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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同是穿越公主-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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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端云守着火盆,抬眼看了她埋头的小模样,淡淡说道:“不必忙活了,今年不去围猎了。”
  宁阳闻言一愣,问道:“不是年年都去么?为何今年不去了。”
  “朝中有旁的事要忙。”诸葛端云淡淡地说了一句,又低头看书去了。
  宁阳看了他一会儿,仍旧低头做手套。
  诸葛端云眼都没抬一下,只是有些不耐地说道:“说不去了,没听见么?还做那东西做何用处!”天还未下雪就已经冷得冻手了,守着火盆都指节都有些僵,她还拿着那绣花针,不嫌冷么?
  宁阳却是微微一笑,手上不停,只说道:“等着下雪的时候用。去年头一场雪夫君在围场呢,宁儿想堆个雪人儿都没堆成。听说初雪的时候堆雪人儿一年都会有好运气呢,宁儿想着今年夫君在府里,若是下雪了就和夫君一块儿堆。”
  诸葛端云闻言手微微一抖,绝版的书册险些掉到火盆里,惊心之余不由黑了脸。堆雪人儿?他像是玩那种孩子气的游戏的人?要他一起玩雪,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知道诸葛端云在瞪着自己,宁阳只假装没瞧见,手上穿针引线,嘴角却是微微翘了起来。这算是她的恶趣味,她就是想看看某王爷捧着雪球的样子来着。而且枣汤他都喝了,这雪人她也有办法叫他帮忙堆起来。
  仿佛都能想象到那个情景,宁阳不由笑眯了眼,诸葛端云盯着她,心中略有不好的感觉。
  只是今年帝都的雪却下得特别晚,直到了腊月初八还未见一点雪花子,但是这一天,月桂却要出嫁了。
  这日一大早,王府的梅花开得格外好。月桂一身红锦吉祥如意的喜服,头上罩着喜鹊的大红盖头,从菊院由喜娘搀扶着来了宁阳的寝阁,给诸葛端云和宁阳磕头拜别。奶娘和良儿与她都相处了十几年,感情自是有的,见她要嫁了,替她高兴也有些伤感,毕竟嫁出去了,想天天见着是不成了。
  辰时二刻,上轿的吉时一到,月桂便入了四周挂着彩丝长穗儿的花轿,入轿之时总是时不时地回头望,虽然她罩着盖头看不见人,但她知道宁阳就在那里。宁阳心中也是不舍,却替她高兴,便说道:“快上轿,别误了时辰。成亲后不是还有个归宁吗?你娘家虽回不去,王府里还是要来的。”月桂这才上了轿,只忍着没哭出来。
  王府外头,安泰早就一身大红的吉服骑在马上等着了。云风在一旁陪着,只略微笑着拿眼瞧着安泰,直把安泰看得脸色发红,却是笑得有些憨直。安泰给诸葛端云和宁阳行了礼,便亲自将月桂的轿子引出了王府,一路由媒人喜娘号子锣鼓队跟着,引来不少帝都百姓观看。宁阳远远地望着月桂的喜轿渐渐远去,心中默默祝福。只是不由想起自己成亲时从大周出来的光景和入王府拜堂时的热闹,心中感慨。
  而看着月桂出嫁,心里感慨的并非宁阳一人。
  蒙氏望着那远去的花轿,不由心里不是滋味。这月桂不过是个奴婢,竟能被人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地做了统领夫人。自己的祖父是从二品的大将,府上门第比那统领府还要好许多,竟是被人用一顶小轿抬着从侧门入的府,大红的喜服没穿上,连桌子酒席都没摆。
  蒙氏暗暗握了握拳,指甲几乎陷进肉里,她一定得找着亲近王爷的机会才成!
  87指婚
  大周武德二十四年九月初九,老郡王陆铠和郡王妃杨氏来了帝都。武德帝设宴于延和殿,朝中臣工皆入宴迎接。宴上,皇帝亲下旨意,将房老将军之孙女兰珠郡主赐与世子陆呈为妻。郡主兰珠一身绛红吉锦的宫装,于宴上亲自拜见郡王王妃。老郡王大喜,说道:“当年房老将军忠烈护国,如此忠烈之后堪当老臣儿媳,实乃家门之幸,谢陛下隆恩!”郡王妃杨氏更是亲扶了兰珠起来,当下就叫她一同列席,算是认了这个儿媳。席间婆媳二人聊将起来,兰珠举止大方,礼节周到,更难得沉稳端庄,郡王妃杨氏看了越发欢喜,直对老郡王说道:“呈儿性子直爽,我总怕他年轻气盛,做事没个顾忌,如今有了这门儿媳妇帮他料理内事,我也算放心了。”
  兰珠闻言只垂首浅笑,陆呈看过一眼来,又堪堪避了过去,只觉得心里发闷。老郡王和郡王妃互看一眼,只以为是两个年轻人害羞,笑了笑便听武德帝说道:“今日朕心甚悦。朕与铠卿家多年未见,甚是想念。今日为世子指婚,也算了了朕的心愿。只是朕之嫡公主如今也该指婚了,朕前些日子给了公主一道旨意,准公主自个儿挑选驸马。”
  皇帝的话顿了顿,底下朝臣却交头接耳起来,只是帝王在场,不敢炸了锅一般地议论,却也霎时在大殿之上扬起一阵嗡嗡声。
  皇帝给承平公主特指一事,在朝廷上早有传闻,前些日子元相国的夫人王老诰命连着看了几家元派的朝臣家中的公子,又要人画了画像,可见传言非虚。只是自那以后被看的几家仍未得到消息,因此朝上多有猜疑,不知谁家能得隆恩可尚帝后之女。
  相较于朝臣心中的猜测,陆呈却是心中之感难以言说,他这段日子只呆在府中未出去过,倒是不知皇上给了公主这等旨意……那,她可有看上的人?
  “臣斗胆敢问皇上,公主可有选定的人?”陆呈起身问道,把身旁的老郡王和郡王妃吓了一跳,老郡王瞪了儿子一眼,起身对皇帝行礼道:“小儿无状,老臣教子无方。”
  皇帝却雍容一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指着陆呈笑道:“他自来了朕跟前儿就是这副德行,有话就说,叫他忍着怕是忍不住的。朕考校他武艺之时说过他多次,这性子又直又倔,还是个急脾气。他就是改不了,朕也拿他没法子。兰珠啊,日后你二人成亲,可得好好管管他。”
  众臣见皇帝并不在意,反而开起了小两口的玩笑,不由都赔笑了起来。兰珠郡主闻言脸色有些微红,略见羞态,却微微垂眸,只是浅浅一笑,坐得沉稳,很有些大家之态。
  柳子轩与祖父、父亲坐在末首,微微抬眼瞧上去,只一眼,便收了视线,只浅淡地饮酒与旁侧的朝臣言笑。此时,武德帝却于御座之上看了他一眼,唤道:“子轩啊。”
  柳子轩的祖父柳忠益和其父柳义萧都是微微一愣,柳子轩望向上首,不紧不慢地起身,向皇帝施了一礼,温润地道:“臣在。”
  “朕自小就疼爱这四公主,若将她下嫁于你,你意如何啊?”皇帝笑问道。
  柳子轩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微蹙,唇边温润的笑意略微一顿,下意识地瞥向上首陆呈的方向,陆呈已经呆立着脸色不定,也正盯着他看。
  相对于两人间的互视,大殿之上这一次是真的炸开了锅。柳忠益与柳义萧一脸惶恐,朝臣中为首的元相国暗暗看过来一眼,先前被相国夫人王老诰命相看的朝臣脸色都有些难看。只是其他派系的人却看着柳家三人,心中略微有数。皇帝自柳子轩给贤王做伴读时就对他很是看重,如今要招他做女婿也无可厚非。四公主乃帝后之女,从小就得帝后宠爱,柳家若得了她,家族想必要在朝起势了。
  “启禀皇上,微臣家世低微,恐配上不公主,还请皇上……三思。”柳子轩从陆呈那里收回目光,垂眸说道,虽温润不改,眼底却略有忧虑之色。
  皇帝却笑道:“柳家向来是直臣,深得朕心。你自小就受朕器重,将公主交给你朕也放心。”说罢,似笑非笑地看着柳子轩,说道,“况且这可是公主的意思,朕金口玉言,给了公主的旨意也是改不得的。”
  “公主的意思?”
  大殿之上一阵议论,几个之前被相国夫人相看过的朝臣略微不满地看了元相国一眼,既然公主早就倾心柳家之人,相国夫人为何还要他们这一番折腾?这岂非欺耍他们?元相国尴尬地咳了咳,老脸有些红,眼底却隐有晦色。
  这下子柳子轩的祖父和父亲也只是看着他,这孩子什么时候招惹上公主了?皇帝这话虽是笑着说的,可其中却有不容拒绝的意味啊。
  在满殿之人的注视下,柳子轩垂着眸,眸中神色难明,上首帝王慵懒的视线逼将下来,柳子轩无奈,只得躬身说道:“微臣……谢主隆恩。”
  皇帝闻言龙颜大悦,笑道:“免礼。待过段日子,朕降了旨,你便改口称朕一声父皇。”
  大殿之上吸气声顿起,皇帝见此事已定,便无心再说,话题又绕回了远道回帝都的老郡王身上,君臣二人相谈甚欢。而柳家三人所坐着的末席却已有不少朝臣举杯祝贺,看着也是一番盛况,倒叫向来严肃的柳忠益有些吃不消,柳义萧倒是稍微能应付一下。
  待得御宴散去,皇帝只留了老郡王跟前说话,兰珠陪着郡王妃前往中宫拜见皇后,其他人皆散席去。出了大殿,一路往宫门而行,席间坐得远些的朝臣皆扎堆向柳子轩表示祝贺,柳子轩只浅笑着与众人周旋,身旁却忽来一阵风,从人堆里截了他就走,只说道:“你跟我来!”
  待两人消失在宫门外,才有朝臣认出来,说道:“那不是陆世子么?”
  柳忠益和柳义萧父子二人互看一眼,忙借机向众位朝臣告罪,二人乘了轿子匆匆归家去。
  又是帝都隆一酒楼的后园雅间,柳子轩临窗而坐,翩翩气质不改。陆呈却是脸色发红,眼睛死盯着他,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怒问道:“你说!你是如何叫她看上的?”
  柳子轩闻言不急不恼,只微微一笑,却有些苦涩之意,说道:“我见公主的次数还未有世子多,我也想知道。”
  陆呈狠咬着牙紧紧盯着柳子轩,也不知是在恨谁,只道:“都怪我这些日子呆在府中不曾出来,竟不知皇上给了她这样的旨意。若是我早知……我定要她……”陆呈的话卡在喉咙里,想说若是早知有这旨意,定叫安阳去求了皇帝嫁与他为妻,皇帝金口玉言,这辈分的关系许还能有回旋的余地。只是话到嘴边硬是说不出来,咬着牙齿都咯咯作响,终是一拳砸在桌子上,泄气地坐了下来,“我早该看出来的,上回在南宫,她做了沙冰亲自端给你的模样……”
  柳子轩淡淡垂眸,似也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说道:“那时只觉得公主还小,性子纯真直率,许只是一时兴起,并未曾多想。”
  陆呈苦笑一声:“老天竟欺我至此!”
  二人之间气氛有些沉闷,如今虽已入了初秋,帝都的天气却正是热的时候,上回两人来此而坐,还略微有凉风徐徐,如今只剩闷热。柳子轩缓缓起身,纤长的指节抚了抚窗子上的菱花,慢慢将窗子关上,复又缓缓坐下,依旧是手指叠在小腹前,淡雅宁静。
  小二敲门进来,一桌酒菜很快摆了上来。待小二关门出去,陆呈烦闷地伸手就要去拿酒壶,柳子轩却不着痕迹地先一步抚上那青花酒壶,雪白的袖袍微微一拂,有些轻微的雪气,倒叫屋里的闷气霎时散了不少。
  给陆呈斟上一杯酒,柳子轩缓缓推到他面前去,才慢慢给自己斟了一杯,只是不饮,纤长的指节在白玉般温润的酒杯沿口一圈一圈地缓缓绕着,说不出的心绪。
  “世事难料,竟不想圣意竟是如此。世子过些日子是否跟着郡王离开帝都?”只是不经意的一问,脑中却闪过某个女子大方的笑容以及隐在眼里的睿智光华,柳子轩微微一笑,“人生有些事,初见之美好大多并非此生能得。还望世子莫要消沉。”
  “哼。”陆呈哼了一声,酸溜溜地道,“那倒是,得了她的人是你并非本世子。你说风凉话自然不嫌腰疼。”
  柳子轩微微一笑,垂眸隐了眼底的怅然。陆呈瞪了他一眼,狠狠喝了酒盅里的酒,将那酒盅用力推到柳子轩面前:“倒酒!”柳子轩也不恼,仍是微微笑了,缓缓斟了酒,轻轻推了回去。陆呈见他这副样子,心里有气,又是仰头喝了,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喷着酒气吼道:“莫要说我警告你!你若敢委屈了她一丁点,我便是在封地也要杀回来与你算账!”
  柳子轩牵起唇角笑了笑,温润地道:“公主自小得宠,若在下委屈了她,莫说世子,皇上大抵头一个饶不了我。”
  “你知道就好!”陆呈瞪他道,“别以为我不了解你!你这性子,成天像要成仙一样,淡然寡**的。我可警告你,她看上你,你也需得看上她,若叫她得了一点委屈,我定不饶你!”
  柳子轩闻言却笑了起来,缓缓执过陆呈的酒杯,又给他斟满一杯,推过去时垂眸说道:“既然世子如此说,在下便把这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世子可还记得上回在此在下说过何话?趁着情意未深之时还是早早断了的好,免得日后心中煎熬,倒委屈了发妻。”
  “这是本世子的事,轮不到你来管!”陆呈没好气地道。
  柳子轩却略微敛了眸,说道:“既如此,在下之事,世子大人也请莫要插手的好。”
  陆呈闻言竟是一愣,难得见柳子轩这样的男子说出这种话来,不由讶然。但看他唇边笑意浅淡,眸垂着,略微有些冷,不由回想起他是曾说过要自己善待兰珠的话,不知为何脑中竟是炸然一响,张着嘴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你该不会是……对郡主……”
  柳子轩却抬眸看了陆呈一眼,神色倒也坦然,只道:“并非世子所想。在下与郡主不过只有一二次相见之缘,比起世子对公主的情意,子轩只怕不及。若要深究起来,恐欣赏略多一些罢了。”
  陆呈闻言许久说不上话来,只觉得天意弄人,往日他二人相交甚厚,今日又是同日指婚,姻缘竟是如此弄人。
  却说柳忠益和柳义萧父子二人回了府上,高氏和王氏听说了皇帝指婚之意后不由大惊,以王氏最甚。
  她本以为儿子会被指个门当户对的朝臣之女成婚,没想到竟要尚个公主,且还是帝后所出的嫡公主。这不免叫她心中担心,公主即便是嫁给了轩儿,公主也是君,他们一家子是臣,这日后的礼数相处,岂非叫人难为?王氏原还想着等儿媳进了门,便把这府中之事交给她管着,自己也好歇着,尝尝当婆婆的滋味,没想到竟尚了位公主回来,这岂非要她这当婆婆的供着?
  王氏心里打鼓,面儿上却也不敢说。见公公婆婆和自己的夫君均未说话,自己便是有这想法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柳忠益身为一家之主,向来严肃少言,官服未换便坐在上首说道:“轩儿这孩子怎惹上了公主?那四公主可是皇上皇后的心头肉,咱们家这样的门户,哪个惹得起?”柳义萧略微喝了口茶,说道:“轩儿被世子拉着不知去了何处,待他回来再好生问问。”柳忠益说道:“问有何用?皇上今日当着朝臣的面儿开了金口,此事已是不能更改。”
  见丈夫和儿子都有些急,高氏说道:“这四公主我倒是见过,以前宁儿还未出嫁之时,在宫中见到公主,只觉得活泼了些。今年上元宫宴时,公主竟找了我说话儿,倒不曾拿公主的架子,反倒因着宁儿是皇后娘娘养女一事,还喊了我一声外婆,倒叫我有些当不起。旁的倒没什么,说话听来倒是个讨人喜的。”
  王氏一听这话,忙问道:“听说公主打小就得皇上皇后娘娘的宠,倒不是个刁蛮的?”她说着这话,略微看了看四周,也是压低了声音的。高氏听了说道:“若是个刁蛮的,也看不上咱这样的人家了。我与公主也就说了那一会儿的话,再多的也就瞧不出来了。”
  王氏一听不是个刁蛮的,也略微安了安心,只别天天叫她这个当婆婆的去侍候着就烧高香了。
  柳家人自然有些顾忌,但也知此事已是不可更改,圣意如此,只得等着接旨的那一日。
  日子来得很快,九月十八那天,一道圣旨下到了慈仁宫:赐皇后之女承平公主长孙安阳下嫁太常寺少卿柳子轩为妻,则吉日于帝都兴建承平公主府。
  于此同时,柳子轩的父亲,御史中丞柳义萧着朝服于崇华门接旨,面向帝宫行大礼叩拜。
  同是这一日,指婚的圣旨下到老郡王所住的驿馆和郡主府上:赐已故忠烈房老将军之孙女兰珠郡主嫁于陆郡王世子陆呈为嫡妻。
  两桩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88除妾
  婚后第三日,月桂归宁。来到花厅给宁阳磕头时,着实叫一屋子的人惊艳了一回。一身秋香羽缎对襟的襦裙,外罩了件浅香色的桂枝宽袖长袍。脖颈用貂毛的雪围脖围了,胸前还是隐隐能见着一抹雪色。发间梳着乌髻,只戴了朵香花并了两支样式简单的玉簪子。她本就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如今嫁了人,更添了几分成熟女子的韵味,倒叫奶娘和良儿直愣愣看了许久,很是惊喜。
  “果然是人要衣装,这话真不假!瞧月桂姐的模样,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良儿喜道,李氏听了从旁笑道:“该喊统领夫人才是。”良儿闻言愣了愣,忙改口:“呀,错了错了,瞧我这张嘴,阮夫人说的是,是该喊您一声统领夫人了。”
  宁阳把月桂扶起来,月桂这才说道:“可别这样喊,倒叫我不习惯,以前怎么称呼如今还怎么称呼。纵是嫁了人,也和往时没什么两样。”奶娘打量了月桂一圈儿,说道:“该穿红的来,喜庆。”月桂笑道:“如此就挺好,我家爷毕竟是续弦,我哪能真穿上几日的红袍?再者也不习惯来着。如今这身儿打扮,还叫我犹豫了许久才出了门的。”说罢,见李氏过来正正经经地给自己福了一礼,月桂忙扶住了说道:“这可使不得!”李氏笑道:“如何使不得?如今统领夫人位份不与从前相比,妾身虽身在王府,可终究只是妾室,理当给您行礼才是。”
  蒙氏从旁见了暗暗白了李氏一眼,她们如今虽是妾室不假,可她们什么出身?这月桂什么出身?当得起她们的礼?以前怎没看出李氏这人如此八面玲珑呢?虽是不愿,蒙氏却也不冷不热地给月桂略微福了福身。
  宁阳不理她两人,只是见月桂双颊粉红,这气色一见就知她婚后过得不错,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安泰待你可好?”
  这话问的花厅里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月桂,倒把月桂盯得不好意思,只说道:“统领大人自然是待我甚好。”
  “咦?这都成亲了,怎么还统领大人统领大人地喊?不是该称夫君么?”良儿故意打趣月桂,奶娘在一旁拍了她一下,说道:“还不准人家羞臊来着?你没听着方才还称‘我家爷’么?”说罢,一屋子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宁阳见月桂脸已经红透了,便解围道:“虎子今儿怎么没跟着你来?”月桂听了说道:“回王妃,本是要跟着来的,结果我家爷说要带着他练武,便把他留在了府里。”良儿听了又笑道:“呦,这会子又称我家爷了?”月桂刚好些的脸色这下子红了个透彻,一屋子又笑了起来。
  宁阳知道她们是因着今日月桂回来,心里都开心着,因此也不阻她们,由着她们去闹腾,只留了月桂在王府用午膳。
  午膳过后,宁阳仍舍不得月桂离开,便说道:“你再陪我一阵儿,只不晚了你那一家子晚膳的时辰就成。”月桂侍候了宁阳十几年,这一下子分开也不是不舍得,闻言忙点头应了。宁阳先去了兰院儿,见火盆、香炉都置放得妥当,给诸葛端云温了参茶,这才跟他告了罪,说是下午要跟月桂聊聊,且让环儿先侍候着。诸葛端云眼看着书册,头也没抬,只淡淡嗯了一声,宁阳知他是同意了,这才又回了自个儿的寝阁。
  宁阳刚出了兰院儿,一个院儿里立着的粗使丫头偷偷瞅了眼她的背影,眼斜了斜外面的小厮,那小厮眼睛骨碌一转,溜身便往梅院儿去了。
  正是午憩的时候,蒙氏卧在炕上气不打一处来,今年帝都虽不见着雪,却觉得比往年都冷,门窗紧闭,守着火盆,手脚都是冰凉的。蒙氏一脚踹上一个低头察看火盆的粗使丫头,骂道:“只会看着,这炭都快灭了,还不再加些去?这府里哪儿来的笨丫头,这点子事儿都做不好呢?还是成心欺我?”
  她的陪嫁丫头榛儿闻言忙过来把那丫头给撵了出去,说道:“夫人若是觉得屋里寒,便给你加张驼绒毯子?前些日子王妃不是赏下来的么?”一提这个,蒙氏更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我不用她的东西!我嫁妆里头不也有张驼绒的毯子么?去给我把那拿来。”榛儿闻言叹了口气,劝道:“夫人宁肯用陪嫁也不用王妃赏的物件,这若是传到王妃耳朵里可如何是好?”
  蒙氏眉眼一拧,就要发怒,此时院子里的丫头进得屋里来,俯在蒙氏耳边说了几句。蒙氏先是一惊,复而大喜,之前因着见月桂回门心里所生的闷气全散了,叫人赏了那丫头银子,这才转着眼睛笑了起来:“待过了今日,便是她知道了,我也不怕她。”
  榛儿闻言略微猜出玄机,面儿上也是一喜,刚要问,就见蒙氏已经手脚利索地从炕上起身,麻利地坐到了妆台前,吩咐道:“去把我前些日子刚做好的那件儿桃蜜色的衣裙拿来,快些!”
  那衣裙的锦缎正是上个月被宁阳叫去挑的,桃蜜色雪牡丹对襟襦裙,襟口开得略阔,胸前雪色袭人,外只罩了件略单薄的粉袍。发松松绾了,只戴了朵粉白的绒花,又细细描了眉画了唇。铜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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