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娇_严歌玲-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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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冲终于发话，“马上断北燕后路。你带一千人先去封住谷口，我随后就到。”
沈将军的战靴声急匆匆走远，天娇笑出声，“你要是再不出声，沈将军肯定就进门了。吓死我了。”
慕容冲拍了拍她的脸蛋，“这世上还有你怕的吗？对我也敢用巫术，还好你笑着破功，我终于板回一城。”
“什么？又说我是巫术，我那是仙法。请记住，仙法。下次再让你尝尝。”天娇说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

第二百五十章　妖鬼出现

清凉谷里杀声震天，谷口已经被大幽军队封死。锋烟在夜色里弥漫，根本看不清山谷里的情形。
“坐好了！”慕容冲话音刚落，马车飞一般奔下山道。
“去哪儿呀？”天娇糊涂了，刚刚拔了营帐，慕容冲命令沈将军封好谷口就往北燕都城急行。而此时马车是往南的方向。上车时她看见了北斗星，她知道她正与大幽大军背道而驰。
难道是要回幽州云宵宫？她正寻思着，车帘子一闪，一封信飘了进来。“你看看再说，这回恐怕能用到你的巫术。”
“又来！”天娇拾起慕容冲丢进来的书信，凝神观看，竟是一封南凉送来的加急降书。大意是请求大幽收并南凉，南凉愿意俯首称臣，年年朝贡……
马车到了平路，天娇钻出车厢，拍了拍慕容冲的后背，“还给你，天这么黑我哪能看得见。”她把书信往他怀里一插，扭身钻回车厢。
马车停了下来，慕容冲让侍卫过来驾车，他钻进车厢。重又把书信拿出来，神情有些沉重。
“你不想看我就说给你听听，南凉出事了。”慕容冲顿了一下看着天娇。
天娇当然知道南凉出事了，她可不急着问呢，他这招欲擒故纵在她这不好使。她淡淡地噢了一声，也看着他。
慕容冲突然把书信往她头上打了一下，“小坏蛋，就知道你看过信了，还想骗我？以你的性子早该问出什么事了。”
“才不会！我的性子有那么急吗？”
“嗯，你现在是比以前沉稳些，毕竟年纪大了嘛！”
天娇不等他说完，就张牙舞爪地扑过去，“叫你说我年纪大，你的嘴太坏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她话没说完，身子已被慕容冲揽在怀里。“你的北吕太子哥哥从前可是南凉的少主，你怎会不关心南凉的事呢！说说看，你是怎么看这事呢？我一直不相信世上有鬼，可是你说你不是人，那么，可能世上也会有鬼吧！”
“你竟然把我和鬼比作一谈，你真该打！”天娇终于逮着机会在他脸上拧了一把，慕容冲哎呀求饶，她得意地笑了。
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鬼怪是不敢随意在凡间出没的，就像仙神也不可随意在凡间走动一样。三界六道各有种的规矩，南凉少主被鬼附身这个不可能，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天娇想起霸王庄主被西海龙太子凌振欢上身的事，不免有些心里没底。转念一眼，又觉不可能，霸王庄是个山阴奇寒之地，聚阴不散，难免会招来灾祸。要不狼太子莫珈也不会带着燕姝去那里避人。
可南凉国都是极阳之地，四季温暖如春，不可能聚阴招鬼，要说有不安分的仙魔无中生事倒有可能。可是那也要坏了仙规魔律的，除非他们不怕天雷地火的惩罚。
天娇陷入沉思，慕容冲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回过神来。轻笑一下，似鼓励自己也似安慰慕容冲，“肯定没事的，到时候看我的吧！”她知道慕容冲和南凉国一向交好，这回这事有点棘手。不过南凉国主动归顺倒是好事。
马车走了一夜，到了南燕边界。慕容冲让大家停下原地休息。
晨风送爽，奔波一夜的疲惫顿时消去几分。天娇站在马车边，看着慕容冲在边界线上望着南燕方向出神。初起的太阳拢在他身上，他的背影似乎闪闪放光。在天娇眼里，他的头顶的确放光，除了天娇谁也看不见的微芒，龙灵犀的微芒。
天娇心里又泛起了涟漪，可怎么办呢？他的愿望是要和她一生一世在一起，难道她真要守他终老？可是即便等他老去归于尘土，那缕龙灵犀势必又要在凡尘流转，到时又将投向何方，她怎能把握。她暗叹一声，拿不定主意。一直记挂着家里的纷争，让她心神不宁。
“大王留步！”一声长长的呼喊打破清晨的宁静，天娇扭头望去，驿道上尘土飞扬中一匹快马奔驰而来，到了慕容冲身前，马上的人翻滚着落在马下，单膝跪地，手托一封牛皮纸信函，请慕容冲过目。
慕容冲看完信，神情立即变了。他让那人去后边休息，快步走到马车前，把信递给天娇。
“又来信！很严重了吗？”天娇记得南凉送来的信上文字不多，对南凉少主的病症描述只有寥寥数语，这会又让人来送信，恐怕是凶多吉少，催他们尽快去吧。
“是南燕太极宫送来的信，你先看看再说。”
慕容冲神情严峻，天娇低头看信，果然是南燕太极宫的印鉴。看过信，她默然不语。慕容冲拍了拍她的肩，“是不是吓到了？”
“嗯，吓到了。”
慕容冲被她逗笑了，“这种时候突然都发生这样的事，看来真的很蹊跷。这回光靠你一个人是不行了。”
“你的意思是你也要出手，你能打得过妖？”天娇是真的担心，南燕裕妃好好的怎么会吃人了呢？虽说以前听说她着魔不与常人一样，可是燕楚珩将她关在行宫，也还能控制得住，这回太离奇了！正好又是和南凉同时发生类似的事情。这其中不得不让人怀疑两者的联系。
“我只知道邪不能胜正，走吧，既然咱们在南燕地界，就先去南燕。”慕容冲叫来一个侍卫，让他快马回云宵宫把燕楚珩接来。“他要是问起发生了什么事，你就说我大幽王接管南燕，要他来观礼。”
天娇望着侍卫飞马而去，挽住慕容冲的胳膊，“你把燕楚珩叫来，就不怕他看见裕妃那样心里难受吗？”
“也许吧！如果他真爱她的话。”慕容冲叹息一声，扶天娇上车。他又坐在前面赶车。
傍晚时分他们到了太极宫。如今的太极宫禁卫还是南燕的人，领军的却是大幽派来的正副侍卫官。而被裕妃生吃了的，正是大幽派来的正侍卫官。
宫门大开，副侍卫官红着眼睛拜见慕容冲，还没说话，喉咙就哽噎了。
“别急，慢慢说，由我大幽王在此，魑魅魍魉都不敢来做乱。”慕容冲神情淡定。
副侍卫官鼓起勇气说起昨夜发生的事，眼里不时闪过恐惧。

第二百五十一章　嗜血王妃

天娇不敢想像燕楚珩唯一的裕王妃，在夜色里吃人的样子，那个清瘦忧郁的女子，怎么能够飞檐走壁，抓人于无形，嗜血笑傲苍月……
“真的是裕王妃吗，你们不会看错？”
“臣自认夜视能力尚好，这偌大的太极宫，一个裕王妃怎会不认得。服侍她的宫人也看见了的，她就在那个屋角上趴着，生生把人给可吃了。只留下头脚和一具骨架。”
副侍卫官抹了抹不停冒出的冷汗，眼睛不敢直视他所说屋顶。
“裕妃现在人在哪儿？”天娇盯着那处屋顶，心想只怕以她现在的能力，要蹿上去也得费些气力。如果一切都如侍卫长所说，那吃人的裕妃一定不是她所认识的裕王妃了。
“不知道去哪儿了。所以为臣才赶紧书信一封，求大王定夺。”副侍卫长恐惧的神情转为愧色，什么事都要惊动大王，他觉得不称职。可实在别无他法。
“臣知罪，没有守护好太极宫，请大王降罪。”
“这会不是论有罪无罪的时候，你起来，带我去看看梁侍官。”慕容冲让副侍卫官头前带路，天娇要跟着，他拦住她，让她在原地等着。
想到只有头脚的一副骨架，天娇心里一阵发麻，不去也罢。她问守宫门的禁军，以前禁着裕妃的别宫在哪。禁军指了指太极宫最北方面的一处高墙。
天娇趁人不注意旋身一闪，就到了别宫。别宫的高墙仿似把光亮阻在墙外，不过才傍晚，别宫里却昏暗阴森，时有乌鸦惊叫几声，让人更觉毛骨悚然。
“裕妃姐姐，我来看你来了。”天娇试探着叫了一声。没人回应，整个别宫连个人影都没有。突然她的肩膀被弹了一下，她惊得掠到一边，却发现是扑簌的叶子掉在身上。
单枪匹马出来吃人，应该也不是什么有头脸的妖鬼！她心里暗忖。心思刚起，耳边传来一阵尖厉的怪笑。声音异常刺耳，仿佛是一把利剑要穿过耳孔，似人声，又似鸟兽，让人心神不宁，焦虑烦燥。
天娇拈了一个去字诀在手上，随时准备退去那正在靠近的危险。她能嗅到危险的气息，一股异常的腥气正朝她涌来。她轻斥一声，“大胆妖孽，龙公主在此，快来受降可饶你不死。”
“龙天娇，别来无恙啊！”裕王妃从暗影里闪了出来，一双细长的眼睛盯着天娇。
裕妃的样貌没变，声音没变，还是天娇在大幽清心阁见过的模样，听过的怯懦声音。可她待又走近几尺，就发现她的神情却完全不同了。
她的神情透着说不出的诡异，眸光闪着腥红，薄唇翕合之间，一股无比的腥气直扑人鼻息。
“你是谁？怎会认得我？”天娇警觉地捏着去字诀，准备随时施法。
“我是谁你不认得了吗？我们不是好姐妹吗？”裕王妃边说边往天娇跟前靠近。猛然张开血盆大口朝天娇的脖子咬来。
说是迟那是快，天娇送出去字诀。裕妃身子像是被人拎起来抛开去，挂到了几丈远的树杈上。
“龙天娇，你是来受死的吧！今天就让我来为我儿报仇。”
声音换成了一个陌生妇人的怒吼，天娇怔了一下，脑中灵光一闪，想起这声音不正是古修县的穆夫人嘛！原来是蛇妖附身化形，如此本事，也得有千年的道行。
天娇不敢怠慢，待蛇妖再次扑来，她施出定身法，蛇妖在她身前一尺定住，对她怒目而视，一双细眼似要爆出血来。
“龙天娇，当年你龙母害我渡劫失败受伤跌进深潭，这么些年我不得不嗜血补充元气才能续命。要说我杀人害命罪有应得，你杀了我儿子这笔帐该怎么算？你母后欠我的神位怎么算？你们自诩神仙，还不是踩着别人的肩膀爬上神位的。你们都有罪，都该死。”
蛇妖说得嘴里流出血水，吓得天娇往后退了一丈。“我没有杀你儿子，你和你儿子害了穆府的子孙，已是罪孽深重。你认罪吧！”天娇觉得和蛇妖搅不清前尘往事。想起锦鲤精花锦儿也是在她母后行雨时升仙失败，便在人间放纵。难道她母后为百姓布雨解队旱灾有错吗？
“我不认罪，我们得活命。就像人们要吃牛食羊一样，人们不吃牛羊一样可以活命，我们不食人肉，就得死！这全是你母后害的，你应该母罪女偿。”蛇妖振振有词。
天娇不想再和她耗费精神，她掏出银刀短刃，打蛇打七寸，眼前的蛇妖人身，该从哪里下手呢？她犹豫着走到蛇娇身前。
突然蛇妖换了一副声音，裕妃的声音，“妹妹，救救我，我不能死，我还没有见到楚珩呢！我好想他，快点救我。”
天娇怔住了，盯着裕妃流泪的眼睛，对，那应该是人的眼泪。眼前的身子里竟然有两个魂灵，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执着银刀的手颤抖着放下。
“楚珩上次走的时候说要去天都山，他和父王一道去的，你一定见过他了。我敢肯定！”裕妃露出祈求的神色。
天娇彻底相信了眼前说话的是裕妃，“蛇妖你给我出来，你放过裕妃，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你赶紧回到深山继续修行，也许有朝一日还有成神的机会。若是再留在这里作恶，只有死路一条。快出来！”
“你定着我怎么出来？”裕妃的声音又换成了穆夫人的声音。
“好，我收了法术，你保证放过裕妃。”
“我保证！”
裕妃的眸光闪了闪，可惜暗色时天娇没有注意到。她收起定身术，裕妃的身子抖了几下，伸展了几下手脚，朝天娇笑，“多谢妹妹救我。”
天娇正想喊蛇娇出来，裕妃突然朝她的脖子咬来，她没提防裕妃有这么一招，顿时觉得脖子上刺痛难忍，啊的叫了一声，用手捂住喷血的伤口。
只见裕妃哈哈笑了起来，“乳臭未干的小龙女也敢跟我千年蛇仙谈条件，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今天我只要吃了你，就不用费劲修行了，你比什么仙丹灵药都管用。助我长生，助我升仙！哈哈哈~”
裕妃的脸渐渐扭曲，成了尖脸细长的穆夫人。

第二百五十二章　恍惚醒来

天娇知道蛇妖咬的伤口有毒，就在蛇妖再次扑来的时候，她用尽最后的气力使出去字诀，这是她这时所能用的最后一个功法，蛇妖狰狞的脸就快到眼前的时候，转眼之间消失不见了。
天旋地转，满天的星火，天娇意识开始模糊，喊了三声“龙天霖”便倒在地上。
温暖的感觉终于让她的心再次跳动起来，她睁开眼，熟悉的景物映入眼帘，这里是香丹苑，原来还在南燕的太极宫。
她牵动着嘴角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恍惚中见燕楚珩伏在床沿，似乎睡觉了。难道是错觉，她伸手想去碰醒他，手臂却如千金重，根本抬不起来。脖子更是厚如包铁，她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终于明白她脖子上的伤口包着药布，热流就是从脖子漫延到心口的。
噢，原来还活着！她有些庆幸。重又闭上眼，感受身体里热流的涌动。
怎么会活过来的呢？中了蛇妖的毒世上哪有良药，那些被她伤到的人，即使她不吃他们，他们也难逃一死。
天娇正寻思着，院门外传来脚步声，慕容冲的脚步声，那么急促奔到房门口来了。
“楚珩，怎样了，你怎么睡着了。天娇有醒来过吗？”
慕容冲拉着燕楚珩压着声音说话，天娇继续装睡。忽然一阵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她赶紧睁开眼睛。触上龙天霖焦虑的眼神，她眼底一热眸光泛水。
“总算醒了！”龙天霖长叹一声，脸上露出憨笑。
天娇想笑脸却上僵硬的，眸光里慕容冲的脸俯身下来，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这可是当着燕楚珩和龙天霖的面呀，天娇却害羞不起来，除了那股温热的暖流在身上游走，她全身都是麻木的。
“别担心，你会好起来的，三哥出手，我就知道你不会死。”慕容冲说着，眸光里星星闪烁。
慕容冲称呼龙天霖三哥叫得那么自然亲切，龙天霖似乎也很享受他的呼唤。天娇这时才看清两个人身上都落着黑色的灰烬，脸上也有烟薰的痕迹。
燕楚珩从他们身后挤进来，“谢天谢地，总算醒了，我都守了两天了。”他又扭头问慕容冲，“你和龙大哥抓到那妖怪了吗？”
慕容冲拍他肩膀，“是龙三哥不是龙大哥，那妖妇已经被我们烧死了。这回她再也不能作恶了。可惜了你的王妃，早被她蚀了脑髓，回天乏术。贤弟要节哀！”
燕楚珩怔了一下，复又尴尬地笑笑，他对裕妃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仿佛那只是一个名字，听着就像别人的事情。
“这全是贤妹夫的功劳，我不过是帮着围堵了一下。”龙天霖望着慕容冲的眼神全是赞赏。
蛇妖被烧死了！天娇不知道慕容冲是怎么做到的，她不由得又对他刮目相看几分。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凡人！
天娇不能扭头，眼神却使劲地去寻燕楚珩，盯着他的头发看，又望向龙天霖，龙天霖问她想说什么，她的目光又落在燕楚珩的头发上。慕容冲明白了什么，拉着龙天霖说，天娇是想让他帮燕楚珩把满头白发治好。
龙天霖拍着脑袋憨笑，“我这妹子也真是，男人白发也不差嘛，你看他这样子多么出尘脱俗不，与众不同。”
天娇使劲眨眼，眼泪都快急出来了，不能动不能说话的感觉简直要命。她曾暗暗发誓要帮燕楚珩医好白发，她三哥手上有药，她当然不想错过了这个机会。
“好吧，我尽力，你也知道我不是大夫，更不是垚老爷子，一切都看这位燕兄弟的造化了。”龙天霖搓了搓宽厚的手党，显然有点为难。
燕楚珩笑了，“天娇妹妹不用为我劳心，我这样已经习惯了，要是又变为乌发，恐怕还不适应了呢！这次我急着赶来，坐在飞鸟神器上别提有多威风了，经过一处村子的时候，他们都叫我神仙，还纷纷朝我膜拜，你看我这样是不是像神仙。”
燕楚珩想逗天娇开心，自己的眼里却涌起泪意。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突然有种英雄末路的感觉，这世上除了眼前的义妹，已再没有什么亲近的人。人生似乎没有什么希望了，他对自己的相貌又何须在意呢？
“我小妹说了，我就得帮她了了心意。你去那边坐好，我还你一头乌发，记着，可不许反毁！”
龙天霖不由分说把燕楚珩拉到外间的架子床上坐上，拉下床帐帘子，起初燕楚珩还要反抗，架子床被弄得轰轰做响。可是不一会就没了动静，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慕容冲坐在床头，拢着天娇的头发，许是怕她着急别面的动静，便轻声的和她说话。
天娇这才听出了事情的大概。慕容冲回到宫门前不见天娇，问了禁军却说不知道她去哪了。不免心急如焚。有个禁军说起天娇问他们裕妃禁足的地方，他马上意识到天娇去了别宫。
当他飞奔着赶到别宫时，撞天门，龙天霖也刚好出现。两人都看到天娇躺在地上，抢步去抱她，这时蛇妖又出现了。慕容冲将天娇交给她三哥带去抢救，挺剑与蛇妖缠斗……
真是好险！天娇暗叹，要是他们两个有一个晚来一步，她的命就没了。
“好好歇着，有三哥护着你，我也安心了许多。你颈上敷的是他捣烂的还阳草，应该明日就能拆下来了。你到时也该可以行动说话了。”慕容冲有些疲惫地样子靠在床头。
天娇示意他快去洗洗，慕容冲会意，“你乖乖睡，睡醒了一切都好了。”他留下一抹轻笑，出了房间。
天娇微闭着眼，明天要是能好，就可以出发去南凉国了。以慕容冲的本事，要对付南凉国的邪魔应该也不在话下。起码南凉国主没有发疯吃人。
可是，第五缕龙灵犀该怎么破？萦绕在她心头要实现慕容冲愿望的不可能，让她又莫名的惆怅。
一道闪耀的绿芒在眼前绽放，刺得天娇睁不开眼睛。待绿芒淡去，她暗呼一声，二哥！
龙天霄神情冷淡地出现在她的床边。

第二百五十三章　肺腑之言

龙天霄的袍袖潇洒地朝门外甩去，内外两道门无声地合了起来。他俯身看着天娇惊讶的眼神，挑了挑眉毛，手臂往半空一伸，手里多了一粒闪亮，伸手搁进天娇嘴里，手指一下一弹，开合之间，那粒闪亮吞进了天娇的喉咙里。
雪龙珠！天娇当然认得雪龙珠，她二哥的雪龙珠已经滋养了至少一千年了，他竟舍得给她？她不敢相信的看着龙天霄，一向孤傲不苟言笑的龙天霄，此时的神情还是那么清冷难以接近。她喉咙拉风箱似的响着。
“说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龙天霄的声音一如他模样的清冷，背立着双手，盯着天娇的脸。
“我，”天娇发现终于能开口说话了，不免有些惊喜，“多谢二哥的雪龙珠！”
龙天霄摆摆手，“不过是个身外之物，微不足谢。我来问你，你是打算和那小子厮混到什么时候才肯回家。你知道父王和母后一直悬着你的事，才迟迟不肯决定去南海养老。他们年纪大了，再也不能操心那么多族内的事了。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
天娇意识到那小子说的就是慕容冲，她激动地起身坐起来，“二哥，我没有，我也想早点回去看望父王母后，家里出了事，我也焦急呀！”
龙天霄噢了一声，“你知道些什么？”天娇就把凌振欢说的话复述了一遍。龙天霄又挑了挑眉毛，“不要听外人胡说，家里一切都好，不然你三哥也不会有空出来帮你。”
天娇一听这话，心情舒展了许多。
龙天霄话锋一转，“不过，你在凡间耗着，天霖和天赐时不时过来帮你，已违仙规。我劝你早做打算，尽快了了眼前的事。”
“可是第五缕龙灵犀还没找到。”天娇有些心虚。她眼前遇到的难题如此矛盾，她不敢肯定怎样才能拿到最后一个灵犀。
龙天霄的目光有些灼灼，天娇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妹，天阙去打听怎样才能拿到龙灵犀这事我知道，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只要你找到目标，就趁那些有龙灵犀的凡人睡着的时候，直接按在他的天灵，只消一柱香的时辰就可以得手。”
“这么简单？”天娇简直不敢相信，要是有如此简单的法子，她四哥一定不会寻不到的。她四哥办事一向要谨慎细致，在龙族的人缘也好。
天娇狐疑地样子让龙天霄有些气恼，“我是你二哥，难道会骗你不成，你小时候是谁总背着你去云河里嬉戏，是谁领着你去听禅韵神钟……”
“是二哥，二哥一直宠我，对我好。上次我差点死了，也是二哥拿了二嫂护胎的仙药给我补身子。”天娇不知该怎样表达她对她二哥的敬仰。过去那些对他的怀疑通通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你知道就好，听我的话，尽快收齐龙灵犀就离开这里。凡间的妖魔鬼怪不是你要去对付的，自有降魔收妖人去收拾。你不能抢他们的饭碗。你明白吗？”
“我明白。”天娇顺口答道，其实她也不明白她明白了什么，她只听明白了她二哥说的取龙灵犀的法子，只要在慕容冲的天灵上放一会手掌，就能取到龙灵犀，那她还纠结什么。
“好了，我走了！不要告诉你三哥我来过。”龙天霄说完旋身不见了。屋里屋外的门又无声地打开了。
慕容冲一脸茫然地走了进来，看见天娇坐在床上出神，他惊呼一声，“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