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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身安乐2-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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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忙眨了眨眼,放开王干娘,伸手将庞昱和骥儿牵了过来,柔声微笑道:“干娘,快来见见,这是昱儿,这是骥儿,你的昭娃子在外娶了妻生了子,来看你老人家啦!”
  “嗳哟!”王干娘听展昭这么一说,失声道:“你、你这小昭娃子也有了媳妇孩子啦?!快,快过来让干娘摸摸!”
  庞昱见王干娘叫他,忙柔柔的唤了声“干娘”,先将骥儿递过去。王干娘抱了骥儿,先将手探入襁褓摸了摸,喜道:“是个带把儿的!”又仔细摸了一遍,笑道:“这果然是你小昭娃子的种儿,干娘摸便能摸出来。这两道浓眉毛不和你个小猫蛋子小时候一样么?好你个昭娃儿,干娘的小奶娃子已经长得这么大了,连儿子都生出来了!你那媳妇哩?过来让干娘摸摸。”
  庞昱听王干娘呼唤,便迎上前,接了骥儿,递进展昭怀里。那王干娘摸索着抓住庞昱的手,由下而上,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摸了一回子,喜道:“好一个小媳妇儿!干娘眼睛看不见了,心里可亮堂着哪,这孩子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细皮嫩肉的。模样儿也肯定不差!干娘的小昭娃子,挑的媳妇哪能差了来?”又摸了摸,道:“摸上去身子怪娇弱的,倒是挺能生养!看看这肚子,等过了年,可不又是一个小猫蛋子!”却皱了眉,道:“只是这声音……莫不是着了风寒?嗳哟!怀着孩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快,快让干娘把把脉!干娘接生也有二十来年了,知道些方子,待会儿叫俺家那大牛儿上城里抓上几副草药,好好的给你补补身子!”说着便来抓庞昱的手。
  那王干娘是一片好心,庞昱却被吓出一身冷汗!须知中医一把脉即知身孕有无,医术高明一些的甚至可看出胎儿男女,他怎敢让这据说有超过二十年接生经验的稳婆碰他!忙推掉王干娘的手,扶了她的肩,柔声道:“干娘莫急。这却不是风寒,是小时长病落下的,郎中说是伤了声门,不哑已是万幸,需得慢慢调理。自小到大,药也不知吃了多少,只是不好。现今也有个方子在这里,干娘却莫要去抓药了,万一药性相克,反为不美!”
  那王干娘信以为真,道:“嗳哟!我的好孩子!好好儿一个细皮嫩肉的俊俏媳妇,怎地就落下这个病根儿来?”又掐了掐庞昱的肩,道:“这孩子可真瘦!可是昭娃子不好生疼你,怎地怀着娃娃了,还是这般没几两肉?晓得了!定是那小没良心的每日只顾着那些京里的事儿,没时间顾你。这小没良心的,官老爷们贴心,还是自己媳妇贴心?哪能就这么撇轻了你哩!孩子!他要再这般对你,听干娘的话,莫要理他!”握了庞昱的手,又道:“却快莫站在这里说话了,眼看还下雨哩。跟干娘走,干娘家里有热炕头,给你炖只老母鸡,好好的补一补胎!小昭儿,你也来!”说着便一只手牵了庞昱,另一只手拉了展昭,一步一晃,便要往家里走。
  展昭见王干娘要将他二人往家里领,却怕叨扰了她一家人,且又要累她家破费,忙道:“干娘,不用忙了!凡累了兄弟嫂子费心。待展昭收拾收拾自家房屋,住几晚上便是。母鸡还是留着给干娘下蛋罢,莫要教干娘破费!”
  那王干娘听展昭如此说,却回过头啐了一口,骂道:“你个小昭娃子,进京几年,怎么别的不学,却学了这些打马虎眼儿的混帐话来!跟你干娘客气个甚?想当年你个小野猫崽子可没少掏干娘家的鸡蛋吃,如今干娘要杀只鸡给你媳妇补身子,你倒来推三阻四!既是这般,干娘这只鸡却不是杀给你的,待会儿鸡汤炖好了,可不许你吃!”
  庞昱被王干娘牵着,见名扬天下的南侠展昭如今被这般数落,便不由得掩口偷笑,拿斜眼瞄他。展昭见庞昱这般,又听王干娘提起自己小时候的那点事儿,倒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便也不再推辞,笑道:“既是这般,却劳烦干娘了。”即去槐树下牵了车马,与庞昱一人一边,扶了干娘,向村中而去不提。
  王干娘虽双目失明,但自打嫁过来便在这村里打转,各处路途都是走惯了的,极是嫣熟,走的倒也稳稳当当,不一会儿便将二人领至一所茅屋。茅屋亦是四合式的,屋外以黄泥斜斜筑就一圈矮墙,墙中斜伸出一荫绿枝。又有一围翠竹编成的篱笆,与土墙环成一方小院,隐隐可见几只鸡公鸡婆正在院里啄食。墙下一口土井,旁有水桶辘轳等物。那王干娘行至院前,将柴门开了,方便展昭牵进车马去,拴在院中那棵大枣树上。却又紧紧牵了庞昱的手,唤了展昭,打起帘子进屋去了。方跨进门,便唤倒茶看座,又吩咐杀鸡宰鸭,直把个儿子媳妇支使的团团转,展昭拦也拦不住。一时饭菜上了桌,鸡汤也在煲里炖上了,这才安生了下来,一家人团团围在桌边拉家常,只等做水上生活的大儿子与儿媳回来。
  那王干娘算是看着展昭长大的,方才一路上便絮絮叨叨,口中全是南侠小时候的事儿,庞昱倒也听出个大概来。原来这王干娘虽被展昭唤作干娘,实际上却并非那三跪九叩正式拜过的,只因她年轻时候是个接生婆,如今村里这些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几乎都是赤条条打她手里过来的,展昭及其弟耀辉也皆是她接的生,故有干娘之称。到现在年纪大了,瞳孔里生了翳,手脚也没有先前那般麻利,遂不再当稳婆,唯靠两个儿子养活。所幸两个儿子都是老实本分人,娶的媳妇也都是孝顺的,虽日子清苦些,一家人倒也和和美美,可谓是尽享天伦了。
  遇杰村这些小一辈的青年人里,王干娘打小偏疼展昭。如今阔别六年,那话便一时多的说不完道不尽,只顾扯着二人拉个不住。正唠嗑着,忽听院中柴门刷刷的响了几声。那王干娘眼睛虽瞎,耳朵却甚是灵敏,当即便扯开喉咙唤道:“大牛儿,小凤儿,可是你俩回来了?!”
  干娘这一嗓子喊出去,便听院里有人回答道:“娘,儿子回来了!”紧接着却又有一人道:“娘!今天有甚贵客哩?”这把声音却与先前不同,清清脆脆,娇娇俏俏,语音里还带了点南方特有的软糯,一听便是个年轻女子。话音方落,便见门帘掀起,走进一对青年男女来。
  王干娘有两个儿子,分别唤作大牛二牛,也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二牛是个樵夫,才成亲没几年,如今媳妇肚子也跟庞昱差不多大。大牛却是在湖边打鱼的,也已成了亲,却还并无子嗣,便是如今归来的这位。庞昱仔细看了看,这二兄弟长得却不是很像。二人虽尽皆一脸的朴实憨厚,然二牛甚是粗壮,大牛身为兄长,却是高高瘦瘦的,大概是打鱼缘故,日日风浪里来去,皮肤晒得黝黑。如今手中正提着一个鱼篓,将蓑笠往墙上挂,见到展庞二人,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媳妇却甚有姿色,长得削肩细腰,长挑身材,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稍眉,神采飞扬,一身的灵气。此刻眼见屋里有客,却不似一般女子那样腼腆,而是大大方方走了过来,行了一礼,笑道:“我来晚了,不曾见过贵客!娘你便罚我今晚下厨罢,做两个好菜来招待!”又仔细端详二人一回,却道:“这位贵客却怎生有些面熟?莫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王干娘笑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忘性却大!才别了没几年,如何就不认得了?这不是你展大哥么!你小时候老吵着嚷着要嫁的那位。上次他封了官职,回村祭祖,你正在外婆家,没赶得上见他,回来还哭闹的不是?”却回头向了展昭,道:“昭娃儿你可认得她?她就是村头上那教书匠老王家的女儿,从小跟你们在一起混,皮的不得了,单名一个凤字,人唤作‘凤辣子’的,你可还记得?”
  展昭笑道:“怎么不记得!小时候总跟我们在一起胡闹。虽是个女孩儿,性子却比我们这些男的还要泼皮些。”忽又想起来甚么,道:“我记得一次顽皮,与展某打赌从山石上往下跳,跌破额角,落一小疤的,可是她么?时隔多年了,却也不知褪了没有?”
  王干娘笑道:“你瞧瞧。可是把这丫头小时候的那点老底儿都给翻出来了!”便回头向那凤儿道,“可记起来了?”
  那媳妇儿本来乍听得一句“这是你展大哥”,便很有几分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正上下打量展昭,此时听展昭提起旧事,那王干娘又如此问,便骤然双手一拍,喜道:“哈!展大哥,果然是你!几年没见,却不敢认了!”又笑道,“真难为展大哥还记得此事!”说罢便撩起一旁刘海,露出额角来,果见一榆钱大小伤疤。遂玩笑道:“展大哥,当日凤儿额上落了疤,李婆婆说女孩儿破了相,将来怕是嫁不出去的,展大哥当时却和凤儿说过甚么来?”
  展昭听凤儿这么一说,却骤然想起小时说过的那些孩子话,虽时隔多年,却句句尚在耳边,不由得便脸上发辣,遂移开目光,不好意思道:“记得!怎么不记得!当时大哥与你说若凤儿果真嫁不出去,大哥便娶了你,可是这样说的么?”
  那凤儿见展昭害羞,便咯咯笑的花枝乱颤。却听王干娘啐道:“去去去!你个小丫头片子甚么不好提,却提起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玩笑话来!那时你展大哥才多大点儿,还没出蛋壳儿呢,却知道个甚!那点孩子话哪能当得了真!偏又要戏弄他。谁不知道你这大哥是个实心眼儿的,若是听了你这话又认真起来,却不是教你这位新嫂子喝那些陈年的旧醋!今个儿看我不撕烂你这猴儿的嘴!”说着便作势要打。
  那王凤儿甚是伶俐,见王干娘要打她,忙一闪身,却躲到庞昱身后,笑道:“娘饶了我这回罢,凤儿再不敢了!”说罢却又贫了两句。待玩笑过了,却执了庞昱的手,正色道:“嫂子千万莫要往心里去。我是个乡下粗心眼子的媳妇儿,平时也跟他们贫嘴惯了。嫂子若生气打我两下便是,莫要将大哥给冤枉了!”说着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将庞昱打量了一回,却回头向王干娘笑道:“娘!娘你大小时就常向我们说那月宫里的嫦娥有怎生的好看,我还不信。心想哪就有那样的人儿,能让这世间的人个个都惦记着?谁知如今可是见了!这活脱脱站在眼前的,可不就是一个天仙似的可人儿!”
  那王干娘笑道:“可不是?我说她这般细皮嫩肉的,模样儿也定是不差。只可惜干娘看不见了,小凤儿你眼神好,口才也好,你却说说,你展大哥的媳妇儿是怎生个模样儿?”
  那王凤儿本就是个伶牙俐齿之人,又习过几句诗书,此时见干娘叫她形容庞昱姿容,便寻思要贫一贫嘴,遂欢喜道:“娘你听我说。她呀——芙蓉面,桃花眼,眉似柳叶分浅浅。发如丝,肌赛缎,巧笑盈盈人婉转——哎呀,却怎生说的尽哩!干娘若定要我说,我便也只好说这哪里是肉体凡胎,倒是尊羊脂玉琢出来的仙女像儿!”
  那王凤儿一段半文不白的话出口,满屋子的人都笑。王干娘笑骂道:“我呸!你个油嘴滑舌的小猴儿,从你爹那里东拉西扯来攒在肚里的几句诗书,倒都用到这里来了!若真如你所说,那你展大哥可不当真是娶了天上的仙女了?!”
  听王干娘如此说,那王凤儿笑道:“便是天上的仙女,怕也没有嫂子的这副好模样儿!”便伸手捧了庞昱的脸,笑道:“看看这脸盘身段,莫不是女娲娘娘拿上好的细面团儿塑出来的,怎生就能俊俏成这般?好一棵细嫩嫩的水葱儿!”
  王干娘笑道:“怕是把你比下去了吧?不瞒你们,这乡里乡亲的也常夸我老婆子和两个儿子都有福气,娶的媳妇是百里挑一的俊俏。可如今听你这么一说,这小昭儿的媳妇是下凡的天仙,你和平儿便只好在地上做一对烧糊了的馒头罢!却是也不是?”
  王干娘这么一说,一家人又是一阵大笑。庞昱好奇,便留了留意。那王凤儿机灵俊俏,自不必说。那二牛儿的媳妇叫平儿的,也坐在桌边,庞昱瞧了瞧,见她鹅蛋脸,杏子眼,弯弯蛾眉,白净肌肤,倒也颇有几分姿色。只是动作甚是腼腆,未语面先红,竟是个文文静静的古典美人儿。此时见庞昱看她,脸颊上顿时飞起两朵红云,却将头低下去了。
  一时众人笑过,那王干娘叹了一口气,道:“听凤儿这么一说,倒真是个俊俏的小媳妇儿。可惜干娘看不见喽,干娘看不见昭娃子的媳妇是个怎生模样喽……唉……这不中用的眼睛若是再晚几年瞎……还真是老了!”说着便又伤感起来,道:“还有展忠那个老头子,活着的时候天天念叨他家少爷,念叨少爷怎的还不娶媳妇生儿子……可如今他家小昭儿娶了妻生了子,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回来了,没成想他看不见了……”说着说着,那眼泪却又掉下来了。
  见王干娘掉泪,满屋子的人顿时敛了声。还是那王凤儿机巧,见此情状,忙走到王干娘身边,拉了她的手,嗔道:“娘!您看看您!展大哥不在的时候整天唠叨他,如今人家回来了,还带着漂亮媳妇和大胖小子,正是应该高兴的事嘛!咋的又哭起来了哩!”说着便伸手为王干娘拭泪。
  叫那王凤儿这么一劝,王干娘顿时省过来,忙抹干眼泪,道:“你瞧瞧!还是小凤儿说的在理,今个儿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正是应该高兴才对,却提那些伤心事做啥哩!真是老糊涂了!”说着忽又想起些甚么,伸手捧过展昭的脸,心疼道:“可打痛了?干娘老糊涂了,却错怪了干娘的昭娃子!那死心眼的老头子硬是不叫人写信,到死都怕是没人告诉你哩,你咋能知道哩?可不是干娘错怪了你么!”
  “干娘,不妨事。”展昭笑道,“从小练武的人,哪能就这样打疼了!”
  “你这娃子啊……”王干娘听展昭如此说,反摇头叹道:“打小就是这样。受了多重的伤,多大的委屈,都说不妨事。噎在心里,找地方自己哭去。这也罢了,小时还有些真性情,到这大了,却越来越叫人看不透咯!出了甚么事,都一挑子揽在自己身上,嘴里不说,心里却不好受。”执了展昭的手,又道:“干娘知道,这一次那老头子没了,准是又怪在自己身上了,是不是?孩子,你听干娘说,快别这样。谁没有个老的死的时候呢!别说那老头子,就是干娘,这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了,眼看是要走了!只是干娘有福气,走之前还能再见昭娃子一面,见昭娃子的儿子媳妇一面,也能闭眼啦!小昭儿你放心,等干娘到了地下啊,就去告诉你爹妈弟弟,还有那糟老头子,他们的小昭儿在上面过得好着哩,给他们娶了个漂亮媳妇,添了个大胖孙子……告诉小辉儿他当了叔叔了,告诉那老头子他的少爷又给他添了个小少爷了……”
  “娘!”展昭哽咽,那王干娘见状忙捧了他的脸道:“小昭儿莫哭!莫哭!莫要难过啦,是干娘不好,唠叨这些伤心事干啥哩!”又道,“赶明儿干娘给你准备些香烛纸马,你和你媳妇抱上孩子,去你爹妈的坟前好好的烧一烧香,你爹妈在地下也该闭眼啦!还有那老头子……”说到这里,却忽的打个激灵,省悟道:“哟!我怎地忘了!”急回头吩咐那王凤儿道:“凤儿!你去娘的房里,把床头那口黑漆箱子打开,箱子紧底下有个小盒子,裹在块红布里,你去抱来,快去!”又吩咐道,“那鸡汤也该熬好了罢,平儿去端来!”
  那王凤儿听婆婆吩咐,“嗳”了一声,径直去了。那平儿欲要站起来,却被二牛阻了,只教她坐着,自己动脚去厨下端汤。不一会儿鸡汤上桌,便见王凤儿抱着个红布裹就的小盒子快步走了过来,递在王干娘手里,自己却回原位坐下了。
  王干娘抱了那盒子,摸索着解开红布,露出一个略有些褪色的朱红描金镜盒来。打开盒盖,伸手在里面摸了摸,先掏出一对银手镯来,不由分说便往庞昱手腕上套。二人慌忙推拒,却推不开,眼看王干娘虎了脸要骂,才勉为其难的收下。赠了手镯,却又伸进手去,摸索一会子,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青色的油布包来,递给展昭。那布包长半尺左右,宽二指有余,裹的严严实实,和个春卷也似,外围的油布已经发黑,斑斑驳驳,且被摩挲的发亮,一看便知是有不少年岁的东西了。
  庞昱坐在一边,见王干娘摸索半天却拿出这样一个油布包,便觉有些好奇。然而展昭见了那布包,眼神便瞬时有些暗淡下来,伸手接了,叹了一口气道:“谢过干娘了。”
  王干娘亦叹道:“孩子,你莫要这样。这原是你展家的东西,展忠那个老头子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的交给我的。说如今他这一去,展家祖坟房屋,自有乡亲们照管,也便罢了,只有这样东西,他是不放心的,故托我收着。若是少爷回来,便交了给他,若是少爷不回来了,或说句不吉利的,去见老爷夫人了,也定要葬到展家祖坟里去,万万误不得的。干娘收了这些日子,如今你回来了,正好交给你,也了了干娘的一件心事!”说罢免不得又抹了几把泪,却抬起头来笑道:“莫提这些了,今个儿昭娃子一家回来,正该说说笑笑的哩!来来来,吃菜,吃菜!小凤儿,快给昭娃子的媳妇儿盛鸡汤!”
  那王凤儿没等王干娘话音落地,便清清脆脆的“嗳!”了一声,伸手便给庞昱盛了一大碗浓浓的鸡汤。自己却不肯闲着,又拿起筷子给展庞二人夹菜。那王干娘笑道:“小昭儿,你小的时候总爱吃干娘给你捏的大麻糕,如今干娘虽眼睛瞎了,可手脚还算麻利,赶明儿给你做点。”又抽了抽鼻子,却皱了眉头道:“怎的没有蟹么?小昭儿,如今你回来的可正是时候,眼看这湖蟹又肥了!蟹黄蟹膏养人,这可是要尝尝的,叫你媳妇儿也尝尝。”便吩咐道:“二牛儿!你赶着吃完饭,趁天还没黑透,到湖边挂几只蟹篓去,赶明天好让你嫂子尝尝咱常州的蟹!”
  庞昱本来极爱蟹虾之类,尤其常州湖蟹肥嫩爽口,又是纯天然的,叫人吃了还想吃,如今听王干娘说要打蟹给他吃,便很有几分兴奋。谁料展昭听王干娘这般说,却急忙阻道:“干娘,莫麻烦了!方才路上已吃过了。螃蟹寒凉,昱儿他体质又虚,这东西尝个鲜便是了,快莫要教他多吃。”
  展昭这一句出口,庞昱到嘴的美食落了空,顿时微微的郁闷起来,垂头丧气的捡起筷子蘸鸡汤吮,左脚在桌底下晃呀晃的画圈,不时地偷眼看展昭,眼光甚是幽怨。展昭见他如此,顿觉好笑,便柔声哄道:“常州小吃也是极多的,昱儿若喜欢,赶明天去买了来便是。”
  见他二人如此,那王凤儿已在吃吃的偷笑。王干娘却看不见,啐道:“你个小猴儿笑个甚!你展大哥疼媳妇哩,却没见过?”又道:“既是我这媳妇儿身子虚,便莫打蟹了,赶明儿叫二牛儿去湖里摸几尾白鲢炖了给她补身子。要打那大个儿的,新鲜活跳的来,二牛儿,可记下了?”
  听王干娘发话,那二牛儿便“嗳”了一声,又闷头吃饭。王干娘交待完,回头执了二人的手,絮絮叨叨,又说了许多。虽两个儿子和平儿都不太善言辞,然有凤儿在一旁妙语连珠,这顿饭吃得倒也是欢声笑语。一时吃完。又教庞昱将鸡汤喝了,向王干娘讨了一碗羊奶,将骥儿喂饱。看看夜深,便寻思要安歇。展昭怕叨饶了王干娘一家,本要回自己祖宅睡,却拗不过王干娘硬是叫他留下。展昭怕教人看出甚么破绽,便要和庞昱一起睡,那王干娘便执意将正房腾给他俩,自己上凤儿那屋睡了,只是睡前免不了执着展昭的手唠唠叨叨嘱咐了一通,道庞昱如今身子沉重,莫要孟浪之类,弄得展昭很是有些哭笑不得,又不敢说什么,只是诺诺连声。折腾到深夜,总算是安歇了,一夜无话。

  好甜蜜~~

  作者留言 请原谅我乱取名……
  这章我看着就只觉得……好甜蜜啊……》_

  继续甜蜜~

  两人在大橡树下的草地上又依偎许久,直到看看天时已过正午,骥儿饿了,又开始哭,才忙忙的回到村里,讨碗羊奶,喂饱骥儿。如今正是秋日,各家繁忙,再加临近重阳,需准备节日物事,大牛二牛以及凤儿都出门了,只平儿身子沉重,留在家里。王干娘倒早就炒好了菜,正等着二人回来,待吃过饭,却如昨日所说,到厨下给展昭捏大麻糕去了。
  此时正值入秋,日子不短不长。下午三四点钟的阳光已不似夏日那般浓烈,天气也不冷不热。小孩子应该多晒太阳,庞昱便有意抱骥儿到外面走走。也不敢走远,只在院子里转转。然骥儿如今越来越沉,踱了一会儿,庞昱感觉有些累了,便坐在树下的磨盘上歇息,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打在自己肩膀上,跳了两跳滚落下来,伸手一接,竟是颗枣子。抬头望望,见这棵树枝干粗壮,绿荫浓浓,树枝上挂着一串串青红果实,将枝叶都压得略弯,却是棵硕果累累的枣树。如今正值九月,枣果成熟,便不时有枣子自动掉下来,滚了个到处都是,极是可爱。庞昱一时兴起,便蹲下身将枣果拾起来。那枣子却甚多,直在膝盖上堆作了一个小堆。庞昱顺手拿起一颗揩净,放进嘴里。那枣虽个头没有现代的大,却皮薄肉脆,汁水极多,轻轻一咬,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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