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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声撩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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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内心涌起一股豪迈,虽然钟嘉奕这个口谕听起来很儿戏,不过好歹也是圣谕啊!于是立刻一欠身:“臣妾领旨。”
“皇上你且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就来。”小麦放开钟嘉奕的手,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这儿的空气真好。”小麦笑盈盈地走向二人,语气中虽是不带任何肃杀之感,但端端地是让人起了一身寒意。
女子回过头,见到小麦微微惊讶,赶紧和男子分了开来。而那飘然欲仙的俊朗男子,在看到小麦后,双眼一亮,迎上前两步,欲言又止,迟疑片刻终试探地问道:“莺妃?”
小麦见他双眼星亮,看到自己好像很激动的样子,眼睛眨了两下,微微扬起下巴:“不必套近乎,你二人的事我都看到了。”
男子一愣,回过脸去对女子一笑,女子便对小麦头一点,施施然走了。
“本宫可没让你走!”小麦急了,这捉奸要捉双,怎么能让她跑了呢!
那女子低头浅笑不止,并未停下脚步,渐渐离去。
小麦不管了,抬步就要追上去,却一下子被男子抱了个满怀。
“放手!放手!”小麦措不及防,被箍得紧紧的,只好拼命挣扎。
“不放,就是不放。”男子笑着抚过小麦的脸颊,宠爱地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小麦挣脱不了,忠贞地瞪着他威吓道:“你既知我是莺妃,竟敢对本宫无礼!本宫奏请皇上,一定会将你重重问罪!”
“哈哈……”男子被小麦逗得哈哈大笑,又抱得更紧了点,情意绵绵地望向小麦的眼睛:“想我了么?”
小麦一愣……心里忽然有种破口大骂的冲动,这个沈莺歌到底惹了多少桃花债啊!如此说来,这人怕是沈莺歌的老相好。当下不便暴露地一扭身,冷冷道:“不想。”
男子好奇地自背后拥住她:“怎么不想?”
我又不知道你是谁,我想你啥啊!小麦欲哭无泪,只好拿刚才的事借题发挥,手指绞啊绞:“你有那么多人想,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男子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揉着小麦的肩轻哄道:“我错了,下次绝不,好不好?”
好你个头,不能再聊下去,再聊下去要暴露的,只好把钟嘉奕搬出来当挡箭牌……小麦嫣然垂眸,低声道:“皇上在那边,你注意点。”
“哦?”男子闻言非但没有放开小麦,而且抱得更紧了,一对迷人的桃花眼认真地看着小麦,“他昨夜临幸你了?”
小麦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嘀咕道:“我如今是妃子嘛,侍寝是本分之事。”
男子眼神一黯,左手一挥,一道掌风袭向方才小麦藏身之处的假山,半块山头被削成碎末。男子搂住小麦单膝跪下:“微臣参见皇上。”
半晌无人应答,小麦急了,一推男子,往假山那跑:“皇上、皇上,你没事吧?”
跑到那才发现,钟嘉奕斜倚在假山的背后睡着了。小麦又好气又好笑地仔细检查,发现除了沾上点石头粉以外,并无损伤,这才放心。扶起钟嘉奕,刚要向男子问罪,一回眸就看到男子站在身后。
“幸好刚才皇上没事,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就犯了弑君之罪!理当灭你九族!”小麦恶狠狠地教训之。
“哈哈……”男子低头大笑不已。
钟嘉奕揉揉眼睛,不情不愿地醒过来,莫可奈何地说:“之航,你每次打招呼都这么惊天动地的,朕服了你们兄妹俩了。”
之航?小麦大脑当机。
兄妹?
之航?
沈之航?!
小麦眼前一黑……
朝华殿——
“爱妃,天色不早了,你该起床了。”钟嘉奕好神在在地拉小麦的被子。
小麦拼命地把被子蒙在头上,嗡嗡地说:“臣妾是年轻人,血糖高,晚上起不来。”
此刻……已到傍晚时分。
没错,早晨小麦乌龙了沈之航,还扬言要灭人家九族后,立刻装昏倒。好在钟嘉奕欺瞒她在先,于是也十分厚道地把她抱了回来,对外只说莺妃侍寝过度劳累……
钟嘉奕拿出与早晨的小麦一样的劲头不依不饶:“朕已经答应了之航,今晚你我二人与他共同用膳,爱妃莫不是想朕失信于人吧?”
小麦立刻躺倒装死。
钟嘉奕忍不住笑了,报仇果然是个大快人心的事啊:“看来爱妃身子还很虚弱……”
“嗯嗯!虚弱得不得了!不能吃饭了!”小麦赶紧在被子里呼应。
钟嘉奕忍住笑,清清嗓子:“可是之航这个人,非常不好打发,况且他已经在门外等候了,既然爱妃不能陪同用膳,那朕只好传他进来看望爱妃了。”
小麦纠结了,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水汪汪地在被子里眨啊眨,不知该如何作答。
钟嘉奕才不给她思考的时间,趁胜追击:“之……”
小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从被子里窜起,捂住钟嘉奕的嘴,当机立断地拟声:“吱吱吱吱……哇,皇上!怎么有老鼠!”
钟嘉奕笑弯了眼睛,轻轻拉开小麦的手:“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之航向来最疼你,如今你回京了,我又曾特许他后宫行走,他肯定有事没事就往朝华殿跑。所以,不如今天见了罢。”
小麦耷着脑袋,支支吾吾:“皇上……其实……”其实我就不是沈莺歌啊啊啊!可小麦说不出口,毕竟钟嘉奕虽然并不如传说中那般难惹,但到底也是凤熙辰的敌人,如果自己冒然说出真相,杀身之祸是小,坏了凤熙辰的大事就糟糕了!
钟嘉奕温柔地拍了拍小麦的肩膀:“之航知道。”
小麦一震,不敢置信地望向钟嘉奕,片刻后又泄气地垂下眼眸:“早晨我都那样了,想来他也该知道。”
钟嘉奕笑着揉揉小麦的手:“有句话叫,化成灰也认得出来。而之航,就是那一个,纵然沈莺歌化成灰,也会认出来的人。”
小麦迷茫地问:“那他为何还执着要见我,为何不揭发我?”
钟嘉奕收起笑容,直视小麦,缓缓地说:“大概对于失而复得的东西,人总是会痴迷般不肯放手吧。”
而鲜血如红唇
小麦没奈何地重重一点头,颓丧地说:“原来就我一个人是傻瓜,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呢。”
钟嘉奕郑重地叮嘱:“不,除我和之航外,所有人都不知道,并且你一定不能承认。”
小麦心头升起一个疑惑,怯生生地问:“皇上为何……”
“莺儿!”沈之航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了,直接闯了进来,也不管钟嘉奕在场,径自拉住小麦的手,关心地想要替她把脉……
钟嘉奕赶紧抢过小麦的手,谴责之:“你以为自己是谦裔啊,脉搏的位置你知道么?”
这声无心的“谦裔”二字,像一块温润的玉石,一下子打进小麦的心湖,泛起涟漪阵阵,心酸思念无数。
沈之航剑眉一挑,腾腾的杀气将那对诱人的桃花眼衬托出一种危险的魔魅:“皇上,莺儿莫不是在南疆受了凤熙辰的虐待?怎么一回来就昏倒了?”
钟嘉奕斜视发呆的小麦片刻,刚要说话,就被沈之航打断。
“臣自愿率军出征讨伐隐黎军,请皇上恩准。”沈之航潇洒地一挥袍子,单膝跪下,言辞恳切坚定。
小麦心头一跳,赶紧地趁着沈之航低头请命的时间,楚楚可怜地对钟嘉奕连连眨眼摇头。
钟嘉奕无奈地望望天:“之航,你被百姓称为战魂,又手握重兵,还是留在京师保卫朕的安危吧。”
沈之航不甘心地起身,游说钟嘉奕:“而今边疆安稳,国无战事,只要除掉凤熙辰,皇上便可高枕无忧。”
钟嘉奕心中念头一转,笑问:“之航你素来是个怕麻烦的人,怎么这次……”
沈之航爱怜地看看小麦,转瞬眸中寒光毕现:“请皇上降旨!”
钟嘉奕叹口气:“之航,爱妃刚刚回京,你还是多陪她几日吧。出征一事,待朕与展相商议后再做决定。”
“皇上!”沈之航最烦别人拒绝他,一听钟嘉奕这么说,顿时郁闷了。
钟嘉奕抬手拍拍沈之航的肩膀:“之航你稍安勿躁,以恒在南边和隐黎军周旋,而且谦裔也已经赶过去了。”
“皇上,”沈之航倾城一笑,无邪地看着钟嘉奕,“微臣征战多年,伤痕累累,自觉不能胜任大将军一职,请皇上准许臣卸甲归田。”
“之航!”钟嘉奕身子前倾,威逼地看向沈之航。
沈之航毫不退却地同样威逼之。
小麦被沈之航弄得一头雾水,怎么先前还兴高采烈地要去打仗,转眼就要辞官?
钟嘉奕偏过头,一摆手:“朕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别拿辞官来威胁朕。”
沈之航自腰间拿出一块虎符,双手奉上递到钟嘉奕的面前:“微臣是什么脾性,皇上不会今日才知吧?”
小麦总算明白过来,知道沈之航是拿辞官逼钟嘉奕准许他出兵征讨,当下也急了,不顾形象地跳下床,握住沈之航的手,恳求道:“哥哥,真的不关凤熙辰的事,他对我很好……”
沈之航见小麦出声劝阻,漫天的火气暂时压了下去,冷淡地道:“反正我和他总要打一场的,不过是早晚而已。”
钟嘉奕笑道:“之航你这独孤求败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还有你那火山一样的脾气,朕都怕你呐!”
小麦听钟嘉奕这么说,又记得先前说沈之航为“战魂”,加之早晨看他随便一挥手便将假山削成碎末,心中惊颤不已:“哥哥,”一声哥哥出口,凝眸望向沈之航清俊的容貌,“别再打打杀杀了。”
沈之航六岁便被称为武学神童,十三岁力挫武林中排名前十的高手而一战成名天下皆知,后来继承沈家先祖遗志一直效忠皇室,征战沙场十余年,战功赫赫。但最要命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他并非“鲜尝败绩”,却实实在在地是,从未败过!不论对方是东瀛尖端忍者,又或者是蒙古大力士,不管你是中原武林前辈,还是关外鬼才新秀,他从没有败给任何一个人!
是以纵然钟嘉奕不问朝事很多年,却没有国家敢真正来侵犯大齐国土。在大齐子民心目中,抵御外敌的屏障不是万里长城,不是千万雄兵,而是“战魂”沈之航!
小麦当然不知道,她这个捡来的哥哥如此厉害了得。但眼下听钟嘉奕那么说,她已经决定,无论如何要把沈之航拉拢向凤熙辰那边。否则,这个敌人,实在太可怕了!
在脑海中将“拉拢沈之航”这句话,用红线黑线彩色线纷纷加粗了一番后,排到所有任务的头条。
小麦打定主意,心中便明朗起来,柔柔地握握沈之航的手,甜笑着:“哥哥你且回避下,莺歌换好衣服便陪哥哥用膳。”
钟嘉奕垂下眼帘,淡淡一笑,心中默叹一口气。纵然是个再聪明的丫头,但不能真正了解沈之航的话,要拉拢这尊战神谈何容易!
沈之航情绪复杂地看了看小麦,转身走了。钟嘉奕微微一笑,跟到门外。
残阳如血。
“展晴不可能败给凤熙辰吧?”沈之航望望如血的残阳,深褐色的瞳孔中,燃起嗜血的火焰。
“很难说,凤熙辰毕竟实战经验丰富一点。”钟嘉奕眯起眼睛,望着沈之航完美的侧脸。
沈之航微微一笑,沉默不语。
钟嘉奕刚要聊表几句宽慰之言,就见陈公公急急忙忙地跑来通报:“皇上,展相说有急事禀报。”
钟嘉奕微一思索,点头道:“传展相来朝华殿与朕一起用膳。”
沈之航眼睫微动,冷冷地问:“二皇子那边当真还在剿灭隐黎军么?”
钟嘉奕心底一沉,沈之航平时懒得过问国事,此刻倒是敏感得很,没所谓地笑笑:“之航你不要草木皆兵,朕还是信得过自己儿子的。”
不屑地冷哼一声,沈之航微微回眸,恰看见一身清纯装束的小麦款步走来。并非宫妃装扮,与华丽无缘,只是轻轻地将长发编成松散的一条麻花辫,垂在胸前。清秀的刘海,淡淡地扫在秀眉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同夏日的星星般璀璨明亮。
未着任何脂粉,润润的肉色嘴唇轻轻张开,娇唤一声:“哥哥。”
泉水叮咚。
沈之航愣在当场,恍惚中,仿佛看见小时候的沈莺歌,用蝴蝶结扎着个麻花辫,举着一束野花嬉笑着向自己蹦蹦跳跳跑来。高声唤着“哥哥、哥哥……”
漫山遍野的雏菊,漫山遍野的笑靥。记忆中的画面,如同烙印般,深深铭刻在他的心底。他守着这笑靥多少年,多少年,曾一朝冰冷一片,而今,昨日重现?
蝴蝶结……沈之航定神,目光顺着小麦的辫子滑下,心尖一颤!
一个粉色的蝴蝶结松松地扎在那里,并不工整,有点歪,不像刚刚系上去的,倒像是要掉下来。
沈之航微微垂眸,心口的窒闷一扫而光,方才的火气也终于退下,微笑着走到小麦面前,站定,伸手去将那蝴蝶结解开,又仔细而灵巧地重新打上。
温柔地抬眸对上小麦的目光,轻轻在她脸颊上揉了一把:“这么大的人了,连蝴蝶结也不会打。”
小麦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有个万事通流苏,初战告捷!笑着挽起沈之航的手,刚一抬头,就看到展沐斐走了进来。
“微臣参见皇上。”展沐斐刚要行礼,就被钟嘉奕托住。
“展相不必多礼,这么急忙而来,所谓何事?”
展沐斐看了看沈之航和小麦,欲言又止。
沈之航刚刚培养起来的好情绪又没了,不悦地问:“难道有什么是我听不得的?”
小麦从流苏那得知沈之航脾气非常不好,性格极端恶劣,于是更加小心伺候:“哥哥,展大人是在介意我,后宫不得干政嘛。”见沈之航脸色依旧如冰,只好撒娇道,“好久没听到哥哥弹琴了,趁现在有空,弹首给莺儿听吧。”
沈之航冷冷地扫了眼展沐斐,微微揽住小麦离去。淡水蓝的长衫映着晚霞,如同雪山映残阳,分外寂寥威仪,冰魄难挡。
展沐斐见沈之航确实走入殿内,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忧虑地看向钟嘉奕:“皇上,犬子八百里加急传书,二皇子殿下不见了!”
钟嘉奕眼神一凛,捏紧拳头,蓄积的威严一刻迸发:“传旨谦裔,其他的暂且不管,让他……”话头截住,钟嘉奕拉过展沐斐的手,在他掌心快速地写着字,“你可明白了?”
展沐斐一惊,目光飘向殿内,迟疑道:“沈……”
“无妨,”钟嘉奕剑眉紧锁,眸光微染怒意,“照我吩咐的去办即可。”
展沐斐点点头:“微臣领旨。”
残阳如血,如血。
展晴一身绯衣立在丹桂林中,面无表情,神色安然,语调清冷:“阁下既然约谦裔今日相会,何以不敢真身相见?”
呼呼的风声穿过白玉笛,发出凄凄的嗡鸣。丹桂林中的气流变化万千,明显可以觉察到有不少高手隐匿其中,展晴曾随花卿丞修行过东瀛忍术,所以向来是以气流的变化来判断敌人的数量、位置和实力。
“谦裔公子别来无恙,咱们又见面了。”轻狂地笑声自背后传来。
展晴头也不回,浅浅一笑:“萧公子还真是悠闲。”
萧楚歌摇着扇子,夸张地长叹一声,啧啧道:“在下可是特地来报答谦裔公子当日不杀之恩,怎么说得这么无情呢?”
展晴云淡风轻地望着眼前因萧楚歌的杀气而飘零的丹桂叶,微微回眸一笑,倾倒众生:“别急,我一定会杀你。不过在此之前,劳烦尊下告知二皇子所在何处。”
萧楚歌邪笑不止,姣好如女人的面庞也因此而扭曲,夸张出一种惊心的妩媚:“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死人都是会保守秘密的。二皇子在……”
话音未落,哭声四起,萧楚歌身形一闪,竟然快得让展晴捕捉不到他逃遁的方向。
“展郎……”
“展郎……”
娇柔的哭声,时而凄楚,时而缠绵,此起彼伏,在树林中回荡。饶是展晴的听力再怎么精绝,也只能凭借理智断定这不是小麦的声音!不过那种深入骨髓的血脉相连之感,还是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小麦早已成为他心底最柔软的所在,也确实已经成为他最大的弱点!
展晴剑眉微扬,小心地在脚下变换阵势,看来敌人已经知道了他的习惯和弱点,恐怕这些哭声,不止是来混淆他的听辨能力,更是为了扰乱他的心智。
不过,凡是拿小麦来威胁他的人,都不可饶恕!
“萧楚歌!”展晴薄怒轻喝,握住玉笛,忽然向右前方的地面一指,手一扬,竟从地底下挑出个浑身是血的人来,他重重一挥,将那人甩到地上。
血人匍匐在地上,轻轻地用手指拨开挡在面前的凌乱长发,露出那没有血污的美丽脸庞。
展晴的瞳孔倏地收紧,呼吸几乎一瞬间停止,那……那是小麦的脸!
就在此时,前后左右上下六个方位刺来无数尖刀!弥天刀网将任何一个可能逃匿的退路封死!
只为执子同行
那些刀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柔软地缠在一起,织成一张银白色的网罩,紧紧地束缚住展晴。刀光所闪之处,绯衣割碎,鲜血四溢。展晴被这张刀网裹成一只茧,银色的光芒照耀着他绝美的脸庞,凄楚的望向心心念念的容颜,他全身无力地软倒下去。
银茧落地,打在丹桂叶上,发出一阵悲凉的闷哼。
“人人都说,北有展谦裔,南有凤熙辰,”萧楚歌踱着悠闲的步子走了出来,惋惜地看着地上的银茧,“萧某却不信天下真有那么多高手!”薄情的唇边扬起一丝魅惑的笑意,他对上展晴虚弱清澈的目光,“让我来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展晴冷眼看着萧楚歌慢慢地走向自己,可惜手脚都被刀网紧紧地裹住,想催动内力都不可能。那些锋利的刀刃,死死地压在肌肤上,恐怕身上已经鲜血淋淋。
方才倒在地上的那个血人,也站了起来,随着萧楚歌走向展晴,她身上的血显然是染上去的:“萧公子,还是尽快杀了他吧,待他……”
萧楚歌暴戾地一扬手,一扇子拍在展晴的脸上:“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了?咦,这张脸被拍一扇子,居然不泛红?”
邪笑着,萧楚歌将手放到展晴的耳后,仔细地摩挲着,终于指腹感觉到了异样,哈哈一笑:“果然是人皮面具啊。”
血人怔住,眼睁睁地看着萧楚歌把展晴的人皮面具揭了开来!而那绝美的人皮之下,居然是……居然是……
“凤熙辰!”萧楚歌痛快地一喝,狂笑不已,“老天开眼,真是逮着一条大鱼啊!”
殷红的鲜血自凤熙辰的嘴角缓缓流下,那已不能以任何言语修饰描述的惊世容颜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萧楚歌得意地用扇柄抵住凤熙辰的咽喉,眯起眼睛:“虽然早已猜到,但还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不过,想来能为了那个冒牌沈莺歌这么拼命的,也只有她的原配夫君了。”
凤熙辰微微一笑,泰山崩顶前面不改色:“你不知道,有些人如果当时不杀,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么?”
萧楚歌眼神一狠:“你以为自己能逃得出去这‘金刀茧’么?”
凤熙辰慵懒地闭上眼睛:“金刀茧么?难怪这么疼。但可惜,凤某答应了娘子,要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怎么好失约呢?”
话音未落,银光飞射,传说无人可破的“金刀茧”竟然化成千万碎片,随着漫天的丹桂叶猛地哗啦啦一起冲向空中。萧楚歌忙要向后退去,但已经迟了,一把利刃深深地自背后扎进他的心口。
“你!”萧楚歌回过头,“你背叛我……”
凤熙辰顿在萧楚歌面前,原本准备直取对方要害的袖剑,银光一闪,隐入袖中。他微微眯着眼睛,看向那个刺杀自己同伴的血人,忽然觉得气息似曾相识。
血人痴痴地看着凤熙辰,两行清泪笔直地流了下来,朱唇蠕动着不知该说什么。
萧楚歌恍然大悟地笑笑:“我倒是忘了,原本被安排嫁给他的,就是你啊。”
凤熙辰意兴阑珊地望望被割碎的衣服,无视身上的伤口,扫了眼血人,思索了片刻冷冷道:“你就是那天晚宴上,试图以琵琶声谋杀莺歌的吧。”
眼泪成雨,强压下狂喜的心情,九娘缓缓开口:“你、你真的还活着!”
凤熙辰漫不经心地看看身上的衣服,笑道:“嗯,就是有点狼狈罢了。”
九娘收回视线,狠心将刀子一拔,扶住萧楚歌。
萧楚歌显然命时已尽,凄然而自嘲地勾勾唇角,看着九娘的脸,想说点什么,但最终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便撒手人寰。
九娘将脸紧紧贴在萧楚歌的脸上,此时的萧楚歌,安静如同秋叶般,静谧美好。
“对不起……”九娘紧紧地搂住萧楚歌,眼泪扑簌,红唇颤抖,“对不起……可他是凤熙辰。”
凤熙辰没心情去猜测这二人的关系,但恐怕也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主仆或者同伴,拿起人皮面具,重新小心地戴好,顿时从邪魅的魔王,回复到清雅的谪仙。他淡淡地看向九娘:“二皇子在哪?”
九娘轻轻抬起泪眸,看着展晴:“我不能说。”
展晴看看身上破碎的衣衫,一向注意形象的他微微蹙眉,但猛然间想起来什么,赶紧向怀中摸去,当手指的触感告诉他,那个比命还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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