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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幻]极夜-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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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
    位于凡比诺以南数百里的一个小城镇内,红发青年以手臂圈着了怀里的女孩,在晨光之中迳自酣眠。后者搭上了他浮脉尽显的手背,眯着眼睛侧首吻他颊边,脸上的笑意甜得像是最浓稠的蜂蜜。
    被淬上艳绿色毒液的利矢刺进树身,尾端的羽毛兀自颤动,异族之语此起彼落。早已把头发剪短的金发少年骑于马上,手里抱着满满两袋金币,于密林之间穿梭而行,偶然听见一两个熟悉的秽语,还不忘朝追击者比出中指。
    长发过肩的另一名少年抬眼看看天色,有血鸦的叫声自远方传来,浑身泥水的野狗正在旁边觊觎。他蹲下身去,以尸体身上的布料擦去匕首边一点血迹,黑发的女孩脸部朝下伏于血泊之中,后心上一记致命刀伤,血液缓缓蔓延,直至触碰到少年的靴尖。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路迦。诺堤把笔扔到一旁,法阵上的四重嵌开始运转,符文闪烁着银色流光,照亮了大半个房间。他扭开水晶瓶的盖子,把塞拉菲娜。多拉蒂的鲜血倒进法阵中央,光芒瞬即变幻成不祥的深红。
    然后中间的鲜血聚汇起来,指往一个方向。

  ☆、第32章 同归于尽

在这一刻,塞拉菲娜。多拉蒂终于看清了这场手笔奇高的布局。
    古布亚。勃勒提劳这一着昭示了太多事情──自他说出那句话开始,纵使并非自愿,少年的动机、目标、方法、力量,都已统统展示于她眼前。
    就像一个太过高明的藏宝游戏设计家,在接二连三的疑点之后,在似乎毫不相干的事件之间,也逐渐被人摸出了行事章法、设局偏好,一次不够便再度诱他出手,十次不够便静观第十一步棋,直至她对这个人有模糊的概念,接下来便可以开始翻盘。
    要想通他的动机为何,就必须由今天早上的那一顿开始推想。
    此前古布亚对谁抱有好感,除却当事人之外,没有一个人看不清楚。
    那种不曾明言却处处可见痕迹的好感绝非伪装,自从第一次见面少年便已极夜有亲近之意。塞拉菲娜不会轻易信人,但她同样也不认为对方是在演戏。
    原因极其简单。
    敌人是面最明晰的镜子。撇开选择旁观的路迦和她不谈,明明反应过度却不自知的永昼,便是古布亚。勃勒提劳心意的有力证人。他们之中每一个都曾对古布亚的背景有所顾虑,然而没有一个人怀疑过他的真诚。
    事实上,古布亚也知道他的表现有多明显。他也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这也是为什么,今晨在早餐桌上的那个意外,会变得那么自然。
    塞拉菲娜还能记得每一个小细节。古布亚。勃勒提劳在极夜对视之后才碰倒水杯,此前她伸指去试碗壁温度的动作被对方尽收眼底。
    在少年真正出手之前,她从未想像过培斯洛上有凡人能扰乱自然之序,不惜触发一场雪崩,也要将她控制起来。
    古布亚一直在观察她们,而且因应两个人的行动迅速微调好对策,直至自己的目的得以达成。不得不说,输给如此慎密的对手,她并无怨言。
    他明显知道极夜不是人类。所有行动都以此为前提展开。
    古布亚心思之重,比起他们四个之中的谁都要更极端。她不过稍稍表现出自己的猜疑,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说过,他便已经打消了成功率更低、更可能被她所识破的毒杀,转而引她来此地生擒。
    按照那药的效用与发作速度看来,原本的剧目大概是她喝了那杯水,发作之后古布亚顺理成章地带她去看医生,极夜则是一同随行,这样便可以确保她们两个都落到他手里。当时酒馆里几乎没有清醒的人,若要求医,只能让身为本地人的少年来带路而已──至于出了酒馆之后,要找哪个医生,倘若极夜抢去主导权又该如何处理,便是她永远不可能得知的后话了。
    那时候他改变方案,却无法在她面前处理早已投药的清水。
    少年选择用极夜来为她挡了这一遭。这样做有两个用处。
    能够杀死塞拉菲娜。多拉蒂的东西无法将极夜置诸死地。
    而后者一旦毒发,便不可能与他们一同去看日出。
    既把快要降临于她头上的杀祸转移,又摆脱了其中一个不安定因素。对付一个人总比两个人容易些,而且人类与风行豹的杀伤力无法相提并论,对方或许知晓她法师的身份,却不可能料到她是个神佑者。
    多拉蒂这个姓氏或许响亮,但塞拉菲娜。多拉蒂并不过是个无名法师。
    她从未想过古布亚早已得悉极夜的真身。她也不可能得知。
    对方假装的并不是自己对极夜的好感,而是“自己知道她底细”这件事。极夜从未向她吐露过有第二个人存在,塞拉菲娜便认定“那个人”单独行事,现在看来,不过是因为与她接触的仅是他们之中的一个而已。
    毫无疑问,古布亚。勃勒提劳是“那个人”的同伙。
    这个结论又引出了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由他突然出现于她们眼前、一枪击毙极地熊开始起算,中间不过隔了一个晚上,少年到底在她身上发现了什么,让他把重心完全放于塞拉菲娜。多拉蒂身上,甚至不惜推动极夜为她饮毒?
    极夜与雷鸣兽身上的反常,与她昨天晚上的女孩做的一个小交易互相呼应,共通点呼之欲出。路迦的研究还停留在初阶上面,目前还未提取出流淌于魔兽血液里、不知名的晶石,他们不知道人血是否有同样的效用。
    感谢古布亚,现在她知道两者确是一样。
    传说里神佑者之血特殊无比,但塞拉菲娜。多拉蒂心知自己并不能算是个蒙恩法师,左眼时刻提醒她这一点。既然用在魔兽身上能让牠们施展其他魔法,那么用在六类全能的法师身上会有何效果,而她自己的异常又有没有影响,塞拉菲娜。多拉蒂不觉得古布亚愿意为她解答,这也无法占据她半点心神。
    女孩当下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她已赶不及逃离此地。塞拉菲娜干脆转过身去,无视背后铺天盖地的风雪,眯起看向少年。他足下已经现出空间法阵特有的光芒,但她不会让这发生。
    女孩伸臂遥指,脸上甚至还带上浅浅笑意。
    “我若葬身此处,你也别指望自己能逃开。”
    “啊──!!”
    金中带红的火焰自他脚底迅速升起,仅仅一瞬便把古布亚。勃勒提劳笼罩于焰心里面,法师们说纯净至此的火炎可以连灵魂也一并烤焦。对于惯居雪原的北境人而言,没有比这更舒服又更痛苦的死法了。
    她同样长自北方,她知道他们最怕什么。
    朝阳终于升起,从下及上,寸寸照耀于两人身上。积雪离她已很近,这天灾声势过于浩大,在他们说完第一句遗言之前,便能把他们活埋底下。
    少年惨烈如死的痛呼响彻晨?,她听得见骨头断裂的声音,也闻到了骨肉的焦臭。有断裂声自四肢骨节传来。
    透明无色的屏障出现于她身后,塞拉菲娜反覆叠加,直至她自己被一整层空气所包裹着,女孩方才停下手来。这是她第一次面对雪崩,她不肯定风障能否抵抗如此之大的冲力,即使那道力量不曾把她砸碎,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在积雪之下存活多久。她不认为会有救援。
    ……昨晚应该再喝得尽兴一些的。
    积雪冲至山峰之根,不过一次眨眼的功夫,便把塞拉菲娜。多拉蒂的身影覆盖过去,而浑身已炭化得只余骨架的少年被冲势扫到数百米之外,那里的雪略浅一些,他左边小臂与手掌的骨头仍可穿透雪层,伸出来直指穹苍。
    远远看去,像是根漆黑的树枝。
    一切归于平静,雪面平滑得像是凡比诺城内有“培斯洛之镜”美名的勒济湖,彷若从未有人自远方赶赴此地,只为一场日出;彷若少年清亮得刺耳的尖叫不过是场无人记得的幻觉。
    又过了片刻。
    半径达百米的法阵从厚雪里隐约现出形来。
    僵直的食指骨乍然一动,又再无声息。
    永昼看了一眼装贮粮用的布袋,本不想多言,却终究忍不住开了口。
    “……这已超过一周的份量。”
    古布亚费了那么多周折抓走塞拉菲娜。多拉蒂,未必愿意留她多活命如此之久,路迦找到她的时间很可能已经太迟。他也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再找到她。
    在芬里极地,要把尸体处理得干干净净,绝非难事。
    就算他能成功找到对方,也未必能够带着她──一个生理与精神状态都堪虞的神佑者──平安归来。今年的初雪早已降临,极夜的天气以剧变著称,对于不少资深猎人来说,这也是赌上了性命的旅程。
    路迦没有必要付出至此。
    “我知道。”法师垂睫戴上皮手套,深蓝色的眼眸里一点情绪也没有,显然决心早定,不容他人置喙。“这是以防万一。我已知道她的确切方位,一周之内便可以带她回来。急救用的工具呢?”
    龙族少年沉默着,反手递来小包。
    她们两个在这件事上的处境太过微妙,以至于连永昼也不禁踌躇起来,久久斟酌着言辞,思考自己应作的事。到底有没有需要出言相劝,要劝的话又该说到什么地步,才能让路迦冷静下来而不是更加失控,个中的分寸太难掌握。
    他并不擅于温言抚慰别人。四个人之中最擅长的两个现在都无法开口。
    只要与当年那件悲剧沾上边,路迦骨子里的戾气与偏执便会被尽数引爆,更糟的是今次地利无益于他们。此次旅程的凶险程度,已远远超乎他该为塞拉菲娜。多拉蒂,甚至为了他自己该做的了。
    若换了一个普通的诺堤,此刻大概已经收抬行李准备远离是非之地。黄金家族成员的生死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事实上,一个死的多拉蒂,比一个活的更让他们高兴些。
    然而今次又不一样。极夜被投以同样的毒/药,塞拉菲娜。多拉蒂则像当年一般被人掳走,永昼能够理解为什么路迦会按捺不住,但他无法接受对方连自己的安危也一并赌上。
    “你该知道,即使你成功救出她,多拉蒂家也不会有人给你写感谢信。”
    “我不需要他们的谢意。”
    永昼眉心一跳,冲口而出,“没错,因为你只想自我救赎──”
    话音未落,他便明白到这句话已触及路迦逆鳞。
    有一瞬间,黑发法师双眼的深海已悄然凝聚起风暴,却又于下一秒钟被他所压制。那是个极危险的平衡,稍一不慎便会连他自己也一起吞噬。
    “你说完了吗?我必须得走了。”路迦最后再清点一遍,确定食物与药品都足够之后便跨上马背,然后俯身去捞鞭子,“好好照顾极夜,她本来就还在虚弱期。我已把配方写下来,按着上面的指示喂她服药便可。”
    这便算是把方才的紧张掀过去了。永昼想了一想,又这样说,“我刚听到的期限是一周,所以过了第七天之后,她是生是死,不再与我有关。”
    路迦低头看了看他,以脚踵一踢马腹,示意坐骑走前几步,环观四周。
    极地里的雪景大同小异,只有最老到的猎人才能把它记熟在心。
    要与时间竞赛,在里面找一个女孩。谈何容易。
    “一周之内,我会带她回来。”

  ☆、第33章 违背常理

塞拉菲娜。多拉蒂听见了某种低鸣。
    它听上去有点像离得极远的狼嚎,又让她想起从旅馆里听见的呼啸风声,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女孩生起自己身在北境的实感。
    她试图在尽量不动弹半分的情况下,逐点逐点找回自己的神识。很好,她想。身上并没有缺少什么,接下来是该看看身边的环境,然后考虑逃生方法──
    不对劲。
    她已被人救起吗?
    眼前并不是一片黑暗,而是有布料挡在她眼脸之前,而营造出这样的错觉。有一点光线从鼻梁两侧的孔隙里泄进来,塞拉菲娜垂下睫去看,光影没月一点变化,也就是说前方没有人。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双肘与膝盖都被金属镣铐固定好,这两个位置都是关节,她无法违反人体极限,在关节受制的情况下仍然自如行动。双腿分得与肩同宽,塞拉菲娜不能确定匕首是否已被人卸走,但皮肤上确实没有绑带的触感。
    女孩可以用以反击的便只有自己的五指,这不需要手肘关节,借掌骨本身也可活动,幅度微小,却足以救她一命。
    除了一个古布亚。勃勒提劳,“那个人”,又或者是“那个人”的同伙,趁雪崩之后将她转移到这里来,并且将她禁锢──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她已被人擒获。
    塞拉菲娜。多拉蒂转了转眼珠,开始想办法挣脱镣铐。不过刚想了个开头,手腕内侧上便传来了皮肉被刀片割开的痛意。
    “嘶……”她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把刀伤撕裂更大,然后化成一道足有拇指粗幼的长鞭,同样的招数她也用过在路迦身上。她还不知道自己身处于一个怎么样的空间之内,不敢随便用上元素魔法,只能依靠自己的身体来攻击。
    既然对方费尽心思想要她的血,那么给他们一点也无不可吧。
    鞭子一路横扫,在她身边抽了两个来回,破空之声凌厉得像是一把真正的武器。塞拉菲娜听见了银器与玻璃摔在地上的声响,却没有人痛呼。
    从血鞭处也没有活物被它击中过的触感。
    她于鞭子上耗费了太多体力,此刻已有些发晕。塞拉菲娜。多拉蒂将之收起,体内的自愈魔法运转起来,一阵微光之后,伤口便已愈合如初。似是认定了这是她一时反应过激,有人又在她另一边小臂上划过一刀,半掌长的创口同样在鲜血流下之下便已消失得彻底。
    那人冰寒的吐息远远拂过她脸颊,塞拉菲娜轻颤一下,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寻常。她身边分明聚集了不少人。
    却一点呼吸声都听不见!
    霎时之间,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压低了的喘息,与炸在耳边彷若烟火的一下下心跳声。她试探着嗅了一嗅,除了属于她自己的血气之外,同样什么味道也没有。
    是真真正正、一点动静都没有。
    五感之中的两感都已背叛了她,塞拉菲娜。多拉蒂不可以用触碰或者味觉来做什么,唯一能够帮上忙的视觉偏又被人封锁。平常自如得几近本能的魔法此刻不过是把双刀刃,伤敌的可能性固然存在,但同样也可以伤及她自己。
    她在多拉蒂山的一个念头到底成了预言。没有魔法,她什么都不是。
    直至这一秒钟为止,她都被人反反覆覆地放血。自愈魔法的确可以把伤口修好,痛楚却仍然残留其上。天晓得无法如愿的他们会怎么办。杀掉她?
    时间无多,她必须作出决定:赌,还是不赌?
    塞拉菲娜把心一横,指尖划过空气,描出风刃的形状,略略瞄准让它不至于落得太偏之后,她便操控着风刃往关节上的镣铐割去!
    “嗯──!”
    闷哼声响彻小小的空间。
    比刀剑锐利太多的风刃成功划破了她身上四个金属手铐,以自伤为代价,她终于获得自由。女孩已有多年没被什么伤得如此之深,以至于她在半撑起身的时候,清楚地感觉到手肘处有血淌下。
    塞拉菲娜让风刃环绕着自己,直至不同方向的气流在她身边飞旋、流窜,形成一张彷有实形的包围网,她才敢掀下眼前的黑布。
    下一瞬间,便对上一双苍蓝色的眼眸。
    古布亚。勃勒提劳朝她抿出一个笑。
    “如果我的记忆力还没衰退得太厉害……”女孩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准备随时发起攻击。在雪崩之前,她自觉被对方摆了一道,情绪算不上平静,自然不可能对他留情。仔细算来,恐怕比对雷鸣兽群那一次攻击还要狠上几分,与真正的龙息相差不远。
    就算是同样擅长火系魔法的路迦受了那一下,也绝无可能于短时间之内康复,更遑论对方只是个凡人。她可以肯定当时自己已把古布亚烧成一团焦炭。“上次道别的时候,你变得比较……该怎么形容,是肤色?肤色变得比较黝黑?”
    古布亚似笑非笑地捂上自己的左胸,朝她微微点了下头,绅士一般地打了个招呼,“先是二话不说便动手,现在又开口讽刺我,好歹要顾忌一下救命恩人的感受吧?那把火可是烧得我好痛。”
    “显然没痛得能让你见好就收。”她于指间擦出一点火光以作恫吓,大概是被积雪压得太久,胸口有点闷,双腿也软软的不太站得住。然而愈是这样她便愈要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塞拉菲娜在下半句刻意用上母语,“我姑且推断,你也精通摩诺尼歌语?”
    古布亚闻言摇摇头,以带着轻微通用语口音的精灵话回道,“仅是粗通。正如我也懂几句彻尔特曼语,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技俩。无甚值得夸耀之物。”
    “能操起码三种语言,以□□为武器,还在做一些很有意思的小研究。而恰巧那项小研究又好像与我有关。看来芬里极地出了个很优秀的学者。”塞拉菲娜扯了扯唇角,“动用到雪崩来对付我一个,架势未免太大。”
    话音落在一地的玻璃碎片上面,她移眸打量这个房间,木制的墙壁,四个角落里各放着一盏提灯,这是空间之内唯一的光源。不过是间普通的北方建筑。
    除了古布亚。勃勒提劳之外,她眼前还有影影绰绰七、八道身影,全部都身披黑色长袍,兜帽把他们的面容遮去大半,光线也并未明亮到她可以看清楚的程度。考虑到他们可以不发出一点声响来行动,她假定这八个人并不好对付。
    她第一次杀不死古布亚。勃勒提劳,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认为她能杀死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很好。那便来试试吧。
    “虽然你大概不会回答,但我尽管一问。”塞拉菲娜说,“在让你们逐个死于莫大的痛苦之后,我需要一匹马来回旅馆。介意为我指个路么?”
    古布亚骇笑着看她,仿佛想要说“瞧瞧这个说傻话的女孩”。
    “不信吗?”
    金发的法师看向十点钟方向。站在那里的似乎是名女性,方才在她手上割下第一刀的正正就是对方。塞拉菲娜。多拉蒂眨了眨眼,指尖于虚空一抓,对方的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干瘪、枯萎、发黑,像是一株凋得太快的鲜花──丰腴的曲线不复再,女人的骨架变得无比明显,她扼着自己的喉咙似乎想要呼救,然而直到最后一刻她都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果然是个出色的法师。看妳的发色,应该是来自中部、法塔市的多拉蒂?”古布亚平静地看着女人变得一具干尸,扬扬下巴示意她身边的两个人把女人抬出去扔了,然后又把话锋转回她身上,“果真不负黄金家族的名号,手段却太残忍了一些。我记得你们不是标榜自己热爱和平、不喜杀生?而且妳也长得不像桑吉雅。多拉蒂。”
    知道塞拉菲娜这个名字的外人多半居于法塔市,她的消息传不上北境也是正常。对她来说这无疑是个优势,甚至说得上正合她的心意。塞拉菲娜刻意回避最后的问题,“我再问一遍。介意为我指出一条路吗?往旅馆的。”
    “妳认为我们在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带妳来这里之后,会帮忙妳逃亡?”古布亚拂了拂自己的袍袖,“与其有时间想出下一个吓人的死法,还是担心自己比较实际一点。这是我最衷诚的忠告。”
    塞拉菲娜皱起眉,“这是什么意……”
    有双手从她背后伸至,环过来扼上女孩的颈项,好像没费什么力气,便把将她整个人往上提起、吊于空中。无力可依的女孩下意识攀上那双手腕,蜜色的手臂上已布满风刃割出来的伤疤,她以指甲尖捏进伤口想要让他松手,鲜血缓缓渗出,对方却好像了无知觉,随着她的施力而加重力道。
    心脏好像被不停胀大的肺部压逼,女孩甚至听得见血液在她体内流动的声音。双颊发红,眼前的视野开始模糊,再这样下去,对方会活生生掐断她的喉咙。
    塞拉菲娜再也顾不上这是间木制小屋,搭上对方的手臂,便想把火拍到他身上──借着那一点摇曳火光,她终于看清了来人的容貌。
    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
    女孩怔忡着,松开了自己的手──

  ☆、第34章 深山血谷

夕阳照上床脚的时候,极夜终于从漫长的昏睡中醒来。
    这剂药霸道得简直像种诅咒。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她闭眼与睁眼的日子是否还是同一天。在这场无梦酣眠之中,时间好像失却了意义,让人只想沉溺其中、忘掉一切的同时,也甘愿被整个世界所遗忘。
    銀发的女孩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然后慢慢地把头转往右方。
    直至亲眼看见之前,极夜都不能相信永昼还守在她身边。
    床头柜上有一杯牛奶,从味道里已闻得出它极其新鲜。她以指背一试,也不知道被人换过多少杯,竟然温热如同暖炉里的小火焰。龙族少年像是没有骨头似的软软地瘫在沙发椅上,双腿交叠起来,搁上她床边,正好与她双足并抵。
    他身上的黑色衬衫一如既往地不整齐,从她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窥得一小角锁骨,和身上隐约斑驳的旧伤。极夜把目光放到他脸上,平常从不需要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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