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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的少年-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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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谧听见身边的人议论道:“这是从哪里来的人啊。也不知有没有门派师承,可真是替他师父丢脸。”

“不知道。反正不会是蜀山的。”

“为啥?”

“蜀山派哪会有人来参加武举呢?人家可都是靠同门举荐的。”说话人的口气里带着一点点的鄙夷。

“看,那是什么?”突然,人群中有人叫了一声。

唐谧向起点望去,就见有人骑着一头鹿一样的动物站在了起跑线上。确切地说,那东西长着鹿角、马头、牛蹄、驴尾,身量比一般的鹿要大很多,可是却比马矮小。

“是四不像!”人群中有见多识广的人已经辨认了出来,“那人可能是昆仑派的。”

唐谧手搭凉棚,想看看昆仑派的人物究竟是何等模样。

只见那人看上去面貌精干,身形瘦小,骑在四不像上倒也合适,只是一人一骑立在一排高头大马之间,未免就显得有些可笑,让人担心一会儿跳跃障碍时是不是会吃亏。

出发的鼓声一响,九匹快马和一匹四不像一同冲出起点。不到片刻,那身子短小些的四不像已经落后了其他人一个马身。可就在众人以为它必输无疑的当儿,那四不像竟然在距离第一个障碍大约两丈远的地方提前跃起,腾空之后四蹄仍然继续在空中踩踏,竟与在地上奔跑无异,若是半空中能出现几朵祥云,简直就如同在腾云驾雾一般。

就看那四不像轻松地从空中越过障碍,优雅地落在地上,继续往前奔去。转眼几个障碍之后,已经将那一千马匹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观试的众人发出一片惊叹,唐谧却知道,就算四不像的跳跃能力再怎么强,它能在空中奔跑却一定是因为它并不是普通的四不像,而是什么妖兽;又或者,那驾驭四不像的昆仑派之人在跨越障碍时使用了什么术法。

想到这些,她不禁有些担心起还未出场的张尉来,希望他那组里不要有太多这些非常规的动物跑出来搅局。

唐谧的担心果然并不多余。当轮到第五组,也就是张尉这组比试的时候,观试的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原来在起点上竟出现了两只异兽!

其中一只看上去和马很像,身白尾黑,头顶上有一道新月状的尖利长角,甚是漂亮神气。

唐谧注意到,那异兽的足下生的并不是蹄子,而是类似虎狮一类的利爪;它在呼吸的时候唇瓣翕合,微微露出牙齿,也不像是食草动物一般齐整,而是参差不齐、犬牙交错的模样。

看着那不经意露出来、在正午的日头下闪着寒光的尖牙,唐谧不由打了个突。她意识到,这看上去像马的家伙,一定是食肉的。

另一只异兽看上去更为凶悍,样貌似虎,背生双翼,却比虎的体型大上很多。站在它一边的两匹马都不安地踱着步子,似乎想远离这异兽,看情形,若不是骑手使劲儿地拽着缰绳,那马就要立刻溜掉了。

须臾,若虎异兽左边的马儿还是因为太过恐惧,终于支撑不住,前腿一弯,身子前倾,跪倒在地,无论马背上的骑手再怎么拉缰,也站立不起来了。

观试的众人见了这场景,又哄然大笑起来。

其中有人发出疑问:“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居然能把马吓成这样?”

“不知道,看来是很少见的异兽,或者说是妖物吧。这次武举的能人可真是不少啊!”

“不是说没蜀山的人吗?那骑在黑马上的是蜀山剑童吧,我瞧着衣服挺像。”他说的蜀山剑童正是端坐在黑马上的张尉。

只听出发的鼓声一响,骑手便催赶坐骑冲出起点。片刻之间,张尉和那两只异兽已经并驾齐驱地处在了领跑的位置。

唐谧没想到张尉和他的黑马竟有实力同两只异兽一较高下,顿时兴奋起来,一跃而起,大声喊着:“大头,加油!大头,加油!”

大约是对“加油”这种怪异的助威词汇感到新鲜,尽管演武场内并不安静,还是有很多人回过头来好奇地看了看唐谧。而唐谧根本没心思理会别人的眼光。

她看见场上张尉的黑马和那两只异兽已经冲到第一个木栅之前,有翼老虎仗着有翅膀,远远就一跃而起,在空中伸展双翅,飞掠木栅,抢先通过了障碍,把张尉的黑马和那匹利齿马落出了一个身去。

可是,那黑马和利齿马显然好胜之心都极强,越过木栅以后,双双发足疾奔,眼看又要追了上去。

“这老虎一直飞不就肯定赢了?”唐谧听到身边有人问。

“据说规矩是只能在木栅和火焰上腾跃。”立刻有好为人师者回答。

一旦过了障碍开始奔跑,张尉的黑马和利齿马就又显出优势,健蹄飞扬间又迅速拉近了与有翼虎的差距。

就在眼看着那有翼虎只差半个身子便要被迫上的当儿,三个对手已经跑进了沙地。

只见一入松软的沙地,两只脚下生爪的异兽顿时优势尽显。它们的四只脚掌因为抓地有力,速度一点儿也没受沙土地的影响。而张尉的黑马却因四蹄陷入细沙,跑起来吃力许多,片刻间就落在了后面。

可张尉是个倔主儿,仍然加劲儿催动坐下黑马。那黑马不知是受了鼓舞还是也和张尉一样是个倔脾气,比原先更加卖力地往前狂奔,怎奈天生不比两只异兽在沙地上占便宜,无论如何也拉不近距离。

这时候,一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那黑马奋力与沙地搏斗的时候,它的背上突然展出两只巨大的黑色羽翼来。非但坐在它背上的张尉一脸惊讶不说,就连黑马自己似乎也极不习惯这突然长出的奇怪东西,奔跑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试探地扇动了一下翅膀。

这一下扇翅,并没有令黑马立时飞起,却因有了风的助力,骤然让它在沙地上轻盈了许多。张尉和黑马大约是同时发现了此事,只听张尉一声呼哨,那黑马便扑腾着双翅加速疾奔向前!

唐谧看到这里,心中热血沸腾,虽然也没搞明白张尉的黑马为何猛然变身,生出双翼来,可仍旧高声大喊:“大头,加油,干掉它们!”

而她身边观试的众人,也被这变数不断的激烈较量感染,叫好声、鼓舞声此起彼伏,一时间场面热烈非凡。

此时,一直领先的有翼虎见自己渐渐被赶上,忽然戾气大发,低吼一声,甩头就去咬和它几乎并驾齐驱的利齿马。不想那利齿马也不是啥吃素的家伙,头一歪,用长角顶向有翼虎的大嘴,生生将它的下巴划出一道血口。

有翼虎立时怒吼一声,那声音低而有力,震人心肺。恰在此时,它跑到了一处充满滚油的壕沟。只见它一爪踏入火中,撩起油脂就往利齿马的身上泼去。利齿马身上挨了热油,野性大发,再不受它背上骑手的控制,扑过去就和有翼虎厮打到了一处。

有翼虎似乎毫不惧热,故意将热油踩溅得四处乱飞,用以攻击利齿马,再用巨翼扇起大风,让火势伴着飞溅的热油四处蔓延。

不一会,两座坐满观众的小山脚下已经熊熊燃烧了起来!

此时正值冬季,就算楚国靠南,山上的野草也枯黄了一半,沾上热油,顷刻就着。加之天气干燥,火势便越来越大,不可控制。刚刚还在兴高采烈地观看比赛的人们,此刻纷纷尖叫着向山上逃去。

唐谧被挤在向山上奔逃的人群之中,艰难地抵抗着人流,想看看还在场上的张尉情况如何。却见那小子竟然挥动手中的“沉风”抵挡着火星,催动黑马迎向两只正在厮打的异兽。

她看了心中着急,暗暗骂道:“这小子还不逃命,难道是要去劝架么!”再仔细一看,却发现原来是那利齿马上的骑手不知什么时候已被甩下了马背,正陷身于一片火海之中,显然张尉正是要去搭救那人。

唐谧想要冲下去帮忙,远远就见两座观礼台上分别有两道人影飞跃而下,正是白芷薇与慕容斐。

她见同伴都在往张尉那里赶去,心下越发焦急,可是自己身处之地是一道缓坡,根本无法施展轻功纵跃而下,再加上逆着逃命的人流,连立住不被冲撞踩踏都相当困难,当真是举步维艰。

就在此时,她忽觉头顶一黑,还未看清就被人一把抄在腰上,身子随即腾起,定下神时,她的人已经站在了一把掠空飞行的宝剑上。

“顾宗主!”唐谧看着抱住自己那人的侧脸,惊讶地叫出声来。

顾青城眉头紧锁,催剑低空疾掠,只简短说了句:“入了火海先用风盾护住自己,想救人也要能自保。”

唐谧应了,见火海将至,正要集中心力施展风盾,却听顾青城低叫一声:“不好,那穷奇要逃了!”

唐谧闻声看去,只见那只在火海中作乱的有翼虎已经展翼而起,而利齿马却倒在了一片大火中挣扎扭动,状若垂死。

顾倾城原本正催剑向着小山下飞行,见此情形,突然御剑而起,向那有翼虎追去。

唐谧站在他身后,问:“顾宗主,那两只异兽叫什么名字?”

“那像马的叫駮,是以虎狼为食的异兽,虽然稀见难驯,但被人驯养也不算太过奇怪。可那只有翼的老虎却是极致邪恶的妖物,名叫穷奇。传说它能通人言,见到正直的人便会一口吃掉,见到奸佞的人却会逮来猎物相赠。这种妖物极为罕见,不知是何等人竟能将它收服!”

唐谧想:那自然应该是个大恶人了。

这念头一生出来,她心头一个激灵,忙问:“顾宗主,会不会那驾驭穷奇的恶人是故意来破坏这次武举的?”

顾青城没有立时回答,略一斟酌才说:“此次武举是一件天下大事,而且是专门针对我们蜀山派的。本来,你若是答应和我一道游历江湖,我也打算带你来见识见识。如今这意外一出,在楚国朝中的蜀山人可算是麻烦大了。”

“为什么?这比武不是楚国外戚们主张搞的么,如今出了乱子与蜀山何干?”唐谧不解地问。

“外戚不过是主张而已,负责督办的却都是军中的蜀山人。今日楚王驾临却出此祸乱,本来就已够严重的。若是再有人被踩伤踏死,必定会激起民愤,一道玩忽职守之罪是铁定跑不掉的。非但如此,这武举没有蜀山中人参加,到时肯定会有流言传出,说是蜀山人故意搅乱武举……总之,此次意外完全有可能是针对蜀山而为,不但可以打击楚国朝中的蜀山人,还可以败坏我们蜀山派的名声。”顾青城不无担忧地道,跟着又补了一句,“不过好在现时突然冒出一个蜀山剑童来应举。唐谧,那剑童是你的朋友吧?”

炫“是啊,他叫张尉。只因他父亲的故旧知道他的志向是参加武举再当将军,所以临时送他参加的,意在让他提前试试看,并不在乎输赢。”唐谧答道。

书这样听顾青城一分析,唐谧突然明白“御试”开始前那校尉为何执意要白芷薇离开了,八成是她母亲熙华公主早就知道会出事,想来这阴谋和这位公主殿下绝对脱不了干系。

网如此一想,唐谧心中难免有气,暗道这位公主当真对他人的性命一分怜惜也没有,在她的心里,估计我唐谧的小命和猪狗也差不了多少。

“唐谧,你放平心绪,不必担心张尉,我看到慕容斐已经去帮他了。有那孩子在,不会出大事。”顾青城的声音冷不丁地打断了唐谧的哀怨。

唐谧被吓了一跳,虽然顾青城没有猜对自己为何情绪波动,可自己站在他身后生闷气,他是怎么知道的呢?于是忍不住问:“顾宗主如何知道我在想心事?”

“我哪里知道你在想什么。窥心术不但艰深无比,而且对施术条件也极其讲究。我只是能感觉到你心中不静而已。”顾青城开口解释。

“那你又是为何能知道我心中不静呢?”唐谧刨根问底。

顾青城的目光紧紧追踪着前方逃逸的穷奇,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来说说,为何能御剑而飞?”

虽然御剑飞行是极其高深的术法,整个蜀山上下能做到飞行自如的也没有几人,可是这其中的道理唐谧却已被教导。当下,她便将书本上的话背出来作答:“剑缚魂则为灵器,天地寰宇遨游自如,唯意通剑魂,身心化剑,方可御剑而飞。”

“不错,虽然你我站在剑上,但实则是因为我以心力与剑魂相通,身心之意象与剑相融,才可以随着这灵器而飞。而你现在也站在这剑上,对于剑和我来说,你就是所谓外物,要带着你这么个外物飞行,我必须迫使剑魂暂时接纳你的心力,故此对你情绪的起伏我便能有所感应。”

唐谧听到这解释,想也没想张口就说:“哦,明白了。就是说我和宗主此刻心意相通了!”说完,她才惊觉这话讲得恁地鲁莽,不觉红了脸,偷眼去看顾青城的反应。虽然此刻只能看见侧脸,可他的嘴角微微掀起好看的弧度,似是并不在意。

如此一留心,唐谧才发现顾青城今日并未穿蜀山袍服,而是一袭青衫,虽作寻常打扮,却爽朗清举得几可入画。

她心下不免赞叹,怎么会有人能够时刻保持如此风姿,再仔细一看,又瞧见顾青城半藏于袖中的两手正在不断地快速变换手势,一眼看去,便见他又已结好了三个不同的手印。

因为顾青城结手印的速度奇快,以唐谧的眼力,根本看不清他结了些什么,只感觉那些手印无比的急促紧张,与他脸上云淡风清的神色反差极大。

她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忍不住问:“顾宗主,现下情形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只是要赶上那穷奇还需要额外费些工夫。那妖物天生能飞,飞行时除了耗些体力再无其他,而我们御剑却没那么简单。御剑飞行时三力都有消耗,要是不能在一刻之内赶上它,就算是我,也没办法了。”顾青城答道,口气仍是一派轻松。

唐谧明白过来,原来顾青城是在通过术法加快飞行的速度。她留意一下地面上的景物,果然发觉它们向后移动的速度比那次玉面带着自己时快了很多,相比起来,玉面简直只算是载着自己在天空悠闲漫步而已。

那穷奇的骑者甚是狡猾,操纵坐骑在空中不断地绕着圈子,高高低低兜来兜去。御剑飞行并不如穷奇腾挪灵活,每每需要急转,都必须以心力控剑并辅以手印或剑咒,如此兜转下去,不大一会儿工夫,两人已被甩出去很远。

此时,两人恰巧掠过一片竹海,在离竹梢头大约有十几丈的空中继续追击。

就在那穷奇再次突然急转的时候,顾青城忽然说:“唐谧,你抱住我的腰,切不可松手!”

唐谧不及多想,依言紧紧抱住顾青城的后腰,未等明白发生了什么,便感觉有东西缠在了自己的腰上,低头一看,竟是顾青城以一条银色细索将自己和他紧紧绑在了一起。待她张口要问却已来不及,只觉得顾青城的身子突然一歪,自己便随着他倒头急速坠向身下的万顷竹海。而那柄忽然失去了御者的飞剑,顿时化作一道金色光弧,激射而出,直刺向远方空中的穷奇。

唐谧完全无法思考顾青城要做什么,只知道身子猛然失去依凭,头朝下急速坠落,任何功夫也使不出。她本能地紧闭眼睛,只觉得在失重之下,血液似乎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一起涌向心脏,根本无法抵抗,唯有无力地任凭自己下坠,不断下坠。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万分难受的感觉于她竟然有些似曾相识——失去控制,不断坠落,穿过时间与空间的藩篱,虚空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只是那时候,紧紧依靠的不曾有着一具这样坚实而温暖的身体,鼻尖处也没有隐约的木樨香味儿萦绕。

唐谧忽然想:若是真要这样一直落下去,直到坠入死亡,与他在一起,也不至于会寂寞了吧。

这念头让她忍不住睁开双眼,想要在最后的刹那把眼前人的模样印在脑海里,却见顾青城在下坠的同时双手举过头顶再并起,张开了风盾。

唐谧一愣,初学风盾这术法的第一天,她就被李巡教导,风盾是聚集双掌四周之风、凝风成盾之术。只要是有形且没有附着术法的东西,不论是水火还是沙石都可以尝试用风盾抵挡,术力越强之人可以抵挡的力量也越强,但是所能抵挡的范围始终只有并起的双掌一尺见方之内。

此时顾青城张开风盾,自然是要抵挡如无数把尖刀般立在大地上的毛竹,但就算他术力之高可以挡住下落时巨大到可怖的冲击,却终究不可能用一尺见方的风盾护住两个人。

那么他,是要护住我还是护住他自己?

刹那思虑间,万顷竹海已经近在咫尺!

却见顾青城掌前风盾在遇到第一根竹梢的一瞬间,便将坚韧的竹枝迫向一边,但那竹枝并非只是简单地歪向一旁,而是如遇到漩涡般一边歪倒一边旋弯。紧接着,无数初遇风盾的竹枝都开始向着同一个方向旋去。竹海中竹枝交错密集,竹子本身的韧性又极强。竹枝如此旋转起来,便缠带了四周的竹枝也跟着旋倒,于是乎,顿时出现了一个以风盾为中心的绿色漩涡,初时一尺见方,须臾便扩大至一丈见方。

唐谧恍(书)然(网)大悟,原来顾青城是用了特殊的法门。使掌前的凝结之风旋转起来,这样一来,便将被风盾顶开的竹枝逼迫得随之旋转,从而扩大了风盾的范围,她不由从心底赞叹顾青城的术法之高。

此刻,两人跌落的速度因为风盾与竹枝的对抗大为减慢,但顾青城的神色却比先前凝重许多,眉头不自觉地蹙起,额角微微渗出细汗。

只听他突然说:“唐谧,出剑!咱们越往下落,竹子的枝干越粗大,韧性便越差,以我的力量大约不能再带动更多的竹枝。一会儿我收去风盾时,若有竹枝回扫,你千万要出剑自保。”

唐谧应声“好”,还未等尾音消失,便听顾青城低吼一声:“出剑!”

几乎是在同时,原本像大伞般张开的毛竹林忽地收缩反转,犹如要瞬间吞噬掉一切的怪物,尖锐的竹梢携风扫来。

唐谧左手抓住顾青城的腰带,右手挥出“未霜”砍向扫来的竹枝。顾青城则一手攀住一根粗大的毛竹,带着唐谧向下滑落,一手握住一把匕首,削砍刺来的竹枝。

竹屑纷飞,竹枝碎断,唐谧挥剑左挡右砍,又有顾青城相护,顺利冲过毛竹枝条繁茂的那一段。

眼前纷杂的景象忽然疏朗,褐色的泥土已经近在咫尺,只听顾青城低语一句:“要落地了,还脑袋朝下啊。”话落,他兀自发力,带着绑缚在自己身后的唐谧,一个翻身稳稳站到了地上。

唐谧脚尖才沾地,便听顾青城问:“唐谧你都好吧,有没有受伤?”

“都好。”才一出口,唐谧便觉得腰上的绳索一松,紧接着身子再次腾空,被顾青城夹在了腋下。

只听他道:“没事儿就好。我们快走,我刚才出飞剑击中那穷奇,他们飞不成了。我能感觉到我的剑就在这林子里。”说罢,他施展轻功,挟着唐谧疾掠向前。

唐谧已经是第二次被人夹在胳臂下赶路了,这个姿势着实不大舒服。她心里暗叫命苦,忍不住动了动身子。顾青城却不似玉面那般没心没肺,立时问:“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来背你?”

“不用不用,还是追敌重要。我这么着都习惯了,挺享受的,而且还能顺便从仰望的角度膜拜顾宗主你。”唐谧故意开着玩笑,却忍不住真的抬眼去瞧顾青城。

从这样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线条坚硬的下巴,还有微微扬起的唇角。

他似乎是在笑吧,唐谧的心里一阵欢喜。

模模糊糊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钻进她的鼻子。唐谧循着气味看去,才觉顾青城夹住自己的左手正滴着血。她心里一紧,想到大约是刚才他用这只手抓着竹枝下滑,可竹杆上枝条横生,就算他的功夫能做到以手为刀,终是难免被柔软坚韧的竹枝刺破。

唐谧忽然觉得难过,可是再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口舌异常笨拙,全没了刚才嬉笑贫嘴时的灵气。

好在须臾工夫,顾青城便停下脚步。

但见一丈开外的地上躺着一柄带血的长剑。

他放下唐谧,一招手,收回长剑,细细看了看剑上血迹:“那穷奇该是受了重伤。”接着举目四望,转而问唐谧,“唐谧,你来说说这里有什么不对?”

唐谧也依样四下张望一阵。只见高低起伏的山地上遍布着密密丛丛的碧色竹林,此时日头偏西,林中光线有些暗淡,那些竹子密集的所在看上去影影绰绰、黑黢黢的一片,甚是吓人。林中安静至极,唯有山风入林时拨动竹叶沙沙作响,间或夹杂着一两声鸟鸣。

“似乎太过安静了。那穷奇显然是性子极为暴烈的妖物,受了这等重伤,应该大声嚎叫惨呼吧。就算是被那御者安抚好了,空气里总该有浓重的血腥味才是。可是现在这里既无叫声也无血腥,如果不是那穷奇跑远了,就是……”唐谧说到此处,看向顾青城,遇上他鼓励的目光,心下便多了几分自信,昂首继续道,“我们进入了敌人布置的幻象。”

顾青城露出嘉许的笑容:“不错,你将来大可考虑来术宗学艺。将来你的殿判教你幻象之术时,一定会告诉你,想破掉对手的幻象,便需要进行一场心力对心力的较量,其实这只说清了一半。如若一个人根本不知身在幻象里,又从何破解呢?所以,破除幻象的第一步应该是有足够的智慧了解自己正身处幻象。佛家讲‘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所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这‘如来’并非是指佛祖,而是所谓万事万物的‘真谛’。必须要先有看破世相表面之虚妄的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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