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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蓼-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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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再一章,卷二就完结了。告一段落,正好周六出去玩啊~~
寿辰宴 … 3
荼靡对着铜镜,将胭脂慢慢地在唇上抹匀。
炭条、花黄和胭脂之类的东西铺满了一桌随他取用。门外有小厮候着,扬声便会有人答应。虽然是闲置的偏院,房间却是干净素雅,该有的一应俱全。
他坐在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还有那位受赐府邸的天之骄子等一下也可以亲眼看到。但是现在的荼靡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
府衙堂审之后的并不是预期的平静生活。从流云那里得到不再陪夜的许诺,隔日便有找上门来点他。理由自然不是因为倾慕,“什么东西!”
“一个伎子还告起官来了。”
“让老娘看看是个什么货色……”
即使流云没在他面前提过,荼靡也知道有多少人看他不顺眼。
青楼里的人不讲守信,但是流云却替他挡了。感激之余荼靡也知道,安阳毕竟是帝京,流云能挡的也有限。而当流云挡不住的时候,荼靡甚至不愿意去想他会有什么样的遭遇。即使烈日当空,回忆中的某些片断仍是让荼靡不寒而栗。
所以在这种时候,他尤其想见她,没有理由地相信她挥手间就可以让一切的烦恼都消失。但是自那天之后,她就再没出现过。
等待的心渐渐生出惶惑。
她……是不是厌了他?
原本无形无质的惶惑渐渐浓稠,飘散在身体里让他坐立不安。
当不安越来越难以忍受的时候,皇子府的人却突然来了。虽然来的只是个二等管事,虽然只是说要他去府里弹琴献艺,但是荼靡的心却瞬间落了地。
随之而起的,是牙痒的感觉。
既然不是厌了他,为什么那么长时间不来见他,为什么连句话也没有?
今天出门口的时候,流云对他说:“如果明儿不回来,叫人知会一声。”了然的笑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他料定他今天一定会留宿。
明儿不回来?荼靡撇了撇嘴,他现在倒是想狠狠地咬她一口。
正胡思乱想着,门上突然轻扣一声。荼靡立刻收敛了张牙舞爪的恼意,微笑着回头,“时辰到……了?”
门口站的,不是那个让他想咬的还是谁?
站在门口的殷碧涵穿着一如往常,手里还用托盘端着一碗东西。
“没那么快。”殷碧涵对荼靡的目光浑然未觉,“先吃点东西。”她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桌子边将托盘放在荼靡手边。
从她出现开始,荼靡的视线就一直粘在她身上,呆呆地跟着她转。
殷碧涵转头看见荼靡的样子,不由失笑。她顺手伸过去抬起他的下巴,对着光仔细看了看,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才想说话,不知想起了什么,随口一句“先走了”竟然也不等荼靡开口,就像来时一样匆匆忙忙地走了。
“诶……”眼睁睁地看着殷碧涵从门口消失的荼靡诧异地叫了一声。
荼靡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算什么?
连一句话都没说上,就这么就走了?
他恶狠狠端起碗,把暖暖的芝麻糊当成她一口又一口吞下去。
开宴之前,有人来领了荼靡去正堂。他坐在一边弹琴,位置相当的隐蔽,只有轻柔舒缓的琴音似有若无地流淌着。
皇子等众人高坐在正堂上,觥筹交错言笑晏晏。甚至曲毕荼靡行礼告退时,堂上诸人也根本没注意到房间里少了一个人。
走到门外的荼靡在抄手游廊的阴影里停下脚步。
他的身后,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同样是生辰,有人在亲友的包围中饮酒谈笑,而他却只能在堂下默默弹琴。他没有忿忿不平的意思,因为早就知道人分着三六九等。
但是,刚才的他却清楚地看到了一样他以前从来没有发现的东西。
他不是那个世界里的人,所以永远也走不进那个世界。
但是,她是。
他和那个世界之间有一条跨不过去的鸿沟。
但是,她没有。
闭上眼睛,那人的样子便清晰地浮现在心里。现在才发现,她身上的味道竟然和那里那么相似。
他和她,原来终究是走不到一起……
“冷?”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耳边,还没待他回答,便被一股暖暖的气息包围起来。
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殷碧涵展开披风将荼靡全身裹起来,然后拉近自己。
荼靡抬头静静地看着她,只是看得越仔细,心却越往下沉。
殷碧涵也许在姬筠卿的面前不显眼了些,但是她的美丽荼靡素来知道。只是他竟然到今天才看见,她的神情气质里一直融着些淡淡的不在乎。
她不在乎,所以设计秦复。没想过秦复是官她是民,没想过失败之后的牢狱之灾,因为秦复根本入不了她的眼,根本没资格让她在乎。
这些浅淡的与刚才堂上的那些人的是如此的相象。
这样的人,他能留多久?
突然剧烈地恐慌起来,恐慌到他想紧紧地抓住她再也不放手,却不知为什么她明明近在咫尺,他的手却怎么也提不起来。
殷碧涵一直看着荼靡。她眸子里的盈盈暖意渐渐消退了下去,“跟我去个地方。”不容荼靡反对,她执起他的手就走。
殷碧涵牵着荼靡的手在皇子府里左弯右绕,终于在水池边停了下来。此时日才落月未升,周围的一切都沉浸在一片暗影中。水池的中间的凉亭虽然不太远,却影绰绰地看不甚清。
“来。”殷碧涵拉着荼靡走到亭里,然后让他坐了下来。
“替我打拍子好吗?”她低头对他说,笑得温柔无比。
打拍子?
荼靡疑惑地抬起头,这才发现殷碧涵换过衣衫了。
她一身樱草色广袖曲裾镶着缃色的边,额间海棠红的花钿和发间三支金钗一扫平时素淡的印象。如此华丽的妆扮为她添了几分雍容华贵,硬生生地将一个普通的管事变成了官家小姐。饶是从来就知道殷碧涵绝不难看的荼靡,也不由愣了一愣。
荼靡刹那间的怔愣,让她轻轻一笑。
她向后退了几步,抬起手腕,仰起头,然后示意荼靡开始打拍子。
难道……荼靡诧异。
殷碧涵随着他击掌的声音慢慢起舞。
右手落下。
纤长的手指翻转间多了柄折扇。
扇子展开,平举。
摇扇。
扇到面前遮住半边面孔。
左手兰花指在空中轻点,柔柔软软地停在半空中。
下腰。
挥扇,向上。
左手朝空中一抬。
她……竟然为他跳舞。
不知不觉已经停下打拍子的荼靡只能愣愣地看着在他面前起舞的殷碧涵。
殷碧涵低头,动作静止了下来。
正当荼靡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不知从哪里飞来无数的萤火虫。淡淡的黄色光点在殷碧涵的身周漂浮舞动。
她再次起舞。
转身。
展袖。
摇扇。
她为了他轻盈慢舞。
荼靡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人,想要将这一刻牢牢地刻印在心底。眼前美丽到不像真的场景让荼靡觉得鼻子发酸。
终于舞毕,停歇。
她抬起眼对他嫣然一笑。
酸意猛然冲上了眼睛,让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一层水光。
“生辰快乐。”她走到他身边,轻笑。
看着她的笑,他下意识地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无论想要什么东西,我给你。”她伸手把他拉起来,然后搂进怀里,“所以不要再像迷路的孩子一样看着我。”
“如果……”他听到自己开口,“我想要的是你呢?”
殷碧涵眨眨眼,轻笑,“那就把我死死地抓在手里,不要让我跑了。”
“噗哧”一声笑出来。只是才一笑,水就从眼睛里溢了出来,“好。那我不放手了。”说着,竟真的伸出手紧紧抱住她的腰。
她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水珠,然后拉过他,将唇贴了上去。
池的另一边,姬筠卿和李玥吟站在月光下看着隔了半个池子的凉亭。
“含光。”姬筠卿突然出声。
“……嗯?”李玥吟好一阵子才应了一声。
“你……”姬筠卿看着李玥吟眼里清晰的情愫,淡淡一笑道,“没什么。”
李玥吟强自收回眼神,淡淡道:“走吧。”说罢就转身朝前走去。
姬筠卿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凉亭里的殷碧涵竟然看向两人的方向。
姬筠卿略点了点头以示招呼,殷碧涵搂着荼靡竟也泰然自若地回礼。
于是,一抹抑止不住的笑蔓延上了她的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放出我家小笨,勾住众大人滴芳心。
然后本叉安安心心,去旅游鸟~
新居新始
立冬时节,天越发地冷了。临近傍晚,阳光比正午时淡了不少。不过虽然凉些,不当风的地方也还坐得住。
城南一处靠近皇子府的院子里,荼靡拿着一只绣绷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他时不时地停下来喝口茶,看看门口,一下午也没有绣上几针。
这处院子很小。
一块高不过人的南湖石权充了影壁,向南的屋子前堂后寝,左边的厨房正腾腾袅袅地冒着炊烟,而荼靡在的屋子向着东面。
门一声轻响,殷碧涵走了进来。
她走到荼靡身边,看也不看空着那把椅子,直朝荼靡身边挤过去。
荼靡自听见门响就装出认真绣花的样子。他眉才一挑,抬头却见她一脸的倦色,不由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不忍心推开她,荼靡索性放下手里的东西,想去桌边倒杯热茶过来。
荼靡才离了椅子,突然被殷碧涵猛地一拉。他猝不及防倒进她怀里,她顺势搂住他,把脸埋进他的肩窝里闷闷地说:“好累……”
荼靡调整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坐她怀里,手揽上她的脖子,皱眉道:“怎么累成这样?”话语里忍不住带出些心疼。
殷碧涵乘势将下巴搁在荼靡的肩上,说:“快忙疯了。早知道这三两的月俸这么不好拿,当场就不该轻易点头答应做这个副总管。”
皇子寿辰过去没几日,李玥吟便说要将殷碧涵升做副总管,殷碧涵当即点头答应了。之后突然忙碌了起来。
原本殷碧涵在书房里做些杂事,不过是个下人而已,而皇子府的副总管却是要进朝廷吏部名册,有官阶吃朝廷俸禄的。副总管既然大小也是个官,自然一应的手续都少不得。虽然全是过个场,远远比不上正式科考的难度,但是殷碧涵却不肯马虎了过去。
正式升任皇子府的副总管之后,书房之外殷碧涵还接手了库房、车马和园子一类的东西,也就是除了银钱之外,所有不是人的物件都归她来管。殷碧涵初初上任,各处都要圆滑妥帖。府内要拿捏好分寸,过犹不及;而府外各处,诸如高官府内的总管处需要走动,甚至平日里打交道的衣食商贾也要一一招呼。
所以,殷碧涵说的“忙疯了”倒是一句实在话。
荼靡闻言一笑,“那要不你回过三殿下,把那副总管给辞了?”他知她忙得辛苦,却也知她苦得乐在其中。只凭她当代大儒凤清竹门下的身份,哪里又会是甘于人下的?
殷碧涵抬头,说:“真辞了去,你就要和我去街上喝西北风去了。买这院子赊下的十五两我还没还呢。”
“谁跟你喝西北风?”荼靡说着不肯,嘴角却止不住地上翘,“等着把本公子娶回家的女人有的是,用得着跟你挨穷?”
“是吗?我先把你绑起来,” 殷碧涵眼珠子一转,她一边说着,一边捉住荼靡的双手扣到他背后,然后对着他的耳朵吹气,“看你怎么逃。”
荼靡耳朵很是怕痒,只得在她怀里扭来扭去地躲。
殷碧涵将他的耳垂一口含进嘴里慢慢舔着。
荼靡躲倒是不躲了,耳朵却是慢慢发红,“别闹了。”他软软地推了推她,几乎用不上几分力。
“嗯?”殷碧涵自然不肯放过嘴里粉软的美味,只含混地应了声。
“我那里还有点银子,要不你先拿去把赊的钱还了?”他的声音微哑低沉,与平时相比别有一番味道。
“那是你的钱,你自己留着。”殷碧涵捧起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说过养你,就一定会做到。荣华富贵暂时有些难,但是要你衣食无忧我还做得到。”
不自觉地,暖暖的感觉从心底蔓延上来。荼靡嘴上却说:“养我?你就用这种地方说养我?”荼靡一边说,一边故意环顾了下房间。房间甚至称不上素净,只不过比家徒四壁好些,只有床椅并几个柜子而已。如果说住人,实在是俭省得过分了些。
“这里我原本预备着是做书房的。”殷碧涵笑叹,“我说挑间屋子,不知哪里的笨蛋就乐呵呵地把这间空屋子当成宝贝霸占下来。不知道可以和我用同一间的吗?”最后一句,她低低地在他耳边轻诉,话语里是忍不住的笑意。
“诶……”荼靡顿时一呆,反应不过来似的猛眨眼睛看着殷碧涵。
她是说,和他住同一间屋子?
同床共枕,同出同入的……像普通人家成了亲之后……一样的?
想到这里,不知怎么的一股热意慢慢涌出来,竟在他脸上催出一层淡淡的粉色。
荼靡难得的呆愣表情在殷碧涵的眼里别有一番可爱,她把手从他脸上挪到颈后,正想拉过来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水蓼,你回来——啊……”
猛推开门的是一个少年。他原本长相还算清秀,只是肌肤黯淡左脸上还有交错的十字伤疤,看上去便不怎么讨喜了。
此人,竟然是青州曲央县令的侄子,当朝唯一男官上官慕的表弟,骆双。
骆双冒失地冲进屋子,见两人搂在一起顿时脸红过耳手足无措起来。他原本手里拿着热水盆,手一松整个砸在地上,发出“哐”的一声大响。
殷碧涵和荼靡也同时一愣。
这两人还没什么反应,骆双却彷佛被吓到了一样,突然尖叫一声抱住头蹲下来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殷碧涵皱眉,她放开荼靡朝骆双快步走去,蹲在他身边说:“双儿,好了,没事了,不过是个水盆而已……”她一叠声地安慰着他,还试图把他抱着头的手拉开。只是骆双死死地抱着头,竟然一时拉不开。
荼靡站在原地。从殷碧涵放开他,或者说骆双尖叫的那刹那起,心里轻轻暖暖的感觉便消失不见了。他看着眼前不远处的两人,突然觉得很无力。
这个骆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荼靡知道殷碧涵的举动合情合理,知道骆双曾在殷碧涵落难时对她照顾有加,也知道他应该跟她一样关心这个遭遇可怜的孩子,但是骆双身上有些东西始终让他没办法与她一起“合情合理”。
那是一种,名为“敌意”的东西。
他慢慢走到门口,轻声说:“我去流云居。”
她,听见了没有?
“什么时候回来?”她虽然忙着安慰他,却仍然听见了他低低的声音。
只是两个字,便温暖了他的心。
对啊,什么时候“回来”。
“爹爹说有话跟我说,我回去一趟看看。”荼靡微笑,“过个几日就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唉,好忙好忙好忙~~
静室心澜
上官慕看着左手边那十几本厚厚的书册,皱了皱眉。这些都是还没有誊抄的。
他放下手里的笔,走到窗边推开窗子。
上官慕的官阶并不高,却已经在府衙里却有一间独立的小屋子。这当然不是赏识,只是尽可能地让他离远些,眼不见为净罢了。屋外自然也没什么好景色,除了高得遮去半边天空的宫墙,就只有两三丛要死不活的杂草了。
窗外只有一堵白墙,墙上开了月洞,虽然没有风景却很通风。当带着凉意的风吹进来时,上官慕顿时心神为之一爽。
“……三殿下……”风里带来的不只是凉意,还有宫墙那一面的人声。
三殿下,李玥吟。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皇家骄子的时候,上官慕想起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那个最近在安阳名声雀起的皇子府副总管,殷碧涵。
自西市茶楼别后,他就没再见过她了。虽然当时是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但是不可否认地,她的话却留在了他的心里。她和他都是自私的人。她这样说,因为他用她做了垫脚石。
是,他的确自私,这一点他承认。
但是,当初那么做,只是因为自私吗?
或许曾经的上官慕不愿意承认,但是在安阳住了两年多之后他已经不同了。如今他更明白自己需要什么,所以也可以更清楚地承认自己的心情。
在家里,即使他更出色,他也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爷爷和母亲的包容,老师 怜悯,甚至牧的愧疚,他身边有纵容爱护他的人,却从没出现过理解他的人。所以上官慕虽然从来没有孤单过,却一直是寂寞的。
然而水蓼出现却改变了一切。
“只要清辉喜欢,就可以了。”
只这一句话,她便在他心里站稳了脚跟。
何况她美丽之外还有清澈,更何况她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面对这样的人,世上又有哪个人可以对这样的人视若无睹?
当他看见猫儿一样的她懒洋洋地,却安静地陪伴着他时,甚至有过一生一世的念头。
但是,这样的水蓼,只属于他的人,竟然又被牧抢走了。
他身边明明只有一个水蓼,为什么牧还要跟他争?
一直在他身边的水蓼,为什么要离他而去?
那一瞬间,背叛和遗弃的感觉是如此强烈,强烈到让他不做些什么就会坐立不安。
但是,那种愿望再强烈,他也从没有想过要伤害她。
既便偷换试卷,不是科考就不是犯罪。在上官慕的预想里,水蓼最多也就是被训斥几句。或许,因为她不是上官府的人连训斥都不会有。
他不知道她会被带走,他也不知道她的马车会掉下山崖。
他不想的。
闭上眼睛对着窗外深呼吸一次,再次睁开眼睛的上官慕已经心里又平静了下来。
是,他喜欢水蓼。
但是他却没有后悔过用她做垫脚石。即使现在的他能更清楚地看明白自己的心情,再发生这样的情况,他也依然会毫不犹豫地作出一样的选择。
所以今生今世,他注定会喜欢上那个人,却也注定只能和她错过。
上官慕的脸上露出一抹似自嘲,又似放松的微笑。
他正想走回桌边坐下继续誊抄,窗外飘来了两个人的声音。
墙的另一面是府衙库房后面的死角,那两人想是要寻个避人的地方说话,却不想墙的另一面有上官慕在。虽然样貌是看不清,但是声音却可以听得很清楚。
“贾大人年少有为……”
“哪里,您客气了。充虽在本科录取,也不过堪堪录取而已。”
贾……充?
前后两句联成的名字,却让上官慕又皱起了眉。因为,他知道这个人。
受上官慕之母上官勤的影响,青州曲央成了众多学子寒士聚集的地方。上官慕不肯做个闭门不出的闺阁娇子,经常出入学子们高谈阔论的地方,自然对其中鹤立鸡群的也有些印象。其中,便有贾充这个人。
贾充的文采他并不清楚,但此人却是个天生的大嗓门和爆脾气。上官慕不止一次看见她与人争得面红耳赤,所以虽然没说过话,印象却不能谓之不深。
今年科考时,他誊录了一张字迹清秀的试卷时,还以为不过是同名同姓而已。谁知一看出身来历,赫然便是那个见过的人。当时上官慕只是感叹了一下那样的人竟然能写出如此的字迹,稍后便丢之脑后,但是现在却发觉不妥了。
这个自称贾充的人,与他印象中贾充的声音完全不同。
疑惑着,上官慕朝月洞那里看去。
正巧那自称贾充的人转了转脖子,露出半张脸来。她无意中透过月洞看见上官慕,似乎有些意外这里竟然有人,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之后便与另外那人一起走了。
但是只这一瞥,便让上官慕可以确定,这人绝不是贾充。
声音和脸与他印象中的贾充完全不同,这……
上官慕几乎是立刻就放弃了巧合的想法。读书人就算再多也有限,何况同名同姓同乡,还同时秀出于众人之上,更没有如此巧合之事。
那么,冒名顶替?
上官慕的眼睛眯了起来。如此想的确合情理,但是其后藏着多少东西却也可想而知。
瞒天过海,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变成朝廷里的官员。
这需要多大的权力,牵扯了多少人,如果揭露出来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想着这些,即使艳阳当空却也不由让上官慕不寒而栗。
只是那寒意,还伴着一股怎么也压抑不下去的兴奋。
那兴奋,让上官慕的眼睛里燃起一片明亮的光彩。
对影成单
才入夜,街上已是一片安静。前阵子还有人纳凉赏夜,这几日秋风渐凉,天才黑街上便不见了人影。
一辆马车停在殷家门口。荼靡钻出马车时被夜风吹得一阵瑟缩,他拉紧了披风,下车后招呼车妇一起将车上的几个包裹搬进院子里。
踏进院子,荼靡站在冷冷的夜风,深呼吸后露出微笑。
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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