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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幻]魔镜魔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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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莉诺儿时没少因为绣工不精被家中嬷嬷责骂,母亲过世后父亲宠她自然疏于管教,此后又是数年荒废,近几个月才重新拾起来,技法不免显得蹩脚。她看了乔治一眼,若无其事地继续绣已然走形的水仙。
就在这时,厅门终于打开,侍官中气十足:
“传北洛林与南乌尔姆侯爵夫人埃莉诺·卢克索觐见--”
埃莉诺当先施然起身,随引路的侍官走过鹰堡一条又一条长而幽暗的窄走廊,终于在两扇厚重的木门前停下。
侍官以手中的小锤叩击三下房门。
大门向内开启,正前方两扇圆形花窗中射入日光直刺人眼,埃莉诺不觉垂头回避,适应着光线小心打量厅中情状。石厅地砖黑白相间,乍见之下令人头晕目眩。古朴的石王座便矗立在那两扇辉煌花窗之间,埃莉诺第一眼瞧见的便是座上人逶迤至地的毛斗篷。
她没抬头,谦卑地欠身行礼:“陛下。”
厅中片刻的寂静,疏懒的男声随即响起:“平身,埃莉诺女士。”
埃莉诺依旧眼睑微垂,不着痕迹地向王座上看去。
八国共主给她的第一印象竟然是瘦弱:克洛维四世歪在王座之上,被大斗篷包裹得像一个黑毛球。他满头梅洛家族标志性的淡金发,肤色白得有些病态。国王的眼神四处乱飞,根本没定在埃莉诺身上,口气也漫不经心:“希尔德加嘱托我什么来着……”
埃莉诺没有贸然接话。
克洛维倏地坐直,啪啪拍了两下手。
觐见厅大门立时关上。埃莉诺唇线稍绷,却没回头。
“我亲爱的埃莉诺女士,久闻大名。”克洛维笑了笑,他颧骨突出、鹰钩鼻,这么一笑便显得有些尖刻,“您的皇帝表兄还好么?”
埃莉诺一怔,随即坦然道:“我与安东尼斯已经近十年未见。”
“是吗,是吗,原来如此,”克洛维嘀嘀咕咕,“可是他还特地差遣信使,托我向您问好,说期待与您再次见面。再加上德菲的事,我还以为您一直和皇帝陛下保持着联系呢。”
“您误会了,母亲死后,我与艾斯纳再无联系。”
克洛维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转而摇头:“那就难办了,皇帝还给您准备了一件小礼物。”
埃莉诺全身瞬时紧绷起来。
国王向身侧的侍官使了个眼色。侍官低眉垂目地捧着托盘上前,将一只银酒杯呈到埃莉诺面前。她盯着杯中深红的酒液看了片刻,抬眸:“这是皇帝陛下赐我的礼物?”
“唔嗯,不完全是,”克洛维打了个哈欠,“杯子是皇帝的礼物,他说……里面要盛什么酒款待您,由我决定。”
埃莉诺以微笑武装起脸庞:“容我斗胆问一句,您为我准备了什么酒?”
“安眠之酒。”
这与预想中的最坏情况一模一样。但尚在预料之中。
“看来您对我有很多误会,”埃莉诺一提裙摆就跪下了,“但以三女神之名发誓,我从未与艾斯纳私通消息,未曾损害过您的利益,更无伤害希尔德加女士之意。”
克洛维哧哧轻笑:“但答应罗伯特求婚前,你总该知道希尔德加才是她的妻子吧。”
“那时大神官已经废止了罗伯特与希尔德加女士的婚姻,”埃莉诺将姿态放得更低,“陛下,我祈求您的原谅!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愿意尽力弥补。”
“包括放弃科林西亚?”
埃莉诺没犹豫:“包括放弃科林西亚。”
克洛维放弃了敬语:“如果你真的有心补偿希尔德加,为什么在我传唤你前,你毫无表示?”
“请您原谅,美泉堡事态混乱,我自身难保。”
“嘛,之前的事不管也罢,但我原谅你,除了让希尔德加再来这里吵得我头疼以外,有什么益处?”
埃莉诺几不可见地一勾唇:“南乌尔姆盐矿的征税权,我愿意与您共享。”
“哦?”克洛维拖长了声调,随即怏怏道,“可实话说,我并不缺钱。哪怕你把北洛林那块全是石头的破地方给我,我也没用处。”
埃莉诺垂着头沉默。
国王果然继续自言自语:“我缺什么?我是八国共主,什么都不缺,”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拍大腿,“我缺一个王后。”
埃莉诺不觉讶然抬眸看了一眼。
“不是您,当然不会是您,我还不想死,”克洛维撅着嘴摇头,“您还太年轻,没有女儿,这条路可走不通……”
国王陛下比意象中还要难缠,埃莉诺定了定心神,任由对方继续胡言乱语下去。
“让我想想,啊,其实皇帝还提议送我一个科穆宁新娘,”克洛维猛地一顿,“似乎叫海伦娜,您认识她吗?她怎么样?”
“海伦娜女士是旧皇的养女,以美貌著称--”
“太美了可不行,不行,”克洛维打断她,自顾自叹了口气,“起身吧,让女士跪着即便是我也不忍心。”
埃莉诺却将身体压得更低:“我不配得到您的仁慈……”
“好啦好啦,我原谅您,反正希尔德加和罗伯特恨不得杀了对方,只要科林西亚到手,她也没话好说,”克洛维话锋一转,“问题在于美泉堡。我知道那原本是夏特雷男爵的产业,到希尔德加手里的方式有点不干净,要还给您也不是不可以……”
埃莉诺配合地抬起头。
金发的国王露出孱弱地笑,眼神如刀:“您的皇帝表兄最近在达克兰边境不太消停,再加上德菲的事神殿催得我头疼,开春后我将派一队使臣前往艾斯纳。前两次派去的使臣,可都被推到首都神殿阶前,如同切蜜瓜一般被砍下了脑袋,现在一提起出使帝国,那些个大人们全都面色大变,我对此十分困扰。”
埃莉诺心中震动,一时无法言语。
“那么,埃莉诺女士,您身为皇帝的亲表妹,是否愿意代表我出使艾斯纳呢?”
“为您效力是我的无上荣幸。”
克洛维噗嗤一笑,轻松地拍拍手:“那就这么说定了。平身,快平身。”
埃莉诺缓缓起身,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国王陛下蓦地冒出一句:
“但这酒浪费了可不好,”
她骇然抬眸,克洛维向她弯弯眼角,橄榄绿的眼眸狡黠如猫,向她身后一定,险恶地眯了起来:“啊,这不是乔治爵士吗?征战锦标赛很辛苦,是不是很多年都睡不好觉?来,喝下这杯酒吧,我保证,你会好好地、好好地睡一觉。”
不等埃莉诺开口,克洛维就蓦地沉了声音:“埃莉诺女士,您理解的吧?为表诚意,有所牺牲是必须的。”他又笑嘻嘻地抓抓头发:“威海姆侯爵……对,他叫格里高利很讨我喜欢,他似乎还对乔治爵士很久以前得罪他的事耿耿于怀,这是我向格里高利展示友情的大好机会。嗯,这样最好。”
克洛维的每句话都死死掐住了埃莉诺的脖子。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更不要说开口辩解。她还没回头,一直在她身后的乔治已然与她擦肩而过,没有回头看一眼。
他在王座前跪下,沉默须臾,开口声气不见丝毫惊惶:“如果这是您的命令,我自然不能违抗。但--”
“但是?”克洛维饶有兴趣地眯起眼。
“能否请您保证,只要我喝下这杯酒,之后您绝不会伤害埃莉诺女士的安全?”
“哦--?你和格里高利所说的一样傲慢,”克洛维眯起眼,忽然笑了,“但我不讨厌你的勇气和忠诚。”
他思索片刻,晃了晃脑袋,轻描淡写地许诺:“三女神见证,我以梅洛之名起誓,此后绝不会伤害埃莉诺女士的性命。这样可以了?还有什么要求么?”
“我相信您,”乔治好像笑了笑,“除此以外我别无所求。”
“不,”埃莉诺的嗓音和身体都在打颤,“陛下,我愿意用别的方式向您表达诚意!”
克洛维脸色一阴。
乔治低声唤,短短音节中分量很沉:“夫人。”
理智困住她的手足、封住她唇舌,感性在她脑海中尖叫翻涌。
第43章 无等之着
“埃莉诺女士?埃莉诺女士?”
头晕目眩,埃莉诺费力地向说话人看去,眨了眨眼。思绪仿佛被冻住了,她过了很久才认出这金发的男人是克洛维四世。她就这么盯着国王陛下,忘了礼仪,抛开了恐惧。而后她终于无法再忍受多看克洛维一刻。她知道不能往别处看,可目光却违抗她的意志,自顾自落向王座前。
乔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吸气,吐气,再吸气,她感觉不到自己在呼吸。
“埃莉诺!你给我清醒一点!”冰冷的怒喝将她震得一激灵。阿默斯不耐烦地咋舌:“你要是晕过去就真的完了。”
已经完了。她想这么反驳,可如机关般精密运作的思绪已经渐渐复苏,冷酷地驱使她再次望向克洛维:“我已经向您证明了我的诚意。”
国王显然没想到她能这么快恢复清醒,半是惊叹半是讽刺地鼓掌:“吓死我了,刚才您那样子实在太可怕了……我还以为您会昏死过去。”
“昏过去会更好受。”埃莉诺哽了哽,“请您原谅,陛下,我还需要时间冷静。”
“不,不,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克洛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天外飞来一个问题,“您会下棋吗?”
埃莉诺木然答:“会一些。”
“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愁找不到合适的棋友。埃莉诺女士,要不要来几局?”克洛维向她眨了眨眼,“如果能在三局中赢过我两局,我就把乔治爵士还给您。”
埃莉诺下意识想拒绝,随即一震:“还给我?”
克洛维狡黠地笑:“那的确是安眠之酒,却不会立即致死。喝下的人会陷入深深、深深的沉睡……如果没有解药唤醒,就会在睡梦中死去。”他一歪头:“而我,当然拥有解药。”
埃莉诺的知觉突然尽数苏醒,她感觉很冷,抱紧了双臂:“三局?”
“三局两胜,”克洛维故意停顿片刻,“但如果您输了……我会遵循对乔治爵士的承诺,留您性命。但美泉堡、您的爵位、出使的约定……我全部收回,这是希尔德加的愿望。”
“我答应。”
“您不再考虑考虑?”
“我心意已决。”
“大家都说我不是个好国王,但是个好棋手。罗伯特求娶希尔德加的时候和我对弈十局,最后只赢了两局,其中一局还是我送他的见面礼。”
“我愿意一试。”
“您不问对弈方式?”
“由您决定。”
“您的爽快令人钦佩,我不讨厌这样的女人,”克洛维从王座上起身,俯身看了看乔治,微微一笑,“那么如果您不反对,第一局我们就来下盲棋吧。”
埃莉诺深呼吸:“能否给我一点时间准备。我需要冷静。”
“自然,请便。”
两名侍官无言地抬来担架,将乔治从王座前移开。而另两个哑仆则在厅角的石桌上摆起黑白棋子,而后在桌旁围起帘幕。
埃莉诺踱到大厅另一端尽头无人的角落,将脸埋进冰凉的掌心:“阿默斯,我允许你诱导我的情绪,让我冷静下来。”
“克洛维身上的圣物有点麻烦,抱歉,刚才没能帮你稳住他。”阿默斯仿佛很享受她此刻的脆弱,罕见地体贴起来,絮絮耳语,“遵命,我亲爱的主人。”
下一刻,埃莉诺感觉像是被死神在额头上亲吻了一记,从头凉到脚。一切多余的情绪都消失了,她缓缓转身往大厅中央踱去,向克洛维颔首:“陛下,我准备好了。”
“您脸色很差,真的不需要再休息片刻?”
“多谢您关心,我已经冷静下来了。”
克洛维用怜悯的目光看了她片刻,摇摇头:“那就开始吧,您执白子。”
九横九竖的棋盘黑白相间,横向以字母标识,纵向则由下至上记数。白子通常占据下盘。
埃莉诺清了清嗓子:“e2兵至e4。”
“e7兵至e5。”
脑海中棋盘正中的黑白两枚步兵面对面,互相牵制。
埃莉诺沉吟许久,面色闪烁不定,吸了口气:“f1象至c4。”
白象瞄准了右侧黑象身前的步兵
这并非常见的开局步法,克洛维不由讶异地自言自语了几句,也索性放弃了常规走法,调出己方b8马,一跃到了白象两格外。
埃莉诺咬住下唇,显得为难起来。她垂头思索片刻,一咬牙:“后至h5……”与己方白象合围第一排未动的黑步兵。这一步才出口,埃莉诺面色就微微一变,却竭力克制住,没表现出太大懊恼。
克洛维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笑意加深,想也没想就立即跟上下一着:“g8马至f6!”
这步立时置白王后于危险之下,如果不想被黑马吃掉,埃莉诺就必须退让。
下一刻,克洛维脸色骤然大变,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紧紧盯着埃莉诺。
“h5后至f7,”埃莉诺没有微笑的力气,淡淡宣告终局,“将军。”
白方开局陷阱得手,黑王无处可逃,胜负已分。
“四手将死,漂亮,真是漂亮。”克洛维搓着手,双眼兴奋地发着光,“很久没遇上你这样的对手了。再来!”
埃莉诺闭上眼,平心静气。
“剩下两局,同时下了一决胜负,怎么样?”
“好。”
“还是盲棋?”
“听您安排。”
同时下多盘盲眼棋,埃莉诺并非没有做过这种事。只不过那还是在艾斯纳的时候……她将多余的回忆赶出脑海,面无表情地问克洛维:“您与我各一局先手?”
“那样最好,两局以左右为分。还请多多承让。”克洛维沉思起来就忍不住咬指甲,他默了片刻,断然道,“左局,d2兵至d4。”
“左局,g8马f6。右侧开局,”埃莉诺计算片刻,走出相同的第一手,“d2兵至d4。”
“左c2兵至c4,右d7兵至d5。”
“左局,d7兵至d6。右局……c2兵c4。”
初时两人落子几乎不加犹豫,但随着攻防展开,每一步的间隔也越拉越长。
“您非常喜欢用弃子战术,”再次轮到克洛维落子,他却开始闲聊起来,“不管是后还是车,您都能毫无顾虑地舍弃,只为了给我挖陷阱。”
埃莉诺并不否认:“要获得,必须先舍弃。”
克洛维似笑非笑的,报出下一步:“左a3兵至a4,右d3象至h7。但您不准备就此舍弃乔治爵士?”
“人与棋子并不一样。”埃莉诺思索片刻落子,“左局,e7王至d7,右局,h2兵至h3。”
“您这么想真让我惊讶,毕竟您之前的行事手段我也有所耳闻。左a4兵至a5,右c7车至f7。”
埃莉诺一牵唇角:“我只能说,您对我误会很深。”
“对此我会自己做定夺。”克洛维抱臂来回转悠,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还要再想想,请您稍等。”
克洛维用孩子般快乐的语调说:“当然,当然,我不打扰您了。”
对局开始时堪堪过正午,寒冬落日早,等左边那盘棋局进入终局,花窗中透入的夕色已然褪作蓝紫的幽光。两人也没了继续站立的体力,转而相对而坐。依旧一脸恭敬的侍官捧着杏仁乳与蜜饯侍立在旁,随时给两位棋手补充水分与食物。
“真是惨烈。”克洛维自言自语嚼着李子干,眼神却越来越亮,“埃莉诺女士,这局您输定了。b2车b1。”
这一局中,双方除了国王,都只剩下一枚棋子。克洛维执车,埃莉诺的黑王旁站着象。而刚才克洛维这一手顿时将她逼入了绝境:
白王正对黑王;如果挪开黑象,白车则能立即将军。如果……如果可以放弃这一手让对方先行,也许还有胜利的转机。而她之所以落入如此窘境,正是因为此前舍弃了己方的车,留下的象只能斜走,反而成了累赘。克洛维的确高明,看准了她喜爱弃子战术,步步为营走出这一手强制被动,得以将她的强项变为弱点,踩进泥。
埃莉诺闭了闭眼:“g1王h1。我输了。”
克洛维心情顿时大好,也不急着继续余下的一盘棋局,反而唱起了小调:“一胜一负,一胜一负,之后才是关键--关键……”他顾及埃莉诺心情,反而安慰她:“您之前那局表现惊艳,我拖了三十手才赢过您,乔治爵士还有希望,您别担心。”
埃莉诺揉了揉眉心。
眼下也到了双方精力涣散、体力不支的时候了,她不能在此刻松懈。余下的棋局称得上一片混战,克洛维还剩下七枚步兵,一后一车一象。埃莉诺的步兵要少一枚,车深入敌营,象立于中盘,王后固守底线,国王则退避一角。
克洛维终于将思绪调转回来,却没掉以轻心,先吃了埃莉诺又一枚步兵。她紧跟上去,将这枚送到眼前的步兵拿下,心跳不由加快。
黑步兵试图向敌方底线靠近,却被截在半途。克洛维咬着拇指指甲思索许久,毅然令黑王向前走出一步。这是个陷阱,埃莉诺很清楚,但她依然毫无犹疑地念:“b5象e8。”
白象突入敌营后方,击落黑象一枚。
克洛维一声笑:“e7车e8。”
才吃掉黑象的白象也黯然离开棋局,埃莉诺又失去一枚重要棋子。她咬紧了下唇,飞快地瞥了对方一样。
金发的国王依然哼着小曲,似乎对自己走出的这一步极为满意。见她久久不落子,他甚至宽宏大量地提议:“您是否饿了?不然我们先用过晚饭再继续?”
埃莉诺深深吸了口气:“不必了,已经结束了。”
“哈?”克洛维没反应过来,他努力眯起眼,像要在虚空中看清不存在的棋盘,快意的神情突然凝滞了。
第44章 王车易位
克洛维久久地沉默。
埃莉诺几乎以为他会悔棋,但金发男人的脸上却慢慢浮现出一丝奥妙的微笑:“我认输了,三局两胜,我这就命人去给乔治爵士服下解药。”
她一时愣愣的没有反应。
克洛维就自失地笑起来:“输就是输了,我可不会耍赖反悔。”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埃莉诺喃喃,整个人依旧木木的。
国王伸了个懒腰:“好累好累,也该用晚饭了,您也一起来?”
“不胜荣幸。”埃莉诺全身脱力,缓了口气才终于站了起来。
克洛维戏谑地伸出手:“您先请,聪明的女士。”
埃莉诺好歹没将礼数忘光:“陛下,我怎么敢先行。”
“您是赢家,就当是我赏您的。”克洛维见她不动,干脆搭起她的手,引着她往另一侧的宴会厅中走。
国王的指掌细细小小,倒像是属于贪玩着凉的孩童。
下了半日的棋,埃莉诺看到觐见厅黑白相间的地砖就有些头晕。幸而宴会厅的装饰并无出格之处,壁上挂着讲述先王伟业的织毯,地面是沉稳的黑砖。厅中摆放着可供十余人就坐的长桌,克洛维在上首的扶手木椅上落座,向埃莉诺微笑:“没别人,座位您随便挑。”
埃莉诺选了长桌另一端的下首。
“您真是谨慎。”克洛维冒出这么一句,便扬声吩咐,“好了好了我饿死了!”
厅中小门应声开启,手捧金银器皿的侍者鱼贯而出。
克洛维看着瘦弱,胃口却很好,等贴身侍官一一试毒完毕便大快朵颐。埃莉诺没什么胃口,根本无心关注在吃的究竟是炖羊肉还是什么别的野味。
“呵呵。”克洛维毫无征兆地笑出声来。
埃莉诺看了他一眼。对方坦然解释:“我刚刚在和自己下棋,黑方赢了。”
“您经常与自己对弈?”
“我也只能和自己下棋,而且经常和自己车轮战,”克洛维怏怏叹息,“没人能赢过我,又或者说……没人敢赢我。”
埃莉诺配合地微笑:“那么我该请求您原谅我的大不敬了,陛下。”
克洛维又笑,将酒杯一搁:“刚刚和您下棋的时候,我其实也在和自己对局,白方赢了。谁让您有几步思索得太久,我无聊得不行,只能和自己另开棋局。”
“您的棋艺高绝,我无法与人对局的同时和自己下棋。”
克洛维大喇喇地应承:“只论下棋,您还是比不过我。但您操控人心的手段,就连我也被带了进去……”他揶揄地挤了挤眼睛:“自叹不如,自叹不如啊。”
“奇技淫巧,让您见笑了。”
克洛维哼着小曲不应,过了半晌冷不防问:“埃莉诺女士,面对人,您就不害怕吗?”
她迷惑地维持沉默。
“您说棋子与人不同,可上位者所做的,不就是将人当做棋子役使吗?”国王苍白的面容随话语绷紧,“可人和棋子不一样,他们不会乖乖听你摆布,他们有自己稀奇古怪的想法,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棋子可不会跳出棋盘反咬我一口。”
“您说得对,”埃莉诺的声音很低,“可如果不把他们变成棋子,他们就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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