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娇_严歌玲-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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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冲回过神来，喊了一声，“出手！”
天娇立即旋身往水池里坠去，慕容冲随后飞身飘落池边。燕楚珩按照约定和姜启槐守在石壁边，两人紧张地望着水池下的情景。
桑妃像睡觉了一般，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寒奉浒没料到有人从天而降，慕容冲的长剑朝他刺出，他不得不腾出双手去应战。桑妃扑通一声，从半空跌入水池。天娇眼疾手快，伸手拽住她，推到池畔。
天娇使出定身法朝寒奉浒挥去。
寒奉浒正挥拳砸向慕容冲，突然身子僵在半空，拳头举在虚空没有落处。慕容冲长剑一挺，刚好从他胸口穿过。一缕黑烟从他胸口散出，伴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惨叫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嗡嗡的回声听得人汗毛直立，天娇燥热的心境终于冷静下来，她凝神看见黑烟里正缓缓升上水池上空，月华被染成墨色，月亮再露出真容，已经移出水池中天。
“不好，抓住他！”天娇大叫一声，她终于看清了那缕黑烟里莫珈的隐形。莫珈要逃，天娇岂能容他。旋身跃出水池落到石壁前，姜启槐正襟危坐在地，嘴里念着经文，天娇听不太清楚，却知道那是驱邪法咒。
“你说谁？在哪里？”燕楚珩挥舞着手正愁没有落处，直问天娇要抓谁。等看清天娇对着那缕黑烟用劲，他大喝一声，“妖孽哪里逃！”手一挥，一枚闪着金光的流星暴弹扔了出去，正好砸在那缕黑烟中间爆开。
一声巨响，简直是地动山摇，黑烟散成无数的黑沫，空气中立即充满浓列的恶臭。燕楚珩掩鼻不敢呼吸。
天娇屏住呼吸，望着满天的黑沫终于归于尘土随风而逝，长舒一口气。“别念了，对付恶人就得以暴治暴。你要诲他向善，只是白费力气。”她朝姜启槐说了一句，转身又落入水池里。

第二百六十一章　情之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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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的爆炸太过激烈，水池里的烟色大帐已经面目全非。
天娇和慕容冲四下搜寻了一下，再没有遗漏什么人。回到水池旁时，燕楚珩和姜启槐已经从石壁上顺了一根老藤下到池底。
姜启槐几步奔到池畔人事不醒的桑妃跟前，伸手抱起她，眸光里全是担忧。
慕容冲神情有些难看，要知道姜启槐是他表妹夫，是苏锦云最爱的人，此时抱着别的女子，显然不合规矩。
天娇不便此时问姜启槐原由，怕慕容冲忍不住去揍他，赶紧拉着慕容冲从秘道隐形的花门出去。
燕楚珩可不知道那么多原因，他跟在姜启槐身后，一直问他，“她是什么人？是你过去在南凉的嫔妃吗？不对呀，她不是寒奉浒的妃子吗？一女不嫁二夫，南凉少主也不会娶一个别人的女人吧！”
天娇回头愣了燕楚珩一眼，燕楚珩马上意识到什么，“我没说你，你不要多想啊！”
“是你想多了吧！”天娇回他一句。燕楚珩讪讪地笑着终于安静下来。心思又在他的流暴弹上，又拦着慕容冲问他的暴弹如何，连魔怪都给炸得灰飞烟灭了。
慕容冲说好，燕楚珩来兴趣了，又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起来。
“好是好，就是太难做了，我做手弹不过十来天就能做一筐，做这个足足了小半年。一下就用没有了，感觉好空虚啊！不行，我得再做一颗放在身上才有得安心。”
“要做你就做呗，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天娇望着走在前面的姜启槐，他抱着桑妃脚步异常沉重的样子。
南凉太后听到爆炸声，急匆匆带人来到御花园，正好迎面碰上天娇他们出来。她一眼望见姜启槐抱着的桑妃，“她这是怎么啦？快传太医。”姜启槐并不停步，径直朝那扇花窗走去。
花窗里的灯火没熄，在窗上依然摇曳着花影。有人早帮姜启槐打开房门，他抱着桑妃进去，好半天没有出来。
南凉太后在灯影里看清了姜启槐的样子，惊讶地张着嘴，“是奉洵，是奉洵回来了！真是老天保佑！”她在身上打个佛印，赶紧去追寒奉洵。
“他和那个桑妃是什么关系，好像挺亲密的样子。”燕楚珩喃喃自语。听在慕容冲耳里可是非常刺耳。
天娇忙说她去看看，让慕容冲和燕楚珩等在院门口。走进屋内，阵阵熟悉的香气让天娇又起恍惚。
姜启槐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桑妃，南凉太后说些什么他仿似没有听到。天娇走到他身后，南凉太后叫住天娇，“让他们呆一会吧！难得奉洵回来。”
天娇听出南凉太后是知道原委的，便悄悄退到外间，南凉太后跟了出来，说起过往。
当年她虽贵为王后，却没有子嗣，一直当寒奉洵是她亲生的孩子一样养大。桑妃是她妹妹的孩子，她见她清秀乖巧，便有意栽培她做南凉将来的王后，一直养在宫里，和寒奉洵一起长大。
寒奉洵十五岁时，先王归西，南凉太后便有意让他继位，同时娶当年九岁的桑妃为王后。哪知道寒奉洵不辞而别出家为僧，她几次三番带着桑妃去山寺求他下山都不成，才又立了一位先王同族的内侄寒奉浒为储君。直到三年前才让寒奉浒继位，只好把桑妃给了寒奉浒。
啊！难道姜启槐心里是爱着桑妃的？当年是因为她的年纪小才没有成亲？不对呀，他是因为知道了身世才看破红尘，一心要超度真正的寒奉洵才出家的……
天娇一时理不清头绪，对苏锦云为他一往情深有了新的看法。心里不免有些泄气，她心里多少还是向着苏锦云的。虽然她现在和姜启槐有了孩子，可是姜启槐的心在别的女人身上，这份不完整的爱，多少让人纠结，她只希望苏锦云永远不要知道真相，才能傻傻地快乐下去。
“人各有命，奉浒身子弱不能人事，我才听了巫医的话帮他治病，谁知他着了魔，时常把桑妃也关在密室里，不知是做些什么……”南凉太后说着面色起了羞涩。
这话倒提醒了天娇，只顾着姜启槐的情事，差点忘了桑妃的身份。桑妃绝非是南凉太后口中的桑妃了，她可以肯定。
“不论怎样，只要他们两个能行人事，有了子嗣，我的心愿也了了。南凉虽然归顺大幽，做为寻常妇人也想儿孙满堂享受天伦……”
天娇再不想听南凉太后说的家长理短，她的心思又系在桑妃身上。
“我去看看她醒来没有。”不等南凉太后说话，天娇走进房内。
“哥，她怎样了？”天娇的语气透着古怪。
姜启槐起身望着她，似乎看出她的心思。无奈地苦笑道：“妹妹一定是怪我现在如此多情，当年又对锦云那么无情吧！”
天娇沉声不语，她当然有这想法。
姜启槐抬眼望见南凉太后站在门口，过去见礼。南凉太后又悲又喜，赶紧扶他起来。
自寒奉浒入密室治病以来，她去过两次，都被他血腥的双眸给吓得退了回来，从此再不敢踏足密室半步。
偶尔桑妃和她说些寒奉浒的病情，她才算心里有数。直到那****无意中看见他吸食人体药丹的样子，才惊觉情况有变，情急之下只好求助于大幽王慕容冲。
“奉洵，你回来治理南凉吧，现在家不像家，国不成国的样子，只能靠你了。”南凉太后抹了抹眼泪和姜启槐哭诉。
天娇略过他们的说话，一直盯着躺在床上的桑妃。
桑妃的面色浮现一面微芒，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长睫微微颤动，一点樱唇翕动不止，似乎正沉浸在一个恶梦里。
突然她的眼皮抖了抖，猛地睁开眼睛，眼里划过一道赤色眸光，定定地望向眼前的天娇。
天娇皱起眉头，一把拉住她的手。触手极寒，似要冰到心坎里。
桑妃狐起嘴角笑了，眼里的赤色眸光闪动几下渐渐隐去，叫了一声，“大幽王后，你怎么在这里呢？我是怎么啦？”
…，。

第二百六十二章　烟火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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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娇的目光探进桑妃的眼底，突然道：“燕姝，你还好吗？”
桑妃的眸光轻颤了一下，复又平静，嘴角的笑意荡漾开来，“你说什么？”
天娇手上从桑妃手上传来的冰寒更甚，整条手臂都似冻僵了，她只好放开手。这时姜启槐走过来看见桑妃醒来，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咱们走吧，慕容冲和燕楚珩还在外面等咱们呢！”天娇说这话时目光不离桑妃的脸。桑妃故作镇静的样子，却瞒不过天娇的敏觉。她已经肯定，眼前稚嫩脸蛋却有沧桑眸光的桑妃就是燕姝。可是怎么让她承认呢？
天娇发过誓要帮燕楚珩找到他妹妹，燕姝就在眼前了，却相见不能相认。如果燕姝抵死不承认，她也奈何不了她。
天娇和姜启槐走出房间，南凉太后追出来，执意要留他们在万春宫歇下。姜启槐当然不肯留下，天娇若有所思没有出声。到了院门口，南凉太后又邀请慕容冲和燕楚珩留下。
慕容冲看了一眼天娇似有所感应，他拍了拍姜启槐的肩，“咱们没有经过太后允许就进来，现在南凉少主的身后事咱们不能放任不管。你是修过佛的人，送佛送到西，帮他超度一番，也算对南凉尽了一份心意。”
姜启槐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算是默许了。南凉太后有些激动，忙叫人去准备客房。
进了客房掩好门，天娇忍不住问慕容冲，“你为什么要留下？”
慕容冲反笑着问她，“难道不是你想留下吗？”
天娇被说中了心思，很是开心，越来越感觉到和慕容冲有说不出来的默契。抬眼见他等着她说出心事，她莞尔一笑，“我一直想看看南凉的风光，能在万春宫歇几天挺好，也让我哥了了和南凉最后的情份，不然他肯定多少有点牵挂的。”
她心里想的是燕姝的事，说到姜启槐的牵挂，倒也贴切，谁都看见他抱着桑妃那副担忧的样子。刚才碍着时辰太晚，这话茬就先搁下了。
“嗯，他的确要了断牵挂！”慕容冲当然指的是姜启槐和桑妃的关系。
黎明将至，整个万春宫陷入一片沉寂。天娇搂着慕容冲的胳膊，身子一动不敢动。她的心里还纠结着燕姝的事，哪能睡得着。
突然窗外有人高呼着火了，天娇心里一惊，正要起身，慕容冲倒比她还快，飞身下地打开窗子，一股焦糊烟气扑面而来。慕容冲赶紧关窗，回身去床上拉天娇出门躲避。
门外烟火冲天，根本没法出去。慕容冲一时忘了天娇是有神功的人，拉着她又想从窗子跳出去。火势不知怎地突然蹿进屋里，长了眼睛似的直逼天娇和慕容冲的身前。
慕容冲急了，推窗拉着天娇就要往下跳。没想到窗外莫句其妙地也蹿出一股火光直接堵在窗上。天娇急忙旋身使出神功，一道微芒闪过，她出现在御花园中。这才发现一直拉着手的慕容冲没有和他一起出现。
她急忙奔回客房，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客房门前风灯火苗渐微，嵌纱窗下娇花正艳，哪有什么火光，更没有烟雾。她推门进屋，床边桌上的凤盏银烛，一粒豆大的火光忽闪着跳跃，终于熄灭了。
黎明前的黑暗中，天娇的眸光还是能看清床上被褥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再看刚才慕容冲要跳出去的窗户紧闭着，就像从来没有打开过一样。
推窗望去，窗外正好是御花园的一角，新蕾沐着微露，正迎着曙光绽放嫩蕊。一切都像梦一样，天娇猛然醒悟。刚才的一切都是有人使的迷魂法。她和慕容冲被人设计了。
她赶紧去找燕楚珩和姜启槐，两人睡得正香。被她的敲门声打醒，听说慕容冲不见了，两人顿时完全清醒了。
“宫里有人会邪术？”姜启槐不敢相信的样子。
“你听到的呼声是男的还是女的？”
燕楚珩这一问可提醒了天娇，她回忆起那声惊恐的呼喊，不由得目光一凛，“跟我来！”她快步朝桑妃的屋子奔去。
她不敢肯定那声呼喊就是桑妃的声音，可她可以肯定能使出迷魂术的人一定是燕姝。狼族的迷魂术一向有名，没想到燕姝跟着狠族太子倒学了些本事。
桑妃果然不在房里，一炉未燃尽的香屑在窗前冒着轻烟，那阵阵的焦糊味道不就是天娇情急之下闻到的吗？竟然没发现是一出幻觉。
天娇懊恼不已，见燕楚珩和姜启槐都奇怪地看着她，她不想再隐瞒，告诉他们桑妃就是迷惑她和慕容冲的人。
姜启槐难以置信，“不可能，桑桑怎么会邪术？”
燕楚珩当然相信天娇，“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看她吞了那么多女体药囊生成的玄阴丹，就知道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会的，她自小身子弱，那年我被毒蛇咬伤，是她及时帮我吸出毒液，我才能保住性命。这份救命之恩，我一辈子都会记得。她那么善良的女子，怎会使邪术？”姜启槐直摇头。
天娇这才听明白了他同桑妃的关系，她拧起眉头，心下已然明白慕容冲是被燕姝抓去了。桑妃不过燕姝的一个皮囊而已。
“怔着干什么，咱们赶紧去找慕大哥啊！万一被那个桑妃也弄成什么药囊啥的可不得了。”
天娇不等他说完，敲了他一下，“去哪儿找，你知道？”
燕楚珩摊摊手，“我不知道，不过一个小女子，能把一个大男人弄到哪儿去。肯定就在这个万春宫里。”
“她已经不是一个小女子了，她是妖孽，她会邪术，你不是她的对手。”天娇让姜启槐和燕楚珩回到房里等着，她要独自去寻慕容冲姜启槐哪里肯听，“我带你去，也许桑桑去了那个地方。”
“别总是桑桑的，没听天娇说嘛，她现在是妖女。你要是再以为她是好姑娘，到时就得自己吃亏。”燕楚珩一副说教的样子。
姜启槐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即便她成了妖，我也要感化她重新做人，做一个好姑娘。”
…，。

第二百六十三章　洞中暗战

天已大亮，宫内走动的人多了起来，花墙秘室那边炸成一堆废墟，好些宫人在收拾残局。天娇跟着姜启槐绕过那片废墟，进了一处藤草遮蔽的密道。这才发现这就是他们前两夜走过的地方。
“这里是我以前最喜欢来的地方，原先只是一处半遮蔽的藤草石壁，后来一时兴起凿成了密道。桑桑知道我喜欢这里，可我从没让她进来过。她应该偷偷进来看过。”姜启槐边走边说，他希望他的猜测是对的。
“姜大哥也有一时兴起的时候，我以为你修佛参佛的心性是早就有的。”燕楚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揶揄他。姜启槐似乎没有听见，继续往深处走。
天娇看出燕楚珩对姜启槐口中的桑桑非常厌恶，也许是因为她助那丑怪莫珈做恶，惹他难以释怀。
可是如果燕楚珩要是知道了他厌恶的桑桑，就是他一直寻找的亲妹妹燕姝时，该会怎样？天娇不敢想，不能说。只能默默跟着姜启槐的脚步走进无边的暗处。
这回没有人再阻止燕楚珩打火石照亮了，燕楚珩自言自语着，“慕大哥不知被那个妖女怎样了，他怎么会落入妖女的手里呢？他那么精神神勇的人，连火石的味道会引起那丑怪的注意都能想到，却想不到自己一时失察……”
“阿弥陀佛，燕老弟，你不累吗？”姜启槐不想听他的碎碎念。燕楚珩隔着天娇朝姜启槐做个鬼脸，高举着火把给天娇照亮。
天娇敏觉的耳力捕捉到了什么，那是慕容冲沉重的呼吸声。她扯住姜启槐示意他停下，吹熄了燕楚珩手里的火把。
“嘘！可能就在附近。”天娇轻声说。这会她也担心被燕姝听见打草惊蛇。她不知道燕姝和莫珈都学了哪些本事，从她对她的态度上可以看出，她恨她！燕姝对天娇的恨从来没有减少半分，此时可能连对慕容冲的爱意，都难以抵消她的恨，难保她不会对慕容冲下杀手。
姜启槐心领神会，朝一条岔路走去。天娇手里捏着定身诀，她决定只要见到燕姝，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定住她再说。
转过几道拐角，眼前出现一处三面环山的所在，顿时让人眼前一亮，显然已经出了万春宫。
姜启槐停步，回头悄悄和天娇说，这处是他以前练功的地方，遍布的密道大多是死路，只有两处出口。
“那里有一个泉洞，可以栖人。”姜启槐指着不远半山壁石上。
天娇不明白慕容冲的呼吸声怎么会传到秘道里来，她环视了下四周，明白了秘道有一段是穿过石壁之下。既然知道慕容冲的呼吸声不是幻觉，她抢先走出秘道。望着那水渍洇洇的石壁，捏着定身诀，沿着山脚朝洞口跑去。
燕楚珩在身后叫她等等，她可等不及了，她要马上见到慕容冲。
天娇出现在洞口，却没看见桑妃。洞内空间不深，一眼看尽洞内所有。慕容冲躺在一块碧石上，身上还是清早离开时穿的白色绸衣。他的身体摆成最舒适的姿势，沉重的呼吸在洞内均匀的响起，似乎睡得很沉很深。
天娇的目光落在慕容冲身上时，再难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快步朝他奔去。就在她的手要触到慕容冲的手时，洞内飘出一串尖声怪笑，那声音让人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
天娇顿了一下，再看时，眼前哪还有慕容冲的影子。
“燕姝，你给我出来，快点把相公还我。”天娇对着空荡荡的石洞喝道，她知道燕姝就在这石洞里，慕容冲肯定也在。只是空空的石洞里，看不到他们的影子。她确定刚才她又无意中中了燕姝的**术。她暗中掐着自己的虎口，让自己保持清明的状态，不再受燕姝**术的影响。
“天娇，你还是有两下子的！难怪我在锦云宫时斗不过你，连自己心爱的男人都不能得到。”燕姝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经恢复了她以前的声调，有怒有悲，有恨有仇。
天娇突然抬头，浮在洞顶的燕姝受惊地挪到洞壁上，复又落在地上，定定地看着天娇。
“你快把慕容冲交出来！”天娇的定身法朝燕姝使去。燕姝似有所察，飞快地荡开身子又不见了。
天娇只好又仰头看她，再挥出定身诀，燕姝坠到地上，重重地摔在她面前。
燕楚珩和姜启槐出现在洞口，燕姝的眸光飘向他们，顿时嘤嘤地哭了起来，桑妃十三岁稚嫩的抽泣声让人听着心疼。姜启槐过去扶她，天娇想拦也拦不住。
“你怎么啦？是摔到穴位了吗？”姜启槐在她身上点了几处穴位，见她还是僵着身子不能动，有些急了。
“桑桑，你快说是不是把大幽王给带走了？”姜启槐回身望了一眼天娇，他知道这个妹妹自从随了龙姓以后是有些本事的，他的桑桑显然是受了天娇的挟制。
“我没有，我只是有些难过，所以才来这里清静清静。”燕姝虽不能动，语气却可以温婉柔媚百转千回。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奉浒不在了，你难过，不过也得注意身子，这里不是姑娘家来的地方。这泉眼极寒，你快些随我回去。”姜启槐似乎已忘了他来此的目的。
天娇望着姜启槐抱着浑身僵硬的桑妃在她面前经过，她只好念了心诀，解了燕姝的定身法。燕姝的目光从姜启槐肩头瞟向天娇，嘴角露出一抹嘲笑。
天娇气得浑身发抖，她突然大喊一声：“妖女，哪里走！”一掌朝伏在姜启槐肩头的桑妃打去。
桑妃下意识地跃起，飘浮在洞顶，目光如炬地盯着天娇。天娇去拔燕楚珩腰上的短刀，谁知却是个空鞘。燕姝的眸光愈发炙烈，突然十指暴长，朝天娇的天灵抓去。
一直怔神的燕楚珩这时终于反应过来，大喊一声，“都躲开，快到洞外去。”天娇拉着姜启槐跑出洞外，燕楚珩也前后脚跟到。
只听洞内一声轰鸣，赤色的烟雾顿时四处弥漫，浓烈的血腥气漫延开来，呛得天娇掩住口鼻。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失而复还

“妖孽被我的流星爆弹炸死了！”燕楚珩望着扑面而来的烟雾异常兴奋，他也没想到他的流星爆弹威力如此强大。
天娇一听这话却大惊失色，燕楚珩的流星火弹她见过，这回换上更厉害的爆弹，光炸死妖孽还好，要是伤了慕容冲该如何是好！她敢肯定慕容冲就在石洞里。
天娇不顾烟火弥漫冲进石洞，敛眸凝神，终于看清了洞里的情景。凹凸不平的石地上洒着点点血迹，桑妃缩在石洞一角，似乎昏睡过去了。她头发披散在面前，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裙摆还有零星的烟火，散出烧焦的气味。
天娇过去踩熄她身上的烟火，身后传来燕楚珩和姜启槐的脚步声。
“妖女还没有死？！”燕楚珩看见桑妃，拔刀要刺。姜启槐拦他，他执意要斩尽杀绝。
“你怎么亲疏不分？她再有恩于你，那也是妖孽，不杀了她，肯定后患无穷。”燕楚珩瞅准个空缝挥刀朝桑妃砍去。
天娇眼疾手快使出去字诀，燕楚珩的刀锋滑过一边飞向石壁，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燕楚珩被眼前突然的状况弄懵了，他反应过来，“看看吧，我说这妖孽了得，假装睡死了，还能把我的刀给凌空挥去。今天我若不杀她，将来必定要兴起血腥风浪。”燕楚珩在腰里摸索着，掏出一颗手弹，刚要喊天娇和姜启槐避开，被天娇一把夺了去。
“你不能杀她！”天娇定定地望着缩在石壁旁的女子，又是恨又是怜惜。
“我为何不能杀她？那你来！”燕楚珩收好手弹，走过去拾起短刀递给天娇。
姜启槐拦在桑妃身前，“杀人一命积业障，不如渡人一世得福报，你们就放过她吧，她这个样子肯定也干不了坏事了。她应该不会杀大幽王，她罪不至死。”姜启槐连声念着阿弥陀佛。
燕楚珩气得直跺脚。
“她是你妹妹，你不能杀她。”天娇扔下短刀，啪嗒声伴着燕楚珩错愕的声音，他当然不相信眼前的桑妃就是燕姝了。姜启槐也怔住了。
天娇无心再和他们解释，寻着若隐若现的水声朝石洞一个隐蔽的缝隙钻去。她侧着身子通过那道狭小缝隙，心想燕姝是用什么法子把慕容冲隐进去的。
她能听到慕容冲沉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