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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道阻且跻-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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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启顺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转过身和燕支往殿中去了。
☆、第二十九章·泪湿襟
清秀的女子倚窗而立,金红色的霞光透过雕刻精美的窗棂印在她的脸上,像是为她蒙上了一层色泽艳丽的面纱。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恍若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像。
直到有道温雅的女声透过浅青色的层层帐幔,从拔步床中传出来:“燕支,什么时辰了?”
燕支深深地吸了口气,快步走向拔步床。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面颊,试图露出一个较为自然的微笑。这才利落的撩开帐幔,对着床上的美貌妇人福了一福身:“贵嫔,已经申时了。”
卫贵嫔拥被坐起,揉着满头顺滑如丝绸般的青丝叹息:“竟已经申时了,燕支你也不知道叫我一声。”原该是嗔怪的话,在她口中却多了些寂寥之意。
燕支温顺的回答:“贵嫔最近总也睡不够,奴婢便想让贵嫔多歇歇。”
“就你会说话。”卫贵嫔半眯着眼睛笑了,随即掩着嘴打了一个哈欠,“叫人进来吧,是该洗漱一下了,再一会儿都要晚膳了。”
燕支轻声应诺,转身往外走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
卫贵嫔今年才二十七八岁,恰是一个女人最为美丽耀目的时候。但是这样的年纪在美人层出不穷的深宫中,已经可以算得上老女人了。
即便是魏帝顾忌着纪启顺偶尔会来披香宫,但每每不过是随意闲聊几句,连留下来用晚膳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何况过夜呢?虽说有纪启顺在,但是毕竟她往后肯定会离开的……
燕支晃了晃脑袋,似乎是想将所有忧思都甩开。而后伸手轻轻推开殿门,对着外头等待已久的宫人们道:“都进来吧。”
鱼贯而入的宫人们有的捧着冰裂纹天青瓷盖碗、有的捧着斗彩卷草纹茶缸、还有的端着面盆与毛巾。
卫贵嫔接过盖碗漱了漱口,复又将茶水吐入茶缸中。然后一双手将热腾腾的布巾递给她,她自然而然的接过然后将其覆在脸上。她稍稍仰起头,一边感受着布巾上冒出的热气,一边呼出了一口气。
燕支服侍她不少年了,两个人名为主仆,其实说是姐妹、至亲也不为过的。相处的时间这样久,卫贵嫔只要看看燕支的表情,便能大概猜出她在担忧什么。但她从不说破,就算说破也不过徒添烦恼罢了。
宫中这么多女人,谁不想长长久久的拥有帝王眷顾呢?她将已经有些凉却的布巾从脸上取下来,随意向着身边的人递去。
马上就有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了过来,轻轻的拿起她手上的布巾。那双手肤色白皙指骨匀称,棱角漂亮的骨节像是某种坚硬的白玉雕刻而成,质感分明而且硬朗。
卫贵嫔向来心细如发,服侍她的那些宫人们莫说是手、就算是脚步声,她都能分辨出其人。是以只是一眼,她便能够确定这双手的主人不是她宫里的宫人,至少之前不是。
“燕支,咱们宫里什么时候进了新人?怎的不和我说一声?”温雅的声音中隐隐的不悦。
然而出声应答的却是一道陌生的清雅嗓音:“多时未见,母亲……可还安好?”
卫贵嫔闻言瞳孔猛地一紧,一动不动的愣怔住了。她徐徐侧过脸,视线顺着那双陌生的手,一寸、一寸慢慢地描摹而上。
“不肖女启顺,特来请罪,恭请母亲责罚。”纪启顺吃力的弯起嘴唇,左掌覆于右掌之上、举手加额。郑重的躬身而下,双手齐眉至身直。
泪珠从睁大的眼眶中滚落,顺着面颊的轮廓最后滴落在锦被上。卫贵嫔伸出手似乎是想抚摸纪启顺,却忽的在空中顿住。因为按照宫中的规矩,她不能算是纪启顺的嫡母,自然不可做出这样逾矩的动作。
谁知纪启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面颊上,轻轻的唤了声:“娘。”
卫贵嫔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掩住嘴,令自己不至于哭喊出声。她想说,四娘你终于回来了。想说,四娘别走了。想说,我以为你不再会回来了。想说的有很多很多,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燕支强忍着泪水,带着几个小宫人退了出去,寝殿中独剩下纪启顺母女二人。
纪启顺跪在床边的脚踏上,将脸埋在锦被中,多年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溢出眼眶。自从她八岁离开东宫就再也没哭过,无论是锻体时在瓢泼大雨中扎马步、还是孤岛上身陷险境、又或者是迟迟不能突破到大周天。
尽管每一样都让当时的她步步维艰,可她似乎不懂何为妥协、软弱,只是步步向前。即便撞上南墙,也势必要将其撞破!
她,就是这样硬朗刚烈的人。
但是强硬如她,此刻竟在卫贵嫔的面前哭得泣不成声。
卫贵嫔则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颈,怜爱的看着多年未见的女儿……
待到纪启顺终于止住泪、抬起头时,锦被已经被她的泪水染湿了一大片。她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鬓角,开口时声音都沙哑了不少:“我游历之时曾见过许多市井小童,她们都唤自己的母亲‘娘’,是以便……”
卫贵嫔伸出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温言道:“这么些年不见,我都差点认不出四娘了。”她又握住纪启顺的手细细摩挲,眉心深深皱起,叹了口气:“四娘这些年很辛苦吧?”
纪启顺知道卫贵嫔心疼自己手上有薄茧,便摇头笑言:“母亲须得放心,这些年来我在外头见识了许多有趣儿的事物,一会儿细细与你说来。”
说罢她唤燕支端了盆水进来,母女两个各自净了面。卫贵嫔下了床,换了件衣裳后,又命燕支为她梳头。她拿起一支玉簪往头上比了比,忽道:“四娘怎么穿着道袍?”
乍听此言纪启顺稍微一怔,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虽说现下许多世家子弟、文人雅士都喜着道袍,但是毕竟通常只有男子穿着。她在太虚门是穿惯了的,之前一直没想起来这一点,此刻听了卫贵嫔这么一问才明白过来。
“这是门中弟子们人手一套的道袍,乍看似乎无甚特别,但是却有许多不为外人道也的妙处。”她这样解释着。
卫贵嫔在妆奁中挑拣着首饰,轻声道:“倒是巧了,我这里有几件衣裳正和你穿,燕支,你去后头取来罢。”
燕支听了这话,放下手中的牛角梳,应了声诺便往外头去了。她去时独自一人,回来时却带来了两个宫人,两人还抬了只黄花梨木箱。她们将箱子放在卫贵嫔面前后,便被打发出去了。
待到卫贵嫔将那箱子打开,纪启顺定睛一看——嚯,全是衣服!
卫贵嫔从中取出一件天水碧缠枝纹裙,道:“这是你走后第一年秋天的时候我和你燕支姑姑一起做的。”说罢将它放在一边,又拿出一件梅子青蕉叶纹袄裙道:“这是你走后第二年冬天做的。”
她一件件的拿出来,终于数到了第六件。她对着燕支招了招手,二人一起将那件衣裳拿出来,在纪启顺面前展开,是一件竹青杂裾垂髾服。
“原本我以为你今年也不会回来,所以只胡乱做了件,如果早些直到的话,我便多做几件了。”卫贵嫔抚摸着广袖上的云气纹叹气,面上是淡淡的遗憾之色。
纪启顺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件杂裾垂髾服,张嘴欲言但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何为好,于是只能呆立在那里。
见她木然不言,卫贵嫔便又开口道:“可是不合四娘心意?”
卫贵嫔在纪启顺的记忆中是个淡漠、疏离的美貌女人,常常跪在佛笼前抄录经文,香炉里冒出的袅袅烟雾和她淡青色的衣物混杂在一起,几乎令人无法分辨。小时候每每纪启顺想要向她撒娇之时,她总是淡漠的让开,冷冰冰的告诉纪启顺:“殿下,这不合规矩。”
时隔六年再见,她已经不再是以往那个恪守规矩、疏离的女人了。
纪启顺心上一酸,暗道:不知母亲这几年中经历了什么。一边想着,一边笑着回答:“没有的事。这件衣裳非常漂亮,女儿方才是看呆了。”
卫贵嫔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似得弯起唇角,随即语气稍显急促道:“四娘……不如换上试试,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也好为你改上一改。”
纪启顺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燕支将她带到了屏风后,正准备为她更衣。便听她道:“姑姑去陪母亲吧,我自己便可以了。”
见对方犹疑不定的看着她,纪启顺只得道:“我在求道的最初几年,莫说是更衣、挽发之类的小事,就连洗衣、做饭的事情也是要自己做的。”
燕支恍恍惚惚的走出去,总觉得方才纪启顺说的那句话万分的不真实。这宫中的公主皇子们衣食住行都有宫人、宦官照料,她的殿下也是金玉般娇贵的人,怎么会自己做那等粗使的活呢?
卫贵嫔瞧她神色不对,便出声道:“燕支你怎么了?”
燕支说没什么事,却是怕卫贵嫔为这事儿难过。她觉得自家贵嫔够苦的了,今天好不容易见着了纪启顺,还是不要败兴了。反正纪启顺全须全尾的回来了,那些不开心的不提也罢。
窗外的夕阳正是最红的时刻,那些光芒描过卫贵嫔面庞的轮廓,勾勒出她唇角的弧度。她整个人都沉浸在“离家多年的女儿终于归来”的喜悦中,显得格外的容光焕发。此刻她正兴致勃勃的说要收拾间屋子出来,好叫纪启顺在这歇一晚。
正在这档口,纪启顺已经换完了衣衫,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卫、燕二人听到了声响转头看去,便见——
纪启顺一步步走近,青色的裙角随着她的脚步上下翻飞着,恍若云雾围绕在她脚边。此刻恰有一阵清风从窗外吹进寝殿,卷起她的袍脚。
她揣手而立,衣袂随风飘飞间,恍若神仙中人。
☆、第三十章·计划
翌日,寅时三刻。
燕支领着几个宫人来到了纪启顺的屋前,正欲抬手推门,便听一道女声从身后传来:“姑姑早啊。”
众人回头望去,便见纪启顺一头乌黑的长发在头顶挽了个道髻,身上则穿着件半新不旧的素色布衫,袖子卷到手肘上露出两条修长却不纤细的结实胳膊。
燕支带着众人先行了礼,随即对着自家殿下叹了口气:“院子里风大,殿下怎么穿得这么单薄,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纪启顺闻言愣了愣,她恍惚想起多年前初见柳随波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光线清浅的早晨、也是燕支看到了穿着单薄的她嗔怪不已。
不过也只是一瞬的恍惚而已,她马上便收回了神思,笑道:“姑姑多虑了。我修行这么多年,难道连这南国的秋风也受不得?”是的,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娇贵的四殿下了。
“我因外出修道的原因,多年不能侍奉母亲身边。是以今日特地亲手做了朝食,希望能够弥补我这些年来的不孝。”一边说着,纪启顺一边向着旁边移了两步,好让燕支看到她身后几个捧着食案的小宫人。
燕支上前几步,发现食案上的都是些清粥小菜,另有几盘馒头花卷类的小点。虽说并不多精致,但也算是色香味俱全了。她抬起头看着纪启顺张了张嘴,却一下子又说不出话来。
原本她以为纪启顺所说的“做饭的事情也是要自己做的”,不过是指一些最粗陋简单的食物,不想竟然能做出这么多花样。
纪启顺看出了她的惊讶,便笑着解释道:“虽说太虚门中有杂役弟子给我等准备饭食,但是最初和柳先生在山中修行的那几年,却都是要自己亲手动手的。久而久之,也就能做出些像样的东西了。”
说罢她看了看天色,又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吧,去母亲寝宫里吧。”
燕支也顾不上心酸,忙应了声诺,带着纪启顺一行人等往卫贵嫔寝宫里去了。
到了寝宫里,纪启顺又亲手服侍卫贵嫔洗漱、用膳,但她自己却不吃东西。卫贵嫔自然要问:“四娘怎么不吃?”
纪启顺笑了笑,道:“孩儿昨天突然间回来,见过父亲后便来看母亲了,却还没见皇后娘娘呢,今儿自然要赶个早去拜见一番。”
卫贵嫔闻言便停了筷子,郑重道:“四娘,你在我这儿叫叫母亲也就罢了,如果去拜见皇后娘娘的话,还是……毕竟她才是你的嫡母。”
纪启顺这会儿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清茶,闻言便将茶盏轻轻搁在了桌上,露出一个不温不火的微笑,道:“孩儿虽然愚笨,但却认得清楚谁是母亲。”
说罢,她便站起身来对着卫贵嫔作了个揖,温声道:“孩儿暂且告退。”
卫贵嫔捏着玉箸凝视女儿离去的单薄背影,久久不曾言语。
直到燕支感慨道:“殿下确实是大了,知道护母了。”
卫贵嫔作势瞪了她一眼,嘴角却压也压不住的翘了起来。
却说纪启顺离开卫贵嫔的寝宫后,去了自己昨晚上住的屋子。翻出了件素白的道袍,整整齐齐的穿好后,又利落的给自己挽了个发髻,上头只簪了根再朴素不过的木簪。
她对镜整了整衣襟,看着镜中映出的人影满意的笑了笑。如果说衣衫是女人最好的战袍,那么最适合她的战袍无疑就是这身朴素的行头了。
纪启顺一掸衣袖,施施然出了披香宫。
不同于六年前,现在可不会有厌翟来接她了,当然她也不需要。
披香宫虽然地处偏僻,但距离皇后所居的椒房殿并不远。是以纪启顺也不急,只是慢悠悠的走着。待到走到椒房殿前,说巧不巧恰是卯时整。
她也不等那些宫人通报,只是一挥袖子就走入了殿中。这会儿众公主都已经坐在了殿上,她们端着茶在一处闲聊,皇后则仪态万方的坐在上首看着她们。
皇后是第一个发觉纪启顺进来的人,她将茶盏一放,冷道:“四殿下来了,你们怎么也不通传一声?没得让人说我手底下的人都没规矩的很。”
她这话一出口,下头的公主们自然也都听到了,便都一个个转过小脑袋看向纪启顺。
年纪大些的比如二公主、五公主都是和她一起长大的,自然好奇这位多年不见的姐妹现在是什么样子。年纪小些的六七*四位公主都没怎么见过纪启顺的样子,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了她的故事,所以也都十分好奇。
唯有三公主不一样,她昨日恰巧见了纪启顺自然此刻不会有什么好奇了。但是六年来第一次见面,就将终身大事托付给了纪启顺,所以此刻她的目光中多是忐忑和紧张。
纪启顺对这些或好奇、或复杂的目光视而不见,抬手对着上首的皇后便是一揖,口中则朗声道:“纪启顺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兀自对着身边的几个宫人道:“亏得是四娘这等大度的人,若是旁人你们就等着挨罚吧。但即便这次四娘饶你们,我也饶不了你们……”
见她这样啰啰嗦嗦故意不肯令自己起来,纪启顺也没委屈自己接着行礼。径自站直了身子,接过话头道:“我知娘娘最是温厚的,此番便不要罚他们了罢,好歹给启顺个薄面。”
乍然见到纪启顺自说自话的站了起来,气的皇后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但她好歹比纪启顺多吃了几十年盐,所以依旧从容的笑道:“也罢也罢,既然四娘这样说了,那便暂且饶了他们吧。”
说罢便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将早膳摆上来。
于是纪启顺便和她们围坐在了一处,悠悠的吃了起来。
原本她以为这顿饭会因为自己的大胆言行分外沉闷,但是她漏算了皇后的第二个亲生女儿——七公主。
她还没离开魏国的时候七公主还太小,所以两人未曾谋面过。这会儿七公主恰巧是纪启顺离开魏国前的年纪,但却和纪启顺当年的性子毫无相似之处。大约是皇后疼她疼的厉害,是以小丫头烂漫活泼的很,说起话来软软糯糯的很是讨喜。
“四姐姐,你穿得衣裳怎么和我们的不一样啊?”
纪启顺筷子一顿,和蔼可亲的答道:“这是道袍,比不得七妹的衣裳漂亮。”
小姑娘眨着又黑又亮的眼睛“哦”了一声,喝了两口燕窝粥后突然开口道:“既然不漂亮,四姐姐为什么还要穿呢?”
纪启顺瞅着她白白嫩嫩的小包子脸,万分想要伸手捏捏她的脸。但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我是修道之人,穿道袍乃是题中应有之意。哪能因为不漂亮就不穿了呢?”
“哦。”七公主粉嫩嫩的小嘴嘬了两口粥,又开口道:“爹爹说四姐姐见过仙人呢,仙人都是怎么样的?”
纪启顺干脆撂了筷子,专门回答小姑娘的问题:“听柳先生所说,修道的大能们都是飞天遁地、焚山煮海无所不能。我也曾有幸见过两位前辈凌空斗法,可谓是大开眼界。”
尽管纪启顺已经非常的轻描淡写了,但还是听得小姑娘两眼放光,一张小脸上全都是神往与憧憬。可以想象的出来,她这些年过得是分外无趣。
正当小姑娘要接着问的时候,便见二公主抬手就给了她的小脑袋一记。小姑娘捂着脑袋,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控诉的看着她的二姐。
但二公主点了点她的小脑袋,轻声责怪道:“就知道瞎问,还让不让你四姐姐用饭了?抱歉,小七她向来就是这样莽莽撞撞的。”后头一句话自然是对着纪启顺说的。
纪启顺微笑着摇摇头,道:“二姐多虑了,七妹非常可爱讨喜。想来只是对外头的事物好奇罢了,不能算是莽撞。”
一听这话七公主的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也不管二公主的眼色,直接开口道:“那四姐姐,我以后能去你那儿玩儿吗?”
纪启顺笑眯眯的点头:“当然可以。”她和皇后的隔阂是她和皇后的事儿,和七公主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更何况她还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
她看着小姑娘圆圆的脸蛋,想到了初见时的陶夭。
之后几个年纪小些的公主都去弘文馆上课了,二公主、三公主都已经及笄了,是以便不用去崇文馆了。纪启顺虽然还有半年才及笄,但她自然和别的公主不一样,此刻便和二、三两位公主一道出了椒房殿。
二公主不失礼数的和她二人打了招呼后,便上了厌翟先走了。三公主却没上厌翟,而是一路跟着纪启顺慢吞吞的走着,身旁是那春慢。
一路走到离椒房殿有些远的地方后,纪启顺才脚步一停转身看向那走得气喘吁吁地主仆二人,道:“不知三姐有何贵干?”
三公主喘着气走近了几步,由于一番后开口试探道:“四妹,之前的那件事……”
纪启顺可没空和她瞎叨叨,直接回答道:“我还没和父亲说。”见对方的眼睛猛然暗了暗,她叹口气道:“我既答应你了,便一定会妥妥帖帖的完成。若是不相信我,当初就不该冒险将此事托付于我。”
三公主的眼圈一下就红了,她低下脑袋道:“我也知道用人不疑的道理,但是这件事情实在是不由得我不急,所以才会唐突……”
纪启顺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发髻上闪光的钗子,终是叹息道:“我这就去和父亲说,成功后便来知你。”说罢也不看三公主,转身便走开了。
若是六年前的她,见到三公主这般神态不去冷嘲热讽两句就是积德了,更遑论帮她。但是现在的她愿意帮三公主,不是因为三公主的那桩婚事有多糟糕、也不是因为她的心肠变软了,而是她打心底的怜悯三公主。
在纪启顺的心中,三公主和那些宫人没什么两样。她们总是依附于他人生长,所以人生会被别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左右。她们的这一辈子,很多东西都无法亲眼看到、很多事物无法知晓。只能坐在金钱珠宝堆砌的屋宇中,看着头顶一成不变的天空。
最可悲不过的,莫过于他们认为那方天空之下就是最好的地方、最好的人生。
“见过四殿下。”安立手持拂尘对着纪启顺躬身行礼。
纪启顺虚扶了他一把,轻声道:“安大人,我有事要禀报,可否帮我通传一声?”
安立笑得殷勤却不讨好:“最近陛下总是念叨殿下呢,可算把您盼来了。”说着便推开殿门走了进去。不多久,便听到里头传来冗长的声音:“传,四殿下觐见——”
纪启顺迈入门槛,走到殿中央行礼道:“见过父亲。”
魏帝捻着胡子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四娘可是有什么事情?”
纪启顺站直身子,笑道:“果然瞒不过父亲。”
“是为了三娘的事情吧。”不是上扬的疑问句,而是平淡的陈述句。
纪启顺唇边的微笑依旧不温不火,在她看来魏帝如果不知道春慢和自己碰头的事情才是出鬼了。所以此刻她依旧从容的道:“果然瞒不过父亲。”
魏帝沉沉的笑了两声:“倒是沉稳,你觉得我一定会同意吗?”
纪启顺胸有成竹的笑道:“不。如果把三姐嫁过去,对我们的计划反而更加有利。”
“哦?”魏帝扬了扬眉。
纪启顺的笑意更浓:“想我泱泱大国,难道要用小小一个女子来换取那微不足道的把握?未免太寒碜了些。”
魏帝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了许久,久到安立以为这位四殿下要倒霉了的时候,他终于放声大笑了起来。魏帝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连喊三个“好”。
“不愧是朕纪崇瑞的女儿!”他那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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