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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灵毓幽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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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嫚茹有一瞬的失神,随即收手拧了拧阿瑶的小鼻子,低声道:“你可是更喜欢你九商姑姑了?”
  阿瑶到底还是个孩子,忙道:“虽然姑姑待我好,可也没有小姨同我亲。我自长这般大,都是小姨陪着我一道,姑姑不过是前几日才识得的。”
  嫚茹抚着阿瑶细软的发,轻轻问道:“这几日你姑姑同姑父还好?”
  阿瑶正摘了一片婆娑树的叶子比在嫚茹头上,笑嘻嘻地道:“小姨配上这个倒也好看。”听嫚茹问自己话,便道:“这几日姑姑同姑父都不曾来家,我也不晓得呢。”
  邑丰听了半日,正自疑惑为甚她二人的话题皆缠在九商同程云亭身上,却听到嫚茹失声道:“他二人离了鄂华岭?”
  阿瑶被她吓了一跳,手里摆弄着的叶子也飘了下来:“我不晓得!按爹爹的话说,他们若是走,自然会前来打声招呼。”嫚茹听了阿瑶这番话,似乎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抚了抚阿瑶的细发,道:“好阿瑶,小姨可是吓着你了?你姑姑同姑父的大氅还在小姨这里呢,小姨想着,若是还不曾还与他们,他们便出了岭,还要费一番周折。”
  阿瑶到底还是个孩子,即便被唬了一跳,被安抚了也就罢了,遮着口打一个小小的哈欠,道:“小姨,我困了。”
  邑丰瞧着她将阿瑶搂在怀中,心里还是宽慰的。不管怎地说,这小姨子待自己的女儿是极真心的。可是阿瑶到底是个不知事的孩子,嫚茹骗得了她却骗不了自己——为甚她对九商他们这般关心?再者,既然那两件大氅在她哪里,为甚迟迟留着不还……
  邑丰不肯就回去,便悄悄儿守在一侧等着。只见阿瑶睡熟后,嫚茹凭空拉出一床厚实的茵毯来,将阿瑶安置上去。随后,她又从袖囊中取出一件黑色的大氅来,在自己身上比来比去,神情似是十分甜蜜,又带了些哀伤。邑丰见那大氅在她身上显得十分宽大,想到她先前的话来,再一细想,不禁猛地一震。只怕明眼人都能瞧出她手上抚弄的是程云亭的那件,心下惊得说不出话来。再见她那神情……当年姒茹同自己成亲时脸上的娇羞也不过如此!
  邑丰拨开一路葳蕤,慌慌张张往家里赶去,心中不住地打鼓:嫚茹这小妮子是甚么时候对程云亭情根深种的?她该是从不曾同这位妹夫说过一句话罢?这事儿还得同姒茹好好商量一回。一面是族妹,一面是小姨……邑丰恨得咬碎了银牙,难怪嫚茹不肯着家,许是怕遇到了程云亭,平白露了端倪,丢了丑。这般说来,嫚茹还是个好小娘子。可是自家爱妻最疼的除了阿殷,便是这个小妹了。若是将来因了这一段缘故教自家小姨子不肯嫁人……只怕姒茹要将过错都归到商妹头上去。这都是些甚么事儿!
  “丰郎,你问这作甚?”姒茹早安置好了阿殷,笑盈盈地道:“那日商妹同妹夫自天梯上岭,确是着了玄色的大氅。我瞧见那质地十分难得,竟不晓得是甚么做的。本想问问商妹,好做一件与你……”姒茹脉脉地瞧向邑丰的膝盖处。“鄂华岭到底地势甚高,冬寒料峭的时日,委屈了你。”
  若在平时,邑丰自然感念娘子一片殷殷心意,只是如今倒不是含情脉脉的好时机。他只得硬着头皮道:“我记得,商妹他们上岭之时,是嫚茹在天梯处当值?”
  姒茹双眉一轩:“可不是?这事儿都过去这般久,你怎地才问起来?”
  邑丰有些着急:“我的好娘子!只怕这事儿还同程家妹夫有些瓜葛。嫚茹这妮子怕是……怕是红鸾星动了!”遂趁着娘子不曾柳眉倒竖,将方才在婆娑树下瞧见的一五一十将于姒茹听。
  姒茹亦是大惊失色:“嫚茹总是不肯成亲,我先前还以为她脸皮薄,不肯满山去寻……”复又叹了一口气:“这可如何是好!若是给商妹晓得了原委,还如何瞧我们?”
  不谈这里姒茹同邑丰夫妇俩疑神疑鬼愁眉不展,九商正在冰晶阁里瞧着阿娘刻下的另一段心诀。她此时方才觉着阿娘的厉害之处。她本以为,悬浮同遁地不过是儿戏一般,功力不深者亦可做到。可如今再细想起来,在地上疾驰,无论速度快如闪电也好,终究还是要以足点地。同此理,遁地之术当年明之也带自己一道使过,终究以地为凭,不能同土相似相容。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教自己忘却自己,从而融入万物的过程罢了。九商悟了这般道理,不禁满心欢喜,想同程云亭一道琢磨一番,便屏气凝神,跃出铜镜来。程云亭正抱着一捧白凤果,吃得不亦乐乎,白凤树欢欢喜喜地给他讲些稗官野史,鄂华岭上的王族交替,长老们商议着将鄂华岭同锦玦岭、翠驼岭之间的道路皆炸毁了去……程云亭本是当做故事听来,后来忽地明白过来,再想到当年南都的话,不禁问道:“锦玦岭同鄂华岭之间也是一道天梯?”
  白凤树扭一扭枝桠,道:“那是自然,要不,鄂华岭以北的小郎君们怎地上山?”一面吃吃地笑。
  程云亭无心同它说笑,想到自己同九商当初被南都送出翠驼岭时,放佛那天梯的尽头都是隐藏的。若是将来从鄂华岭朝着锦玦岭处去,找不到锦玦岭的出口还是件极烦心之事。
  九商瞧见程云亭叼着半枚果子沉思地模样,不禁笑出声来:“明之,你这厢想甚么呢?”顺手将他口中噙着的白凤果取下,自己咬了一口,任那津甜的汁液流入腹中。程云亭悴不及防被九商夺了口粮,被唬了一跳,道:“好九商,你甚么时候过来的?这般轻手轻脚,教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九商三下两下将白凤果啃个干净,拍拍手道:“方才过来,瞧你出神,便想吓你一吓。”她转过头来,在那轮小金乌照耀下眸子熠熠生辉。程云亭只觉得那其中有两潭深不见底的水,只教人一直沉下去。

☆、第八十四章

  九商倒不曾瞧见他的异样,道:“明之,你可还记得,当初在青淮庄时你带着我遁地去了松泉镇?免得了渡湖的麻烦。”程云亭正出神,听得她这般问忙收回思绪道:“不错,你怎地好好问起这个来?”
  九商拉着他自白凤树下站起来道:“你且带着我在这芙蓉庄中再遁一回。”程云亭想到白凤树所言,这芙蓉庄中尽是纯阴之气,同自己体内的极阳之气相克,便犹豫起来,怕运转不自如,在九商面前丢了丑。无奈九商不依,只得携了她的手一道消失在树下。
  芙蓉庄中到底有多大,九商自己都不知道,又因了从前法力不够,好些地方都无法打开封印,只有阁楼外的一片能够二人活动。此时程云亭带着九商在地下遁走,放佛只是一瞬便从地下钻了出来。九商攥紧程云亭的手,四下张望着,程云亭不觉好笑道:“这芙蓉庄是你的,不论在哪处都是你的领土,还怕有甚么对你不利不成?”
  九商四下瞧了一回,见到处都是山峦起伏,自己同明之确实是从土中跃出,不由得沉思,想到先前自己在冰晶阁中所思,半晌问道:“明之,为甚我只觉着在地下呆了一瞬?”
  程云亭失笑道:“咱们没有混土珠,自然不能在地下呼吸。遁地之术不过是借土为媒,那里就能在土下久待了?”
  九商蹲下身去,捏起了一把土,双眉轻轻地蹙了起来。程云亭忙一道蹲下去道:“这是怎么了?”
  九商口中兀自喃喃念道:“果然如此。万物本归一,相容并相似……”她抬起头来迷惘道:“既然如此,为甚我在土中仍旧不能吸纳吐气?”
  程云亭一时间不晓得她在自语些甚么,但晓得只怕是修炼心诀时遇上了瓶颈,也不打断,只凭她自己在一侧喃喃。九商觉着自己脑中有一处亮光一闪而过,却怎地都捉不住,忽地站起身道:“明之,我且自己遁地一回,不会走远,只怕土中待得时间较久。若是有甚么异样——”她自镯子中取出冰蚕丝来系在自己的手腕上,“你便凭着这个找我罢。”
  程云亭将另一侧握紧,刚要出声问询,便见九商消失在眼前,只得无奈地扯一扯嘴角。九商不过是曾经缠着程云亭念过这一段遁地诀,并未自己用过,此时忽觉眼前一暗,晓得自己已然身处地下。她不急着破土而出,只是在土下默默催动身周真气流转。开始还好,后来忽觉体内真气一滞,胸腔间呼吸不禁困难起来。这地下黑暗一片,俱是结结实实的玄土,九商不过是借了遁地诀暂且跻身其中罢了,那里便能久留其中了?她再坚持得一会,不禁觉得浑身骨骼剧痛,放佛要被压碎一般。她方想摇动手腕上的冰蚕丝,火光石电之中,忽然想到了当年在翠驼岭之上,听道南都指教柳臣安:“这‘昆仑聚顶’虽难,但若大成之后,火中水中土中无往而不利……若觉不畅,则默念散气诀……”这散气诀九商也晓得,是人体内无故多出了真气后,受不住时才可念一二,如今自己体内刚刚流转顺畅了一段,若是散了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只是浑身如同在业火中焚烧一般,无一处不痛,九商忍不住在暗中呻吟出声,终究决定一试。散气诀刚念了一回,她忽觉得浑身上下的毛孔放佛都张了开来,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气息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畅快地长啸一声,顺着土传得极远。
  其实,九商这一段修炼同柳臣安初时在寒碧潭底吸纳吐气是一个道理。柳臣安不过是误打误撞,且身上还有昆仑聚定的功底,后来问南都请教时才晓得个中原委。九商虽有母亲留下的心诀,又听了一段南都对柳臣安的指教,但精髓之处,却是真真切切自己摸索而得。她忽然觉着整个人在地下活了火来,一时间倒觉着此处比上面气流还要充沛几分。
  程云亭紧紧地盯着另一侧消失在地下的冰蚕丝。初时纹丝不动,后来微微翕动一下,他猛然站直了身子,刚打算发力将脚下的土破开,那丝带却又不动了。随即一声长啸自地下传来,程云亭轻轻松了一口气,晓得九商怕是又精进了,心中自替她欢喜。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也不见得脚下的土地有一丝波澜,九商就这般出现在自己面前,巧笑嫣然:“明之,我以后便是不用混土珠也能在地下穿行了!”她得意一回,忽然又道:“若是你同我一道修习……”程云亭想到白凤树的那段话,再一想到冰晶阁中对自己的禁制,摇首道:“我自有我自己提升的门道。九商,这既是师娘留给你的,自然也只有你来修习才最稳妥。”
  九商心中略有些遗憾,再一想,自己法力大增,便同明之精进是一个道理。自己苦练本领,其一便是为了在灵毓山中能护得心上人周全,再不会教他吃上回落入毒谷的苦头。这般一想,又欢喜起来,拉着程云亭四下里转悠。
  此处显是山地,他二人倒是从来不曾来过。只见古树峥嵘,一片繁茂,又有溪水潺潺之声,颇有些像当初在崎木岭上的光景。不知怎地,九商心里闪过当初梓衿那张黝黑的面庞,心中一阵不喜,低声道:“明之,我们还是早些回阁楼去罢。”
  程云亭见她前一刻还满心欢喜,后一刻却又沉郁下来,不知她为甚心中不喜,却并不多问,二人携了手一道遁地而走,正出现在白凤树下。白凤树见了他二人十分欢喜,拼了气力将叶子摇得哗哗响,道:“小娘子,程郎君,你二人可是回来了,怎地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可是方才出了芙蓉庄?”
  程云亭凑近一片叶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白凤树倒也精乖,不再开口相询。九商勉力笑了一笑道:“哪里就出去了。只是忽然觉得有些儿乏,明之,你陪我去厢房里歇息?”
  程云亭自然无话。九商方爬上塌,只觉得浑身骨骼无一处不疼,哼哼了两声。程云亭忽然想起来当年师娘也有过浑身发痛的时候,当时师傅是……他忙对榻上的九商道:“你且自己歇着,我去去就来。”九商翻了个身面朝里,心中估摸着只怕是方才练遁地术的后患,怕牵动了骨头不敢大声答应,只得轻轻答了一句。

☆、第八十五章

  程云亭轻轻掩好门,记得当初师娘浑身骨骼痛时,师傅吩咐自己从书房中取了一罐膏来。那时自己还小,却也晓得将膏递给了师傅后就往一边回避,师傅还赞自己懂礼有节。程云亭走到书房,见那多宝格上尽是些镇纸、笔洗等小玩意儿,另一侧里满满的尽是各类古卷,自家先踌躇起来。毕竟时隔多年,当初师傅吩咐自己在哪里取得的?竟是一丝都想不起来。他恍惚记得那膏是极白极妍的,水晶罐底还刻着几个字,放佛叫甚么“冰肌玉骨膏”。
  程云亭迟疑着取下一只黄玉貔貅镇纸,见那多宝格上平平整整,甚么也没有。他又取下一只攒梅雕云纹的笔洗来,格上仍是平整一片,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他将那笔洗方回原处,随手取下一只靠自己极近的玉绕藤金葫芦把玩来,意外地瞧见了那瓶底凹下去的一只狐首,不禁大喜过望,忙伸手去揿那狐首。只听得咯嗒一阵响,那多宝格转了开来,里面竟是极空极大的一间炼药房。程云亭吃了一大惊,当年自己揿了暗扣,不过是从那里面浮出了一瓶冰肌玉骨膏罢了,那里想过这后面别有洞天?
  他缓缓走进去,只见里面十分宽阔,面前大大小小各色炼丹炉静静地立着,放佛还在等着主人打入真火,将它们重新烤热。程云亭想到自己当初练功时处处的摔伤,师傅修长有力的手指捏碎了丸药,细细地蘸了替自己涂上。火光石电中他忽然想了起来,师傅当年定然将自己带进来过,只是自己年幼,不晓得如何进炼丹房而已……当年自己常常睡得懵懂无知,揉着眼睛半支起身子来,便瞧见师傅在丹炉前忙碌着。师傅瞧见自己醒了,便取了一枚甜甜的清心丹来喂到自己口中,笑道:“小明之,醒了?”
  程云亭只觉得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自袖袋中取出一堆瓶瓶罐罐来,仔细地铺在石台上。这也是天意,自己本就焦心丸药不够用了,如今便误打误撞找到了师傅留下的炼丹房。当初自己被厉荷背出毒谷时,为了能早日去找九商,便趁厉荷不在,将丸药不要命地往口中送,多少精贵的丸药都被自己糟蹋了。程云亭扫了石台一眼,又点出几个细颈瓶子来细数了数,心中大致有了些数。既然在芙蓉庄中不适宜练内功,那就静下心来好好炼上几枚丸药,以备将来不时之需。眼下在鄂华岭上虽是平安,可是还有锦玦岭同虎啸岭……前面的路可不平坦。程云亭心中做好打算,倒也不曾忘了自己来的初衷,四下搜寻,找到了师傅当年放置各色成药的博古架。他仔仔细细地瞧了一回,果然在第三层上找到了同当年一模一样的水晶罐来,底下刻着“冰肌玉骨”,那“膏”字竟已然模糊了。程云亭心中轻轻叹一口气,将那水晶罐揣入怀中,走出了炼丹房。“嗒”一声轻响,那书房中的多宝格便在他身后轻轻阖上了。
  程云亭匆匆回到厢房中,见九商眉头微微蹙着,怕是仍旧痛着,忙上前去扶她的胳膊,轻声道:“好九商,哪里不舒服得多些?”
  九商听到他的声音,缓缓翻转了身子面对着他,低声道:“浑身都痛的慌。骨头缝里都觉着火烧火燎的,极不舒服。”
  程云亭晓得自己取对了药,忙替她褪开半幅衣衫来细细涂上。九商只觉得那药膏放佛是六月雪一般,舒畅地吐出了一口气。待得一罐药膏涂得见了底,九商轻轻地攀上了程云亭的颈……放佛有满室芙蓉徐徐绽放,香溢四野。
  白凤树见九商同程云亭二人迟迟不现身,在阁楼外头极是无聊。它放眼瞧去,只有自己这么一株树有些灵智,其他的尽是不得开口说话的,不由得小声嘀咕道:“在鄂华岭上憋了几千年,好容易找到能说话的人,竟然一个二个走得精光……咦?”它扇一扇叶子望向天空,只见那轮小金乌忽地变得极柔和,朦朦胧胧地在自己的叶子上涂上一层金光。它是个聪明的,猜到这芙蓉庄里尽数同九商有关,只怕此时小主人心情愉悦得很,也不再嘀咕,尽情地享用着眼前柔情似水的阳光。
  九商在浴池中泡着,程云亭依她所言在另一侧屋中取出一件湖蓝色滚边对襟八幅绸裙来,左瞧右瞧,只觉着这件再合适不过了,便兴冲冲地朝浴池处走去。九商闷着头不肯瞧他,怒道:“本来身上倒是好了的,如今反而更是累得慌。”程云亭捧了裙子陪笑道:“好九商,你且当助我修炼了……我在芙蓉庄中受不得这番阴……。”九商闻言一愣,猛地自水中抬起头来道:“你说……芙蓉庄中阴寒?”
  程云亭抖开裙裳的手一僵,又不想教她多心自责,暗暗懊悔自己失言,便抿了嘴不肯再说。九商瞧见他那模样,知道自己这是问不出甚么来,只得叹一口气,捏一个诀召来他手中的裙子穿上。程云亭随在她身后自浴池走到厢房中,小心翼翼道:“……不若现在再歇一会?”
  九商心中满是程云亭方才的那句未说完的话,正自默默思量,闻言闷闷道:“我且出去散一散,你自个儿好生歇着,方才在浴池中站都站不稳的那可不是我。”说毕轻轻挣开他的手朝外走去。她如今的身法可比程云亭快的多,程云亭只来得及瞧见她湖蓝色的裙摆一飘,人便不见了踪影。他晓得九商心中不快,只是自己多年来藏心事的习性一时改不了,只得苦笑两声,想到了师傅的炼丹房,披了件衣服便朝书房处走去。
  九商信步走到白凤树下,见平时哗哗响着的白凤树此时也静默不动,心中愈发有气。难不成这树也同明之一般,甚么话都喜欢藏在心里了么?从二人相识起,明之就喜欢事事瞒着自己,变了各色身份来楚腰阁同自己相处……当初自己本领低微,有些事情不知情反是好事,可如今自己的修为日日增进,自有能力护着明之,他为甚还喜欢将甚么事都埋在心底,想发酵酿酒喝么?书中有说,二人相处,不是贵在坦诚么?
  九商这厢生着闷气,她到底没有个长辈指教,哪里能想到自家身上的不对之处。若是白凤树此时肯多问一句,必然要劝她:“程郎君不肯说,小娘子你多问一句不就是了?”偏生此时白凤树正兀自享受着难得一回的温柔阳光,哪里晓得小主人心中正不舒坦。待到它发觉那阳光不对,九商早已离了它往阁楼里去了。

☆、第八十六章

  九商轻手轻脚路过厢房时特意朝中瞧了一眼,并没有瞧见程云亭,心中说不清楚到底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却也故意赌气不去寻他,自家往梳妆室里走去。待到她在冰晶阁中坐定,这才真正安定下来,细细思量:鄂华岭上虽然并无危险,但是到底不能久留。多呆一日,心中想见阿娘的心就迫切一分。只是前方的几座山岭迷雾重重,若是贸贸然离开了鄂华岭,不见得能找到一处安静所在来修炼阿娘留下的心法。如今悬浮同遁地已然小有所成,可是耽搁的时间也自不少……自己如今也已经看出来了,越是后面就越难,隐身术同召灵术……她仰起头来,瞧着晶壁之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诀。光听其名就要颇费一番周折。只是多思无益,九商按捺下纷乱的心思,闭上双眸默念咒语,随即缓缓悬到冰晶阁上空。
  程云亭在炼丹房中读着师傅留下的手札,越发懊悔自己当初学习之时囫囵吞枣,不求甚解。若是自己当初少睡几回懒觉,多瞧瞧师傅如何炼丹,也不至于如今这般茫然。他二人一个在冰晶阁中屏心修习,一个在炼丹炉中苦思冥想,哪里还记得时辰。白凤树到底在鄂华岭上几千年都默默地过来了,这一时见不到人,倒也罢了。
  朝凤林中,姒茹瞧着嫚茹,手中拎着程云亭的那件玄色大氅,声音都在微微打颤:“你是甚么时候喜欢上程家妹夫的?”邑丰竭力按着身旁的阿瑶,不教她扑到嫚茹怀中去。
  嫚茹低首抿唇,半边脸藏在阴影中,瞧那模样是不肯多说,神情十分倔强。姒茹脸色发白,喃喃道:“好,好!我倒不知道你心里藏着的是个有妇之夫。灵毓山里多少好郎君等着你,你非要喜欢上……那程家妹夫你才见过几回……”她气得说不下去,邑丰怕爱妻怒极攻心,忙朝着屋中高声道:“阿殷!你到哪里去了,还不到母亲这里来!”
  阿殷事先得了爹爹的吩咐,一听爹爹开口,忙自屋中一路小跑出来,投到母亲怀中。姒茹抱着小儿子,心中慢慢定了下来,冷哼一声,就瞧妹妹如何开口。嫚茹别过脸去,本想同大姊硬抗到底,再不张口解释的。可她瞧见邑丰身旁的阿瑶满面焦急,心中不由得软下一块来,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大姊,当了孩子们这样落我的面儿,未免不妥罢。”
  姒茹使了个眼色给长女,教她抱着阿殷回屋去。阿瑶本不愿走,到底平日里怕母亲,只得磨磨蹭蹭凑到母亲怀中抱上幼弟,耷拉着脑袋朝里间走去。
  嫚茹见两个孩子消失在眼帘里,这才转向姊夫同姊姊道:“大姊,我不过是心中存了这段小念想罢了,您连这个都不许我?”姒茹听得她亲口承认,面色又灰了一块,喃喃道:“如今商妹同妹夫不晓得在岭上何处,但终究是要同咱们再见面的……你心里既存了这见不得人的念想,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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