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醉吟仙·桃华初上-第5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帝君背对着她,施术的手一顿,她看不清帝君的面容,却能听到他略有些奇怪的声音,“你很关心他?”冷冷的,淡淡的。
  桃华凌空绕着帝君转了半圈,转到他前头,撩开他面上的碎发,露出他精致的一张脸来。她贪婪的看了他片刻,浅笑道:“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了,虽说毕阅当初追杀我良久,但不打不相识嘛,我同流封之所以会认识,也是因为我打碎了他从小佩戴到大的玉佩,我们如今不也是至交么,并未因此生出嫌隙。再者,毕阅是从桃花坞跑出去的,桃花坞属于仙界的一部分,他若磕着碰着了,魔界兴许会拿此事做文章,他们眼下不是正愁没有正经的理由正式反叛仙界么,毕阅若受伤了,他们就有了反叛仙界的理由了。”
  帝君的神色缓和一些,手上的动作继续,平静道:“无妨,我方才已用神识通传了流封,若在仙界发现了毕阅,不必为难他,放他回魔界便好。伤心过度的人没心思惹事,毕阅亦不是受了打击会寻短见的魔,估摸是回魔界疗伤去了,过些日子又活蹦乱跳的,你用不着替他担心。”
  帝君已通传了流封不去为难毕阅?桃华迎着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是有多蠢啊,居然忘了浩瀚术法中有一门术法唤作千里传音,毕阅就是真惹了事,流封也不必到桃花坞来,只用神识将此事传给帝君便成。
  漫天暮色苍茫,桃华抬目去看天际的绯红云霞,见帝君仍在捣鼓她的术法结界,她好奇道:“唔,帝君你在做甚么?”
  帝君合拢双手,掌间迸发出一团耀眼的原色光芒,温柔的扫一眼桃华,闭目凝神道:“帮你重新做一个术法结界。”
  桃华抬手挡在眼睛前,遮一遮耀眼的光,“这个我用着挺好的啊,呃,虽然说你能进来,无妄能进来,毕阅也能进来,但它起码还是挺厉害的,你瞧,桃花坞的上空连飞鸟都不过呢。”
  原色光芒渐渐减弱,越来越浅,直至彻底消失。帝君松开合拢的双手,牵着她自半空下落,脸色略微有些发白,绯色的云霞亦无法遮掩,轻声道:“我想做一个只有我才能进来的结界。”
  抬脚踏上落花堆积的地面,委地的发缓缓贴上后背,桃华低着头掩去满面的笑。帝君他,其实挺小心眼的。但她为何如此喜欢他的小心眼?
  笔直的一条花下小道直通小筑,帝君仍牵着她的手,缓缓朝小筑走,许是见她一直低着头,弯下身子,抵着她的前额问她,“你在想甚么?”
  她愉悦的贴近他,把玩的他拇指上的黑色骨戒,随口道:“我在想,魔君方悦和魔君毕阅到底是甚么关系,他们俩名字里都有个悦,虽然字形不相同,但读音是一模一样的。”
  帝君忽的将整个身子靠在她身上,她险些支撑不住,踉跄几步方才站稳。她有些奇怪,帝君忽然同她这样亲昵做甚?她正打算忸怩一番,表达一下她的羞怯之情,尚未开口,帝君忽的毫无征兆的滑落倒地。他伏在满是桃花瓣的地上,剧烈的咳嗽一番,继而吐出一口鲜血,恰如一枝红梅开在他的前胸,触目惊心。
  


☆、异样表现

  桃华怔住了; 一时不知道该做甚么,帝君又咯出一口血,她终于反应过来,跪坐着手足无措的扶住他,颤抖道:“你一定是故意的对罢,你晓得我害怕你流血; 你故意让我害怕是不是。”声音渐渐低下去; 她慌里慌张的扯出条帕子; 抬手去擦拭他唇角的血痕; “我只是随便问一问,你怎么还气的吐血了呢,大不了我不问便是了。”
  帝君虚弱的抬眼; 按住她举帕子的手,慢悠悠道:“他们不是兄弟; 亦没有其他的血缘关系; 连近亲都算不上。左不过都是老魔帝麾下的弟子; 所以名字里便都有个悦字; 此乃巧合。”
  桃华挣开他的手,蹙眉不豫道:“都咯血了就别同我解释这些有的没的了,他们爱是兄弟是兄弟; 爱是姐妹是姐妹,都同我没有关系。”心疼的摸上帝君的脸,又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咯血呢?可是哪里不舒坦; 若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不若我现在去药神的宫殿,请他来帮你看看,咯血可不是小病,耽误不得。”
  她说着便抬手招朵祥云,绵白的祥云辅一落地,帝君忽的抬手打散它,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蹭着她的脖子道:“可能是最近房——事太过频繁之故,身体有些发虚,这种病怎好找药神来看,我这两天不碰你,自然会不治而愈。何况只是吐两口血而已,我身上的血多得很,吐两口并无大碍。”
  房——事过于频繁会吐血么?桃华不甚清楚,但她确实记得曾经在某本医术上看过,说是男女之间的床第之事最好不要过于频繁,女方倒无所谓,但男方若做的久了,要不了几年身子就会发虚,因此一命呜呼的大有人在。帝君如今只是吐吐血,算来不是十分严重。她仍记得书上还举了个例子,做这个活生生的例子的神仙是流封他爹的连襟兄弟,那位仁兄死的时候甚是年轻,大概同如今的流封差不多大,死因嘛,便是纵欲过度。想到此处,桃华吃惊的咬住手背,虫子爬一般从帝君身底下扭出来,边爬边道:“啊,那帝君你以后千万别再碰我了,鱼水之欢尝过了便成,以后我们每个月做一次,我不想再看你咯血了。”
  帝君抓住她的脚腕不放,“说就说,你跑这么远作甚,我听你的便是。以后我们一个月做一次。”重新将她压在身下,他把下巴搁在她的胸前,“你还有甚么想问的么?”
  桃华仰头去看天际的绯色云霞,她想了想,睁着泛水的眸子看向他,“你当年,为何要收我做徒弟,后来,又为何要逐我出师门?”
  这个问题困扰她许久,她一早想问一问他,却一直没想起来问。帝君的心性一向坚决,抉择大事时向来不需他人过问,不可能因为众仙逼着他逐她出初云天,他便一声不吭的逐她出初云天。瓷骨同她说了昔年之事后,她一直觉得这里头一定另有隐情。
  如云的桃花瓣纷纷下落,一层一层的在地上堆积,待夜间帘卷西风吹过,这些落花便会随风远去,吹到仙界的山川中,深涧里,零落成泥碾作尘。
  须臾,帝君翻身坐起,摸着她的头发,疲惫一笑,渺渺道:“因为我没来得及发现,我早已爱上了你,等到我发现之后,想娶你做我的帝后,只剩下逐你出师门一个办法了。”
  他能爱这世间的所有人,凡人也好魔族人也罢,他需得将他全部的爱均匀的抛洒出去,不偏不倚,浸润每个人的心灵。只因他是掌三界众生性命的帝君。
  他记不清他是何时喜欢上桃华的,他活得太过长久,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子,她们或妖娆妩媚或清纯秀丽,花开百朵各有千秋,但他偏偏喜欢上了算不得妩媚,也不能归于清纯的桃华。
  情之一字,玄之又玄,他不掌姻缘簿子,却也深深佩服掌管姻缘的月下老君,佩服他能将三界男男女女的情线扯对扯好。
  瓷颜是瓷骨硬塞给他做徒弟的,上古时期魔族动乱,瓷骨曾帮他镇压过魔帝,这个人情,他不得不卖给他。他从未把瓷颜当成是嫡亲的弟子看,大概,因为这个徒弟不是他真心实意想受收的,哪怕后来收了极尊神主的故人怜月当徒弟,也只是为了报当年极尊神主助他桃华复活之恩情。他这个帝君当的很累。
  他总想,他一个人便能护住三界众生,他还收徒作甚?是以,虽收了瓷颜和怜月做徒弟,他也仅仅是提供给她们住处,好吃好喝待着她们,并未真正教过她们甚么东西。他给她们的,仅是帝君之徒这个能拿出去唬人的称号。
  直至遇到桃华,他才动了主动收徒的念头。他从未对谁动心过,所以不知何为动心的表现。然面对桃华时,他的心脏会跳的很快,忍不住想去亲近她,想看她生气看她笑,这对他而言是种奇怪的体验。彼时瓷骨联络一众仙臣逼他送桃华回凡界,他迟迟不点头,为的是弄清自个儿为何会有这种异样的表现,且只在面对桃华时才有这种异样的表现。
  他在夤夜深深思量,若必须收个徒弟,倒不如收了当时年纪还小的桃华,她年纪小,学东西会很快,亲手将一个甚都不会的凡人调教成他的好徒弟,该是件挺有成就感的事。且若他收了桃华做徒弟,桃华便有了留在仙界的理由,瓷颜是他的徒弟,所以她可以住在初云天,桃华也是他的徒弟,理所应当也该住在初云天。
  然那时他并不知道他对桃华的感情,等到他想通时,一切已经晚了。
  不周山上寒风凛冽刺骨,他被方悦阴了一把,全身的术法尽失,他卷紧身上的白裳时,脑海中浮现的不是求生的法子,却是桃华的一颦一笑。他才终于意识到,桃华在他心里是何等重要,重要到当他想到他极有可能死在不周山,再也见不到桃华,当即有了心慌意乱之感。有一瞬,他希望他能带她一起去死。
  回到初云天后,瓷骨黑着脸来逼他逐桃华出初云天,他略一思忖,点头应了。他想,若以徒弟的身份娶桃华做他的帝后,三界悠悠众口会将桃华埋没,他是无所谓,但是他不能让桃华从此受人诟病。倒不如,先逐她出师门罢,来日方长,他会将他再带回来的。
  逐桃华出师门前,他本想将心中的思量告诉她,左右权衡,还是选择了缄口不言。一则,当时的仙界诸仙对桃华皆抱有敌意,桃华嘴巴不严实,若他告诉她他的真实想法,保不齐桃华会将此事说出去,她必将成为众矢之的;二则,他想给桃华一个惊喜。他让瓷颜去告知桃华,他在山下为她准备好了一处洞府,离开初云天后,她可以住在他准备的洞府里头。他打算的清楚明白,桃华先在洞府里将就一些时日,待仙界诸仙的怨气平息一些,他再去看她;再等几年,仙界诸仙差不多将她忘记之时,他会将她娶回初云天。
  她会是他名正言顺的帝后。
  颁完逐桃华出初云天的御纸后,他顺便扯张新纸出来,蘸满黑墨的狼毫笔在纸上游走,将瓷颜的名字亦写了上去,连夜着流封送往重华仙境。旁人不知他为何会败在方悦手下,他却知道的一清二楚。为何方悦会知晓桃华的容貌,且连桃华当日穿甚么衣裳都知晓?必然是有人做了仙界的叛徒,这个仙界的叛徒,便是瓷颜。
  一昔之间,他逐了两位徒弟出师门,众仙只知桃华脱离了初云天,却鲜少有人知晓瓷颜亦脱离了初云天。“帝君高徒”这个可以拿出去唬人的称号,桃华得不到,旁人也不必想着去得到。
  然世事难料,无妄能推算出世间所有人的所有事,却也有漏算的时候。初微做了万全的打算,却仍走错了一步棋。错在他不该让瓷颜去见桃华。瓷骨的心思深沉缜密,他想不到他的妹妹也随他。
  知晓桃华出事是在月末的颂礼宴上,他正同瓷骨举杯畅饮,无妄忽的凑上前来,摇着玉骨折扇看他,责难道:“我觉得此番事你做的不对,纵然小桃有错在先,但她是你的徒弟,若我有个这么漂亮可人的徒弟,别说连夜赶她出师门了,说她两句我尚且要心疼良久。你赶她连夜出师门那晚,小桃从山上滚了下去,重伤垂死,她身边那个精灵求了青山老母好几日,老母才同意出手救她,我觉得你应当去看看她,权当最后尽一尽师徒情分。”
  瓷颜坐在他旁边,闻言忽的倾洒了杯中酒水,他淡淡的扫过去,瓷颜愈发坐立不安,忙借口下去换衣服,匆匆离座而去。
  瓷骨举起酒盏笑对无妄,“神尊大人向来心善,下仙甚是钦佩,然帝君已逐了桃华出师门,她便不再是帝君的徒弟,何来最后尽一尽师徒情分之说?”
  无妄瞧也不瞧他,瓷骨讨了个没趣,亦不再言语。良久,初微饮尽盏中黄酒,抬眼淡淡道:“他说的没错,我既已逐了桃华出师门,就不该再同她有联系。青山老母的治愈之术甚是高超,她肯出手救桃华,桃华定然能从鬼门关脱离出来,用不着你我担心。”
  瓷骨道他英明,无妄的面色不大好,道声谷中有事,提着玉骨折扇晃悠悠走了。
  没人看见他握酒盏的手在发抖,亦没人发现他在半夜离开初云天去偷偷探望桃华,初云天真正成了他一个人的初云天。
  事态发生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时,他抱着桃华的尸身瘫坐在红莲业火旁,无妄引的无根水浇得灭熊熊业火,却浇不灭他心中的浓浓悔意。他近乎疯魔的想,若当初他不顾一切的娶桃华为帝后,管他三界诸仙如何多嘴,一切是否不会同如今一般糟糕?他可以不做这个帝君,但他不能没有桃华。
  可惜他不会逆转乾坤之术,事已发生,他无力去更改,只能一遍又一遍去接受这锥心之痛。
  等桃华重生的三万年漫长且煎熬,他在无数个夜晚失眠,无数次从睡梦中醒来,皆怅然若失。他施术使桃花坞的桃树终年盛放,郁郁不败,他想,等桃华醒过来看到盛放的桃林,应该会高兴罢?
  凡界历经多少沧海桑田,瓷骨的儿子都长得同他一般高了,桃华才终于醒过来。他一点都不觉得这三万年的等待痛苦,于他而言,能再见到桃华,已是他此生最幸运的事了。
  


☆、不祥征兆

  初微从遥远的回忆中晃过神来; 胸前的血痕尚未干涸,桃华软香的躯体靠在他身上,甚是温暖。
  暮风微凉,桃华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我们之间永远隔着一道鸿沟,你总能轻轻松松的明白我的意思; 我却从未弄懂过你的想法。帝君; 我并非不爱你; 可为何我却不懂你?”
  他亲上她的眼睛; “没事,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终有一日; 你会弄懂我的。何况你并不真的需要懂我,有我懂你便足够了; 若不然哪日我背着你出去吃酒; 还没进家门便会被你知晓; 多可怕啊。”
  桃华揉了揉鼻子; 瓮声唤他,“帝君……”
  他抬手揽过她的肩膀,哄孩子似的; 柔声道:“别哭,哭久了眼睛疼,你抱我紧一些,我有点儿冷。”
  桃华依言抱紧他; “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
  她抬眼小心的看他,“你说,方悦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他一口气没喘匀,重重咳了两下,费劲道:“不知……”
  临近深秋,桃花坞虽四季如春,入夜却仍有些微寒,极细微的凉意顺着□□在外的皮肤一直渗透四肢百骸,只盖薄毯子已然不行。
  华灯初上时分,桃华从柜子里取出条云丝被子,换下床榻上的薄毯子,又将半开的窗子全部掩上,方钻进被褥里。
  帝君的身子冷得离谱,往往她刚将自个儿捂暖,不经意的翻身碰到他,立马冷的一激灵。从前她未曾与帝君同榻而眠,是以不知晓他的身子是一向如此冰冷,还是近来才变得冰冷。但她依稀记得,前些日子他的身子还暖烘烘的,像个小火炉,靠近就觉得心安。
  施术熄灭灯烛,桃华竭力用自己的身子去温暖他,试图驱赶他身上的寒意。窗外月色皎洁,身旁的青年又不安分,磨磨唧唧的不肯入睡,温热的喘息不断扑在她的耳边。桃华打开他乱动的手,撑起身子,格外义正言辞道:“我们白日里不是说好了,一个月只做一次么,你现在却又是在作甚?”
  帝君一脸无赖相,挑眉道:“没错,是说好了。”
  桃华抓住毛毯子一角,仰面道:“那昨日我们也做了,且昨日也算在这个月里头,一月三十日还剩一撮未过完,你如今再对我动手动脚,可是违约的表现。”
  满面不羁的青年黏住她,唇角的一抹笑愈发盛放,“我们是今天说的,所以便从今天开始算,若从今天开始算,这月的一次我们并未用掉。那么,我现在就要把这个月的一次用掉。”
  世间总会有如此无赖之人?钻空子钻的忒熟练。桃华甚是无奈,故作气恼的拿开他的手,帝君不为所动,转瞬又搭上来。她又将他的手拿开,他又搭上来,她拿开,他搭上,拿开,搭上……重复多次,桃华终于服了。她垂眼思索片刻,犹豫道:“那我们说好,这是这个月的最后一次。以后你若再违背约定,我便不再理你,你同我说话我权当做听不见,你唤我我也不会答应。”
  帝君拥着她,默了稍许,忽的惘然笑了,“以后?”
  桃华重重点头,“对啊,我嫁与你以后。待我做了你的帝后,成了你的亲人,这个约定亦作数,你可别再想着钻空子。我不想再看你吐血的样子了,忒吓人,现在我的心脏还跳的厉害,估摸得歇上几日才能正常。”
  她仿佛瞧见帝君有些走神,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常,他怔怔的抬目看她,轻声道:“嗯,都听你的。”
  桃华偏过头去,攥紧手底下的毛毯子,悄悄笑了。
  隔日风光无限好,万里蓝空一碧如洗。为了桃华同帝君的大婚能如期进行,布雨的仙官特特发了文书,奏请将近期的雨全往后排,留些晴天出来,方便帝君办婚事。帝君斟酌良久,同意了他的建议,是以桃华同帝君大婚之前的日子,皆是艳阳天。
  日光透过窗子的缝隙照进室内,帝君同她躺了这些日子,头一次起个大早。婚期临近,凡事不能全交由流封打点,帝君终究还是要亲自去看一看,敲定流封不能拿主意的事。
  桃华晕乎乎的团在被褥里,帝君起身的动静亦没将她惊醒,隐约听见帝君同她说了甚么,她懒洋洋的抬臂圈住他的脖子,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眸子。
  帝君刚喝完热水,唇尚且温热着,轻吻上她的额头,软着声儿道:“乖,你若困倦便再睡一会儿。这几日我不能陪你了,你先在桃花坞待着,忙完手上的事我便来接你到初云天,提前看一看咱们大婚的场地。等你看完了,觉得满意了,我再送你回来。待到大婚当日,我会光明正大的把你娶回初云天。”温热的唇自额头移到她的脑门上,帝君浅浅的呼吸扑在她面上,声音透着撩拨心弦的沙哑,“如何,夫人?”
  她闭目感受唇角残留的温度,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青草气息,浅笑道:“嗯,我等着你,你要早些来接我。”顿一顿,又道:“夫君慢走。”
  帝君似乎很满意她的这个称呼,含着笑又吻一吻她,将她的手臂放下塞进被子里,掖好被角,揉了揉她的脑袋。
  白裳自视线内缓缓消失,木门关阖的声音传到耳畔,桃华眨了眨眼,正打算翻个身,团绒的毛毯子毫无征兆滑落,桃华忽生胆战心惊之感。
  她说不清这种感觉,它是在瞬间涌上来的,来的毫无征兆且莫名其妙,她只觉得一颗心慌乱无比,全身的神经好似错乱了一般,跳个没完。
  她记得流封曾同她说过,女子都有异于男子的第六感,他老娘靠着她的第六感,赶走了许多对他老爹有非分之想的女子,他老爹怕极了他老娘的第六感。
  她当时尚年幼,不懂何为第六感,遂虚心的请教了一番,流封解释的结结巴巴,“啊……这个第六感,大概……可能是一种特殊的感觉罢。譬如你睡得好好的,忽然觉得全身冒汗,心脏扑通跳的厉害,又慌又乱的,便有可能是预感到了甚么事。……我也不甚懂,待我回去问问我老娘,再回来同你细说。”
  然,她没能守到流封的细细解说,便在她同流封闲扯的当日,流封他老娘终归同他老爹和离了,据说是他老娘先变的心,爱上了凡界的一个普通男子,甘愿削去仙骨,入凡界嫁与那人做妻。
  所以说这世事啊,难料的很,无常的很。流封到她跟前哭了好些日子,索性他从小是由他老爹带大的,对他老娘的感情不深,哭过抱怨过也就好了。没多少日子,流封他老爹又娶了个仙女儿,待他老爹好,待流封也好,可见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矣。
  桃华当时团在被子里头倦的难受,只粗略的想,估摸她的这种感觉便是流封所说的第六感罢,但她为何会突然生出这种感觉呢,难道说有对帝君抱有非分之想的女子出现了?
  她懒懒翻了个身,扯被子将脑袋盖住。对帝君抱有非分之想的女子从来不曾中断过,走了一拨又来一拨,前仆后继的。索性帝君爱她,她亦爱慕帝君,帝君不像流封他老爹花心,她亦不像流封他老娘薄情。没甚么能将他们分离的,她无需担忧。
  后来,时光荏苒,独居在初云天的她常常会想,若那时她勤快一些,不被浓浓倦意主使,冲出去再看看帝君,哪怕只看一眼,兴许她就不会同如今一般,抱憾难眠。
  帝君走后,再未回来过。
  桃华在桃花坞等了三日,同鱼丸一起打的樱桃已吃的所剩无几,睡觉睡得脑袋都瘪了一块,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行尸走肉一般。她站在桃花坞最高的一棵桃树上头,日日朝初云天的方向眺望,想着下一刻帝君便会腾云而来,接她去初云天看大婚的场地,她还想听他唤她夫人。
  她已习惯了有他在身旁的日子,习惯岂是说改就能改掉的。爱一个人深入骨髓便有如食了罂粟,她嫌他烦也好,恼他不珍重自个儿的身子也好,只消他对着她清浅一笑,她便甚么都说不出了。哪怕此刻他不在身边,桃华只要一闭上眼,想到的全是他的音容笑貌。
  第三日霞气蒸腾,她等来了流封。帝君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