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娇_严歌玲-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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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楚珩一见，急忙过去扶他。天娇紧张地盯着燕楚珩，只等他扶着他父王坐好，她就可重复他的愿望，只要他应，龙灵犀就垂手可得了。
“哈哈哈~”他狂笑起来，声如洪钟震彻山谷。“我终于悟通了，我终于悟通了！”南燕老王推开燕楚珩，朝山边奔去，展开双臂飞身朝云海霞光中跳下去。

第二百十四章　心甘情愿3

南燕老王跳崖，燕楚珩措手不急，天娇更是没有想到。两人几乎同时奔到山崖边，南燕老王像一只展翅的雄鹰俯冲下去，转瞬之间没了踪影，只有哈哈哈的笑声在山涧里回荡，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父王~”燕楚珩错愕地望着云遮雾绕的山下。天娇急忙拉他靠后，好半天燕楚珩才回过神，开始悲泣，哭声越来越大，仿似积存已久的泪一次流干。
天娇定定地望着他不去打扰，南燕老王这一跳，让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拿到燕楚珩的龙灵犀。
“世上哪有长生之道，更无修仙之术……父王，你这样走得不值得啊！让儿臣怎么尽孝？”燕楚珩为不能去崖下找他父王而难过，更为从此失去精神支柱而伤心。
燕楚珩终于止住了哭声，哽噎道：“天黑不能下山，只能委屈你在山上再宿一晚。”天娇点头，回到矮帐里看歇息。
燕楚珩坐在老南燕王打坐的蒲垫上仰望夜空，星空似乎触手可及，他举手似要去摘星星，复又颓废地瘫坐在地上傻笑。
天娇有些担心，“你父王一定是驾鹤升仙了，你不要难过了。你这个样子真让人担心。”
燕楚珩笑得更欢了，“驾鹤升仙？驾鹤西归还差不多。”
“不是一样吗？”天娇以前也经常见到骑鹤的神仙，这两个词她觉得都一样。她希望老南燕王能得永生，可又希望不可能。安慰的话还是要说的。
“怎么能一样！我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突然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再不想回那冰冷的太极宫。既然这里是离神仙最近的地方，我就在这里呆着，看看到底能不能成仙。”
“不会吧，你也要修道？”天娇吃惊地从矮帐里钻出来。
“修什么道，我哪里懂道。我只是不想回那冰冷的深宫，更不想坐那刺股的龙椅。”燕楚珩望着天娇的眸光说不出的淡定，倒不像是一时情绪失常说胡话。
“太极宫不是还有你的母后，还有你的裕妃吗？”天娇试探着问，如果燕楚珩就此心死再没有愿望，她就拿不到他的龙灵犀了。
燕楚珩苦笑，“我母后前年就得急症不在了，裕妃？哎！她不知中了什么邪，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每日里嘶叫乱咬东西。看遍了名医也医不好她的病。我只好让人把她锁在了香丹苑。只有在香丹苑她才能安静几分。”
“怎么会这样？”天娇想起裕妃清瘦的模样，很难想像她发疯时的样子。
燕楚珩不愿再说，望着星空出神。天娇挨着他坐下，也望向繁星苍穹，顿时有一种自觉渺小的感觉。真是奇怪，她在那云端的高楼琼阁却从没这种感觉。
一道目光落在她脸上，她侧头撞上燕楚珩飞快躲开的目光。两人都陷入沉思里不再说话，任夜华霜路染湿衣裳。
天娇没想到自己竟睡着了，睁开眼对上燕楚珩投来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赶紧起身。才发现身上披着燕楚珩给她盖的薄巾。
“这就走吗？天好像亮了。”天娇难掩尴尬，除了慕容冲，她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整夜呆在一起。
黎明的山顶如云海仙境，她和燕楚珩都拢在云海之中，周身的雾气透着清新之气。燕楚珩深吸一口气，朝她招手。
天娇在他跟前站定，燕楚珩示意她坐下。
“干嘛这么看着我？”天娇被燕楚珩探究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
燕楚珩迟疑了一下，才盯着她的眼睛问：“什么是龙灵犀？”
“啊！”天娇被他突来的问题问得心慌，“什么龙灵犀？”
“天娇，你一直叫我哥哥，怎么这会倒疏远了呢？你在梦里说我有龙灵犀，是不是你想要的东西？”晨雾弥漫，燕楚珩灼灼的目光炙着雾气，让天娇不敢直视。
“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我没有本事做南燕的君主，南燕的江山也可以给你和慕容冲，只希望百姓能安居乐业。”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我什么都不要。”天娇心虚地跳起来，没想到睡梦中会透露出心事，她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从燕楚珩的话里可以知道，他肯定整夜没睡，一定反复推敲她的话，才如此问她。
“不用跟我客气，我如今还有什么东西是舍不得的呢！只是龙灵犀是什么东西？你快告诉我。”燕楚珩也急了。
天娇的脑子飞速地转着，既要解决眼前的难局，又能拿到龙灵犀，两全齐美的法子她一时想不出。只好说龙灵犀是一味药引，她有隐疾，需要药引治病。
“为什么不早说，是不是你的隐疾一定要在这山顶才能治好？”燕楚珩想到天娇在冰下驱魔毒的情形，顿时恍然大悟的样子。
天娇只好顺着他的话说。
“来拿吧，你要是知道怎么拿就赶紧拿，就是割我的肉斩我的骨都没问题。”燕楚珩笑了，仿似一夜之间想透了许多事，对老南燕王的离世也释然了。
燕楚珩的话让天娇顿时眼里浮起水意，心里暖暖的。
“好，我一会就拿。我想先和你说说话。”见燕楚珩一副聆听的样子，天娇看似随意地问他的打算，有什么心愿。
“我说了，我要在这里修心养性不下山了。这两天我已经把周围看了个遍，这山顶虽高虽陡，可攀附着也能摘到野果充饥，晨露更可做解渴的琼浆。应该饿不死渴不死人的。”
“你是想修道成仙？”天娇觉得如果这就是燕楚珩的心愿，她实在是无能为力助他完成，龙灵犀也就没办法拿到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静一静，体验一下天人合一的感觉。不过南燕太极宫我是真的不回去了，你代我转告慕容冲，我这就拟旨禅位，相信这将是南燕百姓之福。”燕楚珩说着从飞鸟神器里取出一卷黄绢圣旨，当真拈了笔拟起禅位圣旨。
天娇急了，抢他手里的笔。
“可不能抢，这笔可是我最近发明的宝贝，可以存墨吸墨，好用得紧。”燕楚珩手下不停。他希望天娇能和慕容冲重逢和好。也希望在姜篱攻打南燕之前，就把南燕交给慕容冲，只好百姓好，他这个南燕王又算什么，总比落在暴戾的姜篱手里要好。
“你就没有一点心愿吗？真的无欲无求了？”
天娇期望的神情让燕楚珩笑了：“我希望你能拿到你想要的龙灵犀，治好隐疾，不要让我担心。”

第二百十五章　霸道的温柔

燕楚珩的话音才落，他的眉间就闪出一缕橙色微芒，缓缓升起在半空，像是寻找方向，停了一会，倏地朝天娇的额间飞去。
天娇吃惊地看着橙色微芒没入自己的眉心，燕楚珩还再说他希望天娇和慕容冲能重归于好……
啊，第四缕龙灵犀！天娇不免露出欣喜。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燕楚珩怔望着她兴奋的脸，以为她听懂了他的意思。“我送你走吧。”他让天娇去飞鸟神器。
天娇这才反应过来，“怎么你不走？”
“我暂时不走，你把这个带上给慕容冲。放心，我可以控制这个飞鸟神器到时来接我，我只是暂时在这里呆几天。也许七天吧，七天后我就下山。”
慕容冲想如果他父王还有灵力，七天之后也许可以再回来看他，他怎么也要守在这里。说什么天人合一，不过是一句玩笑。他心中的天人合一，应该男女忘情忘境进入极乐的感觉，他知道他这辈子也体会不到这种感觉了。
不等天娇再问，他启动飞鸟神器，呼喝一声，看着乌黑的飞鸟俯冲下山。他悠悠地道，“去吧，去找你的慕容冲吧！他一定等急了。”
天娇哪里知道燕楚珩是把她往慕容冲的守地送啊，当飞鸟神器款款降落的时候，她吃惊地盯着慕容冲愤怒的眼神不敢说话。
慕容冲像老鹰捉小鸡似的一把抱住她的腰，就往山脚的帐篷里去。打开帐门把她放到垫上，星眸燃着烈火，恨不得生吞了她。
“我，我就是想驱驱身上的余毒，才，才上天都山的。刚好碰到了燕楚珩，就和他一起上去了。”见慕容冲不说话，天娇的谎话说开了只能往下编。
慕容冲俯身盯着她，她觉得她在他眸子里的影子燃烧起来，她知道她不擅长说谎，更不敢看他的眼睛。
“看着我！”慕容冲的声音不容置疑。
“我，噢对了，燕楚珩有一道圣旨要给你。他要禅位给你，去接管南燕的江山。”天娇六神无主，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实在的话题。
哪知道慕容冲根本不当回事。依然逼视她的眼睛，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你知道这周围有多危险吗？你知道往天都山的民道有多少阻碍吗？你以为我是个神仙可以料事如神吗？”
慕容冲一连串的问话让天娇不知怎么回答。她嗫嘘道：“你怎么会，在这？”问完又觉得她问的有些傻，很明显慕容冲是在等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她想换个问题，话才出口。慕容冲的眸光已经贴在她的脸上，身上的衣裳仿似疾风骤雨般被剥了去。
“不要啊！”她的话只能在嘴里咕哝，慕容冲的唇压着她的，直抵她的喉舌深处，她哪里还能再开口。她觉得快要窒息，才喘一口气，身上又是一阵柔软又霸道的进攻。对进攻，她实在找不到词来形容这种感觉，就像他戴着银甲面罩对敌冲锋……
天娇无力地瘫倒在垫上，感觉四肢百骸全被他攻陷，仿佛身子不是自己的一样，没有一点力气跑出这间帐篷。直到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刚才为什么没用神功定住慕容冲。
再次发生这样的事，她又得去找红花麝香……
慕容冲又俯身望着她，“我说过不许把我推给别人，我说过不许无缘无故的离开我。哪怕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也不可以不说一声就走。”慕容冲揽着天娇，让她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
“你做错了我还不能走？哪有这么霸道的！”天娇不服气的想挣脱他的怀抱。却是哪能挣得脱，终于徒劳地放下双臂。
“如果是我错了，你要给我机会改正错误，要给我机会向你赔罪。你什么都不说就一走了之，你知道你这样有多吓人吗？”
“有什么好吓人的？”天娇手里暗暗捏了定身诀，却又迟迟舍不得弹出去。她很好奇慕容冲究竟是怎么找到她的。她自认为这次行踪隐秘，要不是燕楚珩无意中看到了她裹着的浑天布散出的光晕，没人能发现在她。
“会死人的！”
天娇这才发现慕容冲的脸色不好，神情也不似以前那般神采飞扬，整个人憔悴清瘦了许多。她莫名地有些心疼，双搂不由自主地搂住他的脖子，捏着的定身诀也化为乌有。
“听我说，我不适合你。你即使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我的心不属于你，你还是另找美人生活吧。你这样做只会让我为难，让我伤心，我还是要离开你。”天娇说得有些动容，她再没心情编故事，可也不能说出实情，只能说狠话冷落慕容冲。
以慕容冲那么骄傲的人，不可能为了一个心都不在他身上的女子费神。
“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慕容冲果然震怒了，他把天娇拉起来，一件一件帮她把衣裙穿上，“龙天娇，你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我又何必在乎得不得到你的心呢！我只要你的人，你记住，你是我的人，我慕容冲的女人！”
“从现在开始，我再不许你离我神情半步，即便是行军打仗，我也要带着你。你听明白了没？”
“你太霸道！我偏不要。”天娇的心在颤抖，她怎会是没心的人！她明明喜欢他，舍不得他。可只能选择离开他！
“那你就试试。”慕容冲拉着她的手按她坐到凳上，理着她散乱的鬓发，变魔术似的手里多了一支流苏钗，伸手插在她的发间。
天娇看得清楚，流苏钗正是她拿给茶寮胖大嫂当茶钱的，怎么又在慕容冲手里了。不用问也知道慕容冲肯定是寻着流苏钗想到她的。
她的头一阵眩晕，脑袋里像有万根针扎似的疼。她的额上顿时冒出豆大的汗珠，她知道是第四楼龙灵犀开始起作用了。她要忍受这种疼，才能让灵犀慢慢归位，才能成就她的灵力。脑袋里似有两股力量在交战，头痛欲裂的感觉涌遍全身。
她疼得哎哟一声昏倒在地，吓得慕容冲赶紧抱住她，叫人进来。

第二百十六章　迷茫的开示

耳边各种声音渐渐远去，屋里可以听到呼吸的声音，慕容冲的呼吸声。他拿着一个小玉瓶搁在天娇的鼻边，清凉醒神的玉瓶并不能缓解天娇的头疼。
她强忍着脑袋里撕扯的疼，佯装睡着了。屋里的珠帘哗地一声响，天娇闻到了苏太后的味道。
“王儿，我问过太医了。”苏太后才开口，就被慕容冲给扶了出去。
“她现在有病，谅也折腾不出什么风浪。你必须现在就把她送走。留着她将来一定是个祸害。幸好孩子没了，不然还不知道生个什么怪物。”
“母后！”慕容冲的声音低沉有力，苏太后惊到了。压着嗓子道，“你难道没听太医说她的脉相根本不是平常人，难道不是妖怪？你敢留我可不敢留，大幽更不敢留。你是大王，怎么能如此糊涂鬼迷心窍呢！”苏太后压着嗓子抽泣，听来分外悲凉。
“她不是妖，即便她是妖我也要她。大王我可以不做，大幽我可以不留。我现在就带他走。”门开了，拂进一缕春天的味道。应该是黄昏了吧，眼里全是昏黄柔和的色彩。天娇不知道她忽迷忽睡经过了多少时辰。
慕容冲的脚步急促，苏太后的裙裾摩擦地面发出簌簌声，紧跟着追了进来。
“你是大幽王，怎可说这样的话。大王说不当就不当，你置天下百姓于何地？”苏太后不再压着嗓子，有点声嘶力竭。
天娇不好再装睡，睁开眼，触到慕容冲充满血丝的双眸。
“我现在带你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慕容冲不等天娇说话，扶她起来拢到背上，抬步就走。
“这是要去哪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哪里还有一点大王的威严。”苏太后又恨又气的样子挡住慕容冲的去路，望了一眼慕容冲，目光落到天娇的脸上。
“我说姜天娇，算我求求你，求你不要再害我的王儿了，他受不起。他再这样下去，大幽江山就完了。”苏太后的声音透着哽噎，和面上的神情极不协调。嘴里求着天娇，眼神恨不能杀死她。
“母后请让开，她的病耽误不得。”
“不行！她必须离开云宵宫，必须离开你。你不能去，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派两位太医帮她治病，不过以后再不许回来。”
苏太后态度强硬，伸手去扯天娇的衣袖，想要拉她下来。
慕容冲身子一闪，苏太后被闪个趔趄。再抬头看时，慕容冲背着天娇已经出了中宫殿。樱桃和青桃赶紧去扶苏太后。
“太后息怒，王后不是妖怪，肯定是误会了。”
“误会个屁！经脉混乱，气血逆行，根本不是凡人所有。太医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苏太后推开樱桃的手，“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大王带个妖精回来也不及时通报我知道。非得这妖精搅乱大幽才甘心吗？小六子，快点备车，我要看看大王带着妖精到底往哪儿去了。真是气死我了！”
小六子跑进来禀，“大王让柳将军备马往天都山去了。太后，还是不要追了。大王骑的可是赤兔马啊！”
“又是天都山！”苏太后眉头紧锁，胸口的怒气平复了些。“传旨下去，各宫各院守好宫门，绝不许那妖女再踏进大门一步。什么王后，我现在就拟旨废了她。明日开始，我要临朝问政。”苏太后突然兴奋起来，权力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快活的。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对外只说大幽王近日身子不适需要静养。谁要敢吐露半点消息，小命就别想要了。”
外面的宫人应着，一道道宫门重重关上。
天娇听到身后云宵宫门咯吱落栓，脸上倒浮出一抹轻笑。她本就想离开，这下好了，正好顺水推舟为，不用再编谎想点子离开了。
慕容冲揽着她的腰摧动赤兔马狂奔起来，天娇望着他脸上焦虑的神情，不知怎么安慰他。
她也不知道体内冲突的气血是怎么啦，涌上头顶就头痛欲裂。太医的诊断她听得清楚，却想不明白。难道是第四缕龙灵犀不能归位造成的？
“吁！”赤兔马一声长嘶，生生被勒停了下来。天娇感脑袋又要炸裂，疼得轻哼一声。
“前面大嫂为何拦住去路？”慕容冲心里虽急，却也温和有礼。
天娇疼得眼睛似要突起爆炸，余光扫到前面立着的妇人，不由得心里一惊。虽不认得妇人容貌，可妇人身上的气度让她感到熟悉和亲切。
“民妇冒昧了！不过看公子马上的人似乎病得不轻，民妇家祖传百年医术，民妇略知一二，可否让民妇代为一看呢？”
慕容冲也被女人的气度震住了，跳下马抱天娇下来，才发现天娇又发病了。
妇人上前捏着天娇的手腕，眼里闪过一道微芒。天娇触到妇人的手指一瞬间，就觉体内好像注入一股温热，从手腕疾驰入心田再漫遍全身。头疼果然缓和了些，她定定地望着妇人，神思迷茫起来。
妇人并不看她，问慕容冲是要带病人去哪里，慕容冲如实相告，准备去天都山。
“天都山是不错，不过这位小姐的病并不用去天都山顶，只要在山脚下的镜湖映月吸取天地灵光即可。”
“镜湖映月？那是什么地方？”慕容冲被妇人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镜湖他去过两次，从没听说有镜湖映月这么个地方。
“这个我就不方便说了，天机不可泄露，一切都要看这位小姐的机缘。”
妇人放开天娇的手，突然转身就往路旁的林子里去。柳勇要追，慕容冲拦住他，望着茂密的林子若有所思。
天娇的神情仿似大梦初醒，她突然猜到妇人是谁了。
“是否好点了？”
天娇点头，“好多了。”慕容冲扶她上马，她靠在他怀里，赤兔马四蹄扬起向前冲去。她的神思又迷糊起来。
龙母要向她提示什么呢？为什么突然现身假扮妇人开示她？镜湖映月是什么东西？难道她得到的龙灵犀有问题吗？到底是姜篱的龙灵犀还是燕楚珩的龙灵犀呢？

第二百十七章　冰火两重天

日暮黄昏到晨曦天明，天都山终于到了。柳勇过来牵走喘着粗气的赤兔马。天娇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慕容冲让人修了一条往天都山的驿道。盘旋着的狭窄驿道艰险，却好过从前来时的攀山凿岩。这回连马都能直驰天都山脚了，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在镜湖边扎好帐篷，慕容冲抱天娇进去躺下，天娇想要起身，慕容冲止住她。“你先歇着，我去找找镜湖映月。”
“你相信，那位大嫂？”天娇差点冲口而说她的母后，突然意识到怎么能跟慕容冲说这样的话，赶紧改口称呼那位大嫂。
慕容冲笑了，“相信，当然相信。她只给你把了脉，你一路上都没有再头疼。那位大嫂不是一般人。你先躺着，我去去就来。”慕容冲掀了帐帘出去。
天娇乖乖地躺下，才眯了一会，脑袋里冲突碰撞的感觉又让疼得满头大汗。她不能忍受地翻滚着，一股奇寒突然脚底往头顶直窜，她瞬间感到浑身冰冷，四肢冷得有些麻木。
真是奇怪！她想不明白，意识也渐渐麻木，冷得双唇不住地哆嗦。似乎帐篷四面漏风一样，刺着她的肌骨。她知道外面是明媚的春天，怎么会有寒风劲刮。
“天娇啊！”天娇最后的意识听到有人叫她，她情不自禁地应了一声。声音很小，小到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可是她话音刚落，倏地一阵阴风刮来，她的身子旋在一团黑影里不见了。
帐帘噗嗒噗嗒地晃动着，守在帐外的侍从发觉异样，探头往帐子里看了一眼，突然惊呼，“王后不见了！”
王后不见了~
天娇的耳边似乎余音仍在，她觉得浑身无力，不能思考。
哗地一声水响，天娇顿时清醒过来。不知是谁往她头上泼水，她睁开眼，眼前是无边的黑暗。她心里一惊，不知身在何处，显然不是一个好地方。
屏息观察四处的动静，远远近近扑闪的眼睛和腥臭的呼吸让她头皮发麻。她似乎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莫珈的味道。
她正想着，眼前突然灯火大亮，近在咫尺的竟然是燕姝。燕姝又恢复了往昔的容貌，弱不胜衣的样子和她眼里的冷厉极不协调。
“姜天娇，你也有今天！”燕姝闪动冷厉的眼眸，又凑近了一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我好歹姐妹称呼一场，明年这个时候我会记得给你烧纸的。”
天娇不想理她，掠过燕姝的肩头望向她身后斜倚着的莫珈。
天娇傲然不驯的样子激怒了燕姝，她伸手往天娇脖子要套一个锃亮的皮圈。天娇闪身，燕姝套个空，有些恼羞成怒，“死到临头竟敢躲！”说着又扑上来，手刚伸到半空就像突然被钉住一样不能动弹，连话也说不出来。怔怔地盯着天娇，狠厉的神情僵在脸上显得有些滑稽。
天娇拢起双手，望向莫珈。她想这时她突然又恢复了神功，一定是冥冥之中老天在帮忙。
“咦！你竟然会定身法。”莫珈收起半瘫的坐姿，起身走到天娇跟前，“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还想问你是什么人呢？”天娇明知故问。莫珈此时的样子并不嚣张，倒更像一只丧家之犬。
“我是她男人。你快说，怎么会定身神术？”
看样子莫珈并不想说出真实身份，天娇也只作不知，“你还挺识货的！不过据我所知这个女人是西蜀丘田的女人，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了？”
莫珈笑得阴冷，灰白的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