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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暖花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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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杨慕涵。只是以后,纵然我叫你师兄,你也不准叫我师妹!”
仇天一听奇道:“你较我拜师晚,为何不能叫你师妹啊?”
杨慕涵轻啐一声,嗔怒道:“谁要做你这小色鬼的师妹!”
耳畔回响着离经叛道一般的言辞,却如莺歌般温软清脆的声音。仇天不禁愕然,这算什么说法?
“我叫杨慕涵”,“谁要做你这小色鬼的师妹”。。。路边草木在极速的奔跑中尽成了幻影,那留在风中的只言片语,也像幻影一般,被风温柔割破,留在心窝,埋在无邪岁月的轻吟里。
第九章 云深何处()
堂皇壁立,yin气森森的大殿。
“爹!”“家主!”,只见一名绝美男子,带了两名随从躬身站立,向殿中独坐高堂的中年男子行了一礼。
那中年男子盯了他半晌,猛然挥手落下,拍碎了身旁的白玉茶几,翡翠青壶。仍不消怒气,又站起身呵斥道:“你还有脸回来!次次行动,你都借故躲开,去抓什么异兽白虎!地宫里什么凶猛野兽没有,你偏偏去觅白虎,如今白虎呢?”
随从们见状骇然,一声告退,匆忙走出了殿堂。
却是青年男子听他劈头盖脸的斥责,不言不语,又轻蔑的瞧了瞧溜走的两人,一脸桀骜不驯,一丝鄙夷,与淡淡的漠然。千秋万载,浊世浮沉,孤云野树,山林鸟兽,与我有何干系?
中年男子见他神情漠然,一声长叹,缓缓走下台来,揽着他,叹道:“池儿,爹向来器重你。如今我驭兽派重出江湖,你是一把良弓,更是爹的儿子,爹老了,希望看到你有所作为,知道么?”
年轻人微微蹙眉,yu说还休,痛楚之态一闪而逝。
中年男子眼中精光一闪,将儿子揽的更紧了些,喝道:“爹自然晓得,你出外寻觅白虎的真正缘由!爹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莫要为了儿女私情,坏了一生。你天性聪慧,仔细斟酌,应该想的明白!”
被唤做池儿的男子,容貌昳丽,今凄然一笑,庭前玉树花叶尽落。
年轻人一把推开中年男子,瞥了瞥,面露不屑,依旧以淡漠的口气回敬道:“家主,您的意思是,孩儿仍有利用价值,仍要被奴役三秋五载,或是十年八年?”不等中年人回话,又一声冷笑,咬牙自嘲道:“我这把良弓是您造的,用多久,自然悉听尊便。只是孩儿也奉劝一句,良弓,亦由凡木雕成。时间久了,朽木无心,是极易折断的。”
不喊爹爹,不说告退,此人已大步迈出殿外,轻狂的背影有些单薄,与荒凉。
中年男子歇斯底里的捶案大喊道:“给我记住,你是华家驭兽派的少主,不是那群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话音未落,俊秀之人已消失不见踪影。暮色残照下,中年人望着门外,怔怔呆了片刻,而后一声叹息,无力跌坐在长椅上。
白云深处,枫林正红,妖异暗暗滋生。
仇天几人行至傍晚,距三才隐居的思渺山已经不远,天剑与地母稍稍有了些倦意。再加上杨慕涵自幼娇惯,吃不透这急行之苦,众人一致同意停歇下来,走近了一座安静的村落。
这一路,仇天与杨慕涵耳厮鬓摩,杂言碎语,说话也有些投缘,竟不像先前那般吵嘴,关系也多了些微妙的变化。仇天一路上,对着玉佩多次凝神轻抚,以至于,有时未能听到杨慕涵的呢喃。杨慕涵自是恼怒,不过看了看玉佩上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唯有羡慕之色,硬生生的将胸中恼恨压了下去。
当几人步入村内,才不禁大吃一惊。
一座村子,若是空荡荡的,没有一户人家,应当算是死村了。只是村子里,物事摆放的整齐,没有丝毫杂乱无章的废弃之处。仿佛昨日还是喧哗的村落,牛羊满地,一夜之间却无影无踪,鸦默鹊静。
人间佛轻轻咦了一声,皱眉说道:“户庭干净,门前尽扫,少有尘杂,显然是人踪还没有绝迹几日。只是这村子静的太过诡异,若是村民一同外出,又怎会带上所有家畜;若是遇到什么不平之事,集体迁移,这村子又为何弥散这一股。。。”
“血腥味。”地母也是眉头一锁,接下了和尚的话。
“血腥味?哪里啊?”仇天只在一旁东跑西钻,伸着鼻子使劲嗅着,却闻不到一丝半毫。杨慕涵也是一样,嗅了几遍也一无所得,眸子里尽是疑惑。
地母慈爱的看着他俩,摇头轻笑道:“这血腥味过了几天,已变的极淡,凭你们的内力修为,还是感应不出的,只待日后苦练罢。”
此言一出,仇天登时丧气的垂下了头,暗自叹道:自己十年来苦修内力,虽算不得深厚,却也及得上柳叔叔的大半。如今竟这般无用,与师傅比起来,渺若无有。。。唉,竟连气味儿都闻不着了!想罢,望了望杨慕涵,忽然记起她比自己更差几分,竟忍不住戏谑一笑。抬头见她俏脸含威,只得讪讪,吐了吐舌头,将头垂向别处。
“混帐,一群龟孙子。当年师父念谷神宗杳无音讯,而驭兽亦是神医华佗的后人,不愿造过多杀孽,这才有了驭兽一脉的传承。如今这帮杂种竟不知廉耻,自地宫刚刚爬出,便作恶多端!”天剑一嘴粗俗谩骂之言,气的胡子直翘,仇天与杨慕涵也是不敢坑声。
倒是地母目中闪过一丝忧色,怀疑道:“驭兽派既能五十年不出,隐居世外,应当不是大jiān大恶之徒了。。。为何如今,一出山,便大造杀孽呢?”
天剑极目远眺,遥望着村头寥寥乱云下,此起彼伏的山岭,冷笑道:“先前在杏花村,贫道还以为那帮肖小不过是漏网之鱼,在外衍生的支流。如今看来,确实是从云深山的地宫里溜出来了!”
地母仍是不解,皱眉问道:“为何是溜?”
天剑负手而立,长叹一声,将五十年前的封山锁人之事,讲了出来:“唉!你们不知,这帮杂碎若是早能出山,也不会隐忍至今了!五十年前,家师陈抟在云深山外,连环叠加了两大奇阵,借天地之势,夺造化之功,巧妙异常,皆是两厢阵。”
“两个两厢阵叠加?”地母也是惊叹一番。
仇天与杨慕涵自然是一头雾水,如坠云雾,不知何物。
仇天挠了挠头,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到人间佛嘻哈大笑,喝道:“什么鸟阵,和尚全不理会。只要不是陈抟老儿摆的局,造的阵,和尚我一拳砸碎虚空,一掌推翻云雾,所有迷障尽化乌有。”
天剑看到了仇天与杨慕涵的迷茫之色,亦是听到了人间佛的猖狂大笑,皱眉骂道:“呆和尚,你怎知道这阵法的厉害?如此莽撞,也幸亏你一身辟邪驱魔的内力,若是功力在你之上的人摆阵,你怕要坐化了吧?徒儿们,今日师父就给你们讲授讲授,这阵法一物。”
说罢白眉一挑,宛如九天真人飒飒而落,凝神喝道:“所谓阵法,蕴含yin阳之理,天地之道,五行之变,万物之动。中说:乾坤者,yin阳之根本,万物之祖宗也。这阵法便是依照地势,借山之奇,借地之貌,演化出无穷变数。或逆改天气,召来风火。或夺人心智,迷人本心。分yin分阳,迭用刚柔。实在是一门极深的学问。”
两人听的入迷,口中唏嘘,心早已向往如此的大神通。
天剑继续讲道:“上古有三大奇书,一曰。均讲述了夺天地造化的设阵之法。而两厢阵,取自两厢情愿,却为两厢皆不愿之意。若是守护一方,只准进,不准出,区区一座单向阵便足够了。这两厢阵,却是精妙复杂了万分。师傅学究天人,连环相锁的两阵,又从两方设禁,既阻拦进,又阻拦出,当初师傅设了此阵,一片苦心,亦是对神医后人的保护啊!”
仇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那该如何破阵呢?既然阵法如此通神,为何,还会被驭兽派逃了出来?”
天剑喟然一叹,一时无语,老脸微红道:“破阵之法有两种,其一是凭借自身霸道的内力,倾泻而出,强行毁阵。只是这世上,又有何人,能毁去师傅摆的阵?那三人。。。”突然顿了一顿,黯然垂首,与地母人间佛相视片刻,悠悠叹道,“应当也没有此力,不提也罢。另一种破阵之法,便是仔细研究,见招拆招,猜透了摆阵之人的意图,也可畅行无阻。驭兽派定是出了一位惊采绝艳之辈,只怕,却成了黎民之苦!”
地母唏嘘一叹,面露悲悯之色,向天剑询问道:“五十年前,陈抟前辈清扫武林,但凡得道高人,被镇压的镇压,放逐的放逐。。。你我三人亦被严词精示,众生刍狗,再也不许插手这俗世纷争。你说,我们究竟是管,还是不管?”
天剑亦是痴痴一笑,看神态,仿佛已陷入了追忆。半晌,天剑叹道:“百年前,三才平步江湖,桀骜不驯,说不出的快意洒脱。少年轻狂,劫富济贫,敢骂天地不仁!可惜如今。。。罢了,不知师父是否已仙逝而去,你我纵然违约,也是为的天下安宁,不算昧了良心!”
人间佛与地母大感惊异,齐齐向他一瞪,仿佛,天剑变了个人似的。
人间佛嘻哈笑了起来,指着天剑鼻子,怪叫道:“牛鼻子,不想你这迂腐之极的人物,竟也懂得变迁之计。和尚避世五十年,心却从未放弃红尘俗世,佛祖与酒肉,一样也不能放,哈哈!今日再入世一遭罢了,五十年,也算对得起那陈抟老儿了!”
西天诸佛,皆不如我!
修得无上金身,狂妄自成一辙。
酒肉穿肠过,一声阿弥,仍是佛陀!
三才相视一笑,百年同行,兄妹之谊早已感天动地。天剑两眼圆睁,大喝一声,道:“云深山,西南而去,十里路途。二妹,走!”说罢,偷天手一扬,五人凝为一体,极速踏空,飞驰而去。
不多时,已到了一处荒山野岭。
第十章 误入迷阵()
只见怪石耸立,奇山叠嶂,满地狰狞的碎石与利剑般的棱角,仿佛昭示着此地的凶煞。yin风飒飒,黑雾漫漫,寸草不生,一棵朽木上枯枝盘错,寒风流过腐烂的树洞时,漆黑的创口呜呜怪吼,宛如鬼神号怒,令人毛骨悚然。
茫茫荒丘,粼粼鬼火。
偶尔三两只幽绿的瞳孔出现在山岭暗处,伴着呜咽,却是野狼在伺机潜伏。
一行五人,便在这鬼蜮一般的寂寂山谷里行走着,走得极缓慢。仇天纵是少年轻狂,无赖本色,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景。仔细一品,竟像是周爷爷口中那九幽地狱,鬼门路途!直吓的步履蹒跚,小心翼翼。杨慕涵更不必说!自幼养尊处优,被众人捧在掌心,娇生惯养,次次偷偷溜出家门,均有侍卫暗中保护,何曾真正遇过凶险。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三才,倒是截然相反!三人闲庭信步,神态自若,并不心急,反而玩味的四处张望。深入虎穴,竟仿佛走在喧闹街头一般,当真是:
艺高人胆大,天地浑不怕!
走了半个时辰,几人已行到了一处荒凉的低谷。鸟兽四散,遥望谷中,不敢靠近。
天剑长袖一挥,拦住了胆战心惊的少年少女,谆谆告诫道:“前面便是师傅借天地之力摆的两大奇阵了。两阵巧妙衔接,一前一后,连环设立。”
“第一阵,阵名叫焰影迷情,乃攻人心神,最易迷失在风花雪月的幻境。阵中火光滔天,流焰四起,咄咄逼人,却尽是虚幻而已。”
仇天瞪大了双眼,打断道:“既然是虚幻。。。怕他作甚!当心些,不去触碰火焰,岂不躲开了?”
“砰!”
“自大!”天剑狠狠在他脑门敲了一下,微微愠怒,道:“此阵若是小心翼翼的盯着九天离火,生怕触及衣襟,那恐怕是躲不掉离火攻心,入魔而亡了。必须一反人之常情,蒙蔽双眼,任由炽热的火焰袭来,安守心神,自会平安无事。”
地母几人均是咋舌,暗暗赞道:这陈抟,如此设阵,当真是巧妙之极!生死关头,恐怕任何人也不会蒙蔽了自己双眼吧。。。
天剑似乎得了些许快意,傲然而立,捋了捋花白胡须,继续讲道:“第二阵,阵名:风寒叶漠。与第一阵截然不同,这第二阵,风刀霜叶,均是实物!又与第一阵衔接自然,若双眼蒙蔽,未及时解开,哪怕一步之差,踩中落叶,也定会在风刀叶剑中割得体无完肤。寻常高手入阵,定会东躲xizàng,运起轻功,捡无叶之处落脚。只是轻功一运,又岂会不搅动落叶?两阵凶险异常,你们几个且跟在我身后,不得有半点差池!”
人间佛面露不屑,在一旁怒道:“区区风叶之力,和尚我金身不破,凭两只拳头还不能顶回去?”
天剑冷哼一声,狂笑道:“愚顽和尚,你怎知阵法的巧妙。便是陈抟祖师,触发此阵,也无法抵御那‘区区风叶之力’。阵法既然借了天地之力,造化之功,自然非人力所能睥睨!此阵遇弱则弱,遇强则强。若是你这呆和尚,恐怕云深山的无数yin风,尽化狂风大作;无数山石碎砺,尽为尖锐叶刀,你当如何去躲?”
人间佛自知理亏,略显窘意,轻哼一声,不再理会他!几人取出碎布,遮住了双眼,由天剑在最前引路,其余四人紧紧跟随,步步为营,小心翼翼走入了山谷前的两厢阵中。
一路相安无事。
待三才前脚踏入第二阵,仇天心中痒痒,按捺不住,不甘于蒙蔽双眼,非要瞧瞧周身火焰。杨慕涵被他拦了下来,听他狡黠一笑,登时会意,少年少女各自将眼上的布条偷偷揭开,一脸好奇,向四周望去!
三才向前两步,却见仇天两人迟迟不跟来,大呼不妙,心急如焚。地母暴跳如雷,正yu退一步,却被天剑一声呵斥,只得作罢,立在原地张望着,连声叹气。
另一边,仇天痴痴的望着眼前离火,火光横窜,竟视若无睹,只是呆呆的静默着。天地颠倒,周身模糊,两眼愈发无神。前方焰影里,仿佛出现了一位绝代风华的女子,在烛光后两靥通红,娇怯玲珑,正是先前别离的梦琉璇。仇天那一眼痴迷凝望,道尽了千山万水的思念,望眼yu穿。流火袭至胸口,他却浑然不觉,口中吐出一口精血,眼神却未移动半分。显然,已被滔天焰影迷惑。
杨慕涵年未及笄,又在深宫大院里长大,虽已懂男女之情,却无钟情男子,自然不会为之所惑。她拉下布条,正自迷惑,却见仇天口中鲜血狂吐,忽想到天剑交代之事,也是心急如焚,却不知所措,又急又怕,竟失声抽泣起来。
仇天脸色愈发潮红,神志靡靡。
杨慕涵愈发不知所措,痛哭失声。
忽然,杨慕涵看到了从仇天怀中,滑落在地的凤凰玉佩,咬了咬唇,伸手便去抓来。玉佩上沾染了仇天吐出的精血,又被她泪珠冲洗干净,血污尽去,忽然大放光芒。和着一声龙威怒号,一股浩荡轻柔的气息四散开来,弥漫着,所到之处,吞没了滔天焰影,再不见一丝火苗。
这天地奇阵,竟被一块玉石,生生毁灭的一干二净!
过了半晌,杨慕涵才平复惊讶,合住樱桃小嘴,拂拭玉佩,暗暗称奇。一抬头,却看到仇天一脸怒意,黑着脸冲她说道:“梦姐姐呢?刚刚还在这儿,怎么忽然之间,又不见了踪影?”
杨慕涵一听此言,但觉委屈,也是大怒道:“你这小色鬼,我正担心你担心的要死!你倒好,竟在幻境里,仍死死缠着梦姐姐!!!你且看看地上,是谁受了内伤吐的血?”
仇天闻言错愕,向地上看去,一滩污血,正逐渐冰冷凝结。这才明白过来,大觉尴尬,支支吾吾的问道:“那,我们不是在‘焰影迷情阵’里么?滔天的火焰呢?我记得,九天离火可是热烫无比呐。。。”
杨慕涵眉头微锁,苦恼之色一闪,也是迷茫,依依不舍的将玉佩送还给他,哼道:“我只是看到,这块百鸟朝凤闪了一下,然后寒气四散,把周围的火焰全熄灭了。”
仇天不禁诧异,把玩了一下玉佩,错愕的问道:“你说这玉佩叫百鸟朝凤?明明只有一只鸟,好古怪的名字。。。”
杨慕涵闻言嘻哈大笑,丝毫没有女孩的温婉之态,指着仇天的鼻子,嗤嗤笑道:“你这小色鬼,这么通俗的典故都不知道,自古以来,诸如九龙之尊,真龙天子。。。龙代表帝王,而凤代表帝后。这个,你可知晓?”
仇天被她嘲笑,胸中不满,倔强的冷冷哼了一声,作势道:“妇孺皆知之事,我自然知晓!”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杨慕涵却娇笑的指着仇天鼻子,继续笑道:“百鸟朝凤,便昭示了天下黎民对皇后的敬意,代表了持有者,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这块玉佩就是历代皇家至宝,想来皇帝叔叔也是很喜欢梦姐姐吧。。。当面称她是世间无双的女子,想将她迎娶进宫,做皇后娘娘的!”
仇天一听大骇,正要哇哇怪叫,却被杨慕涵白了一眼,娇嗔道:“可是梦姐姐委婉的拒绝了,她说,只愿在市井中弹奏吟唱,过些平凡日子。皇帝叔叔自然是不愿善罢甘休的,后来,我心疼梦姐姐,向爹爹死缠烂打,爹爹才劝服皇帝叔叔。”
说罢,眉尖微蹙,有模有样的哀叹道:“不过,皇帝叔叔并未作罢,反是将这块本属于皇后的玉佩,赠给了梦姐姐。封她为无双仙子,并承诺于她:无论何时,只要梦姐姐拿着玉佩进宫,他便立即‘废皇后,立新后’。这事,外人倒是极少知晓。想来梦姐姐无意于皇帝叔叔,将玉佩完全不当回事儿,竟转赠给了你。。。唉!”
仇天注意力全在梦琉璇身上,丝毫没有在意杨慕涵的讥讽之意,凝视着纤尘不染的玉佩,眉头紧锁,指着凤凰栖息的两根枝干,继续问道:“这两根枝干呢?这又是什么典故?”
杨慕涵盯着看了片刻,低声思忖道:“这个,或许是梧桐吧。载梧引凤,古代许多典籍,都是凤凰与梧桐放在一处的。”说罢轻轻唱道:“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这是诗经里面的民歌。还有庄子秋水里说过‘鹓鶵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这鹓鶵,亦是凤凰的别称。”
仇天瞧她懂的如此多,禁不住暗生羞愧,倒更令杨慕涵长了娇气。只见杨慕涵脸色微红,眼神稍微有些迷迷之色,顿了顿说道:“小色鬼,我教你一首好词,名字便叫。乃是一位风月诗人所作,词云: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chun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仇天也是天资极佳,听她句句念来,全诗意境也悟了七七八八。听完垂首不言,用蚊蝇轻哼之声,喃喃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心中苦闷,竟如词中所写,不禁暗暗悲戚。
“糟了!”
仇天正垂首闷着,忽然想起身处险境,三才更不知去向,大喊一声,拽着杨慕涵便飞奔开来。
才走两三步,顿觉天地焕颜,景色大变,一片白蒙蒙的雾气氤氲在天涯尽头。地面上,杂错纵横的落叶青翠yu滴,朦胧的美妙景色,隐约透露着仙境纤尘不染的素净。每一片叶子均是形状整齐,薄如蝉翼,两人唏嘘之余,一抬头,只见三才正在不远处呼唤。
三才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面露喜色,却突然面色一凛,惊呼起来。
只是,仇天两人已凭空消失,难以听闻了。
原来,这满地翠叶,锋利如剑,是万万碰不得的。杨慕涵看到地母,想起了刚才离奇诡异之态,心中一阵后怕,挣脱仇天的拉扯,只想尽早赶到三才身边。却不料,无意中踩到落叶,陷入阵中隐藏的杀阵。
仇天见势不妙,忙牵她衣袂,谁料与她一并陷入了杀阵之中。
一时狂风大作,呼啸而来!
只是恍神刹那,漫天已飞起了无数叶片,盘旋而起,声势惊人。但见群叶乱舞,哗哗而至,片片碧叶如同刀削般锋锐,划破空气,又若脱弦利箭,声势惊人。
两人匆忙闪躲,狼狈逃窜。奈何叶片密集,两人便如笼中之雀,瓮中之鳖,逃之不及,躲之无处。唰唰两下,衣衫尽破。仇天瞥了瞥杨慕涵,鱼贯一跃,窜到她身前取下青鸾剑,为她击飞木叶。
杨慕涵本来无事,见他到来,顿感委屈,扑到仇天怀里径自啼哭起来。
这一刹,风声渐息,漫天落叶竟缓缓安静了下来。
仇天被扑了个香玉满怀,闻着她发梢一抹淡雅清香,突然面红如桃,不知所措起来。一只手持着杨慕涵的青鸾剑,击飞乱叶,另一只手却在空中起伏摇摆,尴尬着,不知放往何处。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仇天刚扬起手,帮杨慕涵拂拭泪水,却听到远方一声虎啸,霸气凶蛮,如雷震耳!仇天吓得浑身一颤,竟忘了动弹一下,那只手,便停留在杨慕涵梨花带雨的俏脸上,捧着,不知过了多久。仇天惊诧于虎啸,四下张望,却未见恶虎露出踪迹,更是没看到,杨慕涵已羞红了双颊的脸。
终究,杨慕涵大骂一句小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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