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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相公(出版书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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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过的。”
  没有火光,玄天青的脸便隐在黑暗里,让她看不清楚:“当日皇上要将侍郎大人的千金许配给魏阳。那时魏阳远在边关。圣旨未到,收到风声的魏阳便问我愿不愿与他挡过这一劫。他与我有救命之恩,又是我的授业恩师。我岂可知恩不图报?可我乃是罪臣之后,不可拖累于他,便顶替了当地一个少女的名字嫁于他。待到皇上的圣旨到。魏阳便以无法让侍郎的千金屈居偏房为由,退了这门婚事。后来又寻了个借口说我得了急病归西,这门亲事就不了了之了。只是没想到。他对我……”桑娘停住了话,没有再说下去。玄天青立于河边。只能看见他一动不动的剪影。
  “桑娘。”
  他终是开了口。黑暗里感受到他的大手轻轻握住了她的:“你……”
  平地里蓦然一个惊雷,将他说的话盖了过去。桑娘抬头,黑沉沉的天空被闪电撕开了一条凄厉的口子。紧跟着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随我来。”
  玄天青上前一步,抱住桑娘,平地里飞身而起,几个起落,便来到了河边的一个小庙。这个小庙里供奉着土地公公,平日里香火也是极旺的,不过此时也是冷火秋烟,没有丝毫的生气。
  小庙不大,也就一间屋子。这么短短的一段路程,两人进得庙里,玄天青的外套就已被雨淋了个透湿。外面又是一声闷雷紧跟着闪电,突然亮起的惨白中,但见淮水巨浪滔天,浊浪翻涌,仿佛在庙里,也能闻到河水剧烈的水腥气。
  玄天青放下桑娘,脱掉了自己的外套,仅着中衣。庙里有现成的火堆与架子。许是以前有人也曾在此避过雨。玄天青便升起来火堆,将衣服搭在上面慢慢烤干。
  铛啷一下,从衣袖里掉落出一个红木的盒子。桑娘呆了一下,方才想起这是王大娘塞给她的喜蛛。拾起来一看,不成想这么短短一段时间,那蜘蛛便已在盒内结上了网。
  如果幸福真的如此简单,仅仅便是求喜蛛结一个网便能达成,是一件多好的事情。桑娘轻叹一口气,打开盒子,轻轻的敲了敲,便放那蜘蛛去了。
  玄天青沉着眼看桑娘放走了蜘蛛,呆呆的看了红木盒子半晌,将它放到了地上,抬头看他:“幸好今儿个让大娘把东西都挪到了偏厅,否则这些姑娘们该挨雨浇了。”
  他的眼睛墨沉沉的看不到底。桑娘微微一怔。心底里有一种苦涩带着柔软的感觉慢慢的弥漫开来。
  汴沧月问她与玄天青是否真的夫妻。她只是微微一犹豫,便轻轻点头,说了声是。他沉默了许久,终是一言不发的离开。她心里,何时开始,早就已经把玄天青当作了自己的一个家人,一个能让她感到安全的,可以信赖的家人?
  玄天青起了身子坐到桑娘的身边。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虽是夏末。晚上这样的暴雨天气空气中也带上了寒意。外面雨点还在噼噼啪啪杂乱的砸着地面。她靠着他的肩头,心里的那份柔软越发的多,渐渐的心便觉着疼。如此依偎,信赖一个男人。感觉他仿佛在她生命里存在了很久很久,只是不断不断的错过。而今他出现,她的生命便完满。
  桑娘闭上眼睛,感受着面前火堆微微的温度与身后他胸膛的传来的体温。玄天青拥住她,便沉默不语。慢慢的桑娘的心开始跳的急骤,让她难于呼吸。
  玄天青低下头,垂了眼静静的看着桑娘。她的眸子当中水波盈盈。藏着一丝惊慌与害怕。如同一个受惊的小动物。这个表面看过去坚强无比的女人。这个明明脆弱,却又出乎他意料之外坚韧的女人。这个面对伤害她的人谈笑风生暗地里狠狠反击,却连蜘蛛都不忍伤害的女人。这个本来与他无关的女人……玄天青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有了一条裂缝。这个女人就如同毒药,一点一滴的渗透了进去。
  “我喜欢你。”
  玄天青低下头,抵着她的额头,轻轻的开了口。桑娘的心里,那种疼痛的感觉便越甚。怎么可以如此喜欢另一个人。这样的感情,仿佛每过面对一分便会加深一分,隐隐让她感到害怕。若是有一天,这样的感情消失,抽离,或者被背叛。她还活得下去么?
  “我不过一介凡人。”桑娘轻轻开了口:“姿色普通,生命短暂,无甚特别之处,我……”
  玄天青轻轻伸手摁住了桑娘的嘴唇,堵住了她想说的话,淡淡的开了口:“他人与我是蝼蚁。你若在我心中不同,便自是不同。”
  玄天青的脸又往下挪了点。他的鼻息缭在她的脸颊边。这样暧昧的接触让她的皮肤发烧。玄天青抬手点住了她的下颚,正待开口,眼里神色骤然一变,闪过强烈的愕然:“……大狗?!”
  “什么?”桑娘茫然的看着玄天青。玄天青长身而起,闭上眼睛又仔细的感受了一下什么,突然伸手拉过桑娘的手,上面赫然系着佛手铃。这是当日杀跋博峰之时,为了掩盖他的妖气而系在她手上的。此后黑东生便再未讨去。玄天青于是脸色大变,抬头看向桑娘:“……桑娘,我们得速速回府。黑东生的妖气……消失了。”
          
  暴雨倾盆。灯光照耀下飞溅的雨点有一种朦胧的美。七巧节未嫁的姑娘们向来都是守通宵的。此刻彩衣坊的姑娘们并没有因为大雨而坏了兴致,依然全部挤在偏厅里。玄天青与桑娘一路急行回了府,在屋檐上轻点而过,瞥了一眼依然谈笑风生的女儿家们,径直便赶向黑东生所在的南苑。黑压压的雨幕里,南苑的房顶上早已站了一个人。听见破空声,他平静的转过了身子,深邃的目光便向二人投来。桑娘的心微微一跳,是汴沧月。
  “如何?”汴沧月开了口。他的身体周围有一层肉眼看不见的气场,将雨幕隔绝在身体之外。虽然雨骤风急,他却半点不沾衣。他淡然扫过桑娘,视线空洞的落在黑暗里虚空中的某一点。
  “是。”玄天青肯定的答复。他显了妖身。狐火缭身。雨点尚未近身便被蒸发作轻烟。他与桑娘便像包围在淡然地云雾之中:“佛手铃还在桑娘的手上。”
  汴沧月不再说话,轻轻腾身而下。自从脱离水阵之后。黑东生便一直昏迷不醒。本来以为是平常事。让他在房间里自个歇着。不成想今日竟然妖气全无。
  植物修炼的妖怪,在法力还不高深的时候,身上便会带有本体的味道。如桃树精。若为男便会有淡淡的桃木味。若为女,则有悠悠的桃花香。但是一旦成精化人,脱离了本体,便是木灵之气。在山野树林之中木灵之气可以激发所有植物的共性为他所用。在平日里又可收敛起来,与普通人完全无异。至于其余的妖怪,无论是天生的还是后天修炼的,妖气都将伴随其一生,如果妖气消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已成功渡过天劫成了散仙,二是他已经丢了性命。
  黑东生的道行,显然还没有到得成大道的程度。三人进了房间,屋子里黑漆漆的。偶尔屋外一道闪电破空亮起。照得房间里一阵一阵的惨白。闪电中看过去,黑东生毫无生息的平躺于床铺之上,浑身僵硬。
  玄天青放开了桑娘,上前一步。只见黑东生脸上皮肤发黑,脸型也略有些变形,几乎已经认不出来他原来的样子。玄天青只是微一皱眉,便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如羊脂一般的白玉小瓶,拔掉塞子,从里倒出一颗黄豆大小的珠子,掰开黑东生的嘴唇放到了他的口中。
  “死了不到一刻。尸身竟然僵硬成这个样子。”
  玄天青皱着眉头,捏了捏黑东生的胳膊,转头看汴沧月:“你认为如何?”
  死了?!桑娘大惊。扑上前来看,被玄天青伸手拦腰抱住。桑娘抬头,从他和汴沧月的眼里却看不见丝毫的悲伤:“黑大人他……”
  “死了。”
  汴沧月冷然开口。轻轻一挥袍袖。嘴唇动了动,便从卧榻的周围冒起很多片兰草的叶子,服帖的一片一片帖负于床檐之上,成一圈将黑东生团团包围住。做完了这一切,他便慢步踱到房间里四处观察。
  为什么黑东生死了,他们却是一幅这样冷血的模样?玄天青在黑东生的尸身之外,又加施了一道青白色的狐火,薄如蝉翼,淡淡缭绕着他的身体。玄天青回头,看见了桑娘的表情,若有所悟:“桑娘,我们与凡人,不太一样。”
  “凡人若是死了。阴魂便会被阴间的鬼差勾走。而我们的魂魄离体,则是经常发生的事情。无论是主动地,还是被动的。魂魄离体之后,只要保存好身体,在一定的时间之内寻回来,便无大碍。”
  也就是说,黑东生还有复活的机会?!还是说,在他们的眼里,黑东生只是遇到了危险,其实并没有死去。桑娘的心便定了定。
  “本来以为他中了慈兰的梦蛊。慈兰已死,他便自然会醒。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汴沧月打量了一番四周,回到椅子上坐下,抬手点亮了一盏油灯。他与玄天青虽然夜能视物,她却不可以:“不过看情况,倒像是他的魂魄自己离的体。走得太突然,竟然没有护好心脉,才会这样如死了一般。”
  汴沧月的话音刚落,从窗户往房间里刮进一阵冷风。油灯的火苗闪了闪,又熄灭了。事出突然。玄天青依然站在黑东生的尸身旁边,而汴沧月则立于桑娘身旁。桑娘只觉眼前一黑,自己便被人从后搂着腰捂着嘴拥进了怀里,一个旋身退到了墙角衣柜与墙的夹缝之处。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屋子里静悄悄的。狂风吹开了窗户,吹得木扇窗一下一下狠狠地打在窗棂之上。雨点被狂风卷着捎了进来,屋子里顿时一阵阴寒。桑娘抬头,正迎上汴沧月垂下的目光。借着大敞的窗外透进来的几许微光,他的眼睛里仿佛有一丝伤痛一闪而过,随即消失无踪。
  木扇窗又敲打了一次窗棂,吱嘎的响着,仿佛有人伸出了手用力一般,自个儿合上了。房间里顿时又陷入一片黑暗。
  外面的走廊上突然传来一声重响。震得地面也跟着抖了一抖,与此同时天上打下一个暴雷,轰隆隆从天边低沉的压着滚了过来。汴沧月捂着桑娘嘴唇的手紧了紧,靠近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无论看见什么,万万不可出声。”
  桑娘轻轻的点了点头。感觉到汴沧月越发用力的将她搂进怀里。桑娘的眼睛适应了一些房间里的黑暗,扫过去,玄天青还是不见踪影。
  地面又是一颤。卧房的门突然开了。借着外面的灯光,房间里的方石砖地板上投下了一个巨大的黑影。三头,头上有角,九臂,臂上串环。腰腿结实,脚掌巨大。瞅那影子,直直延伸到墙面上去,还不知这怪物到底有多高大。
  桑娘抬手握住汴沧月捂住自己嘴唇的手。但觉她手心一片湿凉。桑娘顺着那影子往上看去,门口处却空无一人。
  桑娘顿觉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影子在门口顿了顿,抬脚进了房间。每走一步,地面便是一抖,与此同时天上就是一个炸雷。直打的人心脏仿佛都要裂开。影子径直走到黑东生的床前停住了脚步。四处打量一番,停顿片刻,又折返身体一步一步退了出去。
  过了片刻。天上的雷轰隆隆的去得远了,外面的雨势仿佛也小了一些。汴沧月于是放开了手,轻轻推着桑娘走了出来。这边厢玄天青也从雕花木床的后帘处冒了出来,他目光沉沉的扫过二人:“如何?”
  “鬼差没有找到他的魂魄。看来他真是无意识的走出了自己的肉身。”汴沧月走到门边,半转过身子看着玄天青:“我们……”
  玄天青脸色一变。汴沧月便住了口迅速回头。外面的雨势越发的小了。此刻只有些淅淅沥沥的小雨丝还在不断的飘着。从屋子里往外看去,院里一片漆黑,雨点不断的打在树叶上,让叶片有微微的抖动。这样的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缓缓地飘过,初时看不真切,不过一转眼就清楚起来。一个半透明的人影漂浮在半空之中,身体泛着惨青的微光。是黑东生。
  玄天青一把拉过桑娘拥进怀里,与汴沧月分别避于门后。只见半空中的半透明人影时隐时现,慢慢飘于墙边,便如同壁画一样一动不动的拓印了上去。
  “生人不能冲撞死灵。”玄天青掰过桑娘的身子,微抬了一下眼看看不远处的汴沧月,唇边勾起一丝莫测高深的笑:“会折阳寿。”
  正说话间外面平地里打起一个炸雷。地面猛地一抖,一个巨大的影子斜斜的投了过来。玄天青脸色一凝,捧起桑娘的脸,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便吻了下去。
  他在做什么?桑娘大惊,随即感觉到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从他的口中源源不断地渡过来供她呼吸的空气。汴沧月还在身后不远处呢。桑娘挣扎,他却将她搂得更紧,微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告的意思,一个旋身与她完全的避于门后,也躲开了汴沧月可能投过来的目光。
  五感仿佛俱都消失。呼吸着他给的呼吸,被他这样狠狠地缚在怀里。感觉到他的大手紧紧地按着她的背,与他毫无间隙的相拥。桑娘颤抖了一下。他的舌尖灵活的跟了过来,轻轻勾过她的唇角,让她忍不住轻颤。玄天青的眸子于是更深了些。大手下滑到她的腰处,微微一用力便将她抱了起来顶在墙上,让她不得不分开双腿环住他的腰以防掉下去。
  他的吻于是越发的凌虐与疯狂。桑娘只觉自己的身体仿佛都要融化了一般,承受不住他这样突如其来的索取。明明浑身燥热,偏偏脑子里还清醒地知道现在外面有一个看不见的怪物和黑东生的灵魂。而汴沧月就在不远处,仅仅只是隔着两扇大敞的木门。
  炸雷不断。雨早就停了。干燥的雷让空气仿佛都带有一丝焦味。桑娘看不见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呼吸间全是他霸道的气息。他抬手握住她环在他腰间的大腿,一个挺身,桑娘抑止不住的浑身一弓。即使隔着衣物,也能感觉到他的硬挺摩挲在她的柔软之处。所有的顾及,理智,挣扎都被他这样强悍的征服给撞碎。她忘记了现在身在何处,发生了些什么。像水一样的柔软下来,紧紧地攀附着玄天青。
  玄天青的吻挪到了桑娘的耳后,捂着她鼻子的手微微下滑改捂住她的唇鼻。他的吻有些湿濡,轻轻的含住了她的耳垂,又惩罚性的用力一咬。桑娘的一声轻呼被他摁住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他灼热的气息缭在她的耳边:“你如何能把我与他认错?”
  桑娘一惊。随即明白了玄天青所指。所有的理智与意识顿时全部回到了身体里。他这样做,难道是为了……
  院子里云收雷歇,风平浪静。一时间静谧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玄天青抬眼,透过门缝看了看院子,又抬头静静的看向桑娘,他的身子微微后撤,手松了松,让桑娘下了地。桑娘只觉腿脚酸软,竟然站立不住。玄天青于是伸手扶住了她的腰,将她搂在怀里:“人死会有牛头马面前来拘魂。若是妖怪死了,来的则是地府的鬼差。”
  桑娘的脸颊绯红。那边汴沧月也从门后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立于原地。桑娘不敢抬头看他,错开眼看着院子里。
  “生人冲撞死灵会折阳寿。冲撞牛头马面会重病一场。若是冲撞了鬼差,则会丢掉性命。刚才事发突然,我不似汴兄有木灵之气能避掉你人的气息,只能断了你的呼吸,不让你的生气被鬼差闻到——你还好吧?”
  桑娘微微点头。玄天青抬头同样面无表情的看着汴沧月:“汴兄。在人间不能冲撞鬼差抢回大狗的生灵,看来天青只能铤而走险,去一趟地府劫持鬼差。无论如何,总不能让大狗死的这般稀里糊涂。”
  汴沧月一动不动站立良久。两个男人冷冷的对视。外间有人放起了烟花。是姑娘们见大雨终于过去,俱都跑了出来在向天乞福许愿。此时天空黑沉沉的云幕已经散去,露出了格外通透如墨玉般的天空。天上挂着三三两两的星子,在闪着银辉。风还带着一丝雨的腥气。天终于微微的转凉,怕是要如秋了。
  “汴某便陪同玄兄去一趟地府。”汴沧月终于慢慢的开了口:“同你找到黑东生便是。”
  “如此好。”玄天青勾起了一丝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天青谢过了。”
          
  暗色的天空广袤无垠,点缀着三三两两的星子。没有月,地面的亮光并不是十分明亮。桑娘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在汴沧月的后面,身后跟着沉默的玄天青,时不时地伸手扶她一把。野外的山道上格外的寂静。此刻已经爬到了半山腰。站在这里往下看去,不远处的平石镇安静平和,因了是七夕,还有许多户人家亮着灯。隐隐可见热闹得前门大街上灯火通明人潮熙攘。这么看过去画面热闹,只是没有声音。耳边只能听见山风一阵一阵刮过。还有自己不归规律的呼吸声。
  这是平石镇外的盘山,半山腰修建有一座寺庙。盘山离平石镇并不远,但是平日里却没有什么人愿意前来。渐渐的,这寺庙的香火就败了下去,僧人们都迁走了,到最后只留下一个空壳子。而今这庙已是破破烂烂摇摇欲坠,只能从高大石柱和残留的壁画上揣摩出几分当日里鼎盛时期的模样。
  汴沧月领着二人进了庙门来到原来的大雄宝殿里。大殿前的牌匾斜挂在屋檐下,上面结了厚厚的蜘蛛网。大殿里面的屋顶已经破碎了好几处,所以有星光透了进来。空旷的房顶上原本歇了好些蝙蝠。三人一进来,便惊得它们呼啦啦一阵全都飞了出去,刮起了一阵烟尘。好半晌殿里才重新平静下来。
  玄天青打量了一番四周。大雄宝殿里供奉的泥身菩萨还在。供桌上空荡荡的。菩萨像前的蒲团也不翼而飞。汴沧月待到殿里一平静,便举步往后院走。这庙虽然不大,却是一个口字形。想来当初的僧人都是在这后院居住。而今没有人打理,后院比起前面的大殿来更加破败的不成样子。
  后院中心有一口井。井上的木绞架不知道被谁拆了扔在一旁。汴沧月走到井边才停住了脚步,回身向二人看来:“就是这里。”
  桑娘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口井,与一般无异。抬起头来遇上汴沧月的眼光,他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人间与地府,本就有许多通道相连接。只是寻常人不知也通不过罢了。”汴沧月说着话,率先踏上井口,看了看桑娘和玄天青:“汴某先走一步。”语毕一纵身跳入了井里。
  玄天青抱住桑娘,说了句:“抓紧我。”便也紧随其后跳了下去。桑娘原本以为入井之后,应该是一阵急速的下落。岂料几乎是刚跳入井里,玄天青便着了地。然而抬头看时,周围的景色已是大变。这不是在井底。仿佛通过井跳进了另外一个空间。三人所处是一条大道上。除了这条大道,往上看不见天,往四周是浓郁的化不开的黑暗。周围的这些黑色,雾一样的涌动着,里面隐隐有许多小突起。只要稍微靠近,那些突起就会蓦的鼓一个包。等到人离开又消散下去。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剧烈的硫磺味。汴沧月静静的站在大道旁,抬头看了看天。天空黑暗中游荡着一种极暗的血红色,像一条蛇,远远从西南方向蜿蜒而来。
  “腾天。”
  汴沧月吩咐的同时自己已经浮上了半空。玄天青便随同飘了上去。浮在半空看下去,视野并没有有所拓宽,依然是面前的那一段道路,因了两旁黑色的立壁在不断的涌动着,给人造成了一种路也在涌动的错觉。
  “牛头马面也好,鬼差也罢。若是拘了魂,总归是要从黄泉路上走。”汴沧月转头看了看桑娘:“黄泉路上只可直走,不可回头。走完了黄泉路,便代表与过往的一生完全的断了联系。干干净净的去投胎,爱恨恩怨俱都全了。”
  正说话间,天空的那一条红痕已经游到近前。与此同时下面的道路上也慢慢显现出一队人马来。只见当先是一个浑身素白,帽高三尺,手拿白色打马鞭,血红的舌头直直垂在外面的恶鬼。他瞪大了铜铃般大小的惨青色眼睛,若隐若现的往前飘动着。最后是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恶鬼,不过通身全黑。这两鬼中间,走了十来个披散着头发,神情茫然,只着白色中衣的男子。随着领头恶鬼的脚步同样晃晃悠悠的前进着。每走十步,后面的黑色恶鬼便会摇一摇手中的铃铛,炸起一声通脆的铃响。震得两旁的立壁如同被看不见的外力猛地一推,便滑出一个平面,一直护送着这队人马往前行。
  “黑白无常?”桑娘一惊。从小听那些个鬼怪故事,长大后戏文也看了不少。却没成想自己有一天真能在活着的时候见识到这拘魂使者的模样。桑娘一开口,下面的白无常便猛地抬头往上开来。惨青色的眼睛一凝,举起手上的打马鞭便往上一挥。只见那在他手中原本不过一尺来长的马鞭飕然化作十丈来长,在空中卷了个鞭花,便直直袭向桑娘。
  玄天青尚未出手,这边厢汴沧月猛地一挥手,空中凭空出现几轮血色月轮,呼啸尖叫旋转着便向白无常袭去。白无常不得不半空中改了鞭势,迎向血色月轮。只听几声金属一般的敲击声。血色月轮与长鞭几个碰撞,如冰一般的碎裂开来。
  白无常垂着一尺来长的舌头,阴森森看着天空浮着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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