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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暖花凉-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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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跌跪在地,亦是凄怆的喊道,“妹妹。”
郦姬脸色惨白,眼帘低垂,豆大的泪珠滚落在剑身上。那剑,竟没有再进一步,剑的主人,却“咣铛”一声,昏睡在荒烟蔓草里。
“多谢华大哥救命之恩。”郦姬面色凄楚,苦笑一声,叹道,“只是郦姬犯下如此罪孽,百口莫辩。华大哥又何必救我。”
“你不须辩。”华池冷峻的嘴角微微上挑,如冰山消融,轻笑道,“华某兴许猜到了凶手,甚至是凶手背后的凶手。”一笑过后,兴许是想到了莫羽惨状,华池皱了皱眉,恢复了最初的凝重。
“华池大哥明鉴,寒门敢对天起誓,以担保我这妹妹绝不是凶手。”谢寒门踉踉跄跄跪在地上,状如落魄行乞,喜若登科及第。
郦姬瞧他痴傻,不禁想起了幼年往事,心底泛酸,柔夷搭在他手臂上,摇头叹道:“表哥,这次却是你错了。莫羽师兄,真是我亲手所害,想必华池大哥所言的第一个凶手,便是郦姬吧。”
幽然叹息,我见犹怜。华池摇头,叹道:“不是小兄弟错了,谢姑娘,是你错了。”
“此话怎讲?”
华池捧起了,逐字逐句,念道:“大漠异花夜来香,又唤月见草,迎月色而幽香,闻之而酥然。后人批注:大漠渺渺风烟,有花盛开如莲。夜来清香迷醉,一生只为月见。”华池顿了顿,捻起地上的灰烬细末,进了几步,道:“姑娘请看,若华某没猜错,这便是毁尸灭迹之后的夜来香。”
“你是说,我爹与叔父并非手足相残,而是有人加害?”郦姬恍然惊起,一阵晕眩,若非谢寒门扶持,只怕已跌倒在地。
“是也非也,逝者已矣。谢小姐只须找出从中作梗的恶人,自家之事,权且过忘吧。”华池瞥向了谢寒门,黝黑的脸庞上,淳朴清澈的眼神毫无杂质。诸多言语,尽化作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能忘怀,亦不失为一种快乐。当初,漓儿,也是个简单清澈的少女。
“华池大哥谆谆教导,郦姬记下了。”这女子,果真是聪明灵性,刹那之间竟是悟了。郦姬伏在地上,微微欠身,追问道:“只是,郦姬还有一事不明,心结难开。家父之事已然明了,莫羽师兄的事,却…”
“你记得自己血淋淋的剑,记得莫道长的惨状,记得是自己亲手杀了他,你以为,你就是凶手,对吧?”华池长叹一声,仰望着皓月当空,转身问道:“但是,你可记得,为何杀他?”
“郦姬不记得了,清醒时,已酿成大祸。可惜,错了便是错了,哪怕他原谅我,我…我也不能原谅自己,再去面对他啊…”郦姬望着昏睡在地上的闵诚谨,望着近在咫尺的谢寒门,幽幽一叹。明悟的代价,竟是一柄长剑,两行清泪。纵然,一见钟情,刻骨铭心。可还是认命吧,不再任性了。你我,各自天涯。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已青灰色,蒙蒙变亮。华池念起竹林旧事,杨慕涵也曾失了心智,与宫商羽逃不了干系,顿时怒由心生,挥袖骂道:“贼子之心,已丧天良。凶手,便是大漠的宫商羽与其暗处的同伴,凶手之后的凶手,若我没猜错,便是五十年前被陈抟逐出中原的恶贼三光。”
“三光!郦姬…别了。”装作昏迷的闵诚谨暗暗攥紧了拳头,眼角早已湿润,和着清晨的露水,滚落在尘泥里。三丈外的草丛里,亦微微颤动了下,似是微风,片刻恢复了宁静。
春寒虽料峭,过了惊蛰,已无太多凉意。惊蛰,你究竟惊醒了哪一路蛰伏的狂妄野兽!
风萧萧兮易水寒,罗袜生尘兮送君行远。
嘉木成林兮百花灿灿,清影黯黯兮妆痕淡。
岸上的少女,凝眸处,春水汪汪,只影无依无靠。水里的少年,轻舟徐徐,借着微风,一去不返。
春雷乍响,思绪如潮,闵诚谨恍惚里疏漏了爱恨,借着一缕惆怅,喃喃念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岸上的少女仿佛是听清了,眸子里藏的泪水,潸然滑下,日夜恪守,刹那坍塌。
当牵牛花扬起娇嫩的花瓣,绾着纤弱的藤萝,顶过风迎过雨,为你含羞而放。卑微的花枝招展,你却错过了。
当花蕊噙着一滴滴露珠,颤抖着,不甘心的逐渐消颓。花容憔悴,藤蔓低垂,却听到了你的唏嘘。何必当初,何必当初啊…
如沐春风,可惜春光已老。
花期荏苒,可惜芳华难描。
爱也罢,恨也罢,天各一方,只得作罢。
她心里,只剩下一句年代久远的民谣,浅浅吟唱: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少年桀骜不驯的剑眉星目,缓缓垂落。孔武有力的胸膛前,两只大手,紧紧攥着一只贝壳,绿衣少女第二次赠他的贝壳。
与腰间那只,生的一模一样,分量却重了些。闵诚谨小心翼翼的送到唇边,试了两下,始终没有想象中的呜咽声。微风吹起,扬起一泓水雾,浸润到贝壳下,隐隐显出轮廓来。锋芒如玉,晶莹剔透,优雅华美里,冷冷的暗伏杀机。
这贝壳,竟是一个剑柄。怪不得,万剑窟里寻不到它。
不见剑身的神秘之剑——承影。
干将莫邪已随莫羽入土,纯钧归杜巧巧所有,承影落入闵诚谨之手,轩辕夏禹相传落入冰窟,此五大神兵的下落,无人知晓。剩余五大神兵,已深葬在瀛洲岛万剑窟中,难再取出。世人茶余饭后,谈及此事,尽是叹息。
第一百五十章 昨日种种()
上有春雷阵阵,下有碧波漾漾,阳春三月,缤纷落地。天姥山暖和的早些,花鸟虫兽苏醒的亦早些,已是盎然生趣。沿着碧绿的苔痕,绕到深宫别院,临江仙寝房后的一处小院里,竟传来阵阵风铃声。
需走近些,才能听出不是风铃,而是妙龄女孩儿的笑声。莫羽云淡风轻的面容,缚在桎梏里,反而更显泰然寂灭,浩如沧海。郦姬眸子里闪烁着不安与惊喜,一袭凤冠霞帔,雀跃着,巧笑倩兮,合不拢嘴。交谈之愉悦,显而易见。
这小姑娘一反常态的换下了碧绿衣裳,成了明艳的红,倒了添了几分成熟娇媚。莫羽抿着嘴角,摇头轻叹之时,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耳边纷沓而至的莺歌,都压不住小姑娘的嗓子。她不停的发问,这问话,自然是处处与意中人的喜好有关。
“师兄,你是旁观者,你说说看,闵大哥,他,”郦姬脸色的腮红,更显酡红了,垂首捉襟羞涩的问道,“他是不是真心喜欢我啊?”
莫羽双目炯炯,颔首轻笑道:“那是自然。”
“嘻嘻,师兄说来看看,这自然二字,是如何下的判断呢?”郦姬心中早已乐开了花,小女孩儿又不善遮掩,浅浅笑靥登时飞上了弄了妆的脸颊。
“诚谨这孩子,向来固执。”莫羽念起前尘旧事,一次次闵诚谨黯然的神色,遮掩的木然,不禁叹了口气,说道,“一切只因我长他几岁,他又争强好胜,紧紧跟着我,生怕哪一刻疏忽了,我们两人的鸿沟愈扯愈远。情之一字,因贫道不去触碰,他亦是视为洪水猛兽,不敢触碰。”
“因此,闵大哥他,才对我若即若离,故作冷漠?”郦姬若有所悟,低头沉思道。
莫羽盯着郦姬瞧了会儿,莞尔一笑,呵呵笑出了声,叹道:“只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怎忘,沉吟至今。那小子,终究还是压不住真心,这才处处想与你接近,哪怕刻意疏离,明眼人也是一眼便能看穿的。”
“小姑娘~~小姑娘~~小姑娘~~”
郦姬正偷笑着,耳边却传来一个充满蛊惑的嗓音,听上去,似是一个老者。顿时郦姬直起身来,捻着绣裙,眨巴着明珠双眸,左顾右盼追问道:“你是谁?你在哪?是在喊我么?”
“谢姑娘!谢姑娘你怎么了?”莫羽耳边却是寂静无声,只瞧得郦姬举措怪异,似是中了邪,匆忙唤了她两声,却无法唤醒郦姬。
“对呀,老朽就是喊你呀,谢家的闺女,你被这个小道士骗了!”那声音忽远忽近,最后几个字,竟仿佛是扑到了郦姬耳边,吓得郦姬慌慌张张的跳了起来,瞪着莫羽,两眼无神的问道:“他骗我了?他为什么要骗我呢?”
莫羽合上眼皮,神游太虚之境,心入玲珑万象之间,木屋外十余米的大青石上,似乎有一个飘渺无际的身影,若有若无。“何方前辈,请现身来见,莫做些鬼鬼祟祟的诈术!”莫羽深知是世外高人,暗道不妙,运起内息呼喊道:“谢姑娘!谢姑娘你听我一言,外摄七窍,内收心神,气沉关元,魂归泥丸…”
“晚了,咯咯~”那怪笑声,又突兀的响起,郦姬刚刚恢复的神气,又在刹那间如同行尸走肉,瞳孔无神。“好一个后辈,如此天资,羡煞老夫也。如此,更不能留你了,咯咯咯咯~”
“小姑娘,你们家藏了太多宝贝,人人嫉妒。眼前这道士,可就是冲着你家宝贝来的,你可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你相公帮他取了剑,他便会杀了你相公的。”
郦姬顿时面露凶光,粉脸含威,娇叱道:“你要杀我相公?”
“谢姑娘,你冷静下,贫道与诚谨同门,情同手足,怎会害他?”莫羽眉峰紧蹙,双拳已暗暗握了起来,死死盯着大青石上不着痕迹的神秘人。“前辈大神通,晚辈叹为观止。一位大宗师,如此对待一个无知少女,怕失了身份!”
“小姑娘,他说你是无知少女,易于蒙骗。你可知,若不是他横加阻拦,又蛊惑你相公,你相公早就放下了顶上三清,与你长相厮守,做一对欢喜鸳鸯了。呵呵呵呵~~~”郦姬眼中的怒意愈发浓密,悬挂在纤腰上的贝壳,散发着阵阵凉意,似乎是灵性之物,占得一分清明,抵御着来自魂魄的阵阵侵袭。
“呦,果真是谢家之后,身上宝贝还真不少。老夫,再使了一分力如何?~~”
郦姬顿时痛苦的双膝跪地,又反跳起来,一双手握着纤腰上的贝壳,神色狰狞,定是承受着无尽的折磨。“谢姑娘!”莫羽焦急的连连唤了几声,眼见郦姬浓抹的朱唇边,血迹斑斑,一阵怒火倾泻而出,正欲破口大骂:“奸人鼠辈,还不滚…”
刚刚骂了半句,顿觉万籁俱寂,浑身松软无力,足下绵绵,几欲跌倒。莫羽一个踉跄,向前微微扑了下,又被手腕上的绳索拖的向后去,摇晃了下,终究是站直了身子。目光微微向下移动,胸口上血液已殷红了紫色衣衫。贝壳后的剑刃,饮血之后终于现形,露出了承影剑的本来面目。
“也罢!”莫羽唇角微张,略略苦笑,暗叹道:“这老儿,只怕图的就是我死,我一死,这丫头便不用受苦了。只是诚谨,你不要犯糊涂啊…莫要因为为兄,一时冲动,负了这么一个好姑娘。”
“好好好,姑娘,做得好。”伴随着一声狂笑,窗外一道劲风袭来,郦姬红妆裙下,裙裾处一抹绿色丝带应声而落,纷飞到莫羽脚下。那怪笑声骤然响起,道,“姑娘,老朽教你如何处置大奸大恶之徒。这胸口一剑,为他害你情郎;这小腹一剑,为他伪做君子;这喉间一剑,为他夺你家产;这手心足心一剑,为他阻你佳期…”
“老儿…”莫羽已浑身是血,惨不忍睹,想要紧握双拳,怎奈浑身无力,只得嘶哑着嗓音骂着,尽化无声。青石之上,飘渺虚无的身影里传来几声惹人厌恶的桀桀声,“聒噪!小姑娘,还有喉间一剑…为他讨人厌恶!”
窗棂死寂,初阳西坠,暮云四垂。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喜大悲()
临江仙着了一身素洁的白衣,俟于荒野荆棘之旁,苍松虬柏之下,左手提了一壶黄酒,右手端着一件大红袍,款款东南望,孤坟温柔乡。曾经无尽欢喜齐眉举案的妻子,已安静的沉睡了十余年。所幸老来得女,已待字闺中,即将出嫁。恰似庭前松柏,亭亭如盖矣!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谢寂深沉吟一曲,不禁摇头叹息,斑驳白发下泪珠滚落。东坡,道尽我心!
“郦儿要出嫁了,你这当娘的,也该穿的喜庆些。闺女长大了,我谢寂深也老了,明日办了婚事,我就住在这里,不问世事,一切就随年轻人去吧。我把岛主之位让给云忆,弥补寒门那孩子的一片痴心,当初可是你指腹为婚的,唉,也算是,对弟弟几十年的补偿。”
松林之后,似是貂鼠之类碰了树枝,哗然作响。“云忆,你来了。”
“是。是,大哥。”
谢寂深耳力惊人,通天彻地,自是明白他躲了许久。却不点破,兀自蹲了下来,将黄酒斟满两杯,又将红袍披在孤坟上。端起其中一杯先干为敬,又举起了另一杯,微微倾斜意欲倾洒下来。
谢云忆却抢先一步,扶着临江仙手臂,将黄酒夺了过来,叹道:“这一杯,算我敬大哥与嫂嫂的。”
谢寂深摇头轻笑,一边另斟满一杯,一边笑道:“云忆,你眉头蹙着,莫非有什么心事?这一大把年纪了,还不是有什么说什么,何必跟大哥隐瞒。”说罢,将黄酒洒在坟上,叹了口气,仰首默然。
“可是为了,寒门与郦姬的事?”
谢云忆战战兢兢,忙称不敢,将盆景自身后拿了出来,递给谢寂深,似是不忍去瞧,叹道:“寒门在家与我大闹,弟弟我也气了一场,只是儿女之事,应当由他们自己去。正是想通了此事,才来给嫂嫂献上一株夜来香,以示陪罪。”
“哈哈。好!”谢寂深颔首狂笑,一把拽开了黑布,将盆景轻轻放到坟前,笑道:“青青,云忆来给你送花赔罪来了。你最喜和之一字,厌恶江湖纷争,这一家的和睦,当是送你的大礼啊。”
谢云忆眉间心上,顿时涌起了无计回避的矛盾,只怕被临江仙瞧出个什么,一狠心,抬头望了望斜挂梢头的上弦月,拔出剑刺了上去。临江仙功力尽失,耳目失聪,刚刚反应过来,那剑尖已挑破心窝。
哪知,他竟不怒反笑,有些遗憾的望着弟弟,轻叹道:“你还是忍不住了,方才我在坟前说的让位与你,你当是听到了,为何还要动手呢?”
谢云忆不忍看他,微微侧身,叹道:“大哥,我哪知是真心让位,还是故意说给我听。我已在你手下几十年,再不动手,也要入土了啊。何况,寒门懂事,尊重郦姬的感情,当爹的可不能看他伤心。”
谢寂深踉踉跄跄,终于站不住,倒在了地上,抚着坟边新泥,凄凉之意惹谢云忆亦是一阵心酸。谢寂深苦笑道:“我知道你是来杀我的,事已至此,当大哥的不去揭破,便是要成全你,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谢云忆不禁骇然,双目圆睁,问道:“你怎知,我要杀你?你既然知道,为何不躲,不让开那一剑?兄弟情深,呵呵,真值得你送死么?你这伪君子,自诩仙人,还不是到死仍要虚伪的争一份大义凛然?”他自是心虚,语无伦次,无尽的破口大骂,反而能令自责少些。
“是非曲直,随你去想吧…”谢寂深遥望着千里月明,海上浪花如雪,漠然沉寂,像极了隽永不衰的壮丽山河。忽然,一声哀叹,竟似沿街行乞的孤寡老人,只听他哀求道:“答应为兄,让郦儿随着姓闵的小道士去吧,远离仙岛,于你更是没了威胁。”
“呵呵。”谢云忆逃不过内心谴责,一丝善念惹得心乱如麻,疯疯癫癫,嘴上却强硬道:“只准大哥你疼惜女儿,不准小弟我疼惜儿子么?我谢云忆一生在你之下,鞍前马后。岂能再容忍儿子,被郦姬那小丫头如弃敝屣?”
“云忆,咳。咳。你私心太重了…”谢寂深无力从心,不禁老泪纵横,叹道,“道岂是强求之道,几十年了,你还是没有明悟。”
“给老子收起你的假仁假义!”
谢云忆手一用力,子午镜天剑蕴含的山河玄功,如天雷滚滚,山风啸啸,在谢寂深体内横窜直走。谢寂深面上闪过一丝悲楚,随即一命呜呼,仙逝于此。一身功力滔天,自号临江仙的潇洒人物,竟落得如此悲惨结局。
溢血的嘴角,那没喊出来的话,分明是:不要逼她。
九天皓月,仿佛在一刹那间黯然失色。漫天星辰,夺目刺眼的星辉灼烫着谢云忆每一寸肌肤。他颤抖着,注视着谢寂深不倒的身躯,死不瞑目的眼神,如遭棒喝,不禁怒吼一声,只欲拔出子午镜天剑向四下胡乱砍去。
哪知这一抽,身后竟有无穷无尽的阻力,托着剑柄,不让他拔出剑来。谢云忆本就被夜来香废了功力,如今愈使劲,愈是力不从心。一回头,顿时大汗淋漓,如同见了瘟神一般。
“桀桀~”一阵不怀好意的掌声与笑声愈来愈近,自一片幽暗中,一脸邪气手持真武扇的少年缓缓走出,冷语讽刺道,“谢前辈杀兄夺位,心机狠辣之处,小辈只有唏嘘咋舌,叹为观止,叹为观止!”
宫商羽真武玄空扇遥遥一指,花火四溅,妖娆的夜来香在夜色里灰飞烟灭。他这才缓缓靠近,左手一支手指轻轻拨撩,隔着天地星月,始终压制着剑柄,让汨汨的血水沿着剑身流淌在乱草中。
“宫商羽,你又要耍什么手段?”谢云忆双目圆睁,胸中怒火不言而喻。
宫商羽意态风流,摇开折扇,轻笑道:“我耍什么手段?这明明是谢前辈在耍手段吧。”说罢,暗暗瞧了瞧谢寂深的脸色,思忖着:这老东西流了那么多血,饶是神仙人物,也该死透了。想完卸了力道,谢云忆收不住手,拔剑而出后退几步,险些跌倒。
谢寂深躯体没了支撑,胸口血溅三尺,向后仰着倒了下去。
“你要子午镜天剑,老夫给你!你…你还想要什么?!”谢云忆一脸惊恐的望着宫商羽,同出一脉,自然对他使出的山河玄功十分熟悉。宫商羽一脸的杀气,兼之他手中暗暗运起的明月冰刀,刀锋去处,正是自己的心脉。
“子午镜天剑,杀三才,毁两仪,返一元,待天地无极,光曜九州。”宫商羽一把接过他丢来的子午镜天剑,痴迷的细细端详,将手上的招数停了下来,喃喃道出了如此一段话。
谢云忆正要悄悄逃走,忽然听了这话,浑身凝滞了下,惶惶道:“无极生太极,太极两仪而后三才,你们倒行逆施…”谢云忆只觉得天旋地转,月华浓密,掩映着松柏木叶如梦如幻,胸前竟出现了一只干瘪枯涸的拳头,随后是拳头的主人。
风未动,草未摇,人未定型。
可惜谢云忆看清来客的面容时,胸口已凹陷进去,白骨断裂,极其骇人。
“月神?”谢云忆惊的浑身颤抖,垂死边际,道出了神秘人的来历。
被唤作“月神”的老者不置可否,抽回了拳头,漠然静立。那一身黑袍下,凌乱的发丝遮住了惨白的面容,袖口处依稀可见,瘦骨嶙峋的手臂与月晖混为一色,别有一番病态的美感。
谢云忆无力的支起食指,遥指苍天,狂笑道:“天地无极,日月必定无光!”狰狞的神情,诡秘的口角,吼出了如此一句耐人寻味的诅咒,在撩人月色下回荡。
“哼!”月神冷哼一声,嫌太吵闹,轻轻念道:“太阴聚而天地寒,月色苦兮霜白”
天寒地冻,众星拱月,冷月无声。
杜巧巧动了动僵硬的肢体,不觉已香汗淋漓,浑身尽被露珠打湿。目送着月神与宫商羽缓步远离,踱入孤舟,才惊悸的打了个寒战,眼神痴痴的回忆着那触目惊心的一幕。
谁知此刻,杜巧巧的粉颈却忽然被谁击了下,她一阵晕眩,跌坐在草堆里昏昏睡去。
“月神没发现你?”“月神那个笨蛋~”“月神不如我”“不如我”“不如我………“老头子教你一句,你学一句,教你怎么说,你便怎么说~~”
第一百五十二章 心如死灰()
百花纷纷扬扬,俏立枝头,与流连的蝴蝶大被同眠。俊男俊女在花间凌波微步,似是嬉闹,实在练功。纵清风观剑仙无数,伏龙寺众僧可力拔山河,也学不来如此曼妙的娉婷舞步。
“萧…萧道彦。”一句萧兄,还是没能喊出口。百花之洲,鱼米之乡,罗绮门倒是离海岸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闵诚谨一路风尘仆仆,心如死灰,恰好路过罗绮门,循着花香,他竟不知不觉的走了进去。不料刚刚进了门,却瞧见萧道彦迎面而来,作出门状。
“闵诚谨!你没死?师妹呢?你见师妹了没有?”
“你没死,我为何要死?”
萧道彦情急之下,上前抓着闵诚谨的袖子,却被他一把甩开。萧道彦倒不气馁,瞪着闵诚谨,追问道:“万剑窟塌陷之后,你又从里面逃了出来?师妹呢?师妹跟你一起逃出来没?”
“巧巧她…?”闵诚谨近几日一直沉浸在浓重的悲伤里,除了莫羽,郦姬…心中竟空无一事,到了此时才如遭电掣,喃喃道:“那日洞窟崩塌,出口处涌出的人流,似乎是没有杜巧巧…”
花香凝固成冰,穿透躯壳,撞向心窝。
萧道彦踉踉跄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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