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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比昙花-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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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莪顿了一顿,道“说实话,此次南征之失,你是不是也觉得你爹爹他处罚的有些过了呢?”郑淮一愣,犹疑了一会点了点头,东莪道“既然你都会这么想,我想在此时军队之中,做这般想法的人定然不在少数。今日你所做的厚葬也只能在颜面上给苏家人一些照顾而已,可是这人终究是死了!这样做也实在是因为没有别的可以挽回人心的法子之时,勉强施为,最大限度能换回的也许只是稍稍平息众人眼中的疑虑怒火而已,并没有太大的实质中的作用!”
郑淮本来今日依东莪之言向父亲提出此事时,心中没有太大的把握,哪知郑成功一口便答应了,而且立刻让他去着手办理,他一心只想到能为苏茂家人做一点挽回,得到允许已经感觉是意外之极的事了,当日便兴兴头头的去苏家办理此事,想到她们孤儿寡母以后不至于无依无靠,在办完此事走出苏家时,几乎已经可以称的上是心满意足了。
可是此时听东莪一言,刚才的欢喜之情忽然间荡然无存,他看着她,只觉心中也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却听东莪道“换过来想想,若是你我身在黄梧与苏明的位置,对于厚葬怃恤一事,也定然只是表面敷衍过去就算,并不会因此而减少心中的不平……甚至怨恨之情,再说他们一个牵连受责、一个痛兄被戮,这般的形式之下便安排他们去镇守要塞,只怕会有难以预料的事发生……”
郑淮吃惊抬头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会……会反??”东莪沉默不语,他想了一想,摇头道“不会的,苏明这人我知道,他决不是会因私怨离心背叛的人,至于黄梧……我虽不太了解此人,可是想他已经受过爹爹的处罚,应该引以为戒,事事更加小心才是,也不会有叛变为理……再说……”他与东莪对望,道“爹爹他应该也会想到此事才对,说不定他已经有了打算防范,又……又或者,让这二人这般连夜离岛,便是为了不让他们太多时间呆在岛内,感染更多的不平心绪吧!”
东莪一直向他注视,待他说完,她沉静了一会,这才微笑道“但愿如此!也许确实是我想的太多了,你看空闲时间太多也未必是好事!”郑淮听她这么说,倒不由得笑了起来,东莪笑看他一眼,又道“只是既然海澄县即是一个军事要塞,万事总是要想的周全一些,防患于未然,总好过错失周到。倘若你几时看你爹爹心情悦乐之时,看看能不能适当提醒他一次!瞧他是否另有安排,也好做一个打算。”
郑淮笑道“我记下了,东儿,我今日对你真是又多了一番认识,你处事细腻,这本是女子的天性,不足为奇,可是你对军事都有这般敏锐直觉,这才是真正难得的事!”
第十二节 枝节(上)
东莪闻言却是一怔,心中刹那间百味翻腾,好在郑淮正转头去看窗外的天色,未曾注意,只道“说着说着就这么晚了,我在你这里也不方便久留,你歇着吧,我走了,”说罢起身离开,见东莪未上前相送,不由得心中有些诧异,回头看她好似有些神情恍惚,立刻担心了,走回来道“怎么了?不舒服吗?”东莪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他,忙笑道“哪有什么不舒服,你快去吧,我没事。”郑淮又看了她一会,这才走出去了。
东莪目送他离开,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声,她感觉自己的心绪因郑淮的一句话而起了一点波动,便关好房门,慢慢向院里走去。夜寒风冷,这冰凉刺骨的海风迎面扑来,东莪却反而觉得轻松了一些,她顺着小径慢行,偶而抬头,看到天空中高挂一轮圆月,清亮的月光照将下来,使得院内铺上了一层薄薄地银光,分外明亮。
来到此地只有数月,可是东莪已然觉得似乎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久到分外想念北方的大雪,连同北京都像是有了一些值得她回想的地方,更何况,不知道此时此刻,承戟兄妹与额图晖又在哪里、不知过的怎样……
她在一处树荫下停步,对着眼前的池塘出了一会神,正要转身往回走,忽然一阵风吹过来,隐隐约约地似是带着低泣声,她微微一愣,回身向院子环视,并没有看到哭泣之人,又站了一会,这才慢慢分辨出像是自那一座假山石旁传出的声音。她遁声轻轻靠近,越是走近假山。果然那哭声便越是清晰,再走几步,在假山之后。斗然显出一个蹲着身子,抱头痛哭的身影来。
东莪连忙止步。自山后再度悄悄探身出去,只见白晃晃地月光之下,这一个假山角落之中隐约可见一个绿色的背影,听这哭声似曾相识,只是一时却想不起是府里的哪个丫头。正自回想间,却听得假山那边脚步声响起,一人已经自那假山后面快步走近,到这女子身旁道“你哭什么?”声音中却含着一点幸灾乐祸地笑意。
那女子却立时止了哭,伸袖子擦脸道“我哪有在哭,不过是让沙子迷了眼睛,”这男子这才笑道“那就最好了,怎么样,想的如何?”女子沉默不语。。手机小说站wp。更新最快。这男子又道“其实有什么可想的,要是我把这事说了出去,只怕你这悠闲地好日子就过到头了。你以为到了外面也能这般自在吗?”说罢嘿嘿轻笑,又道“你就依了我。对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说话声中夹带着轻薄笑声。
那女子静了一会才道“你当我是傻子呀。我这时要是随了你,这辈子岂不是就让你把捏了!”那男人笑道“那就这样吧。我这就告诉夫人去,说你偷她的东西,”那女子道“你明明看见了,不是我偷地,只是洗完了忘记还回去,”那男子笑道“那你拿出府去做什么?”女子犹疑了一会方道“不就是拿出去给人看下吗?”男子低笑几声道“这不算数,总之你把夫人的东西拿出了王府,我就认定你是偷的了。”
女子轻声道“我自会向夫人解释……”男人打断道“这王府上下,信你的多还是信我的多,你这么机灵,不会连这个都看不明白吧!”女人一声不吭,过了一会才道“这么说你是讹上我了,”那男子嘿嘿一笑道“我是在帮你呢,你好好想想,这府里头有哪个正眼瞧你地,还不是我一直关照你,心疼你,时刻把你放在心上,这才保得你平平安安的不受人欺侮,往后我更是会好好地真心待你的。”那女人哼了一声,也没有说话,他又道“再说咱们两个外乡人,能相互照顾着,不是挺美的事嘛!”
那女人嗔道“你对我若是真心,就不会拿这样的法子来要挟人家……”那男子笑道“谁叫你不理我,这么久了也没见你容我亲近一回的,整日里看着你发嗲发浪的样子,叫我怎么忍的下去……”说罢传来衣裳拉动的声音,那女子轻轻嗯了一声。
东莪到了此时,不便再听下去,便轻轻地抽身后退,走出几步,这才回头,看到并未让他们察觉,正在迈步,却忽然听得那男子一声惊呼惨叫,随即便听得几记掌拍,又听那男人低喝道“贱货,敢咬老子,我让你咬……”一边怒骂不止,一边还不时有拳打脚踢地声音。
东莪皱着眉头本想一走了之,可是听不到那女人的声音,却怕就这样让他给打死了,停了一会还是回头,快步转向假山,只见这个角落中,那女子被按倒在草地上,那个男人一只手捂着嘴巴,正伸脚用力往她身上踩落,地上那女子一声不吭,也不反抗。
东莪后退几步大声一些道“我听到这边有动静,大伙儿到处瞧瞧去……”说罢在假山后的树荫下站立不动,果然见到那个男子听到人声,便自假山那一头匆匆忙忙地奔走出去了,过了一会,才见那女子手扶着假山慢慢地走了出来,看到眼前地东莪,她惊诧止步,愣在当地。东莪借着月光看到她一张尖尖的瓜子脸,嘴角额头都有血迹,原来是那日在王府设宴时见过一面地那个年青奶娘。
东莪看她一只手按着胸脯,像是忍着疼痛,便道“你哪伤到了?去我屋里,我给你看看吧,”这女子这才转头看看四周,支吾道“只有……只有你一个人吗?”东莪点头道“你跟我来,”说罢在前带路,那女人一声不吭,跟在后面。二人进了房间,东莪自一旁拿出一个小箱子,她平时习惯自己备些药物,认识锦儿爷孙后更是也自他们那里得了一些草药。
她帮这女子察看伤处,敷了药物,又选了几味活血去淤药让她带回去服用,道“我这里药不多,你按这几样再去药铺开一些来,每日按时吃着就没事了”。
这女子一直向她怔怔注视,听她说话,愣了一会才道“你……你不嫌我吗?”东莪一怔,她又道“这王府里上上下下,可都……瞧不上我,”东莪道“我对你其实还没有什么印象,平日里也不太能碰上,更说不上别地什么来!”
她看这女子低垂眼睛的神情,与她那日见到地姿态判若两人,便又轻声道“其实他人看待自己的目光,还是取决于你对自己的看法而已,倘若你看重自己,别人又怎么能轻视你,瞧不上你呢!”这女子霍然抬头看她,发了一会呆,慢慢站起身来,道“我这就走了,让人看到我在你屋里,免不了给你也带来烦恼的事,”东莪留了一下,她并未再坐回椅子上,也就由得她去了。
过了两日后的一个下午,东莪打算去看看锦儿,刚刚走到府门口,便听得几个男仆在一旁议论,她匆匆而过,没有听得真切,只隐隐听得叶管家什么什么的,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出了府门没走多远,迎面就碰到了桃儿,只见她乐呵呵地迎上来笑道“姑娘这是要去哪呀?”东莪笔道“上次陪着夫人去过的几户人家,这会儿想再去看看。”桃儿道“姑娘真是个热心人,只来了这些日子,府里上下可都夸赞你呢。”
她说罢笑看四周,却又放低声音道“我刚刚听了个好笑的事,听说叶总管不知道什么事让那个胡媚子可得罪了,这时候正安排人去教训她呢!”东莪随口问道“胡什么?这名字有意思,是谁?”桃儿笑道“就是那日王府摆宴时你看到过的那个女人呀…………二少爷的奶娘,闲得那个!她本名叫胡妹,我们都叫她胡媚子,这名字多像她的样子呀……”
东莪闻言却是一怔,想到前几日遇上的事,原来那个男子竟然是叶总管,心中不由得有一点为胡妹担心,出了一会神便道“一个女人家,怎么就好端端地会惹上什么事呢?你可知道吗?”桃儿嘴巴一扁,道“那样的女人,惹上什么都不稀奇,听说叶总管找了两个大汉上她屋去了,这下子……”东莪一惊,问道“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桃儿向府后一张道“就在西院的角落里……姑娘问这个做什么?”东莪笑道“便是有心管也没时间,我这就要出门了不是?”桃儿笑道“是呀,姑娘忙你的去吧,那样的人别去管她,让她吃点苦头,往回就不会那么惹人讨厌了,”说罢向东莪挥手,自回府里去了。
东莪待桃儿进了王府,这才由侧门进去,一路向西寻觅,穿过一个小院,果然见到一座独立的小屋在院子尽头,此时屋门虽然紧闭,可是屋里却隐隐约约似有笑骂声传来,东莪心知不妙,连忙向屋那边走去。
第十二节 枝节(下)
她轻声靠近小屋,到了窗下,便听得一个破般的嗓音笑道“骚娘皮太不识相了,能让总管瞧上是多美的事呀,偏偏你还犯贱,真以为自己是黄花大闰女还是怎么的!”他笑了一笑又道“叶总管,照我说何必跟她客气,有我们哥俩在这,你就是把她生吃了,她还敢放个屁!”另一个声音随声咐和,二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只听一个男子声音道“本大爷找女人还要用强吗?若不是自愿跟着的,就是扒光了站成一排,老子也不稀罕。今日就是要让这贱人见识一下,他妈的,敢这样对老子,刘三兄弟,这小娘皮就便宜你们哥俩了,完事了就上府门来闹,随便编个什么都行……”这声音确是东莪那夜听到的男子说话声。
却听方才说话的那个嗓子粗哑的男子打断道“那是要怎么样?”那叶总管嘿嘿轻笑道“你就说她是一直和你相好着的,我再拿些东西往她这里一放,也让你送两件出来,就说她平日里自府里拿的,这样一个人,谁会信她的话。夫人大怒之下,我在旁说道说道,就给她安一个偷盗的罪名赶出府去,到时候往船上一塞,卖到内陆去,那不就是银子吗?”说罢三人哈哈大笑起来,那屋里的胡媚一声不吭,也不知是怎么样了。
叶总管又道“那就快动手吧,老子可不在这瞧着了,便宜了你们两家伙,”刘三嘿嘿笑道“我就知道跟着总管,好事多了去了,”叶总近嘿嘿笑笑。不再说话。东莪知道他就要出门来了,忙离屋子几步走开叫道“胡妹在吗?夫人找你呢!”屋内刹时间一阵静默,过了一会。木门轻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看到东莪一愣笑道“原来是秦姑娘,”东莪道“您是哪位?我怎么不认得?”
叶总管满脸堆笑道“小的是王府的管家,姓叶,见过秦姑娘两回,您不认得小的是常礼。我要是不认得您,那就是罪过了,”东莪忙笑道“原来是叶管家,失礼了,我受夫人嘱咐来找胡妹去她房里有事,”叶管家道“她不在呢,你看我也是来寻她的,这人三天两头地往外跑,要找到她可不容易!”东莪笑道“原来如此。不在就算了,夫人方才吩咐了,要自她这里拿点东西。。^^^更新最快。她既然没在,那我上她屋里自己找去好了。”说罢便往前一步。叶管家忙拦了,道“找什么东西?”
东莪退开一步。看他一眼,笑道“这是夫人交待的,我可不能随便说,”叶总管将她上下打量道“夫人怎么不让桃儿来取?”东莪道“我刚好在夫人房里,顺路过来而已,叶总管有什么问题吗?”叶总管嘿嘿一笑道“那里那里,只是我听着秦姑娘这声音有些耳熟,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东莪笑道“我也是觉得叶总管的声音挺熟悉地,想来在府里来来去去,难免听到几回说话,只是没机会碰面罢了,”叶总管皮笑肉不笑,脸上动了一动,却不说话,只是拿眼看着她。
东莪微笑道“这是怎么了?我来胡姑娘房里拿点东西,叶总管有这么多问的,看来是嫌我份量不够吧,算了,我还是告诉郑公子让他亲自来取好了,”说罢佯装转头要走,叶总管忙上前拦了,笑道“不瞒秦姑娘,这胡妹偷了王府里地一些东西,我正在问她呢,这时候不方便跟着姑娘去,过一回,我自己去回夫人好了”。
东莪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是我多有打扰了,你叫她出来我问过两句话便走。”叶总管面有难色,她又道“这也不行吗?要不然这样吧,既然她偷了东西,我们就带上她直接去回夫人好了。”
叶总管笑道“这还没问明白呢,”东莪笑道“既然如此总管你就没有扣人的道理了,要不然我来帮你问问也是,”说罢上前走去,叶总管又上前来拦,可是不知怎么地眼前一花,转头已经看到东莪到了他的身后,正推开房门站在门边上了。他心中暗暗叫苦,忙走过去。
东莪只见屋内一片凌乱,胡妹仰翻在地,衣裳被撕扯的碎烂不堪,衣不覆体,嘴角还有血丝,闭眼躺着,不知是死是活,她身旁一边一个站着两个高头大汉,都是一脸错愣看着东莪说不出话来,她回头看看叶总管道“原来总管大人是这样问话的?”
叶总管上前笑道“这女人死倔,不得不用点法子,既然姑娘找她有事,我们改日再来也是一样地,反……”他转头看向地上的胡妹,目露凶光道“来日方长!”说罢向两个大汉一招手,不再理会东莪,三人大步出屋扬长去了。
东莪连忙上前去摸胡妹的鼻息,哪知她还没走近,胡妹已经翻身起来,朝她磕头道“又蒙姑娘救了一次,”东莪看床边有一件衣裳,忙拉过来盖在她身上,道“我以为你晕过去了,没事吧,”胡妹低头道“我实在是纠打不过他们,只好装昏养点力气,待他们再走进就跟他们拼了,”说罢狠狠朝窗那边啐了一口痰道“老娘就是不活了也不会让这样的狗畜生碰我!”说罢这话,看到东莪的目光,忙垂头不说话了。
东莪想了一回,道“有一件事你要好好回答我,你果然……拿了夫人的东西吗?”胡妹头垂的更低,半晌才道“我……我看夫人的那两件衣裳实在是好看……忍不住穿着出府转了转,”说罢又急道“我只是……只是在没人的地方转了,也立时便回府了,绝没有偷拿地意思!”
东莪一声不吭,想一想才道“你若是不愿意让叶总管这样挟持陷害,这会儿就自己去找夫人,把这事说清了,”胡妹摇头道“没用的,叶总管他不会放过我的”。
东莪道“万事都要做了才能知道,只有说了,旁人才能想法帮你,”胡妹道“我在府里这般地地位,哪有人会去帮我,我又没有所长,离开了王府更是只有死路一条了……”东莪道“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今日我不是就来帮你了吗?”胡妹看看她道“那是姑娘你的菩萨心肠,别人……别人可不这么对我,”东莪轻轻叹气,伸手扶她起来,道“并没有人生来就是比别人低下地,你不是也这么认为吗?只是你表现自己地法子用错了而已,打扮的干净体面顾然重要,可是能与众人同甘共苦,那才是让大伙儿接受你地途径”。
胡妹怔怔看她,愣了一会道“可是大伙儿都不愿意理我,平日做事什么的,也从不叫上我,”东莪笑道“慢慢来就是了,有我呢,你只是要答应我,往后不论喜欢什么都要说出来,切不可自己往回拿,行吗?”胡妹点头道“这有什么不行的,我就是再笨也明白姑娘这是为了我好,往后我都听你的”。
东莪笑道“那倒不用,你且穿好衣裳,我陪你去夫人那吧,”胡妹一愣,东莪见她迟疑,正要说话,却见她面色一正,道“有姑娘的这句话,我要是再不开窍,真成了驴子了,姑娘放心吧,我这就去。您也不用同去了,夫人若是不原谅,我自然会求她,总之不论怎么样都会留下来的,还要报答姑娘的恩情呢!”
东莪点头道“那你去吧,若是真的不能挽回,再来寻我就是,恩情什么的不要再提了,我也没做什么!”说罢向她示意,出屋去了。她仍旧一路出门,到了锦儿家里,这些日子以来,锦儿爷孙照料的那个叫小海的男孩已经好了许多,有时东莪还能碰到他在锦儿家中,闲来无事时,只要小海有精神,东莪便会教他与锦儿识字。
这一个简陋的小屋里,触鼻一股霉味,屋顶上的薄瓦有时也会因为受不住海风的掀动,落下地来摔的粉碎,屋内窗小门窄,光线也很暗淡。可是这一切在屋里这几人的眼中却视若不见,这里充溢的是无比真挚的欢声笑语,使得来此寻医的病人、时而来寻东莪的蒙必格,还有许多经过的路人,都好似能感染到小屋中的欢乐,锦儿依呀的笑声,东莪的温柔笑脸,使得这个破旧的小屋与往日大大不同了。
而对东莪而言,这里才是更平静安乐的“家”,在这里不用去想烦恼的心事、这里不用提防别人、不用去猜测每一句话的用意,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承戟的影子……
自分离以后,东莪忽然开始回想当年的一点一滴了,她不太明白自己的心境,只是恍惚中觉得自从九华山的那次交谈之后,承戟虽然不在身边,可是感觉上却更加接近了。在此时天南海北两相隔绝之时,那时常涌动在心头的,不再仅仅只是一个往年那般记挂于心的师哥了,每当她看向郑淮,看向蒙必格,她的眼神朦胧,他们只觉眼前这个少女浑身散发着夺目的恬静光芒,可是,自他们的脸上,她,又看到了什么呢……
第十三节 较量(上)
虽然王府之中没有什么东莪可以插手的事情,可是即使她只是在厨房里呆着,陪着丫头们一同捡拾菜蔬、洗洗食物,众人似乎还是很高兴有她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她的话不多,又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对于喋喋不休地的琐事,她总有那样的耐性一次又一次听旁人说起,也不会显露厌烦的神情来。
桃儿她们都喜欢在她的身旁做事,每日早起等待她向院内款款而来,渐渐成为丫头们期盼的事,便连胡妹这样的女人都受到她的影响,开始渐渐接近大家的生活。可是看到这个女人走近,众人自然是不乐意的,桃儿就曾找东莪提过两回。她的一张小嘴嘟着,趁着晚上回屋无人之时,对东莪道“这样的女人何必管她,让她到我们中间来,生生的让众人都受了难堪不说,单是姑娘你,还不定得受多大牵连呢。我听人说那日是姑娘自叶总管手下救下的她,唉,要说都是我多嘴了,若不说给你知道岂不是好,”说罢皱着眉头,烦恼不堪,转头见东莪微笑不答,一模无关紧要的模样,不由得更是着急,追着她道“那个叶总管可不是什么善类,平日里王府里这许多的事情,都是先过了他再向夫人提的,再加上他与夫人还是同乡,要说什么,旁人根本插不进话去”。
可是无论她怎样提点相劝,东莪只是微笑,并不分辨解释,说到后来也只得由着她去了,只是平日里少不得给胡妹些脸色看,只巴望着她受不了,像往常一样自行离开。可谁知如今她好似变了个人一般。每日紧紧跟着众人,有什么活计一定抢着来做,不论别人说什么。都像是没有听见,再加上东莪还在一旁鼓励她。众人也觉不好意思再故意难她,虽不能改变对她的看法,可是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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