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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雕重生之郭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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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过含笑看着她宛如一个体贴的小妻子一般做着这一切,伸手牵住她,从枕下取出一个已有些陈旧的荷包,依稀看出是淡紫色的缎面,上面绣着朵憨稚的荷花朵儿,郭芙有些欣喜的看着这荷包,“你还留着?”杨过珍惜的看着荷包,眼光滑过其上的荷花,至腰间锦绦上银丝线绣就的一双展翅大雁,唇角勾起淡淡笑容,道:“芙儿,你的刺绣功力进步不小呵。”郭芙面上一窘,手指轻轻在他胸口画着圈,嗔道:“怎么?既然嫌它丑,还留着做什么?”玉手斜劈,便待夺过他手中的荷包。杨过手中虚晃一招,却将荷包塞入怀中,痞痞笑道:“丑是丑了些,奈何偏顺了我的眼,只好留着了。”郭芙斜睨了他一眼,刁蛮的说道:“哼,就是不顺眼,你也得好生收着!”“是,”杨过拖长了音,痞笑着做了个揖,唱戏似的说道:“娘子有命,为夫岂敢不从。”
  郭芙被他古怪唱腔给逗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犹似一朵玫瑰花儿忽然开放,明媚娇艳,风致嫣然。她从腰上解下一把长剑,递给杨过,言笑晏晏:“这剑是我从陆师兄那儿讹来的,你先用着吧,是前朝铸剑大师风先生所铸,但愿陆师兄可莫要太心痛了。”“陆师兄?”杨过有些奇怪。
  “嗯,就是陆庄主,他的父亲是外公的徒儿,因而算来我们还得称他一声师兄呢。”郭芙压着鼻音软软解释道,“我看你身边也没合意的剑,所以向陆师兄讨了一把,你先将就着使使,将来回了桃花岛,你看藏剑室中可有中意的再换吧。”
  杨过接过剑仔细端详,剑长五尺三寸,剑形古拙,鞘上刻着挺拔翠竹,风韵雅致,剑柄处以古篆刻着“淇奥”两字,拔剑出鞘,剑身明亮泓泓若一汪秋水,含而不露,映出一室银辉。“好剑!”杨过欣然叹道。郭芙轻抚鞘上所刻翠竹,嫣然一笑,道:“剑好倒是其次,剑名深得我心,所以才从陆师兄处讨了来,杨哥哥喜欢就好。”杨过手指轻轻磨挲剑柄处的古篆,回忆起当年桃花岛上黄蓉传授《诗经》,“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两人在大厅用过早饭,正要四处走走,在天井处遇见武氏兄弟,于是一同闲逛。武敦儒故意向杨过问话:“杨大哥这些年在终南山定是挺得意的吧,可能说与小弟听听。”杨过微微一笑,知道他心意,却懒得与他治气,只拣些没要紧的应付两句,便专心与郭芙说笑。武修文见此情景,心中不忿,有意拿话挤兑杨过,奈何他根本懒得理会。四人正走到门外,远远看见黄蓉与一个年老乞丐正向山拗中并肩走去,两人手中都提着一根杆棒。
  武敦儒对郭芙说道:“师娘又向鲁长老传授棒法去了。”却原来是这些年来,黄蓉虽挂名为丐帮帮主,但帮内大小事务一直就交给鲁有脚长老打理。黄蓉有心让鲁长老做了帮主,也免得自己操心,现在只等鲁长老学会打狗棒法,便可正式传位给他。武修文向郭芙讨好道:“鲁长老也真够笨的了,这打狗棒法学了这么久,还是没学会。”
  郭芙听到“打狗棒法”四字,心中一动,眼珠子一转儿便溜到杨过面上,冲他使了个眼色,杨过不置可否,只淡淡一笑。郭芙心下却没有什么门户之见,所谓不传之秘在她看来也没什么的,面上粲然一笑,娇声说道:“小武哥哥,你别说笑,我倒有个主意。”武修文道:“好,你说。”郭芙道:“咱们去偷着瞧瞧,看鲁伯伯怎么学了这般久还不会。”
  见郭芙有意,武修文自然拍手叫好。武敦儒却摇头道。“要是给师母知觉咱们偷学棒法,定讨一顿好骂。”郭芙瞪了他一眼,佯作愠道:“咱们只瞧个样儿,又不是偷学。再说,这般神妙的武功,你瞧几下就会了么?大武哥,你可真算了不起。况且,就是学了,妈妈还会说什么麽?”武敦儒给她一顿抢白,只得微微一笑。郭芙又道:“你不去就算了。杨哥哥,小武哥,咱们三个去。”武敦儒道:“好好,算你的道理对,我跟你去就是。”郭芙嫣然一笑,道:“这才是啦,我们走吧。”她伸手拉住杨过,对武家兄弟道:“你们两个先去,我和杨哥哥随后再来。四个人一起走脚步声太大。” 武氏兄弟老大不愿,但素知郭芙的言语违拗不得,兄弟俩当下快快先行。郭芙又叫道:“咱们绕近路先到那棵大树上躲着,大家小心些别出声,我妈不会知觉的。”武氏兄弟遥遥答应,加快脚步去了。
  看到他们走远了,杨过突然一笑,道:“他们倒是听话。”郭芙抬头向他看去:“杨哥哥,你不会和武家哥哥生气吧?”杨过挑眉:“我为什么要生气?”“杨哥哥,”郭芙双手握住他的手,黑睫微扬,一双秀眸半带祈求的看着他说道:“武家哥哥性子急,他们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你要是不高兴,小小教训他们一番就是了,可别往心里去。你总念着他们这些年如嫡亲哥哥一般宠我,依我,照顾我,别和他们计较。”“傻瓜,”杨过爱怜的抚着她的面颊,“我当然不会和他们计较。他们只是气不过咱俩好罢了。” 他轻轻拥她入怀。郭芙却有些急,喊道:“杨哥哥……”“你不必说,我都知道的。”杨过伸出食指轻轻按住她的嘴唇,低声说道,“你这么好,他们自然喜欢你。”他嘴角突然勾起顽皮的笑容,眸子熠熠生辉,“除了我,难道你还会喜欢他们不成?”
  郭芙轻轻在他手臂上一拧,便从他怀中溜了出来,回头笑道:“也不怕羞!你当这世上便只有你们几人罢?” 杨过挑眉,佯怒道:“好啊,芙儿,你还敢想着别人,你瞧我饶不饶你?”伸手作势要去抓她。郭芙笑着逃开,杨过追了过去。两人笑闹着追跑到接近黄蓉平时传授鲁有脚棒法之处,才牵着手慢慢走过去,只见武氏兄弟已爬在树梢,四下张望。
  郭芙右足在树干上轻轻一蹬,左手已经拉住一根树枝,借力弹起,双足互换在树枝上点了两下,便轻轻巧巧落在树梢横枝之上坐定,向杨过招手,示意他上来。杨过微微一笑,双足在树干上交替着点了两下,可见古墓派轻功之独到,手上亦不借力,便飘然旋身落在郭芙身侧。郭芙不由轻轻拍手赞道:“好俊的轻功!”武修文不服气,一撇嘴,嘀咕道:“不过是轻功花俏罢了。”
  郭芙只作没听见,悄声向武敦儒问道:“我妈还没来么?”武敦儒指着西首,低声道:“鲁长老在那里舞棒,师母和师父走开说话去了。” 杨过与郭芙仔细看去,见鲁长老所使的棒法,与洪七公当日在华山绝顶所传果然分毫不错。武氏兄弟此前不曾见过打狗棒法,现下见鲁有脚拿着一根竹棒,东边一指,西边一搅,毫无惊人之处,但觉呆滞,不见奥妙,武修文说道:“鲁长老怕是还没学会,没甚么好看。”杨过不禁与郭芙相互换了个眼神,微微一笑,他心中想到:“这小武便只一味莽撞,甚么也不懂,偏会口出大言。”
  正此时树下脚步声响,原来是郭靖夫妇并肩走近。只听郭靖说道:“芙儿的终身大事,自然不能轻忽。但过儿年纪还小,少年人顽皮胡闹总免不了的。在全真教闹的事,看来也不全是他错。只是他认了欧阳锋做义父,只怕大师父不肯谅解。”黄蓉道:“他是在全真教捣蛋,还是认欧阳锋做义父,我才不在乎呢。你顾念郭杨两家祖上累世的交情,原本是该的。但杨过这孩子太过狡狯,我越是瞧他,越觉得像他父亲,我怎放心将芙儿许他?”
  杨过、郭芙、武氏兄弟四人听了这几句话,无不心中一凛。武氏兄弟一直对郭芙有意,虽然此番见她与杨过一同回来,但也不曾想郭靖便会把郭芙许配给杨过,心中俱是大吃一惊。而杨过自昨日将洪七公许婚之事禀告郭靖夫妇而不见答复,心中便一直惴惴不安。这几句话与各人都有莫大干系,四人自是都凝神倾听,四颗心一齐怦怦乱跳。
  只听郭靖道:“杨康兄弟不幸流落金国王府,误交匪人,才落得如此悲惨下场,到头来竟致尸骨不全。若他自小就由杨铁心叔父教养,决不至此。”黄蓉叹了口气,想到嘉兴王铁枪庙中那晚惊心动魄之事,兀自寒心,低低的道:“那也说得是。”
  杨过对自己身世从来不明,只知父亲早亡,死于他人之手,至于怎样死法,仇人是谁,即是自己生母也不肯明言,那日洪七公虽然提到父亲与郭靖是结义兄弟,但也不曾细说其他。此时听郭靖提到他父亲,说甚么“流落王府,误交匪人”,又是甚么“尸骨不全”,登时如遭雷轰电掣,全身发颤,脸如死灰。郭芙听到母亲提起铁枪庙,心中一凛,向杨过望去,见他如此神色,不禁心中剧震,伸了手欲去拉他,一些遗忘已久的片段却在此时如闪电般划过心头。铁枪庙内,母亲误伤杨康,这一节她原是知道的,具体若何,虽不明白,但隐约感觉杨康的死与母亲大有干系,只是过去,爱情太甜蜜,她竟然遗忘了。心中一悸,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看着杨过面若死灰,双眼呆呆看着前方,一股悲凉莫名涌上郭芙心头,半空中的手慢慢落下,只怔怔望着他不言语。
  过了片刻,杨过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却见郭芙面有悲色,仲怔的看着自己,只道是刚才自己一时震惊间骇着了她,温柔伸手握住她,惊觉她的手心一片冰凉,不由怜惜,双手合拢,将她的一双手包在自己手间,悉心呵护。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温暖,郭芙慢慢回神,眼中不自觉有了泪意,专注的凝望着杨过。他正专心揉搓着她的双手,偶然抬头对她一笑,双眸清亮,蕴着温柔情意。郭芙忍不住一阵害怕,反手紧紧抓住他。杨过不明所以,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伸手将她环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肩头安慰。郭芙顺从的靠在他的肩上,心头依然是不安,“杨康是否死在妈妈手下?”她微微蹙眉,仔细回忆,然而那些遥远的细节早已模糊,“不,不会的。”她紧紧环住杨过的腰,“杨哥哥最终都没有和爹爹妈妈闹翻,就是那个郭芙砍了他的手,他都原谅了,那么,妈妈应该不曾杀死杨康吧?”她在内心安慰着自己,反复告诉自己杨过最后都不曾恨过父母,紊乱的心绪才慢慢恢复平静,可心底依然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不知何时郭靖与黄蓉已背向大树,并肩静静坐在一块岩石之上。很久才听到郭靖说道:“小事情上是瞧不出的。一个人要面临大事,真正的品性才显得出来。”他声调转柔,说道:“好了,芙儿年纪还小,过几年再说也不算迟,说不定到那时一切自有妥善安排,全不用做父母的操心。你教导鲁长老棒法,可别太费神了。自从你怀了这第二个孩子,最近身子大不如前,这几日我总觉你气息纷乱,有些担心。我找过儿去,跟他谈谈。”说着站起身来,向来路回去。
  听到郭靖言语,郭芙不禁大喜,原来自己的襄儿妹妹和破虏弟弟就要出生了。郭芙又有些担心的朝母亲望去,见她面色果然有些黯淡,不禁自责,自己竟然都没注意到母亲身体不适,委实不该,心道自己今后当多替母亲分忧,不让她劳累才是。
  黄蓉坐在石上调匀一会呼吸,才招呼鲁有脚过来试演棒法。这时鲁有脚已将三十六路打狗棒法尽数学全,只是如何使用却未领会诀窍。黄蓉耐着性子,一路路的详加解释。
  郭芙在树上静静听着母亲向鲁长老解释口诀心法,甚么“封”字诀如何如何,“缠”字诀又怎样怎样,第十八变怎样转为第十九变,而第十九变又如何演为第二十变,渐渐沉浸于“打狗棒法”的精妙变化之中,心头烦恼一时俱都忘怀。武氏兄弟不懂棒法,只听得素然无味,几次要想溜下树去,却又怕给黄蓉发觉,只盼她尽快说完口诀,与鲁有脚一齐走开。哪知黄蓉预定今日在英雄大宴之前将帮主之位传给鲁有脚,预定此时将棒法口诀一齐传完,倘若他无法领会,宁可日后慢慢再教,总之是遵依帮规,使他在接任帮主之时已然学会打狗棒法,因之说了将近一个时辰还没说完。偏生鲁有脚天资不佳,兼之年纪己老,记心减退,一时之间哪里记得了这许多?黄蓉反来复去说了一遍又一遍,他总是难以记得周全。又苦在帮规所限,这口诀心法必须以口相传,决不能录之于笔墨,否则写将出来让他慢慢读熟,倒可省却不少心力了。
  当日洪七公在华山绝顶与欧阳锋比武,受伤后自己无法施展,便将这棒法每一招每一变都教了杨过,叫他演给欧阳锋观看,但临敌使用的口诀心法却一句不传。他想杨过虽听了招数,不明心法,实无半点用处,这样便不算犯了帮规,而当时并非真的与欧阳锋过招,使棒的心法自也不必传授。哪知杨过竟会在此处原原本本的尽数听到。这却也是郭芙性子使然,但凡她已一心挂在杨过身上,便盼他什么都好。当日借口要杨过学这棒法时,她便已存了心思要从母亲那儿讨来口诀心法,便是今日不曾偷听到母亲传授给鲁长老,他时也必要撒娇耍赖从母亲处要来口诀心法,定然叫她的杨哥哥将这门武艺学到手。什么门规密法,却是半点不在她心上。杨过天资高出鲁有脚百倍,只听到第三遍,早已一字不漏的记住,郭芙也同样将这“打狗棒法”给学会,唯独鲁有脚却还兀自颠三倒四、缠七夹八的背不清楚。
  这日教了半天,黄蓉似颇为疲累,倚在石上休息,合眼养了一会神,叫道:“芙儿、儒儿、文儿、过儿,一起都给我滚下来罢!”郭芙在树上扮了个鬼脸,笑道:“妈,你真有本事,甚么都瞒不过你。”说着使一招“乳燕投林”,轻轻跃在她面前,杨过、武氏兄弟跟着跃下。
  黄蓉哼了声道:“你们在树上这么大动静,也想偷看来着?若是连你们几个小贼也知觉不了,到江湖上行走,只怕过不了半天就中歹人埋伏。” 郭芙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依然笑嘻嘻的,搂住黄蓉的腰撒娇道:“妈妈,你可真坏,早发现人家了也不说,让我白白在树上蹲了那么久。”黄蓉对这女儿素来宽纵,一指点在她额头上,笑道:“便只罚你在树上憋一会儿,你还有意见了。须知江湖上私学他人武艺可是大忌。”她面色略整,向四小说道:“这打狗棒法是武林中最特异的功夫,卓然自成一家,与各门派的功夫均无牵涉。单学招数,若是不明口诀,那是一点无用。凭你绝顶聪明,只怕也难以自创一句口诀,以之与招数相配。但若知道了口诀,非我亲传招数,也只记得甚么‘绊、劈、缠、戳、挑、引、封、转’八个字而已,因此不怕你们四个小鬼偷听。若是我传授别种武功,未得我的允准,以后可万万不能偷听偷学,知道了么?”郭芙连声答应,可又笑道:“妈,你的功夫我何必偷学?难道你还有不肯教我的么?便是鲁伯伯,又怎么会瞒我?”
  黄蓉用竹棒在她臀上轻轻一拍,笑道:“跟两位武家哥哥玩去。过儿,我有几句话跟你说。鲁长老,你慢慢去想罢,一时记不全,日后再教你。”
  鲁有脚先辞别了黄蓉,自回陆家庄去。武氏兄弟也待走,奈何郭芙却站在原地,她素知黄蓉对杨过有些心结,怕两人起了冲突,一会儿看看母亲,一会儿看看杨过,就是不离去。黄蓉瞧她神色,暗道“女大不由娘”,微微一笑, 轻轻拍了她一下,道:“快走吧。难不成为娘还会吃了你杨哥哥麽?”郭芙面上一红,娇嗔着跺了下脚,这才与武氏兄弟一同回陆家庄去,只留下杨过站着。
  杨过本就极聪慧敏感,如何不知黄蓉对他始终不如郭靖那般亲厚,此刻见她专程将自己留下,心中不由怦怦而跳。不知黄蓉要与他说些什么,怕她责怪自己偷学了“打狗棒法”,又担心她是不愿将郭芙许给自己。
  黄蓉见他神色惊疑不定,拉着他手,叫他坐在身边,柔声道:“过儿,你有很多事,我都不明白,若是问你,料你也不肯说。不过这个我也不怪你。我年幼之时,性儿也是极其怪僻,全亏得你郭伯伯处处容让。”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嘴角边现出微笑,想起了自己少年时淘气之事,又道:“你郭伯伯爱我惜我,这份恩情,我自然要尽力报答,他对你有个极大的心愿,望你将来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我定当尽力助你学好,以成全他的心愿。过儿,你也千万别让他灰心,好不好?”
  杨过从未听黄蓉如此温柔诚恳的对自己说话,只见她眼中充满着怜爱之情,便如母亲一般,不由得大是感动,胸口热血上涌,不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黄蓉抚着他的头发,柔声说道:“过儿,我甚么也不用瞒你。我以前不喜欢你爹爹,因此一直也不大喜欢你,但从今后,我一定好好待你。芙儿自小被我娇纵惯了,你若是真心喜欢她,便要多包容着她一些。你和芙儿都是好孩子,我就怕你们太聪明,又都性子倔,将来会有苦头要吃。”
  杨过更是难过,越哭越响,抽抽噎噎的道:“郭伯母,很多事我瞒着你,我……我……我都跟你说。”黄蓉抚着他头发,说道:“今日我很倦,过几天再说不迟,你只要做个好孩子,我就喜欢啦。待会开丐帮大会,你和芙儿一块来吧。”
  二人在大树下这一席话,都是真情流露,将从前相互不满之情,豁然消解。说到后来,杨过竟然破涕为笑,又想到郭靖言语中对自己的期望与厚意,还有黄蓉这番话,显然是默许了自己与郭芙的婚事,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欣喜和轻松。

  忠义

  第二十三章
  郭芙与武氏兄弟回到庄内,却无心与他们玩笑,暗自琢磨母亲会对杨过说些什么。她正走神间,丐帮弟子通报有远客到临,郭靖与来人交谈甚欢,又将武氏兄弟与郭芙同叫了过去,让他们拜见长辈。郭芙暗自奇怪,不知来人是谁,抬眼看去,两人均是约在五、六十岁年纪,一个头戴逍遥巾,手挥折叠扇,颏下一丛灰白长须,分明饱学宿儒模样,另一人却是一张黑漆漆的锅底脸,虬髯满腮,根根如铁,站在那儿如座铁塔似的,蒲扇般的大手上提着双铁桨,好生怪异。
  “侄儿武敦儒(武修文)拜见师伯、师叔。”武氏兄弟双双上前恭敬拜言。郭芙听到二人称呼,心思微转便知晓眼前乃是大理国一灯大师座下渔樵耕读四大弟子的渔人泗水渔隐与书生朱子柳二人,亦上前见过。武氏兄弟的父亲武三通即是渔樵耕读中位列第三的农夫。他自与李莫愁一战受伤,迄今影踪不见,存亡未卜。泗水渔隐与朱子柳如今见到故人之后长成,自是心中欢喜怜爱,拉着武氏兄弟关切问话。
  郭芙却记挂母亲与杨过,与他们应酬对答了几句便借口通知母亲而告辞。她快步奔向黄蓉传授“打狗棒法”之处,正见着黄蓉与杨过携手而归,登时一颗悬着的心安稳下来,两人这般神态亲和,显然言谈甚欢。她欢喜跑上前去,挽住母亲右手,与另一侧的杨过交换了个会心眼神,口中欢快说道:“妈,你猜是谁来了?”黄蓉笑道:“今儿天下英雄聚会,我怎知是谁来了?”突然心念一动,欢然道:“啊,是武家哥哥的师伯、师叔们,这可多年不见了。”郭芙道:“妈你真聪明,怎么一猜就中?”黄蓉笑道:“这有何难?武家哥儿俩寸步也不离开你,忽然不跟着你,定是他们亲人到了。”郭芙素来敬服母亲机变,不以为意,而杨过向来自恃聪明机变,但见黄蓉料事如神,远在自己之上,此刻不禁骇服。
  黄蓉又道:“芙儿,恭喜你又得能多学一门上乘武功,就只怕你学不会。”郭芙秀眉一扬,心念动间笑答道:“一阳指虽妙,但是贪多嚼不烂,学不会也罢。”黄蓉微笑着看了眼女儿,又见杨过年少风流模样,与女儿一左一右簇着自己,宛如双金童玉女样般配,心中实是满意爱怜。
  朱子柳与黄蓉一见就要斗口,此番阔别已十余年,两人相见,又是各逞机辩。欢叙之后,泗水渔隐与朱子柳二人果然找了间静室,将一阳指的入门功夫传于武氏兄弟。
  这日上午,陆家庄上又到了无数英雄好汉,陆家庄虽大,却也已到处挤满了人。杨过郭芙亦帮着招呼各位英雄好汉。
  中午饭罢,丐帮帮众在陆家庄外林中聚会。新旧帮主交替是丐帮最隆重的庆典,东南西北各路高辈弟子尽皆与会,来到陆家庄参与英雄宴的群豪也均受邀观礼。十余年来,鲁有脚一直代替黄蓉处理帮务,公平正直,敢作敢为,丐帮中的污衣、净衣两派齐都心悦诚服。其时净衣派的简长老已然逝世,梁长老长年缠绵病榻,彭长老叛去,帮中并无别人可与之争,是以这次交替乃是顺理成章之事。黄蓉按着帮规宣布后,将历代帮主相传的打狗棒交给了鲁有脚,众弟子一齐向他唾吐,只吐得他满头满脸、身前身后都是痰涎,于是新帮主接任之礼告成。
  郭芙虽听母亲说过丐帮帮主交接之礼,但亲眼所见,依然甚是惊奇,与杨过兴致勃勃的在台下观看。礼成后,有一老年乞丐跃上大石,大声说道:“洪老帮主有令,命我传达。”帮众听了,登时齐声欢呼。他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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