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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谷撞桃花(耽美 美食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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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只要一转头就能看到沈瑜的睡颜,殷远却没有动,就像有人在他周身划了线般,不敢越雷池半步。
  应该已经睡熟的沈瑜忽然说了一句什么,含含糊糊听不清楚,竟是在梦呓。
  殷远屏住呼吸,仔细分辨,仍不得其意。
  没多久,沈瑜又说了一句,这回听清了,原来在嘟囔:“好吃……”
  黑暗中,殷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伸手覆盖住自己的眼睛,无奈地低声笑了。
  还太早。
  ***************
  第二日清晨,两人又去吃了馄饨。
  沈瑜看对面殷远脸色有些泛白,略带歉意地说:“你昨夜一定没睡好。”
  后者不答,只催他快吃,好在天气热起来之前动身。
  宇青还未归来,只二人上路。好在殷远对此地熟悉,一路还算顺利。
  山不过是无名小山,胜在宁静清幽。山中有一峡谷,有小溪流过,正是殷远提到的那条。溪水中果然有成群的小虾,指节长短,周身淡青色,自在地游来游去。
  两人在溪边下马,将马拴在一旁的树上,稍稍休息片刻。
  沈瑜趴在水边看虾,觉得十分有趣,等殷远叫他时,便跟着往林子里去。
  很快沈瑜就感觉脚下的土地变得厚实起来,那是常年落叶腐化而成的。眼看走了快小半个时辰,他终于忍不住问:“这是要去哪儿?”
  “找地方吃了你。”殷远说。
  沈瑜一惊,抬头却看见殷远眼角含笑,于是回应到:“你猛然这样说,我还当你被山里的妖怪附身了呢。”
  他只当说笑,却不知殷远在心中如何暗自叹气。
  “难得来一趟,总得让你见识一番。”看他仍满是疑惑,殷远解释:“这山中有样好东西,非在此处不能得。”
  “什么?”
  “那个。”殷远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道。
  沈瑜顺着那方向去看,除了茂密的树丛跟地上堆满落叶的草地,什么也没看见。他转头又看殷远,后者只笑不语。于是沈瑜走近几步,仔细查看。
  这回他终于发现了。
  隐藏在杂草中的树根上,长着一簇簇细如柳枝的白色长须,仔细看竟是许许多多细长的蘑菇。
  “这是‘白乳’,”殷远跟上来解释到,“堪称山菌之最,每年也就四五月可见。”
  他说的简单,却不提这种蘑菇非常娇弱,一有风吹草动立即枯死,非常人所能寻得。
  沈瑜按殷远说的方法摘下一丛,果然闻到了淡淡的乳香,赞叹说:“天下之物,果然无奇不有。”
  “这东西,要在野外炙来吃才最有意思。若当真采回洗净,细细烹饪,反倒失了味道。”殷远道。
  这一说,沈瑜来了劲头:“现在可是机会难得,不如我们试试吧。”
  殷远本意就是带他来寻此物,自然不会拒绝。
  “白乳”虽难得,但有殷远在,小半个时辰之后,两人也采到不少,兜在沈瑜衣襟中,足有一大捧。
  “足够了。”殷远说,同时回头看沈瑜,却一下子笑出声来。
  原来沈瑜提着衣角,头发也因为在树丛中进进出出变得有些凌乱,跟平日模样大相径庭。
  沈瑜立刻明白了,奈何双手提着衣角,只能作罢。再看殷远仍然周身整齐,无奈道:“同样采了蘑菇,为何你就能全身而退?”
  殷远拍拍他的肩膀,真诚说:“好了,追究无用,还是去洗蘑菇吧。”
  沈瑜又被调侃,却不恼,叹了口气乖乖往出走。
  回到溪边,殷远扔下一句“还差些东西”又进了林子,沈瑜照他所说留在原地仔细清洗蘑菇。
  他洗得很认真,每一朵上的黏液都在溪水中淘了个干净。
  等他洗完直起身,发现殷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蹲在不远处,背对着他不知道干什么,他周身地上还散乱放着些不知名的叶子和果实。
  沈瑜好奇,走近看了一眼,顿时=口=了。
  外表一派斯斯文文的殷远,竟然蹲在地上,杀鸡……

  山菌炙鸡(下)

  *********
  发觉他到来,殷远抬头笑道:“刚才顺手捉了只山鸡,白乳山鸡乃是绝配,你有口福了。”
  他手上动作不停,脸上却笑容款款,语调温柔。
  三下五除二,一只大山鸡便褪了毛,被开膛破肚地收拾干净。
  沈瑜目瞪口呆看着,内心已然风中凌乱——这个人是谁啊啊啊啊,真的是殷远吗?!
  直到殷远用佩剑在地上刨了个坑,招呼他过去,沈瑜还恍如在梦中,蹲在一旁呆呆看他动作。
  方才沈瑜洗干净的“白乳”被殷远一股脑填进山鸡肚子里,后来他采的那些叶子和果实,一部分也一并被填进去,另一些揉碎了在鸡外面反复涂抹。
  “这是做什么?”沈瑜终于反应过来。
  “野生的香料,看见了就顺便摘了些。”殷远回答。
  说话间,山鸡已被料理完毕,挂满深深浅浅的紫红色——那是香料的汁水。
  殷远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张巨大的叶子,沈瑜不认得,只觉得像荷叶,却又没有那样厚。他将叶子洗净给殷远,殷远便把那只山鸡包起来,随手摘了根茅草系好,放进刚才刨的坑里。
  沈瑜看他干脆利落地将这些做完,又将坑填起来,开始在上面生火,便问:“烤?”
  “恩。”殷远点头:“此法还是跟山里的樵夫学的,虽然粗陋了些,但对付这种山珍,倒也契合。”
  “这么说来岂不是跟叫花鸡有些像。”沈瑜头一次见人这样烤鸡,紧盯着面前熊熊燃起的火堆说,却忘了问为何殷远会知道樵夫的事。
  “说起来的确如此,若论滋味,不可与白乳山鸡同日而语。”殷远说到这里收住,笑道:“我不该多言,待会儿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沈瑜被勾的心痒难耐,一会儿蹲下,一会儿站起来绕着火堆走几步,把殷远看得暗自发笑。
  虽然山林中比镇上要凉爽些,但两人靠着火堆还是很热,不一会儿,沈瑜额头上就汗水直冒,他自己还浑然不觉。
  殷远看不下去了,一把将他拉到身边坐下:“你且耐心等着吧,就算你转圈鸡也不会早些熟的。”
  沈瑜何尝不知,只是耐不住罢了。殷远这么一说,他也不好意思再动,顺势坐在他身边。
  殷远的手很凉,仿佛是吃槐叶冷淘那日,玉壶里放着的碎冰块,舒服得很。沈瑜被他攥着,贪恋那点凉意,一时舍不得放开。
  俩人并排而坐,不知为何谁也没开口说话,只有风吹过山林飒飒作响,和偶尔响起的,不知是什么鸟儿的鸣叫。
  沈瑜内心渐渐宁变得宁静,觉得就这么坐着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忽然“噼啪”一声,是火堆中的枯枝爆了花。
  两人均有些惊到,殷远放开手,站起身说:“这么等着也无趣,索性将余下的东西也烤了吧。”
  他说的是同香料一并采来的其他蘑菇,因为不想冲了“白乳”的味道,便弃之不用。
  沈瑜原本盯着他有些茫然,听到这话瞬间活了,连连点头。
  殷远笑了声,在附近寻了些细长的树枝洗净,专挑了一种又肥又厚的金褐色蘑菇,穿在几条树枝上。
  “这种‘鸡油菌’见热渗油,极适合烤来吃。”他解释道。
  果然那蘑菇一见火,边沿很快往内蜷缩,肥嫩的伞盖表面也开始滋滋作响,好似有油从蘑菇里面渗出来。不多时,奇异的香气便慢慢腾起,飘散在四周。
  清晨吃的馄饨早就不知去哪里了,此时被香味一激,沈瑜肚内五脏庙简直要联合起来造反。
  好容易到了火候,殷远将蘑菇递给沈瑜,后者鼓起嘴巴吹了吹便开动,结果自然烫得他不断哈气。
  到最后,烤焦的树枝在沈瑜嘴角留下一道道黑色的印记,他还浑然不觉,半低着头吃得十分虔诚认真,还不断含糊不清地赞叹。
  殷远看着,忽然伸手帮他抹了一下。
  两人都愣住了。
  好在烤鸡的香味恰到好处地传出来,转移了沈瑜的注意力。
  “好了么?”他转头看着已经燃到末路的火堆问,语气有些凶狠,好像不管烤没烤好,他都会扑过去啃个干净。
  也不能怪沈瑜,烤蘑菇虽然美味,但对于填肚子实在没有多少作用,甚至让他比刚才更饿了。
  “嗯。”殷远偏过头,站起来,用树枝将没有燃尽的余灰拨至一边,拿起佩剑将埋在火堆下面的鸡挖了出来。
  之前新鲜碧绿的叶子已经变为黄褐色,解开之后,因为香料完全渗透而呈现出淡红色的烤鸡就露出来。
  将鸡剖开,浓郁的香味让人立刻食指大动。
  除了肉香,就是极为诱人的乳香,闻起来还有股淡淡的香甜味儿。而且其中还夹杂着无法描述的清香——应当是殷远放进山鸡腹内的香料。
  殷远几下将鸡分切好,放在几片洗净的叶子上。
  两人席地而坐,颇有几分江湖侠客的洒脱意味。沈瑜是个不安分的主儿,从小话本看多了,对“江湖”很是向往,奈何身在扬州不得其道。
  这下可是彻底对了他的胃口。
  若是单讲味道,野炊未必比家中精烹细制来得美妙。
  可惜食之一道讲究心境,只要心至意至,吃糠咽菜也觉得胜过珍馐佳肴。沈瑜此时身心愉悦,自然是吃什么都觉得极好。
  更何况白乳炙鸡,本身也是道罕见的美味,白乳跟香料塞在山鸡腹中,味道已经完完全全融入肉中,每一口都回味无穷。
  沈瑜吃得心满意足。
  两人边吃边谈些听来的江湖趣事,不到半个时辰,一直颇大的山鸡就几乎只剩下骨架。殷远面前堆了一小半,其余都在沈瑜那边。
  沈瑜发觉这一点,偷偷看了看殷远的神色,见对方似乎毫未察觉,才暗暗松了口气。
  等清洗收拾干净,日头开始西斜,看天色已将至酉时,于是沈瑜同殷远踏上归程。
  这次出行极为尽兴,更是尝到前所未见的野味,以至于若干年后沈瑜还念念不忘,每至春夏交接,都张罗着要来洛镇吃馄饨和烤鸡。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却说回程时两人一路疾行,倒比来时费时更少。
  回到洛镇,恰好过了一个时辰。
  宇青早就到了,按照殷远留下的字条请了几名下人,将宅子内外都清扫了一遍。两人回去的时候,已经弄得舒舒服服、像模像样。
  远远听到马蹄声,宇青就在门口等候,看见殷远像见了鱼的猫一样张牙舞爪扑上来,上看下看确认没有一点损伤才算作罢。
  听说二人入了山,还在野外烤东西吃,这名侍童对沈瑜笑道:“沈公子真是好兴致,我们家公子已经许久不曾如此了。”
  他说的挺高兴,但沈瑜发誓,他听到了磨牙的声音,还在殷远转身入院时收获怨念的眼神一枚。
  当夜,众人各回各房。
  沈瑜房间新换了被褥,早被下人铺的好好的,又松又软,还有淡淡的香味。但不知怎的,他总觉得没有前一夜睡得舒坦。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回了洛阳。

  荼靡小宴(上)

  洛阳别院内,陆虎听沈瑜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起牡丹的事,憨憨一笑道:“我当是什么要紧的!沈公子想看,自然随时能看。”
  沈瑜看他张口就应了,心中自然又多了几分好感,拍着陆虎的肩膀道:“陆兄弟果然爽快!是条汉子!”
  陆虎哭笑不得,张嘴不知该接什么,拿眼神直瞟宇青,里面含义复杂。
  宇青眨了眨眼,默默看向窗外,假装什么也没有接收到,把陆虎弄得欲哭无泪。
  他们的小动作尽收殷远眼底,他摇摇头,问沈瑜:“你这是从什么地方学的话?”
  “呃……戏文里面,江湖人都是这么对话的。”沈瑜也发觉其余人神情似乎不是他想象中那样,知道自己闹了笑话,一句话说得底气不足。
  殷远这才知道沈瑜对“江湖”执着地程度如此异乎寻常,心里暗暗懊悔,早知如此,就不该顺口说陆虎是什么江湖人,也能省诸多麻烦。
  看陆虎实在招架不住,他不得不开口解释:“陆虎退出江湖多年了,如今在洛阳城做些生意。”
  “原来如此……”沈瑜也有些不好意思,拱手道:“陆兄,是我唐突了。”
  “没什么要紧的,”陆虎呵呵一笑,“沈公子是小爷的朋友,自然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气。”
  说完,他叫来一名随从,细细询问了一番,对殷远道:“如今也就南边园子还能看看。”
  殷远点头:“也罢,就去那边吧。”
  ********
  洛阳南面有个“陆园”,名字十分朴素,规模也甚寻常,却是洛阳城的名园,皆因为园内的牡丹。
  每年五月,别处牡丹都呈凋谢之势,唯独此处还在极致。
  洛阳人将初夏陆园赏花作为风雅之事,文人骚客趋之若鹜,可惜陆园的主人对花极为疼惜,轻易不肯开园。
  以上,都是沈瑜在洛阳几日断断续续听来的。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幸进园一观,更没想到陆虎就是这“陆园“的主人。站在园子大门处的时候,沈瑜激动地拽着陆虎的袖子感慨不已,弄得后者近也不是退也不是。
  殷远说莫要浪费时间,沈瑜才丢下陆虎,跟着他入了陆园。
  园内景致甚佳,雕梁画栋,草木湖石,看似随意布置,实则颇为用心,一分一分俱恰到好处;亭台楼阁藏于花木之后,犹如半面遮掩的美人般,令人欲上前一窥究竟;一条曲径通往园子深处,最惹人惊叹的,莫过于两旁盛放的牡丹。
  沈瑜也算见过些世面的人,见此场景仍然称颂不已。
  近者瓣瓣分明,远者一片粉白似雪。更有奇者,花瓣碧绿,花盘有半尺大,垂在枝头随风微动,沈瑜看得目不暇接。
  “这园子,可以说是名品汇集。”殷远随意指点了几处:“夜光,白玉,金轮,朱粉、绿翡……哪一样都不是好侍候的,陆虎为了这一院子宝贝,着实花了心思那……”
  陆虎闻言“呵呵”笑了几声,好似被说中心思,面露尴尬。
  沈瑜道:“我一直觉得陆兄看似粗犷,心思却是细腻的。能将这一园子牡丹养得这样好,也非凡人那!”
  陆虎就这么一个爱好,却因和他外表落差太大,总被人拿来取笑。沈瑜说的虽然真诚,他内心仍然泪流满面。
  “小侯爷哪!跟沈公子称兄道弟是我的错,能不能不要再提我了!”陆虎在心中呐喊,可惜谁也听不到,只有身后的宇青,默默露出了一丝同情的神色。
  众人边走边谈,行至园子深处,沈瑜忽然闻到淡淡的香气,不同于牡丹的馥郁芬芳,这味道十分清新淡雅、沁人心脾。
  他四下看了看,便见角落一丛高大的灌木,上面李子大小的白花开得极繁盛,一簇有数十朵,熙熙攘攘挤在枝头。
  殷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惊奇道:“荼靡花?想不到还能见着,此时该过了花期才是。”
  “也不知怎的,这一株总是要比旁的晚些,好多年了。”陆虎回答。
  殷远看了一会儿,转头对沈瑜笑道:“我忽然想到一样很有意思的东西。”
  果然,沈瑜听他一说,立刻追问:“什么?”
  “从前从古籍中看过一样‘荼靡粥’,一直想试试,却未成真。”殷远叹:“荼蘼色香俱美,若真能做成粥,想必甚美。”
  沈瑜眨巴眨巴眼睛,刚想说什么,又觉得自己总是跟殷远要吃的有点那什么,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一旁陆虎是个有心的,听殷远这么一说,立刻吩咐小厮去采。
  “采花并嫩叶即可。”殷远补充道。
  小厮自去采摘,几人继续游园。
  沈瑜沉默半响,忽然说:“初次见你,似乎就是因为粥啊。”
  陆虎不明所以,但宇青却听懂了,把目光投向殷远。
  后者轻声一笑:“似乎是啊,感觉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沈瑜转头看他,面上神色也有些感慨:“你我二人与粥缘分不浅,既然如此,也不能让你一人出力。”
  见众人都看着他,沈瑜笑笑:“烹饪我不在行,但采采叶子还是可以的。”
  说罢当真往荼靡花枝走去。
  他素来是个能折腾的,行事不拘礼数,此时也不管几名小厮也在那里摘花采叶,卷了卷袖子就要上手。
  殷远静静看着他,身后宇青却道:“公子爷,沈公子是个真性情的,一旦认定谁对他好,那就不会变了,您还在犹豫什么?”
  陆虎总算是听出点眉目,当下噤声,不敢再说什么。
  殷远沉默半天,看着远处沈瑜忙碌的身影,笑了笑:“你懂什么,总要水到渠成才好。”
  他收回目光看向宇青,后者被他眼神中的认真惊到了,正想说什么,却见殷远一挥手:“别说这些了,都去帮忙吧。”
  宇青跟陆虎不敢怠慢,立刻都过去了。
  几人忙了一炷香有余,采了不少。
  陆虎一边指挥人收拾残局,一边道:“我只道这东西的果子能酿酒,没想到花跟叶子也能吃。”说着忽然想起来:“前些年有人恰好有人送了些荼靡酒,我去看看还有没有。”
  说着对殷远示意,便先离去。
  一场赏花之事,最终还是以食告终,连殷远都无奈了,笑过一阵后,便带着战利品回了别院。
  时间恰至晌午,他看了看漏刻道:“也快用午饭了。”便直接去小厨房料理采来的一堆花跟叶子。
  花瓣洗净摘下,用甘草煮汤焯过。同时另一炉灶上,文火熬着糯米清粥,待粥将熟,殷远便放入荼靡花瓣同煮。
  沈瑜站在一旁看他动作,只觉得如行云流水般浑然天成。往常只知道吃,这回看殷远亲自下厨,才觉得这个人真是为“食”而生。
  在这个不大的灶间内,殷远就像神祗一般能化腐朽为神奇。脸上专注的神情令沈瑜觉得他看上去有点陌生,同时却又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受,像是羡慕,像是佩服,或者还有些说不清楚的东西。
  在沈瑜胡思乱想的时候,殷远又将带着清香的嫩叶就甘草汤焯了,拌油盐等作小菜。
  这些刚同宇青准备的各样点心一起摆上桌,陆虎提着两个黑色的坛子到了:“还找到两坛,都是陈年佳酿,今日小爷难得露一手,索性都开了吧。”
  有粥,有菜,有点心,还有美酒。
  一场荼靡小宴已成。

  荼靡小宴(下)

  粥火候甚深,已熬至水米融洽,柔腻如一。淡黄色的荼靡花瓣揉于其中,若隐若现,竟有了几分凄凄诗意。
  入口果真软糯醇香,一丝微不可查的甜味自舌尖荡开,直叫人由内而外都透着惬意。
  荼靡嫩叶味道微苦,油盐酱汁拌过之后,那点清苦反而透出点别样滋味,和粥倒是绝配,让人回味再三。
  这顿饭颇有些不拘礼数的洒脱味道,连宇青也叫来与众人同桌。后者最初有些受宠若惊,但看气氛融洽,渐渐也放开来。
  几人对殷远的粥和小菜赞不绝口,沈瑜更是十分喜欢,一碗粥下肚犹嫌不够,叫小厮再添了一碗。
  他这才余出精神在其它东西上,立刻注意到一碟切得细碎的菜,吃起来十分鲜香,却看不出是什么原料。
  “这是什么菜?味道有些特别……”沈瑜问。
  宇青看了看他所指的碟子,答道:“这是陆大哥准备的。”
  “沈公子出身富贵人家,大约没见过这道菜。”陆虎闻言,嘿嘿一笑:“早些年,吃不起肉的时候,都靠这道菜解馋呢。”
  沈瑜明明吃出菜中有肉味,却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仔细辩了半天,仍不明所以,便看向殷远。
  “鲜活的芦花鸡剖开取出内脏,洗净切丝下锅,伴以韭菜花罢了。”殷远解释。
  陆虎抢过话头补充道:“酒馆食肆每日丢弃不少鸡内脏,几文钱就能买许多。”
  他说话的神情甚为怀念,一点不像坐拥洛阳庞大产业的陆大当家。
  沈瑜听他们说完,又夹了一筷子,细细咀嚼,末了叹道:“实在尝不出来,陆兄手艺也甚好。”
  陆虎有些不好意思,看了殷远一眼道:“我也就这一样菜拿得出手,当年做的多了,自然熟能生巧。”
  沈瑜还想再说什么,殷远起身端起放在一边的酒坛,劈去泥封,有一股扑鼻芳香便立刻盈室。
  “什么味儿?”
  他寻味儿转头,见殷远往一字排开的几只杯子里倒陆虎拿来的酒。
  每只杯子只浅浅地倒一盅,那酒已呈琥珀色,浓稠似胶,或者是熬得浓稠的糖液,散发着微甜的香气。
  “这荼靡酒,应该已经藏了好些年了,”殷远一边说一边缓缓转动杯子,看酒液缓缓流动,在凝脂般的杯壁上留下浅浅的痕迹,“好东西啊!”
  沈瑜也学他的样子拿起一杯,那股诱人的味道登时愈发浓烈。
  只是酒已经浓成这样,要怎么喝?
  陆虎仿佛看多了这样的疑惑,又打开另一坛酒说:“像这种陈年佳酿,应该用淡酒冲开来慢慢地啜饮。”
  他将淡酒注满杯中,淡红色的酒液立刻开始侵蚀杯底的陈酿。
  沈瑜看得新奇,目不转睛,只听陆虎说:“荼靡果到八九月成熟,大小跟南边来的珠子差不多,红亮亮的,挺好看。可惜那东西太小,吃着没意思,拿来酿酒倒是不错。”
  他说得头头是道,沈瑜不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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