪怕你要寡人将最疼爱的女儿许配给你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他先自己笑了起来。

    而此时,就听蒙仲正色说道:“既然如此,请大王答应小子,待攻破滕城后,便莫要再屠戳滕人。”

    顿时间,宋王偃的笑声戛然而止,反观惠盎,却是用赞许的目光看向蒙仲。

    “你就这么在意滕人的死活么?”

    宋王偃直视着蒙仲,平淡地说道:“小子,你是宋人。”

    那平静中带着几许不悦的声音,让军司马景敾都不由地暗自咽了咽唾沫,但蒙仲却并不畏惧,正色说道:“小子并非是为了滕人,而是为了我宋国,为了大王您老子曾言,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今滕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悍不畏死,大王又如何再用死来威胁他们?”

    宋王偃闻言笑道:“你这套说辞寡人这些年都不知听了多少遍了,想当年就有一个书生,用这套说辞说服了寡人”

    说罢,他瞥了一眼正在讪笑的惠盎,无疑,宋王偃口中的书生,指的正是惠盎。

    “不过你所言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宋王偃捋着胡须,仔细琢磨着老子的这句话。

    不可否认,道家的词句总是这般蕴含深刻的道理,让人不禁为之所折服。

    哪怕是宋王偃。

    良久,宋王偃问蒙仲道:“滕虎虽死,然滕人至今还是不肯向寡人屈服,你还要寡人宽恕他们么?”

    “与那无关。”蒙仲摇摇头说道:“所谓战争,即是通过战的方式来达到目的,大王的目的是攻占滕国,待来日攻陷滕城后,大王的目的已经达到,何必再做杀戮呢?杀死更多的滕人,难道能让大王获得更多的利益吗?”

    宋王偃想了想,笑着问道:“往日,只有人用‘仁义’来劝我,用‘利’来劝我,小子你还是头一个”说罢,他点点头说道:“好,只好滕人不再用愚蠢的顽抗来激怒寡人,寡人便从你所言,待攻破滕城后,不再屠杀。”

    见宋王偃的承诺“留有余地”,蒙仲本来还想再劝,却瞥见惠盎微微摇了摇头,仿佛在示意他到此为止,于是便打消了继续劝说的主意。

    片刻后,惠盎带着蒙仲在营地内散步,期间,蒙仲询问惠盎道:“阿兄,你方才为何制止我?”

    “这样就可以了。”惠盎微笑着解释道:“君主的话,无异于王令,不可更改,否则君主将丧失威仪。是故,君主素来注意自己的言行,不会轻易许下承诺,把话说满。方才,哪怕你再行劝说,也不会得到你想得到的承诺,反而会使大王对你心生厌恶,是故点到为止即可。”

    “原来如此。”蒙仲恍然地点了点头。

    见此,惠盎笑着说道:“先不说这个,我亦见过了景敾的战报,据战报所写,滕虎乃是你蒙氏一族的家司马蒙擎所擒杀,那是你的族叔么?”

    蒙仲点点头,将蒙擎已死的事告诉了惠盎。

    在听罢蒙仲的讲述后,惠盎面色动容,不由地感慨道:“这等猛士,真是可惜了。”

    说罢,他见蒙仲面色黯然,便开导道:“逝者已不可追,阿仲,节哀顺变。对了,反正你心结已消,留在军中无益,我带你到邹国去拜见一位当世的大贤,增涨见识。”

    “邹国?大贤?谁?”蒙仲好奇问道。

    听闻此言,惠盎眨眨眼睛说道:“儒家的当世圣贤,你说是谁?”

    “孟子?”

    蒙仲一脸惊讶。

第62章 拜访孟子() 
当晚,待蒙仲将拜访孟子这件事禀告过家司马蒙挚与少宗主蒙鹜后,便跟着惠盎乘坐马车踏上了前往邹国的旅程。

    “此事不需禀报大王吗?”期间蒙仲很好奇地询问道,毕竟据他所知,惠盎乃是宋王偃身边的重臣,虽说宋王偃也不至于一刻都离不开惠盎,但按理来说惠盎也不至于做出“恃宠而骄”的事,理应禀报宋王偃。

    而对此惠盎则解释道,其实他这次是专程为拜访孟子而来,原因在于孟子有弟子二度前往彭城,求见宋王偃,恳请宋王偃停止攻打滕国的行为。

    其实早在两年前时,就有孟子的弟子万章、公孙丑、陈臻(zhēn)等人求见宋军军司马景敾,劝景敾停止继续攻打滕国,当时,景敾将这些人打发到彭城去见宋王偃,当时出面接待万章等人的,即是惠盎。

    据惠盎所说,那次孟子的弟子希望宋国停止攻伐滕国的行为,是孟子的弟子公孙丑、陈臻等人发起,孟子本人并未表态——即并没有支持,但也没有反对。

    了解到这件事后,惠盎便与万章、公孙丑、陈臻等人做了一番辩论,表示宋国攻伐滕国的举动,乃是为了更好的施行王道,这才勉强打发走孟子的那些弟子。

    但是,由于滕国的激烈反抗,宋滕两军的厮杀日渐升级,牵扯到了滕国的一般平民,这让儒家尤为不喜,直到数月前,也就是在宋王偃再次下令征兵攻伐滕国的那会儿,儒家再次派人前往彭城求见宋王偃。

    在这次前往彭城的儒家弟子队伍中,出现了两位不寻常的人物,即孟子的独子孟仲,以及独孙孟睾。

    孟仲、孟睾出现在“劝阻宋王偃”的儒家弟子队伍中,这岂非意味着孟子亦越来越不能忍受宋国军队在滕国的举动?

    虽然这一次惠盎还是出面劝退了这些儒家弟子,但他却觉得,有必要亲自拜会孟子,听听后者的想法,或者将后者解释一下,毕竟孟子在中原各国都有着非同寻常的名声——简单地说,孟子的一句话,或就可称为齐、魏、楚等国讨伐宋国的“名义”。

    所以,与孟子处好关系是非常必要的。

    至于带上义弟蒙仲,那就是惠盎自己的私心了,或者说,是他作为兄长对弟弟的照拂。

    “阿兄,你是孟子的弟子么?”

    蒙仲好奇询问惠盎道,因为据他所知,这位义兄学的特别杂,道、名、儒、法、墨等学派皆有涉及,但从治理宋国的策略就能看出,惠盎其实是偏向儒家的“仁治”的,而“仁治”,恰恰就是孟子的主张。

    惠盎笑着摇了摇头。

    惠盎是惠子(惠施)的族人,宋国商丘人士,作为宋国人,他首先接触的即是老子(道德经)与论语,即道、儒两家的思想。

    后来,他那位在魏国担任国相的族叔惠施因为被张仪夺了相位,返回宋国,惠盎才因为这位族叔的关系,开始接触名家的思想。

    而待等惠盎用“仁”说服了宋王偃,受后者器重参与治理国家政务时,他又开始接触法家、墨家等学术思想,以补充自己在治国方面的不足。

    至于惠盎与孟子的关系,惠盎曾多次向孟子请教,但也仅仅只是请教——就好比他也一样向庄子请教过,并非是孟子的弟子,论其中原因,非常复杂,比如说那时作为宋国国相的他,已不适合拜入孟子的门下;比如宋王偃对儒家多多少少抱持成见,不允许惠盎那样做。

    聊了一阵后,惠盎便向蒙仲简单介绍了孟子的生平。

    孟子,姬姓孟氏,名轲,邹国(邾国)人,其祖上是鲁国三桓之一的孟孙氏,在鲁国公室与三桓长达百余年的内斗中,孟孙氏逐渐势微,且最终落败,无奈之下从鲁国迁到了作为鲁国附庸国的邹国,并在邹国安居下来。

    孟子的授业之师,据说是子思伋(ji)的门人。

    在儒家弟子中,有两位非常著名的人都字子思,一位即原宪,姑且称作子思宪。

    子思宪是宋人,是孔子的弟子,孔门七十二贤之一,他出身贫寒,性格谨慎、洁身自好,一生安贫乐道,不肯与世俗合流——他的思想有点接近道家的思想。

    据说孔子死后,原宪隐居在卫国,茅屋瓦牖,粗茶淡饭,生活极为清苦。

    此时,他的同窗好友,同为孔子弟子的子贡,此时已在卫国当了上大夫。

    有一日,子贡穿着华丽的衣服,乘坐着奢华的马车,前呼后拥地前来看望原宪,见后者衣冠不整,子贡便关心地询问道:“你是否是生病了?”

    原宪诚实地回答道:“无财谓之贫,学道而不能行者谓之病,我没有病,只不过是穷而已。”

    子贡闻言惭愧地离开了,而子思宪则悠闲地在自己简陋的家前歌唱宋国的民谣。

    而另外一位字子思的儒家名人,则是孔子的嫡孙孔伋(ji),也就是子思伋(ji),他是孔子的得意弟子曾子(曾参)的弟子。

    据说,孔子的儿子孔鲤早丧,孔子在他临终前将孙子孔伋托付给曾参,使后者拜入曾参的门下——按照儒家“道统”之说,孔子传曾参,曾参传孔伋,孔伋的再传弟子传于孟轲,这即儒家的道统传承。ps:非“道统”的儒家内部学派,在悠长的岁月中陆陆续续都被同门打倒,像子张之儒、子思之儒(其实指原宪),包括子夏、荀子等人的思想,都曾被打成异端,有兴趣的书友可以自行了解。

    是故,孟子即是儒家当代的“掌门”人物,也是“孟氏之儒”的创始者——在荀子还未“学有所成”的当下,提到儒家就势必绕不开孟子。

    再说邹国,邹国的国君,乃是黄帝的孙子颛顼的后裔,始祖为晏安,为曹姓之祖,周武王灭商后,将晏安的后人封在邹,即邹国的由来——邹国的国君为子爵,是故历代君主皆称“邹子”。

    最初的邹国,并不弱小,是与莒(ju)国相差无二的国家,在泰山一带的国家当中,仅次于齐鲁两国,但后来由于内乱,再加上与鲁国敌对的关系,邹国曾出现分裂,从此一蹶不振,成为中原最弱的国家之一,被中原各国所忽略。

    九月二十二日,在经过了短短两日的路程后,惠盎便带着蒙仲来到了邹国,来到了这个现如今只有“一县之地”的国家。

    当然,“一县之地”的说法确实有点夸张,毕竟邹国怎么说好歹也有两三座土城,但不可否认,邹国的全境确实没有宋国的陶邑大,属于一天之内就能绕着全国边界走一圈的小国。

    但是,虽然国土面积小,且国家也很贫穷,但邹国上下都很和平,与仅隔两日路程的滕国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不能不说,这是孟子的功劳——他的存在,让齐、鲁、宋等国家都不敢冒犯邹国。

    在进入邹国后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马车驶入了一座小庄园,据惠盎解释,这即是孟子居住的地方——姑且就称为孟子居。

    在马车行驶的过程中,蒙仲从车窗观察这座孟子居,他发现,孟子居的格局与庄子居其实也差不多,充其量就是周围的房屋、田地多一些,与其说是一座居所,倒不如说像个乡邑。

    “孟子有很多弟子吧?”

    蒙仲感慨地询问惠盎道。

    惠盎笑着说出了解释,据他所说,孟子的弟子并不多,至少比不过号称有三千弟子的孔子,但弟子归弟子,随从归随从——哪怕没有被孟子收为弟子,也愿意跟随在其左右的人,却也不少。

    这些随从以及其家眷,再加上孟子的弟子以及其家眷,这就使得孟子居的规模仿佛是一座小型的乡邑。

    片刻后,马车在一座仿佛宫殿似的建筑前停了下来,旋即,惠盎带着蒙仲下了马车,迈步走进了这座建筑。

    之所以说这座建筑仿佛宫殿,倒不是因为它修建的奢华,而是因为它占地颇大,想来还是因为孟子的弟子较多的关系。

    走入这座姑且称作府邸的建筑,迎面便是一座门墙,门墙上用大篆字体写着一个巨大的“儒”字——与蒙仲所了解的宋国的字稍有出入,大致还能辨认出来。

    转过门墙,迎面便是一片空旷的院落,非常大,似乎比整个庄子居还要大,而此时,孟子正在这片院子里,向诸弟子以及那些愿意接受他的思想的随从们,讲述儒家经义。

    儒家是非常讲究礼数的,这从座次就能体现出来。

    孟子独坐在一场矮桌后,面朝诸弟子与随从,在其面前左右两侧,设有纵向的坐席,这里坐的大概是孟子的弟子,人人面前有桌,桌上又有书简。

    而再往前,也就是越靠近惠盎、蒙仲所在的地方,却是没有桌的横向席位,普通的弟子以及随从们,一个个坐在一张草席上,面朝孟子,正襟危坐。

    蒙仲粗略数了数,这才发现院内的人竟有两三百人之多。

    可能是注意到了惠盎、惠盎二人的到来,坐在最后的儒家门徒中,有一人回过头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旋即又指了指一旁——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可以看到那边摆放着一堆草席。

    见此,惠盎便带着蒙仲各自取过一张草席来,坐在所有人的最后,静静听着孟子授业解惑。

第63章 孟子() 
说实话,对于儒家当代的掌门人物孟子,蒙仲还是颇为好奇的,但很可惜的是,此刻他坐在两三百名儒家门徒的后面,根本看不到孟子的面容,这让他只能暂时收起对孟子的好奇,静静听着后者的讲述。

    “昔禽子问杨朱曰:去子体之一毛,以济一世,汝为之乎?(如果拔你身上一根汗毛,能使天下人得到好处,你干不干?)

    杨子曰:世固非一毛之所济。(天下人的问题,决不是拔一根汗毛所能解决得了的)

    禽子曰:假济,为之乎?(假使能的话,你愿意吗)

    杨子弗应。

    可见,杨子取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墨翟兼爱,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杨子主张的是‘为我’,即使拔他身上一根汗毛,能使天下人得利,他也是不干的,而墨子主张‘兼爱’,只要对天下人有利,即使自己磨光了头顶、走破了脚板,他也是甘心情愿的。)”

    在蒙仲的倾听下,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平稳地讲述道。

    唔?

    蒙仲微微一愣。

    此时孟子所讲述的,是杨朱与墨子的得意弟子、且墨家第二代钜子禽滑(gu)厘(xi)的一则对话。ps:即“一毛不拔”典故的由来。

    他当然知道孟子所说的杨朱是何人,那也是他道家的代表人物,主张“贵己”、“为我”,哪怕已经死去三四十年,但他的思想仍然影响着世人,跟蒙仲的恩师庄子这位“其思想不被世俗所接受”的道家圣贤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但是不可否认,孟子其实有歪曲杨朱思想的地方。

    蒙仲看过他道家圣贤列子所著的列子,书上也记载着这段杨子与禽子的对话。

    但是,杨子并不是被禽子说得哑口无言,而是不屑于回答。

    因为在列子中,这段对话还有后续——孟子只是截取了前一段而已。

    按列子所述,当时杨子不屑于回答,但他的弟子孟孙阳则反问禽子:如果让你的肌肤受到些许损害但给你万金,你愿意么?

    禽子表示可以。

    孟孙阳又问:若使你断一肢,却给你一个国家,你愿意么?

    禽子默然。

    此后孟孙阳又问:若割掉你的首级却让你得到天下,你愿意么?

    禽子哑口无言。

    最后孟孙阳对禽子说道:一根毛比肌肤微小,肌肤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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