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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蓼-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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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答应了,荼靡表情一松。
“今天晚上睡在这里好吗?”荼靡轻问。
“好。”殷碧涵看了看只有一床薄被的床,在荼靡期待的眼睛下点了点头。
宛如春冰融化,荼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上了床躺在宝宝的里侧,再将宝宝的外侧让给殷碧涵。
殷碧涵出去交代了一声,回屋却看见荼靡期待的眼神。她心里一软,吹灯上床,在荼靡唇上碰了下,然后搂着女儿和他,“晚安,孩子她爹。”
作者有话要说:本卷完,照例休息一日到两日去排下一卷的大纲= =
话说,我争取在本月结了这个坑。
廿七仲春若平常
秋尽冬至,冬去春来,转眼间到了长隆廿七年的春天。
廿六年初虽然不算平顺,到了秋天的时候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即使冲天的血腥戾气也抵不过时光消磨,赤月的廿七年眼看着又是一个四海安靖的好年份。
朝中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值得一书的大事。
李烨自然依旧勤政。虽然身子差了些时病时好,却也不至于大碍。
几位皇女与皇子依旧过着和前一年没有什么不同的日子。除了四皇女迎娶了正君,而五皇子也定了亲之外,着实寻不到什么可说的。
倒是朝中或许还是有件值得一提的事。
廿六年末的时候,凤清竹来安阳小住了一段时日。
凤清竹名满天下在此时可见一斑。原本她不过游历天下途中在安阳小住,求见的人却几乎踏破殷府的门槛,最后连李烨也难得动了心思下旨召见。凤清竹长于辩驳又学识丰富,与李烨相谈甚欢。席间不知怎的,陪侍一侧的殷碧涵也被考校起了功课。李烨拿了户部积年的难题出来问,众官面前殷碧涵侃侃而谈,所言颇有见地。李烨大悦,当场便赏了她户部侍郎。
一年时间未到,从五品上的金司郎中擢升为正四品上的户部侍郎,瞬间官升六级只怕是赤月百年不见,但是当时在场的竟无一人反对。
不过说来殷碧涵此人向来不与寻常相同,擢升一事传到谁的耳里只怕也不过是声慨叹便丢开。
本来奇事太多,便也不奇了。
至于殷碧涵时常被李烨召进宫清谈抚琴之类,更是惹不起旁人丝毫兴趣了。
忙忙碌碌一日过
“殷大人,本月发放的禄米,请过目……”
“大人,上月安阳的赋税如果没有问题,下属送去府库……”
“殷大人,若江数处堤口损坏,县令请求将赋税挪做修理之用,是否……”
“殷大人,礼部说新春祭上的银子不够,要再多十万两……”
“大人,宫里……”
“大人……”
“殷大人,您有没有在听我们说话!”一声饱含怒意的低喝之后,殷碧涵终于从窗外烂漫的樱花上挪回视线,看了眼站在她桌子前或捧或抱着案卷的两人。
自年后宴席上李烨那随口的一句之后,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虽然次日户部侍郎的官印便到了她手里,但是一来金司的事总需有个交接,二来吏部做事也需要时间,所以她真正赴任到现在还不超过十日。眼前的两人,就是上任之后配了给她专用的文书,唐知和林钧。
殷碧涵温和无害地笑了笑。
眼前两个文书比起之前的宋启或许年青些,但是为官的资历比她厚了不知多少。何况她一向不喜摆什么官威,更端不出什么架子来。
“当然,两位继续。”殷碧涵答得一脸平静,虽然她的视线才从樱花那里转回来,看上去没有什么说服力。
之前说话的唐知脸色一冷,轻哼一声。林钧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眼殷碧涵桌上几乎堆积成山的书册,她脸色倒是温和许多,只是怎么看她眼里都有些嘲讽的味道。
一般来说,待办的事项会先由尚书都省分发各部后,再由各部分发到所属各司,遇到处理不了的再附了意见送回各部。如今耗去殷碧涵最多时间的,正是分发一事。
“原先,”殷碧涵扫了眼自己桌上的东西,似是不经意地问了声,“是多长时间分出去的?”
“当日。”唐知立刻答道,声音也重了几分。
殷碧涵挑眉,只这两字便知她的那位同僚相当不简单。
按制,每部的侍郎都有两位。之前户部侍郎只有一位,殷碧涵是补了缺的。正巧这几日那位刘侍郎“偶感风寒”在家休养。于是同样的事情同样是一个人来做,如果殷碧涵慢了许多,到底意味着什么自不待言。
殷碧涵看着面前的书册说:“当日,对我来说有些难了。”
惊讶之后,唐知立刻露出不满的神情,而林钧虽然平和许多,不屑也是显而易见。
殷碧涵眨了眨眼,看着两位青袍的文书,“两位可知刘侍郎平时是如何做事的?”她十足的虚心求教。
唐知似是甚不满意的样子,只冷冷答了一句,“不知道。”
“唐文书与我是新近调过来跟着大人,所以户部的事并不清楚。”林钧说话虽是平和,却也同时推了个一干二净,袖手的意思甚为明显。
“那……”殷碧涵转了转眼珠,轻笑道:“劳烦两位去将刘侍郎的文书请过来。”
“请过来?”
“做什么?”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刘侍郎不在,户部的事务当然是请教两位了。”殷碧涵答得理所当然,神情与之前的求教没有丝毫不同。
“你——”唐知顿时一噎,似是完全没想到殷碧涵竟然会说出这么示弱的话,顿时眉毛倒竖。
而一直温和的林钧也是愕然,愣了好半天。
殷碧涵微微低头,唇边露出一抹浅淡到几乎不可见的笑。
她正待要再说时,从门口匆匆跑进来一个陌生的青衣文书,“殷,殷大人……不好了,出……”她大口地喘气,话不成句。
“镇定些,慢慢说。”殷碧涵皱眉,顺手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不止旁边的两人,连报信的文书也是诧异。不过有水润喉,到底好了些。那人镇定下来,将事情原委大约说了一遍。
金司员外郎宋启查阅赋税缴纳的帐册时,看见东市一家铺子所缴数额有误便责令限时补齐。当时店家并未说什么,几日后便有户部的人过来说早有减免的文告,让宋启撤了责令。宋启认为文告在责令之后就不予理会。于是双方谁也不肯让步,竟然在衙门里僵持不下。
那人言说之间倒是两方都不偏颇,说完之后更是便连声催促殷碧涵快去解决。
一个是殷碧涵亲手带上来的宋启,另一个姓姜,与四皇女李济安沾亲带故。
殷碧涵看着那人并不紧张的眼神,再看到唐知和林钧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心下立即了然。
见她似乎想要说什么的样子,一边林钧好整以暇地慢慢说道:“大人,这里一叠是昨天就送来的,实在是不能再拖了。”
殷碧涵眉尖一蹙,温和的表情立刻消失不见。
“替我转告那两位大人,此事请暂搁一边,明日将事情前后写个详细的经过给我。”殷碧涵说得很快,然后转向报信文书,“两位请先按照四司和轻重缓急将这里所有卷宗文册全部分开。”
“这怎么可……”
“大人!”
“什么——”
“如果那两位大人执意要将事情说个清楚,请她们在处理完所有必要的公务之后到我这里再辩个清楚明白。如若她们实在热切于这件公务,以至于无分安心下来做其他事,我会替她们向吏部告假,请她们回家冷静个几日再回来。”
“大人,您,您这是……”报信的文书顿时瞠目结舌,“那位可是四皇女的……”
“那两位热心公务,自是朝廷的能臣。我怎能看着那两位为了公务气伤了身子呢。”殷碧涵眼神冷了下来,唇角却扬起微笑,“如何?刚才那些话记得清楚吗?”声音依然轻缓,但是气势却已完全不同。
报信的文书嗫喏半日,终于还是应声而去。
“至于两位。”殷碧涵转向另两人,“按司分类之后,再按紧急、普通、稍缓三类再分。紧急一类抄注之后立刻送到我这里,完成之后再是普通和稍缓两类。”
殷碧涵说完,也不待两人说什么,又说:“如果两位有更好的办法不妨立刻说出来。如果不能明白的,就去请刘侍郎身边的文书过来帮手。我想有关公事,刘侍郎应当不致于介意才是。”
那两人对看了一眼,同时抱起所有书册向侧边的房间走去。
转眼间,房间里就只剩下殷碧涵一个人。
她端起茶杯,朝窗外盛放的樱花看去。浅到彷佛白色的粉樱像云朵一样密密地开放着,在湛蓝天空的映衬下美丽得无比绚烂。
果然要做事,她还是喜欢清净些的地方。
待殷碧涵再次从卷宗里抬起头的时候,四周早已寂静得一丝声音也没有。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殷碧涵伸展了一下坐得僵硬的身体,叫醒候在一边的车妇,然后驱车去了殷家小院。
夜深人静的小院里漆黑一片,殷碧涵轻手轻脚地走向卧房,然后推开门走进去。
早已睡下的荼靡朦胧中感到有人坐在床边,睁开眼睛好一阵才明白过来,“……水蓼?”
“抱歉,吵醒你了。”殷碧涵在床沿上坐下。
荼靡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他一边说,一边顺手要拿过衣服披在肩上。
“衙门里的事刚做完。”窗口浅浅的月光,让房间里的一切都模糊不清,于是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香便异常清晰起来。那暖暖的,却也淡淡的香渐渐安宁了她的心神,勾起了浓重的困倦。
殷碧涵顺手拉掉荼靡披在肩上的衣服,伸手进被子里环上他的腰,然后枕在他肩上。
“很累吗?”荼靡反手搂住她,轻抚着她的背,“这么晚了还过来干什么,明天又要早朝。”
“跟你说好了,怕你等……”
殷碧涵迷糊朦胧的声音让荼靡微笑。
“宝宝呢……”
“珠泪带着在隔壁睡着。”
“嗯。”
“晚上吃过东西没?”
“没……”殷碧涵用脸蹭了蹭他肩颈的皮肤,“忘了。”
“那你一直就饿到现在?”荼靡低呼一声,“厨房里还有几块甜糕,我拿过来吃点好不好?”
“甜的……”即使睡意朦胧,却还是固执地讨厌着甜食。
“好歹吃一点,别饿坏了。”
殷碧涵的唇贴上他的皮肤,没有说话。
荼靡只当她点头了,于是起身再次拿了衣服披在肩上,去了厨房。待荼靡拿了甜糕和热茶回来的时候,殷碧涵却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荼靡轻叹了口气后将手里的东西丢在桌上,帮她宽衣脱鞋后躺在她身边。睡着了的殷碧涵无意识地侧身过来,将他搂进怀里。
荼靡凑过去,在她唇上蹭了蹭,然后也闭上了眼睛。
暗潮汹涌遇旧人
上官慕站在户部衙门前看着“户部”两字的匾额,皱着眉抿了抿唇,然后跨了进去。
迎面便是一棵樱花树。
正是樱花将谢的时候。一阵风吹来,花瓣如雪片一般纷纷扬扬地飞离枝头,风中轻舞着落向地面。
落雪般的花瓣雨里站着一个人。她仰头看着落花,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走近。
“殷大人。”上官慕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就停下来。他沉稳地开口,然后在她转身的时候拱手,弯腰。
殷碧涵似乎有些意外地转身,在看见上官慕时微微一怔,然后温和地笑起来。她没有像上官慕一样,只是点头致意,“上官大人。”
她的表情带着适度的亲切,彷佛与上官慕不过是见过几面知道名字的同僚而已。上官慕虽然明知道她会如此反应,心里却仍是掠过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殷碧涵向上官慕走近了几步,然后停在四步远的地方,就像与陌生男子说话应该有的距离一样,“上官大人到户部有什么事?”
她的语调里似乎多了些不容抗拒的意味,上官慕下意识地在看过她身上红色的官袍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绿色,“是,有些事情想请教大人。”纵然心里弥漫着些微不甘,上官慕的声音里还是维持着该有的恭敬。
“里面说话。”殷碧涵笑得亲切,却也客套,一边当先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几乎就是一个官吏该有的反应,上官慕却怔了怔才跟了上去。
房间里。
“坐。”殷碧涵指了指她对面的椅子,然后自己先坐了下来。
“下官此来是为了前几日的事。”上官慕开口时已是平常语气,“有密信送到御史台,说金司的宋启宋员外有不当之举。”
东市商铺缴税一事,有密信说金司员外郎苛待商人,滥用职权。原本就不能算件事,却还是有人特地投了密信,其中有牵扯是不言自明。
“御史台?”殷碧涵不解,好一会才想起来,“对了,上官大人去年年末调任去了御史台。”
她不知道?
上官慕想皱眉,却还是忍下了。
仔细算起来,她与他几乎有一年没见了。
殷碧涵去岁初去的边关,尚未回到安阳的时候他告假回了青州曲央又一住大半年。他回到安阳转眼也有四五个月,其间竟然一次也没遇上。
但是,尽管没有见过,他还是一直关心着她的事。他知她在边关受了重伤,知她升任郎中,甚至也知她有了女儿。
反过来,她竟然将他抛之脑后?
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上官慕的眼神却冷了几分下来。
“还没有恭喜。”殷碧涵浅笑。
旁人也许会觉得她温和可亲,但是这笑在上官慕眼里却客套得虚伪。他不好表现出什么,只是终于皱起了眉。
殷碧涵将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上官慕略一沉吟。
听起来倒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他想了想,说:“是否请宋大人过来一次。”
“不必。”殷碧涵几乎立刻回绝,“事情前后我知道得清楚,不用了。”几乎是十足的那种,上对下的语气。
“是吗?”面对殷碧涵难得的强势,上官慕心里顿生不快,他略提高了嗓音说,“就因为宋大人是殷大人一手提拔的亲信?”
这一句,直指殷碧涵徇私舞弊。
殷碧涵突然笑了,“我以为上官大人过来问的,是宋员外的事。”
“的确是。”
上官慕正想说什么,殷碧涵抢先道:“那就是了。宋员外一向专注公务,至多方式上有些不妥,却绝不致需要劳动御史台。”她顿了顿,刻意加重了音,“因为,她是我一手提拔的人。”
纵然殷碧涵语气还是一径的平静客套,但是句子里的意思却近乎抢白。不说他只是为了公事,她又何曾用过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他表情冷了下来。“既然如此,慕先行告辞。”上官慕说过之后,也不待殷碧涵回答起身便走了出去。
一路上,上官慕想起在上官府的时候,想起安阳重遇,最后又想起了那个晚上。于是原本浅淡的不悦逐渐变浓,想起家里的情形心里更添了一股烦躁。
他脸上虽然并未露出多少怒色,脚下却是越走越快。待他一脚跨出户部大门的时候,突然一顿。
他苦笑了下。
果然是遇见她便乱了方寸,他竟然被她几句话就挑得忘了正经事。
轻叹一声,他又折了回去。
一个时辰后,上官慕向户部衙门外走去。
到了宋启那里之后,上官慕又辗转寻过有关的几人问话,事情倒果然如殷碧涵说的一般,并不算需要御史台出面的事。
那么,那封密信到底是……
上官慕想着。无意间地抬眼却让他脚下一顿,然后不由自主地转了过去。
隔着樱花树与殷碧涵房间相对的是库房,此刻库房的窗边有个人。
她躺在窗边的软榻上,闭着眼睛似乎在小憩。适才亲切却也疏远的表情消失不见,只剩下平静和温暖。明亮的光线让她的皮肤看上去白皙得一点瑕疵也没有,轻轻落在脸上的花瓣更让她多了几分柔软。
上官慕不知不觉走进库房里,停在她身边。
伸手拂她脸上的花瓣。
于是那双彷佛盛满世间所有温柔的眼睛睁开来,让他溺进一片清澈透明的琥珀色里。
果然,他最舍不得的,还是这双眼睛。
轻叹一声,彷佛受到蛊惑一般,他低下头将自己的唇贴上柔软的粉色。
“清辉?”
她的反应,却好像他才是刚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的一样。
柔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还有几乎分辨不出来的温柔和呵护。这才是她该用来对着他的声音。
“刚才……”
“有两个文书。”殷碧涵说,“而且,我现在不想和二殿下沾上任何关系。”
一句话,便清楚明了。
“我以为你明白。”殷碧涵的声音里带上些许困惑,显然是知道上官慕刚才是真的恼怒了。
上官慕低头,然后轻笑。
这理所当然的信任。
“二殿下不好?”他将脸贴上她的胸口,闭上眼睛。
殷碧涵意外于上官慕突然亲近的举动,却也由着他并未反对。“陛下身子越来越差了。”她答得,似乎文不对题。
好温暖。
即使隔着衣物,他依然能感觉到她肌肤的温暖。
她语声里的轻柔,她对他突然亲近的纵容。
刹那间,不枉了。
那一年里,他经历的所有的一切,都不枉了。
“清辉?”殷碧涵疑惑着,又叫了他一声。
纵然曾经亲密无间,上官慕却不是会做出像普通男儿一般柔软的动作。
“你认为二殿下会输?”
“不,胜负各半。”殷碧涵说,“所以才想脱身。”
“但是,她们不会容你置身事外。”
殷碧涵寥寥几句,上官慕便立刻想明白了。缴税的事,甚至他今日到这里的事,只怕都是从她而起。
上官慕抬起头,“不是二殿下的意思。”
殷碧涵略怔,然后皱眉,“刘家?”
“不止。”上官慕想到近日一些传闻,“自己小心。”
“你也是。”随之而来的,是浅浅的笑。
属于殷碧涵的,温暖的浅笑。
宫中相携浅慢谈
“二姐。”
宁性殿前,李济安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走出来,突然出现在李济彰面前。
李济彰略微一怔,停下脚步,“济安,你也进宫了。”她的声调平直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彷佛只是应了她那声“二姐”而已。
“我来看望父君。”相对于李济彰的平淡,李济安则一直微笑着,似乎这不期然的偶遇让她心情很好一样。
“来向母皇请安?”李济彰还是那种一丝波澜也没有的声音。
宁性殿是李烨的寝殿,李济彰才向李烨请安出来,于是想当然地以为李济安也是同她一样。
李济安摇摇头,“不是。我也没有特别的事,就不去扰她休息了。”
李济安说得隐讳,但是李烨身子一日差过一日的事情宫里上下谁都知道。彷佛是耗尽了油的灯,她每天休息的时间越来越长,但是精力却也越来越差。隐隐的,虽然没人说出口,但是谁都明白那一天不远了。
李济彰第一次皱起了眉,虽然这皱眉的表情也如春风拂过水面般立即就消失不见了。
“二姐,”李济安笑道,“一起走走吗?”
“我去辰芳殿。”言下,却是没有反对的意思。
李济安回以一笑,“我也正想去看五儿。”这一次,笑得更亲切,也更像一个妹妹。
李济彰眼中掠过暖意,只是少到即使李济安就站在她身边也看不清。
两人不约而同地举步向辰芳殿的方向走去。
“二姐,你有想过将来的日子吗?”李济安的声音随意得彷佛在问一杯茶的味道。
但是她话中的意思却并不那么简单。那个“将来”所指的,并不是普通的将来。
“自然。”李济彰应得沉稳,才兴起的一点点轻暖瞬间消失不见。虽然优雅从容,却也让人看不透。
“大姐和二姐在我眼里,曾经不可逾越。”李济安看着小径边的花草,话里满是怀念,“大姐的健朗和二姐的雍容,是我怎么学也学不来的,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努力。”
李济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但是,现在不同了。”宛如乌云散去,李济安的声音突然明亮起来。
“因为大皇姐的无力?”微微上翘的尾音带出李济彰特有的语调,并不明显的嘲讽里有着习惯性的居高临下。
“如果现在二姐和大姐的处境对换,我也许会更省力些。”李济安笑了笑,对李济彰的语调毫不在意,一向可以称之为散漫的声音里清晰地出现一种名为雄心的东西。
李济彰脚下一顿。
“三哥不会帮我。”李济安也停下来,回头对着李济彰说,“但是他同样也不会帮你。”
“的确。”这句话李济彰倒是十分赞同。
姐弟几个里,李玥吟是最操心的那个。他出宫建府,他独身一人,为的是什么至少姓李的都明白。
“姐姐,”李济安转过身来,笑得歉然却不悔,“我不全是为了三哥,但是我不想让他继续操心很长时间。所以,济安先向姐姐致歉。”说着,她珍而重之地向李济彰低下头去。
“好。”李济彰看着低头的李济安,眼中难得的清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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