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娇_严歌玲-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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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你陪他就够了，我若陪他岂不成了多余了。”燕楚珩想把话说得轻松快悦些，可是话一出口却是满满的悲伤。
“我会陪他，他也需要你陪。答应我，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多陪陪他。”天娇的神情起了悲恸，她突然意识到如果她真的得了慕容冲的龙灵犀，而他成了傻子或者终身不能下床，她都要留下来陪他走到生命最后一刻。
“你要去哪儿？”燕楚珩不明所以，奇怪地看着天娇，见她神情悲恸，知道她心里有事瞒他。非要让她把话说清楚。
天娇沉吟了一会，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一字一顿道：“我要帮他完成心愿，我要一统江山。收了吕国，南燕和南凉，把西蜀和北燕不安分的氏族全部铲平，我要让天下归一。”
燕楚珩听得一愣一愣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半天才反应过味来，“你，你是女子，怎可抛头露面，更何况要去征战杀场！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我的天娇妹妹，不带这么逗人玩的。是不是慕容冲的病让你忧思难解，你和我玩笑的，你快说，你是开玩笑的。”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天娇平复了情绪，定定地望着慕容冲，拉起他的手，“大王，我知道你不止要做大幽王，你要做天下之王，王中之王！
我一定会帮你了却心愿的，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姜篱对你使的阴招我一定会还给他，替你报仇。等你好了，我一定交你一个太平天下，你好好治理，让百姓安居乐业……”
“我的天呢！好妹妹，你不要吓我，你要是出事了，我可真不要活了。我在这世上真的再没亲人了。”燕楚珩突然哽噎起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为他出征

天娇要替慕容冲出征一统天下，燕楚珩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他要随军帮助天娇，天娇说了半天好话，才让他打消念头。
“那你给我准备些材料，我要制些手弹给你，遇到危险可以保你脱身。”
见燕楚珩不为她做点什么誓不甘心的样子，天娇笑着答应，让人取纸笔来，让他一一列明好叫人采办。
樱桃端了热杏仁茶进来，见燕楚珩挽袖子要磨墨，顾不得和天娇招呼，快步走到桌前，把茶盘搁在桌上，从燕楚珩手里拿过墨块，仔细地在砚台上研磨起来。
燕楚珩讪讪地甩甩手，“许久不提笔写字，都快忘了怎么写了。”
天娇看出了樱桃的古怪，笑着不好说破，把青桃叫进来，让她候在屋里，等燕楚珩写完了，赶紧和樱桃送去内务府。
青桃应着立在樱桃身边看她研磨，樱桃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新制的奶香杏仁茶你赶紧端给王后喝呀，傻愣在这干什么？”樱桃用胳膊肘拐了拐青桃，青桃这才看见另一方桌上的茶盘，赶紧端给天娇。
“我不喝了，我去一下清心阁。”天娇说着就要往外走，樱桃停住手，问她去清心阁做什么？青桃白了她一眼。樱桃假装没看见，“这奶香杏仁茶凉了就不好喝了。”樱桃嘟了嘟嘴。
“你个不懂事的丫头，南燕王在这，你就准备一盅，我怎么喝得下。还是给他喝吧！我去去就回。”
天娇快步出门，听到身后燕楚珩不好意思地推辞那盅杏仁茶。她的嘴角泛起轻笑，心想樱桃这丫头什么时候怀春了呢？竟然对燕楚珩用情很深的样子，这样一来，还真有些不好办，万一两人天雷勾地火地出了点什么事，当真要闹出丑闻了。
不知不觉到了慕容冲平时喜欢读书写字的清心阁。日头西斜，阳光斑驳地洒落在长案上。案头搁着一摞书卷。
果不出所料，慕容冲的兵书战册还不少。天娇坐下顺手取过一卷，不一会就看得入迷了。她的目光敏锐，看得聚精会神，竟然忘了时间。直到听见外面樱桃和巡值的争执，才发觉早已暮色四合，屋里漆黑一片了。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顿觉无比舒畅。她扫了一眼案头和书架，她想看的书都看完了。仿佛一页页的文字都变成了一幕幕征战的场面浮现在眼前，让她兴奋非常。
“快放我进去，王后肯定在里面，她说过来清心阁的！”
樱桃不满的声音传来，天娇赶紧推门出去。
“哎呀，我在屋里看会书竟然睡着了。害你们担心，走回去看大王去。”天娇脚步轻快抬腿就走，樱桃回头和拦她的侍卫翻白眼，一回身，天娇又走出去老远。
回到中宫殿，殿里已经燃起了烛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梅子香。
天娇吸了吸鼻子，樱桃刚好进门看见，马上说，“奴婢在太医院，见他们新制的驱蚊虫线香是梅子香，就要了一盒来，不知王后喜不喜闻。大王最喜欢梅子香了，以前云公主的屋里就经常燃梅子香。太医院的香料还是照云公主给的方子配的呢。”
“喜欢，挺好闻的。对了，云公主这个月就到预产期了吧？”天娇不动声色。
“好像是吧！”樱桃掐指算着，一时也拿不准。
天娇笑了。看来樱桃并不像她说的那么关注苏锦云的一举一动啊，她好好的突然提起苏锦云，不过是想让天娇心生妒忌，以平复她看见燕楚珩和天娇在一起时，亲密的样子而起的妒火。
“北候府我也好久没去探望了，明儿一早，你和我一起去看看，顺便准备些礼物带上。至于带什么去，你看着办，我相信你的能力，快去准备吧。让青桃在这里侍候就行了。”
樱桃应着，脸上抑制不住喜悦，躬身退了出去。青桃端了晚膳进来，天娇吃了几口就让她拿出去。青桃着急地问，“是御厨做的不合口味吗？”
“不是，天热了，没什么胃口。”
“那奴婢明儿让厨房仔细些，做点开胃可口的清爽小菜，奴婢也发现自从王后这次回来，胃口大不如前。”
青桃关切的模样让天娇想笑，青桃哪知道天娇如今的几近半仙的身体，再不需要那些大荤大油来满足口腹之欲了，她需要的是修心养气聚神。
天娇不想却了青桃的好意，随口应着，“也好，的确这次回来感觉有点变了。对了，南燕王在太医院养伤，你们可有代我去看看他。他是我的干哥哥，总要表份心意的。都怪我当初走得急，都忘了这个事。”
天娇注意到青桃脸色一红，吭哧道：“奴婢倒没有去看他，不过樱桃去了，太后把她调去服侍南燕王有三四天。奴婢听说那会南燕王行动不便，都是樱桃日夜在跟前服侍的。”
“噢？！是太后叫她去的呀。太后真是宅心仁厚，虑事周全。”天娇让青桃出去，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苏太后的城腑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呢，怨恨她也就罢了，竟然想陷害燕楚珩。难道是想治他个**大幽后宫之罪吗？天娇冷笑几声。
第二天从北候府回来已是午时，要和北吕王后和苏锦云叙旧难免耽误些时间。天娇进了锦云宫，青桃迎出来，奇怪地一直往她身后看。
“别看了，樱桃没回来，我让她留在北候府陪苏姐姐解闷了。北候府的丫鬟哪能比得了樱桃呀，她心细，又了解苏姐姐，正好陪她生产，直到孩子满周岁，如果她愿意，就留在北候府，到了年岁，从北候府风光出嫁也好。”
青桃啊了一声，露出一副羡慕的神情。
“今天太医来把过脉吗？”天娇边往中宫殿走边问。
青桃连连应是，“太医说大王好多了，手脚都有知觉了。从今儿起每日行两次针，再辅以药熏，大王不日就可康复。”
青桃欢快的神情让天娇也跟着高兴，虽说慕容冲的好转都是她的功劳，也难保太医的一些法子没有功效。

第二百三十七章　漫漫征途

慕容冲的手的确有反应了，就在天娇握住他手的时候，他的手指在她手心里弹了一下。天娇的心里顿时涌出一股暖流，眼睛不自觉地润湿了。
已是子夜时分，天娇静静地握着慕容冲的手传输元神给他。她相信经过这一夜，慕容冲就能醒来。她希望他醒来，她就可以安心地出征。代他出征，给他拼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
东方破晓，待慕容冲头顶的白雾散尽，天娇扶他缓缓躺下。她换下汗湿的衣裳，守在他身边，期待着奇迹出现。
中宫殿外声音丰富起来，天娇叹了口气，慕容冲不醒，她就要等几日才能出征。
午时，一切归于安静，只有窗外的夏虫身在梦里似的呢喃。
青桃轻手轻脚地进来，看天娇小憩正香，不忍打扰，又轻手轻脚地出去，小心地拢好门口的竹帘。
“这可怎么是好呀？我家那位是死脑筋，没有大王的命令，他就是死在嘉兰城也不会回来的。”簌玉的哭腔飘进耳朵，天娇睁开眼。
难道姜篱打到嘉兰城了？她记得她和慕容冲离开的时候，姜篱起码还有些日子才能到达嘉兰，他虽伤了慕容冲的督脉经络，他也没讨到便宜去，慕容冲的长剑当时也刺穿了他的后颈。
何况他被慕容冲关在杏林密室的时候，他的元气也散得差不多了。要不是那半缕龙灵犀突然离体，让他瞬间暴发潜能，他也断不会伤到慕容冲。
天娇起身走到门旁，撩开竹帘，簌玉惊喜地望向她，复又神情悲戚，跪地求天娇下旨召柳勇回朝。
“嘉兰城是保不住了，好在采了两批黄金，都已连夜运了回来……”
簌玉话没说完，天娇摆手示意她不用说了，“囡囡还好吗？”
簌玉怔了一下，忙道：“好，我们娘俩前天夜里跟着运黄金的车回来的。我刚把她哄睡了，就赶紧来求大王下旨，大，大王好些了吗？”簌玉突然意识到慕容冲的病情，说话有些结巴。
天娇点点头，“大王快好了。嘉兰城现在是什么形势？柳将军怎么样了？”
簌玉一提到柳勇，神情是又爱又恨。她说嘉兰城现在恐怕是孤城了，前夜他们还能侥幸避过吕国的军队绕山路回到大幽，现在不好说。姜篱的队伍神出鬼没，没人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她回来的路上就看见原先大幽拿下的城池都已被吕国收复。
“柳勇要死守在嘉兰城，那不是死路一条吗！”簌玉说着开始抹泪。
“你先回去好好照顾囡囡，柳将军我会保他平安回来的。”
“真的？”簌玉不敢相信的样子，天娇公主她看着长大，却没想到也有凌厉果断的一面。
“王后怎么会和夫人打诳语呢！”青桃不想簌玉呆太久，影响天娇休息。簌玉不好再问，识趣地告退。
天娇站在门廊下看她的背影走远，不由得心生一股凄凉。她知道她若不出手去救柳勇，可能死守在嘉兰城的大幽兵士都没有活命的机会。
姜篱已经不是常人了，尽管他现在还没有颠覆一切的能力。想到这里，天娇往东宫殿去，才进殿门，就听见里面各种乒乓嘭啪的声音。
燕楚珩扎着围腰，正满头大汗地鼓捣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瓶子。见天娇进来，他手下不停招呼她随便坐。
天娇笑道：“那我就随便坐啦？”
“咦！这话听着有些别扭，是怪我反客为主了吗？我现在可不跟你客气，你看这些东西，只要我心情愉悦，到傍晚时就可制成两枚手弹，一切顺利的话，要不了两日，我可以给你准备一箱。足够你应付场面了。”燕楚珩笑得眉眼弯成月牙。
“一箱？难不成要我身上挂个箱子，只怕我挂不动啊！”天娇见他难得又露出从前的笑容，跟着开心。
燕楚珩的目光又盯在手里的材料上，不顾满脸的黑灰和汗水，一点一点小心地往一个椭圆形的囊里装粉沫。天娇好奇地走过去想捏起来看看，被他拦住，“动不得，快到一丈开外，我要确保你的安全。”燕楚珩紧张的样子。
天娇便坐在窗边的椅上等他忙完。燕楚珩似忘了时间，也忘了身边还有天娇这么个人一样，一直鼓捣到天黑，才心满意足的收手。回身看到天娇，顿时愧疚地道：“让你等这么久，真是罪过。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嗯，有事，有重要的事。”天娇笑了。
燕楚珩刚刚拎起来的心才落下，“吓死我了，还以为慕容冲怎么了呢！今天都没得空去看他。”
“他很好，你明天就住进中宫殿陪他。”
“什么？不是开玩笑吧？我和他住中宫殿，你怎么办？”燕楚珩吃惊得嘴里能塞一个拳头。
天娇伸手合上他的下巴，“我明天要出征，你陪他我才放心。”
“这么快就要走了？”燕楚珩不敢再张大嘴巴，失落和吃惊都写在脸上。
天娇嗯了一声，“放心，你制好手弹全部让沈将军带上给我。我这次打先锋，你今天做好的我马上带上。晚上请你喝酒，以示感谢。不许拒绝！”
天娇不管燕楚珩的错愕，不等他回话，拿起他面前的两颗手弹就走。“记得换身好衣裳，你可是南燕王啊？不要让人说在我大幽受欺负，连衣裳都没有好的穿。”天娇笑着走远，留给燕楚珩一个挺拔的背影。
燕楚珩的酒量到底不如天娇，没几杯就醉得不省人事。天娇让两个小太监扶他回东宫殿。她不想看到燕楚珩看她出征时忧虑的神情。
她拿上慕容冲的王令，连夜召沈将军议事。命他为征讨大元帅，三日后带两万大军到清凉谷与她和柳勇的先锋军汇合，直插西蜀，端掉丘田和丘野的封地。
军令如山，沈将军得令出宫。
天娇让人把慕容冲的银甲战衣拿来挂在床头。月光照着银甲战衣闪着微芒，她好像第一次看到慕容冲穿着银甲战衣从她的马车旁飞驰而过的模样。
天刚亮，天娇抱着慕容冲躺下，她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拥抱。她差点要放弃这时就出发的念头，终还是忍住，看他安逸的神情，她将夏被掩在他颈下。
飞身下床，披挂上银甲战衣，踏着晨光牵出赤兔马，一路举着王令奔出云宵宫。

第二百三十八章　城楼对峙

一骑红尘，踏起落花无数。眼尖的百姓看到了赤兔马上银甲罩面的人，欢声叫着，“大王，是大王出宫了。”声音未落，天娇的身影已渺远如烟。那些没看见的就怪说话的人大惊小怪，“大王怎么可能出宫呢？道大王出征吕国受伤，好久没有上朝了。”
嘈杂的声音里只需要选择一两句听就够了，天娇听在耳里，眉头紧锁。慕容冲的伤情连大幽的百姓也瞒不住了，看来要摆一出阵势，振奋一下民心。本来打算三日后和沈将军的大队人马在清凉谷汇合，这时她改了主意。
出了幽州城，天娇使出神行术，转眼之间就出现在嘉兰城的城楼之下。
只差一点点！天娇站在城楼下叹气，要是功力再精进一些，就可直接到将军府了。
城楼下弥漫着呛人的烟火，显然刚刚发生了一场进攻。姜篱还真够拼命的，一大早就发起进攻，这是想用疲劳战术困死守城的将士呀！
好在有硝烟掩护，天娇又使出神行术，这回准确地出现在将军府门前。将军府门前的守卫一扭头间，眼前就出现一位银甲罩面的将军，他们当然认得慕容冲的装束，赶紧上前跪礼。有将士飞身进去禀柳勇。
“都起身吧！”天娇沉声道，伸手扶起跪地的将士。
将士们怔住了，眼前的人当然不是他们大王。这时柳勇奔了出来，“见过大王，快快进府说话。”柳勇不待天娇说话，躬身示意她进将军府。
天娇看了一眼柳勇烟薰火燎憔悴的脸，率先进了将军府。
“王后怎可一人独骑入险地？大王怎么样了？臣着实担心。”柳勇进屋就掩上门问天娇。
“大王很好，你不用担心他。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做？”天娇避重就轻地说。
“臣当死守嘉兰城，不将其落入姜篱手里。若是不能守住，就把两个矿口毁了，将他也取不到金子。”柳勇抹了抹额上黑灰掩着的汗水，早上和姜篱一仗并没有半点优势。姜篱使用火攻，今天又是南风，风势全往城门里跑，城楼上根本没法站人。
柳勇无奈之下挨家挨户收集棉褥浸水，好不容易才退了火势，总算把清早的强攻给退了。可是城里百姓怨声载道，又有人往后城楼跳墙出走。
好不容易聚起的人气又散了，柳勇心里着急。百姓是衣食父母，被困的这些日子，兵粮已经光了，正打算朝百姓征集一些，现在是没指望了。他不知道还能守得了多久，抱着一颗鱼死网破的心打算同归于尽。
“嗯，金子不能让姜篱得着。可是你也不能不顾性命死守，死守孤城实是不明智之举。咱们要想一个两全齐美之策。”天娇沉稳的态度让柳勇有些意外，更意外的是她说话有大帅之势。实在让他刮目相看。
柳勇恭敬地等天娇吩咐，倒忘了问她是怎么进城的。天娇也不拖踏，让柳勇如此这般行事。柳勇听得连连点头。
城楼上的烽烟终于散尽了，露出了火辣辣的骄阳。大幽的将士们经过早上一役，浑身已是大汗淋漓不止，骄阳越盛，他们身上湿嗒嗒的衣裳贴着皮肉越发炙人。
天娇登上城楼，看着城外十里连绵的营帐，粗略估计姜篱的人马就有将近十万。城内的守军不足两千，差距如此之大，真不知柳勇是怎么捱过这几天的。
“你让大家都回去换上百姓的衣裳，打开后城门出城，暂时在城后山坡隐密处扎下营地等候吩咐。正门也全部打开，我要让姜篱有来无回。”天娇果断地命令道。
柳勇领命，传令下去。她既然相信天娇说的法子，就不会再多问。虽然心里装着许多疑问，这时也全当天娇就是慕容冲般服从。
“你也去。”天娇见柳勇立在身侧不走，命令道。
柳勇这下不干了，“那怎么成？怎么能让王后一个人留在城里！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保护王后。”他虽然知道要服从军令，却不敢相信天娇的法子真能两全齐美，最起码要保证天娇的安全才行。
天娇伸手取出慕容冲的白玉王牌在柳勇眼前晃了晃，柳勇知道见到王牌如见慕容冲，还想再解释几句，天娇已背过身去，“赶紧走！将士不能群龙无首。记住不要叫我王后，让人听了不好，可以叫我龙将军。我不是一个人，还有它，天骄！”
天娇的目光落在城楼下的赤兔马上，看着它赤红的鬃毛在阳光闪闪发亮，就仿佛看见当年慕容冲一袭轻裳教她骑马时的模样。
柳勇知道再不从命就是违抗圣意，蹬蹬奔下城楼往将军府集结队伍去了。
天娇看着城内熙攘的人流，却不是热闹时的喜悦，人人脸上一副疲惫慌恐。她苦笑一下，天下纷争到底为了什么？如果有一个好君王带领大家过上安稳的好日子，谁愿意整天担心吊胆地东奔西走没有安全感呢！
正午时分，城内的熙攘终于冷清起来，天娇知道柳勇带着队伍已经到后山坡安扎下来。她转过身子望向城外。她有一种预感，姜篱这会该来了。
果然，目光所及的绿色原野上突然黑压压滚来大队人马。天娇望着那漫无边际的人流，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来吧，等的就是你！
黑压压的人群越来越近了，天空中突然飘来大团大团的乌云，不一会聚成一大片，天顿时暗了下来，瓢泼大雨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姜篱的队伍顿时有些乱了。人群中有人呼喝漫骂着。
天娇的笑意更深了。
感谢五哥这么知我心意，这场雨来得太及时了！
姜篱的队伍不一会就调整好了步伐，冒雨前进。队伍中间的战车上，搭着高高的遮阳防雨的玄色金顶帐子，姜篱坐在战车上，抬眼望向嘉兰城楼。雨雾中只见城楼上一袭银甲罩面的将军迎风而立，说不出的潇洒俊逸，还透着几分神秘。
“那个好像不是柳勇？”姜篱像是自言自语。他身旁的军师马上道：“不是柳勇小儿，不知又是哪个不怕死的装神弄鬼，一个人站在城楼搞什么名堂。”
话音未落，一声脆响，军师的脸上挨了一巴掌。
“慕容冲你都不认识，你这个军师怎么当的？”姜篱嘴里说着，心里却直犯嘀咕，他知道他伤了慕容冲，慕容冲不可能这么快就好。
如果比他预料还严重的话，慕容冲能不能活着还不知道。他也没想到他吸干了啾啾的处子精元以后，乾坤功竟然一瞬间达到了十成功力。只消再寻两个个资质好的女子，就可圆他十二成功力的至高境界。到时天下无敌，他还怕什么慕容冲啊！

第二百三十九章　请君入瓮

天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姜篱的说话字字听进她的耳朵，她正是希望他把她当成慕容冲。雨急风大，她站在城楼上的身姿更加挺拔。仿佛此时慕容冲已融入了她的身子，她就是慕容冲。
有先头探马来报嘉兰城城门大开，城里仿佛没有人了。
姜篱摆手示意队伍停下，眉头紧锁起来，侧头问军师，“兵书上是否有空城计一说？”
“回大王，空城计一说倒是没有，臣以为他这是故弄玄虚，吓唬人的！”军师说完下意识地捂脸。
姜篱笑了，“怎么怕说错了再挨一巴掌？本王倒要看看他怎么故弄玄虚，不过千把来人，想跟我十万大军对抗，无疑以卵击石。我还就要闯进去看看。”
“大王要打自然有要打的理由，臣怎么敢怕呢，臣受教还来不及呢！臣以为他们自知穷途末路，就先逃出城了。至于城头上站的大幽王嘛……”
“怎样？”姜篱斜眼看着词穷似的军师。“他肯定是不甘落跑的身份，等大王进城，他肯定就从城楼进密道逃了。臣猜的，他们肯定挖了运金子的密道。”
“哈哈，好！进城，抓住城楼上的大幽王，赏黄金十万两。”
风雨中吕国的将士们一听有赏金，顿时炸开了锅。往前行进的速度更快了，转眼就到了嘉兰城楼下。
天娇看了看距离，心中有数。她不管姜篱在城下朝她吆喝辱骂。原地坐下入定一般，心思全在为姜篱和他的队伍造梦上。
吕国的队伍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快点抓大幽王拿十万两赏金啊！”
群情激奋蜂拥着涌入城门，都看出城楼上的人形单影孤，要拿赏金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