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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如是逝水长-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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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有十二天没有见到她了。
想到绝颜的身影,雍雪见的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暖意,紧接着看到座下跪着的人,想到她打算去做的事情,心底不由一阵恼怒,更多的却是一份后怕。
倘若他没有及时发觉,倘若红絮真的将绝颜的身世告诉了袁智——
“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你不想说的,我也知道。”雍雪见的声音透着决绝,红絮身子有些发软,她知道他已做了决定。
“不!座主,属下对您绝无二心啊!”她突然激动的嚷了起来,“属下知错了!属下什么都没说出去,以后也绝对不会说出去——”
“住口!”雍雪见的声音里满是深沉的怒意,“如果你说出了什么,你以为你还能跪在这里么!”
红絮陡然噤声,她从来没有见过座主这般恼怒的样子,那双严厉的黑眸此刻冷如冰刃,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再无生气。
“青柳。”
青柳闻声而入,她已明白一切的始末,看向红絮的眼神也只剩下了责备。
“你执掌刑堂,知道该怎么做吧。”
绝颜坐在窗前,一头秀发披在身后,还没有梳妆。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只手伸过来将窗户关上。没有回头,她听凭那人将自己揽入怀中,耳垂上随之落下轻轻一吻。
“一起来就坐在风口,一点都不懂得顾惜自己的身体。”寒诀的声音里多了分无奈,说是埋怨,却更像宠溺,“这样让我怎么能放心得下?”
好熟悉的情景,很久之前,也曾有一个人为她关上窗户,淡淡的埋怨过她,只不过那个声音是清冷无波的。
绝颜的思绪飘回过去,寒诀注意到她眼神的变化,却不知所为何故。他并没有停顿,继续说道:“今日是你回门的日子,要早点梳妆才好。”说着拿起一只眉笔,“颜儿今天想画什么样的眉形?”
绝颜掩饰着方才的失神:“昨天你描的我就很喜欢。”
寒诀微微一笑,执笔轻轻描了起来。绝颜有些紧张的注视着铜镜。除了新婚那夜,她已经和寒诀同床共枕两个夜晚,自然也已有了夫妻之实。尽管如此,每当寒诀靠近她身边时,耳鬓厮磨之际,她心里的紧张却没有少了多少。
比起大婚前从他身上感受到的若有若无的恋慕,这几日来,寒诀对她更可谓是体贴入微,无微不至。看在别人眼里,正是一对新婚燕尔恩爱无比的爱侣模样,连前来贺喜的曲千秋目光中都多了一份暧昧,更不要说旁人。
只有她自己知道,对于他的种种温存之举,她始终存了一份顾虑。
但在人前,她也绝不吝于配合他一起在宫中上上下下面前演一场举案齐眉深情款款的戏码。
想到这里,她笑得更甜。寒诀已经为她描好了双眉,只见镜中女子盈盈一笑,眉展春山。
“许久不见,郡主看来气色颇佳。”寒照呷了一口茶,等着绝颜的下文。今天是她回门的日子,这位天女却让兄长芜王悄悄将自己请来,难道说她又有了什么妙计?
“三殿下还记得我说过的机会么?”嫁入宫中后她就不能再任意出入,所以才趁着今日回王府的日子把三皇子找来,让哥哥在前厅陪着寒诀闲聊,她才有机会在密室约见寒照。
“当然。”寒照的眼神陡然亮了起来。“若不为此,我怎会拱手相让?莫非郡主现在肯相告了?”
绝颜微微一笑:“那个机会还不可说。但在那之前,殿下似乎还有一件事忘了做。”
“什么事?”寒照追问道。
“殿下已经迎娶了凌家的千金,不知得到了多少凌家的助力?”
寒照愣了一愣,似乎没有料到绝颜的开场会是这样一个问题。随即笑了起来,眼神中透出了那一分警惕之心。
绝颜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心里并不着急。凌卿意既然设下这样的圈套来陷害她,那她也就不能留她在宫中了。一个为情疯狂的女子会是一颗危险的炸弹,再也没有头脑和意识可言,最终只能将自己和他人一起毁灭。
她可不想和这个人一起同归于尽。
既然凌卿意无法遵守游戏规则,那她也就失去了再在这场博弈中呆下去的资格。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不知郡主所问何意?”
“绝颜并无他意,只是想为殿下算一笔账而已。”
“还请郡主直言。”
“不知皇上与太后之间,殿下更想得到谁的青睐呢?”
寒照暗暗吸了口气,狐疑的看着绝颜,绝颜却泰然自若,自顾自的品着茶。
凌卿意已是寒照的妻子,要将她逼到绝境,自然也只有寒照能办得到。
“郡主言下之意,莫不是——”他停住话头,看着绝颜,语气沉了下来,“郡主所言,是由何而起的呢?”
“由何而起,恐怕殿下心里比我还要清楚吧。”绝颜合上杯盖,“只不过殿下还不忍心罢了。”
寒照面沉如水,看着绝颜的眼神也阴沉了几分。良久,他忽然笑了起来。
“此事事关重大,凌家乃朝中重臣,稍有不慎——”他瞥了绝颜一眼,“想必郡主也很清楚。不知郡主有何妙计,可以相告?”
绝颜对他神情的变化不为所动,直到此刻方才在心里舒了口气。
看来寒照已经下了决心,在太后和皇上之间做出了选择。她早已算准了他不会反对。毕竟他已经接收了凌家的势力,凌家的门生已尽在他门下,朝中的势力也都在他掌握之中。对他来说,凌家能起到的作用已经完成了。
以寒照的聪明,不会看不出皇上对凌家的忌惮,只不过之前还存了一份利用之心,如今已经利用完毕,自然也就没有了价值。他所顾忌的,不过是凌太后一人而已。
而她要做的,就是向他指出其中的厉害,从后推他一步。
“蒙殿下青眼,绝颜自觉惭愧,此刻还没想出什么。”
“原来如此。”寒照脸色和悦,不以为怪的笑了笑。
绝颜抬头看了寒照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不过祁侍郎似乎颇善谋断,有他在旁筹划此事,殿下尽可高枕无忧。”
寒照依旧笑得和悦:“没想到祁侍郎能有郡主为知音,欣赏提携。”
绝颜也笑了起来。
她才不会在这件事上为他出谋划策,只要有了寒照的吩咐,她相信以祁落扬的心机手段,一定能办好这件事情。
第四十六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中)
“你是说,那晚当班放王妃过去的人是韩统领?”如果回禀的人可以抬头,他就会看到,寒诀的声音虽然如故,眼里却是一片阴霾密布。
韩至泓。
他那位素来忠心不二沉默寡言的表弟。
最初的震惊过去,心里反而释然。从感觉到绝颜心中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开始,他也曾怀疑过几个人,但他连一次也没有想到过他那位表弟身上。没有想到他们俩之间居然有这样的交情——已经到了能够让一向忠于职守的韩至泓为她徇私放她出宫的份上。
寒诀微微闭上眼睛,那晚令她出宫求医的确算是一个小小的试探,却没有料到试出的结果——站在绝颜那边的人中居然也包括了他的表弟。
他开始在记忆里搜寻关于他们两人相识的经过,这才发现自己的疏忽。他们俩的确早已相识,而且韩至泓还一直是绝颜身边的护卫,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可谓不长。只不过因为他也是韩家的一员,所以他才没有把韩至泓列入自己的观察范畴。
如今看来,也许是他错了。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不远处的梨花林繁花如雪,一个手捧书卷的女子正坐在树下看书,浑然不觉有人正在注视着自己。看到会心处,面上偶尔会流露出或浓或淡的笑意。而这样发自真心的笑容,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流露过。
当然,在外人面前,她俨然是一位再循规蹈矩不过的王妃,温婉柔顺,善待下人,看静王府上下对她的交口称赞就可以知道她的角色扮演的有多么成功,只除了在他面前。
寒诀越看越是恼怒,一股无名火在心里越烧越旺。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抗拒自己。而且,对于这一点,她好像并不介意让他知道,比起隐藏自己的情绪,她似乎更乐于让他明白她的心里没有他的位置,如同她知道这会让他多么痛苦。
痛苦?
寒诀的思维乱了一拍,自己竟然为此感到如此深的痛苦么?
他颓然的转过脸,梨花的香气却好像还在涌入这个房间。令他不禁想起,那个昨夜躺在自己身边的人,那个人的身上也有梨花的味道,她长长的秀发披在枕上,长发掩映下是一张无比娟秀美好的容颜,因他的亲密举止而微微泛红,像是浅色的绯云。在那张容颜上,有着一双明眸,一双也曾在两人的亲密时迷失,醒来后却依旧冷清的眼眸。
他记得这容颜上的每一个表情,冷漠,狡黠,温柔,还有难得的娇羞,最常看见的,则是她一脸温驯柔顺,实则疏远冷淡的模样。
思绪猛然中断,寒诀看着那个端茶进来的女子,眼里神色一暗。双手却已接过茶盏,放在桌上,口中淡淡道:“送茶这种事情,你又何必亲自去做?”
“只是些微小事,难道夫君还担心我会做不好吗?”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寒诀的口吻隐隐掺了些火气。
绝颜微微一笑,仰面看着寒诀,脸上犹自带着笑意:“我知道。可是,难道夫君不想喝我亲手沏的茶么?”
寒诀在心底叹了口气,火气不知不觉消于无形。她就是这样,时而隐含讥嘲,时而温柔俏皮,真真假假,远远近近,让人摸不着头脑,更看不透她的心思。
“颜儿,明日我想在王府设宴,请韩统领过府一叙。”寒诀的语气里隐含着令人难以察觉的紧张,“这事就由你来筹备如何?”
韩统领?毫无预感的听到这个名字,绝颜不由微微怔了一下。虽然只是极短的一瞬,却还是落入了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寒诀眼中。
“当然可以。不知夫君还想邀请哪位大人作陪?”
“不必那么麻烦。韩统领也不是外人,这次只是家宴,就由你来作陪,听说他也曾帮过颜儿你几次,正好可以当面致谢。”
绝颜心中一动。无缘无故,寒诀怎么会想起办什么家宴?他一向不与朝中大臣多来往,以此来杜绝嫌隙好独善其身,尤其是对韩家,他深知天成帝对这些世家的忌讳,所以除了年节之外,根本很少和韩家来往。今天怎么会突然想起宴请大内的侍卫统领,虽说韩至泓是他的表弟,可还是有些反常。
突然,一个念头攫住了她的心。莫非寒诀知道了那夜韩至泓私放自己出宫的事情,所以才有意试探,想知道韩至泓是不是自己在宫中的网络之一?
她越想越有可能,寒诀那天的吩咐明显是出于试探,事后他一定已经查出自己出宫那日的班值,虽然韩至泓的名字不在班值的名册上,但是要想知道那天到底是谁为她放行,对寒诀来说实在不是难事。
理清了头绪,绝颜的心随即定了下来,甚至有些心情愉快。韩至泓是韩家的一员,而非她的势力。她一直怀疑寒诀的背后有韩家作屏障,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发现对寒诀来说一定很难接受。
她心里笑了起来,既然这个误会对她有百利而无一害,那她不妨就让寒诀维持这个印象。
“夫君说的极是。韩统领的确有恩于我,我很应该好好向他致谢,也算聊表心意。”绝颜语气诚恳,发自肺腑。
寒诀笑着颔首,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背在身后的双手却悄悄握紧了小巧的杯盖,越攥越紧。直等到绝颜转身离开后才松开了手,杯盖裂成两半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有他的手指指节——隐隐泛白。
“小姐,听说三皇妃去庙里敬香被歹人所劫,现在还下落不明呐。”菱儿一面端水进来,一面忙不迭的向绝颜通报京城每日最新的“新闻”,“小姐,不是我多嘴,这都第几天了?还没下落呢。说不定已经……”
“菱儿。”绝颜及时的打断了她的推测,语气比平日严峻了许多,“此事岂是你能擅议的?” 看到菱儿闭口不敢再说,她才放缓了语气,“其他的事情无所谓,像这类生死安危的大事,以后不可再妄加臆断,明白了吗?”
“菱儿明白了。”
绝颜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果然没有看错祁落扬,这么快就有了好计谋。凌卿意既然被“歹人”所劫,以后恐怕是不会再在宫里出现了。这样一来寒照和凌家的关系也就断了开来,纵使凌太后大发雷霆,也是于事无补。而且,以寒照的心机城府,在凌太后面前扮演一个伤心人该是绰绰有余。既不会和凌太后撕破脸面,又可以博得天成帝的欢心。对寒照来说,从此可谓两全其美。
五皇子那边一定该惶惶不安了吧。
绝颜的眼底滑过一抹冷意,为了讨得父皇的欢心,寒照可以毫不犹豫的将利用殆尽的凌家一脚踢开,即使是对他的结发妻子也毫不留情。就像是当年太祖皇帝对柳家的所作所为,在玩弄权术的男人眼里,世上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用而存在。
追逐权力——就是一个如此残酷的游戏。
所以她永远不会放弃自己的权力,身体,时间,金钱,这些都可以交出去,只有自己的权力不能。即使是于她在意的人——
她在意的人,她想念的人——想到那个此刻远离京城的人,绝颜不禁怅然。雍的目的已经达到,没有了慢性中毒,大司徒韩咎的病情自然也大有好转,而她猜测韩咎暗中帮助寒诀谋夺帝位的猜测却还只是猜测,她仍旧不清楚寒诀的势力。
正如他也在猜测着她。
第四十七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下)
准备一场家宴并不复杂,不过她显然还是出了一个小小的纰漏——在客人名单上漏掉了一个人,一个此刻也坐在寒诀身边巧笑嫣然的女人。
她似乎对自己的座位没有什么不安,脸上的表情也流露的恰到好处,没有一点受宠若惊的迹象。像是她每天都能这样陪着静王夫妇一起用餐。除了入席时对来客致以应当的礼节,整个席间她唯一注意的中心,就是寒诀。
绝颜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对那双眼眸不时投向寒诀仰慕含情的眼神仿佛视而不见。拜她的祖父所赐,她早已习惯餐桌上出现任何情况。在她家那张长长的餐桌上,餐刀闪耀的光芒丝毫不会逊于战场上的刀剑,一不小心就会被刺中落马。托他们的福,现在就算是从天而降几个不速之客,她也有办法招待他们坐下,然后吩咐上菜,绝不会流露一丝一毫意外的情绪。
所以,她看上去对那张突然多出的面孔没有一点多余的关注,对那个本该侍立在寒诀身后却坐在寒诀身边的人,她没有半点异样的反应,反倒是被请来的客人——韩至泓入席时忍不住露出了讶然的神色。
随着宴席的进行,韩至泓的眼眸越来越沉郁,那个女子的确娇柔如水,看向二殿下的目光脉脉含情,不时的为寒诀斟酒布菜,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收他眼底,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二殿下
对身边这个女子的宠爱。
甚至胜于坐在左首的王妃——他的正妻。
绝颜。
他的心里轻轻念着这个名字,目光也不禁投向对面那个整晚安静的有点过分的静王府女主人。她低首敛眉,深如秋水的眼眸似乎没有抬起过。满堂华灯耀眼,映着她细致的粉颊融融如雪,和往日一样的清冷高贵,却在清极冷极中透出那么一点寂寞。
是因为座上的那两人吗?
他的心不由得抽痛。
不该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
她是他心中永远遥不可及的仙子,他今晚来应该看到一对恩爱夫妻,正如众人口耳相传的那样,她应该神采飞扬,笑容满面,受到二殿下无微不至的疼爱和呵护。
而不是这样安静温顺的坐在一旁。
他的确对她有情。
寒诀冷眼看了整晚,口中食不知味的咀嚼着身边人夹到他碟上的菜肴,不得不作出和猜测相同的判断。
没有一个男人能眼看着心上人受到委屈而不动容,就算只是在心底痛苦,他自信也一定能看出其中的痕迹。
所以他才决定邀请韩至泓前来赴宴,剩下的,就是在宴席上安排一个小小的意外。
韩至泓的反应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样。他本还希望韩至泓只是因为韩家和自己的关系,因为怕事情和己有关,所以才会不多盘问放他的妻子出宫。现在看来,她是谁的妻子都不要紧,只要那个人是她,他都会放行。
这么说来,那次他让祁落扬找韩至泓为绝颜作证也是多此一举了。就算他不提,韩至泓也一定会为她上堂作证。
或者,他的作证早就在她意料之中?
他抬眼看向坐在左下首的绝颜,从她的脸上自然看不出半点端倪。
一阵夜风卷入厅堂,吹起帘幕飘动,烛焰也随之摇曳不已。
风动,帘动,烛动,比这些动的还早的,是他的心动。
他记得他和她的初次相遇,记得她和自己对视时眸中那瞬间的失神,记得第一次拥她在怀的淡淡馨香,那时的她显然正为她自己一时脚下不慎而略感懊恼,懊恼也是淡淡的,更多的却是一份局促和——羞涩。他不会错辨她的表情,即使是最细微的。
她对自己,并非全然无情。
他的心底在苦笑。
只可惜他从监视九弟的密报上发觉了这个女子的不同寻常,而这份不同寻常压过了他心里那抹不为自己所知的情绪。她是一枚出色的棋子,所以他作了最理所当然的决定,将她收为己用。他开始接近她,不论是先前的用情所感,还是后来的以势相挟,他的目标很明确,手段也很有效,只除了一点——
——他不知道,在自己心里,她也是不同寻常的。
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既然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他就再也不会迟疑。一生的时间虽然不长,却也不短,这一生她注定与他长相厮守,他会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即使她恨他恨到对他下毒,即使她心中另有他人,她也还是他的妻子,他要她留在自己身边,她只能留在他的身边,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何况,他已经知道那晚下毒的人是谁了。
转头看到身边的女子,一抹厌恶之色划过他的眼底,却被满眼笑意掩盖的一丝不漏。
她竟敢协助凌卿意——一个外人私入未诀宫,看来是自己近来忙于宫外之事,对宫内反而太过疏忽了。
今晚,今晚是她最后的演出,今晚过后,这个女人就不会存在了。
任何一个不听号令的棋子,都没有再留下的价值。
绝颜不动声色的体会着桌上默默流转的气流,从看见那个女人起,她就在心里不停的揣测着寒诀的用意,直到不经意接触到韩至泓悄悄投来的目光,体会出里面掩不住的痛惜,她才恍然大悟。
这的确是一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鸿门宴,不过不是她的,而是韩至泓的。
他才是寒诀想试探的那个人。
一个谜题的解开往往意味着更多的谜题。难道寒诀这次大费周章,又是举行家宴,又是佳人在旁,只是为了试探韩至泓是否关心她?
她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实在荒谬,寒诀在意的应该只是韩至泓是否背叛了韩家站到了自己这边,至于韩至泓是否关心自己,那应该不会出现在他的考虑之中。
她心里为自己的荒唐结论而觉得好笑,可是却笑不出来。
这实在——太像真的了。
寒诀好像真的在意韩至泓对她是否有情。
桌上盘旋的气流微妙的波动起来,因为绝颜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了寒诀。
事实上她的动作绝无突兀之处,她只是温柔的抬起头,朝寒诀的方向瞥了一眼,却立刻成了另外三人目光的焦点。
双目相交,她心神一震,迅速低下了头。
虽然一直明白他的危险,但是这样气势强烈势在必得的目光她还是头一次在他眼中看到,明白无误的向她宣告着危险。
几乎出于本能,她想逃开,不想再置身于他仿若可以席卷天地的目光之下。正巧一列宫人端着金漆托盘上前进菜,绝颜的眼角瞥到上菜的宫女走近自己身后,轻轻朝那个角度侧过了身子,手肘微撞。
托盘上的菜肴全打翻在她的衣袍上,鹅黄色的宫锦立刻污成一片。
“奴婢该死!请王妃饶恕!”宫人立刻跪下求饶。
“算了,不过是一件小事。下次记得要小心。”忽略了那个女人眼中幸灾乐祸的讽意,她语气平静,神色安然,衣服上的污迹根本无足轻重,看在宫人的眼里,非但不减她的高贵,反而更显出她的温和良善。
“殿下,韩统领,请容我失陪片刻。”她平静的站起身来,如愿离席。
寒诀颇有意味的盯住她,点了点头。
绝颜心里有点发虚,莫非他已看出自己的离席之意?不得不承认,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她果然溜了。
终于承认心底对她的动心,他的心情不觉好了起来。从方才对视的眼神中他就看出她的震动,所以接下来她的离席他也不会感到意外。直到曲终人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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