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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尽天下终成伤-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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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曲静好的琴瑟合奏戛然而止,林嗣墨倏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静立良久,终掩不住眸里的沉沉哀意,“果真不顾是何时都能将我认作他”
第八章 念物思人 悲()
“白师父现下正在书房等候殿下。”门外响起了新进府的小书僮怯怯之音。
阿若却像被突然惊醒,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几步并作一步地跑到林嗣墨跟前,眼里有掩不住的惊惶,“嗣墨哥怎么办,”阿若见他一脸平静无波,急得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白师父已经来了,阿术姐”
林嗣墨却一反常态,淡淡地拂开了阿若的手,“急什么。”
他负手迈出门槛,“你若是担心,就等在此处,我会打理好一切。”
他走了。
阿若只念念想想着四个字:他、走、了。
这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不留情面地掀开,像被人狠狠地抽了耳光,脸上心里疼得喘不过气来。
“未央,你说我该穿哪件出去见白师父?”阿若自顾自地走近屏风后侧,打开梨木衣橱,“是这件素的,还是浅紫的?”
屋内静的呼吸都难听到,好半天,有一声轻笑响起,似是疲惫至极,“我都忘了,未央你怕是再难见到了吧”
苏合沉香的烟雾袅袅升起,弥漫了整处轩室,捧着曳地裙摆春装的曼妙佳人缓缓跪坐于地,哽咽地哭出声来。
“不,我不要这样我要去见他,我要与他说清楚。”
阿若踉跄跑出,连发饰都未来得及戴上,一路上有仆从纷纷行礼,她也未如以往矜持得体地微点头以示应答,终是跑到了书房门口,素面朝天尘垢未染的模样蓦地推开书房门,倒唬得白渊离神色变了变。
“阿若”白渊离显然还未知晓白术已逝,只当她在闹别扭躲着他,“你阿术姐可是在你房里歇息着呢?”
阿若讷讷无言,刚迈进书房的右脚又局促地挪回。
“将她叫出来吧,我好接她回去。”
无尽的冷意铺天盖地如潮涌来,袭得阿若阵阵晕眩。
白术在山崖壁上的缥缈无际的诀别似又重响起。
“阿若别怕,待会等阿术姐说完话后就放手罢。
“替我交待他一定要好好地过,千万千万别忘了我
“千万千万,别忘了我”
可我又要如何与他作交待呢,阿术姐?
林嗣墨起身欲拉阿若进屋坐下,却见她愣神片刻后,似只惊弓之鸟,蓦地转身朝身后跑去。
“阿若!”林嗣墨急遽起身,不顾撞翻的茶盏,“你要去何处?”
不要见他了,万万不可见他了
耳内回声轰隆,满世界只剩了急促的喘息,与愈跳愈烈的心颤感觉。
该当如何?
阿若你真是个胆怯的人呢
一切都因你而起,现下竟是连说清缘由也不敢了么?
“阿若!”有强劲却温柔的手臂牢牢地从后揽住了她,“莫要乱跑,当心摔着”
林嗣墨的喘息也甚是不匀,却是底子好,自打站住脚后也无吃力模样。
他低低叹气,让阿若顺从地伏在自己肩上。
“阿若莫哭,”他眼内盈盈,凌厉的眉峰尽蹙,“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
“我怕”少女瑟缩在他怀里,他唇边泛起苦意,只怕是又将自己认作了林嗣言,声音却仍旧柔暖,“有我在呢阿若尽管说清就是”
“不!”她猝然抬眸哭腔尽显,杏眼里蕴积重重泪意,“白师父会拿去我的性命作陪的!”
“好,好,咱们别说就是”林嗣墨轻拍她的瑟缩的背,感到怀里的人一直寒颤连连,不禁握了她的手,“阿若冷么?”
阿若被他安抚着,心里也渐有底气,止住哭揉了揉眼,“不冷只是心里害怕”
林嗣墨听着身后有人的气息,正欲转身回望,白渊离已淡淡开口。
“什么拿性命作陪?”
头顶似有乌云蔽日,本是暖意四溢,阿若刚安定下的心却又冰冻起来。
似被寒光烁骨的锋利冰棱突兀刺穿,整个人都疼得瑟缩成一团。
“我先送阿若回房,”林嗣墨深深蹙眉,手足几乎是无措,“烦请师父先随小厮回书房。”
“嗣言?”白渊离剑眉紧锁,大踏一步拦住林嗣墨身前。
林嗣墨眼神闪了闪,侧身避开,“阿若似乎现下不太舒服,我先将她送回”
“慢着!且让阿若说清楚,”白渊离握住林嗣墨的手骨节泛白,想是用了极大力气,“你与嗣言果真像极了我方才竟将你错认成他,说来,我到府上还未见着他呢”
林嗣墨身形微顿,“哥哥暂时在休养,不可见人。”
“那我再等几天便是,”白渊离淡淡开口,视线依然胶着于阿若身上,“希望嗣言好起来的时候,第一眼就能见到阿若呢”
林嗣墨好看的眉结了浓厚的雾霜,整个人如刚自冰窖走出,带起周围寒意漫漫。
“白师父这话可说的差远了,哥哥醒来时见到的第一人为何要是阿若?”
“我方才还差点将你兄弟二人弄混,现在瞧来,这心绪易变的性子还真不像了。”
“哦?”林嗣墨优雅挑眉,“哥哥与我只有这处不像么?我还以为我差了他许多,处处都比不过他呢”
白渊离张口就欲说你的确敌不过从小就长于皇室的林嗣言,但凝视他良久,他脸上的笑意却越是得体自然起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白渊离少见地走了神。
林嗣墨一如以往地笑得眉眼弯弯,唇红齿白,“若是白师父不愿在书房,那便在这碧漾园里转转,我半炷香后便回。”
“还是先将阿术的事说清楚罢,”白渊离望着远处灼灼桃花,目光迷离,“阿术去年便嚷着让我带她去看郊野山后的碧桃花,我这回即是来携她一同去的。”
“阿术姐她”阿若怯怯地从林嗣墨的臂弯里伸出头,泪又落满了粉颊。
却是还为出口的话被林嗣墨给截了去,“白术姐前几日出了趟府,结果被歹人劫去,至今未知下落。”
白渊离身形微有趔趄,暖阳下忽地卷起一阵风,将他周身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附近的桃瓣落英被风力裹挟至三人跟前,落满了他肩头,白渊离似还一时未回神,澄澈的黑眸死死地瞪住林嗣墨,“你你说什么?!”
第九章 请旨遭拒 惜()
林嗣墨将阿若护到一旁,掀了蓝底绣金线的织锦袍脚,重重地跪下。
“白师父,我须得向您赔罪,”一叩首,“这是为了白术姐。”
“我回上京,本是因为哥哥的病情加急,”再叩首,“这是为了哥哥。”
他正欲叩第三次时,阿若早已随着他跪倒在地,哭个不歇,“阿术姐的事情都是我的不是白师父,若您要怪我,罚我去您身边做个仆役我也甘愿的”
林嗣墨厉声大喝,“快回房去!这些事都与你无关,何须在此掺和!”
接着又是一叩,“这第三,则是对您的保证!将现今境况毁得如此的的贼人众首,我必会让其不得善终!”
风势更大些了,碧桃夹带着纷飞的柳絮飘飘忽忽,似无根无依,悲悯地观望俯视着众生。
他的黑发如丝缎闪着动人光泽,被疾风拂到了半空里,纠缠着身旁的少女衣襟环佩。
白渊离嘴角翕动,怔愣半晌也只化了一声长叹,“可要我出一己之力?”
阿若猝然抬眼,漫天灼灼桃花雨里,只现出精致的眉眼,只是苍白得接近透明。
白渊离将林嗣墨扶起,怅然转身,话语快被吹散在风中。
“是我对不住阿术。”
若我当时应了她,是不是就会好些。
永德殿的殿门已紧锁了一个时辰,候在门外的常侍仆从心里忐忐又忑忑。
方才那位进殿的与三殿下一模无二致,据说就是从小长于皇室外家的四殿下。
二位面容精致的皇子一胎双生,都是顶尖的人物。
殿外的小太监呆呆地望着腕间拂尘,还在回想着林嗣墨匆匆进殿的面色。
急而不躁,恳切却不巴结,真真是皇家的出尘之士了。
他回首的一刻还对自己笑了笑,乍现的丽色,啊呀,可让咱家几欲羞死了哟
“儿子见过父皇。”
林嗣墨淡淡叩首,倒瞧不出有多急。
“墨儿有何事找父皇啊?”
林嗣墨被他这话里的宠溺语气弄得怔愣片刻,紫金炉里的袅袅熏香弯弯腾腾扑于面上,如处太虚幻境。
呵,倒真是一副慈父的模样呢。
自归京后,总归也没见过几次,他这父皇倒还真是熟稔。
“墨儿?”
“嗯?”林嗣墨恍然抬首,正对上九五之尊的暗含笑意的神情。
“哦,”他又慌忙垂首,躬身道,“近日哥哥的情况有了些好转。”
“还是亏得墨儿照顾得妥当,自归京后就一直待在府里打点这些吧?”
“学得些医术总不能白费了况,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
被唤作父皇的人赞许地点点头,“墨儿可还有别的事么?”
“正有一事向父皇启奏。”
“何事?”
“近来上京城内人心惶惶,皆言城外的玉斜山出了匪寇,民难安寝,贩夫走卒皆不敢出城谋业”林嗣墨微微停顿,“故儿臣向父皇请旨,愿一举端掉那窝贼寇,一为百姓安居乐业,二为大庆朝威名永固!”
坐在鎏金九龙皇座之上的人微蹙起眉,“这”
“儿臣只需八百京郊畿即可,”林嗣墨显得有些急切,微向前迈了一步,“儿臣之前习过些许兵法,定不会折损我方势力!”
字字说得铿锵有力,铁骨铮铮,奈何皇帝只是轻叹了气,“墨儿有所不知啊”
林嗣墨一抬眼,便见到了他从来见得极少的父皇不经意呈现的老态。
“京郊畿的兵将近几年归你二哥统御,朕虽有调兵权,可即便替你调来,他们只怕也不会太出心出力”
“可您是一国之主!”
“朕老啦再也不像当年打马出征讨北伐南了,如今你三哥身体不好,你二哥又只知用京郊畿约束文武百官,你才回京不久,对朝中形势多有不知即便是北狄蛮人欺负到北方边境之下,朕又能如何呢?”
林嗣墨怔怔地看着一行泪自他眼里垂下,简直就快无法相信,至尊的君王天帝,居然在自己儿子面前有这般软弱的形态。
他忘了是怎样踏出殿门的,脑海里只有出府进宫前,阿若苍白着脸一遍又一遍的嘱托。
“嗣墨哥,你可一定一定要向陛下讨了八百京郊畿来啊”
天际现了团团暗云,风潮涌动之下,谁是最终得手呢。
“什么?!”阿若惊得快从椅背里跌出来,“你父皇竟然拿不出八百京郊畿?!”
“并非是拿不出,只是拿出那八百也派不上用处。”
“那该当如何,现下能清除匪寇的只有京郊畿与羽林军,可那羽林军是皇家御用的兵士,自然比京郊畿更要难指挥些”阿若有些颓丧,“合该是我对不住阿术姐了。”
厅堂外不时有飞鸟疾蹿上天穹,一丁点的动静在林嗣墨耳中也听得极是清晰,“那便不要他的京郊畿了,凭我一人,虽是累了些,也能堪堪做到。”
“你一人?”
对上面前人的将信将疑,他微微一笑,倾尽了绝代风华。
阿若盯着门外,手里紧攥着的白玉酒杯也因为紧张的心情而沾了灼热。
林嗣墨昨夜里突然邀她赏月,“你愿意陪陪我么?”
正在决断不定时,他一把握住了阿若的手腕,微凉的手心熨贴着肌肤,引来一阵瑟缩。
“你总是防着我呢,”他轻笑,如月色下朦胧的细雾,“不知明日还能否回来,就当是陪我最后一回罢”
她抬眼望进他眸里,墨黑的瞳,雪白的脸,尖巧精致的下巴,像极了书卷里的雪精妖魅。
二人对坐,有青梅酒熨烫得沁人的香,习习晚风拂过。
“若是你第一眼见到的是我”
“诶?”
林嗣墨迎上她多饮而泛起水波的墨眸,“无事,左右是些胡思乱想罢了。”
“你明天要小心些”
我能做的,也只有在你临行前嘱托一声小心,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什么都不能。
“风大了,阿若先回房罢,再等半个时辰我便要出城了。”
“半个时辰?为何这样急?”
“今夜子时会起雾,正可以让我隐蔽些进玉斜山。”
少女的如瀑发丝被风吹得斜斜拂到脸上,他偏头避开,眼里一汪深潭无波。
“哥哥的身体好些了,明日兴许就能出房,到时候安伯会知会于你。”他转身怅然,“这或许便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第十章 险境纷至 魇()
阿若虚浮着回了房,心里梗着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
想说“我要和你一起去”,但去了反而会累了他。
想说“你不要去了”,可之于阿术姐,这又如何交待。
门外有人站了足足半个时辰,却不敲门,也不发出任何声响,似乎这样就能相互一直陪伴下去。
一夜无眠,出神地想着自己见他后的一点一滴,所有好的,或是自己单方面觉得不好的,全都想了个透。
林嗣墨,你真是傻得紧。
阿术姐之事于你分明没有任何关系,你这样冒险又算什么呢。
懦弱无能的我只能躲在你身后,看着你所做的一切,也只能看着而伸不出任何援手。
就算是进宫请求皇上调京郊畿,也只是偷偷在家里观望着,不敢以实际行动证明些什么。
阿嗣哥今天依然未醒,安伯说用了你的药养着,脸色好了些。
强迫着自己安下心,可还是忍不住回想你昨夜黯然转身的最后一句话。
“这或许便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担心些什么,是阿嗣哥虽见好转却依旧昏睡的状态,还是,你孤身一人进了玉斜山却到现在都不见回返的情形。
还要继续等下去么?
还要继续做个懦弱的只知站在你背后而不会为你着想的人么?
我要这样下去么?
不不可能我不会让我身边的人有事。
阿术姐的离开已经让我失去太多,阿嗣哥至今未转醒,而你现在又是生死未卜
阿若从座椅上霍地站起,唬得身旁侍女惊得瑟缩退后几步。
“去!让安伯替我备好人马,搜遍整座玉斜山也要清剿众匪!”
门外小厮诺诺应下,转身便跑。
阿若冲出院落,正要赶向府门时,有人歪歪斜斜地踉跄走进来。
是林嗣墨!
提了一天的心终于悠悠落到实处,阿若赶紧奔过去扶住他,“你可还好,有事没有?”
林嗣墨笑着看她,眼里光采动人,“白术姐可以安心了”
一直到阿若扶他回厅堂,他都未出声,待阿若接过侍女递过来的一碗羹汤时,他却突然抬手攥住了阿若腕骨,声音极轻极细,“阿若我真开心”
她见他白惨惨的一张脸,平时显得极大极幽深的一双瞳子现下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强撑着软绵绵的身骨,阿若不敢看他,只是紧紧地攥住以防他滑在地上,还未转身,身旁侍女就已惊呼:“殿下!”
阿若心里如揣了面急鼓,砰砰声如雷电闪烁进耳膜内,几欲将骨头都震碎。
她突然就定在原处,也不敢回身,端着的一盏滚烫白鲑羹汤尽数泼洒在自个身上,却没了知觉。
林嗣墨的手依旧紧紧地握住她的,身子已歪倒在座椅靠背上,淅沥的血洇暗了他一身黑色短打,蜿蜒流了一地。
“殿下的背后!”
阿若被高声的喊叫惊得霍地转身,“啪”地甩了那喊话的丫头一耳光,“你作死这样高声叫嚷!殿下怎么了还值得你这般?!没见过世面就赶紧待一边去!”
随即扶起林嗣墨,扭头朝门外候着的侍女高喝道:“去别院里请白渊离师父过来!”
饶是再故作沉稳的性子,声音也颤得不行,“嗣墨哥你、你把眼睛睁开看看我”
没事的会没事的
“嗣墨哥,你要好好的”
阿若见白渊离从房里神情疲倦地出来,急急地走去他跟前,“白师父,嗣墨哥怎样了?”
白渊离垂着眼看不清神色,“殿下是何时回府的?”
“辰时过后。”
“殿下应是负伤匆匆回府,为何那样迟才去别院传我?要是再被他强拖上半个时辰,只怕”
“他现在如何了”
“血已止住,后背由肩至腰斜拉了一长道口子,既长且深,差点伤及肺腑,另有小腿骨处伤势骇人”白渊离突地反应过来,“殿下竟独自一人去了玉斜山?!他为何不知会我一声?!”
“白师父会的他都会,还何须劳烦于您呢”阿若强忍酸涩泪意,旋身进了屋,“我进去看看他罢。”
若是掌握住了朝中的形势,得了那八百京郊畿,你应该就会平安归来的吧?
我对不住了阿术姐,如今,也连着对不住你了。
嗣墨哥,再不会有下次。
再不会了。
她轻手轻脚地缓缓走近屋,那人安静地闭着眼,厚厚的羽睫覆在下眼睑处,盖住了往日里总会流光溢彩的瞳眸。
脸色也像极了他哥哥,苍白得似一张薄薄宣纸,似乎轻轻触碰就会瞬间分崩离析。
唇上一丝血色也无,真真与阿嗣哥一模一样了。
“阿若我真开心”
“嗣墨哥你醒了?!”观察半晌的少女听见榻上之人的呓语,凑近低声问,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你关心的第一人是我呢”
“嗣墨哥?”
“”
“嗣墨哥?”
屋子里除了少女的一声急过一声的低轻问询,又无端地沉静下来。
盈盈泪难收,尽付与一腔心意作东流。
“我不该让你独自去的,我我应该去求皇上,去求和王,将那京郊畿调来,总归能好过一人单打独斗”
“阿嗣哥还未醒,你不是说了他今日会醒的么,你许我的还未完成,却怎能如此安逸地睡了?”
“你快些起来,去让阿嗣哥醒转来可好?”
“嗣墨哥你怎么这样傻”
“你怎么这样傻啊”
“你们都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如何受得起”
“受不起的啊”
屋外的灼灼桃花即将落尽,落英缤纷的盛春景致,要远去了呢。
阿若神思恍惚地走出屋子,白渊离淡淡撇头,“希望阿术能走得安心”
这几天的事情全都突然呼啸着迎面扑来,将自己压制得动弹不得,心里顿时空得可怕,眼前人影同着远处花树摇曳起来,似落入了光影斑驳的水中,波纹涌动朦胧氤氲。
“阿若!”
似有人接住了软到的自己,不管了,我也累了,我也像他们一样睡一睡便能好了吧
第一章 病愈醒转 喜()
“她今日还是未进米水么?”
是嗣墨哥还是阿嗣哥?
他们可真是越来越像了以前还总是因为一个是墨眸一个是金眸而弄混,现在嗣墨哥也渐渐用药物掩盖眸色,可真是难认了
“怎的还不醒?”耳边的声音又换了,听来更难掩焦躁情绪。
是李见放。
阿若嘴角斜了斜,还真是皮猴子似的少年,一点都不知稳重。
“诶,诶,嗣言哥你快看,阿若醒了!”
“阿若?”是林嗣言将信将疑的语气。
不适应窗外的光线,阿若勉强睁开眼,将床边两人担忧神色尽收眼底后,嗤地笑了。
“我好饿”
“我这就去叫人拿好吃的给你!”
“阿放,令厨房端碗人参汤加一份清粥来就好,阿若才醒,吃太多会积食。”
“好好。”
目送着李见放似只鸟雀飞出门,林嗣言摸了摸阿若额头,“还好不发热了。”
阿若将自己的手也覆了上去,“阿嗣哥也好了呀,真是太高兴了”随即又扭头,“嗣墨哥呢?他为何不在?”
心被无故揪起,万一万一他
“我醒来后府里居然乱成了这样,我一气之下便将他送出上京了。”
“什么?!”
林嗣言好笑地按住阿若突地直起的身子,“说笑的呢,嗣墨的情况不坏,只是需要静养,我已让安伯将他送回之前的住处,那里虽清苦了些,但于他的身体休养是百利无一害的。”
阿若这才缓了心思,“那便好”
林嗣言对之前发生了何事一概不问,“阿若不要累着自己,什么事都有我在呢。”
“嗯,”她点点头,偎进林嗣言怀里,“阿嗣哥终于能和我说话了”
“吃食来了,阿若快趁热”看见二人的亲密姿势,李见放陡地顿住脚步,慌忙背过身去。
“阿放怎的不让侍女端来?”林嗣言起身接过,亲自用银匙舀了吹温送进阿若口中。
“我我想亲自为阿若做些事”
李见放讷讷开口,能掐得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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