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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道阻且跻-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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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宽阔,只在正中间放了一尊十分庄重古朴的香炉,有青烟袅袅从盖孔中溢出。一位杏黄道袍的女冠盘坐于炉边的蒲团上,衣着十分朴素,微微阖着眼仿佛入定。
范峥恭敬的行礼:“师父,弟子将纪道友带来了。”
纪启顺也跟着行礼:“晚辈纪启顺见过余道长。”
许守一悠悠睁眼,望向纪启顺,仿佛在看她、又仿佛不在看她,口中轻叹一声:“糊涂、糊涂啊!”
注:
'1'引用并修改先人所做对联:福地名山,无点真心难到此。 蓬莱胜迹,有些诚意自可游。
'2'引用并修改佚名题天师府二门:红云拥白鹤归来,即此地便是人间洞府;瑶草并琪花生出,更何方别求海上蓬莱。
作者有话要说:恩,小纪又要倒霉了。最近时间严重不够用,本来这一章应该有七八千,一次性把情节写完的,但是作业还没做完,目测又要熬夜了……所以我先滚去写作业了,我们下次见!【不要问我下次是什么时候!
顺便感谢“玲珑粽子安红豆扔了一个手榴弹、玲珑粽子安红豆扔了一个地雷、一夜弦歌扔了一个火箭炮、扁扁扔了一个地雷”……给三位壕大大唱个金坷垃什么的吧:*农业不发达,要用金坷垃!*资源太缺乏必须要用金坷垃啦!掺了金坷垃,不浪费蒸发!
好了,我真的去写作业了!!!
☆、第二十八章·危崖(中)
许守一其人,原名许景悠。原本是华洲俗世中人,仿佛还是个什么没落世家之后。后来有幸得了仙缘;便一路寻到蓬丘,入了碧潭阁。不久,就显示出了自己远超于常人的天赋;同辈碧潭门人无出其右。
蓬丘中人常传言此子目中无人、行事乖僻;一头雾水的纪启顺表示赞同。
因为许守一并未发话,是以她并没有贸然起身;而是维持着行礼的动作;分外恭谨的问道:“晚辈愚钝;还请前辈……”
“指点”二字还未说出;便有一道暖流略过她的眉心,同时将她扶起。纪启顺有些惊讶的抬眼望向坐在蒲团上的许守一,却见对方正皱着眉不满的瞪视她。
看出了她的迷茫;许守一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你确实愚钝;愚钝得令人发指!”她站起身绕着纪启顺转了两圈;面上的不满更加浓郁了。
劳累了好几天,才到达目的地就被人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就算纪启顺脾气再好也受不了啊,何况她脾气并不太好。她有些询问的看了一眼范峥,对方却眉毛也没抬一下,仿佛没有看见似的。
纪启顺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深觉弄不懂这对师徒的想法,但因着师父的嘱托只能无奈的道歉:“晚辈这几日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几日,还望前辈海涵。”说罢,便从乾坤袋中取出那块玉质传音符,恭恭敬敬的将其递给许守一。
见到符箓许守一极其短暂的一怔,随即就将符箓随手接过看也不看的扔给了范峥。看得纪启顺一阵心惊肉跳,幸而范峥动作灵敏的将它接住了。纪启顺揉了揉额角,觉得眼睑跳得更厉害了。
不知道是不是纪启顺的错觉,许守一看到符箓后神色缓和了不少。她一撩袍脚,重新在蒲团上坐下来,又在自己面前扔出一个蒲团,向着纪启顺道:“坐。”
纪启顺又恭敬道了谢,这才坐下来。
许守一叹气了口气:“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她抬眸凝视纪启顺,语调十分意味深长。
纪启顺一怔,随即礼节性垂下眼帘不与长辈对视:“晚辈愚钝。”她抿了抿唇,只觉仿佛有什么要从迷雾中脱出。
“刚刚我太过激动了,”许守一还是叹气,“你不会明白的,我们为你付出了多少心血,本来或许就能……但是你!哎!”她咬着牙,看起来不甘又恼怒。
纪启顺被她弄得更加忐忑了,索性主动出击:“前辈到底什么意思?”
听到她这样直言向问,甚至是质问。许守一倒也不恼,而是有些好笑的挑起眉反问她:“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
纪启顺有些愕然的张了张嘴,已经隐隐猜出了许守一的意思,但还是心存侥幸的答道:“晚辈丹田受损,才堪堪炼化六炉丹药,还差一炉方可功成。”
“原本是这样的,”许守一有些疲惫的摇了摇头,她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干了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我只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先前的那些丹药为第七炉丹药打下的底子,几乎已经消耗殆尽了。”
她自顾自的说着,看也不看已经面色骤然青白一片的纪启顺:“其实本也没什么,只要你受得起,大可以将之前的过程重新再来一遍……”
纪启顺打断了她,语调是从未有过的急促:“我可以!”
许守一的视线掠过她微微睁大的眼眸,似乎能分辨出其中若隐若现的凄惶、失措,她有些不忍的转动眼珠,但马上又硬起心肠,平静的说:“你不可以。”
纪启顺不解的皱起眉:“为什么?”
“为什么?”许守一重复了一边她的话,苦笑了起来,“因为你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就算有,你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纪启顺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她几次翕动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许守一沉默下来,没有人说话,范峥的垂着眼帘,面上有着溢于言表的不忍之情。作为一个修士,任谁看到纪启顺的遭遇不会动容呢?
纪启顺终于开口了,声音无比干涩,仿佛万年不曾开口一般晦涩:“我……还有多少时间?”
“……三天。”
纪启顺感到眼睑猛地一跳,她感到有些窒息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无意识的握拳,试图使自己显得稍微镇定一些:“我还能做什么?”
“你现在有两种选择,”许守一专注的盯着纪启顺的眼睛,“一,放弃炼化第七炉丹药,三天后你会失去所有修为、丹田彻底损坏,但是你可以活下去,只是余生都不能再动刀剑了。”
纪启顺垂着眼,下颌线条紧紧地绷着,像是一条将断未断的弦。她一动不动的坐着,连眼睫都未颤动一下,仿佛入了定一般。
许守一并不等她的回答,只是停顿一下又接着说下去:“第二,你也可以选择冒险炼化第七炉丹药,去争取万中无一的……一线生机。可一旦你失败了,等待你的就只有死亡。”
“作为一个炼丹师,我自然很希望你选择后者,”许守一难得的抛下那点对于炼丹狂热的执着,出于前辈对晚辈的爱护之情劝慰起了纪启顺,“可我同样也心向大道,我知道这样的结果对于一个修士是多么的残忍,但是我建议你选择放弃炼化。”
“俗话还说呢,好死不如赖活。”她有些意味深长的说着,“你还年轻经历的事情少,看问题难免片面一些。你要知道;活着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但是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纪启顺依旧一动不动,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
许守一有些泄气的揉了揉太阳穴,她从来不太会和人打交道,看到纪启顺这样着实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要是旁人遇着这样的事情,她抬个眼都觉得浪费自己时间。
但是偏偏这个小辈……许守一又想到那块玉符,心中烦躁的“啧”了一声:偏偏这个小辈这么得余元卜看中,要是她在这里出个什么岔子,余元卜找自己麻烦倒还是小事一桩。要是把那事儿耽搁了……
许守一摆了摆手,颇有些眼不见心不烦的逃避心态:“罢了罢了,你大概也累了,真朱你带她下去休息罢。不过最多只有三天时间,你自己好好想想罢。”她大概是心里烦得厉害,竟然不知不觉将范峥的小名都喊了出来。
纪启顺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大殿,又是怎么到的住处。仿佛有奇异的介质将她的感官和世界隔绝开来,她行走动作和常人无异,但却眼神恍惚、神态迷茫,仿佛魂魄被勾去了千里之外。
直到范峥阖上房门的那个瞬间,那一直被压抑在心底的火光终于“轰”的一声在脑海炸裂开来。纪启顺眼光陌生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许守一的话语在她心中不断撞击回响,几乎令她发狂。
她忽然露齿一笑,有些讥诮的问道:“我能怎么办?死?亦或者……生不如死?”她维持着这几乎可称得上是明艳夺目的笑容片刻,忽然噗嗤一笑。
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她捂着嘴、肩膀颤动,笑得几乎不能自己,到最后只能扶着桌子断断续续的笑、边咳边笑。黑红色的血液不断地从嘴角溢出,每咳嗽一次,就有更多的血液涌出,甚至带着细小的血块。
她笑得急了些,被不断涌出的血液呛住,咳得更厉害了。她撑着桌面慢慢坐下来,忽的吐出一大口淤血。粘稠的淤血沿着桌面慢慢的滴到地上,也滴在她的衣襟上。
纪启顺伸出一根手指从桌面划过,嘴角有些颤抖的弯了弯,她认真的自嘲:“纪启顺,你看你多可笑……多可笑,你以为自己很厉害么?可是你看,你谁都护不住,连自己也要死了。”
“你要死了啊!”她厉声嘶吼,随即又大笑起来,“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大将军?一个护不住自己麾下的将军?你以为你是谁,就连昔日的好友都想置你于死地!你以为你是谁!”她大笑着,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溢出来,混着鲜血斑斑驳驳的滴在地上,溅出一朵浑浊的残花。
她时哭时笑,状若疯癫。
终于,她停了下来,呆呆的坐在那里。
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抽动起来、握成了拳,纪启顺的身上忽然爆发出一阵极浓郁的杀气,她抬拳猛地砸向面前的木桌,拳势中不自觉的带上了一股令人胆战的雷霆之势,乃至于玄木所制的坚硬木材都吃不住力颓然的裂开。
纪启顺“腾”的站起来,身上杀气不断翻涌,浓郁的几乎要凝成雾气。一向澄明的眸子不知何时呈现出狰狞的赤红色,紧咬的牙关发出骇人的“咯咯”声。一股冲天的恨意在她心中翻腾,几乎要将她仅剩无几的理智也吞噬进去。
她恨!她恨!
恨天道不公,恨神佛无眼;
恨苏方、恨姚宪之、恨荀自香;
恨自己十年心血皆化尘土!
她怨、她怨!
怨天、怨地、怨己;
怨善无善报,恶无恶报;
怨自己逞一时意气与姚宪之斗法;
甚至怨余元卜、怨许守一、怨范峥!
她悔,悔不当初!
悔不该多此一举去救苏方;
悔不该多管闲事去参合姚、荀之事!
她恨、她怨、她悔,她几乎将所有人都恨遍了、所有事都怨过了、悔过了,但是她却依旧痛苦、依旧绝望。她忽然明白了,其实她什么也不恨、不怨、不悔。硬要说的话,她最恨、最怨的——只有自己,也只能是自己。
那股浓郁凝练的杀气渐渐散去了,眼眸也渐渐清明起来。
纪启顺跌坐在地,掩面而泣。她曾经以为自己是强大的,在那个时候她是多么的不可一世、多么的自负啊!但是在现实的威逼下,却发现自己弱小依旧,甚至脆弱到连自己都无法保护。
她仿佛跌落到了人生的谷底,失败的阴霾将她当头笼罩。她也曾想要将一切错误推到旁人身上,但是她还是清醒了过来。她又想起了卫贵嫔的那句话——没有人能够为你承担错误。
她无奈的苦笑,可是能怎么办?她已经完了。
但是马上,又有一股不甘之情从心头涌起。
是的,她不甘。她是纪启顺,她八岁就跟随柳随波开始修行,她十六岁就能率领军队出征。她和她的兄弟姐妹都不一样,她从来不畏惧严寒冰霜,她才十八岁就被金丹道长收为弟子。
她甚至可以窥见自己人生应该有的波澜壮阔!
许守一叹息的语调在耳边响起:“我建议你选择放弃炼化……好死不如赖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纪启顺挑起嘴角不屑的嗤笑一声,好死不如赖活?放弃?她若是放弃了,能干什么?回宫,乞求魏帝给自己条生路?还是流落俗世,浑浑噩噩的坐吃等死?
换做旁人,或许并不会觉得不妥,甚至还觉得理所应当。但是她是纪启顺,她见识过惊天动地的神通法术,知道人生可以有各种各样的过法,明白自己所热爱的是什么、所苦苦追寻的是什么。
她站起身来到窗边,推开紧闭的窗户。一轮依旧炙热、耀目的红日正冉冉升起,潭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粼粼金光。阳光斜斜的洒进屋内,温度鲜明。同时,一个坚定的念头渐渐在她心中成型。
她将目光放在远方几乎和碧天一色的水端,终于恢复了那素来镇定的表情。她知道的、一直知道——答案从来都在她心中。
弱小又何妨?变强不就好了!
余元卜淡漠的面孔又在眼前浮现:“赢给我看。”
她终于胸有成竹的、坚定的微笑起来:“我会赢。”
纪启顺——生而骄傲,并且会一直骄傲下去!
☆、第二十九章·危崖(下)
纪启顺幽灵似的飘进屋,也不坐,只是立在屋中发着怔。范峥看她那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皱起眉,但苦于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几度张嘴都未开口说什么。
看着她的背影,范峥忍不住想起了初见纪启顺时;对方身上的那股隐晦的傲然气度。她有一种预感,纪启顺一定会试一试。哪怕,会死。
范峥不知道那股莫名其妙的坚定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她也懒得知道。她只是冷着脸在心里暗暗为纪启顺叹了口气,然后悄无声息的带上了房门;转身向许守一的住处行去了。
她没有看见纪启顺眸中浓郁的不甘;她也不知道有一些人注定会并肩而立。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日子还长着呢。
纪启顺的住处位于碧潭以西的碧潭别庄之中;碧潭别庄是碧潭阁特别划出来的一块地方。专用来招待云游途经碧潭阁、或者来此拜访故人的修士们;和太虚门的游云客居大同小异。
因此;纪启顺距离许守一的寒池当然不会很近。以范峥出窍修士的脚程;也走了一刻钟的光景。而她给纪启顺带路时;因为对方魂不守舍;速度自然还要慢一些。所以;这一来一回之后;当她再次踏进观云殿时已经是三刻钟后了。
甫一入内,就看到许守一正瞪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纪启顺送来的玉符,腮帮子鼓鼓的,像是嘴里含着什么东西似的。
范峥见怪不怪的走上前,一板一眼的向着自家师傅行礼:“师傅。”
“哦,回来了啊。”许守一匆匆看了她一眼,又马上把视线放回了玉符上。
“是,”范峥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许守一的腮,沉稳的说道,“那徒儿就不打扰师傅清修了。”她师傅有个习惯,心情一不好就要吃东西,心却越差就吃得越多。
如果许守一有胡子,估计都得给气得翘起来,她拿了个蒲团一把拍在范峥脚下:“怎么,还要我请你坐?”
范峥想了想,老老实实的在蒲团上坐了下来,干脆利落的垂着脑袋认错:“徒儿错了。”语气沉痛,听起来十分诚恳。
许守一置若罔闻。
范峥知道这回师傅气大发了,但问题她到底在气什么呢?思索了片刻,忍不住又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要是师姐在就好了,她最会哄师傅开心了。
可惜李乐山出去游历了,天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范峥只好硬着头皮再次开口:“不知道师傅在烦恼什么?”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烦、恼、什、么?”许守一缓缓抬头看向自己的小徒弟,一字一顿的问道。她颦了两道秀眉,怒道:“我还能气什么?除了余上善的那位好徒儿,我还、能、气、什、么?”
这下也不用范峥开口了,她拍着大腿就大骂了起来:“余上善怎么做人师傅的,自己的徒弟都不会管吗?不会管就不要收!她自己护不住自己的徒弟倒叫我们来给她收拾烂摊子,这不是耍无赖么!
你师姐辛辛苦苦把她徒弟给治好了一大半,结、果、呢!这丫头片子多管闲事,又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情况,就敢多管闲事,以为自己的菩萨啊?哦不对,现在九阳宗的那群秃驴可也不干这些蚀本买卖了。救个人把自己搭进去这种事,我看也就余上善教出来的徒弟会去干!”
破口大骂过后,许守一面上的表情好了不少。她吁出一口气,还不解气似的加了句:“简直荒唐!”话虽然这么说着,但是面上的表情却并不是愤怒,而是一种令人无法分辨的复杂情绪。
范峥倒是能够看明白一点,以前李乐山曾经在私底下和她说过一桩许守一的往事。仿佛是许守一出窍时在外游历时遇险,结果被纪启顺的师傅、也就是余元卜救了一命。
她二人本来关系不佳,遇到那样的事情,余元卜没有上赶着踩她两脚已是厚道了。谁知道,余元卜竟然拼着受伤,也要将许守一救下来。所以许守一才会自认欠了余元卜一个人情,才会这么多年来不再和余元卜针锋相对。
范峥心里想着:师傅虽然嘴上骂的厉害,其实心里还是感激余道长的吧。
因为心里那样想着,范峥就不由开口说道:“若是徒儿,大抵也是希望有这样一个人,能够救我于水火的吧。”她这样开口,既是为纪启顺说话,也是为余元卜说话。
听到徒弟这样说,许守一马上警惕的看了她一眼:“你可别学她们,不然不用你去作死,我就先给你个痛快,总比眼睁睁看着你把自己给折腾死来的好。”
范峥忍不住笑起来:“徒儿倒做不出这样的事情。”这是实话,她虽有些佩服余、纪师徒两个,但却和自己师傅一样不喜欢搀和到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去。
许守一满意的收回视线,可一看到那块玉符却又皱起了眉。
范峥虽然不善察言观色,但到底是在许守一身边长大的,见自家师傅这幅脸色,自然能够猜出一二分:“不知师傅在苦恼什么?可是和这玉符有关?”
许守一没想到小徒弟会搭话,有些诧异的“嗯”了一声。又思索了片刻,终于解释道:“余上善十分看重那丫头,若是她硬要试最后一炉,怕是十死无生,只希望她能把我的话听进去才好……”
说到这里,话音忽的一顿,许守一若有所思的望向碧潭别庄的方向。范峥见她这样,也不由扭头望去。殿外一片静谧的黑,看不出什么端倪。她想要说什么,却被许守一挥手制止。
许守一起身走到窗边向远处眺望,语气沉肃:“回去休息罢。”
闻言,范峥先是一愣,随即静默的行了一礼,悄声出了殿,行往自己的住处了。
翌日清晨,一道传音符落在范峥门前。
坐在静室中的范峥从修炼中醒来,轻轻一招手将符箓摄入手中。
符箓燃烧间,一道富有质感的女声从中传了出来,话音中仿佛还含着朗朗的笑意:“贸然相扰,还望范道友见谅。只是不知道友现下可有空暇?我仿佛……迷路了。”
范峥找到纪启顺的时候,她正屈着腿坐在水边怔怔出神,道袍的下摆在礁石上铺了一片。这是一个太过闲适的姿态,不该是一个将死之人所拥有的。
恰有清风带着水汽扑来,扑散了空气中的燥热暑气,也撞在小巧的铃铛上,扬起一串悦耳的铃声。
纪启顺自然而然的转过头来,向着范峥微微一笑。那样子,好像她本就该坐在那里、范峥本就该站在那里、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似的。
范峥被她看得一愣,竟然也回了她一笑。她本来生的就很好看,只是总是冷着张脸让人亲近不起来。一笑之下,就好像是高山的冰雪骤然消融、春光乍泄。
这时候纪启顺忽然就想到董妙卿曾对徐乐道说的一句话:“徐师侄这么漂亮,为什么不多笑笑呢?”虽然觉得这句话仿佛也很适合范峥,但到底有些轻佻了,再者……
她动作轻巧的从礁石上跳下来,向着范峥一拱手:“又给道友添麻烦了。”
范峥此时已敛了笑,又是那副满面冰霜的样子了:“客气,那请道友随我来吧,我带你去寻师父。”
“劳驾。”纪启顺客气的又一拱手。她看着范峥有些瘦削的背影哂然一笑:再者,范峥和徐乐道可不是一路人。
范峥的冷漠是出于天然,就好比极北的玄冰怎么也不会变得炙热。而徐乐道——纪启顺忽的有些黯然,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完成与徐乐道的一战之约呢?
她抬头看向头顶的广阔天空,微微一笑,会有的。
一路跟着范峥往寒池走,纪启顺才发现自己完全走反了方向。寒池在碧潭别庄的东南方向,她却一路往西走,可不就得迷路么?
当纪、范二女踏入观云殿的时候,许守一已经坐在蒲团上了。行过礼后,许守一看了纪启顺一眼——恩,除了面色不佳之外,神情、姿态都看起来不错,应该是已经想明白了。
她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你可想好了?”
纪启顺恭敬应声:“是,接下来要劳烦前辈了。”
果然——范峥心中这样想,随即太阳穴一抽,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家师傅,唯恐她老人家当着纪启顺的面就发作起来。然而许守一并没有显露出怒色,只是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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