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定柔三迷-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慕容无风道:“你先。”
  店小二道:“两位不必谦让,小的再端一盆上来就是了。还有,下面有位爷叫小的给两位带句话,叫两位不必担心,事情已快办妥。问两位可曾中了什么毒没有?”
  荷衣一喜,道:“毒倒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个铁链,请楼下的爷莫忘记了拿钥匙。”
  小二应了一声,便锁上门,下楼去了。
  两个人默默无话,都等着小二上来,过了一会儿,门又打开了,进来的却是谢停云。
  “谷主,您可好?”他大步进来,垂身施礼,沉声道:“实是属下办事不利,令谷主受此惊扰,请谷主责罚!”
  慕容无风淡淡道:“我没事。你们几时到的?”
  “我们一直远远跟在你们后面,临晨时分已将唐门的人制住,唐三跑了,不过钥匙却正好在唐十的身上。”他取过钥匙,将铁链打开。荷衣笑着道:“两位慢谈,我还有事,先告辞一步。”说着飞身下楼,找正等在楼下的赵谦和要了一匹马,一溜烟地跑了。
  ******
  神农镇。听风楼。
  荷衣又回到了昨天来过的地方。早上的江风似乎有些凛冽,但寒气早已被楼里热腾腾的早茶给冲散了。
  还很早,客人很少,荷衣要找的人却正好当班。那是一个蓄着胡须的中年伙计。
  荷衣笑盈盈地道:“敢问可是孙大哥?”
  中年伙计点点头,道:“不敢,小的正是孙福。姑娘说想见我?”
  荷衣道:“我姓楚。”
  “原来是楚姑娘,不知姑娘想要点什么?”
  荷衣道:“我第一次出门远道求医,路途乏味,想听些江湖上的掌故,听说大哥是这里积年的老伙计,有一肚子的江湖故事,所以特地来请教。我刚和掌柜的谈妥,今天您的差就免了,这是二十两银子,请笑纳。”孙福接过大元宝,乐得合不咙嘴,道:“好说好说,小的肚子里别的东西没有,江湖传闻、小道消息倒是有一箩筐。就不知小姐想听点什么?”
  荷衣道:“我是来看病的,当然最关心的就是神医慕容的消息。听说他为人古怪,甚难打交道。也从不随意接待病人,你说,如果我直接找他看病,有没有希望?”
  孙福笑了笑,道:“这个姑娘就有所不知了。神医有三大脾气,这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哦?”
  孙福道:“第一,这里看病全有章法,人人都得守规矩。大多数病人只用在咱们这个镇子的医馆里就能看好。只有最危险,最棘手的病人才会送到谷里去。如果姑娘的病不是性命之忧,见到谷主的希望就不大。每个病人都须依章行事,任你再有钱有势,也不可违例。所以这第一大脾气就是规矩面前,说一不二。”
  荷衣道:“这么大一个谷,没有规矩当然不行。”
  孙福笑道:“但象咱们这位爷那样守规矩的,姑娘只怕还没见过呢。比方说,当年慕容先生少年出名,不知怎么的,名气竟传到了域外,有一个大食国的回人,名字叫乌里雅多的,便立志要拜他为师,想学成一代名医。这个人花了两年多的时间,不远万里地来到了这里,路上吃的苦,和当年取经的玄藏法师相比,也差不了多少。走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瘦得好象一根面条,多亏先生的二徒弟陈大夫收留,休养了一个多月,才有力气去见慕容先生。话说这乌里雅多的一片赤诚,让整个镇子的人都感动得落了泪。大家心想,这么有苦心,有毅力的人,慕容先生怎么会错过呢?结果却让大家吃惊得很。咱们这位爷说,既然你是来学医的,就得通过由他出题的考试。因为他的每一个学生都是通过了考试才进谷的。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荷衣道:“你说那位乌里……什么的,是位外国人,他可会说上几句中国话么?”
  孙福道:“他虽是个外国人,但他父亲曾到中原一带经过商,所以他会说汉话,说得还不差。而且他自小喜欢好中医,不少医书,什么“太医局诸科程文格”、“集骇背疽方”、“仁斋直指”、“证类本草”都能倒背如流,听说和陈大夫聊天时,他顺口就把慕容先生的“云梦灸经”和“伤寒论奥”中的两个小注一字不漏地背了下来,把陈大夫吓了一跳!想不到一个外国人竟有这个本事。可这位乌里雅多拿到试卷还是傻了眼,说是只有一小半的题目做得出来,有一大半都是不知所云的。所以也就考了个不及格。”
  荷衣道:“你说,这会不会是因为慕容先生想压压他的气势,故意给他出难题?”
  孙福想了想,道:“这倒不会。一来,陈大夫引荐的时候也没有告诉他这个乌里先生熟读医书,是以也就没有压他气势之说。二来,每年来求师的人多如牛毛,大家都得经过这个考试,往往一、二年内有十几次考试,而考中的人却是少而又少。所以试题之难也是可以想象的。话说这乌里先生很有骨气,立志要考过,便一人在镇东头赁了间小屋,每日除了一日三餐之外都闭门读书,或者也只和陈大夫、解大夫、吴大夫几个慕容先生身边的学生密加往来。他为人豪放,谈吐诙谐,和这镇子里的人都混得厮熟,大家给他找了一个酒店当伙计,平日里都叫他‘老乌’。他就这么埋头学了一年,信心百倍地又去考试。大家都以为这回一定成功,连贺喜的鞭炮都买来了,没想到一打听,又没有考过。这老乌可急了,连夜宣布他就在这里扎根住下了,改了个名字叫‘慕容乌里’,字‘雅多’,号‘苦读子’。过了一个月,又娶了一个本镇的姑娘,仍然是早晚做功课。过了大半年,生了个儿子叫‘慕容悬’,用的是‘悬壶济世’的典故。再考,还是没过!你说奇也不奇?这老乌看上去一点也不笨,平日要他算帐,脑袋瓜子比算盘还快呢,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了,就是考不过。但同是一张考卷,却有个叫蔡宣的小后生考过了,也就是现在澄明馆的蔡大夫。这回连陈大夫,吴大夫几个都看不下去了,纷纷为他求情。咱们这位爷却说规矩之下一视同仁。任别人怎么求情也没用。最后他的老婆也受不了哪,原来他老婆也姓慕容,和谷主是打着七八道湾儿的亲戚。她老婆也挺爽快,就去对谷主说,您看咱家那位究竟是不是快做大夫的料,如果不是,干脆告诉他,让他死了那条心,也好认认真真改投别业,挣钱养家。您猜怎么着?谷主说,他也不知道老乌是不是学医的料。只知道考不过的人不能做他的学生。至于他们今后怎么办,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与他无关。”
  荷衣听他说了半天,原本不大信的,但一听见最后一句话,就觉得甚为耳熟,似乎是慕容无风的口头禅,不禁信了八九分,忍不住道:“那么这位老乌究竟是考中了没有呢?”
  孙福道:“姑娘刚进门的时候难道没看见有个穿红袍的人总在门口招呼客人,好象是客人们都是他的亲戚似的?”
  荷衣想了想,道:“没印象,好象是有个穿红袍的。”
  “那就是老乌,这里的二掌柜。”
  荷衣呵呵一笑,道:“那第二大脾气是什么?说来听听。”
  孙福见她听得津津有味,愈发绘声绘色起来:“这第二脾气么,就是洁癖。姑娘想必知道,旦凡当大夫的,十个有八个有洁癖。比如云梦谷里一大半的大夫每天至少洗一次澡,换衣裳也比常人换得勤快。所以咱这镇子上衣铺也特别多。前面李二家的杂货铺里专卖一种洗澡用的软毛刷子,听说是谷主最喜欢用的一种,到这里来看病的人总是要买几把回去,当作记念。但谷主有另一样东西比别人洁得厉害,就他惜言如金,话少得出奇。平日极少和人闲聊,和学生们在一起,只谈医务,或者就一个人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研读医书,批改医案。平日如果你不找他讲话,他好象也想不起来要找你讲话。大家也就完全不明白他的心思。还有一件古怪的事。谷主手下的几个管家,个个在家里呼奴使婢,出个门身后也会跟上七八个随从。但谷主却独自一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平日除了管家有事禀报可以入内之外,任何外人不可擅入。他先天不足,身子常常生病,却绝不许别人在旁边侍候。有一次他病得实在厉害,一连晕睡了几天起不了床,以前有个刘总管,看着他的样子实在不放心,就叫了自己手下的两个丫环去侍侯他。那时谷主病势沉重,不醒人事,没有发觉。等他醒来发现了,就大发脾气,当天就把刘总管从谷里调了出去,从此再也没有叫他回来。余下的几个总管从此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了。姑娘,你说奇也不奇?大伙儿都说,谷主住的院子里藏着古怪,晚上闹鬼。”
  荷衣一听,只觉得阴风四起,浑身冷飕飕的,颤颤地道:“闹什么鬼?”
  孙福笑道:“姑娘莫怕。就算真是鬼也是个好鬼。你想谷主手下活人无数,平日只见着有人跟他磕头烧香,怎么会有鬼来找他?只是他一人独住,弄得那院子十分神秘,好事的人便有此说了。”
  荷衣道:“谷主的院子真的谁也不许进么?”
  孙福道:“也不尽然。以前谷里的小孩子们常常成群地进去玩耍,躲迷藏的,捉蝈蝈的,因着院子临着一个大湖,湖上有桥,这里的小孩子个个打小就识水性,夏天常到湖里游泳作耍。但去年冬天却有一个五岁的小丫头因贪玩失脚掉下水去,几乎把谷主害得送了命,从此便连小孩子也不许进院子了。”
  荷衣道:“你说的鬼,是不是这个小丫头?又怎么把谷主害了?”
  孙福道:“却说去年隆冬的时候,下了一场雪,湖里的水极冷,却并未封冻。几个小孩子原本在九曲桥上的亭子里玩的,不知怎么的,就有一个小孩子,是谷里一个马夫的女儿,失脚掉了下去,水里虽结着薄冰,却也盛不着一个小人儿,便一头栽进了水里。把其它的孩子全吓呆了。最大一个男孩也只有十来岁,便哇哇大叫起来。说来也巧,谷主刚从外面回来,正要到湖心亭上去坐一坐,听了声音便赶了过来,不顾三七二十一的跳了下去,在水里摸了半天,才把女孩儿摸出来,却不知怎地,还是硬把孩子送到了桥上。自已却冻得一点气力也没有了。”
  荷衣笑道:“这故事是编的吧。谁不知道谷主的腿根本不能动,他怎么还会游水呢?”
  孙福道:“可不是,我们也这么想。何况他从小就有风湿,受不得冷风和湿气。他究竟怎么把她捞上来的大家至今还不明白,只知道他好不易把孩子救了上去,自已却沉了下去,等到一大群人赶着把他从水里拖出来时,他已经没了气了。还是几个大夫在桥头里折腾了好久,才见他哇地喷出一大口水,但人还是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昏迷了好几天,听说风湿病因此严重了好几倍,身上关节全都肿了。”
  荷衣叹道:“可怜。”
  孙福摇了摇头,道:“可怜的人可不只是他。谷主的脾气这里无人不知,他病的时候谁也不肯见。那一阵子谷里传出他病危的消息,原定给他治的几个病人纷纷转给了别的大夫,这下可急坏了一个人。”
  荷衣道:“急坏了谁?”
  孙福小声道:“姑娘可知咱们谷里还有一个有名的大夫叫‘妙手观音’吴悠?”
  荷衣道:“没听说过。”
  孙福道:“说起这位吴大夫,她可是咱们这里第一美人,出身名宦,非但医术一流,更精琴棋书画。只因父亲在朝里出了事,这才改行学医,没入谷以前就在她的家乡小有名气。听说谷主出的考卷迄今为止,只有她一个人考得最好。要说这位吴大夫的性情,那最是温柔和气,体贴入微,在这里最得人缘。人人都说,她和谷主是天生的一对儿。据说谷主平时说话,总是冷言冷语,唯独对这位吴姑娘,倒是十分客气。他治徒最严,对他们常有苛词,唯独对这位吴姑娘,很少说厉害的话。可是这一回他大病,却拒不见任何人,连吴大夫也被拦在门外。结果,一个在屋里病得要死,一个在门外担心得要死,没几天,可怜见的,吴大夫就面黄肌瘦了起来。再过几天,她也跟着病了。”
  荷衣听得津津有味,道:“后来呢?”
  孙福道:“后来?什么后来?后来谷主病好,吴大夫的病自然也就好了。他们俩个还是客客气气的。只可惜吴姑娘的心思谷主始终不明白,倒白白地耽误了她。”
  荷衣道:“说到你们谷主,我倒有个疑问,你听没听说,他的父亲是谁?”
  孙福笑了起来,道:“姑娘是第一次来云梦谷么?”
  荷衣道:“是啊。我的问题很奇怪么?”
  孙福道:“不奇怪。不过这里的人都说谷主的父亲是天山冰王。”他说这话时样子显得很随便,好象这是一个常识。荷衣却惊呆了。
  “为什么?”
  “因为大小姐出走的前几天,这世上最有名的两大剑客曾在飞鸢谷里比剑。结果是天山冰王赢了。人们都说,大小姐就是跟他跑了。”
  荷衣道:“你有什么证据么?”
  孙福道:“没什么证据,唯一的证据就是大小姐失踪的前前后后那一段时间里,我们这里只有这一件事情比较不寻常。”
  荷衣道:“你是说,如果有两件事情不寻常,且发生在同一个地方,这两件事情就一定有关系?”
  孙福道:“道理讲起来虽有些古怪,但大家都这么想。”
  荷衣道:“你见过冰王?”
  孙福道:“这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冰王的轻功剑术天下第一,人家来无影,去无踪,能够到场观战的,也只有三位武林名宿,总之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在这谷里是一个也没有。”
  “难道冰王不吃饭,不睡觉?如果吃饭,就一定会有人在酒楼上见过他。如果睡觉,就一定要住客栈。”
  “这倒不假。问题是咱们这里一年四季来的都是陌生人,讲的都是外乡话,谁也不曾见过冰王,就算他是坐在你面前吃面条你也不认得是他。”
  荷衣叹了一口气,道:“和冰王比剑的人是谁?观战的三个人又是谁?”

  第六章

  一天又开始了。这是一个平凡的早晨。
  刚一回到谷里,马马虎虎地吃了早饭,他就开始看昨天送过来的医案。这原本是他昨夜就该看完的,不过现在离下一个病人的手术还有一个时辰,对他来说,还来得及。
  笔沾着朱砂,随手给桌上的紫云笺添了几行字。也不知怎么了,觉得有些心不在焉。
  有人敲门。他的门从来都懒得锁,进来的是赵谦和。
  “谷主,吴大夫方才说,如若谷主昨夜劳累过甚,还请谷主多多休息。她今天有空,可以帮谷主分担几个病人。”
  “不用。”他漠然无表情地道。
  “蔡大夫问下午的医会谷主去不去,或者,谷主若身子不适,他可以代……”
  “什么时候?”他打断赵谦和的话。
  “未时二刻。”
  “我去。”
  “陈大夫问昨天的医案。”
  “叫他过半个时辰来取。”
  “郭总管在门外,想说这个月药材销售的情况。”
  “我现在没功夫,他和你说说就行了。”
  “谷主,你昨天的药又忘了喝了。”赵谦和迟疑了一会儿,道:“你一定要记得喝药。”
  药还原封不动地放在他的书桌上。
  “唔。”他随口答了一声:“还有什么事么?”
  “听说昨夜在听风楼上,谷主的心疾又犯了?”
  “只是小发作,一会儿就好了。”他淡淡地道。谷里的人总是对他的病大惊小怪。
  “可是谷主又在唐家的马车里坐了许久,夜里和楚姑娘锁在一起,一定没有休息好。”他继续说道:“我想谷主无论如何今天也得休息一天,不然……”
  “唐门的事情我希望你们不要把他们逼得太紧。云梦谷分散在各地行医的大夫太多,在蜀中的也有好几个。要替他们着想。我们不是江湖上的帮派,不要意气行事。”他轻而易举地转着话题。
  “说到各地行医的大夫,还有一件事要禀报。”他有些吞吞吐吐。
  “什么事?”他放下笔。
  “陈大夫手下一个弟子,原是在太行一代行医的,几天前被太行山上的一群土匪抓去痛打了一顿。是今天临晨才送到谷里。一边的肋骨全断了,已是奄奄一息。”
  “哦!”他动容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太行群匪原有好几个帮派,后来都统一到了太行一枭郭东豹的手下。干的无非是些劫掠行人,抢占妇女的勾当。听说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郭东豹的一个爱妾得了重病,远近的名医就是这位冯大夫,他便派了几十个喽罗连将大夫抢到山上治病。不料去得已经晚了,那女人早已不醒人事,冯大夫只扎了几针她就死掉了。郭东豹恼怒之余便迁怒于他……”
  “冯大夫现在在哪里?”他问。
  “在陈大夫的诊室。”
  “我这就去。你把我的病人先交给吴大夫。下午的医会我可能去不了。还有,传话给谢总管,我要郭东豹的颈上人头。这件事我希望他能干得杀一警百。”
  “是。只要谷主吩咐下来,属下们定会办得妥当。”
  他推转轮椅,走出门外,赵谦和连忙道:“谷主,让我来推你,等会儿到了陈大夫那里,只怕又要忙一整天,还是先省些气力罢。”
  他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手。
  *****
  陈大夫,名策字渐晖。外号“陈不急”。因为他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对任何一个病人,或病人的亲属说“不急”两个字。
  “不急,不要急,急则生乱,这病早晚能治好。”这就是他的口头禅。
  他现在正在自己诊室外面的抱厦里来回地踱着步。
  抱厦通常是大夫们休息,商讨医务的地方。对面坐着他最欢的搭档,蔡大夫,蔡宣,外号“鬼指蔡”。慕容无风的弟子当中,只有他最年轻,也比慕容无风大三岁。
  蔡宣出生名医世家,祖上出过好几个太医院的首堂。据说他也是少年成名,非旦精通医术,于书画上亦造诣不浅,为人不免高傲放旷,也只有在慕容无风面前,才肯客气地说话。
  “你老兄已经在这里踱了半个时辰了。依我看,还是用我的法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接完骨再说。”蔡宣呷了一口茶道。
  “这个……他现在神昏目闭,痰喘鼻搧,久而不醒,醒而神乱,已是血瘀于内而坚凝不行之象,冒险施治,只怕难以回生。”
  “六脉已弦,何况内骨入肺,药书上怎么说?这是十不治之症,纵未即死,二七难过。不冒险又奈何?”
  “要是先生在这里就好了。”陈策叹了一口气。
  “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你还不晓得他的脾气是最见不得谷里的大夫被人欺侮。要看见自己的弟子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他不气得心疾骤发才怪。”
  “万一真的不治,岂不是更难交待?”
  “总之是个死,还不如……”话音没落,门外传来轮椅转动之声。
  陈策喜道:“先生来了。”
  果然是他。蔡宣立即站起行礼。
  “什么情况?”慕容无风一边洗手,一边道。
  “险得很。四肢上的错骨都已接驳完毕,只是胸口上的肋骨有一支已刺入肺中,若是常人也挨不过两天,好在他少年气血充足,所以才挺到今日,不过现在淤血不行,呼吸困难,还是极为危险。”
  “用了什么药?”
  “人参紫金丹,万灵膏……实在不行,独参汤。”
  “蔡大夫怎么说?”
  “学生以为所伤之处,多有关于性命,如七窍上通脑髓,膈近心君,四末受伤,痛苦入心,但其人元气素壮,若迅速接骨,使败血不易于流散,或可克期而愈。”
  “他的脸也被人打了?”
  “嗯。先生,先喝口茶罢。”蔡宣看着慕容无风的脸已气得煞白,连忙将一杯绿茶捧了过去。
  慕容无风摆摆手,走入室内,搭了一下病人的脉。
  “肺中的这根骨头现在无论如何得先拿出来。不然淤血会越集越多。”他说道:“接骨是必须的,但手法上要审慎,他原本元气充足,但大病几日,早已耗尽,一旦再伤,势更难支。何况他淤血不行,兼肝郁火,宜先用柴胡,黄莲,山栀。不要误以为是寒证而投了热药。”
  “是,学生们见他□塌陷不起,因位居膈上,势成凶险,觉得难以入手。”
  慕容无风道:“到如今,也只能是强而为之了。由我来罢。”
  苍白的手轻轻地探入病人的胸中,隔着皮肤,小心地,却是果断地推拿了一下,将断骨拿出,顺着经络,“喀”地一声接回了原处。随后他的手指飞快地移动着,“喀喀喀”几声,已将余下的断骨在一眨眼的功夫内全部接好。
  然后他道:“小心,他会吐血。”说着,好象已经料到有这么一着,他拿起一团纱布,病人头一侧,“哇”的一声,一口血正喷在纱布上。
  看在一旁的陈策和蔡宣都明白,虽然这只是几个动作,要做得这么快,又这么准,又这么轻,天下只怕就只有慕容无风一个人。
  蔡宣忍不住道:“先生。”
  慕容无风抬起头。
  “我想改行。小时候我父亲就告诉我,如果我做不了天下最好,就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