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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醉游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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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锡若瞟了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的九阿哥一眼,断然说道:“九爷一看,就是在金银财宝里打滚的主儿!”
  “哈哈哈哈!”
  满座响起的狂笑声,把其他桌和老康的注意力都招了过来。锡若见老康在远处的座位上笑看着自己摇头,连忙把脑袋一低,巴望着身前的十四阿哥能挡住自己。不想十四阿哥却往旁边一让,反倒朝九阿哥笑道:“九哥,他就交给你发落了。兄弟我今天决不插手。”
  胤祯,我记住你了!
  锡若见九阿哥狞笑着提起酒壶走来,刚想找个借口离席去避难,却发觉退路早已经被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很有默契地联手挡住了。锡若不由得在心里头大肆抱怨起老康了来,你说你弄出来这么多个儿子来也就算了,还个个都这么不厚道!
  锡若被九阿哥连着灌了好几杯酒下去之后,脸上顿时烧了起来,随即又被十阿哥以各种由头罚了几杯,看人的时候都开始带重影儿了。他用力地撑住桌子晃了晃脑袋,却见眼前有两个十四阿哥,都似笑非笑地说道:“以后还敢不敢再随便消遣我们兄弟了?”
  锡若舌头都有些打结地说道:“我、我没随便消遣你们!我……我是很认真地在消遣你们!”
  “好哇,老十,咱们再灌他!”财神九和草包十立刻一左一右,拎住锡若的耳朵就想接着灌他,其他人也都跟着起哄。
  锡若心里一凉,心道今天可真要被人抬着回去了,耳边却忽然听见十三阿哥的声音说道:“诸位哥哥弟弟们喝得好热闹啊,我老十三也来凑个热闹。”
  锡若他们那桌的笑声顿时安静了下来。九阿哥和十阿哥撇撇嘴,却各自走回到自己的座上,谁也不和十三阿哥碰杯。恒亲王和淳郡王见气氛不对头,连忙站了起来和十三阿哥碰了一杯,又寒暄了几句。好在这时候八阿哥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气氛总算缓和了下来。
  锡若见十三阿哥来到自己身前,连忙也撑着站了起来,举着酒杯的手却在发抖。十三阿哥笑看了他一眼,说道:“今天就先不为难了你了。改天再补上这杯。”说罢就想走回自己那桌。
  十阿哥偏在这时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收买人心!”
  十三阿哥眉头一剔,最后还是强忍了下来。不想九阿哥又在一旁笑道:“老十,你这可就说错话了。老十三是出了名的‘侠王’,这人心哪儿还用得着收买?现如今不知多少人赶着巴结他呢!咱们兄弟忙活半天,在军营里比不了人家的小指头勾上那么一勾。”
  “胤禟!”
  突如其来的怒喝声让锡若吓了一跳,酒也有些醒了过来,却发觉斥责九阿哥的,居然是他那个老实的哥哥恒亲王。

  咸安宫

  九阿哥见恒亲王发怒,扁扁嘴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一旁的八阿哥也看着他和十阿哥摇头。
  锡若连忙推了还站在原地的十三阿哥一把,低声道:“走吧。方才多谢你解围了。”十三阿哥回身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走回了自己的座上。
  锡若只觉得胃里一阵酒劲涌上来,也顾不得看对面九阿哥和十阿哥的白眼,自己跌跌撞撞地走到乾清宫外面,找个角落大吐了一场之后,方才有气无力地靠在乾清宫后面的外壁上喘息。
  “额附爷,您擦擦。”
  锡若睁开眼睛,见七喜不知从哪里端了一盆热水来,正拧了块热毛巾递给自己。锡若冲七喜笑了笑,也就不跟他客气,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没头没脸地乱擦了一把,又用他递过来的热茶漱了口,这才觉得好过了不少,心里暗道老康的那群儿子可真不好对付。他探头往乾清宫的方向看了看,见那里还是一片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又觉得还是暂时不进去的好。
  这时七喜却在一片幽暗当中说道:“额附爷,您要是实在难受,就让奴才搀着您回您原来那间庑房里歇歇吧。那屋里的地龙一直烧着,奴才再给您搬个熏笼进去,一定不会让您冻着的。回头等公主主子出来了,奴才再叫您起来。”
  锡若想了想,老康的家宴上明刀暗剑的,自己倒真不如像七喜说的那样,躺在那间小庑房里图个清静,便依七喜所说进了自己原来的宿舍,又脱鞋上了炕。不料他刚闭上眼睛,就听见远处隐隐有人的号叫声传来,吓得连忙坐了起来,叫住正准备出门的七喜问道:“什么人在叫?”
  七喜凝神细听了一下,安慰锡若说道:“是被囚禁在咸安宫里的废太子在叫。往常他都是这乾清宫家宴上的重要人物,想来今晚心里不好受。”
  锡若听得皱起了眉头,一点睡意顿时了无踪迹,想着想着便叹了口气,对七喜说道:“你赶着回去当值吗?”
  七喜摇摇头,说道:“我方才跟出来的时候,李谙达就叫我好好伺候额附爷。不妨事的。”
  锡若闻言,就拍了拍自己旁边说道:“你也上来坐吧。下头冷。”
  七喜愣了一下,终究拗不过锡若的意思,终于斜签着身子坐在了炕边上,却再也不肯往里挪一步。
  锡若在心里叹了口气,靠坐在炕上养了一会神,突然听见七喜问道:“额附爷……和公主成亲以后过得好么?”
  锡若睁开眼睛,目注着有些局促不安的七喜,轻笑了一声说道:“挺好的。并没有像戏里演的倒霉驸马那样,被公主欺压。”
  七喜听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摇头道:“额附爷还是这么逗趣。乾清宫少了您,都变得冷清了不少――连万岁爷都时常这么说呢。说句不怕您打嘴的话,先前额附爷大婚的时候,奴才们背地里都偷着说,万岁爷竟像是一口气嫁出去了两个那么伤心!”
  “是么?”锡若想着自己在乾清宫度过的那些年,不禁笑了笑说道,“你们往常不是总嫌我上蹿下跳,闹得乾清宫里一刻不得安宁么?”
  七喜咬了咬下嘴唇,说道:“有句话,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锡若眉毛一挑道:“你说就是了。干吗老是吞吞吐吐的?”
  七喜叹了口气,又留神倾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方才说道:“额附爷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眼下又圣眷正隆,原本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可是也该想着点以后。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
  锡若听得目光一闪,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说我押错了宝?”
  七喜的脸色苍白了一下。下一刻他却使劲地摇着头说道:“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的意思是,您别光顾着替别人谋划,却把自己给忘了。奴才瞧着您……不像是押宝的意思。”
  锡若看着七喜哑口无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七喜竟会把自己的心思看得这样透彻,那像八爷和雍亲王这样的人……
  七喜见锡若的脸色阴晴不定,以为自己说的话他不爱听,便又婉言劝慰道:“奴才不是说您对十四爷和八爷的支持不够,奴才的意思是……”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锡若打断了七喜的话,却在炕上伸了个懒腰,盘腿坐着说道,“我也有我一定要护着的人,不会稀里糊涂就跑去送死的。”
  七喜点点头,又迅速溜下了炕说道:“奴才替您去瞧瞧公主主子那边的情形,顺道儿告诉主子您在这里等她。”
  锡若点点头,等七喜出去带上门之后,又闭目靠坐在炕上养起神来。过了一会,他又听见一声门响,以为是七喜折了回来,睁开眼睛正要问是什么事,却见十三阿哥一身酒气地站在门口,连忙坐直了身体问道:“你怎么也跑出来了?”
  十三阿哥不回答锡若的话,反倒也走了过来,身子一歪就倒在了炕上,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嘀咕。锡若见他有点醉酒的意思,连忙自己爬下了炕,走到桌边拎起七喜留下的茶壶,倒了一杯浓茶塞在十三阿哥手里。
  十三阿哥有些饥渴似的把茶一口气喝干,却又嚷嚷着还要。锡若连忙又给他倒了一杯。十三阿哥接连喝了三大杯热茶,这才又倒在了炕上,却一声不吭了。
  锡若瞧十三阿哥像是满腹心事的样子,便试探着叫道:“十三爷?”
  十三阿哥在炕上懒懒地答应了一声。锡若想了想,又问道:“你心里不痛快?”
  十三阿哥重重地哼了一声,又含混不清地说道:“二哥一直在那里鬼哭狼嚎的,我痛快个屁!”
  锡若愣了一下,明白了十三阿哥今晚畅饮无度的根源,想了想便只好在十三阿哥旁边坐下说道:“你当初尽心尽力保他,连身家性命都可以不要。如今他弄成这样,也是他咎由自取,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十三阿哥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锡若问道:“你真的这么想?”
  锡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优秀的推销员一样可信,用一脸严肃得不能再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十三阿哥轻吁了一口气,忽然又朝锡若问道:“那你呢?”
  “我?”锡若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十三阿哥翻身从炕上坐起,也用一种史无前例的庄重表情看着锡若说道:“他日若是你想保的人出了事,你会怎么办?”
  锡若脸上僵了一下,下意识地说道:“生死……与共呗……”
  十三阿哥的目光猛地颤动了一下。锡若惊觉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却见十三阿哥目光炯炯地说道:“好!爷总算没有看错你!”
  锡若苦笑了一下,暗想道我若是真的为了十四阿哥来对付你的四哥,你还能说出这句话来么?
  十三阿哥却像是醉意全消,往左右看了看以后问道:“你这里有没有棋?”
  锡若愣了愣,说道:“我记得我还留了一副围棋在这儿。你等等。”说着便起身在柜子里翻腾了起来,不一会果真找出两盒棋子来了。这边十三阿哥已经主动把棋桌搬上了炕。
  锡若将一盒黑棋递给十三阿哥,口中随意地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找我下棋来了?”
  十三阿哥摩挲着手里那颗光洁润泽的棋子,笑了笑说道:“老听我四哥说你围棋下得不错,所以想要讨教讨教。”
  锡若闻言却立刻露出了一脸苦相说道:“我的棋艺,有一半就是你四哥这里偷师来的。你直接找他下不就结了么?反正我从来也没赢过他。”
  十三阿哥却摆摆手,自己先下了一子之后方才说道:“四哥的棋,那是国手级别,我就不去自取其辱了。就在你这个偷师弟子这里,领教个滋味儿就成了。”
  锡若听得一笑,也就不再客气,打起精神和十三阿哥在棋盘上拼杀了起来。两个人落子都很快,一盘棋快要下完的时候,刚好赶上七喜进来说道:“宫里的宴会结束了,公主主子让奴才来找额附爷。”
  七喜看见十三阿哥也在里面,却是不自觉地一愣。锡若低头在棋盘上数了数,抬起头笑道:“是我赢了一子半。”
  十三阿哥豪爽地一笑,丢了一把黑子在棋盘当中说道:“果真有两下子。”随即斜睇着七喜问道:“怎么?没见过你十三爷?”
  七喜连忙躬身往后退了一步,连声说不敢。十三阿哥也就不再为难他,转过头朝锡若笑了笑,自己打开门先出去了。锡若看着棋盘上半残的棋局,又有些发起呆来。

  要命的差事

  新春刚过,老康就诏封后藏班禅胡土克图喇嘛为班禅额尔得尼,随即又判编修戴名世以著述狂悖弃市,进士方苞以作序干连,免死入旗,不久又赦免了他出狱。一场文字狱终告尘埃落定,锡若也多少松了口气,暗自庆幸不用再看见人头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被刈割下来的场面。
  快进三月的时候,老康同志又移驾到了他最喜欢的畅春园办公。锡若自然也乐得跟过去享福,而且由于他老婆是公主,他还比其他的内阁大臣们多了一项好处,那就是能带上家眷在园子里混吃混喝,时不时地两口子还能从老康和皇太后、各宫嫔妃那里骗点好东西回家,让十四阿哥都不间断地眼红锡若那美滋滋的小日子。
  这天锡若又非常“忠勤王事”地送了一堆折子进老康的书房,正在感叹自己越来越像个肯德基送外卖的小弟时,却看见雍亲王一脸忧国忧民地站在老康身边,一问方知是又有人奏称太子乃国本,应从诸皇子当中,择贤能者册立太子。
  锡若在心里苦笑了一声,心道这些古人也真够执著的,难道看不出来老康是打定主意不再立太子这个摆设了吗?所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他先前让胤礽监国,导致朝中出现了两个权力中心,也变相削弱了皇权的局面,甚至还要担心自己是不是会被儿子谋弑或是逼宫,这样的事情英明如老康者,是肯定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的。
  锡若一边感叹着皇帝难当,一边偷眼去看对面那位皇帝未来时。左看右看,他倒是觉得雍亲王是挺有威严的,感觉他站在老康身边,就跟雍和宫里后来供在佛祖旁边的怒目金刚差不多……
  “好看吗?”雍亲王不知何时来到锡若的身后问道。
  “唔,马马虎虎……哇啊!”锡若吓得把手里的奏本掉了一地,结果不出所料地换来了老康一个白眼。锡若有些委屈地趴在地上捡着奏折,心里暗想道,要不是你儿子神出鬼没地,小爷怎么会闹了个“君前失仪”。他随即又想道,好在现在的皇帝是老康!要是以后换成了他身后的这位当皇帝,那他再玩一个“君前失仪”,说不定就要上午门去观光一把!
  想到这里,锡若只觉得额头上冒汗,捡起奏折以后放在老康书桌上的动作也格外小心细致,妄想着能给身后的那位未来BOSS留个“五讲四美知识青年”的良好印象。
  老康从老花眼镜后面看了锡若一眼,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小心翼翼的?”
  锡若干笑了一声,答道:“回皇上的话,奴才是在为刚才的‘君前失仪’忏悔。”
  老康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雍亲王却若有所思地看了锡若一眼,眼神中竟透露出一抹稀薄得如同珠穆朗玛峰上的空气一般的笑意。
  锡若简直快要佩服死自己现在察言观色的功夫,不禁暗想道,将来要是被老康解雇了,还可以考虑着去当个算命先生什么的养家糊口,就不知道这年头流行不流行心理治疗了……
  在整个批示奏折的过程中,锡若数了数,老康叹气N遍,皱眉N+1遍,然后垂询顾问旁边的雍亲王N+2遍,这是不是代表老康在国事上,越来越倚重这个沉稳干练的雍亲王了?锡若的心又沉了下去。
  这时老康却转过头来问道:“年前让你们内阁办理免直隶、江南、山东、浙江等省二十三州县灾赋的事情,你们办得怎么样了?”
  锡若心里一惊,连忙收回跑马差点跑到地中海的精神,思索着回答道:“回皇上,年前就已经明发上谕了。各处的督抚衙门回奏上来说,百姓们都很感念皇上的恩德和朝廷的体谅。开春的种子已经按照上谕的要求分发下去,灾民过冬的赈济也都基本发放到位了,目前各地雨水尚属正常,百姓们都指望着今年能有一个好收成。”
  老康一边听,一边点头,末了对锡若说道:“光是一道上谕还不够。你再拟一道朕的旨意,务必要各受灾州县的地方官定期视察辖区的状况,如有灾异要即刻上报。饿死冻死了一个百姓,朕就要摘了他们的乌纱顶戴!”
  锡若在心里吐了吐舌头,连忙应了声是,想了想又问道:“皇上的这道旨意是仍旧明发上谕,还是廷寄给各省督抚?”
  老康毫不犹豫地一挥手道:“明发!就是要受灾没受灾的地方官员,都知道朕的这个意思!”
  锡若连忙又应了一声“嗻”,见老康推过笔墨来,又躬了躬身子坐在了老康斜对面,提笔凝思了一会,顷刻间便笔走龙蛇,拟了一道上谕出来,又呈给老康“御览”。老康接过锡若拟的谕旨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掏出自己的小印来盖上了,又吹了吹交还给锡若。
  锡若恭恭敬敬地把谕旨接了过去,见老康没有别的吩咐,转身就想抱着他的“外卖盒子”回内阁去发布。偏这时老康又想起了一件事来,叫住了锡若之后,轻叩着桌子说道:“朕的万寿节就要到了。”
  锡若一听,暗想道,莫非你要我给你操办一个生日PARTY?这事儿我在二十一世纪倒是干过,就不知道能不能办得合你的心意。
  老康却又看了雍亲王一眼,最后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你和雍亲王一道筹划筹划这个事儿。”
  锡若差点没听得一交跌倒在御前。他偷眼瞟了雍亲王一下,见他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好咽了口口水说道:“奴才……领旨……”
  老康没有留意到锡若的犹疑,又自顾自地说道:“生日年年都过,大操大办就不必了。只是朕每次还京,见到各处为朕保釐乞福者,不计其数,实在觉得有些惭愧不安。每年各省进京来祝寿的老人又极多,总难免会有几个抱恙的,可令太医及时给他们看治。朕准备在十七日进宫经棚,让老人们都可以从容瞻觐。十八日正阳门行礼,就让他们不必再至龙棚了。让各省汉官传谕告知吧。”
  锡若一边听一边应是,心里却暗想道当个皇帝也真不容易啊。每年都得当国宝,被人观瞻个无数遍,还要配合群众的感情做出倾心感动状,进行良好的“君臣互动”。二十一世纪的天皇巨星,感觉也不过如此了吧?想来以后的雍正,也逃不脱这种烦恼了……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有些同情地看了雍亲王一眼,倒史无前例地把那位冷面王看得一愣。
  锡若心里一乐,便故意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说道:“皇上既然如此体谅这些老人家,不如择日在这个园子里赐下一筵,也让那些进京贺寿的老人们吃顿好的再回去。日后等到他们回了乡,必定盛赞皇上的养老尊贤之意,让百姓对皇上加倍地景仰。”心里却又说道,反正老康你银子多,办几桌寿酒也吃不垮你,就让你那帮虔诚的粉丝也都沾沾你的君恩雨露吧。
  老康听了锡若的主意,却连声说好,又对雍亲王说:“他鬼主意多,你就在一旁给他把把关,其他的由得他去折腾。”
  雍亲王应了声是,看向锡若的时候却是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锡若此时连大哭三声的心都有了,心里哀叹道,老康啊老康,你说你这么圣明的一人,怎么就看不出来我和你这个儿子不对盘,非要塞了这么个要命的差事给我呢?呜……
  如同赶赴刑场一样地出了老康的书房,锡若抱着一盒子的奏章,脸上仍旧是一副苦相。雍亲王看了他一会,突然抬手“嘣”地弹了他脑门儿一记,吓得锡若一个哆嗦,险些又把手里的奏本和圣旨洒了一地。
  “和我一道办差,就让你这么不自在,嗯?”雍亲王明显相当不爽地问道。
  锡若用力地把狂跳的心摁回了原处,躬着身子老老实实地答道:“奴才打小就被四爷教训,所以有些紧张。”心里却又呐喊道,雍正大哥啊,人家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那您这未来皇上的肚里想必能装得下一艘航母,这次就大人有大量,放小弟一马吧!您看您老爹多大肚啊,要不怎么人人都夸他圣明呢……
  雍亲王有些好笑地看着锡若面如土色外带念念有词,拨弄了一下自己手腕上挂着的那串佛珠说道:“你要是实心办差,我又有什么好教训你的?”
  锡若连忙头如捣蒜地说道:“是是是,四爷说得极是。奴才一定用心办差,不给四爷拖后腿。我就是拼了老命,也不敢把这趟差事办砸了!”
  雍亲王脸上却又现出一丝笑意,居然调侃道:“你今天才多大?就老命老命地叫起来了?”
  锡若在心里一扁嘴,暗想道这也要挑我的错,真真是难伺候,连忙又点头哈腰地说道:“奴才一时嘴快,是小命,小命哈。”
  雍亲王嗤笑了一声,脸上仍旧维持着那种让锡若后背上“嗖嗖”直冒冷汗的笑容,撇下他自己出园子去了。

  财神爷的礼物

  万寿节这天,老康特定从畅春园杀回了紫禁城,先是到慈宁宫拜了拜国宝级的老太后,然后自己又晃到太和殿人受贺和供人观瞻,紧接着又下了一大堆的恩旨,大意都是怜老惜贫之意。
  锡若这个负责操办老康生日PARTY的人忙得脚不沾地,另外一个同样被老康派来操办这事的家伙,却显得十分悠闲得自在,主要任务就是陪各路朝贺人马喝喝茶,聊聊天,顺带给锡若挑挑毛病,让锡若恨得牙直痒痒,偏生又不敢发作,只好闷着头跑进跑出,阳春三月的天,竟愣是热出了一头大汗。
  锡若此时方知老康的内务府大臣是不好当的。每一件事情看起来都很简单,可偏偏就是全挤在一块儿来,还有彼此打架扯皮的时候,一会儿是銮仪卫的马蹬着了围观的百姓,一会儿又是哪里的棚子塌了压着人了,同时还要顾虑着古代人乱七八糟繁琐至极的礼仪,一天下来,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攒了一肚皮的火气无处发作,忙到晚间的时候竟然眼前一黑,两腿一软,一脑袋就磕在了乾清宫的柱子上,把跟着他的菠萝吓了一大跳。
  锡若缓过一口气来,这才想起自己一整天都没吃饭,连水也没顾得上喝几口。他摸着额头上鼓起来的大包,真是有点哭笑不得,暗想道自己第一次赚来的大包,是被四阿哥拿药瓶儿砸的,如今这第二个大包,却也多少同他有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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