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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鬼神大人-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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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平静地看着她惶恐不安,就像是猫看着在垂死挣扎,负隅顽抗的小老鼠。
  “你以为这几十年还在人世间就算是活着了吗?于你而言,不过就是一具裹着腐烂灵魂的行尸走肉。你为了苟活出卖自己的灵魂,贱卖自己的良心,甚至连自己的骨肉都可以作为交换的物品,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负隅顽抗,想蒙混过关,这就是你所谓的知错?”
  季妙云彻底傻眼,她眼睁睁地看着从一开始地自以为是掌控全局,到后面一点点崩溃,再到此刻的束手无策,自始至终,她就像一个跳梁小丑,自导自演了一部“苦情剧”,却只感动了自己,恶心了别人。
  我的心此刻就跟坐过山车似的,一开始只觉得季妙云母子特别可怜,年纪轻轻就因为天命自己的生活被搅得一团乱;可正是因为她的这层伪装,才骗过了所有人。
  可却偏偏骗不了自己。
  季妙云几近疯狂,她不停地否认“不是这样的,我是被逼的”,只可惜,当她为逃避自己良心谴责而编织的谎言被戳穿以后,血淋淋的现实让她无处逃避。
  也许一开始季妙云真的对堂前作证没全说真话感到愧疚,可一旦她尝到了说假话得甜头的滋味,这种心理就会越发膨胀。
  她心疼儿子,舍不得骨肉,所以生下来;可是没日没夜的照顾又让她后悔了这个决定,于是,她一面拿儿子作为要钱的筹码,一面又扮演着可怜痛苦的母亲角色。最终,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也让自己滑入不可自拔的深渊。
  难怪,刚才一进门看她光鲜亮丽的外表就觉得奇怪,一个刚死了儿子的伤心母亲,又怎么会还有心思收拾自己?
  难怪,她对儿子的事情一直抗拒不言,甚至企图把这一切再怪到别人身上,以缓解内心的负疚和不安。
  “一入魔狱,终生为魔。身魔易去,心魔难解。”阴烨尘幽幽道:
  “枉你还有机会再世为人,却尽做一些猪狗之事!此刻你怎么还有脸说这都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被逼的?只有贪生怕死之徒才会把责任推给他人,只有软弱无能之人才会回避自己的错误永远有借口!冤有头,债有主,躲得了一时你逃不开一时,季妙云,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他字句铿锵,掷地有声,虽没有shen判之心,但季妙云已经底首认罪。
  季存见那个到死都还对母亲充满愧疚的男孩,如果他的魂魄还没有碎,看到,听到这些,一定会觉得自己白活了吧。
  有的时候,真相就是这么地残忍。
  幸好,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阴烨尘手中团起幽冥流火,那火焰又红又烈,所到之处黑气尽散。
  引魂簿再现,上面缓缓出现季妙云的名字。
  天命示下,半个月后,季妙云将会过劳死。
  “你不是怕死么,作为你苟活二十年的惩罚,这半个月,请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
  九哥说完,就用法术将季妙云弄晕过去,而这段记忆也会化成一个不真实的梦境,让她无处诉说。
  他做完这些,脸上的神态十分疲惫,甚至都没有理我们,就自己先离开了。
  凌睿看着昏迷的季妙云,愤愤道:
  “让你再多活半个月也是便宜你了。当初就是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人,胡乱攀咬,才害得阴九流落在外,成为冥界的弃徒!你们这样的人,就该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还配投胎,哼?”
  他骂的倒是痛快,不过这个“你们”是什么意思?
  回到会馆,九哥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说是要“闭关”,我猜他应该是心里不太好受吧。
  没想到找天命关联人,还挖出一个当年堂前的什么证人,只是看情形九哥是不会告诉我那个堂前是怎么回事了,我决定去问凌睿。
  说明了来意,凌睿虽然也一副在气头上的样子,不过还是玩味地看着我,问:
  “你真的想要知道?”


正文 第112章 那些难以磨灭的恨
  凌睿的反问很奇怪,他好像不想让我知道,用这种方式让我知难而退,可是又忍不住想告诉我似的。
  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楚。
  “你告诉我吧,我很担心他。还从没见他解决一个执念以后,情绪这么大。”
  彼时我们正坐在会馆的贵宾室,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凌睿给我泡了一杯龙井,看来这个故事很长。
  “二十四年前,阴九奉引魂簿之命前往人间勾魂。不想引魂簿失实,引魂地点和人员出现偏差,误判之下错误地引发了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三十八人丧命,数百人的命运受到牵连,创下阴玄司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次事故!事情发生以后,阴九被抓回冥界,虽然有越先生一力担保,但是他依然吃了不少苦头。案件陈词当中,情势对阴九不利,天命混乱他是主犯。屈死的灵魂统统跳出来控诉阴九铁血无情,草菅人命。阴九拒不认罪,否认曾经篡改过引魂簿,受了重刑,法力大减。要不是越先生以自己的地位和法力保他,只怕阴九此刻早已化成忘川里的一片碎魂。”
  凌睿神色凄楚又不忍,他悲凉地说:
  “十八层地狱,一百零八道酷刑,拔舌、铁树、舂刑等等,他一一受遍,才换来阎罗愿意重审的机会,阴九已经奄奄一息,只想力证自己的清白。只是没想到重审当天,偏偏有那么几个不安分的阴魂,不知道受了谁的好处,反口攀咬阴九,甚至拿出了当时阴九擅用法术破坏引魂簿和天命的证据,再加上当时更有阴魂以死明志,让阴九的案子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首当其冲的就是季妙云。”
  他回忆道:
  “当时属她叫的最凶,最后,不仅案子没有翻成,越先生也因为包庇孽徒,被阎罗贬职,受刺穿之刑。而阴烨尘,则被阎罗流放,入无间地狱受刑。行刑的当口,越先生羽化,碎魂消亡,而阴九行刑过后,大家都以为他必死无疑,却不想他竟然挺了过来,阎罗惜才,才把他悄无声息的封印。”
  我无比惜痛,凌睿却比我还要激动,他悲愤道:“就是季妙云还有那几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当事人,一口咬定是阴九草菅人命,不遵行天命之令。正因为他们的那些以偏概全的陈述,才导致阴九蒙冤至此!他当时已位列阴玄司指挥使,是越先生最看重的徒弟,九万阴差听他差遣,他有什么理由去破坏天命?我们所有人都不相信,想要替阴九求情,可是即便当时的阴玄司众兄弟在殿前跪断了腿,阎罗也没有一丝动容。”
  “九哥是被冤枉的,就算是他错引了人的魂魄,那也一定是有人陷害,对不对?”我揪着心,问他:
  “九哥的引魂簿,到底是谁改的?!只要抓住那个人不就可以揪出真相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凌睿淡淡地说:“当时的九哥,比肩陆判,和陆判仅半头相隔。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原因,这个案子就这样草草定论,一代大将越先生也因此陨落,阴玄司被改组,溟烈一跃而上成为新的掌舵人。从那以后,阴玄司……不,是阴司局就再也没有任何眷恋和美好可言了。”
  凌睿怅然若失,我的心里也像憋着一团火,无处可释怀。即为九哥感到痛心,又觉得前途茫茫。
  我收回心思,忍不住问他:
  “凌睿,照你这么说,就算九哥回到冥界了又能如何?当年陷害他的人怎么肯轻易放过他。他的铮铮铁骨,满满真心当年就算是受尽折磨也不曾屈服,拒不认罪;是阎罗不得已才把他流放到人间,可若他以弃徒的身份回去,昔日里那些仰他鼻息的人又怎么会放过奚落耻笑他的机会。九哥……他到底想没想过这些?”
  “怎么没有想过?”凌睿冷笑:
  “你以为就凭一道阴阳交界的大门就拦得住他么?即便九哥还处在当时刚出封印的状态,冥界的一般阴差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鼎盛时期。可是揽住阴九的不是能力,而是背负在身上的一条条血命和罪状,他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能回去。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努力,查当年的真相,尽力去弥补天命扰乱的秩序,都是在向冥界传递一件事。”
  凌睿深深入情:
  “他在向冥界证明,即便真的有错,他也在尽力弥补、改正。他曾说,天命若因他而乱,那么他愿意穷极一生,哪怕牺牲自己,也要让天命从他终结。”
  我深以为然,听这些话也不由自主地带入自己的感受。以前听九哥说这话时,只是觉得他很酷,就像是一个想要拯救世界的大英雄,无比地崇拜他。
  可现在听来,总觉得这句话更深一层,有着不为人知的隐忍和坚持,他不仅仅是想要洗刷自己身上的冤屈,不仅仅是为了替越先生报仇,他更想要做的,是匡扶没落腐败的秩序,是重整低迷消寂的阴玄司。
  有句话说,从哪里跌倒,就要勇敢的从哪里爬起来。
  这份勇气,的确难能可贵。
  明知前途茫茫,案件已经被尘封二十四年,当年知道真相的人都如海上浪花卷起的泡沫,风一吹就散了。想要找到这十二个人估计要花费很多精力和时间,而想彻底让天命归位,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陷在自己的沉思里有心重重,凌睿忽然打断我,道:
  “月丫头,如果你真的心疼阴九,真的为他着想,以后请好好努力,好好守护他。因为,这一路走来的阴九,已经背负太多辛酸和负累,可他偏偏又是一个不喜欢吐露心声的性子,什么都喜欢自己一个人扛着,很少情绪化。所以,希望你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他。哪怕……有一天,当你发现有的事情也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美好。”
  他欲言又止,我却没有太在意他眼底的担忧,一心只为九哥要背负这么沉重的负担而感到心疼。
  但九哥的愈合能力实在强大,原本我还担心他要消沉一段时间,没想到晚饭的时候他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九哥,你没事啦?”我傻呵呵地问他,结果遭了一记白眼。
  此处按下不提,我还是不要多话了。默默地吃晚饭,阴烨尘才慢吞吞地甩给凌睿一袋资料,冷静道:
  “看来你很闲,那正好,去给我查这几个人。”
  凌睿一脸莫名,道:
  “我哪里闲了,我一天累死累活地春跟着你去查案子找人,还要打理会馆,我——”
  “你们下午不是一直在聊我么,有着功夫八卦还不如多做点实事。先查那个叫汪蕙的。”
  我俩傻眼了,他是长了顺风耳还是什么,这他都知道!
  有点做贼心虚,可是我也是担心他。忽然想起九哥为什么这么生气了,之前他说过,不喜欢我总是从别人那里打听他,有什么想知道亲自问他……
  我一着急,给忘了。
  九哥气鼓鼓的,我暗自好笑,这人还有心情吃醋,看来季妙云根本就不叫事,是我们多担心了。
  “阴九,你这是公报私仇,我跟月丫头聊天又能怎么地,你还讲不讲理了。”
  “不讲,小月是我的妻子,以后你想要单独见她,必须和我报告。”
  “……”
  “……”
  我红着脸,尴尬地挪了挪位子,要离凌睿远一点……
  “阴九!”
  凌睿气得都快蹦起来,不过转而就泄气,他无奈道:
  “罢了罢了,只要你没事就好。月丫头担心了你一下午,你们俩好好聊吧,我去找人……”
  凌睿识趣地走了,他才沉着脸冲我勾勾手指,让我过去。
  我攥着裙角,磨磨蹭蹭蹭过去,还是有点担心他。
  这人有时候阴晴不定的,真的猜不透心思。
  “我下午一个人待着,不是为了伤心难过,只是今天见了季妙云,她的那些话,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开始解释,好像知道我在担心他:
  “封印让我记忆混乱,刚开始虽然恢复了大半记忆,然而有些细节我是真的想不起了。不过今天季妙云的话倒帮我不少忙,梳理了案情不说,还想起了当时现场的几个有印象的面孔,顺着这条思路查,相信那几个人很快也能找到。”
  他拉着我坐在腿上,手环着我的腰,把头靠在我的肩膀,欣然闭眼。
  “九哥,你恨他们吗?”
  阴烨尘知道我指的谁,那些怕死作伪证的人,那些为一己私欲交易消息的人,如果没有他们的证词,或许当初凭着九哥的坚持,说不定真相早就可以揭开,那么天命混乱也不至于延续道现在。
  “恨只是一种情绪的发泄,当时我恨,可是恨有用吗?我就是恨入骨髓也挽不回师傅,拯救不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这世上最没用的情绪表达就是恨,你恨着那个人,可那个人知道吗,不知道,他依然活的好好的,开开心心。可是你却因为恨搅乱了自己的生活,让自己变得不快乐,甚至变得不理智,做出难以挽回的错事。”
  阴烨尘虽然这么说着,可我分明感到他放在我腰间的手指不自觉收紧,他的心里,应该还是恨的吧。
  就像是,道理人人都懂,但想真正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成仙了。
  我不想再进行这个沉重的话题,今天一天都在围着季妙云转,虽然成功找到了关联,不过却是以九哥再次回忆那些痛苦为代价。
  可我也知道,或许未来,每每再找到一人,这样的痛苦就会再经历一次,或许,离真相越近,我们的心也会变得千疮百孔。
  我忍不住反手抱进他,略带着忐忑的嗓音出卖了我心里小小的不安:
  “九哥,不管你恨不恨,都都不重要。你只要记得,我永远都陪你的身边,不离不弃。”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拍我的后背,喊我一句“傻瓜”。


正文 第113章 再查疑案
  那时候真的什么都不太懂,以为在流行歌里听了几句“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我就以为许下的承诺一定会践行。
  直到很久以后,再回忆这些话,都觉——年轻可真好。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一阵砸门声惊醒的。
  梦里正梦着我独享一顿法式大餐,对面坐着我的男朋友,穿着浅青色的优质衬衫,袖口挽在胳膊肘以下,手臂的线条和衣服相得益彰。只是在梦里面看不清他的脸,他特别温柔地给我把牛排切好,递到我面前。
  就在我满心欢喜准备开动的时候,却听元祐的声音从卧室门外响起:
  “月姐姐,月姐姐,你醒了没有?”
  我一下子惊醒,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法餐没了,男朋友没了……
  郁闷!半睁着惺忪睡眼,艰难地爬起来去开门,奇怪道:
  “这家伙今天怎么没有穿墙而入,还知道敲门了。”
  打开门,元祐一脸委屈,看着我,道:
  “大人在你的卧室门外设了禁制,估计除了他自己,谁也不能再想图方便了。你赶紧起来,大人在楼下面等你呢。”
  我这才想起今天还有任务,出外活。
  昨天晚上,我可是“牺牲色xiang”才求来和他一起出去的机会,谁知道这一睡就忘点了。
  “好好,你们等会我,我马上下来。”
  元祐后面又道:
  “没事,大人就是让我来叫醒你,他说你昨晚过度劳累,可以赖会床。”说着他还不忘紧紧盯着我的脖子奇怪地又说:
  “月姐姐你们昨晚干啥去了,你这脖子上怎么有红一块紫一块的,被蚊子咬了?”
  我脚底一滑,差点没把自己摔了。
  九哥!九哥也太……
  一本正经的呃……耍流氓!
  “你闭嘴!”我愤愤,暗忖,下一次开门一定要捂严实点!
  我烧着脸换好衣服,挑了件长袖高领的衣服,仔细确认不会有任何暴露以后才慢吞吞地下楼。
  餐厅里凌睿正按惯例与桌前跟九哥汇报调查的结果,桌子上放着一纸袋材料。
  而九哥呢,正一手捏着面包片,吃的津津有味。
  这一幕,画中人敛去了阴差的气息,虽不像我梦里面穿着那样有型的衬衫,可棉麻的T恤在他身上也隐隐带了一丝仙气,此时此刻的阴烨尘,食着人间烟火,哪里还有半点阴差指挥使的架子?
  我看的发呆,想的有些远。可落在凌睿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笑眯眯地搁下材料,打趣道:
  “月丫头,你走近些,你家九哥近处看更好些。”
  刚刚退去的红晕再一次爬上来,我微微发窘,辩道:
  “我哪里看他了,我……那是在发呆想事情呢。”
  阴烨尘不置可否,点了点身边的椅子,道:
  “过来吃饭。”
  我乖乖坐好,还没等伸手,他已经贴心地帮我倒了杯牛奶,取燕麦面包给我吃。
  凌睿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叹道:
  “此生能看到阴九这么贴心的照顾别人,我也算无憾了。”
  他这话说的就好像长辈满足儿孙满堂了似的,我为了避免这伙烧到自己身上,低着头开始吃,一切有九哥,凌睿嘚瑟不起来。
  果然,阴烨尘特别给力,道:
  “你放心,以后还会让你看到膝下绕孩,所以别那么急着去投胎。”
  我一口老血闷在喉咙里,欲哭无泪。
  凌睿十分拜服,看着我俩,道:
  “好好好,好好努力……”
  阴烨尘挑眉,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只是我有些奇怪,凌睿不是一直反对我和九哥在一起?怎么现在,好像也默许了,我看看九哥,心想,也许是他对凌睿说了些什么吧。
  “你俩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颜臻?”凌睿关心道:
  “如果她最后才知道,我担心……”
  阴烨尘淡淡道:
  “你觉得她会不知道吗?”他手指灵活地帮我剥了个鸡蛋,递到我碟子里,拈着餐巾纸擦手,抬眼看着凌睿:
  “这会馆也有她的心血,她若想知道,随时都可以。”
  凌睿耸肩,表示:
  “那好吧,算我多嘴再问一句,婚书……”
  阴烨尘似乎早就知道也一定会问,早有答案准备着:
  “婚书已写好,只是还没有烧去幽冥殿。”
  凌睿轻轻松了口气,我在一旁如坐针毡,暗想,九哥你撒谎还真是一点草稿都不打。
  婚书,早就烧了好不好,不过我明白他的苦心,如果让他们知道一定又是一番担忧和劝诫,只怕我们还没有被溟烈怎么样,就要被他的唠叨给烦死了。
  冥婚仪式一成,就会消解九哥的一半法力。
  九哥曾说,等到回冥界再举行仪式。
  “对了,我接着说汪蕙的事。”
  我竖起了耳朵。
  “你继续。”
  凌睿点头,侃侃而来:
  “前面已经说了汪蕙家里的情况,再说她和车祸的关联。阴九,你记得没错,汪蕙当年也从车祸现场经过,只不过,她是在车祸发生以后过来的。”
  阴烨尘眉心微动,似乎很感兴趣:“她不是死了的那三十八人个之一?”
  “不是,我查了卷宗,死的人名单里没有叫汪蕙的,但是从轮镜台上看,她当时也在现场,还参与了救援工作。和你印象里描述得相似,她之所以被牵连其中,应该是从现场带走了不该她有的东西。”
  阴烨尘心里有了底,他点点头,说:“很好,把她的地址给我,今天就去会会她。”
  凌睿把提前写好的地址递过来,又道:
  “不过,说也奇怪,汪蕙从二十四年前离开现场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老家,她老家可是在安家村。”
  我一愣,安家村……?那不是——!
  阴烨尘眸色渐深,一脸玩味,他十指交叠,陷入沉思:
  “安家村么……”
  我已经亟不可待,汪蕙如果是安家村的人,那事情就真的越来越有意思了。兜了大半圈,绕回的地方竟然是我曾经呆过的地方?
  “汪蕙是安家村的人,可是她不姓安啊。我小时候在那里,也没听说过村子里有异性人家。”
  “月儿,你先别急,等我们见到汪蕙,事情就全都清楚了。”
  早饭结束,我跟着九哥上去,他似乎要拿点东西,我也没在意,只一心想着这个汪蕙到底是不是安家村的人……
  我发着呆,知道九哥从身后揽住我才回神。
  “你怎么了?”
  我侧身看他,表示自己还在想刚才的事情,阴烨尘似惩罚似地在我的唇上咬了一下,负气道:
  “见过敬业的,没见过这么敬业的。凌睿给你发很多薪酬么,你这么卖命地一刻都不放松自己。”
  我捂唇,有点不好意思,道:“可是——”
  阴烨尘霸气地把我揽在怀里,语气纠结: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怂恿你入这行,你现在想案子的时间都超过想我的时间了。”
  我有些无奈,这是两码事情啊好不好。
  自从和九哥在一起,我就发现,他不是一般的霸道。
  和凌睿单独聊个天儿,话题是他都不行,还说以后见我要通过请示;还在我的屋子附近设禁制,防止元祐习惯性穿墙找我;这不现在竟然都不允许我想案子……
  虽然觉得好笑,可是我知道他一切古怪的举动都是因为太在乎。这种被人关心守护的感觉,也挺好。
  “好,那我先不想案子,我先想你,这总可以了吧?”
  他满意,手指摩挲着我柔软的腰肢,触起一大片轻微的战栗,我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似的。
  他眸色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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