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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完本]-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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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畅谈士兵待遇和盔甲制作,甚至这次惊隼大战中起了重要作用的棉甲,就是因鸿羽的想法才触动凤鸣的积极性。



  往事历历在目,谁想到鸿羽竟先逝……



  凤鸣怔怔地看了一下伤心的武谦,然后又看看容恬他们,「怎么会这样?」



  似在问自己,又似在问在场的所有人。



  这种时候,最需要一个打破僵局的人。



  尚再思本来站在一边的,被容虎那个没义气的兄弟在背后轻轻推了一把,猝不及防地往前一步,顿时吸引了凤鸣的视线。



  「尚再思?」



  「鸣王……」尚再思只好硬起头皮撒谎,「昨晚审讯俘虏的时候,属下得到消息,同泽巨变的那一天,鸿羽在同泽郊外遇害。」



  「遇害?」武谦像苍老了几十岁,缓缓抬起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尚再思,「他是被你们杀死的,他的身上还……还插着你们铸有你们萧家字样的剑……」



  每次回忆起鸿羽冰冷的尸身,都心如刀绞。



  凤鸣身子狂震,「你说什么?」



  武谦不答,只冷冷地瞪着他。



  「尚侍卫!」凤鸣把头转向尚再思。



  尚再思心底直叹气。



  没想到,避过了报告秋月的噩耗,却还是不得不报告另一个关于鸿羽的噩耗。



  「禀鸣王,属下也只是从俘虏口中问出个大概,似乎鸿羽和我们分开后就被人杀害了,尸体在通往同泽的路上找到。好几个同国俘虏都这样说,供词应该是真实的。至于武谦所说的萧家的剑……」当然就是洛宁那个应该拿去喂狗的混蛋留下的。



  不过有容恬隐瞒到底的王令在,尚再思绝不敢全盘托出。



  「萧家的剑到底是怎么回事?」凤鸣又惊又急地追问。



  「确实有俘虏招供,说鸿羽的身上插着萧家的剑,大概因为如此,同国军才认为是萧家人杀了鸿羽。」



  武谦怒道:「什么认为?我亲眼看见鸿羽身上的凶器,明明就是你们杀了鸿羽,杀人偿命!此债你们总有一天要还!」



  对着武谦这个手下败将兼俘虏,尚再思就没有面对凤鸣那么恭敬了,转过头来瞧了武谦一眼,有条不紊地予以反击,「武公子这些话未免太武断了。萧家家业布遍天下,光是铸造作坊就不下百家,专为各地豪族甚至王族打造优良兵器,大部分兵器上面都铸有萧家字样。顺便提醒武公子一句,类似的萧家作坊,在同泽城里就有一家。如果有人要以鸿羽的死来陷害鸣王,弄到一把萧家的剑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你怎么可以光凭这样一把剑就对我们鸣王定罪?」



  武谦怎会轻易被尚再思说服,冷哼一声道:「鸿羽的尸身是在同泽城外的路上被发现的,此路正是你们逃亡到江边的必经之路。他死在你们逃亡的路上,身上又插着你们萧家的剑,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你们有胆量杀人,为什么没有胆量承认?大不了把我也一起杀了!」



  「不是!不是我们干的!」凤鸣拼命摇头。



  尚再思仍是那副平心静气模样,问武谦,「我们鸣王为什么要杀鸿羽?」



  「你们逃亡的时候正遇上往同泽城去的鸿羽,生怕他泄露你们的行踪,所以骤下杀手。」



  尚再思嘴唇蓦地微微一翘。



  武谦大怒,「你笑什么?」



  尚再思一点也没有因为他发怒而不高兴,好整以暇地问:「难道没有鸿羽报告我们的行踪,你们就找不到我们的船队吗?还有,如果是怕泄露行踪,为什么我们不把鸿羽的尸体藏起来,却要故意抛到路边等你看见?」



  武谦被他问得一滞。



  这其实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凤鸣等杀出同泽城门,同国大军尾随其后,外面只有一条大道直达江边,并没有逃亡路线是否要保密之类问题。



  因此,鸿羽是否会向同国大军报告凤鸣等的行踪一点也不重要。



  也就说明凤鸣他们也没有理由为了防止行踪泄露而杀鸿羽。



  哪有要隐瞒行踪的人,杀了人故意把尸体放路边让人认领的?



  武谦狠狠咬了一下牙,「也许是你们被同国大军追得红了眼,一路上见人就杀,鸿羽是同国人,又是我的朋友,不!是我最看重的人!你,」他瞅一眼凤鸣,「你是为了乱我军心,所以才杀了对你不会造成任何伤害的鸿羽。」



  凤鸣这阵子被冤枉了很多次,但属这一次最让他难受,被武谦一口咬定他是杀死鸿羽的凶手,委屈得差点哭出来。



  他还未开口分辩,容恬已经靠过来,一把将他搂在怀里,用令人安心的低沉嗓音道:「用不着和这种不讲道理的混球解释,让尚再思对付他。」



  「乱同国军心这个理由,也禁不住推敲。」尚再思果然不负容恬期望,继续对付武谦,态度既认认真真,又心平气和,「请武公子不妨回想一下,当时同国大军的主帅并不是武公子,而是御前将庄濮。即使鸣王要乱同国军心,也只会针对庄濮,不会针对你。」



  不愧是容恬手下的精锐,面对着一只被绑成粽子一样的俘虏,他仍是公子前公子后,还加上请字。



  非常有礼貌,有修养。



  「呸!照你这么说,鸿羽的死和你们无关了?」



  「倒也不能这么说,也许有那么一点关系。」



  尚再思这个回答,大出武谦意料,他原以为杀人凶手会一力撇清的。



  微愣之后,武谦不由自主地问:「你说的有一点关系,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杀死鸿羽的人,不是鸣王,而是鸣王的敌人。」



  「你这是狡……」



  「是否狡辩,请武公子至少听我说完再判断。」尚再思侃侃道:「首先是凶器上面的萧家字样,哪里有杀人凶手故意在被害人身上留下昭明凶手身份的东西?而杀人后又故意抛尸路旁,明显就是要激怒武公子,让你不顾一切追杀鸣王到底。如果鸣王被同国大军杀死,受益者当然是鸣王的敌人。」



  洛宁虽然是萧家人,但私情上来说,和凤鸣却是死敌。



  所以这样说,也不算是假话。



  「其次,我想武公子你还并不知道,鸿羽在临死前曾经遇到过鸣王,答应过鸣王一件事。」



  这个武谦完全没有听说过,不禁问:「他答应过什么?」



  尚再思保持着不急不徐的语速,「当时的情况,武公子是可以想象的,我们这一队人马历尽艰难杀出同泽城,唯一的想法就是摆脱身后的同国追兵,所以当鸣王遇到鸿羽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请鸿羽去一趟同泽,发挥他对武公子的影响力,从而使武公子你竭力劝说庄濮将军冷静下来,给大家一个和谈的机会。」



  他打量了武谦了一眼,温和地问:「武公子和鸿羽是好友,请你告诉我,鸿羽遇到这种情况,是否会答应鸣王的请求,为鸣王往同泽走一趟?」



  武谦思及鸿羽豪爽豁达、热心助人的个性,深深叹了一声,「不错,他确实就是那种热心肠的人,朋友有难,绝对会倾身相助。」



  憔悴的脸上掠过黯然和痛楚。



  「这样一来,事情就在明白不过了。鸿羽和鸣王是一条线的,他到同泽去,目的就是为了帮鸣王解围,鸣王怎么可能反而杀害他?试想一下,如果鸿羽没死,他会劝服武公子努力达成双方坐下来和谈,那么后来鸣王在阿曼江上被夹击追杀的惊险一幕就可以避免。杀死鸿羽,会得到好处的不是鸣王,而是鸣王的敌人。整个事件中,鸣王才是最无辜、最冤枉的那个人。」



  最后这一句真是说到凤鸣心里去了。



  凤鸣用力点头。



  当然,太无辜了!



  不过,看看武谦失魂落魄的样子,任何人都不忍心叫他赔礼道歉……



  武谦本来一腔怒火,认定凤鸣就是元凶。



  被尚再思抽丝剥茧地一个疑点一个疑点分析出来,到最后的结论,竟然是鸣王绝对不可能杀害鸿羽。



  失去了愤怒憎恨的对象,如同所有的怒焰一下子被冰雪覆盖一般,四肢和躯干都冷冰冰的,半日,武谦才怅然若失地抬起头,「如果如你们所言,鸣王并没有杀鸿羽,那么,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他还并没有完全信服,不过,从他对凤鸣的称呼,从「丧心病狂、残忍好杀」的「凶手」转变为「鸣王」,显然已经不那么笃定凤鸣是坏蛋了。



  凤鸣一旦洗清嫌疑,立场顿时和武谦一致,此刻也握着拳头,「对啊,谁才是真正的凶手?一定要抓到他,让她血债血偿,为鸿羽报仇!竟敢用萧家的剑当凶器,诬陷我们萧家,实在太可恶了!幸好,我们萧家人,一向光明正大,行得正,站得正。」



  容恬容虎等人心里一阵苦笑。



  萧家里面有一个大名鼎鼎的杀手团,简直就是全天下最猖狂可怕的恶霸家族,哪算什么行得正、站得直?



  还光明正大呢?



  何况,杀死鸿羽的人,其实就是萧家的老臣子,不过洛宁又确实诬陷了凤鸣。



  天啊,真是一团算都算不清的乱帐。



  容虎接收到容恬打的眼色,轻咳一声,「杀鸿羽的凶手,我们以后会继续追查,就像鸣王刚才说的,敢诬陷我们萧家的人,我们绝对不放过。不过,目前最急着要处理的,是双方在大战后如何和平相处。」



  武谦这时候的态度比开始平和了不少,低头看看被五花大绑的自己,苦笑道:「败军之将,任由你们宰割而已。有什么好谈的?」



  容恬显示出西雷王的气概,立即手一挥,「来人,帮武将军松绑!」



  他称武谦为「将军」,明白告诉武谦,这算是两国军事将领之间的高层次对话了。



  容虎等赶紧为武谦松绑。



  秋蓝端上一杯热茶,放到武谦手边的小茶几上,静悄悄地退下。



  武谦松动了一下被绑到发僵的胳膊,并没有去碰那杯热茶,表情木然,「经此大战,同国几十年积蓄的怨气几乎消耗殆尽,不但损失了大批精锐,甚至还前所未有地损失了三桅船,更不用提我们王族噩耗频传,国内动荡不安。西雷王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吧,只要你们肯放过俘虏的同国兵将,可以答应你们的,我一定答应。」



  容恬从袖里掏出一份东西。



  凤鸣定睛一看,正是今天早上写好的那份议和书,连忙伸手接住,低声道;「你这势力的家伙,武谦好歹也是我的朋友,他已经够惨了,你还想落井下石。」乌溜溜的大眼睛凶凶地瞪着容恬。



  容恬早在议和书里列明了好多条款,打算趁着这次局势一面倒的胜利谈判,狠狠打击已经露出颓势的同国,令同国从此一蹶不振,再没有任何在将来和西雷对抗的可能。



  不过,要当面拂逆凤鸣的意思,对容恬而言,真比对抗一支同国大军还困难。



  被凤鸣按住议和书的电光火石间,容恬脑海里已经转过无数个利益和感情互相斗争的念头,最后对凤鸣淡然一笑,「打败同国大军的是你,你才是主帅。」



  把掏出来的议和书塞回袖里,惬意地挨回椅子里,环起双手。



  凤鸣一脸惊恐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容恬微微笑道:「还有什么意思?都说了你才是主帅,接下来的事情当然由你负责到底。」



  凤鸣立即哭丧起脸。



  天啊!



  自己只不过阻止了容恬趁机欺压同国,怎么就变成接了一个烫手山芋了?



  读书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政治课了。



  可是,周围的人都一副等着他发话的样子,显然,凤鸣有一次成了被赶上架的鸭子。



  尚再思等了半天,见凤鸣还在呆呆的,小声提醒道:「鸣王。」



  「呃?」凤鸣看看尚再思。



  尚再思朝武谦扬扬下巴,对他无声地作出口型——提、出、条、件。



  凤鸣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对,要提条件。



  不过,他从来没有谈判过,尤其是国家性的政治谈判,他怎么知道要提什么条件啊?



  「嗯,我说武谦啊。」凤鸣挠头挠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们同国大军不会再追杀我了吧?」小心翼翼地看着武谦。



  武谦对上他的视线,惨然一笑,「你觉得通过现有能力派出大军吗?这次惨败的消息很快会传遍天下,到那时候,我们能做的只有努力自保,乞求自己的的字过不会像繁佳和昭北那样被消灭。」



  这确实是真话。



  「那我就当你的回答是肯定的了。」凤鸣一拍掌,「就是这个条件吧,从今以后,同国大军不能再追杀我。」



  「什么?」



  同样的两个字,同时出自武谦、尚再思、容虎、曲迈……等人的口,语气有惊讶、震惊、愕然、不敢置信。



  亲爱的鸣王兼萧家少主,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你辛辛苦苦、凭借努力争取来的、可以对同国漫天要价、狮子大开口的黄金机会啊?



  你可以索取同国王族珍藏的金银珠宝,可以逼迫同国每年定期进贡,可以问同国要年轻美貌的处女,可以带走同国最资深的最有经验的一批造船老手,甚至可以要求同国献上他们国家所有城市的地图。



  至少也敲诈一批上等的战船吧……



  不要再追杀我?这叫什么条件!



  在场人等瞠目结舌的时候,只有容恬环着手继续闭目养神,一派从容。



  谁叫他偏偏喜欢这个天真善良的小傻瓜呢?



  「我说的你们都没有听到哦?我再说一次好了,和谈的唯一条件就是同国大军不能再追杀我。只要同国方面答应,本鸣王立即释放所有的同国战俘,归还所有战船。」



  「少主……」罗登心疼得几乎老脸皱成一团,小声道:「至少留下一条三桅船吧?」



  凤鸣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武谦他们已经打了败仗,庄濮战死,损兵折将之外,还沉了很多船,如果带回去的三桅船又少了一艘,这批好不容易回到家的将领很难向国人交代。他们会受到所有人的诘难。」



  大家差点晕死过去。



  老大你对同国人还真是周到体贴……连这么细微的地方都想到了。



  反倒是武谦,听了凤鸣的话,心底蓦然震动,深深地看了凤鸣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不过容恬已经表态由凤鸣做主,无论凤鸣打算怎么办,他们都只能遵从,当即便有人接受凤鸣的指示,写了一份全新的、只有这唯一条件的议和书过来。



  凤鸣接过议和书,自己先看了一看,然后放到武谦眼前,友善地到:「武谦,你看一下,如果不反对,请在下面签名画押。」



  对着这份天下罕见的议和书,武谦还有什么话可说?



  无奈地摇摇头,提起笔,在下面写上自己的名字。



  「好了,总算搞定。」凤鸣把一式两份的议和书卷起来,一份给武谦,一份留给自己,当即下令,「把同国战船能修的都修理一下,再往船上放一点粮食和水,让俘虏们把盔甲脱下,不许携带任何兵器,全部到船上去。武谦,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你们回家吧。」



  武谦如在梦中,仍不太相信,见凤鸣不断挥手,示意要他快走,才慢慢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转身朝外走。



  尚再思担心外面的侍卫们不知情况,引起误会,赶紧跟上去传达凤鸣的命令。



  凤鸣看着武谦离开舱房,呼出一口长气,拍拍心窝,转头对容恬露出一个好奇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会阻止我呢,怎么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容恬扬唇,用悦耳低沉的嗓音,说悄悄话般地道:「本王如果连这点度量都没有,怎么配得上天底下最睿智俊俏的鸣王呢?」



  凤鸣立即送上一个「最睿智俊俏的鸣王」式的灿烂笑容,以作奖励。



  两人亲亲密密说了几句悄悄话,忽然一阵激动的欢呼声从外面传来,立即吸引了凤鸣的注意力。



  曲迈出去看了看,进来禀报,「是同国的战俘们,武谦已经对他们宣布了鸣王的决定。他们本来想着必死的,没想到鸣王这么仁慈,竟然放他们回去,还归还战船,提供粮食饮水,不少人感动到哭出来了。」



  正说着,此船的正宗主人贺狄匆匆跑进来,惊讶地问:「听说鸣王答应了放走所有俘虏,连船都还给他们?」



  凤鸣点头,「嗯,我答应了。王子殿下有其他的想法吗?」



  贺狄刚张口想骂你这个蠢蛋,就被跟过来的子岩在背后狠狠拧了一把,疼得吊起半边眉毛,苦笑着摇头,「没有没有,本王子只是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有点吃惊罢了,不过鸣王这么好心肠,一定会有好报的。哦,我们还有别的事,不打扰两位亲热了。」



  说完就带着子岩风风火火地走了。



  又过了一阵,尚再思过来汇报情况,「工匠们昨晚就开始修补同国的战船,本来是想着我们可能要用的。这只是临时修补,并不太结实,不过只要操纵得当,下水后勉强开回同国海岸还是可以的,同国军中有很多老资格的水手,这点不用担心。」



  「嗯。」



  「对了,属下刚才趁着有点时间,把同泽那一晚的事情写了一份记录,叫给武谦,请他为鸣王澄清一下杀害王族的罪名。」



  当然,所谓的记录,最多也只是王叔如何毒害庆离,凤鸣又是在什么情况下半夜溜过去同安院,长柳王妃如何出手帮助凤鸣却最终怀胎而亡,萧家人如何迫不得已为了保护少主而在城头和同国守军打起来……



  至于王叔的死,那是因为王叔做了太多坏事,不但害庆离,害凤鸣,还杀掉了洛云的老妈,所以才被洛云干掉,这叫咎由自取。



  洛芊芊和洛宁干的好事?当然是一字不提。



  凤鸣最欣赏的就是尚再思细致周到的做事态度,表扬道:「太好了,难为你想得这么周到,我刚才只顾着和武谦解释鸿羽的事,居然忘了自己身上还背着其他的凶案,唉,我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容易被人冤枉的人。只是,虽然尚侍卫写了经过,不知道那群同国将兵会不会相信,如果他们都像庄濮一样冥顽不灵,那就头疼了。」



  洛云冷冷道:「他们信不信有什么关系?打败仗的是同国,这些人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感激不尽了,怎敢再为这些事纠缠少主?」



  容恬闪电般犀利的目光扫过去,和洛云的目光撞个正着,两人视线稍一接触,立即有淡淡错开。



  凤鸣这只小呆瓜完全没有察觉其中的波涛汹涌。



  尚再思道:「鸣王不必为这些事心烦,武谦有一句话说得很实在,同国输了这一仗后,就算还将鸣王认作是杀害王族的仇人,想对鸣王报仇,他们也没有这个本事。这个伤了元气的国家在虎狼群中可以保住自己就算不错了。」



  不一会,空流过来转达贺狄那边的话,「鸣王不是说要分一点粮食和水给同国人吗?我们已经照鸣王的话送过去了。他们要走的话,随时可以启程。王子殿下已经传令给海上各处分点,不许拦截和抢劫这支同国船队,反正上面也没什么可抢的。」



  凤鸣点头:「替我感谢你们王子。」



  又命尚再思去见武谦,把情况说一下。



  尚再思领命去了,过了一阵,回到舱房,向凤鸣禀报,「武谦说,如果鸣王允许的话,他希望现在就带着大家离开。」



  凤鸣站在武谦的立场替他想想,也知道他在这里多留一刻,就难受一刻,体谅地道:「让他们走吧,不要为难他们。」



  尚再思领命,又转身走了。



  不一会,就听见水手在附近船只吆喝着着起锚开船的声音。



  凤鸣办完这件大事,伸了件懒腰,转头向容恬,「猜猜我现在心里正想什么?」



  容恬眉都不挑地回答,「这种时候,你还能想什么?一定是肚子饿了,在想秋蓝做的好菜。」



  凤鸣色变道:「你会读心术吗?这也太厉害了吧。」



  容恬贴过来,往他脖子上狠狠啃了一口,低沉地笑笑,「有什么难猜的?本王也饿了。」



  「大王,鸣王,」秋蓝恰在这时走进来,向他们请示,「午饭已经做好了,就在这舱房里摆上,好吗?」



  凤鸣乐呵呵地直点头。



  他已经闻到红烧鱼子的香味了。



  眼看侍女们快手快脚地布置好舱房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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