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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婳将军传-古代江湖日常-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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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柏未曾受伤,情况却比重伤的刘苏惨一百倍。是以她疯狂大笑——她终将她的怨恨亲手种在他体内,自此如跗骨之蛆,不死不休。卫柏身为一代宗师,落到如此境地,比杀了他还要令她快意。
“不要笑。”无咎擦去她嘴角血迹,欲要抱她起来,却又怕加重她的伤势。
“阿言……无咎,我这样,算不算替你报了仇呢?”刘苏朝无咎伸手要拥抱。
“后生可畏。”自卫柏一下,“风雅颂”三部早有人按捺不住想要动手,被他一挥手拦住。纵然不明不白地输给了刘苏,卫柏余威尚存,是以令行禁止,无人敢违。
“你们想要什么?”胜者有资格提出他们的条件。
云梦泽踏前一步,看看刘苏脸色——还不至于濒死——,朗声道:“小子不才,要贵派手中那一段大江。”洞庭水帮要的,本就是三峡至江夏,那一段富庶的大江水道。
沈拒霜亦向前踏了一步,立在云梦泽右侧,“弟子不肖,要先生那块龙纹玦。”
混在人群中的秦铁衣倒抽一口凉气,青玉龙纹玦,那是千烟洲之主的信物。沈拒霜想要的,分明是千烟洲之主的位置!
卫柏冷笑一声,道:“铁衣,我书案上那块玉佩,取来给他!”他倒要看看,他沈拒霜凭什么——单凭那块玉玦?——统领千烟洲这庞大的势力。
秦铁衣被点名,呆了一下,面红耳赤地跑去寻那块代表着千烟洲最高权力的信物。
浮生半日内,龙纹玉玦便静静躺在卫柏紫檀木的桌面上,仿佛一块镇纸。不知为何,书房内充满了威压感。秦铁衣吸口气,恭恭敬敬地双手捧起玉玦。
待他返回时,除沈拒霜外,其余几人皆已离开。秦铁衣十分好奇那少女提了什么条件,因悄声问父亲,被父亲一个栗暴敲在头上,不由龇牙咧嘴。
姬纪可道:“你打孩子做什么?铁衣过来,伯父告诉你。”
适才秦铁衣去后,前千烟洲杀手刘羁言抱着那击败了卫柏的姑娘,站到云梦泽与沈拒霜中间。那姑娘咳了一阵,道是:“卫先生,我先替洛阳赵百万要你门下‘颂’部一半的生意。至于到底是什么营生……既然龙纹玦已交到了沈郎君手里,”她看向沈拒霜,“日后赵百万来找你要,可否?”
沈拒霜微笑:“可。”他自知一人之力统领不了偌大千烟洲,是以原属卫柏的势力越弱,他行动便越少障碍。至于如今的损失,他年总能够补回来。
刘苏又道:“第二件,我替‘倾城’中所有杀手,要自由!”千烟洲门下“风雅颂”三部虽视卫柏为主,却是良民。唯有“倾城”中人被视为仆役,生死尽在他人之手。
“从此以后,不得再以奴仆视‘倾城’中人。若有愿留在千烟洲的,须给他们与‘风雅颂’同等待遇。若有要离开的,任何人不得强迫于他们!如有违反,我刘苏在此立誓,虽远、必诛之!”
今日之前,她的誓言毫无效力。而此刻,击败了成名多年的宗师卫柏,她的话便重逾千斤。如有人敢违此誓,便要承受她雷霆之怒。
这话既是说给卫柏听,也是说给方接任千烟洲之主的沈拒霜听。沈拒霜答得依旧痛快,他本就是被视为奴仆的杀手中的一员,这个要求,本就是他为之奋斗了许久的目标。
卫柏沉声:“你要什么?”接连两个条件,都是为他人而提。他不信她自己没有*。
“我要……”刘苏沉吟片刻,蓦然灵光一闪,“‘十五国风’‘雅’‘颂’三部,每一家出质子一名给我!”
“我要这些质子!”质子有大用,可牵制“风雅颂”各家,质子们本身武功便不弱。
姬纪可拍着已经傻掉的秦铁衣:“可怜的孩子,回家收拾行李,过几日便随着那位刘姑娘去罢!”
秦铁衣:“……”所以姬伯父你完全不是出于关爱才对我说这些,而是在看我笑话对吧!
这才晓得为何父亲适才失态。知道无可挽回,闷闷不乐地回家去收捡自己的行囊。
源源不断的血液自口中涌出,刘苏面色却释然得很——卫柏令她受了重伤,恰似将她修筑得极高极陡的塔削去好几层。修为受损,塔基所承受的重量却大大减轻。
原本她内力修为已高到身体无法承受,如同装满水、即将爆裂的皮囊一般,是以前几日在石钟山下才会内力失控呕血。她原本打算在爆裂之时,与卫柏玉石俱焚。
然而这一次卫柏帮她倒出了皮囊中多余的水,是以,受伤是福不是祸。
云梦泽一边替她找伤药,一边问:“我原不信你能战胜卫先生……你是怎样做到的?”
无咎抱得她死紧,宋嘉禾插不上手,也在一旁跟着点头,仿佛有着高深武学造诣,能看出刘苏深浅一般。
“不是我。”刘苏吞下一大把药丸,喊得惨烈,“阿甜!水!”
怎么云家的药,吃起来跟卫夫人的是一个风格呢——酸麻苦辣咸五味俱全,简直令人想要割掉自己的舌头。
宋嘉禾递过水杯,刘苏灌下一气:“还要!”
宋嘉禾:“你说清楚,不是你,又是谁?否则别想我给你水!”
无咎单手抱着刘苏,伸臂自己倒了一杯水,喂给刘苏。
宋嘉禾:“……”
刘苏边喝水边嗤嗤地笑,唇边血迹将清水染成粉红。“罢了,是我师父。”
“我愿就疑心在石钟山那日,我师父便跟着我们。后头留心观察,并不见他踪影,我以为是我多心,便不曾告知你们。”
“今日在千烟洲,师父告知我他会助我,我才敢确认真是师父。”她眯起眼,“先前卫柏说我使诈,便是师父在他背后出手救我。也是那时,他的护体真气被师父攻破。”
“之后我弃剑用掌,将极细微的一缕真气送入卫柏体内。那是我师门秘法,名为‘画梁春尽落香尘’,旨在令对方无法控制自己内力,便如画梁蒙尘一般,不知不觉中便倾颓了。”刘苏的眼阖上了。
“这秘法我原是不会的,师父临时教的我……”声音停顿。
“苏苏?”无咎紧张。宋嘉禾伸手探她的鼻息。
“嘘——”云梦泽轻声道,“只是睡着了,莫要吵着她。”
☆、第84章 过秭归
雏凤初鸣,天下皆惊!
一举击败宗师卫柏、控制千烟洲的几名年轻人,在回江夏的船上。跻身宗师之列的那个少女,正在晕船。
宋嘉禾幸灾乐祸:“这么说你经常在水上来回啊,怎么总是晕船?”
刘苏:“阿甜,晕船并不影响我揍你,你信不信?”
小白龇牙,宋嘉禾向后跳一步躲开她嗖嗖发射的冷眼,叫道:“你敢?阿越会为我报仇的!”
刘苏翻白眼:“你倒是让他出来啊!试试我敢不敢。”
宋嘉禾双手支着下颌叹气:“你让云梦泽带着军队去金陵,难道孤身去对付莺歌海么?”
她自身没有武艺,无咎更是个不会打架的。刘苏身受重伤,怎么对付卫夫人?
刘苏微笑,眼底有些化不去的冷意。拿下千烟洲后,莺歌海不足为虑。更何况,我已放出消息去说你在莺歌海卫夫人手上。若我的推测无错,他会比我们早到莺歌海。
想毕这些,她回身对无咎撒娇:“头晕呢。”
无咎本就时刻关注着她,闻言立即将人拉到怀里,小心地不碰到她伤到的肩膀,轻轻给揉太阳穴。
刘苏惬意地叹口气,在无咎怀里蹭了蹭,“无咎,我睡会儿。”无咎便让她枕在他腿上,手指穿过漆黑的发丝,按压着头皮。
宋嘉禾眨眨眼,故意逗无咎说话:“无咎啊,你是苏苏什么人呐?”
无咎看她一眼,不答——你不是早就说了“她的男人”这种话么,又来问我做什么?
“无咎,那你知道她为何要对千烟洲那样做么?”
无咎抚着她黑发的手顿住,她蹭一下,他低头看她缺乏血色的脸。是因为……他么?
对上宋嘉禾,他摇头。苏苏不曾告知她的事,他也不愿告知她。
“云梦泽去了金陵你总是知道的罢?”
“李燕山。”宋嘉禾已然对对话绝望,无咎轻声开口将她吓了一跳,倒在小白身上。
动静不小,换来无咎一个白眼:没看见苏苏睡着了么?仔细吵醒她。
宋嘉禾“哦”一声,就此沉默。她不知道李燕山是谁。
无咎亦是从刘苏与云梦泽对话中听见的这个名字,不知为何,每一想到这个名字,便有一阵冷意自脊背窜起。
李燕山。
金陵李氏族居的元嘉山庄,庄主李燕山自废武功,承诺永不再犯千烟洲与洞庭水帮。
逼着武功高出自己一大截的李燕山发下重誓,云梦泽道:“非我定要逼李前辈如此,实是受人所托。”他抹黑起刘苏来没有一丝心理障碍——何况这是事实,完全不用抹黑。
“那人还托我问一句,前辈当年,对‘落雁’刘羁言做了什么?”
“刘、羁、言?”李燕山冷笑,“他还活着?”
“是。否则前辈今日便不是自废武功便能善了的了——”
“……代我向卫夫人问好。便说,今日的大礼我收下了,来日自当加倍奉还!”李燕山讲述完往事,心道莺歌海卫樱果然不负蛮不讲理的名声,当年派刘羁言刺杀于我,今日又来替他报仇。
云梦泽凤眼微眯,发觉实在没必要解释自己不是卫夫人派来,而是卫夫人的死敌的盟友。于是笑答:“小子自当将前辈的话带给卫夫人。”
金陵李氏元气大伤,云梦泽接连重创千烟洲与元嘉山庄两大派,意气风发地率军折返江夏。
阿岫,以我今日功勋,能在你的婚事上说得上话了。
刘苏将宋嘉禾安置在蜀江碧,一再保证:“阿越会自己寻到这里来;如果不然,我便带他来见你。”自己带着无咎溯江而上。
到秭归时,二人去拜屈子祠。收到两份消息,刘苏心情大好:“代王退兵了,长安安宁!”
她手上这份消息发出时,长安之围已解,代王抛弃家小,仅带着代王世子与两千私兵逃往长城以北。征西将军王朋乘胜追击。
另一个消息更是她盼了许久的……“无咎,你可能记起李燕山?”
李燕山。无咎手一紧,将背上的姑娘勒得呼痛——她一身伤尚未复原,在船上还好,一旦下船行走,须得他背着才行。
姑娘伏在他耳边,湿润的气息不断吹拂他的耳廓,无咎偏头将耳朵蹭在她发上,以压下那股一直痒到心里去的感觉。
“不记得。你莫乱动!”
刘苏悄悄笑,你耳朵最怕痒了,从前便是这样。只是那时候你不说,我不懂。可如今……
她调整一下姿势,缭绕耳畔的呼吸消失了。无咎心里空了瞬间,又迈步向前走去——屈子祠在山上,还有好一段山路要爬。
可无咎不知道,他的失望表现在脸上有多明显。刘苏歪头看着他侧脸,心头一揪。
凑上前去,轻轻含住他耳垂。
无咎僵住。山光水色褪去一切光泽,世界唯有她的眼与唇是亮的。
许久,她放开他,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她眼里水泽潋滟,无咎不愿再走,只愿沉浸其中,终老此身。可她分明是很想瞻仰一番屈子风采的,于是他拉起她从后面环着他脖颈的手腕,辗转亲吻。
手腕伶仃白皙,有丝绸一般的触感。这令他暂时压下了某些冲动,一厢爬山,一厢反复摩挲着那段手腕。
刘苏在他背上咯咯笑。
拜过屈子祠,下山便是香溪。香溪水色如黛,澄清可掬,传汉明妃曾在此盥手。
刘苏表情颇为暧昧:“无咎,你也去洗洗手。”
无咎:“我手不脏。”
“我想洗手!”于是无咎放她到水边,看她慢悠悠细细洗手。
纵是夏日,手也会凉罢?这般想着,他跟着蹲身,在水中追逐她的手。
果然是凉的,滑得像一尾鱼。两双手在水中交握,无咎心砰砰直跳,突然很想亲亲她。
不,不是突然。自从在君山岛上懂得了亲吻的滋味,他每时每刻都在想念那种令整颗心都酥麻了的感觉。
刘苏笑弯了双眼,露出两颗虎牙来,“相传……相传明妃曾在这溪水里头洗过手。后来她出塞嫁给呼韩邪单于,塞外的大雁见她美貌,都飞不动啦……”
落雁。是明妃,也是他曾经的名号。
“香溪啊香溪,你可该更香一些罢?”香溪因美貌可落雁的明妃而香,若是更香一些,自是因这一位绰号“落雁”的美青年。
无咎*的手举到她额前,威胁:“不许笑我!”
“……”坏心眼的少女先发制人,掬起一捧水泼他一脸!
无咎果断反击,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不知道谁是男人!却舍不得拿凉水泼她,一个箭步将她压在身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弱点!无咎一脸严肃加恐吓的表情,挠她胳肢窝!
“哈哈哈!哈……”刘苏最是触痒不禁,被他在腋下、腰间一通抓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又扭又弹活似刚出水的鱼。
“饶了我罢,好无咎哈哈……饶了我罢……我错了哈哈哈……”某人笑得满眼泪花。
无咎蓦然停手,她笑意还未过去,花枝乱颤。他只得紧紧箍住她,“苏苏,别动。”他不知道身体为何会出现不受控制的奇怪反应,却下意识觉得尴尬和危险。
“额……”刘苏尴尬闭眼,轻轻拍他的背,直到他急促的呼吸平复,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背身蹲下,重又将她背起。
“无咎。”他不理她,她停了几息,又叫,“无咎。”
“无咎……无咎无咎……”他仍是不理。
“无咎咎……无无咎……小无无……小咎咎——”无咎本自尴尬,并非是生她的气。孰料这姑娘这般惫懒,戏弄于他。
更加不想理她了。
“无咎,”她在他耳边蹭他,“你是无咎,为了与你相配,我以后便叫无忧好不好?”
“苏苏。”无忧虽然听起来和无咎挺配的,但苏苏就是苏苏。什么样的名字,都不如“苏苏”二字。
他总算是又与她说话了,尽管一开口就是反对。
“好,不叫无忧,就叫苏苏。”她心情愉悦,“你的苏苏。”
“嗯。”淡淡应一声。
实则心里有大片大片的花在开放。苏苏,照进我灵魂的光……苏苏,简单的音落在舌尖,重复两次。苏、苏……
在别的姑娘口中,她是阿苏,聪慧从容。别的男子叫她刘姑娘,那时候她是冷漠的,也是坚强得令他人往往汗颜的。她还是击败千烟洲的那个人,心机深沉,力量过人。
正式的名字叫做刘苏。可在我这里,她只是苏苏——温柔的,爱娇的,俏皮的,我所……深爱的。
我的苏苏。
秭归距三峡已很近了,刘苏心想,三年前也是这样,你背着我,一步步走向那个几乎令你丧命的地方。
如今你虽安然,却不能说是无恙。他们加诸你的折辱与痛苦,我都要一点一点还回去。
幸而你还在啊……若你果真已死,今日的我便不会如此平静。若你死去,我会令金陵李氏鸡犬不留,会抹去千烟洲在这世上一切痕迹,会与卫氏兄妹同归于尽。
幸好你还在,幸好我找到了你。
☆、第85章 狙击手
“无咎,我们去见一位故人。”无咎下意识觉得有黑色火焰在她眼里燃烧。
所谓故人,想必不是真正抱有善意的罢。
然而他未曾料到,这位“故人”竟有着极度温柔的面容与眼神。
白衣丽人见着二人,眼神复杂,躬身行礼:“小郎君,姑娘。”
无咎无端觉得她可亲。然而刘苏瞧她的眼神极为生疏,因此他不理那白衣丽人,走到一边给刘苏倒水。
汲湘苦笑一下,她们莺歌海对不住小郎君,却不曾伤害姑娘。何以如今姑娘视她们为仇雠?好在小郎君还活着,夫人若晓得,心里当会好受一些罢?
“湘姨,”刘苏还是叫了旧日称呼,“你来此何事?”汲湘本是要去往千烟洲,路上撞到了带着“风雅颂”质子回归洞庭的云梦泽。云梦泽便使人送她到了刘苏面前。
汲湘叹息:“莺歌海遇险,夫人遣我向大郎君求救。”然而大郎君已败在了眼前这个姑娘手里,千烟洲自顾不暇,又哪里有余力挽救莺歌海?
“什么险?你且说说,说不得我还能施以援手呢。”刘苏微笑。汲湘一个字也不信,夫人做了那样的事,这姑娘怎会援助莺歌海?
“论缘故,夫人于我有恩,于我阿兄亦有教导之情。论情谊,论亲疏,我们都该去瞧一瞧,是不是?”
汲湘变色。亲疏……不可能!那件事怎会被人察觉?
“湘姨,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自然有我的渠道,去知晓卫夫人的阴私。只是,那些事我宁愿从不曾知晓!
再入莺歌海,仍是山中大片青萝,藤萝后漆黑的洞口,汲湘头上珠子散发着莹白的光。仍是他背着她,在滴水声与吸血蝙蝠振翅声中,一步步走向花团锦簇的那个地方。
刘苏轻声:“无咎,你还能记得么?你说要给我带果子回来,你要我等着你。”
她等来的却是一纸诀别书。
无咎微微摇头,他不知道从前的自己为何做出这种蠢事,竟抛下她独行。怎么就舍得呢?
她在他背上轻轻抽了抽鼻子,又笑道:“不过没关系啦,你还在就好。”
汲湘嘴角露出隐隐笑意,停一下,又叹口气:“姑娘还记得阿楚么?”燃楚是卫夫人另一位贴身侍女,精通针灸。
昔日刘苏身中“优释昙”剧毒,便是不苟言笑的燃楚以针灸拓宽她筋脉,以盛纳卫夫人霸道的药性。
“阿楚她……”汲湘闭闭眼,“死在那人暗器之下,血溅当场!”以汲湘的温柔平和,说起此事,也忿恨得身子发抖。
她先前不曾说莺歌海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刘苏却隐约有了猜测。如今一听,果然如她所料。
便问:“那人如今在何处?使什么样的武器?”
汲湘答了自己所了解的,却也是语焉不详。倒是说明白了一事:当日卫夫人逼那人作她男宠,那人怒极出手,若非燃楚飞身扑救,倒毙当场的便是卫夫人了。
“便宜她了!”刘苏听见自己怨毒的声音。
无咎拍拍她:“莫要如此。”她才压下了自己的戾气。是了,他还好好的在她身边,她只需要以牙还牙便是,不必让自己沦落到卫樱那般可怜可笑的地步。
汲湘不知她在腹诽自家夫人“可怜可笑”,带着人走出血蝠洞。
莺歌海内氤氲着润泽之气,本是一方钟灵毓秀之地,却不免露出一两分萧杀来。
汲湘笑意盈盈在前带路,无咎背着刘苏跟在后头。两人突然同时顿住,无咎一步跨入侧边花丛中,刘苏更是从他身上翻下,拖着人在地下滚了老远。
“待在这里,不要动!”这个地方花木繁盛,应当是别人看不见的。刘苏冲出去之前又补了一句:“若有危险就跑,不要停下来!”
话音未落,人已冲出花丛,腾身在花树间,不断变换着自己的位置。汲湘已退到远处,此时亦不免瞧得目眩神迷,心道:“怪道大郎君败在她手下,她如今也是高明得很了。却不知那人能不能成功?”
许是因为刘苏鬼魅般的身法令那人难以捕捉到她的轨迹,许是那人认出了她就是超然台上他留了一命的姑娘,手指扣在扳机上,却始终不曾击发。
刘苏感到那人已无法在如先前那般敏锐,能将自己纳入他视线当中。但她无法感知他的位置,当下提气大喊:“吴越,宋嘉禾托我带话与你!”
宋嘉禾!
吴越一凛,重新瞄准那个姑娘。然而古武术的神奇之处便在于,武功高到她这个程度,便不是他轻易能瞄准并击杀的了。
先前卫夫人与燃楚低估了他的战力,才造成燃楚惨死。
危险重新袭上心头,刘苏加快步伐,内力供应源源不绝;危险的预感更令她无比兴奋,更刺激了她的速度——她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自己游走在死亡边缘。比剧毒更可怕,比与卫柏对阵更凶险。
她几乎可以确信那人就是宋嘉禾所说的吴越,也是与她来自同一地方的人。但她差点忘了,这里不是从前的世界。
那人曾经是她的保护者,她的长城,即使陌生也可以无限信任的人。可现在,她不是他的人民,他不是她的士兵。
他不再负有保护她的义务。甚至,在这个世界这样长时间的挣扎求生,令他抛却了原本的坚持——对如今的他而言,她或者是敌人,或者是路人,唯独不是他应当保护的人。
想通这一点,刘苏扬声喊了一句什么。趁着那人一个愣怔,她跃下树梢,隐藏起自己的身形。
汲湘在远处招手,刘苏冷笑——分明是汲湘将他们引入了那人的伏击圈,此刻却没事人的模样,果然是卫夫人一手调教出来的好侍女。
察觉到那人不再试图瞄准,刘苏拍拍沾上的土与树叶,与无咎牵手向卫夫人居处走去。
无咎从她头上摘落叶,有些委屈地低声道:“下一次犯险,不要扔下我一个。”他享受她的保护,却不想像无用废人一般拖累她。
还有,“你的脚。”分明已是好了,竟还骗他背着她。
“不曾好,还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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