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修仙]道阻且跻-第5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荀自香看了一会儿纪启顺,那极为美丽的面容上渐渐出现了好奇的神色。那有些天真的样子,叫纪启顺不由笑了起来:“荀道友为何这样看我?”
    对方慢吞吞地道:“没想到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仙术。”
    纪启顺一愣,随即道:“你没见过吗?”
    荀自香想了一会儿,道:“先不和你说这个,我想求你帮我一个忙。”纪启顺点了点头,表示洗耳恭听。
    “我是三年前来到中舍城的,找客栈的的时候找到了飞花客栈,觉得还凑合就住了下来。你应该也是飞花客栈来的吧?”她看了眼纪启顺,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才接着道,“这其实是家黑店,我吃了他们的饭菜,就睡着了。结果一觉醒来,就发现睡在了这里。”
    “那个掌柜告诉我,要我呆在这里修炼一种功法,等到了引气就放我出去。但我知道,他每年都要擒是个女子,囚禁在此待她们修炼到出窍,就一块儿带出去。出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过。
    我觉得她们可能是死了,因此我便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修炼,以拖延时间。我一直觉得迟早有机会能够逃出去的,今天你一来,我就感觉到了,我想或许可以摆脱你救我们出去。”
    纪启顺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来了?”
    荀自香从腰间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罗盘递给纪启顺:“这是我以前在俗世得到的,可以观察身周十丈内,无论是死是活只要来了,就会有所震动。”
    “好东西。”纪启顺端详片刻,将其还给荀自香,笑言道,“可你为何将我拦下?我现在可没办法出去了。”
    “若是我不拦你,你才出不去呢。”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荀自香又解释道,“你可发现了没,进我这屋子丝毫没有阻拦?这就对了,我这屋子管进不管出。我刚刚若不拦你,你马上就得露馅。”
    纪启顺终于皱起眉:“可是你拦下我,我还是出不去啊。”
    荀自香狡黠一笑:“不,你可以。”

  ☆、第二十五章·飞花客栈(中)

    莹白如玉的手掌托着一块儿方寸大小的光面白玉;玉佩光华内敛、水润透亮,其中更有细碎繁杂的金色禁制于内里沉沉浮浮;观之便知其不俗。
    纪启顺扬眉看向手掌的主人,心中不由猜忌此女到底什么来历。且不说她的容貌、气度;只看她身上所携物件;便不是她这个修为能够轻易得到的。何况她还是从俗世而来,能够拥有这样精妙的法器,恐怕不是气运太盛、就是背景太深。
    荀自香专注的看着掌中玉,有些出神的说道:“你拿了它;自然能够出去。”说罢将手向纪启顺一伸;她不自觉的蹙着两道远山般的蛾眉,宝石似的眼珠里氤氲着朦胧的情愫。
    看她这副情状,纪启顺不由调侃道:“这样难得的好东西,道友竟然也舍得借给我?万一我取了此物,便一去不返,那你又该当如何?”
    “难得?”闻言,荀自香猛然抬头看向纪启顺,有些急促的追问道:“这东西很难得吗?”
    纪启顺有些惊讶对方这样夸张的反应,沉吟片刻,方道:“说难得,其实不太难得;说不难得,它也确实难得。”
    说到此处,她也觉说得太绕,便又解释道:“此物乃是一枚玉简,其中储存了术法,可供修为低微者使用。说它不难得,是因为只要修为达到出窍,都可以自行制成;说它难得,则是因为道友从俗世来,那儿莫说出窍修士,就连养气修士也是鲜少出没的。”
    荀自香又问:“也就是说,对于俗世中人来说,很是难得了?”
    纪启顺颔首:“可以这么说。”
    话音未落,便见荀自香蓦地松开眉头,抿唇一笑。她本就生的再貌美不过,现下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便更添了三分明媚意态。比之原先的冷然孤高,又是另一种迷人风情了。
    见她笑得动人,纪启顺却不由在心中叹道:“古人言‘此曲只应天上有’,我却要说‘此女只应天上有’。然而这般天人落入凡俗,也不知是福是祸、是好是坏了。”
    “实不相瞒,这块玉佩其实是一位恩客'1'赠与我的。”荀自香垂眸凝视玉佩,旋即又笑言道,“其实说是恩客只怕也是高攀了……”
    纪启顺讶异于对方的交浅言深,只是她并不愿意倾听对方的秘辛,便微笑插口:“时间恐是不早,不如在下先行告辞?”
    荀自香晶亮的眼眸微微转动,又透出了些古灵精怪的意味:“你不必担心,我对这事儿比你怕是上心多了!这会儿姚宪之必然已经发现你不见了,定在到处寻你。一会儿等他找上门来,你再同他一块儿出去,岂不轻松?”
    纪启顺见她想得明白,便又扬眉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自己拿了此物逃出去?”
    荀自香轻哼一声:“你当我傻么,我修为低微,即便用这物逃了出去,又能逃多远呢?无外乎是出去放放风,完了再被姚宪之逮回来罢了。这般打草惊蛇,我怕是也没有第二次离开的机会了,真个赔了夫人又折兵!”
    纪启顺还是笑:“荀道友聪慧过人,某难望项背。”
    “要我说,你不过是不放心我,怕我与那姚宪之是一伙的!”荀自香哂然一笑,她虽生得柔美,说起话来却十分直率,“所以我才要与你说我的来历,若是不说,你恐怕更要疑心与我。这样一来,且不是更要平添许多波折。”
    见她这样直率,纪启顺也不恼、也不遮掩,反坦白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还请道友见谅。再者,难道姚道友不是一个好同伴?”后半句话,却是带上了半分的调侃之意。
    荀自香皱了眉,道:“你不必这样试探我,我并不喜欢他。”
    “是我唐突了。”纪启顺温言道歉。
    她并不反驳,是因为之前见到荀自香对玉佩展露出的情愫,她便确实在心中存了怀疑。她本并不是多疑的人,但是自从经历苏方的事情后,便不免在接人待物上越发谨小慎微。再者,姚宪之此事确实颇多蹊跷,不可不小心。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幸而荀自香似乎也并不很在意:“你确实是唐突了,为了你能够安下心来,我将来历细细道明,其中真伪想必你自可以分辨。”
   
    在荀自香还不记事儿的时候,她的父母便死于一场意外,一家人独她活了下来。其实那会儿她还不叫荀自香,她爹妈死前还没来得及给她起名儿,只有个叫“翠花”的乳名。
    翠花儿啊,就受着村民们的接济、吃着百家饭,一天天儿的混到了六七岁。这时候她虽还小,但也出落得十分标致了。
    隔壁的王大娘看着翠花儿就忍不住叹气:“翠花儿这样的,出去说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怕是都没人不信,真可惜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小姐的身子,丫头的命。
    也不知是这王大娘乌鸦嘴,还是她命该如此。才说完这话儿,隔天翠花就不见了。后来依稀听说这丫头是被拐子拐走了,虽然还是有人报了官,但谁都明白这丫头是不可能找回来了。
    这拐子见翠花长得标致,便没往那些下作的地方卖,而是卖去了城里一家青楼。那鸨母也是识货的,将她买下后也不准她做那些粗使活计。且请了名师教以琴棋书画等,又为她起了个风雅的名儿,决心将她培养成花魁一样的人物。
    就这样日日锦衣玉食的教养了数年,终于用金银堆出了这么一个绝色的尤物。待到荀自香十五岁那年,终于挂牌做了楼中的清倌人'2'。她的才华、她的美貌,都令无数人为之倾倒。
    然而,不管她究竟如风华绝代、艳冠当时,究竟也不过是个待价而沽的玩物罢了。所谓的清倌人,也不过只是出价不够高罢了,终究还是到了梳拢'3'的那一天。那日她坐于画屏后,透过层层绡纱望见被宴请来的宾客。虽然自从来到青楼的那日起就知道会有今朝,但是心中还是不可抑制的溢出一片悲哀。
    席间,忽有一白衣公子一掷千金,欲为她赎身。后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让鸨母同意,当日便将她带出青楼。那人并未透露来历,只言可称自己古月,说荀自香前世曾出手相救,故而今生报恩以断因果。后来教会她修炼之法、增法器几件,又指明千万蓬丘之路,这才飘然而去了。
    荀自香寻他多时,未果,只得往蓬丘来了。结果才到中舍城,就进了飞花客栈。她见姚宪之画作中透露出的才情过人,便也放松了警惕,却没想到被其囚禁。
   
    荀自香讲述自己故事的时候十分平静,唯有说到古月的时候表情才有了点波动,似喜似忧。
    纪启顺冷眼看着,也瞧出了点名堂,因可怜对方身世坎坷,便隐晦的点拨道:“幸而那位古月道友知恩图报,道友才能得此机缘脱离凡俗、斩断红尘。”虽说得含糊,但她知道荀自香定然能听懂。果不其然,对方闻言便是一愣,但却只是垂首不语。
    沉默间,荀自香忽然看了看罗盘,旋即猛地站了起来:“他来了!”她有些慌乱的将玉佩递给纪启顺,急促道:“这个只能保持一刻钟的效用,你……”
    纪启顺拍了拍她的肩膀,尽量平和的安抚道:“不必这样不安,没事的,相信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语气太过平和,因而感染到了对方,反正荀自香就这样渐渐安静了下来。
    她专注的盯着罗盘,在姚宪之进入前堂的一瞬间,激发了玉佩中的术法。只见一道清光从中散出,纪启顺的身形瞬息消失不见,就连罗盘都无法发现她所在的方位了。
    虽然看起来从容,但坦白来说,她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把握。毕竟,她根本无法看出此间阵法的运转原理,也不知晓这个术法到底有没有用。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当姚宪之进入房间的一瞬间,她不自觉的抿唇屏息,就连肩脊都紧紧的绷成了一道锐利的线条。然而姚宪之却看都没看她所在的角落一眼,而是狐疑的看了一眼躺在贵妃椅上的荀自香。
    荀自香懒洋洋的问:“不是说明儿再来吗?”
    姚宪之皱了皱眉:“有人来过吗?”
    荀自香勾唇一笑:“有啊。”
    他眉头皱得更紧:“谁?”
    荀自香笑得更开心:“你。”
    姚宪之忽然放声大笑:“说得有理!”他嘴上哈哈大笑着,但是面上却无一丝笑意,眼眸更是冷冰冰的看着荀自香:“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荀自香嗤笑一声:“我说假话,难道你会信?”
    姚宪之没有回答,又凝视她许久,这才转身向门走去。见他仿佛确实没有发现自己,纪启顺这才疾步跟着他向外走去。踏出门槛的时候,她将一年前余元卜赠给她的保命符箓攥在了手上,以防玉佩无法瞒过姚宪之的阵法,幸亏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
   
    却说那日姚宪之从地底回到客栈,便发现纪启顺不见了,而且连送去的吃食都似乎没动。所以,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对方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但是回想方才却觉并没有什么不对,且他注意了这么久,荀自香屋里的阵法也没什么动静。
    他又找了几个相熟的咨客打听,也没听他们提到有这样的一个女冠离开。他对自己设下的阵法还是很满意的,但为防万一还是又回到地底查看,却也没有什么收获。
    姚宪之小心翼翼过了两日,却也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就在他终于稍微放松了一点的时候,店中伙计在客栈的柜台上发现了一封给他的信笺。其上只写了寥寥三字——寅,郊,纪。
    他知道,这是纪启顺的战书。
    寅时,城郊,纪启顺。
    时间,地点,人物。
    这封战书,光风霁月,一如纪启顺其人。
    那日,姚宪之欣然赴约。就像在前方等待他的是一位至交好友,而非欲置他于死地的敌人。
    见到纪启顺的时候,她正背靠树干、曲腿坐在一棵枝叶繁茂的槐树上。清风吹来,枝桠晃动间发出一阵“沙沙”声。她就坐在一团翠玉似的枝叶中,微微扬起下颌看向远方天际,枝头垂落的袍角雾似的荡漾在半空。
    她坐在树上,姚宪之站在树下。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们静静的望着天空,沉默着。
    直到有一片树叶被夜半的微风卷下枝梢,终于有人开了口:“你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坐在这里么?不怕我偷袭?”是姚宪之,他微笑着抬起头,视线穿过丛丛绿影看向那道云雾似朦胧的人影。
    纪启顺轻盈的跃下,她学着对方的口气笑道:“那你为何这样毫无防备的来到这里?不怕我偷袭么?”寅时的月光落在她的面庞上,勾勒出她唇畔的笑意。
    话落,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自己没有看错人。
    姚宪之来之前,纪启顺觉得自己想要问很多很多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将那些女子囚禁地底、为什么要把那样重要的东西交给荀自香、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但是见到他后,纪启顺忽然什么都不想问了,见到这样坦然而来的姚宪之,她明白若是他不想说,就算问一千遍、一万遍他也是不会说的。更何况,她现在已经不想问了。因为,她知道姚宪之还是初见时那个胸襟开阔、志向高远的姚宪之。
    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的立场不同、目的不同,所以此战必不可免。纪启顺翻手取出漫随天外剑,将其化作一道剑光悬于身前,看向姚宪之。
    姚宪之见她有意让自己先出招,便也不再推脱,只是轻喝一声:“来了。”挥袖招出一道白色剑光,向着纪启顺面门刺去。
    纪启顺则朗声笑道:“来得好!”
    随即指挥剑光迎了上去。
    因二人修为相仿,又都善于剑道,是以一银一白两道剑光交战数百回合,竟然都是难解难分、不分上下。就这样又僵持片刻,只见纪启顺右手忽然飞快的掐出一道指诀,便见忽有一道冲天巨浪凭空出现向着姚宪之拍去。
    姚宪之轻笑一声:“雕虫小技。”随即双手交握翻出一道手印,便见他脚下忽的显出一个丈许大小的阴阳鱼,巨浪拍自面前的瞬间,那阴阳鱼上忽的暴涨出一片黑白光芒,硬是将巨浪挡了下来。
    黑白光芒还未来得及散去,便见他双手又是一翻,那黑白光芒便化做一片细如牛毛的针芒,向着纪启顺刺去。
    纪启顺也不慌,反笑道:“你也太小看我了。”话音才起,就见她身上忽然扬起一层厚重浓郁的云雾,仿佛一件坚实的铠甲将所有的黑白针芒都一一挡了下来。
    而后,二人又各展神通,交手十几回合,依旧是难分胜负。
    只见姚宪之大笑道:“罢了罢了,一招定胜负吧!”
    纪启顺也笑道:“如你所愿!”
    话毕,二人皆身与剑合。
    静谧的城郊,忽有两道剑光平地而起——
    银色的那道剑光,锋锐凝练;
    白色的拿到剑光,宏伟浩大。
    它们猛烈地碰撞在一起,发出震人心神的巨响,撞击间产生的火花,将漆黑的城郊照得亮如白昼。那夜,许多中舍城中的修士都听到了那声恍似闷雷的巨响,看到了被映得透亮的南方天际。
    。
    注解:
    '1'恩客:青楼女子钟情的客人。
    '2'清倌人: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女子。
    '3'梳拢:青楼女子第一次接客伴宿。

  ☆、第二十六章·飞花客栈(下)

  破晓时分,太阳悄没声的钻出地平线,将它那身灰白的睡袍轻轻一抖,便有丝丝缕缕的淡金从缝隙中流泻出来。阳光仿若来势汹汹的浪潮,只消片刻,便满溢了原本的黯淡天穹。
  清早的阳光并不很热烈,好似绡纱般明丽且细腻。它们轻柔和缓的从空中飘落,继而覆在一张苍白的面孔上。那面孔的主人微皱着眉,原本红润的面庞一丝血色也无。
  金灿的阳光从光洁的额上滑落,拭过她的眉梢眼角,又轻轻覆在同样颜色惨淡的唇上,将嘴角那道早就干涸的血痕映衬得愈发触目惊心了起来。那两片惨白的唇一掀,便有一道沙哑的嗓音在空气中激起看不见的波澜:“你输了。”
  瘫坐在地上的男人轻咳一声,声音嘶哑的像是被砂石摩擦过:“你却也没有赢。”他甫一张嘴,便有暗浓的血液从口中不断涌出。然而他仿佛并不在意,甚至不抬手去擦一擦,只是微笑着看向对方。
  如果忽略他灰败的面色、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他的神态可以说是十分平静从容的,甚至可以说是胸有成竹一般的安定。若非那道停在他额前的剑光,他简直像是一个胜利者。
  他似乎感觉不到漫随天外剑散发出的锋锐气息,就带着那抹从容的微笑、定定的望着剑光的主人。然而,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是纪启顺那晦暗的眸、是她沉沉垂下的嘴角、是她眉心的轻皱。
  她的情况不比姚宪之好多少,不断有血腥气在胸腔中翻腾着。只是她不愿示弱,每每有血气反到口中,都咬着牙硬是压了下去,太阳穴也抽痛不已。
  她也回望过去,同时抬起手,指尖一下一下的点着抽动的太阳穴,似乎这样就能减轻一点痛苦。姚宪之虽然一身狼狈,那股子气度却还没散,这令他看起来气势一点都没落了下风。
  看到他这般风骨昂然,纪启顺不由长长叹息,终于坦诚道:“你说的不错,我也是输了。”一边这样说,一边就有鲜血溢出,顺着那道干涸的血痕滚落。她十分惋惜、也疑惑,他这样的人如何怎会做这种事情?然而,尽管疑惑她却也不会问。就算问了又如何,难道他们的关系会因此不同么?
  不会的,就在她看到地底裂缝的瞬间,在她决定跟上姚宪之的时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就算她不愿与之为敌,姚宪之也不会就此罢休。性格使然,他们注定为敌。
  姚宪之依旧微笑着:“怎么还不下手?我看你不是这样心软的人。”他眉目舒展,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然而纪启顺看得出来,他的的脊背一直是紧绷的,从未松懈。她知道,姚宪之恐怕一直在寻找逃脱的空隙。
  因此,纪启顺自然也依旧紧绷着神经,不敢放松丝毫。毕竟,原本她可以赢得此战还是很有一些水分的。虽姚宪之与她皆是出窍修士,到底她经脉丹田被封,故而实力自然比姚宪之差上一筹。
  她这回能够侥幸获胜,还要多赖之前余元卜赠与她的保命符箓。若非有符箓相助,不然恐怕现在倒在地上就是她了。要是平时,她早就手起刀落,结果了这个大麻烦。
  然而现在她不能。一来姚宪之的行为诡谲,且所用阵法、所持功法都不像是一个散修该拥有的。因而她猜测那地底的裂缝恐还另有玄机,若她此刻为怕一点小麻烦而灭了口,怕是反要招致大麻烦。
  二来,这飞花客栈地处中舍城,此事多少要牵扯到云水会,若是一个处理得不好,给太虚门又或者余元卜添了麻烦就不好了。事情到了这份上,已经不是她与姚宪之的个人恩怨了。她自认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也并非长袖善之人,所以为防万一还是要问问余元卜的意思才好决断。
  可她自然不能这样回答姚宪之,只笑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我难得与道友投契,故虽道不相同,却不妨碍我欣赏道友胸襟片刻。”
  其实这也是大实话,那日她见到姚宪之画作的时候,确实为他笔中流露的胸襟产生了敬佩与欣赏之情。要知道,谈吐、衣着、习惯甚至笔迹,都是可以改变又或者模仿的。但是挥毫间所流露出的意气胸襟,却是无法刻意模仿的。故而纪启顺才看到那画,便对姚宪之生出了结交之心。
  可惜世事弄人——这么一想,纪启顺不由怅然的暗叹了一口气。
  姚宪之听了这话也沉默了片刻,不知是觉有所共鸣,还是在蓄力等待合适的时机暴起发难。
  纪启顺才不会管他怎么想,她虽有赏花的闲情,但也先得有命赏才行啊。她这人虽有时也犯些糊涂,但头脑清醒立场坚定,大面而上从不掉链子。若当真是私人恩怨,一时心软那也就罢了,以后出了什么事,最糟不过她自己担着。自己识人不清遭了难,自己担着也是该。但是这事儿都牵涉到宗门了,她再傻也该知道要硬起心肠了,何况她不傻。
  因而,她也不再开口,而是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面手掌大小、银亮的圆镜来。这是她下山前余元卜交给她的,名曰太虚子母镜,乃是用做传信的一种法器。这种法器又有子镜母镜之分,纪启顺使用的自然是子镜,母镜则是在余元卜手中。照余元卜所说,一般本门师徒间都都会持有太虚子母镜,董妙卿于那位还未曾谋面的大师兄也都持有一面子镜。
  这子镜与母镜间又有特别的联系,可使子母镜的持有者即便远隔千里,亦能交谈。而且母镜的使用者,还能感应到子镜持有者的大概状态。当然了,要达到这个程度,也很是麻烦吃力的。所以一般不到危机、紧要关头,没有哪个师傅闲的没事会去利用母镜监视徒弟的。有这功夫做什么不好,非得在这上浪费时间。
  余元卜只说本门中师徒持有此镜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别的门派并不会制作此镜。太虚子母镜嘛,关键就在这太虚二字上!此镜乃是本门一位先贤所制,因其妙用特别,便将炼制诀窍献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