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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寒-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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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伙,你还是回来了。”
双眸略睁,褐亮的元气透过陈甫的身体,激腾的气流搅起他后背肩甲上悬挂着的艳红披风。
“看来刘恒,已经完了。”
三天后,胤水镇外,空旷的原联军营地门口。
“我失败了。”
刘恒眺望着原野上朝着远方叠荡而去,起伏不断的绿浪,面容略显憔悴。
“以为打了几场胜战,以后便一定会一帆风顺。”
“事实证明,我还是没变。”
始终都,一成不变。
“我不是一个好统帅。”
脸上流露出苦涩的笑,刘恒略低下头,神情失落且悲怅。
“没错。”
在刘恒身旁,有根蹲在地上,缩着身子,伸长脖子,双目凝神的看着草堆深处,一颗在风中摇曳着草茎的葵草。
他双手趴在双膝上,面无表情。
“你不是一个统帅。”
“你只是一个凡人。”
闻言,刘恒微愣,转头向着有根望去。
刘恒看到有根从地上站起身,双手手掌握着后腰,胸口却朝前挺起。
“哦~!”
猛然绷紧的椎骨上发出“咔咔”的脆响,有根面露享受的闭上眼睛。
“啊!”
双手猛然一用力,连接后颈的椎头处传出了一声如重锤击皮鼓般的闷响。
一脸感叹的长吁口气,有根方才重新的睁开了眼睛。
“是人当然会犯错。”
有根躬下身,用手拍了拍长服的下摆。
重新站直身子,有根将双手伸入了宽阔的袖中。
“没有人,是永远正确的。”
谁也不能。
刘恒蹙起眉头,注视着站在身旁,看着远方的有根,沉默片刻。
“你不恨我吗?”
闻言,有根略微扬起头,曦光洒落在他的脸上。
“我还是那句话。”
迎着刘恒期待的目光,有根满脸肃然,双眼紧盯着亮白的穹天。
“他们的生不由你做主。”
“他们的死必须由凶手负责。”
“他们的生死,都与你无关。”
转过身,有根大步朝着营中走去。
他走过刘恒的身旁,刘恒沉默着转身跟在有根身后,脸上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联军营地内,除了近四千的刘恒军卒外,还有一万七千六百四十二名俘虏。
寨中的营房大部分已经被拆除了,空旷的营地中央,搭建着两米高的台子。
临时由一根根木棒堆叠,木棒由数十根麻绳捆绑,顶端铺着直径可达三米的干净椭圆木板。
平整的木板上,盖着红色的绸布。
木板是临时找的,布也是临时找的。
有根走到台阶前,跃上了木板。
踩着厚实的绸布,渡步到木板中央,有根转着头观察起高台下方,观察着高台周围的两万余兵卒。
穿戴着甲盔的刘恒兵卒,排列着整齐的队形。
整齐军阵间的两万余蓬头垢面,衣不遮体的俘虏们,手腕上均被绑缚着结实的麻绳。
整齐军阵中的刘恒军卒,俱都抬头望向高台上。
原本应该喧哗的俘虏中,却站着手里握着蘸水刺鞭的蛮兵。
俘虏们也很安静,但他们大部分都没有望向高台。
他们大部分都低着头颅。
大部分俘虏的视线,都停留在绑着他们手腕的麻绳上。
刘恒停步在木台下,他抬头看向有根,却看到了有根朝他瞥来的目光。
目光只在刘恒身上停留了片刻,有根便抬起头,双眼平视着前方。
不远处,有几只随着尸体而至的鸦鸟在半空中展翅低旋,粗哑的鸦鸣传荡在营地上。
聆听着持续不停的鸦鸣,有根闭上了双眼,静默了许久,
待氛围越显诡异,待高台下的俘虏们越发不安时。
有根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的开口了。
“我不知道你们来自什么地方?”
“你们中的很多人也许都不认识我。”
“你们中的很多人,我也不认识。”
有根抬起右手,金色辉芒从他的右手手掌上浮现,璀灿金芒耀眼刺目,在阳光下却显得萧杀冷肃。
注视着肃然的金芒在五指间褪去,有根脸上展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这便是所谓的元气。”
“这便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摊开的右手手掌猛然攥成了拳头,紧盯着自己拳头的有根,脸上流露出了狠厉之色。
“这便是这个世界的力量。”
“我不知道拥有这种力量的人,有多少?”
“但我知道你们没有这种能力!”
第八十五章 蝶变(一)()
将视线从拳头上移开,有根略仰起头。
“修者与常人的本质就不同,你们是否一直这样觉得。”
“你们是否一直肯定着,平凡的自己与绝对力量的悬殊。”
迎着亮白的天,有根收敛起了脸上满是嘲讽的笑,眼眸中闪现出复杂的光。
“那么在这样被力量所主宰的世界上,你们的生存意义是什么?”
“是回忆消逝的曾经?”
“还是麻木的准备迎接属于你们,却不由你们做主的未来?”
眼眸深处泛起水光,满脸肃然的有根眨了眨眼,强将泪水咽了回去。
“这个世界是属于力量的世界!”
“这个世界是属于修者的世界!”
“你们是这样认为的,对否?”
通过元气加持,有根有意的将音量抬高。
他将攥拳的右手压低,放到了身侧。
“没错。”
“有力量的修者,确实比你们强大太多。”
我,比你们强大太多。
“但是。”
声音渐低,语气渐转为平淡,面容肃穆的有根缓缓的垂下头。
“你们是否想过,这种力量并不能左右这个世界。”
“你们是否想过,这种力量,是这个世界赋予的!”
“修者的力量,来自于这个世界。”
“你们,也属于这个世界。”
有根轻声细语,落入台下所有人的耳中,却犹如水滴落在静谧的湖面般清晰。
一阵清风吹拂过营中,清风吹拂起众人的须发。
刘恒的军卒静立在风中,许多蓬头垢面的俘虏都从风中抬起了头。
“也许有人曾经对你们说,有些人出生就与你们不同。”
“也许你们曾经听过,某些人受天地的眷顾。”
“所以,有些人出生时就可以修行,你们不能。”
“所以,有些人是修者,你们不是。”
有根大步向前走去,他走到木板的边缘。
他停顿了下来。
“所有这些,统统都是谎言!”
有根抬起右脚,踩在了连接木板的第一根木棍的侧面。
“来自某位圣贤的诫言?”
“自从万年前就代代相传的祖训?”
一步步的顺着木棍走下高台,有根的脸庞上升起了如冰般的霜。
“你们的思想,一次次的被左右。”
“你们的命运,一次次的被歪曲。”
“只因。”
单脚终是踩在了高台周围的柔软泥壤上,踩在了繁密的绿草间。
有根的双眼平视着前方。
他的嘴角朝上微翘,他再次的笑了。
“诫言和祖训,都出自人口!”
猛然拔高的声音,如同响彻万里晴空的雷鸣霹雳。
有根在高台前挺直腰杆,接受者高台周围所有人的注视。
再也没有俘虏,会去关心捆绑在手腕上的绳索。
“我知道你们被一次次的愚弄,我更知道你们无能为力。”
“我也知道,你们可能早有意识。”
“只不过,你们刻意的将它遗忘了。”
“我问你们。”
“也请你们问问你们自己。”
有根闭上嘴巴,停顿片刻,静待眼眸间突然升起的水雾散去,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再次开口。
“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你们随波逐流了多久?”
“你们任人摆布了多久?”
“战场上,万余士卒的消陨,比不上主将一人之生死。”
“公道否?”
公道?
“田亩间,半辈子之劳作,比不上握权者一日之寝食。”
“公平否?”
公平?
有根再次扬起头,再次看向亮白的蓝天。
“我再问你们。”
“当你们放下手中的锄具,拿起陌生的刀剑,为了生存而远赴他乡时。”
“你们是否犹豫过?”
犹豫吗?
重新低下头,有根将视线投向队列齐整的刘恒军卒。
在他冷漠的脸庞上,双眼的眼角间涌出了包不住的泪水。
“你们是否想过?”
热泪持续的滑过遍布疤痕的脸颊,有根感觉自己的嘴唇都开始微微颤抖。
他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在哭腔中又充斥着坚定。
“膝下的幼子,长大否?”
“白发苍苍的父母,身体康健否?”
“那在家中,整日操劳的婆媳,改嫁没有?”
“你们的家。”
用牙齿微咬住嘴唇,有根的身体微微的颤抖起来。
“尚在否!!?”
营地中,风越发的大了。
风中好像夹杂着沙子。
很多沙子好像都吹入人的眼中,很多人都流泪了。
即使是渺然一身的孤家寡人,深藏在内心中的柔软,也被有根的话所触动。
没有人嚎啕出声,没有人低声抽泣。
所有人依然看着有根。
有根却紧闭起了眼睛,他在强阻着止不住的泪水。
等了片刻,有根方才重新睁开了被洗净的双眼。
他深吸了口气,接着便大声的呐喊了起来。
“举动刀兵,所为何人!?”
“毕生所信,所为何物!?”
“因为有人强加给你们的诸般不公,你们的家迟早都会破败!”
“如果你们的生命消逝在这里,你们的家也会不复存在!”
有根抬起右手,他的右手手掌朝着天空摊开。
他将手伸向了站在高台前,早已泪流满面的石脑。
“倒酒。”
有根双眼目不斜视,刻意压低着声音。
闻言,石脑周身哆嗦着将手中早已捂热的瓷盏,小心的放到了有根的手掌上。
接着,石脑迅速转身,接过了剥羽递上来,开了泥封的酒坛。
在有根手掌的瓷盏中倒满酒液,满脸泪水的石脑双手用力的将酒坛紧紧的环抱在胸膛上,再也不想放开。
将装满酒液的盏杯拿到身前,有根晶亮的眸瞳微低,凝神看向盏杯中表面晃动不止的淡黄酒液。
沉默片刻,有根的眸瞳微抬,他平视着前方。
他的视线穿过了集满人群的大营,他的视线越上了宽阔的原野。
他在原野上,似乎看到了他自己。
他看到他自己的脸上展露着无忧的笑容,他看到自己身后站着一脸笑着的父母。
有根的脸庞僵硬了。
他脸上的泪,也干了。
接着,他颤抖的伸出装满黄酒的杯盏,他将杯盏伸向了前方。
他的前方没有人,只有一条路。
一条穿过大营的路。
“给我一个机会!”
“给你们自己一个机会!”
“我带你们回去!”
带你们回家。
“带你们去和亲人团聚!”
下一章后,本书便会上架,谢谢各位的支持。
第八十五章 蝶变(二)()
人一辈子能做多少承诺,这不重要。
这些承诺有多少可以兑现,这很重要。
有根朝着前方举起酒盏,心里发了一个誓。
群情涌动的人朝他奔来,其中有俘虏也有兵卒。
有人踩在上台的木棍上,有人扑到了有根的怀里,有人抱住了有根的宽腰。
有根被人群推搡着向后退去,他倒退着向台上走去。
身前的路被人群挡住,直视向营外的视线被人群挡住。
被人群簇拥着重新踏在木板上的有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终是笑了起来。
他一脸笑容的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装酒的盏杯。
刮入营中的风渐渐小了,盏杯中的酒液晃动幅度却越发的剧烈了。
灿炽的阳光洒在了有根蓬乱的发间,照在了有根额前的流海上,却停在了有根绽开的笑容中。
在灿光与轻风中,一脸笑容的有根扬起头,尽饮杯中酒。
刘恒站在台下,在失控的人群中,双腿犹如生了根一般,紧紧踩在了地面上。
刘恒的双眼一直看着高台上的有根,看的都忘记了眨眼。
这是,何等的见识!?
刘恒紧咬起牙,看着被众人簇拥着升向天空,在阳光下仰头饮酒的有根,脸色开始泛白。
此时,在刘恒眼中的有根,犹如洞悉了世界上所有的规则。
所有隐藏在冠冕道德下,隐藏在利益情义下。
那些不为人知,却又显而易见的一切。
略抬起右手,刘恒低头看着自己散出赤光的右手手掌,全身都禁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这是什么?
这种感觉?
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呼之欲出,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喷腾溅沸。
刘恒的眼眸间泛起无数腥红血丝,他再次扬起头,眺望向高台上被众人簇拥着的有根。
那一刻,刘恒感到自己的血已经沸腾了。
盎然的战意,充斥在他的心中。
可是为什么?
为何而战?
刘恒的眼中,有根被数人高高举起,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在阳光的笼罩下,和太阳一样耀眼。
太过耀眼,所以只能看到光,看不到脸。
圣贤之言,祖训劝诫。
在有根口中,却皆是谎言。
万年来的上下等级,万年来的尊卑阶级。
所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
什么事是对?
什么事是错?
早就分不清了。
谎话说久了,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看着有根,看着簇拥向高台上的人们。
刘恒咧开嘴,笑了起来。
红灿光芒透过刘恒俊朗的脸,那绽放着真诚笑容的脸庞上,显露出一丝的明悟。
谁想只听谎言?
谁想任人摆布?
在这个分不清谎言与对错的世界里,人们一直在等待着这个声音。
等待着洞察了谎言的人,等待着辨析出对错的人。
为什么而战?
周身停止颤抖的刘恒,将右手伸向了双眼的眼底,用手背抹去了留在眼角处的泪渍。
还重要吗?
爆烈的元气透出刘恒的身体,如火般环绕在刘恒的身周。
元气将刘恒身旁的人轻轻的推挤开。
下一刻,元气又骤然敛去。
敛去身周元气,一脸微笑的刘恒背起双手,仰望着高台上逐渐升起的人塔,仰望着人塔顶端的有根。
仰视着从有根脸上散出的耀眼光芒,刘恒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而这个决定,影响了所有人的命运。
草云郡与胤水镇之间,七万八千三百名军卒已经集结完毕。
陈甫骑驭着周身橙黄颈鬓雪白的骏马,驶向一辆金锦华盖的辇车。
路道两旁的士卒们手中举着枪戟矛刀,拿着长兵器兵卒的后面,是握着刀盾的步卒。
步卒后面站着弓卒,弓卒后面是裹铁的战车,战车后面是骑兵。
一排排,一列列。
刀枪如林,剑戟似海。
马嘶之声不绝于耳,擂鼓之卒整装而待。
陈甫骑在马背上,一路都不停的转头观察着周边士卒,面带笑容。
一匹周身赤红的战马驶到陈甫的坐骑旁,红马上坐着一名身穿红色链鳞甲,头戴虎面盔,面容俊朗颔上白净无须的中年骑士。
“陈将军,这次集兵,兵员怎么少了那么多?”
中年骑士面露困惑,双眸微闪的看着陈甫。
闻言,陈甫转着脖颈,面带笑容的与中年骑士对视片刻。
“冯将军何意啊?”
“陈将军怎么忘了?上次我等领兵突破宁川关隘时,可是整整十三余万的大军。”
观察到陈甫脸上的笑容,被叫为冯将军的骑士微蹙起了眉头。
“如今怎就不到八万了?”
“草云郡余孽勾结蛮贼作乱,莫川郡与定边郡的驻兵遭受贼害,已经来不了了。”
看着身旁的冯将军,陈甫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眸却眯成了一条细缝。
“莫川郡?定边郡?”
冯将军眉间的竖纹凸出,他沉凝片刻,脸上的疑色更浓。
“文短和罗渺之死,我们早已知晓。”
“可除了莫川郡和定边郡军卒,我军所集兵卒也应该能过十万吧。”
“嗯。。。”
从陈甫鼻中传出一段绵长的闷音,他脸上依旧展露着微笑。
他微笑着回过头,双眼直视向前方。
“冯将军,可听过道门赦玉,佛家律牌?”
此言一出,冯将军的脸色立刻苍白起来。
他瞪大了双眼,整个人都僵在了马背上。
过了好一会儿,冯将军方才转动着僵直的脖颈,回过了头。
不该想的可以去想。
但不该问的,冯将军绝不会去问。
两匹骏马并排走着,慢慢的驶向辇车。
两马之后有四匹骏马跟着。
金锦华盖的辇车后,停着一辆绿色华盖的辇车。
绿色华盖的辇车后,还停着四辆辇车。
临近最前面,反散这金灿光芒的辇车时。
陈甫的双腿微蹬马腹,橙色骏马加快脚步,跑到了金锦华盖的辇车前。
“吁~!”
左手挽起缰绳,陈甫翻身下马。
“陈将军!”
这时,本已在马背上沉默着的冯将军,突然开口了。
“我军不足八万,敌军却有两名修行者。”
“我军又无多余役卒,此战谁可为前锋!?”
冯将军拉起缰绳,载着他的红马停下了脚步。
红马后面的骏马也停了下来。
第八十六章 蝶变(三)()
“敌方有修者,我等自不能分开。”
陈甫站在辇车前,一名身穿黝黑甲胄的士卒躬弯着腰,单膝跪在了辇车前。
“我们不如各自都从己军中抽调出一部,我等六人统御其为前军。”
“诸位可有异议?”
陈甫等了片刻,耳边就听到了渐近的马蹄声。
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眸深处闪过得意之色的陈甫抬起了腿脚,用力踩在了跪地士卒的背上。
陈甫的第二脚,落在了辇车上。
伸出左手掀起覆在车栏上的金布,陈甫走上了辇车。
被掀起的金布缓缓坠落,重新覆住了车栏。
恢复如初的金色幕布上,映出了朦胧的身影。
阵阵富有节奏的震耳鼓鸣响彻云霄,军阵中的士卒们高举起兵刃,嘴里俱都发出了雀跃的呼喊。
七万八千余士卒就此踏上了前往胤水镇的征途。
胤水镇已是一片废墟。
胤水镇东,距胤水镇百里之地,正在重新整建的营寨中。
在营寨中央的空地上,有根伸出右手掀起了盖着张愈身上的厚布。
张愈身躯上的箭矢已被拔掉了,张愈身上的甲胄也被脱下来了。
有根凝神看着张愈的脸,片刻后才移开目光,看向张愈此时不着寸缕的身躯。
那残破的躯体上满是窟眼,从右肩开始,一路斜向下,张愈一小半的上身都已经不在了。
视线停留在张愈右肩上的切口处,有根微蹙起眉头。
片刻后,有根放开了手中的盖尸布。
他重新看向了张愈的脸。
伸手抚上张愈的脸,抚闭上那双瞪睁的眼眸,有根向后小退了一步,他再次掀起厚布将张愈的整个身体盖住。
“尸体右肩上的切口完整。”
有根闭上了眼睛,语气平淡。
“伤痕上无其他利器所至的创痕切口,对手只用了一招。”
“就削了他半个身子。”
“位置不对。”
刘恒站在有根身旁,直视着张愈身上泛黄的尸布。
“若敌人是对着张愈当头下劈,张愈已经被一分为二了。”
“有此等技艺,不应只是敌军中的普通士卒。”
有根睁开了双眼,他皱起了眉头,眼眸里的神色变的深邃了起来。
“张愈没有被利器分成两半,且伤口歪斜。”
“除非敌人是左撇子。”
“否则,杀张愈之人,绝对不是用刀的。”
闻言,刘恒微蹙起眉头,沉默了片刻。
“没错。”
“若是对方挥刀斜劈,张愈既能偏头躲开,纵然对方能砍中张愈,应该也只能砍下他的右臂,劈不断他的半个身子。”
“但对方若是修行者,御使刀气劈砍,这样的切口,也不是办不到的。”
“呼~!”
有根长出口气,视线从盖尸布上移,平视向了前方。
“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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