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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言鬼抄书-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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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顾子矜
  【 http://。cc】
【文案】
  【每一个故事的开头我写,结尾,鬼自己写。】
  【我不像是替人预言,反倒像是替鬼还愿。】
阅读指南
  1、本文不恐怖不恐怖不恐怖,言情文言情文言情文,重要的事说三遍。
  
内容标签: 时代奇缘 三教九流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井秧、肖南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第一章
  井秧又在桌上支着手睡着了,冰肌衬的左手手腕上的玉镯尤为醒目。人谓“色正不邪,色阳悦目”,这个玉镯内平外圆,本应光素无纹,却偏巧在玉中央有着一抹深绿。
  四周窗户紧闭,室内不知哪来的风,吹得桌上的挂铃声声作响,玉中那一抹深绿恍惚间换了位置,再定睛一看,依旧在那儿。
  井秧的眉头皱起,薄唇微抿,桌上铃铛“叮——”,她骤然间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用手拭了拭额角的虚汗。
  她习惯的摸上了玉镯,沉色想着,又做梦了,这回又是谁需要她?
  这次的梦她依旧看的不太清晰。
  井秧微微皱眉。
  “喵呜——”井秧的猫在她的脚下打着转,她将它抱起,温柔的顺着它的毛,淡冷开口:“小咪,又有客人要来了。”
  小咪舒适的躺在井秧的怀抱里。小咪是一只纯正的布偶猫,海蓝色的眼睛看的让人着迷。
  几近黄昏,窗边悬挂着的旧铃清脆的响了三下:“叮——叮——叮——”
  “小咪,客人来了。”井秧抱着猫走出了书房,踩着木质楼梯,下楼。
  旧铃的尾线通向大门口的挂线,挂线的底端有一个玉扣。
  她的规矩,凡是来听预言的人,扯动玉扣三次,响铃三声,她自会去接待。
  何厉在锈迹斑驳的铁门前等着,顷刻,门缓缓的开启,他整了整西服,抬步走进。
  这是一栋两层老洋房,周围长满藤蔓,整栋房子像被茎蔓拖着,又似被禁锢着,何厉的皮鞋在青石板上踢踏作响,洋房的大门已经打开,他迟疑片刻,才踏门而入。
  进入这栋老洋房,墙上面是一本本牛皮书,一层层的排列着,井然有序,从牛皮封面可以看出,每本牛皮书存放的时间不同,最老的,也许是上个世纪的,他猜测。
  整个大厅,地上铺着尼绒地毯,头顶的一盏琉璃灯,两侧墙面满是牛皮书,正中间,还有一张红木桌子,坚硬细腻,平整光滑,桌子两侧放着两把红木椅,显然一把是客人的,另一把是主人的。
  头顶琉璃灯照的满室通亮,何厉向着左侧的墙靠近,伸出手,想要抽一本牛皮书。
  一个薄凉的女声响起:“别碰。”
  极轻,却响彻大厅。
  何厉立即收回手,循声望去,一个女子站在楼梯上,细碎的刘海,墨黑的头发散在两侧,目光冷淡,皮肤白皙,她的臂窝里躺着一只白猫,碎花裙子显她有些清瘦。
  她定睛,看向他,他颔首,礼貌的说:“抱歉。”
  井秧表情冷漠。
  此刻,红木桌两侧坐着两人,正是何厉和井秧。
  “我是来听预言的。”何厉翘腿,饶有趣味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子。
  “客人,再且问你一遍,你真的要听?”井秧触碰左手手腕的翡翠玉镯,平声道。
  何厉一笑:“要,否则,我来这里干吗。”
  井秧摩挲着玉镯的手指停下,她似乎早就猜到了答案,淡淡道:“那你就不能后悔了。”
  她平静开口:“三个月后,你就会死,死时身侧有一把绿檀木梳。”
  这次的梦,入梦极浅。
  何厉蹙眉,随后说:“我如何信你?”
  “不信我,那你为何而来。”
  “死因呢?”他问。
  “不知。”井秧道。
  何厉怀疑的看着井秧,井秧表情冷淡说:“客人,听到绿檀木梳,难道没能另你记起些什么吗?”
  再度提起“木梳”,何厉表情骤变,问:“你会帮我化解吗?”
  “会。”
  会,但是不一定能化解。
  只要是来听“言”的人,最后都躲不过她梦中的结局。
  “酬金呢?”他继续问。
  “老规矩,一半是钱,另一半,到时候我自会去取。”井秧说。
  何厉点头:“你如何帮我?”
  井秧不再作答。
  预言是我的梦,也是你身边的鬼。
  想要化解,那只有先抓住那只鬼。
  与井秧约谈好去他家的时间,何厉才离开。
  井秧酌一口桌上的清茶,来这里的每个人都执着的要听预言,也许就是他们的执着,才最后弄巧成拙,可是这个道理,没人懂。
  看着何厉远远离去的背影,井秧顺着小咪的毛,从何厉进门那一刻,小咪就不停在颤抖。在何厉身上有浓重的鬼气,他身边有一只往生鬼,没喝孟婆汤,没过孟婆桥,执意留在人间,却耗了他的阳气。
  “喵呜——”小咪叫了一声,它抬头望着井秧的眸,湖蓝的眼中有着灵动和担忧。它舔了舔她右手手腕的一道伤疤。
  井秧垂眸看着那道伤疤,对着小咪说:“别担心,这次不会有事的。”
  她摸着那道疤,心里闪过一丝惴惴不安。上次的那只厉鬼伤到了她,这是之前都没有过的。
  而且,最近的梦也愈发不清晰……
  夜已深,井秧打开书房里桌上的一本崭新的牛皮书,翻到第一页,用毛笔在粗糙的纸面上写下了四字——绿檀木梳。
  她薄唇微启,似是在自言自语:“开始了。”
  翌日。
  井秧早早的便起床煮了早饭,清粥加榨菜,再平常不过。
  桌上手机铃声响起,井秧着来点显示,是奶奶。
  “喂?奶奶。”她素来冷淡的声音中有着一丝暖意。
  “秧秧,最近过的好吗?”
  “嗯。”井秧答。
  井秧的奶奶在电话另一头却不吱声,她明白她的小井秧只是不想让她担心才这么回答。她的这个小乖孙,生来与常人有异,和她妹妹一样天赋异禀。
  从小到大,因为她的能力和体质,吃了多少苦。
  看鬼,预言,哪一件不是折寿的事。
  井秧听着奶奶没了声,安慰道:“奶奶,我真的很好。”
  “嗯,那就好,那就好……”奶奶叹气道。
  “奶奶有事?”井秧问。
  “有,你二奶奶说,肖家的长孙要到老洋房暂住。”
  井秧听着皱眉,长大之后,她一个人住惯了,突然多一个人,她会不适应。
  “秧秧啊……”
  “嗯,我听着。”井秧说。
  奶奶的声音动容起来:“多一个人陪你一起,奶奶才能放心……”
  “奶奶……”
  井秧心头一紧,她不想让奶奶担心,于是应下:“好,什么时候来?”
  “明日。”奶奶语调欣喜。
  “肖家的长孙是男是女?”井秧手里搅着清粥。
  “男,在这一代,属他能力最强。”奶奶讲着。
  女孩便算了,男孩,相处起来,她更是不自在啊……
  她整日与鬼魅邪祟打交道,哪懂人情世故啊。
  井秧:“名字呢?”
  “肖南。”
  肖南所在的肖家与井秧所在的井家都是降鬼世家。
  肖家重于降术,井家则重于预言。两家联合,效益最好。分开,也无害,各谋其利。
  从祖辈开始,肖井两家便开始合作。
  而井秧,从单干开始,就拒绝了家族所选的搭档。
  这回的肖南,应该又是变相家族所选定的搭档人选。
  井秧挂了电话,侧过头对着小咪说:“小咪,家里要来客人了,长住。”
  “喵呜——”小咪叫了一声。
  井秧跑进跑出,清出一间房留给肖南,房间与她的房间相对。她找来新的被单、被套,换上,细心的扫平了被子上的褶皱,还好她素来喜爱朴素的,这格子的套件,男生用着也得当。
  “小咪,这样行吗?”井秧食指指尖放于下唇,思考着。
  “喵呜——”小咪蹭蹭她的脚。
  她又在给冰箱添了些新的食材,生活用品也添了些,最后满意的拍了拍手。
  忙忙碌碌之后,井秧走到书房,单收支着脸,随便找来一本杂书翻看着,渐渐的,她的眼皮开始打架,最后慢慢合上,鼻间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小咪仿佛见怪不怪,跳到窗台上,也蜷成一团,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开始了懒洋洋的下午觉。
  一名男子向老洋房靠近,他站在大门前,双手插在裤袋,打量着一切。
  他在围栏的一侧走着,眼睛留心观察着什么。
  在老洋房的东南角停留了片刻,他又走向了西南角,最后回到正门,低喃了一句:“果然。”
  整栋房子就是一个天然的□□,百鬼莫侵。
  他抬手看了看表,下午六点多,屋内没有一盏灯。
  男子一个侧身,从旁边的栏杆翻了进去,他修长的手指尝试着打开老洋房的大门,“咔哒”,门把旋动,他一愣。
  门没锁。
  他推开门,门发出“吱嘎”一声,惊醒了在书房窗台上睡觉的小咪。
  小咪从书房窗台跳下,轻盈优雅的走出房门,躲在楼梯口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夏日,天暗的晚些,借着室外微弱的光,男子看着这个地方。
  他踏上楼梯,发现了缩在二楼楼梯旁的小咪,他深邃清明的眼睛望向它。
  一人一猫对视良久。
  小咪不躲不闪,反而悠闲的从楼梯走下,来到他的脚边,嗅着,绕了一圈之后,友好的蹭了起来。
  男子弯下腰,将小咪抱起,打量着有些微胖的它,轻轻地说:“有灵性的布偶猫。”
  他望着它犹如海水般湛蓝的双眼,嘴角微微上扬。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前八章打包整理了一下,见谅,(づ ̄ 3 ̄)づ


第2章 第二章
  将小咪抱着臂窝里,男子踩着木质楼梯上楼,轻而无声。他走过长走廊,有一间房门大开,他走了过去,站在门口。
  房间里的正是井秧。
  井秧单手支着,双眉紧蹙,似是梦到了可怖的东西,额上渐渐泛出虚汗。
  桌上的摆铃开始微微作响,男子盯着那铃愣神。
  摆铃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清脆,井秧的表情也愈发痛苦。
  “啊。”井秧轻叫一声,醒了过来。
  摆铃的声音也同时戛然而止。
  “谁?”井秧望向门口,心口一颤。
  男子按下墙壁上灯的开关,房间亮了起来。
  他走进门,靠在正对井秧的墙壁上,对视上秧的视线。
  这下,井秧看清了他的样貌,英气的双眉,深邃的双眼,容易让人深陷其中。他似乎知道这一点,特地带了一副黑框眼镜,尽量遮去了惹人遐想的双目。俊逸的轮廓,修长挺拔的身形。还有就是右耳一颗黑色耳钉让人不由自主的去注意。
  然而,最主要的是,也最让井秧在意的是,他手里抱着井秧的小咪。
  “是……”井秧拖长了语调确认。
  “肖南。”
  他开口,声音清冷,却沁人。
  井秧微微点头,目光却一直放在肖南怀里的小咪那里。
  肖南看着她的神情,慢慢走了过去,将小咪递了过去。
  井秧伸手接过,抚摸了几下小咪,她站起,从书桌后走出,一袭过膝碎花裙,裙尾随着她的动作摇曳着。齐腰的长发让肖南多注意了她几眼。
  偏巧生的这样清瘦,穿什么都显得单薄。肖南想着。
  “跟我来。”井秧清清冷冷的说。
  走出书房前,肖南驻足,回头看了一眼书桌上的摆铃,一个银质的铃铛,周边雕镂着花纹,一阵风从书房门口吹入,肖南头顶的风铃响了几声。
  而那个摆铃,纹丝不动。
  肖南转身离去,跟上了井秧的步伐。
  “你的房间。”井秧停在一扇门前。
  她伸手指了指对面的门,说:“那是我的房间。”
  “嗯。”肖南应。
  随后井秧便走到了楼梯的拐弯处,她按下了那里的一个个开关,整栋洋房通亮起来。
  肖南走了出来,目光向一楼望去。
  刚才黑暗中,他知道墙面上的书,而现在,映衬着琉璃灯,面前的景象显得更加壮观。他绕着二楼的扶手走了一圈,一楼两面墙上满是牛皮古书。他蹙起眉,那些古书……
  “肖南。”井秧叫他。
  肖南侧过身看着前方的她,她说:“吃饭。”
  他朝着她在的地方走去,那里是餐厅,一张长形木桌,依旧装饰简单。
  井秧伸出手,指了指她对面的那个位置,说:“坐。”
  肖南点头,目光追随着刚才她手上那只玉镯,他坐下,十指交握。
  井秧背对着他在捣鼓着晚饭,她淡淡的说:“你没按门铃。”
  肖南盯着她的背影,哑沉的说:“你家没门铃。”
  井秧准备晚饭的手一顿,她忘了,她家只有迎接客人的玉扣。
  “我忘了。”井秧说,“你不是明天来吗?”
  “提前了。”肖南说。
  井秧继续问:“行李呢?”
  “明天寄过来。”
  井秧转过身,手里两碗热粥,大碗的摆在肖南面前,小碗的放在自己面前。她又拿了一个盘子,上面是热乎乎的包子,她放在了中间。最后,她拿了两个小碟子,一个里面是腐乳,另一个里面是榨菜。
  看着桌上的晚饭,肖南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这般清瘦了。
  井秧给了肖南竹筷,勺子,随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她白皙的手指拿起筷子,夹着一根榨菜细细咀嚼。
  肖南也吃了起来。
  两相无言。
  “你刚才睡着了。”肖南开口问着。
  “嗯。”
  他继续:“梦见什么了吗?”肖南记得她刚才醒来时那一声轻叫,以及头上渗出的汗水,那不是普通的梦。
  井秧喝着粥的勺子顿了顿,随后继续舀起粥喝着,不作答。
  肖南将她的这个小细节收入眼中,看来的确是梦见了什么。
  “你……”
  肖南再度开口,井秧抬头看向他,冷漠的眼中有一丝的慌张。
  肖南放下碗筷,沉色道:“你已经要用到醒梦铃了吗?”
  井秧瞬间泄了气,果然被发现了,刚才在书房,她表现的极为镇静,其实心里却着急的想要离开书房,目的就是不想让他发现。
  “嗯。”井秧答。
  醒梦铃,井家唤醒入梦者的灵器。
  普通的井家人根本都用不到,一般他们都能自己从梦境中觉醒过来,因为他们不够强大,他们没有做预梦的能力。
  有预梦能力的人少之又少,而井秧就是其中之一。
  一般的预梦者用不着醒梦铃,他们的预梦浅显,即刻就醒。
  井秧现在的状况,预梦邃深,铃响梦醒。
  有时候,能力强,也是一种负担。
  肖南手指轻轻敲着木桌。
  井家有一忌,待醒梦铃也无法唤醒你时,你的时间就到头了。
  “多久了?”肖南问。
  “四年。”井秧道。
  肖南打量着她的模样,看起来二十来几。
  “你几岁?”
  井秧答:“二十四。”
  二十岁开始用醒梦铃,超出了历代井家使用者的年限。
  之前井秧的二奶奶也是天赋异禀的人,二十五岁才用到了醒梦铃。
  井秧比她整整提前了五年。
  肖南回想着他的前一辈曾说过,井秧的二奶奶最后一次预梦,铃响无用,几近梦死。最后醒来,失去了能力,才得以活下来。
  因为,预梦不是本人能控制的。
  只要来“客人”,“客人”需要她,井秧就会自然而来的窥探着他的未来。
  所谓天道轮回,她窥命,总会遭天谴的,代价就是生命。
  除了她的二奶奶之外,像井秧这样能力越大的预梦者,都活不过五十。
  井秧看着陷入沉思的肖南,恳求道:“别告诉我奶奶。”
  肖南回过神,对上她清凉的眼眸:“好。”
  “你保证。”她抿了抿嘴。
  “嗯,我保证。”他轻笑一声。
  肖南继续问:“你二奶奶知道吗?”
  “知道。”井秧答。
  醒梦铃,就是二奶奶偷偷给她的。井秧记得她第一次不能自然醒来时,刚好在井家,是二奶奶即时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将醒梦铃放于她身边。待她睁眼,二奶奶眼中满是焦急,二奶奶粗糙的手摸着她的脸,声音颤抖道:“还好回来了,还好回来了。”
  那是井秧离梦死最近的一次。
  那次井秧的奶奶正好出远门去肖家的分家。而这也成为了她与二奶奶之间的秘密。
  肖南拿起一个包子,递给井秧,她一愣,随后伸手去接,掰着吃了起来。
  他看着她吃的样子,说:“井家这一代,属你能力最强。”
  井秧点点头。
  “肖南,你几岁了?”井秧吃着大白包子问。
  “二十九。”
  大了井秧整整五岁。
  “你来湶市干吗?”井秧问道。
  肖南看着她疑问的眼神,嘴角一抹笑,“你难道猜不出?”
  井秧深谙,果然是井家给她送来的搭档。
  “可是我不需要。”井秧说。
  肖南:“我也不需要。”
  肖、井两家在前几辈就开始联合办“事”,到他们这一代,就属肖南和井秧没有搭档,最后就把他们二人凑在了一起,既减少了办“事”风险,又提高了办“事”效率。
  井秧疑问道:“既然你知道,那你怎么没有拒绝?”
  肖南:“你不也没有拒绝。”
  井秧那是碍于奶奶的面子。
  肖南喝完粥,看向她说:“我们可是试一下,至少现在看来没什么不好。”
  之前他也是反对的,但是迫于压力,还是应了下来,现在……他觉得还值得一试。
  井秧不得不接受现状。
  “那我们就是搭档了?”井秧吃了半个包子就吃不下了。
  “嗯,搭档。”肖南说,“合作愉快。”
  井秧嘴角勉强勾勒出一抹笑。
  肖南站起来收拾碗筷,他看着井秧碗里的半碗粥,和一旁的半个馒头,吃的太少了……井秧也开始收拾,伸手去拿腐乳碟子时碰到了肖南的手。
  井秧不太习惯肢体接触,她收回手,肖南拿走了那个腐乳碟子。
  他想着刚才无意间碰到的那个手指的温度,凉的可以。
  “你手很凉。”肖南洗着碗说。
  “我从小体寒。”
  肖南继续:“体弱多病吗?”
  “有点,也有人说手冷的人,心暖。”井秧说着。
  肖南擦着盘子问:“那你心暖吗?”
  井秧沉默。
  洗完碗后,两人有些尴尬,不知说些什么,就对着餐桌坐下,手里捧着茶水。
  “你每天都吃这些吗?”肖南打破尴尬问。
  “嗯。”井秧答。
  因为这些东西放的长久,毕竟井秧不适合出门,尤其是阴雨天,而且,她吃的向来少。
  肖南基本猜出了原因,这栋老洋房四周布满了阵,井秧的体质,应该易招鬼,见鬼。
  “以后你有要用的跟我说吧,我知道,你不适合出门。”肖南说。
  “好。”井秧也不客气。
  “啊,对了。”井秧看着肖南,“明天我们要出门了。”
  不是我,是我们,肖南注意到了她的用词,看来已经在尝试接受他这个搭档了。
  “明天天气晴,适宜出门,要去‘客人’家。”井秧说。
  “好。”他应。


第3章 第三章
  深夜,井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也许是因为家里多了个人的缘故。她又习惯性的摸上左手的玉镯,这样她才安心。
  左手的玉镯是祖传的,护着井秧的性命,除非死,否则井秧绝对不会摘下它。
  肖南在井秧对面的房间,他看着整洁干净的床单,若有所思。他一人向来独来独往惯了,突然有人替他打理好了一切,他也有些不习惯。其实来这里之前,他本以为,今晚他要睡床板了。
  他来到窗边,坐在窗台上,抬头望着外面的夜色。
  月色清明,明日果然适宜出门。
  井秧早早的起床了,打开门的一瞬,肖南也恰巧打开门,两人互相颔首。
  在卫生间,二人挤了牙膏,开始一起刷牙,井秧侧过脸,不习惯啊不习惯,她应该让他先洗漱的,虽然卫生间大。
  肖南偷偷的注意着井秧的表情,待井秧转过头,他立刻就收回目光。
  看得出,两人都是尴尬的。
  “出门了,小咪,你看家。”井秧半弯腰对着小咪说。
  “喵呜——”小咪叫了一声,似是在答应井秧。
  走出锈迹斑驳的铁门,肖南问井秧:“你每次都要起这么早吗?”
  “嗯,这样才能在天黑前回来。”井秧不以为意的说。
  天黑了,鬼怪就出没了,这对井秧很不利。即便是大白天,阳光正盛,井秧也会慎重出门,因为白天并不意味着就没有鬼了,只是小鬼都会躲起来,更方便井秧行事。像井秧这样易招鬼的体质,可是恶鬼和厉鬼眼中的美餐。
  按照何厉给的地址,井秧和肖南站在了一栋奢华的别墅前,她按门铃。一个老管家开门迎接,老管家有些斜眼,他凑近看了看来人,声音沧桑的问:“是井小姐吧?”
  “嗯。”井秧应。
  老管家又看了看井秧身旁的肖南,问:“这位是……”
  “他是我的……”
  “保镖。”肖南说。
  井秧侧过脸看他,肖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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