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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落-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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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德才告诉我你的确是遇险了,完颜古诺绑了你,终魅门的人正打算去救你,我立马踏上了寻你的征途……
  当我看见满身是伤的你时,我狂怒地一剑刺死了完颜古诺,我想,我终于会愤怒了,是不是意味着我重生了……
  之后的一个月里,你总是守在东阳晋的墓旁独自悲伤,我也终于在东阳晋和你的对话中,得知了你们的来历。我从未见过这样没有生气的你,仿佛被人抽干了灵魂,不哭不笑,只是呆呆地握着那把扇子坐着,风再大也不动。于是,我天天守着你,我的生命有了新的目标——陪着你,让你快乐……于是我细心地照料着你,每天都亲自煮各式各样的东西你吃,每天都绞尽脑汁逗你开心,自己都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又恢复了少年时的明朗,连玩笑都会开了呢……你一点点笑了起来,一点点恢复了生气,那天,你扬起一抹明艳的笑容窝在我的怀里说:“阮棹,谢谢你,谢谢你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陪在我身边……”那一刻,我真的好快乐,心都似要飞起来……于是,我作了决定——从此,我再不是阮棹,我只是木卓,陪在你身边呵护你、爱你的明朗阿木,我要是你最后的依靠!这是我的新生,也是你的新生!
  就在今夜,我又看见了阮瑞,一瞬间涌起了许多的回忆和仇恨,心里陡然一沉……但我僵硬的腰被你及时温柔地搂住,瞬间使我清醒——忘了吧,那些纷争只属于已死的阮棹,不属于栾儿的阿木……
  你此刻睡得好甜,昨夜的激情似梦似幻,而你现在的温柔的呼吸告诉我,那是真的……
  栾儿,现在的我真的好幸福……
  无论你去哪里,明朗的阿木都会在你身边,从此,天地伴你行……

  第三十一章 草原深处随云去(上)

  睁开惺忪的睡眼,便是阿木完美的侧脸,我仍旧像猫儿一般慵懒地窝在他的怀里,不禁抬手抚上他俊挺的鼻、玉洁的脸颊,发现竟比以前红润了许多,那病态的白不知何时一渐渐散了……四周的长草摩挲,晨光漫天飞舞,映得月牙湖面波光粼粼、绚然夺目……
  阿木被我弄醒了,缓过神来扬唇看着我,满眼都是宠溺和笑意,他埋下脸来在我眉心额间的栾花上印下一个深长的吻,我笑着起身,两个人一起忙活着洗脸易容,我一点点染红他的银发,一切都妥当后才牵着手往营地走去。
  吴大娘夫妻和马大娘母女俩都已经起床在忙活了,黑丫儿看见我们远远地便跑了过来,边跑边喊着:“姨娘,大伯……”等到了跟前揪着我一角调皮地问:“姨娘,昨晚上怎么没回来啊?”
  我朝阿木无奈地看看,阿木倒是气定神闲地答:“你姨娘和我习惯了夏日露宿,凉快。”
  黑丫儿立马两眼放光,兴奋地说:“好好玩!我也要露宿!姨娘、大伯以后带我露宿吧!”
  我们俩头冒黑线,阿木愣愣地看着黑丫儿,半晌道:“厄……行……”黑丫儿欢呼一声跳着跑回去了,我咯咯笑出声,拉着满眼无奈的阿木也过去了。伙房里弥漫着早饭的米粥香,我们几个嘴馋,刚刚揭锅就先盛了喝了起来,等各自肚子都灌饱了大伙儿才抬起大锅往前面军营去派粥,我没有跟着,怕被认出来,留在伙房里继续干活儿。东边的太阳一点点往上爬着,我看着那一轮红艳沉沉地想:“到哪儿,太阳都是一样的呢……”半个时辰后吴大叔和阿木拎着粥桶子回来了,黑丫儿拧着脸跑在最前面,一路奔着我来了,到我跟前停下,双手往膝上一撑边喘着气边急急说:“姨娘!北厥兵营竟然撤了!就刚刚,一大早的把营帐都拆落了,营门大开着,涌出来一堆百姓,就在前面城墙下头!!你快去看啊!”
  我心里一惊一喜——古大哥的动作竟这么快!我跟阿木互相使了个眼色,阿木便带着我往前头去了,我们绕到城墙根往外面看着,却因位置只能看到一角,又不能使轻功暴露自己,但是已经足够震撼了——满眼都是百姓,里面不光有北厥的,还掺杂着南翎去北厥的商贾,人人手上都高举着一块板子,上书一个字:“和”!我拉着阿木的袖子晃着说:“这古大哥也太想得到了!我只是出个主意,他却搞得这么好!这人挤人的,别说打仗了,士兵根本就是寸步难行。”阿木亦难掩兴奋,笑看着我道:“这招我们南翎对北厥没用,因为北厥兵一向荒蛮,可是北厥对南翎却有用,毕竟我们以圣贤书为上,要讲理得多。栾儿,阮瑞要是不答应和解,就真的是难逃天下悠悠之口了!”
  我想看见古大哥,可是从我们这儿根本看不到,我踮着脚尖儿正巴望着,不一会儿就见大哥清宁和众位将军急急上了城头,大哥一脸的凝重,双手紧紧扣着城墙往下看着,众位将士神色各异,而清宁则是眼观鼻鼻观心地沉默着。见大哥上了城头,一时间众人鸦雀无声,只听得见古大哥一人爽朗的声音:“南翎皇帝万岁!我北厥与南翎时代硝烟不断,杀伐遍地、民不聊生!而战乱往往由我北厥挑起,实为北厥之过,我完颜古刚与北厥众百姓在此向南翎道歉!”话罢只听见呼啦啦地跪地声,我看见的所有人都举着木板单膝跪地,场面实在是忱挚壮观。大哥的眼睛微微眯起,双唇紧抿,抓着城墙砖的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起了白,从城外跪着的到城上南翎的军士所有人都看着他。半晌他终是开了口:“你们的道歉,朕和南翎百姓都听见了,请起。”每个字都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透着隐忍和不甘。城下所有人应声而起,古大哥接着道:“我北厥昔日之过酿成两国无数惨剧,是无知之错,现今我北厥已明己之过,愿奉上珠宝十车赔与南翎,并求与南翎定下协议,永世修好,互通商贾,共创太平!”句句掷地有声,说完众人又是呼啦啦地单膝跪地。
  我紧张地看着大哥——成败在此一举了!
  大哥久久不语,眯着眼睛看着城下整整一个时辰,仿佛一座雕像,可那眼里的流光却泛着矛盾与危险的气息。城下跪着的百姓不少因人挤天热倒了下去,一个、两个……每倒一个我的心就揪一下,阿木紧紧捏着我的手舒缓我的紧张,一滴滴汗水从我的脸上晶莹滴落……
  终于,众人看见他缓缓抬起了手,城墙上所有的弓箭手都拉开了弓,只要他的手一下挥,邢城外的这片沙场便将被无数百姓的鲜血染红!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儿,城外的百姓有些看着大哥的手已经开始颤抖,烈日当空,所有的光影都似乎模糊了,就只剩下那只停在半空中的如玉的手!下挥还是上抬,都在大哥的一念之间!终于,它往上抬了起来,伴着天籁般的声音:“众位,请起……”我猛地松了一口气,脑中一阵眩晕,靠在了阿木的怀里——成功了……
  邢城的城门缓缓降下,大哥与众位将军卸了战甲沉稳地迈出,我拉着阮棹趁没人注意翻身上了城墙,百姓有序地渐渐让开,城门外百米处摆了一张长桌,就在这张桌子上,北厥和南翎近百年的纷争,终于落幕……
  戏剧性的不只是这史书上将永远记载的“邢城盟约”,盟约定后,古大哥转而带着百姓行至秦滇营前,对营内所有的北厥士兵说只要弃甲而归,北厥还是他们的家,一时间秦滇营内大乱,越来越多的人丢盔弃甲地往外走,秦滇手下的几个北厥将军刚开始还拿着兵器刺着那些往营外跑的人,却在古大哥一句“众位将军若也愿弃甲,本王亦不咎其过错”后也丢了兵器……仅仅半个时辰的功夫,秦滇慢慢纠结的一万北厥兵通通散了,融进了古大哥身后的百姓里,与亲人朋友洒泪相拥……
  在所有的百姓疏散走后,古大哥和大哥带着众位将军在已破败不堪的秦滇营前立着,绿海在大哥的示意下沉声道:“秦滇!现在你已无路可逃,快将皇后交出来,饶你一命!”
  话落,秦营内最后立着的主帐帐帘终于掀开,秦滇带着八个死士架着赵女官出来了,我看见大哥的眸光猛地凌厉了起来!秦滇鹰眼越发的阴鸷,像一头垂死挣扎的野兽,架在赵女官脖子上的剑越发的紧,生生落下了一道血痕,他扭曲了五官狂喊:“我知道我是必死无疑!但我告诉你阮瑞,即使我死,我也要让你痛不欲生!我要拉着她给我陪葬,我要你看着你最爱的女人死在我的剑下!”
  这话激得大哥狂怒,盛怒之下的大哥不知不觉引动了内力一下子在他的身周卷起了一阵大风,搅得长草漫舞,衣袂飘飞,我知道他的忍耐到了极限了……我看见赵女官的眼里闪着绝望和哀痛,甚至还有恨意,心里一凛——难道我就要看着她因为我而死吗?我不想有太多的让你因我而死,我已经受够了那种歉疚感,可是我现在也不能出现,若我出现,大哥便会不顾赵女官的生死直接冲杀进去,结果只是更糟,我只能在这边急着……
  阿木看出了我的心急,传声与我说:“栾儿,不要急,人各有命……”
  我只是抿唇不语,手心的汗水诉说着我的焦虑,清宁和古大哥都知道那女人并不是我,但也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大哥一声令下,八排箭齐齐射向那八个死士,纵是他们有能力挡箭却也挡不过这么多,更何况那箭头还是我改造过的。一瞬间,八名死士,全部倒下,秦滇的鹰眼顿时红了!秦滇大笑一声便紧了手要割了赵女官的喉咙,当此时,大哥猛地飞身过去,清宁在一旁飞手击过一颗石子正中秦滇握剑之手,只听“叮”的一声长剑落地,与此同时大哥一手接过赵女官一手执潜蛟刺穿了秦滇的身体,动作迅捷翩然,仿佛一只飞舞的黑色蝴蝶……我长吁一口气……
  事已至此,西楚的大军还未至,秦滇就已经死了,北厥和南翎的协议也已经签了,北厥剩下的便是面对西楚一国了,而北厥并未像曾经对待南翎那样侵扰过西楚,西楚没有了相帮南翎的理由已是名不正言不顺,在人心上首先就落了后。如今大哥和楚幽冥的联合等于已经解散,不知道楚幽冥会不会迁怒于南翎,毕竟他曾经帮了大哥那么多忙。若我去拖住北厥军队,让古大哥有休整的时间,大哥定会很快发现赵女官不是我,到时候会不会很愤怒?迁怒到赵女官身上又怎么办?如果更迁怒到北厥,这刚定的一纸协议又会不会失去价值?我看着往邢城方向回的大哥,脑中百转千回,显然清宁和古大哥都想到了这个问题,一脸的凝重。我不能再这么隐身下去了,若大哥知道被骗了,结果只会更糟糕!
  我转身看向也是一脸凝重的阿木:“阿木,照现在这情形我必须得现身,再想办法脱身!”
  阿木拧眉看着我:“可是,你回到他身边几乎就没有机会再出来了!”
  我只道一句:“只有一个办法——偷梁换柱!赵女官应该还能再拖一会儿,我得潜到她旁边去。我们先回伙房,中午我去送膳!”
  我闷着头端着药往前走,古大哥和清宁正帮我拖着大哥在前厅商量晚上两国联谊的晚宴之事。门口侍卫检查完后,我轻轻推门进去,见几个婢女正在服侍着,赵女官正侧着身子靠在金色幔帐的大床上,看见我一愣,忙命退了众人。我示意她不用起身,亲手端过药坐在她身边喂过去:“赵女官,今日真是吓着你了,对不起。”
  她微愣,旋即反应过来:“皇后说哪里话,折煞奴婢了。”
  我笑着递过汤勺:“喝了这个我们就赶紧换过来吧。”
  她点点头:“娘娘还是让我奴婢自己喝吧,这样奴婢都不敢。”
  我了然一笑,把碗递到她手上让她自己喝,我边撕着面皮边问:“秦滇有没有为难你?你定受了不少委屈吧……”
  她迅速喝碗药缓缓下床也边撕着面皮边回:“还好,比预想中的好,我总是不说话,军情很紧张,他倒也没多少时间用来为难我。”
  “除了脖子还伤了哪儿?有看过吗?”
  “就是总是饿着,我是他们取胜的唯一工具,倒是没人敢伤我。”
  我叹口气终是放了心:“你贴上这个面皮去后面粮草营,会有一个叫阿木的接应你,晚上趁晚宴古大哥会把你带回去的。”
  她闷着头行了礼便端着空药碗出去了,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隐隐地有些不安,不知是不是因为曾经在她的眼中捕捉到过冷冽的恨意。
  我靠在床头心里有些发慌,又要见到他了,但愿不会再让太医过来看了,要是怀孕之事大白,想从他身边脱身,就更难了……突然意识到我的脖迹只有旧伤痕没有新伤,我赶紧取剑咬牙割了一道浅口子自己用布裹了。刚刚忙完躺下,就听见外面略急却不失沉稳的脚步声,我闭上眼睛装睡,实在是不想也不敢面对……
  “你们怎么都在外面?”他在门口质疑着那几个婢女。
  “回皇上,皇后娘娘命奴婢们出来的,娘娘喝了药已经睡下了。”
  门上的扣环叮当轻响,他的气息越来越近,薄茧的大手抚上我的脸,我再也撑不下去,睁开眼睛迎向他深邃的眸光,他的眼圈泛着黑,下巴也尖瘦了不少,我知道他该是熬过了很多个不眠夜吧……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俯下身吻在了我的额间,抱着我低喃:“你终是回到朕的身边了……为什么要那么淘气,为什么不回来……”
  我心头微颤——这话是那样的熟悉,记得那时候和清宁、师父三人在山上的时候,我总是常拉着清宁偷溜到后山抓兔子山鸡在外烤了吃,两个人常玩过头很晚才回去,师父总是站在院中央等着我们,然后佯怒道:“为什么要淘气,为什么不回来……”而随后的处罚也总是会被我们调皮地躲掉……那段时光,真的好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我闷下头轻声说:“对不起……”
  他侧卧在我身边紧紧搂着我,我的头靠在他颈窝感受着他微颤的声音:“我该拿你怎么办……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会开心,才会留在我身边……”
  他连“朕”都不说了,我知道我是真的伤到他了,心里微微发慌,竟有种做错事的感觉。他疯狂地吻着我的唇,像是要将压抑了许久的情感全都暴发出来,我有些喘不过气,所有矛盾和纠结的情感也被他的疯狂带了出来,眼泪止不住地流,他惩罚性地咬了我的耳垂,一阵痛感传来,我咬着唇没有出声,他复又后悔地温柔舔着我耳垂上的伤口,像是要将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那里。我终是忍不住抽泣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发出呜呜的哭声,翻过身抱着锦被蜷成了一团,他紧紧从后面抱着我,任我挣扎着拳打脚踢,他边忍着痛边沉声道:“栾儿,你发泄完就不要再生我气了,我现在只想你在我身边,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终于明白,原来跟那万里江山比,你更能抽痛我的心……那天看见你在完颜古诺手上,我真的是疯了,从没有那样克制不住自己过,就带着身后人不顾一切地冲杀,若不是完颜古刚的军队也赶到,那后果也不知道会怎样,现在想起才觉后怕,可是你在他手上啊……我真的疯了……可是你还是没有回来,到处都找不到你,再知道你的消息时,你竟在北厥皇宫,你怎么可以这样气我呢……每夜我都想着怎么惩罚你,可是现在再看见你,我才明白,我根本不可能狠得下心……”
  我止了挣扎,沉沉地喘着气,他手执绢帕给我擦着泪,边擦边继续道:“若这和平真是你想要的,我愿意放弃……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的呼吸滞住——这是威胁吗?我缓口气看着他:“也就是说,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便会毁了这盟约,是吗?”
  他眯起眼睛凝视着我,缓缓吐出一个字:“是。”
  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我止不住地颤抖,他忙抱紧我急道:“你已经是我的皇后,你已经是我的人!你需要做的便是安守你的本分而已,我自不会随便毁了盟约。”
  我只感觉无边的绝望,心口一阵阵地抽痛:“你为什么,总是要威胁我,知道吗?我不喜欢,真的一点都不喜欢……”
  他也急了:“栾儿!不要再考验我的忍耐!”
  晶莹而冰凉的泪水自我的眼角滑进他的颈窝,伴着我的低低的一声:“好。”宣示着我的妥协与绝望。
  他轻柔地放开我,一点点解开我的衣服看着我身上的每一处伤痕,取过来一个玉净瓶挑出膏药轻手涂抹着:“这是雪莲生肌膏,我命人连夜从宫里取来的,抹上两个月,这些疤痕就会消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消不消又怎么样,我已经不在意了……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还是沉默,抹完膏药他给我盖上被子:“睡吧,晚上的宴会必是要去的,我会来喊你。”话罢便起身欲走,我转过头看着他的背影道:“小晋死了……”
  他身形一滞,负手道:“朕已知道了,追封的事,回京会处理的。”
  “那识乐呢?识乐,你打算怎么办?”
  “他不能在留在南翎了,朕会暗地将他送回西楚的。你好好休息,这些事,都不要再想了。”说完便出去了。
  我看着门扇被一点点合上,之间的亮白越来越少,直到变成一道几不可见的细线,仿若希望一样渺茫……
  朦胧中听到脚步声停在床前,睁眼一看,竟是清宁和扮成侍卫的阿木。我扬唇一笑坐起了身,阿木一把抱过我揉揉我的眼睛:“哭过了?这么肿……”
  我只接着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并未解释。清宁抿抿唇道:“姐,我们已经跟赵女官说好了,今晚的宴会她代你参加,你跟木兄随古大哥走,张德才在城外等,我们的人都已经到了。至于赵女官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是她自愿的,生死由命,我们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若是为了北厥死,也是死得其所了。”
  我闷下头凄然一笑,让他看不见我的表情——不是我不想走,是我根本就不能走……
  “我不能走……”
  “为什么?”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伴着他们焦灼的目光。
  我不想惹得他们激动,只好撒谎道:“现在感觉身体吃不消,实在是不行。阿木,你带着张德才他们去吧……”
  阿木拧着眉看我,脸上半分疑惑半分担忧,但看我只是笑着并未再多问什么:“也好,原就不同意你去。你好好养着,等我回来接你出去……”
  我笑笑,捏紧他的手靠进他怀里:“阿木,记得给我完好无损地回来……你们只要拖住西楚即可,不要傻傻地拼命……记得回来,带我走……”
  他在我额间印下一个深深的吻,毫无犹疑地应了一声。
  掌心还留着他的温度,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轻声低喃:“阿木,对不起……阿木,早点回来……”
  繁冗的淡紫色薄丝宫装下掩着我冷寂的情绪,我面无表情地坐在镜前,任婢女给我上着妆梳着头。浅粉色的腮红,唇上一点绛色,庄重中不失妩媚,掩了我一脸的苍白。我看向帮我上完妆后一脸惊艳的婢女淡淡一笑:“很好,下去领赏吧……”
  她面色一喜,忙跪下:“谢娘娘赏赐。”
  我没有再看向她,因我不习惯别人给我下跪,只轻轻道声起便在一堆人的簇拥下往外去了。大哥正在门口等着我,见了我眼中流光闪动,扬起欣赏而骄傲的笑,向我探出手来,我略一迟疑,终是也伸出手搁在他手心,任他握住……
  随着一声:“皇上皇后驾到。”众人呼啦啦地跪地,他拉着我落座,高高在上的位置,冰冷的金色凤椅,让我怎么也挤不出笑来,我端正地坐在上面,听着他一声平身命起了众人。
  我看见清宁坐在左边一排的首座,左边厢都是身份高贵的两国王公贵族,右边厢都是两国武将,而古大哥和我们一起坐在大哥的斜旁边,赵女官就站在他后头。一轮轮地敬酒后便是两国的表演,我每杯都只是浅尝辄止,大哥帮我喝了不少酒,只道我身子欠佳,古大哥酒到酣处笑道:“皇后不能喝酒,可是身子有好消息了?”我一懵,大哥莞尔一笑宠溺地看向我,复又转过头答他:“这倒还不曾,但终会有的,等皇后诞下麟儿的一天,朕定当邀请古兄参加满月礼。”
  古大哥爽朗一笑:“好!”
  我稳住心神,闷下头喝了口茶,再抬眼却见清宁一脸沉痛地看着我,酒喝多了眼睛都有些红了,触及我的视线忙转过头去举杯向着众人灌起酒来,我心里立马又沉了几分,这傻小子啊……我看着台上的舞女走着神,那翻飞的红色舞衣重重叠叠,映在我眼中竟像是沙场上一片片的血,我脑中百转千回,思绪已经不知飘向何方了……直到婢女们鱼贯而入奉上菜肴,我才缓过神来,转头却看见大哥和古大哥都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神色各异,我一阵心虚忙闷下头举了筷子夹菜。前一段时间有阿木的调理,饮食偏清淡,再未有过妊娠反应,可我这胡乱夹的一筷子肉油腻的很,我还未塞进嘴,刚送至鼻下就一阵恶心,眼看着要吐我硬是放下筷子忍住了,可这一幕显然是落进了众人的眼里,我不禁一身冷汗,暗叫一声糟糕。
  清宁举杯的手停在半空讶然地看着我,大哥则一脸的惊讶和暗喜,忙拉过我的手:“怎么会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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