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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冥海-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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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异界冥海
作者:琉纹

文案:
异界有一片星砂之海,那是留有悔恨的灵魂最后可以等待的地方。当浪潮翻涌而至,重新凝聚的灵魂会带着对前世愧疚、痛苦、执着归来。
而成功来到世间的灵魂,拥有仅有一次的选择机会。忏悔或是执迷,都将这一切推向看不到的彼岸……
拥有前世记忆的女教师,就挣扎在执着和忏悔之间。
当她遇到了星砂之海的主人,这一切又变的离奇古怪……
当八大家浮出水面,当手执正义之剑的人们混淆其间,谁能看出其中的真相,谁又能突破桎梏重新回到来时的彼岸……

标签:欢喜冤家 纨绔 轻松 逗逼


  ☆、第一章 你好初见


  大雪纷扬,在无声的夜晚侵袭了八城。八城是一个很少在十二月份下雪的南方城市,尤其是近些年,大雪几不可见。
  可这场大雪下的突然又急促,像是为了履行约定,为了去见某一个日思夜想的人,为了在某人的窗下堆起一个雪人,又像是为了最为遥远和美好的回忆,赶上这个最好的时候……
  ?
  这是迈入千禧年的最后一个月份,准确地说,是1999年的十二月份,这天,足足下了一夜的雪才恢复平静,天空放晴,日光明媚,原本不愿意出门的寒冬吸引了很多人。来往的街区有孩子在打雪仗,他们欢快嬉戏,在九十年代不太高的楼房间随意穿梭,他们不介意滑到,反而在享受嬉闹。无拘无束的是孩子,也该属于孩子,他们美妙的笑声是敲醒这个世界的铃声,但,哭声就算了,比如这样一位——
  “呜呜,阿姨,我不要了,都给你,呜呜……”
  孩子哭的难过,一旁蹲着的女人却笑容满面的从他手里接过了棒糖,接着侃侃而谈道:“boy,这回你相信因果轮回,我说的我们前世遇到过了吧?我遇到的前世的你贪吃忘我,最后变成了大小孩,一天到晚不停吃糖,这一世这才又变成了烂牙齿的小孩,上天让你再来一次不是让你继续吃的,不信,你看我身后,是不是有一个鬼站在那里等你?就等你吃胖了牙齿都没办法嚼东西,最后‘啊呜’一口把你吞了,凡事有度有量,今天你这个抢过来的糖果,过量了。”
  “呜呜呜,阿姨,阿姨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妈妈!”孩子大哭,边哭边跑,女子摇着手里的棒糖,好像要安慰,却满脸尽是笑,制止也没有,还得意地吐吐舌头。
  这是夏初然,年方二五,用普通人的眼光看她,浓眉炯目神采飞扬。一件淡蓝色及膝的大衣,长至腰际的黑发,身体随意晃动,她的白围巾和黑发便交相飞舞,十分靓丽。
  她就在阳光白雪间单单笑着,亲切感便泛泛而出,犹如一幅静态的画,周围的雪景、千树,以及数不胜数的人群,都是她的背景,周围熙熙攘攘,却也只有她。
  远观而止——似乎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但毫不夸张地说,她只能远观……
  她是八城大学的一名老师,可通常不务正业的瞎转悠,说是为人师表,却相当爱玩,抢孩子棒糖还能牵出前世今生,一看就知道喜欢说鬼话,你要让她动一下,就要做好她多动十下的准备。
  今天是个难得的休息日,趁着有雪景,夏初然早早的又来街上转悠,地北镇这一带的环境变化很大,短短数十年,天翻地覆,夏初然想再过十年这里得多了不得,不敢想,真是不敢想,夏初然一边感慨,一边拆开了棒糖包装,现在她要亲自感受一下棒糖的甜味,为明天喝彩,为明天的自己喝彩,为明天即将到来的棒糖再次喝彩!
  “啪!”
  突如其来的一击闷打,痛得夏初然呲牙咧嘴,她抱住头,死死咬住棒糖,不能因为痛就吐了它,到手的幸福怎么能说扔就扔!
  “混账!你又去抢孩子吃的?!”身后的男人发出暴怒的吼声,街边有几个人好奇地观望,夏初然抬头迟疑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转头,含着棒糖含糊不清地说,“小,小叔,你怎么来了,要吃糖吗?”
  身后这位满脸愠怒的男人叫夏仁杰,夏初然十爷爷的儿子,她的小叔。俩人从小熟识,夏初然对他没什么忌讳,想说什么说什么,所以经常吐槽他装正经,明明只比她大四岁,却穿的跟个中年人一样,比如此刻,他的穿着就一言难尽……厚重金框眼镜,笔挺黑色西服大衣,脚蹬擦的锃亮的黑款牛津鞋,一举手一投足那都是上了年纪的稳重绅士风,对人也是七分有礼,三分距离,严谨的让人无语。
  因为只相差四岁,夏初然以前很抗拒这个辈分排行,还义正言辞反驳了老人家们的观点,当然最后是被暴打一顿丢出祠堂,虽然最后妥协了,可是私底下还会和弟弟妹妹说:你们就叫他兔崽子。然后又被暴打一顿。
  可夏初然是不长记性的,暴打一顿这种小事她才不放在心上,她通常只见风使舵。被夏仁杰冷眼相对的时候就叫他兔崽子,被他爆吼的时候就小叔小叔,用她的话就是说人还得看眼色不是。现在过了好多年,夏初然的每一件生活琐事基本都要劳烦夏仁杰,两人还有默契,也相处的没那么暴力。
  夏仁杰听完她的话,气又不打一处来,扬起卷好的报纸又要揍她,夏初然赶紧挡住脸,嘴里念叨什么“打人不打脸,还是好兄弟。”气得夏仁杰脸都青了又不好发作。
  “这次又是为什么?你都二十五了,又不是小孩,要吃糖不会自己去买?专挑一个孩子抢,万一出现心里阴影被他家长找上门怎么办?我给你善后?”
  夏仁杰是一遇到夏初然就头疼,可奈何又放心不下她,像以前的夏初然聪明乖巧,惹人喜爱,只是自从十三岁在山上走丢被找到后,人就像是变了一个,变得相当外向和开朗。不是说开朗不好,可是她那一张嘴什么都能说出口,一点把门也没有,疯言疯语,特别是经常把前世今生放嘴边,一定要说千百年前就见过夏仁杰,说什么她是天之骄子,夏仁杰为民为苍生,遇见她是后世福报,这让夏仁杰怎么受得了。
  “小叔,你这就不知道了……”一听夏初然这样开头,夏仁杰就脑瓜子疼。
  “我是为这孩子好,这孩子上辈子就爱吃东西,最后吃多了,得了病,一命呜呼,这辈子他更是从别人手里抢吃的,这怎么行,长大一点可是犯罪,还有你看身后……”
  夏初然说看身后,夏仁杰就知道又来了,夏初然总说她能看到鬼,还要他保密,但每次说这个,夏仁杰就想带她去医院。
  “你看你后面的老太太。”
  “不看。”夏仁杰推推眼镜直接拒绝。
  夏初然拽住他,想帮他扳过去,但几次无果后,便不强求,接着说,“不看也没事,这老太太啊,我跟你说,是这孩子前世的妻子,为了让这一世的丈夫好好活着,拜托我抢他的棒糖,她说了过几年还给他,她会报答我,我一听这有谱有好处,我就同意了,才专找他下手,小叔这能理解吧,我可是以维护世界和平为己任,能干的不得了。”
  夏仁杰耐着性子听她说完,脸色也越来越不好,就觉得夏初然胡说八道胡搅蛮缠,理由也越来越多,这全都是他惯的!想着,他直接上手拎住她耳朵,拖着就走,哪管周遭人的眼光。
  “你怎么就不信!”夏初然耳朵被扯,不住哀嚎,视线移向夏仁杰身后不远的地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朝她挥手,面无血色,动作迟缓而僵硬,忽然她莫名抬头,盯着一个地方看了很久,一下便从夏初然的视线里消失。
  怎么了?她去哪?他们的约定啊,你要记着给我奖励!我什么也不要!只要钱!
  夏初然被夏仁杰拎上了他新买的银色桑塔纳后座,夏初然拼命摸着已经半残废的耳朵,“兔崽子”就在嘴边,但硬是忍着,就怕再被打。
  夏仁杰缓了一口气,提了提眼镜道:“约好了金教授,我送你过去。”
  什么?!夏初然惊讶,还没从耳朵被拎的后怕中挣脱出来,完全不知所措,“我,我没约金教授。”
  “我约的,去道歉,昨天你让他下不来台,作为他的学生,你必须给他道歉。”
  “讨论学术,不分对错!”夏初然强叫。
  夏仁杰懒得搭理,直接说,“尊师重道都不会,管什么学术,不许有异议,就这么办。”
  夏初然欲哭无泪,无法反驳。
  金教授是八城大学的老教授,夏初然的导师,在生物学,化学以及古生物学中都有很高的地位,知识和学术令人佩服。他的学生弟子很多,而且都知道他古板和较真的性格,所以他的学生基本不会和他争辩,只有夏初然是唯一一个例外。
  夏初然作为他的学生以来,不,是很久之前,就不会循规蹈矩,因为特立独行,被其学哥学姐称为疯子,只在学弟学妹中有人气。而她和金教授争辩也有些年头了,十年前认识之初就有过摩擦,这么多年来,有时候她错有时候老师错,可很多时候夏初然必须道歉,一方面是她奶奶,一方面是夏仁杰,他们在某些方面,思想观念很重,强压之下,夏初然道歉都往往是被动的,比如这次。
  “为什么不说话。”夏初然没回答,夏仁杰心里就没谱,她没道歉的心,肯定会中途开溜。
  夏初然抿着嘴,支起手臂,看了眼车窗外,一幅生气但又无奈的表情,能怎么办,跳窗是不现实了,“好,我知道了。”
  夏仁杰舒了一口气,只要夏初然开口,这件事对她的影响就只能算作要过的路——基本不是问题。
  “你把我放在风晓镇,我自己过去。”夏初然四躺八仰的卧在后座,怎么也得给点时间安慰自己。
  夏仁杰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推推眼镜道,“我把你送过去。”
  “不了,快十点了,今天是去敬老院的日子,每年一次,她们都在等你。”夏初然已经无聊的扣皮座位,夏仁杰没说话,他好像在犹豫,却又有点欣喜,仿佛在等夏初然确认。
  “我看还是……”
  “没有还是啦,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一年一次。”夏初然躺着裂嘴笑,夏仁杰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夏初然确实很开心,于是他也难得地露出笑容,车窗外阳光正好,照耀在洁白的冰雪上折射出绚丽的色彩,如同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一样,这对叔侄的秘密,大概只有神知道……
  “我晚点来接你。”到了目的地,夏仁杰探出车窗对夏初然说。
  “ok!”夏初然摆摆手,踏着轻快地步伐往金教授的公寓去,她身上背着的白布包一晃一晃,洁白的围巾在风中摇曳,夏仁杰忽然觉得少了些什么,嚯!这家伙,她的那对碰铃没带!
  ……
  ……
  夏初然到了“月桂园”外,这是金教授公寓所在的小区,出了名的教师公寓,住在这里的基本上是老师或老师的学生、子女,知识分子一抓一大把。平时很安静,老师们最多在园区下下棋,读读书,讨论讨论社会问题,没什么喧嚣,大有世外桃源之感。
  可今天,夏初然才刚到这条街上,便发现有些热闹,园区门口停了很多警车,园门口、对面的马路上也有许多人围观,夏初然左右看看,不知发生了什么,她走过人群,一步一步往园区里去,通过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夏初然大体知道了这个小区有人死了,而且死的蹊跷,听说十分恐怖,连心脏都被人挖了。
  夏初然越听越心骇,紧紧抓住白布包,她生平其实最怕死人,可偏不巧她能见鬼,要是普通生病离世她还能接受,万一死的太惨,夏初然照样会被吓着。她凑到了人最多的地方,依靠人气壮胆,警察已经封锁了那条线路,正在上上下下经行勘察,身后有人挤她,她挪动步子往一边去,并回头说了声抱歉,又挤,她再挪,突然身后一个大力推她,她一个踉跄扑到了前面一个人身上,羞红了脸,又赶紧道歉。
  被撞的人没有说话,夏初然好奇,抬起头。眼前的男人嘴角勾笑注视前方,带着压低的鸭舌帽,穿着单薄的连帽衫,他比夏初然高上一个头,一双眼睛深邃而深沉,仿佛蕴藏这浩瀚天空,引人沉迷又使人安心;两肩宽广,承受的重量似乎无法想象,只是表情带有一丝戏谑,感觉不太正经。
  夏初然望着他,忽然瞪大了眼,迅速绕道他身前。她的脑中出现了另一个与他相像的男人的影像,那个男人心系天下苍生,以生息之火守卫天地,即使大水倾覆,他的光明之火也不会熄灭,于是乎,那样的男人——成为了神。
  男人注意到了夏初然的视线,低头,脸上露出复杂又吃惊的表情,他动了,手上的一把折扇末端发出了“叮铃”的响声,一对被红绳系住的碰铃垂了下来,随风摆动。
  夏初然看到了碰铃,心里更是吃惊。
  找到了!
  “你好!”夏初然紧张而激动地伸出手,脸蛋红扑扑的醉人,一双眼睛溢出满满的笑,“我叫夏初然!”
  男人一愣,原本复杂的表情,在她显而易见的欣喜中缓了下来,不知为何被她的笑容感染,也伸出了手,“然是初夏,好名字。刁浪,我叫刁浪。”

  ☆、第三章 救人


  完蛋了,要死了,我还有许多心事未了,我还有……对了,新课题还没写,明天会被教授骂死!完了完了,还是让我死吧!
  夏初然掉落,一秒钟已经看破生死,突然,楼下一片欢呼,夏初然听在耳中相当变扭,这她要死了他们不必这么高兴吧,素未谋面,有失礼数啊。
  “干得好啊!”楼下又是欢呼,夏初然心里难受啊,这是灵魂出窍了还是怎样,自己死了没?就是觉得摔得胳膊有点疼,好像要扯断了,扯……?
  夏初然猛地睁开眼,自己晃荡在半空中,雪花纷飞,迷得人眼看不清,她迅速沿着手臂往上瞧,屋顶上一个男人正拉住自己,轻松得意的笑,还朝她挑眉,一边说,“我这琼浆玉酿没喝到,倒是救了你这个姑娘。”
  “夏初然,你得记住这个名字,老哥。”夏初然半吊着,还不忘提醒,心态真好。刁浪也笑了,手腕处使了点劲把她拉了上来,楼下又再次欢呼了,夏初然这会知道,这是喜悦的欢呼,这帮人的恩情必须用拔兔奶糖还恩了。
  “你怎么了,见不到我就跳楼?”刁浪语气调侃,将她拉上屋顶,夏初然腿软一下子就坐了下来,屋顶是一个相对宽阔的地方,是平时人家晒被子的,夏初然喘着气,余惊未消,她摆摆手,“不是,我见鬼了,是真鬼,也有可能是妖,反正我被迷障了,平时没事,今天东西没带,倒霉了,你这个大神赶紧帮帮忙。”
  刁浪听完夏初然简单的叙述,摸摸下巴,果然啊,这一片他早就感觉不对劲,就这场雪来说,也非常不对劲,“具体怎么回事,你和我说说,说的好有奖励。”
  “拔兔奶糖吗,我先谢谢你。”
  拔兔奶糖?是什么吃的糖?刁浪诧异,这夏初然自说自话的本事也超群,他没说给她这个啊,“我说姑娘……”
  “夏初然。”夏初然纠正。
  刁浪咋舌,“你怎么不炸,对救命恩人说这种话!”
  “我也是你救命恩人,我们之间不应该说这种客气话。”夏初然还理直气壮,刁浪愣住,仔细回忆了他上下几千年的历史,不停摇头,不停否认,“你什么时候救得我。”
  “二十年前。”夏初然说。
  “开玩笑!二十年前正是我报答社会的时候,我救多少人,就是没人救我,你在瞎说吧,不行,你给我重新下去,我不救你了。”刁浪说着开始推夏初然,夏初然手脚并用拼命抵着,随后一把抓住他胳膊,大喊大叫,后面警察冲上来,刁浪还没能摆脱,眼看情况说不清了,他灵机一动反手也抱住夏初然,戏比夏初然还足,声泪俱下,警察看到这场景,觉得生死离别的情侣是该好好哭一哭,众人站着,行注目礼,刁浪和夏初然闹着闹着,闹不下去,预感到戏太过了。
  ……
  ……
  等大家下了楼,夏初然才知道这正是金教授的那一栋楼,而自己稀里糊涂的已经度过了几个钟头,现在天色渐黑,原本晴朗的天空也下起大雪,要不是今天警方查案,楼下八卦的人又多,自己肯定是死定了,所以在场的都要感谢。
  “你还不和我说?”刁浪一路跟着,要听夏初然的遭遇,夏初然狡黠一笑,故作神秘,“这怎么行,我又不知道你明天会不会来拿贡品,明天告诉你吧。”
  哇,这他,是被耍了吧?刁浪觉得无语,什么情况?看上他的人多了,他凭什么理她,明天就不来!
  “我不知道会这么久,具体我也说不清,我好像一直在做梦,最后我摸索到了金教授的屋里,我不知道我是在哪里被迷惑,但我清楚地记得,金教授的家里有一幅巨大的画,是一只黑猫,绿宝石的眼睛,一直看着我,然后我就很难受,想吐,之后我去了里屋,看到了金教授在对我招手,那里我就觉得有问题,后来想跑,便被人推了出去,而后,就是和你的事了。”
  “你开玩笑吧。”
  “干嘛。”夏初然回应,刁浪却有些气闷,还是第一次遇到她这种人,“你刚才不是说不告诉我,现在呱呱一堆,搞得我心里翻江倒海,波澜壮阔的,你到底在干嘛?!”
  夏初然抿唇浅笑,忽然多了一种娇柔之态,“我不是,不是想让你记住我,夸张一点,所以才随口胡说嘛……”
  刁浪摸住自己的心,是“咚咚”跳得有些快,他左右看看,有没有人听到她在疯言疯语,他的高傲之态呢,他可是人中龙凤,被一个人类小姑娘,还是见了两面的,到底什么情况!
  “夏初然!”
  不远处有人喊她,夏初然听出是谁,转身,高兴地挥舞手,刁浪看是一个高挑的男子,他眯眼,在他们之间来回,无奈笑了,真是乱得像浆糊——这姑娘的人生。
  “怎么样,听说你跳楼,怎么没脑子到这种程度!”夏仁杰咋呼呼,夏初然安抚他,“没事没事,遇鬼了,没事。”
  夏仁杰一听遇鬼,赶紧从背包里掏出一样东西,东西握在手心,急忙塞进夏初然手里,“你胡说八道我就不管了,你这东西怎么好丢,叔婶说过这是你的保命符,你拿好!”
  夏初然握紧东西一笑,那对红绳系着的碰铃垂下,站在后面的刁浪顿时瞪大眼睛,手里扇子悬挂的碰铃应声作响,应和着夏初然的手里的那对碰铃,发出和谐的音调。而刁浪记忆里,一位根深蒂固的女子影像浮现,她站在一叶木筏上,随河流而动,漫天飞雪中的她极为梦幻,她回头,柔媚一笑,而那一笑可以深藏万年……
  夏初然回头,对上了刁浪的视线,他记忆中的女子与夏初然相去甚远,但他依然回不了神,直到夏初然举了举手里的东西给刁浪看——那对被红线连接两头的碰铃。
  那碰铃是铜制的,两个合在一起正好比鹌鹑蛋再大上一圈,表面有亮度,其上是落花纹样,夏初然的碰铃是刁浪扇尾碰铃两倍大,不过巧的是,这在不同人手里的东西,却是一模一样。
  “你……”刁浪欲靠近,却见几个警察将他们隔开,警察手里抬着今天的死者,被黑色的袋子包着,因为大雪和调查,直到现在才能将他带走。
  “唉,金教授太可怜了。”夏仁杰推着眼镜,遗憾地说,夏初然一听,顿时脸色苍白,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于是试着又问了一遍,“谁?”
  夏仁杰不知道她不知道,看她惨白的脸,心里咯噔一下,“然然,你先冷静,这,我们回去再说……”夏初然恍惚,夏仁杰接下去的话她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一直不知道今天的死者是谁,今天人多,她甚至没分出哪一栋是老师住的,她今天的遭遇,一下子有了理由。
  自己在老师的楼顶,老师所在的房子,迷幻中的老师,老师的声音……
  怎么办?夏初然失了神,慌张地看向夏仁杰,夏仁杰抓住她的胳膊轻声安抚一遍又一遍,夏初然嘴角沉下,茫然地看向四周,不知怎么办,她心沉沉的,她又看向夏仁杰,突然“哇!”的放声大哭。
  她跌坐在地上,不管不顾地大哭,在周遭人异样的眼光中,在夏仁杰不停地安慰中,在刁浪莫名的烦恼中,在漫天大雪中,哭的几乎声绝,夏仁杰拖着她走,她哭的实在和孩子无异,不停的说着“怎么办,怎么办”她的老师要怎么办,明天又要怎么办?
  远处的楼顶,一只黑猫将一切尽收眼底,刁浪抬头,对上了猫的视线,猫惊慌而逃,刁浪瞬时冲了出去,一场人猫追逐,这才拉开了序幕……

  ☆、第四章 雪夜追逐


  天地茫茫,飞雪肆意侵扰着八城,遮天蔽月,洞察不明的夜晚夹杂着分辨不清的嘈杂,这个古城被皑皑白雪覆盖,犹如千年之前的废墟一般,突然之间了无生气。
  黑白在天地之间较量,起此彼伏的压制将气氛点到高潮,浑噩吐露着气息,点光刺穿浑噩而出,这是一场非黑即白的争斗,天地变幻间,只能有一方胜利……
  刁浪的身影在屋瓦楼宇间穿梭,他的视线和注意力都集中在他面前一个黑而小巧的生物上。它跑的飞快,身形灵动活泼,每次只要刁浪稍一懈怠它便跳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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