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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受长生-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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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样保护自己。他记不得那个人是谁,却记得那个怀抱,于是护得更紧。

  三清在上,他画的灵符成功挡住断玉琀的攻势,只见他的剑锋往旁偏去了。

  断玉琀反应极快,顷刻转变思路,选择挟持周涣。

  孟惊寒平静的面庞下雷霆大怒:“涣儿!”

  九天无根水汩汩下坠,洗得纯钧剑光华大作。

  断玉琀自知再多的手下也不是纯钧剑孟惊寒的对手,右臂一屈一捞,剑架在周涣脖子上:“孟惊寒,你若是再进一步,你想想你唯一的弟子会怎么死?”

  周涣道:“得了,你们一个二个都喜欢挟持贫道,是看贫道面善好欺负呢还是觉得贫道面善好欺负呢?下次可不可以换个人,或者换种方式,比如不挟持我的脖子,挟持腿啊手啊也是一样的?”

  断玉琀冷哼道:“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多废话。”

  周涣轻飘飘道:“就是因为死了才要快点把生前没说完的话说完啊。”

  孟惊寒想要再进一步,断玉琀手上用力,后退半步,冰冷的长剑抵住他的脖颈,冷笑道:“孟惊寒,你胆敢再进一步,我就让你看看爱徒身首异处的模样。”

  “师父,不用担心的。”周涣冲他们眨了眨眼,望着熟悉的祭台,刻意高扬的声音有些落寞:“能和家父死在同一个地方,也不算坏事。只是徒儿不肖,不能给您养老送终了。师父,承蒙您多年传道受业,徒儿感激不尽,在这以指代首给您嗑三个响头,当谢师礼——”说罢指尖夹着张灵符,电光石火间灵符炸开。

  孟惊寒松了口气,逃脱的周涣笑得朗朗,示意没事。他素来机警,运气又极好,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紫色灵雾飞快消散,露出精明的一双鹰目。断玉琀咬牙:“竟然上了你的当。无名山自诩名门正派,竟然也会耍这种把戏。”

  “且慢,无名山可从没那么大的脸自诩名门正派。再说了,谁规定对待你这种人不能耍点小把戏了?”周涣乐呵呵道。

  断玉琀也跟着笑了:“听说无名山的弟子如宝相阁般都是一派之主收养的孤儿,你刚才说令尊埋葬在此处,你居然还记得自己父母?”

  孟惊寒欲言又止。周涣心道若师兄好端端的听到这话怕不是气到丢银子,无名山确实大多是孤儿,但也有许多是俗家父母自己送上山的。

  雨水斜打,砰地一声,一名高阶死士落在身旁。雨师妾持着白绫冷冷伫立,丝绦在风雨中有种神魔皆斩的飒气。

  雕琢着宝相花的银面具落在地上,为了性命宝相阁死士一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可这个死士如今也算人不人鬼不鬼了。他单膝跪地一手护着胸膛,肋骨被这女人打碎了四根,哇地声吐了口鲜血抬起眼睛愤恨地盯着他们,道:“阁主,你莫听他妖言惑众……”看到正挑衅的周涣,不自觉念出一个名字:“洧哥……”旋即抱拳认错:“属下知罪竟然看走了眼把他认成阿洧!”

  断玉琀本想罚他,听到这话也眯起了眼打量。还真是。像,太像了,特别是那双招子,他以前居然没发现。

  断玉琀来了兴致,问道:“……你多大,你姓什么,你的八字?”

  “宝相阁眼线遍布天下,断阁主先前不是派人刺杀过贫道吗,怎么,如今连贫道姓甚名都不知道?”周涣拎着剑。

  断玉琀没有生气,指虎轻轻划过浣儿纤细细嫩的脖颈,下一刻倒钩就会刺穿血脉。威胁之下周涣只有答了所有问题。八字本乃私秘之物,他却问出如此无礼的问题,不知是何居心,传出去恐怕也会受尽耻笑。

  “被全天下耻笑这种事虽不常有,却不是未曾遇见过。”断玉琀咯咯笑了,雨水将鹰目洗得愈发亮,滴在沟壑纵横的祭坛上。

  他兴奋至极道:“孟惊寒,亏我千里迢迢寻失魂之童,企图借此复活溱洧之子,不曾想正视绳行的雁来道长骗我,我寻了十年的溱洧之子就在身边,就在面前。”

  话落,手臂又一收力。浣儿痛得大哭。

第57章 宝相花(1)

黄沙滚滚,一缕孤烟直直指向云端,像一根笔直的丝带,钩连着夜天与孤城。天已经黑了,漠北穷苦,老百姓舍不得昂贵的灯油,入夜就上床歇息,偌大的城一片漆黑,除了这家。
  灯火通明。

  董嫂是玩月城里唯一的稳婆,玩月野大大小小的小子媳妇哪个不是从她手里出来的?可是这次却犯了难。

  她不停揩汗,低声咒骂:挨千刀的,怎么会是脚踏莲花生。

  董嫂信佛,脚踏莲花生形容一种胎位,指孩子的脚跟西天如来佛坐莲花似的,别听名儿美寓意美,可产妇最怕的就是这个,常常是一尸两……呸呸呸,尽说晦气话。
  董婆望着窗外,星垂于野,双手合十。大慈大悲产神在上,饶了信女,赶紧生吧。

  后半夜,一声啼哭冲破云霄。

  董嫂揩汗大喜,美滋滋推开门:“恭喜周老爷贺喜周老爷,夫人生了,是个健康的小公子呢。”

  院中男人踱了一晚上的步,听到此话,坚毅的面容破晓般破出万分喜色,冲进屋子抱紧榻上的女子。

  那女子承担生育之苦,早已筋疲力竭,虚弱地笑了笑。董嫂抱着孩子过来,女子接过襁褓里的孩儿。那小小婴儿似乎体恤父母,除了刚出生时那段嚎哭后便没再吵耳朵,现在睡着,皱巴巴一团,眼睛都还没睁。

  男人笑道:“真是个浑小子,折腾了他娘一个晚上出来后倒安安静静,莫不是怕我揍他。”

  女子挤出抹秀美笑容,弱声嗔道:“什么时候学会说俏皮话了,还不想想取什么名字好,翻了好几个月的书居然现在也没翻出好名字。”

  男人道:“不急,大不了叫他什么周平安周富贵。”

  女子道:“我近日看《诗经》,里面有首《溱洧》正应着我俩在宝相阁的名字,不如……”

  “断某快马加鞭,竟赶上麟儿降世,真是幸运啊!”来不及说什么体己话,瓦上传来古怪的男声。

  男人脸色一变,冲进院内。檐上那人长身鹤立,身后是万丈星云,一双眸亮若天狼,眉似雪亭断桥。

  “你竟躲我躲到这个地步,从豫陵跑到漠北,让我好寻啊。阿洧。”

  被喊作阿洧的男人一双水青色眸子清若秋池,声音即便在黄沙漠北仍冷冽如水:“既然如此,断玉琀你休要苦苦相逼。”

  断玉琀笑道:“阿洧,我可是掂量着时日特地赶在阿溱生产前带美酒庆祝麟儿出生,别这么不给面子。”

  阿洧迎风直视:“孩儿在他阿娘那里,不可能给你,我俩也已不愿和你沾染任何关系。”

  断玉琀嗤道:“一句恩断义绝就斩断你们与我的关系,是不是对我太不公平了?宝相阁还等着和你们创建呢。”他举起手,满院星光月色照亮那双畸形难看的手,也照亮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当年的诺言,你不记得我可记得,需不需要我复述一遍?”

  宝相阁其实是中立门派,但说是中立,名门正派厌它唯利是图,中立门派也嫌他不会“兼爱非攻”,一来二去,竟只有邪魔外道对接纳它这种事上没抬眼皮。

  其实很多人不知道,宝相阁作为一个老门派,创始人是一位大能——宝相大师。

  宝相大师出身伽蓝,一生宣扬佛法,后觉得归隐不过是一叶障目的消极做法,于是创立宝相阁,立阁宗旨为慧利娑婆、质美福泽,与现在的宝相阁天差地别。大师一生仁慈,收养孤儿弱子无数,德高望重,担得上是真正的活菩萨。

  后宝相阁几经承接,传到某位阁主手里,该阁主喋血愤世,宝相阁逐步变质,逐渐败落,甚至开始有了杀人任务。

  这届阁主已经数不清是第几任阁主,严厉非常,捡回来的孩子一旦会走路就代表需要拿武器。

  训练的日子总是很辛苦,日程排得满满当当,许多孩子扛不住严酷训练宁愿重过流浪生活,还有一批孩子选择结交朋友成立搭档,好方便在深夜抱团哭泣,毕竟山林野兽就是这么过来的。断玉琀、阿溱、阿洧正是这批人中的三人。

  两道血淋淋的鞭痕横过少年脊背,少女一手烛台一手伤药,小心翼翼地用清澈的白酒消毒,少年疼得倒抽冷气,嘀咕道溱妹你能不能轻点,少女道对不起,动作轻柔许多。

  按摩之下少年渐渐入眠,在昏黄灯光里半阖眸子,道:“溱妹啊,你要知道上药不比做菜,你手下的是我的背,我的背,不是猪肉,不要拿剁臊子的力气剁它。”

  嘎吱一声,柳木门扉阖上,也将星光与虫鸣关在外面,阿洧持着一卷书小心翼翼进屋,正好听到半截少年的声音,没好气道:“断玉琀,谁叫你偷偷出去喝酒导致迟到,这不是猪是什么?”

  断玉琀甩脸:“我和阿溱说话关你什么事,这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阿洧没有说话,摊开一本《六韬》。

  “是续玉膏!”阿溱翻下床榻,“洧哥儿你从哪来的,这可是不可多得的良药,你竟然去找阁主了?”

  阿洧比手势:“嘘。”

  断玉琀冷哼一声:“你没看见他拿著书吗,肯定又是找阁主掉书袋了。阁主就喜欢他这种能文能武的模样,前几天我找你,路过女子院中听到几个黄毛丫头犯花痴,说:‘阿洧师兄真是普天之下最帅的男子了,我们对这种有文化的杀手最没有抵抗力了~’当时听得我隔夜饭都出来了。”

  他绘声绘色的模仿那几个小姑娘的语气,夸张又滑稽。阿洧水青色的眼睛淡淡扫过他一眼一掌拍上脊背,断玉琀顿时疼得嗷呜叫:“阿洧你他娘要害死我!”

  阿洧冷讽道:“趴在床上也不安生。”

  阿溱连忙拉住二人,把断玉琀摁身下,沾了些药膏,边涂边担忧地问:“洧哥儿,这样做阁主事后会不会动怒呀……”

  “溱妹你别洧哥儿长洧哥儿短了,阁主最宠他,才不会因为一瓶伤药就雷霆大怒,就是要罚也是罚我。”断玉琀嗤了一声,摇头摆脑,“哪像我,不过是训练迟到一炷香便罚了我两鞭子,现在背还疼呢。”

  阿洧静静地望着他,半晌道:“阁主没有你想的那么坏,他最器重的是你。”

  断玉琀掏了掏耳朵,打了个哈欠,掏耳恭听说教。这是这几年阿洧最爱念叨的大道理,他背都背得下来了。

  “阁主是为你好。从你的名字就可以看出,那么多同伴包括我与阿溱的名字,都是依据所捡时的地名所取,而你不同,光听名字便知阁主有多器重你,所以平时待你严苛。”

  断玉琀哼道:“死人珠子也算好名?”他问过教兵学的先生,琀指死人口含之玉,这个字一听便阴森恐怖得紧,他不喜欢别人喊这个名字。

  “祖师爷信佛,无畏生死。”

  断玉琀挥手:“够了,我不是佛,也没宝相大师那般仁慈明/慧,不必再听你的大道理。”

  阿洧摔袖:“你真是不可理喻。”

  阿溱揉好伤药,替他盖好衣裳,爬下床穿好靴子,笑着注视两位搭档:“好啦别吵了,你俩今天都受了罚,晚饭现在都还没吃呢,饿不饿?”再进屋时,手里端着两碗白饭和半条鱼:“我特地央厨房留了份,一直煨在灶上,快吃吧。”

  夜很深,背后的伤火辣辣地疼,可是饭却是热的,鱼在很久之后打嗝都是鱼香。饭桌间阿洧与断玉琀因为抢鱼肚子中最鲜美的那一块大打出手,摔碎了一个碗,被阿溱罚明天买套新的赔给她。

  就像这一夜的情景已重复过无数次,三人很小的时候便被送进宝相阁,从很小的时候,便这样互帮互助,互相搀扶地磕磕绊绊长大。

  阿溱手法细腻,是阁中少有的少女药师,不过七日断玉琀便已活蹦乱跳,直夸溱妹儿蕙质兰心妙手回春,刚夸完齐齐被阁主喊去,派给他们一个刺杀任务。

  宝相阁的杀手在成年那天都会接一个人物。不成功,便成仁。宝相阁的人都是没具体生辰的,阁主统一将他们入阁的那一天作为他们的生日,昭示抛弃尘缘,从此只是宝相阁的杀手。溱洧与断玉琀非同一时段入阁,但阁主也知他们关系素来好,特地等最后一人也成年了方才交代这个团体任务。

  任务说简单也不简单,刺杀对象是一个高官,官居节度使,老奸巨猾脑满肠肥,占地踞田搜刮民脂民膏。雇佣宝相阁的钱两是老百姓并几位乡绅偷偷集资的。同样不成功便成仁。任务失败的话遭殃的还有这群可怜民众。

  “可怜啊,底层老百姓没有出路,最后却要把希望寄托到我们身上。”断玉琀望着任务细则叹气。

  阿洧焚掉任务绢帛:“他前身是个乞丐,因为救了一个大官的狗而走上仕途,能坐到这个位置却也有些手段,不容小觑,因此阁主派遣我们三人一起执行任务。”

  断玉琀不在乎道:“知道知道,信阁早给了我他的信息条子,连和九老婆一个月睡了几次睡的什么姿势都写了,要我说宝相阁在搜集情报这方面是真的空前绝后。”

  阿洧道:“你想怎么做?”

第58章 宝相花(2)

今夜是刺杀期限的最后一日,断玉琀与阿洧正趴在屋檐上持刀控弩,阿洧给机括上油,忽而出声:“那天,我借《六韬》艰涩晦深之意请教阁主,他正和客人商讨单子,注意不到我,我便偷偷顺走一瓶续玉膏。”
  断玉琀愣了愣,想起他在说鞭伤之事,是自己误会他了,露出一抹明快畅意的笑容,拍他的手臂,爽朗道:“是我误会你了,好兄弟,够义气,以后我也罩着你!”

  底下传来阿溱的笑声,只见狗官搂着阿溱的细腰穿过小花园来到厨房,清晰地听见狗官肥腻的声音:“美人儿说家乡的糕点是稀世美味,我没见过,一定要做给我吃。”

  狗官一直不怀好意地揉屁股,阿溱笑意婉转,音如黄鹂,依偎在狗官怀里,娇滴滴地说:“若奴做得不好吃,大人可万不能嫌弃,不然奴可就恼了。”

  阿洧水青色的眸子静静看着掩上的柴门,沉默半晌,对断玉琀道:“真想报答我?”

  “言必行行必果,我何时食言!”

  阿洧点点头:“那待会儿多砍狗官一刀。”

  断玉琀一愣,旋即回过神,哈哈大笑:“当然!护卫早被我用溱妹儿改良的天女散花迷倒了,大胆做吧!”说罢扬长跳下屋檐,推门进去。

  咻,一箭。

  狗官毕竟是领过军打过仗的人物,顷刻反应过来,一把撒开阿溱拔刀相击。刀剑相击,刀光剑影。他高声呼救,但没人应,片刻缓过神知道是二人设下的圈套,愈发愤怒,兵有三分恶如虎添翼,愈发凶狠,招招要命。

  二人是第一次在厨房这种狭窄之地执行任务,身手伸展不开,一时胶着。

  狗官见到落单的阿溱,这女人跟他们是一伙的,怒不可遏,伸手去抓,怒发冲冠地说:“死贱/人,去陪他们吧!”

  阿洧闻声抬头,立马推开阿溱,横刀拖住他。

  “小心——!”阿溱一下踩上狗官设下的飞镖,脚底打滑,直愣愣朝灶台油锅倒去,断玉琀大呵,伸手拦住。

  ——“啊……!!!!”

  须臾,撕心裂肺的尖叫响彻节度使府,似要撕裂夜空。

  油锅滋啦咯吱响,二人脸色剧变,狗官趁虚而入,阿洧恶从胆边生,寒月刃带着寒光,噗嗤一声插进心脏,拔出时带着滚烫的鲜血。狗官肥腻的身体摇摇欲坠,如山倒下,阿洧踏过他的尸体察看断玉琀的伤。

  晚了,已经晚了。

  手被油煎炸得不成样子,黑漆漆的,血肉模糊,泛着巨大的肉腥味。恐怖又血腥。

  两个人震惊得不成样子,哽咽道:“玉琀,玉琀……”

  眼前竖起一道高大的影子,影子上是把长长的刀。狗官的心口还插着明晃晃的刀。断玉琀面无血色,面色苍白,眼神闪过一丝戾气,咔,银光闪闪的梅花镖钳进狗官的眉心,狗官难受得睁大了眼,终于一动不动,尸体轰然倒下,露出他因痛楚扭曲得畸形的脸。

  断玉琀嘴角抽了抽,咧出笑容,声音又轻又细:“嘿嘿……你说的,多砍狗官一刀。”

  “这时候了你还说什么多砍一刀少砍一刀的傻话,赶紧回豫陵,让阁主找最好的医师给你治伤!”阿洧急切道。

  “傻子!你知不知道杀手最重要的是手!我若跌进去顶多是烫伤后背罢了,你是不是拎不清,你干嘛要拦着!”阿溱打他,不过力道很轻,一点儿也不痛,就算痛也比不过右手的痛。

  他已分不清幻想与现实,眼冒金星,冷汗涔涔,听到二人的话,挤出一丝笑容安抚二人,道:“嘻嘻,你们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就当我报答你们。”

  阿溱哭道:“我们不过小恩小惠,再报答如何能抵过杀手的一只手,一只右手。”

  溱洧带他回去,报告给阁主。阁主请来最好的医师,最好的医师亦对此束手无策,断玉琀的手废了,一个杀手的手彻底废了,饶是医师妙手回春也无力挽回,至多保证不会截肢。

  伤好后,溱洧常常看到断玉琀一人在花园用左手练剑。他们惯用右手握物,断玉琀天性骄傲,绝不让人因失去右手便轻视他,常常一个人在深夜练习,就连懊丧也不愿让人看到。因为彻夜不眠的联系飞镖,左手拇指与食指骨节已经磨出血肉,几乎要见骨头。

  这一日,阿溱看到他发怒。

  他一把丢开寒月刃,弯若弦月的铁刀在空中一划而过,撞上山石哐当落地,像落下一弯月色。

  他像只野兽撕扯树枝花草,叶枝乱颤,木叶纷纷,歇斯底里道:“究竟哪里错了,究竟哪里错了?!”

  看到畸形可恶的右手,漆黑蜷曲,像烤得过火的鸡爪,忽而觉得它面目可憎,断玉琀大叫一声,脆弱拳头向粗糙坚硬的山石撞去。

  阿溱一剑横在他面前。断玉琀看着二人缓缓而来的身影,眉头舒展,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不来莫非让你做傻事?”阿溱笑了一下,抽出白绫细细裹好血肉模糊的拳头,温柔地上伤药。

  阿洧垂头道:“我对不起你。”

  断玉琀沉默片刻,脸上晴霁般浮起一抹笑容,风轻云淡道:“我说了不悔,何必还要再道歉?”转了转眼睛,嘻嘻笑道:“若真觉得对不住我,日后好好报答我。我就只有你俩了。”

  二人俱是点头。
  因一手之诺,三人关系愈发密切,互相扶持,形影不离。偌大的江湖,林立的门派竟也有宝相阁的身影。因三人只接善单,或是帮穷苦百姓斩杀搜刮民脂民膏的狗官,或是帮孤寡老人抢回被霸占的女儿,或是少年杀去当年的仇人,一时风声雀起,好评不断。

  时光如水,日月如梭,转眼最小的孩子也已长大成年,曾经拿铁棒子呼呵他们的老阁主也开始眼花了,连嚼胡豆都喊疼,光阴不饶人,老阁主开始遴选继承人。

  宝相阁历代阁主均由自相残杀选出。失败者虽不必死,但也要被逐出宝相阁。他们这批孩子中以阿洧功夫最佳,断玉琀虽也名列前茅但并不突出,如今右手残废更比不过阿洧,所有人都认定阿洧是下一任阁主,同时为自己的未来惴惴不安,宝相阁接的是人头生意,杀手死士树仇无数,脱离宝相阁的保护,这些死士又如何自保?

  聪慧机敏的断玉琀深谙其中道理。所有要竞争阁主之位的人被统一关进石林。断玉琀使了十二分的力气,平时便躲在暗处,关键时刻下手绝不留情,天助我也,他竟存活到最后,只剩他与阿洧。

  那是两个人之间的斗争,断玉琀握紧武器,只要他一接近,他一接近……

  阿洧看着他,一步又一步。断玉琀后退道:“阿洧,别过来了,你知道阁主之位……”

  没有争斗,寒月刃落地发出哐哐的声音,断玉琀注视着断玉琀的眼睛,眸里有坚毅的光,道:“我放弃。当年你多砍的一刀,我欠你的。”

  断玉琀愕然,旋即明白阿洧亲生将阁主之位让给他,也丢掉剑快步上前,拍肩笑道:“等我成了阁主,我就要创立一个新的宝相阁,济世慧人,接杀恶人!”

  他们让式微的宝相阁重新活跃在江湖人的眼里,接下来便要让宝相阁活过来,像宝相大师在时那样,惩恶扬善,明/慧世人。

  “没有一手又能怎样,我纵然独手,但你和溱妹就是我最忠诚的搭档、最忠心的左膀右臂!”

  阿洧笑着震出一个好字:“好!我们做你的左膀右臂,扶持你,我们一起成立一个诛邪歼恶、泽被众生的新的宝相阁!”

  石峰静默地伫立,阳光万顷,石峰像历代前辈那样永远守护着宝相阁。志同道合,二人哈哈大笑,互相搀扶着走出试炼石林。

  断玉琀从老阁主手里接过宝相花形制的印玺,但没赶走跟他一起试炼的那批人,而是给每个人敷最好的伤药,赐白银百两,宣布他会成立一个新的宝相阁,没有非议的宝相阁,宝相大师所期冀的宝相阁。
  接善单,诛恶人,除奸革弊。
  被奸/淫欺压的女子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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