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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吟仙·桃华初上-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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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捧了卷文书在手翻看,右手提着一支朱砂笔,不时往文书上画条横线,或画个圆满的圈。细碎的日光透过桃林照在他面上,勾绘出一个完美无暇的侧脸,线条柔和中透着坚毅。
桃华在桃林下支了个小暖炉煮酒,酒香四溢,混合着桃花的香气,令人沉迷。落花纷纷,煮着煮着她便醉了过去,“噗通”一声栽在积了厚厚一层落花的地上。
帝君连忙放下手上的文书来扶她,衣袂沾花,唇角似乎含着一抹极力忍住的笑。她软绵绵的瘫着,眼神迷离且恍惚,但神智尚有一息存在。
她本以为帝君会将醉了的她挪回小筑内,让她自个儿躺着等酒醒,毕竟他还要批阅文书。然神思恍惚间,帝君却忽的将她抱起,信步走到他批改文书的小案旁,将她横着拥在胸前,卷起半截袖子,帝君撩开她额前的头发,浅浅印上一吻。伸手取过搁在桌上的文书,圈着她脖子的手使不上劲,他便用单手去批阅文书。
桃华头一次醉的这样清醒,醉的这样满足,神识彻底消失前,她冲帝君哼了两声,任性的撅起嘴巴。感觉到了唇上的微微凉意,她又哼了两声,这次,是心满意足的哼哼。
懒散的过了一日,第二日晨起,桃华便忙得脚不沾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小黄书,呸,圣贤书。
桃花坞尚存的上古典籍不多,仅有的几本还是无妄送来的,夹在小黄书里头。若不是因着与帝君的大婚在即,桃华估摸永远都不会去看它们。
同帝君的婚期迫在眉睫,但如何操办,尚且没定下来。桃华倒是挺想简单的操办一番,请几个知己好友乐一乐,但仙界的这起子神仙不会答应,帝君也不会答应。嫁给三界顶顶厉害的这尊神,她敷衍不得,也马虎不得。
桃华的身份有些尴尬,她认识帝君的时候还只是个普通的凡人,哪怕如今她得了上神的造化,左不过也是个半路出家的吊子,不能同真正的上古大神相提并论。但帝君却是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位上古大神,他需得遵循上古典籍去安排成婚事宜,事无巨细,方方面面都得到位。
譬如小辈的神仙可以不去拜会洪荒大地,但帝君同她必须得去;再譬如说小辈的神仙只喝了合卺酒便算礼成,她同帝君得驭凤在三界飞满一圈,确定没落下的地方才算礼成。
尚且有许多诸如此类的繁文缛节,桃华不敢再去想,只扶额跟在帝君身边,费力去翻桃花坞存下的上古典籍,力求将这场婚宴办的完美无缺。
流封每日往来桃花坞与初云天,送需要批改的文书给帝君,再按照帝君的要求去准备大婚之日需要用到的材料,亦忙得脚不沾地,往往前一秒还看得到他,后一秒便遍寻不见。
但显然,流封比桃华同帝君还要紧张兴奋。帝君查找上古典籍时随意提了一句,道缺少几册喜服方面的典籍资料,忠心耿耿的神官大人听了,不多时,这类典籍便成车成车的往桃花坞送,还附带了几本孕期指南。
桃华被困在书山里头,随手翻了离手最近的上古典籍,随意的问了一句:“那么喜服该用哪种红色呢,是用正红色还是旁的?”
帝君尚未开口,勤劳朴实的神官大人射箭一般的冲出去,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抱着满怀的红色绸缎匆匆回来,桃红绯红正红殷红,红的赛过漫天云霞。
桃华有些动容,她尚未从书山里头爬出来,流封大人便紧赶着又给她造了一座绸缎山。她趴在高高的一摞绸缎后头,泫然欲泣道:“大人不愧为桃华的知己好友,晓得我要嫁出去了,所以不由得替我兴奋。但我的知己好友,你是否热心的过了头呢,我觉得你可以等我从书山里头爬出去,再搬这些绸缎过来的……”
流封揩一揩额头的汗,兴冲冲道:“我等这一日等了许久,虽然早知会有这一日,但等到它真的到来了,仍是欢喜的不能自已。我跟了帝君大人三万多年,一直想着他能找个帝后,找个贤淑漂亮的帝后;我认识了你三万多年,一直想你找个良人,找个疼你爱你的良人。”委地的发随风轻动,他捏了个拳头道:“如今你找到了良人,帝君亦找到了帝后,你的良人是帝君,帝君的帝后是你,我圆了多年的心愿,是以有些兴奋,控制不住的兴奋。”
桃华看一眼书山那头淡定吃着樱桃的帝君,垂眼羞涩道:“你的意思是帝君疼我爱我,且我很贤淑漂亮,没想到流封你这样会说话。这样会说话的流封将来定会讨女孩喜欢的。”
流封迟疑道:“其实我觉得贤淑这个词不大适合你,不若我略改动一下,将它换成闲殊如何?”
书山那头的帝君择了一盘樱桃,递给流封,质疑道:“小桃如何担不得贤淑?贤之一字并非必须得是贤惠,淑之一字并非必须得是淑雅,我觉得小桃是贤淑之人,那么她就是贤淑之人。”
流封垂首接过盛了樱桃的盘子,恭敬道:“谢帝君赏赐。”抬起头,又道:“帝君所言极是,属下亦觉得……觉得桃华上神堪为贤淑之人。”言不由衷的后果便是吃樱桃会咬着舌头,且一咬就是狠狠一下。
他正捂着腮帮子呼气,帝君缓步走到桌边,提笔在白纸上画着甚么,决议道:“喜服便用正红色罢,正红色显得隆重,旁的红色压不住场子。我描个样子出来,你将样子送到织造仙子处,着她在十日内将喜服做出来。记得交代她将针脚压的密实一些,凤凰和祥龙的图案亦要绣的精致,我一向信任她,她应当会将此事做好的。”
流封颔首应了。桃华越过重重书山凑到初微身边,看他提笔绘就喜服的样式。
帝君似早有定夺,笔下并未隔断,不过片刻的功夫便绘制出一张图来,男女两款喜服跃然纸上,一龙一凤栩栩如生,似乎要从图上飞出来。墨迹未干,她蹙眉想了想,总觉得这两件喜服眼熟的很,她似乎在何处见过。
她参加的喜宴并不多,俩只手凑在一处便能数得过来,可以确定的是,这件喜服是她最近才见过的。她最近可有参加过谁的喜宴?应该没有罢,她最近只参加了一个宴,便是季霖的满月宴,满月宴上哪来的正红色喜服?
没等她想起在何处见过这件喜服,帝君已将绘好的样式图交到了流封手上,她挠了挠脑袋,索性不再去想了,越过帝君去摸桌上的樱桃吃。
☆、淡然处之
流封捧着绘了喜服样式的图纸走后; 就桌布的颜色一事,桃华同帝君起了点小争执,气氛一时有些不够融洽。
帝君的意思是,喜宴上的桌布的颜色仍用正红,如此显得喜庆,众仙看了亦有食欲;桃华则想用白色的桌布; 也不需纯白色; 上头可以绣一些花纹; 譬如四时花卉或是祥瑞之兽; 如此显得素雅且有意义。
傍晚的云霞遮住了半个天际,明天该是个艳阳天,帝君试图说动她; “红色挺好的,亮堂堂的看着心情就好; 届时办婚宴的厅房皆为红色; 若铺了白色的桌布; 会显得突兀的很; 白色虽素雅,但体现不出喜庆的氛围。不若我们铺红色的桌布罢?”
她不满的吐出口中的樱桃核,扔到一旁的纸篓子中; 嘟嘴道:“我们穿的喜服已经是正红色了,若桌布的颜色也选红色,岂不是同桌布撞了衫?”故作骄矜的抬起下巴,甩头道:“我不管; 反正我想要铺白色的桌布,就想要铺白色的桌布。”
帝君凝神思索片刻,“你执意想要铺白色的桌布?”桃华使劲的点着头,一连点了五下。
因在桃花坞,除了他俩并无外人,只有流封偶尔过来一趟,且流封也算是自己人,帝君并未束玉冠,委地的墨发泛着黑亮的光泽,似条软软的毛毯子。日光耀眼,直直照在帝君碧色的护额上,翠玉的光婉转流淌,柔和且清亮。他忽然就笑了,笑得没头没脑的,盛了满天星河的眸子闪着灼灼光芒。桃华睁着眼作迷惘状,难道她想铺白色的桌布竟这样好笑?还是说帝君他的笑点同旁人不一样?
良久,帝君凑近她,温言道:“行,喜宴上的桌布就用白色,你想要甚么样的纹案就同我说,我请织造仙子手下的仙使绣上去。你说甚么就是甚么,我皆听你的。”
午后帝君在案前批阅文书,桃华红着脸移了张小桌子到桃林里头晒太阳,预备先晒上半个时辰,等帝君批改完文书再挪进去。她在小筑里头呆着,帝君时不时会分心,一会儿揉揉她的头发,一会儿摸块桂花糕喂给她,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他手头的六本文书才只看了一半。为了帝君能早些看完文书,全心全意的陪着她,桃华毅然决然的搬出了小筑。
她觉得,她将来定然会成为一代贤淑的帝后。
林下阳光甚暖,桃华就着壶玉烟茶慢腾腾的咬着手上的一块桂花糕,除了为帝君方才那番话脸红外,心下仍有些好奇,好奇帝君那个没头没脑的笑是甚意思。
两日后帝君回初云天处理手头积压的事务,顺便查看请帖纷发的进度,一时脱不开身,是以吩咐了流封来邀她去初云天赏万亩禾花田的凋零之景。好少年流封立在她的小筑前头,嘬着牙花子同她道:“我从前总以为帝君是尊冷情的神,多少仙女儿被他直接拒绝,又有多少魔女为他魂断仙魔结界,帝君从未回头看过她们一眼,瓷颜帝姬那样貌美,帝君都不放在眼睛里,照样拒绝得不留余地。前天帝君回了初云天,忽然笑着同我说了一番话,我觉得这番话你可以听一听。”
流封鲜少说卖关子的话,往往想说甚么,一口气就说出来了。但他这次难得的卖一卖关子,却卖错了人,桃华最大的兴趣便是吊说卖关子的话的人的胃口,他不说,她便一直不问。她捧了戏本子盖在脸上,翘着二郎腿不停的抖动,嘴里轻轻哼着一首从前季霖教她的童谣。
好少年自个儿憋了片刻,见她不为所动,果然继续说了下去,“马上要做帝后的人了还这样不端庄,你是真不怕三界众生的口水。帝君是这样同我说的,嗳,我觉得真真肉麻,无妄那样风流倜傥的人听了也得甘拜下风。”
她刚点上的檀香弥漫室内,流封转述的帝君的话静静在她耳边响起,他在帝君身边做了多年的仙官,模仿起帝君来惟妙惟肖,连语气和咬音都揣摩的准确无误。
是温柔似水的声音,缓缓的,入耳轻软且富有磁性,“无妄曾同我说,相爱的男女偶尔斗斗嘴可以增进感情,调剂调剂日常生活,不过我想我是永远没法跟小桃斗起来了。只消她哼哼两声,尚且不用变脸色,我便得缴械投降,再不舍不得同她斗嘴,她皱一下眉头我都心疼得紧。可能失去小桃太久,怕极了没有她的日子,乍一得到她,我一时一刻都不想同她分离,巴不得日日夜夜同她在一起,只看她吃桂花糕喝玉烟茶亦是一种享受。”
桃华想说,她皱眉头的时候帝君哪里心疼得紧了,前天的前一天,前天的前一天的前一天,她在床上疼成那个样子他都没有露出心疼的神色,她让他停下来他也像没听到一般,如此便叫心疼得紧么?她便说了,只有她才看穿了帝君腹黑的一面,其他人都还被蒙在鼓里,她想告诉他们真相,又不想告诉他们真相。
只有她看穿了帝君腹黑的一面,说明帝君只对她展现过腹黑的一面,旁人都无缘见过,她何其幸运,何其特殊呵。如此一想,桃华心里头又甜丝丝的,甜到她忍不住想露出个笑容。
自然,这是后话了。
她在桃树下晒足了半个时辰的太阳,帝君的文书还未批好,看来他批改文书慢不单单仅是因为有她在,很可能帝君他批改文书本来就慢……浑身上下暖烘烘的,泛着股懒散劲,眼皮子渐渐耷拉到一处,桃华忍不住想睡个午觉。
林深惊飞鸟,花下正好眠,她正打算伏案偷个浮生半日闲,尚未合实的眼睛缝儿里蓦地出现一张人脸,肤白貌美似女子,却偏生又长着男子的剑眉,桃华顺着他的鼻梁往下看了看,唔,有喉结,看来是个男子。
统管星宿的仙官崇棠曾对桃华说过,一个人困倦的时候会生出许多幻觉来,有时会从幻觉中看到一片花海,或是一团模糊的黑斑,更有甚者能看到一群疯狂奔跑的果子狸。她这样算是比较正常的,左不过看到了个有喉结的男子,且这个有喉结的男子她不认得。
她将将睡过去的前一刻,有喉结的男子动了动喉结,忽的幽幽出声道:“方悦临死之前传音与我,道你同我的死对头初微在一起了,可是真的?”
桃华猛的从案上直起身,惊慌的抽了一口冷气,这这这,这不是她的幻觉,她的眼前实实在在有个人!她迎着日光辨认了片刻,有喉结的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满面都写着不高兴。桃华愈发惊慌失措,睡意转瞬被惊醒了大半。这这这,这不是魔君毕阅么!方才她睡意甚浓,便没留神去感受桃花坞外部结界的波动,估摸毕阅就是那个时候进来的。是她大意了。
帝君仍在小筑内批改文书,想必没听到外头的动静,桃华稳稳神,淡定的摸了一盏茶出来,淡定的递到毕阅面前,淡定道:“先喝口茶罢,大老远的过来,应该渴了罢?若觉得饿的话,我这里尚有一些樱桃,等会儿洗来给你吃。”
头顶俩尖尖的角逆时针转一圈,毕阅扭头道:“我不喝茶,也不吃樱桃,我冒着被仙界重兵追捕的危险来找你,就是想亲口问一问你,方悦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你可是真的同初微在一起了?”
桃华缩回手,将茶盏抵在唇边,颔首干脆道:“是真的。”
毕阅眸子里的光彩瞬间消失,似听到了天地间最大的一个噩耗,默了片刻,苦涩道:“我就知道会是真的,只是听不到你亲口回答,我总不会死心。”顿了顿,又强行扯出一抹精气神,随意在桃华对面盘腿坐下,愤愤道:“方悦临死前还要同我说这个,显然没安好心,他肯定是想让我生气,想让我去找死对头决斗,可我不傻,我怎么可能打得过初微。”
桃华用眼角余光朝小筑瞥了一眼,柴门轻掩半扇,并未见帝君出来。她心里有些紧张,眼下这个形势,帝君最好别出来,否则毕阅见了他,不知会恼成何样,没准真如方悦想的一般,气冲冲的上去找帝君决斗。
毕阅是伤不了帝君没错,帝君亦不会对毕阅下杀手,但她无福消受毕阅的喜爱,也见不得两个男子为了她大打出手。她又不是甚绝世仅有的香饽饽,吃了她便能增长修为,一跃成为至高无上的上神,她左不过是个劣迹斑斑的女魔头,黑历史数一天一夜估摸能刚好数完,实在不值得旁人去喜欢。
喜欢她的人不用多,有一个帝君便足够了,她很知足。
桃华弹着指甲,小声道:“那个,其实我……”
毕阅抬手打断她,“你甚么都不用说,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想不想打又是一回事。我不想同死对头打,不是因为我怕他,只是我觉得打伤了他你会心疼,你的心一疼,我的心也会疼,如此一来不划算。”苦恼的蹙起眉头,脑门上的两只弯角转个不停,他望着桃华道:“你忘了从前初微是怎么对你的了?可能你的伤口结了痂,就忘了曾经的入骨之痛,你就不怕他再杀你一次吗?”
☆、受伤咯血
桃华啜一口玉烟茶; 轻轻笑了笑,抬目看他,缓缓道:“我没当神仙之前,在凡界有父母双亲,他们是壁国的大王和王后,虽比不得神仙地位尊贵; 但在凡界; 也算是尊崇无比; 一般人见了他们都得下跪。”玉烟茶入口棉柔; 她紧捧着温热的茶盏,放低了声音道:“我出生不满半月,他们听了国师的言语; 认为我是个灾星,留我在壁国只会祸国殃民; 所以将我放在了一只仙鸟身上; 让仙鸟连夜驮着我飞往杳无人烟的不周山; 试图让我自生自灭; 破掉祸国殃民的诅咒。我后来总是会想,亲生父母尚对我如此,旁人又能对我如何好?”
唇角漫上一抹温存的笑; 她挑唇道:“直到遇到帝君,我才知晓这世间原是有温暖存在的,他给我的温暖同季霖不同,季霖温暖的是我的整个人生; 帝君温暖的,是我冷却的身心,从内而外一处不落。帝君从来不将对我的好挂在嘴上,我之所以会重生皆归功于他,但若不是瓷骨说漏了嘴,我永远都不可能知晓这件事,他不会亲口同我说的。”
毕阅惊讶的握拳,吃惊道:“你重生是死对头做的?我竟也不知晓,三界众生也不知晓,他瞒得够深的啊。”
桃华轻抬下巴,微微自豪道:“自然,帝君若想瞒一件事必定能瞒的滴水不漏,这件事若瞒不住了,也定是从其他人口中传出去的。”
毕阅凑近她,“你也说了,是那甚么瓷骨说漏嘴你才知晓你重生是帝君所为,是以若日后三界众生知晓此事,你可别赖在我头上,还去找那啥瓷骨算账去罢。我可不会传旁人的私事,我虽是魔族人,但是个有骨气有道德的魔族人。”
毕阅会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已无关紧要,桃华如今已同帝君在一起了,隔几日他们便会成亲,届时桃华便是三界的帝后,帝君唯一的妻子。帝君他用自己的能力去复活自己的妻子,并未触及仙界的戒律,这有甚么不能说出去的。
桃华正欲说些话让毕阅放宽心,轻掩着的小筑木门忽的响了一声,心中蓦地紧了一紧,她忙扭头去看。
隔着纷纷攘攘的落花瞧去,帝君刚好拉开重门,委地的发稍稍凌乱,身上胡乱披了件外袍,松松垮垮的,一副刚睡醒的模样。许是阳光刺眼,他抬手遮了一下,桃华看见他的抬起右手臂上搭了件白色衣裳。
她回头看了眼毕阅,后者似乎魔怔住了,只盯着穿花而来的帝君看,眼睛瞬也不瞬。桃华默默的吞了下口水,不动声色的捏紧了手上的茶盏,觉得嗓子眼有些发紧。不过片刻,帝君便已走到她旁边,驻步取下手臂上搭的衣裳,劈头兜在她身上,理一理衣裳的褶皱处,仿佛没看到毕阅一般,只柔声同她道:“林下风大,怎么不披件衣裳就出来了,冻坏了如何是好?”
淡淡的青草香气骤然弥漫,盖过了玉烟茶的清香,桃华抬腕压住衣裳,小心的用眼角余光去看帝君。帝君的面上带有刚睡醒的惺忪之意,眼睛亦未完全睁开,碧色的护额亦有些歪斜,似乎是睡着的时候不经意碰到了。
桃华快速的思考了一番。她明明记得,帝君方才在批改文书来着,她晒完半个时辰的太阳抬头看时,他还在提笔画圈儿,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她不过同毕阅讲了几句话,帝君他就睡醒一觉了?她挠了挠脑袋,甚是不解。
花下并未有风拂过,毕阅却好似遭了风,浑身抖了两下,又抖了两下,左右飘摇。良久良久,他的眸子里漫上一丝清明,短暂的清明过后是极大的震惊。伸出根指头在桃华与帝君之间来回点,毕阅失色道:“你们,你们竟然已经住到一起去了!”
毕阅的眼中似乎有火苗在燃烧,烧的他的眸子微微发红,桃华忙张开手臂,护在初微前头,紧张的唤他,“魔君大人……”肩上的外袍缓缓滑落,在脚边堆成一团,似无生谷终年不化的雪。
眼中跳动的小火苗渐渐熄灭,眸色跟着恢复如常,毕阅忽的捏紧拳头,咬了咬牙齿,似悲伤得不能自已,蹙眉道:“啊,你甚么都不用说了,我甚么都不会听的,我现在很难过,非常难过,我,啊……”
毕阅哭着跑了。
桃华仍维持着张开手臂的姿势,满面皆是茫然,迎着毕阅离开时卷起的风吸溜吸溜鼻涕,她回头去看帝君,帝君亦一脸茫然,茫然里头隐约还透露出一些若有所思。
天色一点一点暗下去,哭着跑走的毕阅杳无音讯,既没有在仙界惹事,也没有派魔物往凡界作乱。如此,倒不像毕阅的作风。桃华隐隐有些担忧。
魔君大人向来随心所欲,目无章法,说好听一些是性情中人,说难听一些,是恶贯满盈。哪日心情不好了,大手一挥,领着一队魔物便往凡界去,四处作乱取乐。似乎这便是他排解压力的法子。毕阅方才是哭着离开桃花坞的,桃华甚至看到了他眼角闪烁的晶莹泪珠,如此说来他的心情应当很不好,该去做点坏事排解压力的,可为何过去了这样久,三界依然如此平静?
毕阅若在三界闹事,只凭仙界的那起子仙臣定然无力阻止他,毕阅能当上魔界的魔君,自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打不过他的仙臣会往初云天求帝君出手,但初云天有初云天的规矩,面见帝君之前,得先经由流封去通传。但帝君眼下不在初云天,所以若仙界的仙臣去见流封,流封会来初云天寻帝君。然她等到如今,流封还未过来,说明毕阅他并未闹事。
又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依旧没有任何有关毕阅的消息传来,桃华愈发坐立不安。帝君腾在半空中忙活着甚么,不断朝她的结界上打术法光团,她踮脚飞到他身边,犹豫良久,担忧道:“毕阅方才难过得走了,到现在都没音讯传来,你说他会不会出甚么事啊?”
帝君背对着她,施术的手一顿,她看不清帝君的面容,却能听到他略有些奇怪的声音,“你很关心他?”冷冷的,淡淡的。
桃华凌空绕着帝君转了半圈,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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