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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相尽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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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一抖,饭碗摔到了地上。
    我正准备弯腰去捡,碧姚猛地冲了过来,一把蹲在地上,“大人,这种捡碎片的小事请放心交给奴婢去做!”
    “我没打算让你去冥洲黑室。”在碧姚专心致志收拾碎碗的时候,我正色对她说道。
    她的动作顿住,抬脸呆望着我。
    “是我要去黑室领罚。”我端过汤碗喝了一口,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正在淌血。
    碧姚神情严肃地站了起来,紧皱双眉问道:“大人,您犯了什么事?”
    我定定看着她,道出可以应对所有问题的三字箴言:“不好说。”
    “不管所犯何事——大人您一身的冰肌玉骨,捏一下都会红,怎么能去黑室那种地方!冥洲黑室,最轻的刑罚都是笞刑……断不会因为大人您生得美就下手轻!”碧姚抹了一把脸,像是忽然想到了救命稻草,“君上呢,君上可曾知道此事?”
    我闻言一愣,随即盛了一勺饭泡在汤里,用筷子把饭团捣开,捧起汤碗埋头扒饭吃。
    “大人!”碧姚恨铁不成钢,眼角垂下两行清泪,“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有心情吃汤泡饭……”
    碧姚三缄其口,死活不肯告诉我黑室在哪,我等了几日,也不见冥洲黑室的使者将我拖过去。
    我便认定师父那日只是吓唬吓唬我,其实他心里还是疼我的,并不是真的舍得让我去黑室掉一层皮。
    这么个想法让我雀跃不已,隔日就颠颠跑去了朝容殿,准备向师父坦白一切,顺便再向他道个歉。
    然而朝容殿门口把守的侍卫却是面色凛凛若寒霜,他们直言不讳地告诉我,容瑜长老不想见我。
    我起初以为师父是在闹别扭,拉不下来脸和我说话,但只要我坚持每日守在他门口,他迟早会被我感动。
    就好比凡界那些花魁姑娘和穷书生的故事。
    花魁姑娘总是多才又出众,美貌又高傲的,书生需要在姑娘的楼下整日整日地守着,时不时吟上几首才华横溢的情诗,才能换来她感动之余的青睐。
    于是我每天都在黎明破晓之际准时站到朝容殿的正南门外,从清晨站到晌午,回摘月楼吃过午饭以后,再来立定如松地站到傍晚。
    然而转眼十几日过去了,朝容殿正南方的鎏金大门,却不曾为我打开过。
    每日傍晚,冥司使都会召我去冥殿。
    夜空星芒璀璨,月华流泻百转千回。
    我站在宽大的紫檀木桌前,一边磨墨,一边发呆。
    “在想什么?”夙恒问道。
    我的手顿了一下,上好的天云砚台中溢出几滴红墨,溅在素纱袖口上,缓慢晕出霞色。
    “君上,”我将研墨用的墨锭搭在砚台,脱口问道:“你是不是缺一个书僮?”
    “书僮?”夙恒抬袖握上我的手腕,向他那边拽了一把。
    我脚下踉跄一步,跌坐在他腿上。
    “不缺书僮。”他一手揽着我的腰,又道:“不过常想见你。见了一次,还想要下一次。”
    他将我牢牢圈在怀中,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尖,“你呢?在朝容殿门口站了十几日,可曾有一日想到我?”
    我在夙恒怀里使劲蹭了蹭,试图挣脱他的禁锢,发觉这种努力无异于蚍蜉撼树后,我轻声叫道:“君上……”
    他低头吻了我的脸颊,嗓音低哑而撩人:“别动。”
    “再抱一会就放开你。”他如是说。

  ☆、第17章 苏幕遮

晨光拂晓之际,我抱着被子在床榻上打了一个滚,觉得今日的床垫格外平滑,被子也格外松软,就连枕头都沾着沁人心脾的菩提香气。
    我睁开双眼,入目是金钩挽起的云缎帷帐,窗外茂盛的菩提交错,碧影婆娑生姿。
    推开被子坐起来,直到走下玉砌高床,我才惊觉这不是摘月楼,而是冥殿的内殿,脑中顿时一片清明,再无半点刚睡醒的混沌。
    昨夜,夙恒抱了我很久,我在他怀里窝的十分舒服,似乎就那样睡了过去。
    难道说在我睡着以后,他又把我抱来了这里……
    从冥殿出来时,恰逢朝阳初升,苍苍天穹浩渺,彩霞灿若织锦。
    青石铺就的规整宫道上,我沿着琉璃宫墙的边角向前走,这条路的尽头就是满院玉蓉树的摘月楼。
    我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感觉脖子上挂着的月令鬼玉牌变得滚热,贴在我胸口引出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我不得已将它取了下来,松手后,它兀自漂浮在了半空中。
    晨间日光尚且熹微,月令鬼玉牌却自顾自发出一阵幽光,缓慢向前移动。
    我跟着鬼玉牌往前走,发觉它是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却不料它将我指引去了冥洲黑室。
    时值晌午,纷杂的树影错落横斜,巍峨萧索的宫门前,面无表情的侍卫们在台阶上站成了两列。
    高近三丈的巨大石碑立在正门的一侧,其上以狂草刻写着“黑室”二字,许是因为年代久远,那字的周围生了层青苔,石碑上还有风干的血迹,深红幽绿,触目惊心。
    近旁树杈上的乌鸦戚鸣两声,冷风吹过,带着欲盖弥彰的浓厚血腥味。
    然而最让我觉得可怕的是,那些把守在外的侍卫,每一个的本形都是野狼。
    许多年前,有一群狼妖闯进了我的家,那一日,爹娘都在禁法下化成了飘散的烟灰。从此往后,我做过的每一个噩梦都与狼有关,在那些梦里,我总是拼命地往前跑,身后有一群满口獠牙的狼在追,遍地都是破败的断肢残骸,那些尸首无一例外睁着双眼,喉咙里发出嘶哑的狼嚎。
    初始于心房的恐惧感一直缓慢延伸到我的脚趾,并且逐渐渗进了骨头里,我将月令鬼玉牌握在手心,转身预备打道回府。
    “月令大人安好。”四五名身着黑衣的使者拦住了我,而后用那秉公执法的声音说道:“我等恭候大人多时,刑具早已备好,劳烦大人随我等进入黑室。”
    他们一行人皆是彬彬有礼,然而这种感觉却是极其微妙。
    就好比屠夫杀猪前,温文尔雅地询问那头猪:“猪兄,大刀已经磨好,请问可以宰你了吗?”
    见我脚步不动,有一位使者从袖中取出一只素白信鸟,缓缓开口道:“十五日前,冥洲黑室接到了容瑜长老的命令。”
    他顿了半刻,接着道:“月令出言无状,当以笞刑杖责三百下。”
    杖责三百这四个字让我的心陡然凉了半截,我不相信师父会对我这么狠,哑着嗓子问那位使者:“十五日前的命令,现在还算数吗?”
    “月令大人有所不知,”他面色和善,语气轻缓:“长老下惩戒令给冥洲黑室后,有十五日的撤令时间。倘若在这十五天内,长老仍旧坚持这道惩戒令,黑室才会依令执行。”
    “我不信……”我攥紧了袖口,哑声道:“都让开,我要去朝容殿找容瑜长老。”
    “若是容瑜长老愿意见月令大人您,又怎会落得今天这般?大人还是莫要为难我等,逼我们与您动手。”黑室使者拱手抱拳,继续说道:“笞刑已经是冥洲黑室最轻的刑罚,受过三百杖笞刑后,只需卧床三年,便可完全复原。”
    “卧床……三年?”我抬手放飞一只信鸟,那信鸟朝着师父所在的地方疾速飞去,刹那消失在碧天云影中。
    “等一个时辰,”我把手心的汗擦在裙摆上,强作镇定掏出一小袋地瓜干,“如果容瑜长老不来,我就随你们进去。”
    日影在斑驳的宫墙上渐渐淡了下去,树杈上的乌鸦不知啼了多少声,我手里那把地瓜干早已吃完。
    黑室使者再次躬身行礼,恭敬道:“大人,我们已经等了两个时辰。”
    “我知道了。”我喃喃答道:“走吧。”
    刚踏入冥洲黑室的正门,潮湿腐败的气息和浓稠的鲜血味就扑面而来。
    幽暗深广的长廊中,昏黄的灯影漏了满地,两侧都是天山玄铁锁死的牢房,痛苦至极的呻。吟声和惨叫声从那门缝中溢出来,令人心惊胆颤,毛骨悚然。
    手提血灯的黑衣侍女打开一扇铁门,引我走了进去。
    天花板上吊着一盏油灯,房内无风,可那盏油灯却在晃荡,曲折的光影折在房屋中央的铁床上,将粗糙的铁锈映得更红。
    月令鬼玉牌再次悬空,周身围绕着一层黑雾。
    黑衣侍女欠了欠身,对我温言软语道:“等到三百杖结束,鬼玉牌上的惩戒令便会自行解除,重新回到您手中。”
    两个壮汉提着一桶赤椒油走了进来,油水滚沸,冒着骇人的白气。
    几个黑室使者站在门边,其中一个双手捧出笞杖,掷于油桶中转了几圈,再拿出来时,那干硬的笞杖就沾满了辛辣的沸油。
    我窒住,指尖已然凉透。
    “这是容瑜长老特意嘱咐的。”一旁的侍女解释道,一边还向我展示长老令上的文字,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直到第一杖重重打在我背上,我还不相信师父会这么对我。
    杖责三百下,他大概是想直接打死我。
    受刑时原本要趴在铁床上,但我执意要靠在墙边站着,我和行刑的使者两相僵持了一会,那位壮汉最终还是同意了。
    倒是一旁的侍女再次开了口:“恕我直言,最多第二杖以后,您就站不稳了。”
    第二杖下来时,我双手都按在坚硬发冷的墙壁上,背后痛的仿佛不再是自己的后背,双腿也仿佛悬空了一般,完全使不上力气。
    果然站不稳了。
    我面对着惨白的墙壁,想到从前等师父回家的时候,门边的墙也是这么白,只要他一推开木门,我就会又跑又跳地扑上去,高兴的不行。
    但是每一次、每一次都会被他拽着脖子后面的毛直接扔飞。
    后来我化形,即便九尾狐天生一副好皮囊,化形之后必然倾城绝色,他仍旧不会多看我一眼,和我说的话越发的少,回家的次数也越发的少。
    那日的朝容殿,我送师父的瓷瓶碎了一地,换不来他一语置评。
    我终于明白,也许他不仅不想理我,不喜欢我,甚至还很讨厌我。
    第三杖过后,汗水从额头滚落,我疼得快要晕过去,然而周围的一切却突然安静了。
    黑室使者手拿笞杖在油桶里搅弄的声音没有了,侍女小声计数的声音没有了,行刑者沉重的呼吸声也没有了。
    我转过身,看到他们这些人全部恭敬地跪了下来。
    “属下见过君上。”他们谦卑伏地,行着大礼,异口同声地说道。
    天山玄铁制成的铁门边,夙恒神色平静一如往常,他的身后站了几十位冥臣,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他跟到这里。
    而后我想起来,大概今天是君上和群臣巡视冥洲黑室的日子。
    夙恒拉过那扇铁门走了进来,经过千锤百炼的坚硬门框陡然碎成残屑,纷纷扬扬散落在了地上。

  ☆、第18章 归字谣

入夜时分,晚风静郁,宫灯明辉通透。
    我趴在白玉高床上,脸埋在柔软的云棉枕头里,闷声道:“我可以自己上药。”
    等了一会儿,仍旧没听见任何应答,我把脸埋得更深,又叫了一声:“君上……”
    结果君上抽掉了我的枕头。
    我的脸一下撞到了床垫上,后背的伤口一扯,顿时疼得眼泪汪汪,而后听到夙恒低低道了一句:“你若执意自己上药,怕是比现在疼上百倍。”
    这话尚未说完,他着手解开了我的衣裙,然而背后伤口处衣服沾着血肉,轻轻一扯都是难言的痛楚。
    我蹙眉忍着,却感觉素纱衣裙被褪至腰际,后背全然光。裸,脸颊又是一阵滚烫。
    他的手指微凉,刚触及我的后颈,就让我禁不住浑身一颤。
    “这么敏。感。”他嗓音低哑道。
    我听了夙恒的话以后,耳根如有火烧,却还是忍不住出声问他:“今天……门外有那么多冥臣,你直接把我抱走了……”
    “无妨,挽挽最重要。”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沿着我背上的伤痕涂抹药膏,那药膏渗入伤处,激起一阵沙沙的钝痛。
    我攥着蓬松的被角,小心翼翼地问道:“今天晚上只能趴着睡吗?”
    他的手指一顿,“很难受?”
    我咬唇,感到难以启齿,半晌后切切低声答:“胸……压得有点疼……”
    “还好只挨了三下。”他忽然出声道。
    我静默了半晌,方才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的月令鬼玉牌……好像还在黑室里。”
    话音才落,夙恒就将鬼玉牌放在我面前,“顺手带回来了。”
    纱帐外华灯明灿,照得那块玉牌泛出柔和的浅光,全无之前黑雾缠身的狰狞模样。
    我凝眸看着那块鬼玉牌,声音微微低涩地问:“这上面的惩戒咒也被你解开了吗?”
    他淡淡答道:“以后也不会再有。”
    眼睛里好像有了迷蒙的水意,缓慢凝成模糊不清的泪光,为了不让他看出来,我侧过脸闭上了双眼。
    过了一会儿,夙恒拿来一只枕头,约摸是方才那个云棉枕的两倍大,枕芯填满了柔水草,触感不软也不硬。
    而后他扶起我的肩,将这只枕头垫好。
    待他缓慢地松开手,我的下巴已经抵在了枕头上,后背没有了火辣辣的刺痛,胸前也不再有压迫感,一时竟然舒服得紧,忽地来了一阵困意。
    夙恒抬手放下床帐,灯影摇曳,锦帐流光。
    他低头吻了我的脸,修长的手指挑开我耳畔的长发,语声低缓道:“睡吧。”
    这日半夜发了场噩梦,我从睡梦中惊醒时,额头冒汗,后背凉透。
    转过脸看到躺在身边的夙恒,我想也没想就钻进了他怀里,背后的伤口似乎扯开了,疼的我倒抽一口气。
    夙恒伸手搂紧了我,“做了噩梦?”
    我在他硬实的胸膛蹭了蹭,答道:“梦到好多狼怪在追我,它们的牙齿又尖又长,跑到哪里都没有光,地上都是狼群吃剩的死人……”
    我鼻尖一酸,总结道:“好可怕。”
    “别怕。”夙恒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心头一动,仰起脸亲了他一下,窝在他怀中软声说:“你真好。”
    黑夜沉沉无边,安静到能听见清浅的呼吸声。
    夙恒一手按住我的肩,一手勾起我的下巴,倾身吻了下来,舌头伸进我的嘴里,细致交缠得我喘不上来气。
    到了第五天,后背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只是摸上去还有一层未掉的痂。好在作为一只九尾狐狸精,伤口处从来不留疤。
    日暖生烟,晨风清凉,窗外菩提枝叶随风摇摆,飒飒作响。
    乾坤殿的书房内,我坐在夙恒的腿上,专心致志看他给我手碎山核桃。
    满筐的岐山百年核桃,每一个都长得很好,只是外壳极其坚硬,任我如何用锤子砸都敲不开它。
    夙恒随手拎起几个,那些核桃滚在他指间,硬壳簌簌碎成几块,纷纷扬扬落在了桌面,递给我时就只剩下了核桃仁。
    我接过核桃仁,心底溢出一阵五体投地的崇拜感,只觉得他即便是在碎核桃上,也有着绝非我等可以望其项背的深厚功底。
    我一边吃着核桃仁,一边将那些核桃壳堆在一起,渐渐就堆出一座壮观的小山。
    夙恒剥核桃的手一顿,转而双手搂着我的腰,“后背还疼不疼?”
    “好像一点都不疼了。”我答道:“那日他们同我说,如果挨了三百杖需要卧床休养三年,结果我受了三杖,没想到……今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我把核桃壳堆成的山拢了拢,听到夙恒又问道:“可有别的地方难受?”
    我耳根微烫,最终还是诚实地答道:“胸有点涨……”
    核桃山堆得不够稳重,底盘圈的太小,上面又积压的太多,我的话尚未说完,它便整个轰然倒塌。
    就是在这个时候,夙恒的手从我的衣领口划了进去,隔着肚兜握住一方丰满的柔软,缓慢而极有技巧地揉捏。
    我伏在他宽阔的肩上,忍不住轻声喘息,他的薄唇贴着我的耳朵,低低问道:“舒不舒服?”
    我轻吟一声,并未答话。
    这种感觉我从未有过,只觉得浑身酥软,口干舌燥,还想……
    还想要更多。
    不等我回答,他忽然手劲加大握了两下,低声呢喃道:“果真是只狐狸精,一手握不住。”
    我仰起脸看他,那双浅紫瞳色的凤目美得惊心,对视时仿佛要被摄去魂魄。
    我的心里却蓦地有些酸,小声问道:“你有没有对别的姑娘……做过这样的事?”
    初生的朝阳璀璨,绯色明光透窗照进来,缓缓充盈了满室。
    “没有。”他手中动作停了下来,缓声答道:“只有挽挽。”
    我双颊一红,却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扑进他怀里得寸进尺道:“过去、现在和以后,都只有挽挽。”
    夙恒执起我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跟着道了句:“我只有挽挽。”
    右司案抱着公文进来时,大概正是看到了这么个局面。
    厚厚一沓的公文重重跌落在地,发出沉闷的重响,比方才核桃山坍塌时的声势大得多。
    我听见响动转过身,见到右司案怔怔地站在门边,脚下散落了一沓公文。
    我趿了鞋子,要从夙恒的腿上跳下来。
    夙恒反而搂紧了我的腰。
    我挣脱不掉他的手,干脆坐在他的腿上,把案前那摊核桃壳重新堆起来,想用它们挡住我的脸。
    冥洲王城设有左右司案两个职位,专职于辅佐冥君的公务。
    我刚来冥洲王城时,正是由右司案教导的规矩礼法,现下看到右司案一脸怔然的站在门边,我十分想躲去墙角里蹲着。
    “属下参见君上。”门口的右司案终于回过神来,跪地行了个礼。
    右司案大人原本是天界在位多年的某个星君,凭借博古通今和清守律令而远近闻名,众所周知,他的文韬武略和墨守成规都是看家好本领。
    在教我规矩的时候,右司案常常严肃地重复一句话:“行必端,冠必正,不知礼,无以立。”
    而他本人也确实践行了自己的这句话。
    据说右司案在冥洲王城为官数百年,每日恪尽职守,从来不曾迟到早退过,无论路上遇到的风多狂雨多大,他的衣服总是端端正正,表情总是庄重又深沉。
    有一次,风花雪月四令中排名第二的花令新纳了一房俊秀男宠,然而当她在大门边与男宠激吻时,却正好被不小心路过的右司案大人看见。
    右司案大人当即对着花令和她的男宠严厉万分地教导一番,事后还以务工不正这一条,直接一本参到了主管务工的杜宋长老手里。
    花令因此事被扣去了一年的俸禄,又因为她家里有不少男宠要养,于是不得已四处借债,一时让此事广为人知。
    此时此刻的右司案已经捡起了落地的公文,他双手捧着公文走过来,将它们整整齐齐叠放在檀木桌上,然后站直身体,后退三步,抱拳躬身不再发出一语。
    我起初以为他被这入眼的晴天霹雳炸懵了,后来反应过来他是怕我听到什么要秘,在向君上密音传信。
    我等着夙恒和右司案悄无声息的沟通结束后,右司案大人语重心长的以死直谏。
    然而直到我等到右司案抬脚出门,他都没有表现出,他是如何对清规律令爱得深沉。
    我转过脸望着夙恒,“他真的走了吗?”
    夙恒意有所指,却是高深莫测:“最近右司案变了很多。”

  ☆、第19章 碧云深

我后背的伤完全好了以后,夙恒送了我一盆狄萍花。
    狄萍花世间少有,生来七色,枝叶狭长若莹玉,花瓣纤弱如蝶翼,无论白日夜晚,花叶都泛着七种颜色的浅光。
    狄萍花什么都好,却只能开在菩提树荫下,离开菩提树的时间超过一日,便会枯萎凋谢。
    我转遍了整个冥殿,选了一株最高最茂盛的菩提,将那盆狄萍花挨着粗壮的树干放下。
    自此,我白天夜晚都待在冥殿,也经常跑来后院看这盆花,时不时给它浇水施肥,狄萍花非常给面子,花叶根茎都越发繁茂,甚至又结了几个花骨朵。
    今日我刚从冥殿出来没多久,便遇上了花令和雪令。
    花令最近又纳了一房俊俏的男宠,眼下正在新鲜的劲头上,无论去何处,她都会把那位男宠带在身边,虽然不至于当街激吻,但是由于情到深处难自已,还是会在墙角互摸一番。
    花令和她的男宠在墙角摸到难分难舍的时候,雪令就捧着一小把瓜子嗑着,他背对着花令和那位男宠,抬头看着明澈如洗的天空,身影孤单又寂寥。
    我走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毛球!”雪令眼中一亮,唇角上挑噙起笑,“好久不见,这段时间你跑去哪里了?”
    还不等我回答,他又开口道:“我去摘月楼找过你几次,始终不见人影,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碰上了。”
    花令从男宠的怀抱中抽出空来,轻笑一声移步到我身边,蔻丹红指甲挑过自己微微敞开的衣领口,眼波俏媚地瞥了我一眼,对着雪令说道:“挽挽去哪里用得着和你说吗?又不是刚会走路的小孩子,去哪里都要大人操心。”
    她柔若无骨地撞了我的肩膀一下,然后歪着脑袋凑过来,倚在我耳边吐气如兰道:“挽挽,你说,我这样回答对不对呢?”
    “对。”我答道:“花花说的话听起来就很有道理。”
    花令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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