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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街五十一号-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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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经抓住姚令闻威逼她通奸的把柄,要挟他与柳沛云结了婚。基于姚令闻品质
    恶劣,他主持共青团工作,往往坚持自己的正确意见,对姚令闻不肯俯首帖耳。
    比如这次月下游湖,姚令闻就不同意,最后他认为不应拂逆大多数人的意见,照
    常进行。姚令闻曾多次批评他要把共青团搞成针插不进的独立王国,吃吃喝喝的
    俱乐部。
    开始鸣放的那一天,匡朗找到尚文,说尚文不关心青年的进步,他的入团问
    题,一直没有解决。他写了一张提尚文意见的大字报给尚文看,尚文表示虚心接
    受,并在大字报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匡朗仿佛尚文已经
    授权,他写的每张大字报都签了尚文的名字。虽然尚文曾向他提出抗议,他始终
    没有改过来。别人也说,反正大家知道这些大字报不是他尚文写的,又何必那么
    较真。就这样,尚文也就没去过问。





    第四章(。dushuhun。) ; ;午宴说梦(中) 18人生千姿,上达天庭路窄;右派百丑,涌入地狱门宽 2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0:31 本章(。dushuhun。)字数:4007

    尚文经继父耳提面命,又经永远反复叮嘱。鸣放会上,除了说说国家取得的
    成绩,单位出现的新貌,除了检查自己工作的失误以外,其他方面,不置一喙。
    整理内务,打扫卫生,为大家送茶送水,几乎就是他的全部生活。在正常的情况
    下,按党的政策,他应该是不折不扣的左派。可是,他已经上了姚令闻的另册,
    认为他他不鸣不放,是隐藏得很深的沉潭鱼、闭口蛇,赖昌等人就撒下拖网拖猛
    拖,开动掘土机挖深挖。可是拖来掘去,找到的全是鸡毛蒜皮。姚令闻高深莫测、
    阴阳怪气地对他们说:你们也太无能,太缺乏想象力了。将那些十分严重的问
    题,看得很平常!连搁在浅滩上大鱼,也捉不到。你们的猪脑子也该开点窍,说
    过的话如一阵风,过后谁能记得住?思想更像常人说的鬼,连个影子都没有。现
    在,权抓在我们的手里,我们怎么说都行。随便用什么绳子,都能套住他的脖子。
    主子授予的锦囊妙计,奴才心领神会,于是他们就肆意瞎猜。赖昌一口咬定《
    贪得无厌,喉烂口臭》一文,这是丑化领导,恶毒地攻击党的大毒草。还有些左
    派、已落马的稀里糊涂的右派、以及害怕稀里糊涂当右派的恐右症者,把一些据
    说是他亲耳听到的尚文背地里放的鬼影似的暗箭,统统揭发出来了。至于匡朗写
    的签上了他的名的大字报,那是明枪,当然是猖狂向党进攻的铁证。匡朗是右派,
    尚文的右派罪名,当然跑不了。这样,他们都成了尚文是罪大恶极的右派的铁杆
    证人。一时间,天理泯,良心灭,鹿为马,白变黑,瞎说成真理,疯狗是英雄,
    昨天众望所归的耀眼的新星,今朝变成了不齿于人的孤家寡人。人们义愤填膺地
    狂叫,视之为不共戴天的仇敌,不过,背地里大家心里都很明白,他是个好人,
    清白无辜,只不过响把代他在大字报上签了个名。大家背地里说他为从未签
    名的签名右派。
    在斗争他的十几个日夜里,他虽然心中感到莫大的冤屈,但他对扑面而来汹
    涌的海潮般的攻击,始终如海礁一般坚硬,如静夜一般沉默,不后退半步。他想,
    过去,他总认为《狂人日记》中的狂人所见到的几千年来,吃人或被人吃
    的残酷现象,《狼和小羊》中,人们听到的狼宣扬的吃小羊振振有辞的强盗逻
    辑,随着人民解放军进军的隆隆炮声,随着最后一个反动政权——蒋家王朝的彻
    底覆灭,灰飞烟灭了;韩非因才高而庾折于秦狱、岳飞因功高而屈死风波亭的悲
    剧,再不会重演了。可严酷的现实的隆隆重炮,轰毁了他一相情愿的黄梁美
    梦。在全国,短短的几个月里,因语言祸、文字狱被抓的右派,竟达那么多,其
    规模远远胜过以往的任何一个朝代,恐怕秦始皇、雍正帝见了也会瞠目咋舌,自
    叹弗如。一时,民主的天柱折了,法制的地维绝了,毫无约束的**,孳生出无
    数的大大小小的皇帝;过分膨胀的个人权力,如洪水猛兽,冲毁着一切,吞噬着
    一切。兄长被逼诬陷弟弟反对社会主义,丈夫夫揭发妻子与他同床异梦攻击党,
    挚友反目成仇敌,奸佞扶摇直上,忠正沦为阶下囚。庾折韩非,屈死岳飞,比比
    皆是。他觉得,即使自己有朝一日冤死,那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又何必戚戚于
    心,惶惶不可终日?因此,他面对排山倒海的批判狂涛,他不怨天,不尤人,坦
    然置之。他的眼光越过蛆虫般涌动的人头,越过海涛般的喧嚣,穿越历史与现实
    的重重迷雾,极目天际,频频冷笑。他坚信,历史的错位,终将过去,新世纪的
    曙光,必定会重新照彻大地,放射出更灿烂的光芒。此时,他仿佛久久切盼情人
    的贞妇,望到了天际熟悉的归舟,欣慰地笑了。只是没完没了,被人逼着一遍又
    一遍地无中生有写检查,那才是用刀子割他的心头肉。他痛心疾首地说:文章(。dushuhun。)信
    口雌黄容易,思想违心坦白真难。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何日才是尽头……
    他就这么沉默、冷笑,按下头颅不弯腰,百问不答一句话。最铁杆的左派,
    最狡黠的批判家,拿他丝毫没有办法,最后也不得不在一阵发疯似的狂叫之后,
    不了了之。
    至于黎疾,鸣放中,他每天都有三多:喝水多,上厕所多,钻被窝多。赖昌
    曾在小组会上,多次点名要他鸣放,他始终牢牢记住林老师的话,记住魏征尸骨
    未寒,唐太宗就毁婚仆碑的事。鸣放时,国家大事不沾边,零零星星的鸡毛蒜皮
    的事,不厌其烦地反复说。什么大师傅炒菜,火候应该适度,牛肉应该炖烂些,
    青菜不能炒得过熟。什么厕一日三餐很不方便。
    反右开始后,虽然赖昌他们也死死抓住这些不放,上纲上线,说这是污蔑今
    不如昔,攻击社会主义;把党的正确领导丑化成不会炒菜的厨师,胡说外行不能
    领导内行。他们捕风捉影,小题大做,罗织罪名,多次将这些材料上报,可五人
    小组因为材料不足没有批准。姚令闻知道了这事,骂他们是猪脑子,办不成事。
    说这些材料只不过如针尖,如麦芒,下的是毛毛雨,掂量起来没有分量。光凭这
    点材料,县里领导整风的五人小组当然不会划他作右派。打草惊蛇,画虎不成反
    类犬,反而会让黎疾溜掉。要他们再大量搜集他的幕后材料,并且阴阳怪气地对
    他们说:对文人嘛,就要在他写的文章(。dushuhun。)上面做文章(。dushuhun。)。《中国青年报》著名记者
    刘宾雁、王蒙,不都是因为分别写了《在桥梁工地上》、《组织部新来的年轻人
    》,而被划为右派了么?黎疾喜欢写诗作文章(。dushuhun。),从他的诗文里开刀,就一定可以
    找到他大量的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证据。就说他在自己的婚礼上朗诵的诗篇中说
    的';严冬的朔风,将冷酷的冰雪,撒向大地,统治着整个人间';,把我们党领导
    进行的翻天覆地的革命斗争,污蔑为';严冬的朔风';、';冷酷的冰雪';,不就是
    他恶毒地攻击党,攻击无产阶级专政的有力证据么?你们要多动脑子,掘地三尺,
    就要把这方面的材料挖出来。姚令闻一声令下,他们如捧圣旨,立即执行。首
    先找来了《教工生活》,夤夜研读他的两篇创意小品。他们的智商本来低下,兼
    之平日没有读书的习惯,还未看上几行,上下眼皮就打死架,张口就哈欠一串串,
    好像在读无字天书,什么也不明白。但这是政治任务,也只好硬着头皮仔细读。
    通宵达旦几昼夜,讨论来又讨论去,总算找到了一点门道。在大海里捞到了一只
    虾公脚,他们就说找到了镇海神针。他们说,说小品文《横亘的天河》把**
    的正确领导,污蔑为马文才式的愚蠢的统治,恶毒地攻击党的领导是外行,不能
    领导中国革命。说马文才设关立卡,检查梁祝信件,是污蔑我们社会主义祖国,
    没有通信自由,恶毒地攻击无产阶级专政。《武大治店的秘诀》,更是恶毒污蔑
    丑化党的领导是武大,妒贤嫉能,只重用奴才,容不下人才。
    他们觉得材料还不扎实,赖昌还回到学校,翘开他的门,拔掉笼箱的锁,把
    整个房间搜查遍。最终从黎疾的笼子底下搜出了一本精装的笔记本,顺手拿走中
    间五十块钱的公债券后,打开笔记本一看,厚厚的一本,多为摘抄的古今名家的
    诗文,大多数他们都不懂,不过标题底下都标有作者的姓名。屈原呀,司马迁呀,
    李白杜甫呀,苏轼辛弃疾呀,鲁迅郭沫若呀,乃至外国的诗人,如拜伦、普希金、
    惠特曼,应有尽有,真是琳琅满目。他们想,总不能把尽人皆知的古代名人、现
    代名家,与不为他所知的外国名家,统统划为右派?或者把这些作品(。jizhanhuang。)说成是黎疾
    写的,并据此把他打成右派?这样,别人也不会信服,会闹出笑话来。好在还有
    一些未署作者姓名的诗文句子,这应该是他写的。可惜这些大多是颂扬**、
    毛主席和劳动人民的,白纸黑字,明明白白,说这是右派言论,未免牵强附会,
    也不能令人信服。他们横看竖看,似寻针芥,他们总算从如芝麻涌动的文字中,
    找出了几首没有署名而又意义似乎了了的诗来。他如获至宝,即刻把它们用红线
    条醒目地圈出来,好像警察抓住了逃犯,用镣铐牢牢铐住一样。





    第四章(。dushuhun。) ; ;午宴说梦(中) 18人生千姿,上达天庭路窄;右派百丑,涌入地狱门宽 3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0:31 本章(。dushuhun。)字数:3412

    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苍然而泣下。
    白杨她,一柄绿光闪闪的长剑,孤伶伶地立里在平原,高指蓝天。也许一场
    暴风雨会把她连根拔去。但纵然死了,她的腰也不肯向谁弯一弯。
    藤他纠缠着丁香,往上爬,爬……终于把花挂上了树梢。丁香被缠死了,砍
    作柴烧了。他倒在地上喘着气,窥视另一株树……
    仙人掌它不想用鲜花向主人献媚,遍身披上刺刀。主人把它逐出花园,也不
    给水喝。在野地,在沙漠中,他活着,繁殖着儿女……
    他们像拷问最顽固的犯人,每一个字都提出一串串疑问。他们的想象力,如
    蓝天、大海,是那么广阔,终于从九天、从海底,找到了他们想要得到的答案。
    他们认为,原来这些都是些伪装得最巧妙的反党、反社会主义、反人民的毒如蛇
    蝎的毒箭。
    前不见古人,在他的眼里,秦王汉武,唐宗宋祖,一钱不值。五千年的
    灿烂辉煌的中国历史,犹如大沙漠,静寂寂,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后不见来
    者,在近代,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乃至我们伟大的领袖毛泽东、
    伟大的中国**、中国革命的伟大胜利、社会主义建设的辉煌成就,他都没有
    看在眼里。而对我们工作中出现的不可避免的某些错误与暂时的困难,却耿耿于
    怀,竟至苍然泣下,真是鳄鱼的眼泪。这是一株反党反社会主义反人民的大毒草。
    绿光闪闪的长剑,不就是流着绿色毒液的的毒箭么?高指蓝天,不
    就是指向党领导的人民的蓝天——新中国么?他把神圣的社会主义革命,污蔑为
    暴风雨,真是反动透顶。他赌咒发愿到死也不弯腰,真是顽固透顶的死右派。
    他把一心向党、追求真理的革命者,污蔑成缠死树的藤,诅咒顶天立地
    的中国**是被缠死的、只能作柴烧的树,真是恶毒至极。他对主人
    ——伟大的中国人民,不献鲜花,只用毒刺,何等凶恶!他被逐出社会主义花园,
    还要在野地,在沙漠中活着,繁育儿女,长期与人民为敌,继续反党反人
    民,真是猖狂头顶,死不悔改!
    他们把着所有的材料罗织起来,分量比以前的增加了好几倍。上报整风五人
    领导小组,好几个小组成员是南下干部,才摘下文盲的帽子,对于诗文一窍不通。
    他们说,能在笔头上耍花腔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材料还未读完,组长就提
    议通过,将他划为右派。其中也是五人小组成员的副县长池中伟,忐忑地提醒大
    家,古诗《登幽州台歌》是唐朝诗人陈子昂写的,《白杨》等三篇散文诗,是现
    代诗人,如今被划为右派的流沙河写的,不应该算作黎疾的毒箭。当组长的是南
    下干部,县委书记,他即刻义正辞严地予以反驳:知识分子总以为自己认得几
    个字,就该翘尾巴。他们以为指桑骂槐,就能逃过我们工农的火眼金睛。其实,
    知识分子最无知识,韭菜麦子都分辨不清,又怎么能分辩左派和右派?古人的、
    现代右派分子的反动诗词,他抄下来,那就说明,他的思想同样反动,就与这些
    反动分子共裤连裆,是一窑烧的货。储安平叫嚣';党天下';的谬论,下面的人照
    着说,照着写大字报,他们不都照样是右派,他为什么就能例外?再说那个什么
    什么陈子昂,这么反动,在唐朝就应该打成右派。要是他活的今天,他就打不过
    我这个如来佛的手掌心,他这个死右派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中伟同志,在这思想
    革命的非常时期,你呀,你呀,可千万别坐歪屁股趟浑水。池县长自知孤掌难
    鸣,且书记已警告他不要与右派分子共裤连裆,他也只好缄口噤声,嘿然通过。
    材料批下来了,斗争的风暴即刻刮起来了。可强按头项不低头,猛压肩膀他
    不弯腰。两人反扭手臂,几个人按头压肩,一人猛踢膝弯,如阉马宰牛,这才使
    他双臂后拉高出头,砰的一声跪倒在地上,成了标准的喷气式。鼻青了,脸肿
    了,遍体鳞伤了,头如蒸笼冒热气,汗似河溪水往下淌,可他就是一口咬定不反
    党。
    姚令闻知道他的倔脾气,他宁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违心的假话他不愿说
    半句。左派的做贼心虚的结结巴巴的口诛笔伐,怎能敌过他的伶牙俐齿。最后还
    是姚令闻使了鬼心眼,找到彭芳,晓以利害,要她去劝说黎疾。彭芳也明知黎疾
    没有错,但是,当年他爸爸血淋淋的残酷现实,还历历在目。好汉不吃眼前亏,
    何必屈打才成招。只是彭芳劝他的话还没开口,他就眼冒火星怒气冲:是党的
    领导我才翻了身,有党的领导,我才走上革命路,我为什么要反党?赖昌劳昆算
    什么,偷鸡摸狗,下流无耻,他们知道什么是革命?他们知道什么是诗文?真是
    天瞎了眼,地闭了嘴,如今贼喊捉贼,他们居然教训起我来了。我宁肯玉碎,不
    为瓦全,死也不能咽下这口气!彭芳,你别说了,别说了,你什么也别说了!
    黎疾一声声斥骂有如道道鞭子,抽打着彭芳心如刀绞。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不
    管她怎么说,他就是头犟牛至死不回头。最后,她只得哽哽咽咽地深深埋怨他:
    黎疾啊黎疾!你真是千人厌、万人恨的满身长刺的藜蒺。你死不足惜,我殁也
    不足悲。可我们的老母亲羸弱多病,你是她的儿子,总不能让她喝西北风啊。我
    腹内已怀了你的骨肉,你为人父,也不能让他没爹。如今,你已是瓮中鳖,无可
    逃遁,他们还要把我拉下水,可我还不能,我还要保留这份工作,拿几块钱的工
    资,去养活你母亲,去育后日将要出生的儿子,眼下还不能与你同作瓮中鳖。你
    就掂量掂量轻重,看着办吧。听到彭芳的悲诉,想到母亲已是风烛残年,以后
    儿子将要出生,还要跟着他遭罪,顿时他魂飞魄散,抱着头,泪流满面,失声痛
    哭。坚硬的岩石,遭遇重炮的轰击,顷刻垮塌下来了。他无限悲伤的对她说:
    芳妹,我不是人,我是畜牲。我满身是刺,几乎杀了你,杀了母亲,还要杀自己
    的骨肉。如今再也不能害你们了。芳妹,只有你保住了工作,我母亲才有生路,
    以后儿子才有活路。我听你的,他们说我杀人,我都画卯承认。今后我再也不能
    帮你什么,你保重,多多保重。平日就是遇上天塌下来的伤心事,也不轻掉眼
    泪的他,此时,竟紧紧地抱着彭芳号啕痛哭起来。
    此后,小组批判,大组斗争,他什么都承认。唯独有一点,说他们夫妻同床,
    共裤连裆。要他交代彭芳与他的观点一致,承认他们同坐在一条板凳上,他就掉
    头说不。日斗夜批,不停地疲劳轰炸,荡秋千般地推打,可他,可他死也不肯
    承认。不过,斗归斗,吼归吼,有良心的人或者昧良心的人,心里还是掂量得清。
    他是替没有罪的古人及与自己风马牛不相及的今天的名人背罪名。大家都说他是
    被古人压死的右派。按这个标准,古今中外,还不知有多少死人和活人,都该划
    为右派。





    第四章(。dushuhun。) ; ;午宴说梦(中) 18人生千姿,上达天庭路窄;右派百丑,涌入地狱门宽 4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0:31 本章(。dushuhun。)字数:3258

    就这样,鸣放三十天,反右一个月,人人洗心革面。一些人蜕变成了食肉的
    虎狼,另一些人幻化成任人宰割的牛羊。一下子,似盘古开天地,一板斧劈下去,
    混沌如鸡子的空间,立刻显现青青的天和浑浊的地来。原来和谐的人群,当今的
    新圣盘古给一板斧,左、中、右的阵线,泾渭分明。不过盘古实现这一目标,花
    了亿万年,而我们的盘古达到这个目标,只用了两个月。两个月与亿万年比,
    连一个早晨也算不上。可见,今天我们的新圣盘古们放个屁,都比古代的盘
    古说一车皮的话还香,谁能说我们的盘古戴上三五顶伟大的高帽子不恰当?
    过虎岗附中我们伟大的小新圣们一板斧,二十九名教师中,十二名成了右派。九
    名还有严重问题,但能立功赎罪,暂时内定为中右,其中就有池新荷、彭芳和欧
    晴。欧晴喜欢出风头,鸣放一开始,她也对学校的工作,具体的人事,也曾说三
    道四。劳昆暗地里找他谈话,把姚令闻向他通报的情况告诉她,姚令闻也找机会
    向她作了暗示。因为他们都不想漂亮的女人出什么差错,以后不好接近。欧晴也
    心领神会,从此噤声。反右时,又能反戈猛击,才没有坠入深渊。彭芳始终牢记
    林老的叮嘱,不管是领导如何批评,群众如何讥讽,鸣放会上,始终一言不发。
    对黎疾在会上发言,她多次针锋相对,领导曾几次批评她阻碍鸣放。反右时,逼
    她承认与黎疾的观点一致,但不管怎么逼,她的交代,始终是一张白纸。为了表
    明与黎疾划清界限,他曾多次违心揭发他幕后放的毒箭。磨到最后,也只好定她
    中右。真正的左派,只剩下姚令闻与赖昌等八大金刚。按姚令闻的说法,是人中
    的龙凤,照常人的私下议论,只不过是一小撮,一堆垃圾。
    本学区还有个中心小学,七名教师中竟抓出六个右派,仅一名教师算是左派。
    上穷碧落,下究黄泉,掘地三尺,全县一千八百多名教师中,竟然挖出了近四百
    右派。所谓抄大字报的右派、签名右派、抄诗文的右派、检讨右派、稀里糊涂的
    右派,品类齐全,无奇不有,真正堪称百丑。会议上传达上级精神,报刊上宣
    传政策,都说右派只是一小撮,可是,在某些单位,右派却是一大片,左派才是
    真正的一小撮。物换星移,地覆天翻,青冥鸿雁中弋垂翅,海底沉渣随潮泛起。
    过虎岗附中的这些可悲的右派呀,去年岁末月圆时,他们满怀豪情,笑吟吟地迈
    出学校门;今年两度月再圆,他们垂头丧气,背负着沉重的泰山,悲戚戚地返家
    里。同是月圆夜,心已早残缺。月缺还会圆,心缺永远永远不复圆……
    运动发展到这一步,应该说可以划句号。可是据权威领导说,斗争无止境,
    右派有漏划,哪个单位还有,应该继续抓。既要枪打出头鸟,又要网拖沉潭鱼。
    过虎岗附中的左派们根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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