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和平街五十一号-第16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姚校长,姚校长!我真的肚子痛得厉害,请您相信我。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您放我回去!”
第六章(。dushuhun。) ; ;夜茶品梦 14如履薄冰,新荷仍遭毒蛇咬;谎称看戏,赖昌拍胸作假证3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1:27 本章(。dushuhun。)字数:3954
“我找你谈思想问题,说正经事,你就肚子痛。可你跑到省城去与右派分子幽会,肚子就不痛了。你,你真的太不老实了!你以为我是害你,其实,我是想救你。你也不想想,如今你爸爸脱不了右派干系,又搅入了三青团的旋涡,双料的**,自顾不暇,哪里还能保护你?竹海又是穷凶极恶的右派,你的境况更是雪上加霜。现在人们说歪树上只能结出歪茄子,双料**的兔崽子还有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我保护你,你早就被打成了右派!今天,只有我,才可能成为你的保护伞、保险箱。”说着,就抱着她呼哧呼哧地亲嘴。
“姚校长,您不能这样,您不能这样。您已有妻子,怎么能这样!求求您放过我吧!”池新荷极力挣扎着推开他。
“柳沛云是我的妻子?你看我与她好过没有?要不是她死死缠着我,我怎么会与她结婚?我一直把她撂到洪家院,一年多了,连个儿女也没有。这不就说明我们清水淘白米,清清白白,什么关系也没有。如今她不认识自己是什么东西,自甘堕落,居然反党反社会主义,成了可耻的右派,按政策我们应该离婚。只要你答应我,我马上离了她,与你去登记。”他一边说,一边野蛮地把她抱起来,向临时铺好的床上走去,“新荷,我想死了你,你千万别辜负了我。”
“姚令闻,对柳沛云,你先奸后娶,然后又就她打成右派,抛弃她,再觅新欢。你不是人,你是恶魔!”池新荷奋力推开他,怒不可遏地吼叫起来。
“池新荷!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说穿了,只不过是被竹海玩腻了丢弃的残花败柳!”他兽性发作,把她按在床上,扯衣撕裤,狼嗥起来,“竹海是顽固的右派,你却与他臭味相投,共一个脑袋,为他通风报信。他是右派,你这个右派还跑得了?我念你是我老师的女儿,又是我的学生,兼之我很爱你,你才暂时逃过这一劫。现在我明白地告诉你,右派的帽子拿在我手里,你顺从,你做你的校长夫人,否则,这右派帽子,就稳稳当当戴在你的头上。”
“柳沛云是你的妻子,她那么温顺如羔羊,你玩腻了,想像撂只破草鞋那样摔了她,竹海那么单纯,你昧着良心,无端将他打成右派,你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你手上有几顶右派、**帽子,现在就统统戴到我的头上!”
“可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呀,新荷!我爱你爱得那么深,可柳沛云、竹海却是阻碍我们结合的风急浪高的天河。不狠心地除去他们,我们又怎么能够幸福地结合?我对她的狠,就是对你的深沉的爱。”
“是的,狼要吃小羊,似乎也能找出种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今天,你为了爱我,可以除掉柳沛云、竹海,事过境迁,你要爱别人,当然又可以找出种种冠冕堂皇的理由,除掉我。不过,我可不是柳沛云、竹海,我不是羊,不是马,可以任你宰割任你骑。老娘是拼命三郎,就是敢与这样的豺狼斗!你,你卑鄙!你无耻!我恨不得剥你的皮,吃你的肉。”她当即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
“哼!你竟敢骂我,打我!”姚令闻恼羞成怒,也左右开弓,狠狠批了她的嘴巴,怒冲冲地说,“我无端陷害竹海?不错,我是我无中生有陷害了他。可你又能怎么样?我害人,组织相信,这是我有本事。你有本事只管害我就是。就是你老子的三青团的档案,也是我在省立五中的档案室里找到的。我神通广大,你有什么办法。告诉你,我不是竹海,我没有他那么温良恭谦让。你说我是豺狼,我就是豺狼,可豺狼是要吃肉的。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说时,就将早准备的一块手巾,塞入她的嘴里,然后按住她的双手,忘无所以地说,“哼!没有金刚钻,老子怎会常揽瓷器货!现在,你喊,你喊呀!”接着,就拼命吻她,腾出一只手来,胡乱地撕她的衣裤。
池新荷立即用他松开的那只手,拔下一个发夹,对着他的眼,使出全力刺去。由于他吻时头剧烈地晃动,没有刺中,发夹刺穿了他的腮帮,他痛得嗷嗷直叫,就松开手捂住腮帮。池新荷趁机把他推下床去,扯出口里的毛巾,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愤怒地说:
“你是只穷凶极恶的狼,却偏偏要披着人皮,板着伪善的面孔教训人,真不知人间有羞耻!恶狗就得蛮棍治,今天老娘就给你一点颜色看!”说着,又踹了他一脚,冲出了门。她想,她要坚强,不能再示弱,就矫健地向县整风办公室走去。她捶开了办公室的门,愤怒地向办公室的负责人揭发了此事,办公室负责人要办事员立即去调查。
办事员走到过虎岗区的整风办公室,接替姚令闻值班的劳昆说,他说姚校长看花鼓戏去了。办事员无法,只好顶着风雪去找。半路上,遇了姚令闻和赖昌,问及此事,赖昌故作惊奇地说:
“什么?姚校长对池新荷如何如何,真是笑话!今晚我和姚校长一道到银星剧院看了花鼓戏。这是戏票,你看看。”说时,将票递给了办事员,“我们还到宝聚园吃了饺子,忘了带钱,姚校长将自己的手表押在那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阶级敌人耍花招,你也相信?”紧接着,姚令闻若无其事的不紧不慢地对办事员说:
“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事!我又不是孙悟空,怎么能有分身法?能在看戏吃饺子的时候,去干出那种事?耳听为虚,眼见是实,我们不妨到宝聚园走走,弄个水落石出。你有没有钱?借几块给我们,好将手表赎回来。同志,你冒着风雪为此事奔走,给你添麻烦了,顺便招待你吃几个饺子,算是向你陪不是。”
办事员跟随着他们转弯抹角,来到了宝聚园,代他们付了钱,姚令闻取回了手表。办事员吃过饺子后,姚令闻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揶揄道:
“同志,是不是戏票还不足为凭,我们还要到银星剧院去问个仔细,一睹我分身法的绝技?”这样一问一笑,真使办事员发火了:
“***,原来这一切是假的,害得老子喝足了北风跑断了腿!这些阶级敌人的狗崽子,就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第二天,池新荷污蔑左派、搅乱阶级阵线的流言,不胫而走。不了解真相的人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从**的兔崽子嘴里放出的屁,哪里有香的。池新荷真是百口莫辩,每天只好忍受着这阴沟里冒出来的臭不堪闻的窝囊气。许多人都说要划她右派,姚令闻反说,她只是对他个人有意见,还不是反党,这划右派,还要看看她以后的思想表现。许多人都说姚令闻大肚能容,有宰相心胸,只有赖昌才知道个中底细。
反右结束后回到学校,姚令闻继续骚扰她,但她软硬不吃,每天除了出来工作,日日夜夜紧闭门。姚令闻知道她已横下一条心,他也不敢再大胆吃螃蟹。不过,这日子呀,对池新荷来说,比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还难受。
池新荷好像从茧里抽丝般地悠悠地悠悠地、淌泪滴血、如怨如泣地向我诉说了这些以后,一股无名的怒火,从我心中升起,像受到大海狂涛冲击一般,使我丧失了理性。我从草地上跳起来,奋起拳头狂奔着,“啊……啊……啊……”地,像头受伤的野兽发狂似的狂嗥着。我要夤夜跑去,将他们捶成齑粉。新荷见我如此,也急得发疯似的猛追,声嘶力竭地恸哭:
“竹海,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这样,更把我的心撕碎了。”
我听到了她撕心裂肺的痛哭,清醒过来了。望着万顷的荷叶,茫茫的波涛,我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能有什么办法呢?于是,我们就抱头痛哭,直哭的星月隐光,莲荷陨泪。我此刻才真正认识到,狼要吃羊,猫要抓鼠,靠哭,不是办法。重要的是要找个狼和猫都不能进去的安全的洞穴藏起来。这时我想到了你尤瑜。我对新荷说:
“新荷,如今中国与世界的形势大变了,可在中国,某些人的**武断,始终没有大变。一个皇帝倒了,可冒出千千万万个无冕的皇帝。官高一级,如压泰山,仍然天经地义。尤瑜已当上了县委副书记、组织部长,姚令闻还是个区长,他无法奈何他,那里是个安全可靠的藏身洞。你不妨去找找他。”
“我不能。”她停止了哭,擦干了眼泪,无限痛苦地说,“我过去对他那样无情,如今虽对他没有什么恶意,但也不可能什么好感。穷途末路,即使他愿意帮我,我又怎么有颜面求他施舍?我这一生能得到你这样赤诚的关爱,心满意足了。如果硬有什么祸患降临,将我们永远分开,那么,我就将我们的幸福寄托于来生。”
“尤瑜是个锺情的人,他爱一个人,就想她一生幸福。至于能否得到她,那是次要的。不管你对他怎么样,他始终都会帮助你。”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如果我那样做,那就是我亵渎爱情,背叛了你。我还有什么面目立与天地间。”
我们无话可说了,默默地坐在草地上,各想各的心事。我想,自己处于极度艰难竭蹶之中,她仍然这样深沉地爱着我,我应该感谢上苍的无私的恩赐。但是,自己不能过分自私,暴殄天物,而应该像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保护这种金子似的人间的真爱。我应该尽一切可能,帮她摆脱走向幸福的障碍。
真的天有不测风云,午夜还皓月稀星,第二天凌晨竟下起雨来了。中队有条船要去运东西,顺便也能远送新荷一程路。风凄凄,雨淅淅,新荷踽踽独行,默默地走在草间的小道上,又默默地走了飘摇的小船,泪眼还屡屡回头望,回头望……我伫立湖滨远望,浩淼的烟波里,渐渐地,渐渐地远逝的小船,终于消失在迷蒙的烟雨中,我的泉涌的泪眼还是久久地呆望着,久久地,久久地呆望着。我深刻意识到,这虽然未必就是死别,但这生离啊,恐怕是将会到永远……将会到永远……
新荷走了,新荷真的走了,我的灵魂也跟着她走了,脑子空荡荡的,此刻我觉得自己成了一具木乃伊……
第六章(。dushuhun。) ; ;夜茶品梦 15鹊桥居奋笔解倒悬,槛外人决心自沉渊1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1:27 本章(。dushuhun。)字数:3343
我似一具木乃伊,伫立湖滨,一任风吹雨打,毫无知觉。我送走了池新荷回来,只觉得天昏地暗,世界末日到了,我和着湿衣倒头睡,两天不吃喝,两夜没起床。伙伴们说我好似大病了一场,容颜已大变:头发像乱纷纷的枯焦的茅草,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两个眼睛如深不可测的幽黑的山洞,不知里面藏了多少伤心的泪;双颊像刀削过一般,一张苍白的皮贴着嶙嶙的瘦骨,简直像峭壁。原本修长的的身躯,显得更加瘦长了,简直像竿枯死的竹子。此后,脑子里只有新荷如秋后飘零的黄叶的影子,经常神不守舍,忘记了洗脸、吃饭,忘记了洗衣,晨起,左右脚交互穿错了鞋,甚至自己还不知道。
为了摆脱山一般的痛苦的思想的重压,每天,我找最重最苦最累的活干,用极度的疲倦来麻醉自己,使自己忘记这世上的一切,也忘记新荷。可是,“抽刀断水水更流”,愈想忘记她,头脑中她的影子反而愈清晰。即使累得趴下似一滩泥,新荷灿笑如春花、悲泣似秋雨的倩影,无时无刻不在头脑中涌现。她笑吟吟向我走来,深情地将发自肺腑的真意——《乐此逍遥游》送给我;她乐滋滋地在我房中,忘情地演奏着悠扬的《黄河颂》;白天工作,我们肩并肩地忘我战斗,是同一条战壕里的亲密的战友;黄昏漫步,田间小道上紧紧相随,我们像比翼双飞的轻盈的燕子。秋汛午夜奇寒,我们共同巡堤,狂风激起的暴雨般的浪花,劈头盖脑,我身着单衣不觉冷;旧历新年将近,她送来布票钱钞,拟为我添置新衣,让我去她家欢度新春。我永远忘不了,在鹊桥居里,她的泣血的悲诉;我永远也忘不了,于湖滨如茵的草褥上,她要将女人最可贵的献给我;我永远忘不了,她那流不尽的滚滚长江的泪;我永远忘不了,她那能压垮巍巍昆仑的深深的隐恨;我永远忘不了,她那在浩淼的波涛中远逝的扁舟上的孤零零的身影;我永远忘不了,我们一同扼腕矢志,决心要用自己诚实的劳动,去开采烟波浩淼的东海的石油,决心将钢铁长龙延伸到黄沙滚滚的戈壁。蓝天,我们誓用我们的英勇翅膀去搏击;长城,我们要用我们的铁肩共同去扛起。这一切的一切,让我的热血如大江奔腾,这一切的一切,我又怎么能忘记?……
我拘囿于湖洲之后,劳动之余,有时也循湖滨踽踽独行,赤脚践踏着柔软的草褥,我常常想起屈原泽畔行吟的“朝搴陂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的诗句,觉得自己过去蜗居斗室,被书本埋葬,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今天走出蜗居,效屈子行泽畔,搴木兰,揽宿莽,采杜若,用民间清新、芬芳的思想,来丰富自己的沉闷、空虚的头脑,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此受委屈,遭打击,只不过是蓝天上暂时出现的一片乌云,我坚信,它,它始终遮不住太阳。我想,目前,我的微光虽然已被狂风暴雨吹灭,但她窗前的那盏明灯,定会比过去更加明亮;她的小提琴的和谐的乐曲,定能比从前更为悠扬。她一定会鼓起百倍的勇气,在科学的悬崖峭壁上,继续攀缘,定能登临极顶,沐浴科学的璀璨阳光,纵览宇宙的无比辽阔。……可如今,如今,除了这恼人的美好与痛苦杂揉的梦呓外,一切均已成泡影,我采摘的“木兰”、“宿莽”、“杜若”,也已无“下女”可“遗”。我万万没有想到,世路竟这么窄狭,人心竟如此险恶!一些极其卑劣的魑魅魍魉,为了一己私利,竟不惜毁灭人间最美好圣洁的东西。我是无端地被他们彻底毁灭了,被归入袁世凯、蒋介石一类。可新荷,一朵洁白无暇的晶莹剔透的荷葩,只会给这个世界带来艳美,为人类社会增添逸韵,可它们也用野蛮的铁蹄施暴,将她踩入泥底。
屈原独行泽畔,还能吟咏《离骚》,而自己被强制湖滨劳动,只能三缄其口。真没有想到,有时历史竟然这般滑稽地雷同:忧国忧民的志士,往往走投无路;邪恶奸佞的宵小,常常鸡犬飞升;黄钟委弃,瓦釜雷鸣,这是千百年历史的残酷的现实!如今自己报国无门,缧绁有路,株连所及,自己心仪的人,也将濒临灭顶之灾。霸王垓下殒命,虞姬也不能幸免,何况我远远不是霸王!可悲啊!天这么高远,地如此宽广,我们竟然找不到立足之地!这真是旷世稀有的如撒哈拉沙漠的无边的悲哀呀!
原来我以为自己远放天山的幻影,可以使她只在梦中幽会;可如今残酷的现实的铁锤,已将这光怪陆离的幻影,捶得粉碎。可是,新荷还是如强磁石吸铁般地的对爱情的执着追求,即使海枯石烂,她也不会变心。她宁肯玉碎,不为瓦全,誓与圣洁的爱情一同毁灭。她不计灾难性的后果,两度如飞蛾扑火一般地来幽冥看我,就是铁证。如今她的狂热的感情,如一炉炽热的钢水,不管用理喻,还是以情动,都不可能。与她闹翻,彻底决绝,她决不会相信这是真的,定会疑心我的一颗心一时被沉重的黑暗的泰山压压扁碾碎了,在为她演绎一出壮士断臂的苦肉戏。浪迹天涯,一走了之,她会苦苦等待,直到她生命的最后一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况当今户籍制度这张天网,用千千万万条有形或无形的钢丝绳织成,较缜密的鱼网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己要想离开此地,无异于揪住自己的头发想离开地球。退一万步说,即使离开此地,浩浩无垠的疆域,我也没有寸地可以插足;茫茫纷扰的人海,个个都会瞪着乌鸡眼,盯着我这个非人的鬼类!今天,没有江东净土,也无乌江亭长的舣渡,我不只逃不出如来佛手心的掌控,反而会坠入生不如死的深渊,甚至因此使同情我的她遭到更多矢簇的攒射,更让她滴血的心备受煎熬。这样,我岂不也成了蹂躏人的灵魂、害人性命的无常?
李清照有句:“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说到生,虽然自己在不知“愁滋味”的“少年”,也曾想“做人杰”、“为鬼雄”,誓为苍生、誓为祖国建立一番功业,不想自己成为这人世匆匆来去的过客。可我没有“拔山”“扛鼎”的本领,阴错阳差,竟弄到世上无我立足的地方,这“做人杰”又岂能与我有缘?再说死,学霸王自刎,没有为虞姬抆泪泣血,自刎后我的头颅也没有赠友、让他们封侯价值,何况别人得到我的头颅,不只不能得千金、封万户侯,相反还会因此罹祸,从此坠入鬼域。自己白天白死,黑夜黑死,骂名昭千古,臭名遗万年,这样的死,简直是对“人杰”、“鬼雄”的玷辱。因此,我的生,不能使新荷避灾远祸,解除倒悬的厄运。倒是死,让自己永远在这似“蜂酿蜜”、“蝇争血”的喧嚣的尘世消失,让她与自己人鬼殊途,阴阳异路,或许还能使自己在她头脑里留下清烟薄雾一般的回忆。这样,她就不会跟着我走进地狱,她就不会被雨暴风狂的恣睢,“零落成泥碾作尘”,她的被我的毒火烧焦的无望的枯树,经过春雨的殷勤的滋润,也许会长出别样希望的新芽。我以为这能使她避灾远祸的唯一的办法。现在能以自己一文不值的死,而换取她价值连城的生。爱一个人,就要使她终生幸福。如今我没有别的办法使她欢乐,割掉自己这颗毒害她的毒瘤,让她摆脱无穷尽的痛苦与悲哀。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也是自己此生能为新荷作出的最后的贡献!唯一遗憾的是,当年新荷邀我去她家和平街五十一号共度新春,穷学生衣冠不整,又不想接受新荷的赠予,自惭形秽,没有赴约。死爱面子,一错念使自己抱憾终生!
当时我想,新荷摆脱了我这鬼魅的阴影后,唯一能解她于倒悬的厄运的,只有你尤瑜。运用你手中的权力,将她调离过虎岗这虎穴狼窝,别人要促成此事,难于上青天,而你则易于反掌。五千年中国历史留下的“宝贵”遗产,莫过于官大一级,如压泰山。你当上了书记,当然能堂上一呼,堂下百诺。而当时的姚令闻还是区长,他姚令闻的手,遮不住你的那片“天”,而你的那只手,可以严严实实地遮盖他的那片“地”。你“堂上一呼”,他只能违心地“堂下百诺”。在湖洲与新荷私会的那个晚上,我羞愧地向池新荷说明了这层意思。可她涕泗滂沱地说,这些年来,她对你如此绝情,今走投无路而求助于你,趋利忘义,为人不齿。何况牵扯到情爱纠葛,浊泾清渭,谁能说清道明。她宁可清清白白地死,也不愿意糊里糊涂地生。她还说,彭芳也曾多次提及,说她愿意代她向你表白求助之意,你也曾托彭芳向她示意,可她觉得这事不通情,不达理,这么做,扭曲了她的人格,使她沦为长街上绝望的磕头乞求的乞丐。我面对自己的情人在水深火热、生不如死的困境中挣扎,竟然一援手相助,还算什么血性男子,人活得如此窝囊,还有什么颜面侧足于人世?
第六章(。dushuhun。) ; ;夜茶品梦 15鹊桥居奋笔解倒悬,槛外人决心自沉渊2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1:27 本章(。dushuhun。)字数:3589
湖洲暮春的晴日,天蓝水碧,芳草萋萋,令人赏心悦目。可是老天一翻脸,上天狂飙虎吼,拔树撼屋;湖中怒涛如山,摧舟折楫,多么可怕。送走了新荷的当晚,正是这种鬼天气,我头脑中翻江倒海,怎么也不能入睡。当初,为了晚上能独自到“鹊桥居”读书,而不打扰别人睡觉,我睡在牛棚的门口。当晚,我觉得自己既然已下了弃世的决心,也该分别向新荷和你尤瑜通个音信,并恳求你救助新荷。我再不做最后的努力,向你表达我的这种无奈的请求,我将会死不瞑目。我当即从地铺上跃起,抱着《楚辞》,拿了纸笔,走向“鹊桥居”。邻铺的好心人,还以为我又去攻书,十分伤感地劝我:
“古人云,‘文籍虽满腹,不如一囊钱。’今天,读书越多越遭殃,终南捷径做党员。竹海啊!你比我们聪明,这道理你应该早领悟了,怎么还这么个死心眼让骆驼钻针孔!时运不齐,命途多舛,《资本论》《离骚经》毕竟不是坦克的铁甲,它丝毫也不能使你远祸避灾,你还苦苦追求干什么!”
曾几何时,我总视这种劝辩为误导,往往心存腹诽。窃笑他们曾胡吹自己是搏击风浪的高手,可跳入河海里,没有遭遇几个浪头,就被打得晕头转向,呼爹喊娘地爬上岸。那时,我的脑子总是浮现出孟子的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