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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问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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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随掌门祭拜方孝孺时，未安痛哭画面始终浮现在灵玥漓眼前，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这个男子重情重义，虽武功不如自己，可却对其心生好感。
未安一路跑到后山竹林，跪倒在地，朝京城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右掌拍地，借力而起，拔出长剑将基础剑法一一使出砍向面前的竹子。
此刻，竹子似乎幻化为朱棣，又幻化成燕军，未安将满腔怒火都发泄在竹子上面，直到筋疲力尽瘫倒在地。
这一切被灵松仁尽收眼底，待未安发泄过后，他才走上前去。
未安听到脚步声，挣扎着坐起，悲声问候：“师父。”
“我知你心中之痛，不要说话，运转‘十三经’。”灵松仁说着走到未安身后盘膝而坐，双手抵在他后背，真气顺着双手注入他体内。
未安心头一震，连忙运转“十三经”真气受到引导在体内运转了数个周天，突破第二层桎梏达到第三层。
灵松仁双掌离开未安后背，缓缓收功。
“多谢师父！”未安只觉得方才的疲惫一扫而光，体内又充满了力量。
“你只差临门一脚，为师也只是助你一臂之力。我知你内心痛苦，不过不要因此颓废，为师今日便教你‘夜雨剑法’。”
未安擦掉脸上泪水，将方孝孺之死的悲伤排除心中，调整好气息和心态，认真听灵松仁教导。
灵松仁缓缓开口道：“巴山一年夜雨十之有五，祖师观此现象悟出‘夜雨剑法’。剑法共分春夏秋冬四篇，每篇十式，变化万千，神鬼莫测。你若将其炼至大成，江湖上也有立足之地。为师今日教你春篇，第一式‘密云蔽空’，你看好了。”语罢，灵松仁挥剑击向未安，剑出如龙，未安只觉得一片乌云向自己罩来，似乎无论怎么闪躲都躲不开。
第十二章夜雨剑法（）
剑收云散，未安一抹额头冷汗。灵松仁讲解道：“此剑招如密云而来，剑尖同时攻向人迎穴与膻中穴……”
待灵松仁将‘夜雨剑法’春篇十招剑法逐一演示、讲解，又从头到尾施展一遍。未安只觉得时而剑如疾风骤雨，大开大合，时而剑如春风细雨，潜夜润物。剑气卷起漫天竹叶，灵松仁使出春篇最后一招“春风化雨”，剑如春风般柔和，又如春雨般连绵，剑尖串着一排竹叶，细数之下，竟有十片之多。
“若你能用这招‘春风化雨’一剑刺中五片以上竹叶，则剑法已成，便可学习夏篇。待四篇学完，剑法大成，为师便传授你‘问情剑法’。”
未安心中大喜，将十招剑法从头到尾使了一遍，不过最后一片叶子也没能刺中。虽然如此，灵松仁还是颇为吃惊，“夜雨剑法”变化多端难以习练，观看一边就能将春篇使个八九不离十的，未安还是第一个。灵玥漓已是巴山剑派少有的练武奇才尚花费一天时间才将春篇完全施展。
灵松仁指点出剑法中少许错误之处，未安闻言改进，不消片刻，剑法再无纰漏之处。灵松仁心中感慨：此子悟性惊人，说不定将来真的可以参透“问情剑法”。
数日渴望，一朝如愿。未安如痴如醉整个人沉浸于“夜雨剑法”之中，以至于废寝忘食，若非灵玥漓屡次探望，只怕他瘦成皮包骨头。
不过，虽然未安勤学苦练月余，可距离灵松仁要求一剑刺穿五片竹叶仍有很大距离。焦急之下，未安有些走火入魔之势。
灵松仁看在眼里，安排灵玥漓带其下山采买所需之物，并告诫他：“习武并非一朝一夕，不得急功近利。”
“谨遵师父教诲！”未安口中应承，不过心里仍然有些焦急：朱棣杀了方孝孺登基，只怕林茹烟和他的幼子也有危险。况且自己已经二十过五，若再练二十余年方成武学大家，恐怕那时早已来不及。
灵玥漓倒是没有留意未安心中所想，她久居巴山，难得下山，自然如笼鸟初飞，欣喜万分，与未安一脸忧愁刚好形成强烈的对比。
“喂，难得下山，你不要老是板着个脸，跟爹爹似的。”
“啊？是，小师姐。”未安压下心中想法，挤出一丝笑容，心想：你哪知道灭国之殇和救妻之切呢？
灵玥漓走上前来双手捏住未安的脸蛋，强行捏成一个笑脸，笑道：“这样就好看多了。”
二人贴身相靠，未安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少女香气，不由得有点心旌。灵玥漓反应过来自己贴靠的太近，略有害羞急忙转身，道：“师姐就是看你一脸苦瓜相，影响……影响本姑娘游山玩水的心情。”
未安唯唯诺诺跟上她的脚步，灵玥漓心如撞鹿，加快了脚下步伐。
多日沉浸在剑法当中，初入城镇，未安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快点跟上啊。”灵玥漓欢喜地呼喊未安，左手拿着糖人，右手捧着一些女孩小饰物。未安急忙跟上，帮她把小饰物放进包裹里，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灵玥漓再无小师姐的架子，仿佛变成了一只欢快的小鸟，四处停留，购买物品。
未安背后的包裹越来越鼓，不禁提醒道：“小师姐，师父交代的采买之物尚未购买。”
灵玥漓嘟起嘴道：“好啦，我知道啦。”随后二人将需采买之物一一置备齐全。
“哎。”灵玥漓叹了口气，“早知道不买这么多小饰物了，现在没钱买胭脂水粉了。都怪你，也不知道拦着我点。”说着白了未安一眼。
未安伸手入怀，摸出一锭银子递给灵玥漓，道：“小师姐若是想买胭脂水粉，我这里还有些许银两。”
“哇，你这么有钱。”灵玥漓双眼放光，接过银子垫了垫，银子足有二十两，不过她又把银子还给未安，“我可没钱还你。”
“不用还了，小师姐尽管拿去用。”
“那不行，作为师姐怎能如此。”灵玥漓口中说着，不过眼睛还是盯着未安手中的银子，直到感受到未安看着自己才将目光移至别处。恰巧她看见一个很大的“赌”字，眼睛一转，计上心头，抓过未安手中的银子：“我借一下一会便还你。”
未安见她向赌坊走去，急忙跟上。
赌坊内人声鼎沸，呼喊声不绝于耳。灵玥漓初进赌坊，对一切都很好奇，四下参观，最后驻足在押大小赌桌前。
“来来来，押大押小，买定离手……开……外八门，小。”
伴随着一阵欢呼和叹气，庄家将部分银子搂到面前。
灵玥漓运转“十三经”侧耳倾听骰子转动的声音，观察开出的点数。几个回合下来，她发现即便听清骰子的点数，可开出来的点数与自己所想仍是不符。
细细观察之下发现庄家大喝一声“开”的同时，左手置于桌底。她将右手贴于桌底，感到轻微振动。方才发觉庄家利用内力使骰子滚动，同时借助大喝之声掩盖，开出利于自身的点数。因此与自己猜测不符。
摸清门道后，灵玥漓左手入怀，摸出未安那锭二十两白银，扔在“大”字里面。
白银坠桌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庄家抬头看向灵玥漓赞道：“姑娘好大的手笔啊！”
“那是自然。”
赌徒们见灵玥漓二十两押大纷纷跟注，一时间桌上白银堆成小山。庄家偷偷咽了口口水，心道：又来个肥羊。
灵玥漓淡然坐在赌桌前，右手贴住桌底。她旁边一名赌徒扯着脖子红着脸喊：“大，大，大……”
庄家故技重施，大喝道：“开！”
赌桌上发出一阵欢呼声，震得上梁微微振动，落下一丝尘土。庄家定睛一看：六六五，大。脸色由喜转悲，由悲转怒，银牙咬得吱吱作响，他刚刚明明暗使内力将骰子翻成六六六，准备通杀全场，此刻却变成六六五。心想：肯定是这个女的搞得鬼。
在一阵欢呼省中，庄家赔出一百余两，眼睛盯着灵玥漓，露出凶光。
灵玥漓丝毫没有在意，抓过赢来的银子，将赌资还给未安，拍着他肩膀道：“怎么样，小师姐厉害吧？”
未安脸色略带几分不自然，唯唯诺诺道：“那是自然的。”心道：你怎么没看出来已经招惹了赌坊？拼命找她使眼色。
可灵玥漓似乎没看到一样，慢悠悠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还朝那张赌桌上的庄家看了一眼，眼神中饱含笑意。
刚出赌坊，未安便欲拉着灵玥漓飞奔，可灵玥漓不为所动，仍在街上散步。
“小师姐，你不知道你已经招惹到赌坊的人了吗？”
灵玥漓满脸淡然与未安满脸焦急形成鲜明的对比，开口道：“我知道啊，怕什么？反正有你呢！一会儿他们来了，你帮我打发他们。”
“什么？我？”未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道：招惹了人家不走还等人家报复，原来是想让我出力。
未安心中敢想，但口中并不敢言。还没等走多远，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身，未安回头望去，几个赤膊大汉向他们追来。知道躲不过去，未安只好转身挡在灵玥漓身前。
黑脸大汉见他们二人年纪颇轻，手持长剑，心道：或许是哪个名门大派的弟子，我且问问，鲁莽不得。瓮声道：“小姑娘何门何派？你赌场出千，致使我们赌坊损失不轻，这笔账该如何算？不如叫你师父出来，我们好生唠唠。”
“我俩无门无派，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我出千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只好得罪了！”黑脸大汉一挥手：“上！”
众小弟得令冲未安二人，未安剑未出窍，使出“夜雨剑法”攻向众人。“夜雨剑法”精妙无比，未安虽只习练春篇也将众人打得落花流水，不消片刻，除了为首未动的大汉都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黑脸大汉一看遇到了硬茬子，掏出响箭射入空中，恶狠狠道：“你们知不知道这赌坊是海沙帮的产业？竟然如此猖狂！”
灵玥漓转了转眼睛，似在思索，恍然大悟道：“海沙帮啊？没听过。”
黑脸大汉险些气得吐血，眼神望向西方，那是海沙帮堂口所在的方向。
此时，海沙帮堂主正站在一位刺青大汉面前谄媚汇报账目，听到独门响箭声音冲身边副堂主吩咐道：“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是。”副堂主领命刚欲走，刺青大汉站起身来冲他道：“慢，咱们一同前去，我想看看是谁胆敢招惹我们海沙帮。”
堂主急忙唤来众人跟在刺青大汉身后，向响箭方向走去。
第十三章晴天霹雳（）
未安教训完众人与灵玥漓等在原地并未走远，赌场黑脸大汉见二人如此嚣张不将海沙帮放在眼里，指着二人怒道：“你们等着瞧，一会儿就知道我们海沙帮的厉害了。”
灵玥漓顽皮不怕事儿大，笑嘻嘻说：“我们等着呢，也瞧着呢。”
“闪开，闪开……”随着一阵嘈杂声，围观的人群闪出一条路，一个上身刺青手持九环刀的大汉向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一群手持各式兵器的大汉，场面颇为壮观。
黑脸大汉一瞧救兵来了，欣喜万分，虽然为首之人他并不认识，但是看见堂主跟在其身后，心想：必定是个大人物。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迎了上去。
“王彪，这位是咱们海沙帮巴蜀霸舵主。”堂口没等黑脸大汉开口率先介绍道。
王彪一听是巴蜀舵主，腰弯得更低，嘴咧得更大，拍马道：“霸舵主好，多次听堂主提及您的大名！”
“嗯。”刺青大汉轻应了一声，问道：“何事需要发响箭啊？”
王彪一指不远处未安二人，怒道：“这二人打伤我帮兄弟，还不将咱们海沙派放在眼里。”
刺青大汉顺着王彪手指的方向看去，愣住了。
未安见一群大汉手持各式兵器前来本有些害怕，不过看见为首的那人，悬着的心又放回肚子里。原来刺青大汉不是别人，正是他在来巴山路上碰到的霸九刀。
霸九刀反应过来之后，扬起右手猛地抽向王彪的脸，蒲扇般的大手带其呼呼风声，显然力道不小。
“啪”的一声大响，猝不及防的王彪被抽得原地转了三圈方才倒地，一张嘴混着鲜血吐出数颗牙齿。
在海沙帮帮众的错愕下，霸九刀走向未安，面带笑容高呼：“未小兄弟，好久不见啊！”
未安也没想到竟然在这碰上霸九刀，高兴道：“霸大哥，没想到竟然在这碰见你！”
二人结结实实来了个熊抱，霸九刀松开未安看见他旁边的灵玥漓，倾人倾心，又似宝剑出鞘，显然武功不弱。问道：“这位是……”
“哦，这位是我小师姐。”未安向灵玥漓介绍道：“这位是海沙帮巴蜀舵主霸九刀，我在来的路上与他相识。”
“姑娘真乃仙女下凡，本帮几名兄弟冲撞了姑娘，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们。”
灵玥漓冷声道：“不必了，未安已经教训他们了。”
霸九刀见她言语不善，将话锋转向未安：“未小兄弟，上次走得匆忙没来得及问，你师承何派？”
未安刚欲坦诚相告，灵玥漓抢先答道：“无名小派，不值一提。”
见灵玥漓不肯吐露，霸九刀也没有再追问，回想初遇未安手下被击飞一幕，心道：这二人身后定有高人，招惹不得！想通之后，他手指王彪问向未安：“未小兄弟，这人想如何处理？”
此时王彪仍趴在地上尚未起身，惊慌地看向未安，他知道此刻自己的小命就捏在未安手里。
未安见他模样颇惨，心软道：“霸大哥给他的教训足够了，小弟就不再为难他了，况且我与师姐也没有吃亏。”
“未小兄弟真是天性纯良啊！”霸九刀瞪向王彪，厉声道：“还不快滚。”
王彪感激地冲未安磕了几个头，挣扎着爬起来退至堂主身后。
霸九刀见未安身负包裹问道：“未小兄弟来重庆府采买物品？”
“是的，小弟奉家师之命采买一些东西。霸大哥前来何事？”
“这里有我帮一个堂口，我前来察看，巧了，就碰上未小兄弟。可有空闲去我那坐坐？”
未安转头看向灵玥漓，灵玥漓知他询问之意，不过看着一些大汉似垂涎三尺盯着自己，心生厌恶，眉头轻皱，冷声道：“我们还是早些回山，以免师父责骂。”
系紧身上的包裹，未安颇为不好意思地开口：“霸大哥一番好意小弟心领了，小弟还有师命在身，下次定前去拜访。”
“既然如此，那我不再多留。”霸九刀转头冲身后帮众喊道：“这位是我小兄弟，以后再见到他如我亲临。”
“是，舵主。”帮众应道。
“霸大哥实在抬举小弟了。”
霸九刀大手一挥，道：“嗳，未小兄弟这是说哪里话，那日你若不喊停说不定我会吃了水天禄那小子的暗亏。他的‘风月花剑’也颇为厉害。”
灵玥漓听到剑法来了兴致，开口道：“这么厉害吗？真想有机会和他切磋一番。”
“那小子不似我等粗人，瞧得女侠这般貌美定然被迷住，哪还使得出什么剑法。”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灵玥漓听到赞美心里自然高兴，心道：这海沙帮的霸九刀似乎也没那么不堪，至少眼光还是不错的。
霸九刀看向未安，拍着他的肩膀道：“你这位师姐容貌恐怕比起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林皇后也不逞多让啊！”
未安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后抓住霸九刀的肩膀，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林皇后？”
霸九刀只觉得肩膀吃痛，暗道：这小子手劲不小。莞尔道：“据京城的弟兄说，当今皇帝登基封林茹烟为后，他有幸见过出游，那真是倾国之色啊！未小兄弟不会对林茹烟也有兴趣吧？”
“啊！”未安一声悲吼，狂奔而去，留下满脸错愕霸九刀。本是一句玩笑话，可谁曾想未安反应如此之大。
“未小兄弟……”霸九刀刚喊出一嗓子，身边的灵玥漓也运转“风轻决”追了上去。望着灵玥漓远去的背影，霸九刀心道：轻功如此精妙，果然大有来头，还好我和未小兄弟有过一面之缘。
海沙帮众人仍望着灵玥漓离去的背影，如痴如醉。
“哼！”霸九刀一声怒哼，众人才讪讪收回目光。霸九刀看向王彪，开口道：“不要以为我下手过重，这二人来历不凡。以后你们要记住了，见到二人，好生相待，不要招惹二人。”
“是，舵主。”王彪随帮众应道，心想：霸舵主看似粗犷，没想到竟然这般心细。
灵玥漓一路飞奔，终于在出城之后追赶上了未安，只见他长袍带土，面如死灰，一言不发地向前徐行。
“你怎么了？”
未安并未回话，仍是呆呆的向前走。
“难道是因为那个林茹烟？不过林茹烟贵为皇后跟他有什么关系呢？”灵玥漓越想越不解，她当然想不到林茹烟曾是未安的爱妃。
一路无言，二人回到巴山剑派。未安摘下身上包裹，向灵松仁问安之后便走出大殿。
灵松仁见未安神色不对，询问道：“他受到什么打击竟然如此落寞？”
灵玥漓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跟灵松仁讲诉了一遍，灵松仁听到林茹烟被封为皇后，心中有了猜测。
“爹，未安到底怎么了？”
“没事，你回去吧。”
“哦。”灵玥漓不大情愿退出大殿。
灵松仁思忖片刻，走出大殿。片刻之后，他叩响未安的房门，见无人应答，推门而入，未安并不在屋中。
此时，未安已来到后山竹林，只觉得万箭穿心。他料到林茹烟无性命之忧，不过他没想到朱棣竟然封林茹烟为后。朱棣老谋深算，按理说不会封前朝贵妃为后惹人非议。不知道是不是垂涎林茹烟美色。想到这，未安愈发痛苦，朱棣于他不仅有夺位之仇，现又填夺妻之恨。他跪倒在地，把头埋在胸前，双拳紧握，指甲深刺肉中，血滴入地犹不自知。
不知过了多久，心中痛苦稍缓，他拔出长剑将“夜雨剑法”春篇施展开来，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令他全神贯注，暂忘痛苦。
未安极情于剑，心里多了一丝感悟，不知不觉把心中悲伤容入剑法之中。他似乎领悟到祖师当年郁郁不得志的心境，剑随心走，人和剑愈发契合，剑法愈发精妙。剑气如龙，卷起漫天竹叶，未安使出春篇最后一招“春风化雨”，眼中竹叶下坠之势渐缓，心生玄妙之感，似乎他能清楚判断出每片竹叶的下坠轨迹，剑出如雨，刺穿一片片竹叶。
“啪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掌声，未安回头望去，只见灵松仁立于不远处。
“师父。”
灵松仁微微点头，赞道：“你极情于剑，正合‘夜雨剑法’心境。当年祖师被贬于此，心中悲伤，将情感寄托在剑上，于一个雨夜创此剑法。你且看看剑尖。”
未安依言向剑尖看去，这才看见剑尖穿透六片竹叶，已然超到了灵松仁要求，心中不胜欢喜。
“你悟性不凡又勤学苦练，实乃不可多得。当年，即便是聪明如玥漓也耗费近半年之久，你大师兄则耗时更长。”灵松仁语锋一转：“不过，你不要骄傲，保持极情于剑的心境，继续勤学苦练。我想很快就可以初步掌握‘夜雨剑法’了。”
“谨遵师父教诲！”未安受到称赞自然欣喜，更让他高兴的是如果真如灵松仁所言很快掌握“夜雨剑法”的话，他便可以参悟“问情剑法”了，国仇家恨指日可待。
第十四章剑法初成（）
灵松仁见未安已入极情于剑的心境，开口道：“为师再将夏篇传授于你，你且看好。”
只见灵松仁飞身出剑，如夏日骤雨般迅疾。眨眼间，刺出数剑。“夜雨剑法”和“风轻决”相得益彰，未安分不清是剑法带动了身法还是身法带动了剑法。随着灵松仁最后一式剑招使出，他面前的一根竹子震颤不已。
未安走过去细细查看，竹身共有十二个剑孔从上至下整齐排列，竹子却能立而不倒。
“夏篇剑走迅疾，力求敌人来不及抵挡。看似一剑实则已出剑多次，对速度要求极高。”灵松仁指着竹身上的剑孔道：“若能在一个呼吸间出剑数次，每次穿竹而出，竹子虽中数剑却屹立不倒，则夏篇成已。”
未安眼露羡慕神色，心想：不知我何时才能达到师父这个境界。
“你若在一个呼吸间出剑六次以上便可学习秋篇。”
未安已有春篇基础且心境契合，依葫芦画瓢把夏篇使个八九不离十，只是精妙之处略有欠缺。灵松仁一一指点，又与向他喂了几招。直到练至日薄西山，方才休息。
次日清晨，灵玥漓早早叩响未安房门，将尚未睡醒的未安吵起。
房门刚开，灵玥漓便凑到未安跟前，兴高采烈地问：“爹爹又教你夏篇了？”
昨夜练功颇晚，未安此刻仍有倦意，揉着眼睛答道：“是啊。”
话音刚落，他被灵玥漓拉出屋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不解地看向灵玥漓。
“咱们去后山竹林练剑。”灵玥漓说着欢快地拉着未安直奔竹林。
“小师姐，我还没有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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